我真有热泪盈眶的冲动!从一上桌我就对离我很远的那盘五花肉垂涎不已,可是碍于距离的关系我始终也没好意伸手去夹。

这是谁这么善良,知道我爱吃五花肉?

我顺着筷子的方向抬起头由衷的说了声“谢谢”。说完谢谢我发现原来给我夹肉的,是夏修。

夏修轻描淡写的回答我说:“不客气。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除了顾倩,大家看着“初次”见面的我们竟然能互动的这么好,都开始发出暧昧的笑声。我懊恼的低下头把脸差点埋在饭碗里。

可是这下却更让大家误会了,都以为我是“任家有女初长成、娇娇涩涩羞见人”的在那玩小女孩的娇羞呢。

我使劲的扒拉光碗里的饭粒然后对田娥说导师给我的任务我还没有做完,我这就得赶回去写程序了。

顾倩听说我要走,就张罗着要亲自送我回学校。我对她说现在天已经有点晚了,你把我送回学校之后,我还得把你再送回你家去,这样的话咱俩这一晚上啥都不用干了,就送来送去晒月亮吧。

大家被我说得都呵呵呵呵的笑。我在门口穿鞋的时候夏修走了过来也低头开始穿鞋,穿好之后对着一脸愕然的我说:“我送你回去。”

我想说不用,可是想着夏修那说一不二的臭脾气,我当下就决定还是算了不拒绝了吧,拒绝也没用。

我们要出门的时候田娥颠颠的跑过来拉住我的手神秘兮兮的对我小声说:“品品,优质男看上你了!机会难得,你得好好把握,可别缺心少肺的了啊!”

我的笑容一下僵硬在脸上,我对田娥咬着牙根说:“娥妈妈,您太费心了!品倌记住您的谆谆教诲了!”

走到楼下之后,夏修让我稍等,他要去取下车。我一愣问他:“你在这买车了?”

夏修拿眼睛冷飕飕的瞟了我一下说:“怕我在这里长住吗?”

我低下头不说话,夏修嗤笑了一声说:“车子是单位给配的。不过你也用不着就此放心,我暂时还没决定是不是在这里长住呢。”

我没敢接话,心里有点打鼓。我这后哥,多年不见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有个性。

上了车,夏修在跟我问清楚往*大去的路怎么走之后,整个人就陷入了寂静无声的状态。

就在我觉得自己已经睡着的时候,夏修突然开口对我说:“任品,没事多回家看看你妈,云姨很惦记你。”

我吃惊的抬起头看向他,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你说的正话反话?你不是特讨厌我们娘俩的嘛!”

夏修半天没回答我,直到到了学校门口我从车上下来要回宿舍的时候,夏修在我身后开口说:“任品,我从来没有不把你和你妈当成自己家人;其实是你自己不让自己融入到这个家里来的。”

我愣了,想问点什么,又不知从何问起。夏修没再搭理我,开着车子一溜烟的扬长而去。

我心情更郁结的向宿舍走,到了宿舍楼下,门卫阿姨看见我之后急急忙忙的拦住我很怕我消失似的对我说:“任品,你怎么才回来呀!快,你师兄出事了!下午有个女生在游泳池溺水,被你师兄赶上了,他二话没说一猛子就扎水里去把那女生给救了,那女生到是没怎么样,不过回去之后你师兄却开始一直高烧不退,听说烧得都直说胡话,一直恶狠狠的喊你名字。任品啊,我和大伙都想说一句,你是不是欠你师兄钱啊?要是欠的话赶紧去给你师兄还上吧,别让他烧都烧得不安稳,心里一直惦记这事那病能爱好吗!”

我晕!看看,就连没啥文化的看门大姨,她在文化底蕴深厚的大学校园里待得时间长了,这都形成一套属于自己的分析问题的理论了!我欠我师兄的钱?!我真纳闷这么有才的想法是谁带头发起的呢!

一时间我也懒得去解释这个似财政非财政的问题,师兄的病要紧。于是我二话没说撒丫子就往师兄的宿舍跑去。

师兄其实已经留校当了老师,只是我一直难以把他当成老师去看待。老师都有自己的单身宿舍,所以师兄的宿舍也是单身的。

当我跑到师兄的宿舍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有点心疼了,这家伙那副可怜的病容看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惨。

我看着脸烧得通红、正躺在床上昏睡着的师兄,没来由的鼻子一酸,两排大滴的眼泪刷刷的就掉下来了,也说不上是因为心疼师兄还是借着心疼师兄为这几天的郁结心情找机会发泄呢。

师兄可能是感觉到身边有人了,于是慢慢的睁开眼睛,当他看到来的人是我之后,有点惊讶的对我说:“死丫头片子!以为你躲我能躲到下辈子去呢。不就被我给表白了吗,多大个事啊,我让你这么明晃晃的拒绝了都没说什么,你倒一副恨不得挖坑埋了自己躲起来的死样。不乐意就不乐意,有什么好躲的。总算你还有点良心,看我病了还知道给我掉几颗眼泪珠子。去,上厨房给我煮点粥去!我都快饿死了!”

我抹干净眼泪对师兄说:“行,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做粥去。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听我说两句话。师兄啊,这天底下比我傻的女孩子多了去了,我不跟你好,你总能找到个比我更傻的女孩跟你好,何必非要闹到想跳水殉情的地步?这今天好歹是遇上个溺水的主让你分心救人没殉成情;这要是赶巧了就没个溺水的,师兄你现在岂不就成尸体了?你说,到时候我找谁去要我那被大猪删了的程序去啊!”

师兄听完我的话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挣扎着对我说:“任……咳……任品,怎么那个溺水的……咳……不是你呢,要是你的话,咳,我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高烧不退卧床不起,咳……”

我说:“恩,还咳嗽得马上就要死过去了。”别怪我嘴下不留情,谁叫你那意思是说,如果溺水的人是我的话,你压根就不会跳下水去救人,也就是说让我干脆直接淹死算了!

师兄听完我接的话,一脸万念俱灰的样子躺在床上装死尸。

师兄有气无力的挣扎着对我说:“任品,你想逼我自杀,也先让我吃点东西再上路成吗!”

我赶紧应着师兄的吩咐屁颠屁颠的跑去厨房给师兄煮粥。

我很感激师兄,纵容我以这种嬉笑怒骂的方式来化解彼此之间的尴尬。

如果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杜昇,没有爱上他,我想我可能不会辜负师兄的这片心意。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杜昇啊,杜昇!

第20章 一点一点在远离

我把粥煮好等师兄喝完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宿舍有门禁,按现在这时间来说宿舍早就落了锁禁止出入,虽然我跟门卫阿姨关系不错我想进去的话她一定不会说我,可是这会儿我实在不好意思把人家强从被窝和睡梦里硬折腾起来给我开门。

师兄这里正好有两张床,师兄让我干脆就在这凑合一晚上吧。我理直气壮的告诉自己说我是来照顾病人的,有爱心的人是不应该把病入膏肓的准尸体一个人留下来等死的,这是不人道的。所以,我应该留下,所以,就算孤男寡女的在这和师兄待一晚上也肯定是跟不正经扯不上半毛钱关系的,等明天天亮了我还是正人他还是君子。再说就凭赵和平同志此时要死不活的那状态,想办坏事之前我都不用挣扎抵抗他老人家自己就能直接蹬腿奔赴黄泉一游去。

刚才一直忙忙活活的我没顾上想起别的,这会儿师兄情况好些了我也有精神头想了想自己的事,我问师兄:“我的包包呢?”

师兄说就在你坐那张床的床头柜里呢。

我找到包包从里面翻出手机,心里带着怯怯的小期待按亮手机屏幕,如愿的看到有一个杜昇打来的未接来电!我几天来的郁结心情在看到这条未接来电时一下就淡去了不少,甚至转而还有了点雀跃的小心情。

我看了看时间,杜昇打电话的时候我应该还在田娥家呢。平时我不想别人知道我有这么个专线,手机就一直开成了震动,杜昇来电的时候我想师兄可能正烧得迷糊,所以也就没发现我包包里还藏着会发出放屁声音的小怪物。

我转头看了看师兄,他喝了粥吃了退烧药现在已经睡着了。我拿着手机惦着脚走进厨房,在给杜昇回电和不回电之间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忍住回拨了杜昇的手机。

我担心自己会给杜昇填乱,所以如果杜昇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一直忍着不敢主动骚扰他。可是今天我实在是有点想他,也就顾不上填乱不填乱、现在中国是几点美国又是几点的这些问题,直接拨通了杜昇的手机。我就是想听听杜昇的声音。可是,电话里传出来的却是一成不变的机器女声。

杜昇关机了。

我满心的雀跃欢欣转瞬间又全都变成了沮丧和失落。我想,原来恋爱真的能让一个人变得患得患失。

我带着满心的惆怅躺到床上准备睡觉,在闭上双眼之前我给自己打气说:任品,加油!杜昇马上就会回到你身边了!然后我闭上眼睛专心睡觉,只是直到很久之后我还是没有睡着,就那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在床上躺着,而我头下的枕巾我想明天师兄看了肯定会嘲笑我说,任品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睡觉居然还能淌出这么磅礴的一滩口水印来。

我不会告诉他,那其实不是口水印,而是我思念杜昇的眼泪。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我难得的睡得正熟时却被师兄惨无人道连摇带晃的给折腾醒。师兄一看我睁开双眼不等我开口就先发话说:“任品,快,给赵老师再煮点粥!我昨天都没吃饱,现在饿得想杀人!”

我不情愿的一边爬起来一边嘲笑他:“杀人也是需要体格的,就您现在这副德行,自己都离死不远了,还惦记能顺便带走几个呢?野心还真不小!”

师兄虚弱的对着我的头顶挥下了他的手爪子,我揉着其实不怎么疼的脑袋装腔作势的咬牙放狠话:“赵和平,我不跟半死鬼一般见识,你等你好了的,看我怎么蹂躏你!”

给师兄做好粥之后看看时间,我觉得我得走了。师兄他们的单身教师宿舍楼就在学校大门的旁边,今天是星期一,我要是走的晚点等会儿来上班的教兽们打门口进来时肯定就能瞧见我了,到时候别说我和师兄的名节没有了,凭着那群教兽们学富五车的变态思维,他们肯定会很是兴高采烈的推断演绎出这样一个结论:就我一大早从单身宿舍楼里走出来这个事展开来看,整宿舍楼里的每位男教师都是有一夜之间已经失了贞节的潜在可能的。

我拎着包包从师兄屋里这往外走,师兄放下粥说我送送你;我说不用不用你喝你的粥好好把病养好别跟我这得瑟了吧我又不是不认路;师兄死活不同意说这是礼节问题你不能趁我虚弱就逼迫我放弃礼貌失去贞节;我说我呸你倒是恨不得能在我这失节呢;师兄说任品咱俩已经就我要送你出去和你不让我送你出去这一问题足足墨迹五分钟了你是不是其实不想走啊那再墨迹一会儿也成等下咱校最三八的校长老头就能开车打我这过了到时他肯定会为咱俩之间的关系给予更充分的进一步促进;我狠狠的剜了一眼师兄嘴里撂下一句凶狠至极的“不知好歹”然后愤愤的推门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也不管有个嘴巴子上还挂着大米粥粒的病秧子正巴巴的在我身后送我呢。

我走出几大步远之后,师兄在身后叫我。我回头,看见师兄正倚在门框上看着我,脸上没有平时的嬉闹表情,很平静样子,只是他的眼神里藏了太多的东西,那里面的努力隐忍和苦苦压抑让我看了心里一阵发酸。我心疼他喜欢上不该喜欢的我,一如我喜欢上不该喜欢的杜昇。

师兄看我几眼之后,忽然面容一展又换上了平时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对我说:“任品同志,我代表我父母向你昨天晚上无私伟大的奉献精神致以最崇高的谢意!”

我想像平时那样跟师兄肆无忌惮的扯皮,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却始终回不到以前什么都不知道时那样的自然。我强扯出一个看起来算是自然的笑容对师兄说:“行了行了,我快累死了,我得回去歇着了。你也赶紧回去再睡会儿。”

师兄痞痞的跟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我“切”了一声对他说赶紧滚进去吧别耍帅了;然后师兄做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死样转身晃荡回屋去了。

我长长的吁出口气。还好,最起码,一切从表面上看还是和从前一样的。

我转身,往宿舍走。

我觉得刚才转身的时候眼神的余光似乎扫到了某辆车。

我的心砰砰砰的一阵剧烈跳动!

站住,转身,呆住!

一辆黑亮黑亮的大轿子正停在门口!

车门玻璃已经被摇下来,里边杜昇绝美的侧脸在明媚的晨光下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撞进了我的眼睛里!

我欣喜若狂,飞快的向大轿子跑过去!可是跑得越近我越觉得不对劲,杜昇看我的眼神又哀伤又疏离!

我心里开始发慌;我叫着杜昇的名字马上就要跑到车子跟前的时候,杜昇却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后,绝然的转过头去,绝然的升起车窗玻璃,绝然的发动车子,绝然的飞驰而去。

我傻了。

我呆立在大门旁边,一动都不能动,我觉得我的呼吸我的生命刚才都已经被那辆绝尘而去的轿车一并带走了。

我回想着几秒钟前杜昇的脸在墨色的玻璃下一点一点隐藏下去的那一幕,突然觉得,杜昇,他在一点一点的远离我!从那他接了那通电话开始,从他决定回纽约开始,从他三天都没给我打过电话开始,从他刚刚看到我一早从师兄的屋子里走出来开始,从他听了我们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番胡闹对话开始。

杜昇!杜昇!

第21章 说两句

1.关于被砸了

虽然我在一开始冠冕堂皇的说“欢迎来拍砖”,但是事实上真被砖拍了之后,我很郁闷,我很卸劲,我很生气。可以拍砖,但是请拍文明的砖,拍那种带有攻击性质和损人性质的砖的人,你不尊重我的同时,你也没尊重你自己,也会被喜欢我的人们给鄙视!

2.致谢

非常感谢好多读者到目前为止对我不离不弃的支持。我就是个疯子型写手,捧的人多夸的人多我就来劲,一天更一万字也不是问题。这就是俗称的“赛脸”。

只要每天夸夸我,我肯定突飞猛进的让故事发展下去,完结之后,再开新坑,永不辜负对我不吝惜表扬的好银们!

3.关于部分情节

有个忠实的小读留言说,这情节发展为毛这么快,不咋理解。

我强词夺理说两句哈。

我觉得其实在现在这个社会,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别说三面失身五面失心,有多少是一面就H,一H而定情的吧。

而且我假定,男主角是极品,所以很容易就能被人们给爱上;这并不是说人们肤浅,只是一般人都是有着欣赏美好事物的本能的。

小文是以第一人称写的,所以如果我以“我”的口吻来说“我”是多么的美丽,实在有点太像卖西瓜的老王了,因此我只能通过一些侧面描写比如别人的话、别人对女主的爱慕等来表现女主,我想通过这些间接手段让大家体会到,任品是一个美丽的、性格可爱的、神经大条却吸引人的、自己有些自卑在男人眼里却是小妖精一样妖娆的、看起来傻傻的其实却是玲珑剔透的这么一个小闺女。

假如,生活中真有一位如此这般的女子,试问喜欢她的人会少吗?

4.关于H得很早的问题

其实我是想先写些相处的过程然后再水到渠成的H一下。可是朋友说,现在H才是王道,没有H你就没有点击率。于是我想了想,去个p的,什么水到渠成的,边去!先H了再说!

于是有了三面即失身之说,呵呵呵呵呵。虽然情节上觉得有些过急,但是细想想,其实也没啥不可能的,对不。

再者说了,这是小说,不是现实生活,不需要什么都有板有眼的交代得清晰明了吧,小说不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吗?所以,请务必抱以宽容的态度来看我的小文。感激不尽。

如果还能带着点欣赏,那我就算为了更新累傻累残累死,也是心甘情愿了!

最后说一句,砸我可以,但要让我信服,并且不要说一些伤人的话。请尊重自己,谢谢!

第22章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以前顾倩说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我自己也觉得我应该是一根杂草托生转世的,因为还没有什么不如意的事能把我给打击到。可是现在我却觉得自己脆弱得连只苍蝇飞过来都能把我给撞碎!

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我曾经跟杜昇那么近那么近,近得像两个人已经深深的融入了彼此的骨血之中。可是现在,杜昇在一点一点的从他身体里向外剥离着我,不管我是不是已经血肉模糊,不管我是不是求饶呼喊,他都不听不看不在乎,只是剥离,一直剥离,全部剥离!

这几天来,我打杜昇的手机,永远都是关机;我打他公司的电话,永远是他的助手用冷冰冰的声音对我说“请问您跟杜总有预约吗,如果没有恕我抱歉”;我甚至亲自跑到了伟士去,可是只到了大厅,我就被前台小姐给拦住了,她如同从未曾见过我一样,有礼却冷淡的告诉我杜总出差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我没忘记跑到杜昇的家去碰碰运气,可是还没等我靠近他们那个富人区的大门,我就被巡逻的保安给拦住了,保安说我不是里边的人也不能证明自己是里边住的人的亲戚或朋友所以说什么都不放我进去。

一夕之间,所有人都变了,尽管我没有惨到被人喊打的程度,可是我还是觉得,我已经被所有人抛弃了!

看着这些阻拦我去找杜昇的人,我终于有了些后悔的感觉,为什么当初不让这些人知道我和杜昇在谈恋爱呢?如今我只是想找到他、想给自己争取一个解释的机会竟然都做不到!

杜昇,他似乎打算不要我了!

每一天,我的希望都破灭一点,我的心都会碎去一块,我不知道杜昇究竟想我怎么样,是就这么寂静无声的淡去吗?难道,他对我的爱就这样的来去匆匆吗?

不!就算分开,我也要他当面对我说!我不允许我的感情在不明不白之中就这么陨落下去。

当我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再次来到伟士的时候,我对前台小姐从容的微笑说:是关以豪总监叫我来的,我们有预约。于是前台小姐满脸疑虑的打电话给关以豪确认,然后,给我放了行。

我微笑着保持住优雅的仪态,从容的走进六号电梯。

我在前一天晚上,已经做足了准备工作。我给田娥打了电话,告诉她说导师有点事情让我避开杜昇这一层去咨询关以豪。还好,关以豪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帮着杜昇阻挡我。或者是我们认识的关系,所以杜昇没有办法特意开口对关以豪交待说不许接待我吧,而他的助理、前台接待、保安,他只要轻轻一句“不要让任何女人骚扰我”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把我挡在他的世界以外。

电梯到了九楼之后,我没有去关以豪的办公室,而是走楼梯去了,十楼。

我,一定要见到杜昇。

我,马上就能够见到杜昇!

我,终于见到杜昇!以及,一个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并偎在他怀里的,女人!

顾倩曾经说,在我的身上有一种变态坚强。就是明明应该倒下去的时候,偏偏站得比谁都笔直;明明该崩溃的时候,偏偏比谁都冷静;明明该发泄的时候,偏偏比谁都沉默。

不错,这一刻,我明明该激动得晕倒,可是偏偏我却把身躯站得笔直;我明明该有被抛弃的歇斯底里,可是偏偏我却比之前任何时刻都头脑清醒;我明明该哭,该闹,该喊叫,可是偏偏我却一言都发不出。

我轻轻的走进杜昇的办公室,轻轻的走到沙发前。

杜昇,以及偎在他怀中的女子,一起抬头看向我。

那女子有着极美的一张脸,美得出尘,美得像仙,美得让我觉得,我是一只站在白天鹅身边的丑小鸭。

两张扬起的美丽脸庞,摆在一起,竟然是那样的般配!

我的心好疼!

上次我这样悄悄的出现在机场,出现在杜昇眼前,他说,他彷佛看见满天烟花;可是这次,我悄悄的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出现在他眼前,他竟是满脸的戒备和防范。

戒备和防范?

戒备和防范!

怕我哭闹?怕我纠缠?还是怕我会伤害他怀中的女子?

我轻轻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开口说:“杜总,您还记得我,是吗?我是*大的学生任品,有点关于项目合作上的事,想跟您谈下,可以吗?”

我想我的眼神此刻应该空洞得就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样。

杜昇看着我的脸,表情在一点一点的变化着,从戒备,到吃惊,从吃惊,到无奈,从无奈,到懊悔,从懊悔,到,痛苦。

杜昇身边的美丽女子温柔的对他笑。那笑容,真美。那女子说:“昇,你有公事忙的话,不用一直陪着我。”

杜昇紧蹙双眉,双眼幽幽的看着我,说的话却是对着那个美丽女子的。杜昇说:“不要紧。这个项目等下我会交给关总监全权负责。”

哦,这是在跟我撇清关系了。我笑,灿烂的笑,笑得极其用力,我说:“杜总,那,在我以及这个项目被交接之前,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需要交代的?”

杜昇的面容一瞬间似乎变得极为痛苦,但是却用跟表情并不协调的冷淡声音对我说:“需要注意的事情我会跟关总监交代清楚的,有什么问题,与他联系就好。”

如果说,之前我的心里还存有一丝希望的话,那么此刻之后,我已经绝望了。

杜昇他,连个解释都吝啬得不愿给我!

我笑的更加用力,我想,如果有比谁笑得最卖力这项比赛,那么我一定会是冠军。我说:“杜总,我们*大的学生很难教的,我们只给老师一次指正我们错误的机会,如果老师们不珍惜,那以后不管他们再说什么,我们也不会听的。杜总,您真的对我没什么教诲吗?”

杜昇身边的女子,在听了我的话之后忍俊不禁的轻笑着,她那一笑之间,让我觉得她的脸实在是美丽的要命,就像不染尘世的仙子一样。她说:“昇,看来我在国外待的时间太久了,都不知道现在国内的大学居然变得这么有趣!”

我能感觉到杜昇的胸膛在微微的起伏,似乎在用力隐忍和压抑着什么一样。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他开口了,他说:任品,好好做项目,今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能帮上忙的我都会帮你。

我的心,彻底碎了一地。

我从包包里拿出手机,轻轻放在沙发前的矮几上,我说,杜总,不好意思那天来您这时错装了您的手机。

当杜昇看我把手机放在矮几上时,我看到他的手在轻颤。他身边的女子轻轻的唤了他一声,他转过头去对她安慰的笑了笑。

我仍然灿烂的笑着,我说:那么杜总,再见了!

我在明媚的阳光里笔直的走出伟士。我没有哭,我只是心碎了。

大悲,无泪。

他曾经无比宠溺的叫我丫头、宝贝、小妖精。

他曾经对我说,品品,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