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适风面对苏的提问一本正经的回答她说:“苏,是这样的,我从小一直学习的是很官方很正式很上台面的英式英语,所以对于刚才大夫那口儿音过重卷舌连天的美式发音,我很抱歉,我真的无法降低我英国耳朵的听力水准去迎合他烫了卷发剂一样的美国舌头。”

苏终于逮到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机会。

苏大声的对着李适风说:你个死丢什么什么的猪!(stupid)

我面对着这俩让人根本就无从判断究竟是谁比谁更雷的雷公雷婆,脑袋被他们雷得“嗡”的暴响一声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天旋地转。然后我撑在额头上的手一个虚软无力,我可怜的昏头就直接脆生生的敲在了大夫坚硬无比的大桌面上。

苏见我不要命似的练铁头功无比担忧的冲到我身边来扶着我的头急急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到底什么病?安你不用担心,不管什么病需要花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能把你治好就行,大不了我就到网上破几张银行卡的密码去!”

我进气少出气多的对苏说:“别担心,其实我的病好治。可是苏,你和你们家约翰的脑袋,得钱治了!”

等我打过针体温终于降了一点点之后,苏说让我先睡会她回家去给我拿换洗的衣物顺便再煮点粥端来。

我点头说“好”,闭眼睛之前不忘殷殷的叮嘱苏说:“别忘了把二师兄一并带走,有他在我好不了。”

于是李桃花很不服不愤不甘心的被苏拽走了。于是我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不打雷了。于是我满足的阖上双眼可以瞑目了。

不知道睡着了多久,退烧药开始发挥起它强大而变态的功效,我开始浑身使劲的发汗,直把自己从深度昏睡当中生生给的汗蒸到半清醒状态。

虽然一半意识被迫清醒了,可是另一半依然蒙昧着昏迷着的意识却让我的眼皮仍然沉得像挂了铅坠一样睁不开。

我一边忍受着满身汗水的粘腻一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是我挫败的发现我既阻止不了黏糊糊的汗水,又张不开我羞答答的眼皮。我在心里焦急而脆弱的想:谁快来帮帮我吧,难过死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变的特别的无助,虽然我身上有种变态坚强的错位品质,可是此时生病带给我的无奈感和无力感让我脆弱得不堪一击。我只不过想现在能有个人出现在我身边帮我擦去这一身的黏汗,可是满屋子除了双眼紧闭的我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孤独。

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我去医院送走宝宝的那次,绝望,无助,孤独,让人难过得透不过气。我感觉到有两道热热的液体从我眼睛里跑出来顺着脸颊两侧滚滚滑落。

忽然,一双温凉的手轻轻贴在我的脸颊上,拭去了我的眼泪。然后我听到有轻微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水盆里涮着什么东西;再然后刚才为我擦干眼泪的那双手轻轻的扯开我的被子,小心翼翼的把我扶起来坐在我身后,再让我放松的靠进身后的怀里,而那双温柔的手轻轻的帮我脱掉被汗水浸透了的上衣,紧跟着用温热的毛巾仔细擦拭我粘腻的身体。

我舒服得直想叹息。这感觉就像不会游泳的人不小心掉进水里马上就要窒息的时候却被人及时救上岸并对其施以救命的嘴对嘴和手压胸人工呼吸一样,在他本已经接近绝望和死亡的刹那,却被一双唇和两只手给挽救回了生命。

嘴对嘴的人工呼吸……

两只手……

一双唇……

我本以为我只是在舒服与满足中做着同等感受的类比,可是仔细的体会一下后我终于发现,确实有一双柔软的嘴唇,正贴在我的嘴唇上,但却不是在为我做人工呼吸,而是在,吻我!也确实有两只手,正贴在我的胸前,不过不是在做胸压,而是带着怯意和怜惜的,在爱抚我!

我想奋力的挣扎,挣脱开这唇与手对我的轻薄!可是,我竟一动也动不了!

我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把我抱在怀里、双唇在我唇边脸颊上流连不去不住轻轻细吻的人到底是谁,我也很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趁我病得就要升天的时候一边把我的小命拽回来让我为之感激一边在拽我的时候却又对毫无反抗和拒绝能力的我上下其手大摸特摸!

可是我的眼皮偏偏就像被缝死了一样,无论我怎么努力都睁不开它!我在心里想,小龙女被尹志平□的时候八成就是我此刻的感觉吧,她傻不啦叽的以为对她零距离接触以及负距离嵌入的男人是杨过呢所以还美滋滋的以错误的销 魂反应乐观相迎。而我呢,竟然也傻不啦叽的觉得,此刻爱抚我的两只手和亲吻我的一双唇所带给我的绵绵温存,是多么像以前曾与我欢好过的那个男人所带给我的那种蚀骨蚀心般的酣畅感受啊。

我想,我真是无可救药了。

当那双唇终于从我脸颊和嘴唇上离开之后,那双手把我从那个温暖的怀抱里轻轻的送出,又给我换了件干爽的衣服,然后慢慢的把我放倒回床上,给我盖好被子,又理了理我脸颊旁的头发。

之后,我便没再感受到那两只手、那一双唇的触碰了。

而我,消去了满身的粘腻之后,安心的再度沉沉睡去。

我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身影,让我惊得浑身一震!

不会,是他吧!

看着手里正在拿着毛巾给我擦脸的男人,我迟疑的叫了一声:“哥!”

第45章 心碎的声音

我迟疑的问如同天降的夏修:“哥,怎么是你?我看到的究竟是真人还是在做梦?”

夏修仔细的用毛巾给我擦着脸,一边擦一边心疼的说:“品品,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也不告诉哥,这两天给你打电话一直都不通,没办法只好给你学校打电话,别提费了多大的劲才联系上你室友,她说你病了,我不放心,请了几天假过来看看你。品品,你怎么病成这样?爸妈要是知道了,俩人心得疼碎了!”

夏修说完话把毛巾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爱怜的用手掌心摩挲着我的脸颊。

不对!那时那双手,不是现在这双手的感觉!

我问夏修:“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夏修回答我说:“刚到十分钟左右,看你睡得还算安稳,没舍得叫你。你室友叫苏的那个女孩子本来说是要给你煮粥的,结果临时知道我来了赶去机场接我就过来晚了。品品,饿了吧?苏去给你买粥了。”

我心下一片迷茫。

不是夏修。

还好不是夏修。

那是谁?难道是,他?!

那还不如,便是夏修!

我讷讷的对夏修摇了摇头说:“哥我不饿。哥你来爸妈知道吗?”

夏修摇头说不的时候,苏推门走了进来。

苏手里提着个保温饭盒走过来对我说:“安抱歉哦,由于去接你哥我没来得及亲自给你煮粥,不过我刚刚到附近的餐馆给你买了粥哦,还热热的,快起来喝点!”

夏修扶我坐起来,我靠在他身上转身去拾掇枕头,想把枕头立起来靠着。夏修却坐在我身后大手一横直接把我带进他的怀里,然后接过苏递过来的粥一勺一勺轻舀着喂我喝。

这个怀抱的感觉,也不对!

我忽然想起那个在我半梦半醒之间给我擦身的人给我换过一件衣服,我赶紧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发现我正穿着的不是自己的上衣而是医院的病号服。

我抬起头,看看苏,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从哪说起,有点乱。

苏也看看我。然后苏开口了。苏对我说:“安,你看着我要说什么?让我看你穿的病号服吗?恩,还……还好吧,因为你穿什么都好看。呃……那个,安,你是这个意思吗,让我夸夸你的病号服?”

我一个白眼狠狠翻出用力的抛过去砸向苏!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我想凭我刚才那一眼苏已经横尸我脚下了。

我忽然想起来,明天就是校庆,赶紧对苏说:“苏,要不你回吧,我哥在这陪我就成,明天你不是还得去给教授挂头牌接客吗。”

苏得意的对我说:“我跳出火坑了。咱大哥没来的时候我以照顾你为强大理由跟教授打电话请过假了,据说教授知道你病了,二话没说就准了我了。安,这叫不叫一人得病鸡犬升天?”

我一口粥几乎没从鼻孔里喷出来!夏修把手放在我后背上不断的来回轻拍着帮我理顺呼吸频率。

不对!抚在我背上的那双手也不是这个感觉!

我问苏:“解释下据说教授知道我病了的‘据说’是什么含义。”

苏说:“安,你知道我英语还有些不是特别适合跟本地人谈心的,所以,呃……我打电话的时候约翰就在我身边,是约翰告诉我教授这么说的。”

果然,我又猜对了。

喝完粥我重新躺回床上,突然感觉病号服的衣兜里有点硌硌的,我伸手往里面探了探摸到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只憨态可掬无比可爱的黄色小鸭子挂件。

我把小鸭子爱不释手的放在手心里把玩起来。

夏修看了眼我手里的鸭子说:“这是什么?”

我把手里的小鸭子递到夏修眼前说:“它是一只,鸭子!”

夏修看了眼鸭子之后又转回眼神宠溺的看着我,温柔的笑着对我说:“这不是B市风味烤鸭家的吗。品品馋肉了吧!”

我一愣,黄黄软软的小鸭子从我手中滑落到了地上去。

杜昇说:品品乖,杜哥哥给你买大烤鸭吃,你给杜哥哥一次机会让杜哥哥扶回墙好不好?

难道说,真的是他!

夏修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弯腰把小鸭子捡起来放回到我手里,还顺便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说:“生病了还这么不老实!”

我挤出个笑容回给夏修。

刚刚出去刷完保温瓶回来的苏瞥了一眼我手里的小鸭子“咦”了一声说:“这不是杜昇杜大老爷的吗?我昨天接客的时候看他时不时的就拿出只鸭子挂件来看几眼摸两下叹几口气,看得我莫名其妙的。安,他那只鸭子跟你手里这只一摸一样哦!不会是失散的双生兄弟吧,呵呵!”

苏自以为幽默的说笑着,却不晓得因为她的话,让她眼巴前的两个人心里头都翻腾成了一锅稀巴烂的大米粥。

夏修在听了苏的话之后,脸色骤变,他肃杀的气场几乎让我有了身边正在刮着凛冽寒风的错觉。

夏修冷冷的问我:“品品,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让夏修的话冻得浑身一个哆嗦,嗫嚅的小声说:“哥,我没见他,真的!不信,你问苏!”

苏一头雾水的看看我看看夏修,“啊?”一声之后又看看夏修看看我,在接受到我的暗示之后苏一脸呆样的说:“啊!对对!事实就是安所说的那样子的!”

夏修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我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我没想到夏修对我和杜昇见面的反应这么大。

就在夏修脸色渐缓我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苏又好死不死画蛇添足自以为好心周到其实是八婆得要死很是坏事的加了一句:“安真的没去见杜昇,是杜昇自己要来见安的,那天我不知道他跟安之间原来……呃,那个,很纠缠过,所以他说要见安的时候我就带他来了。大哥,你放心,杜昇跑来见安,安都没怎么理他的!”

夏修好不容易缓和的脸上,再次聚积起来的寒冰比刚才更加冻人。夏修死死的盯着我的脸质问我:“品品,为什么撒谎!”

我在强大的气压下感到呼吸都有点滞缓,我吞了口口水,然后抬起头看着夏修,声音里带着点不肯承认自己刚刚的确说谎了的倔强反问他说:“我凭什么不可以见他?”

夏修的脸上因为我的问话出现了一抹类似受伤的神情。

静默了几秒钟,夏修冷凝的神情里藏着几分落寞再次开口对我说:“品品,我只是为了你好。”

我的心疼了一下,知道自己刚才无意间,已经伤害到了一个想真心关爱我的男人。

苏见我跟夏修之间的气氛被很不对劲的冷气团给包围了,就笑嘻嘻的极热心的自以为幽默的过来打圆场说:“那个,安,听大哥的话,以后离杜大老爷远远的,别在大哥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大不了等大哥回国了我再帮你瞒天过海。那个,大哥,别生安的气,安早不和杜昇好了,安现在正在和我的男朋友发展进一步感情,效果很可喜的哦!”

我晕!我怎么觉得苏这番话是故意在整我呢!

夏修脸色极其差极其冰以及极其暴戾,他低吼了声我的名字之后恶狠狠的对我说:“任品!让你出国留学不是让你出来鬼混!你看看你的生活,糜烂成什么样!你看看你和你的室友你们、你们都乱成什么样了!”

我转头愤怒的对苏怒喝一声:“你给我立刻消失!”

苏可怜巴巴的走了,夏修怒气冲冲的瞪我,我气息虚弱的对夏修说:“哥,你别听苏胡说八道,她说话比我还不靠谱,我跟她男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真的!”

夏修看着我不说话。

我眨巴眨巴眼睛做出招人疼的样儿说:“哥,我好像又烧了。”

夏修立刻慌了起来,蹲在床头用手探我的额头,在摸到一片正常人的温和体温后微皱起眉看着我。

我笑嘻嘻的讨好他说:“哥,我一说又烧了看把你急的,你这么疼我,别生我气了好吗?”

夏修无可奈何的对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坐在我的床上,然后猛的把我从床上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嘴里喃喃的说着:“品品,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然后,低头以吻封住了我的唇。

我又呆了。这是夏修第二次吻我了,一样的出其不意。

我想挣脱开夏修的怀抱和他的吻,可是全身毫无力气。我一边扭头闪躲他的吻一边在唇齿的间隙里带着哭音低低哀求他说:“哥你别这样你是我哥咱俩不能这样!”

夏修松开了我的唇却仍然紧紧的抱着我不放。夏修安抚的轻拍着我的背对我说:“品品,别怕,哥不会伤害你的!别推开哥,好吗?”

我不做声,下巴抵在夏修的肩膀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乱得理不清一点头绪。

我无意间向正对着我的门口瞥去一眼,不期然的看见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脸上仿佛带着锥心之痛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法置信以及深深伤恸的,杜昇!

你此时心有多疼,我当初的心便有多疼,甚至比你此时更疼!

我带着报复一样的心理从夏修肩上抬起头来,然后,把自己的唇印到了夏修的唇上。

夏修惊喜于我的主动,热烈的化被动为主动,激情四溢的狠狠回吻我。

这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了杜昇心碎的声音。这声音清脆得一如我那天为他心碎时一样。

杜昇转身离开。

我闭上了双眼。

夏修再次松开我的唇,用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轻声的哄着我说:“品品别哭!品品,哥会一辈子疼你爱你,别哭!”说完夏修再次把我搂进怀里。

我靠在夏修的胸前,认真的想着一个问题。

不是说再不为他哭了吗,怎么现在,竟然又哭了呢?

第46章 我出了院,谁又住了院?

在医院住了三天,我出院了。又过了两天,夏修回国了。

关于在医院时我对夏修主动做出的那暧昧一吻,我很可耻的采取自我精神全麻痹式逃避政策,逢听到“温文吻问”相关的字音字眼字样我都耷拉个脑袋装鸵鸟装聋子装哑巴。

夏修看出来了,我就是耍无赖在逃避我们之间的男女问题,他也没逼我逼得太紧,回国前只交待了我两点。一,还是以前的老生常谈,离杜昇以及他身边的人远些,另外不要让别人知道他对我做过的这番叮嘱。二,他等我,等我回国,等我答应他。

看着夏修所坐的那架飞机腾空飞去,我问身旁的苏:“咱们学校可以申请延期毕业吗?”

夏修的确没逼我,可是他给我压力。他说,等我回国,等我答应他。

他不逼我有明确的表态,是他根本就拒绝我给他否定的回复。所以,他宁可等,等我只给他肯定的答复,否则就宁可这样暧昧着也不去接受我放在心里的那个否定答案。

我很想知道他嘱咐我的第一点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觉得这里头有事,夏修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他不会因为嫉妒就命令我远离杜昇,况且,他叫我远离的不只是杜昇。

苏后来跟我说校庆那天杜昇居然没有出现,让学校里想一睹仙容的师生们失望透顶,差点揭竿而起大骂校长是欺骗众人感情热情真情的无情骗子。

我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漫不经心一些,不以为然一些,若无其事一些,然后问苏:“杜昇怎么没去参加校庆呢?他这个做法都相当于背信弃义了。”

苏说:“安,别人谁也不知道原因,不过我知道哦!因为我是网络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处不在无处不显神通的忍疼耐疼万能女王(忍疼耐疼=Inter)。不过你不是已经跟他一刀两断划清界限了吗,还关心他的事干嘛?”

我一边震惊于苏给自己起的名号那长长一大串修饰定语是如此的脸大不害臊以及无耻不知羞一边气不喘声不断的对苏说:“你连将自己男朋友快乐的送与她人分享这种旷古离奇惊世骇俗的事都干的出来我偶尔很不在意非常不放在心上的关注一下我前男友的生活动向似乎也算不上什么让人瞠目或者是结舌的事吧?”

苏听我说完话大喘了一口气瞪大眼睛对我说:“安,你是刚刚大病初愈的人吗?你怎么做到一口气说那么长的句子的?我都替你上不来气!你现在头晕吗?需要叫救护车去医院吸吸氧再回来吗?”

我白了苏一眼对她说:“别贫了,快说吧,杜昇为什么没去参加校庆,他不怕留下千古骂名吗。”

苏说:“杜昇住院了。我那天给你办完出院手续回家来觉得怪无聊的,不如去探探医院的资料库看有什么好玩的事,结果被我发现,在你不伦恋哥哥来的当天夜里,杜昇大爷进医院了,病因,酒精中毒。安,我用脚趾甲想了想,他应该是借酒消愁消的。”

我心里又开始乱成了一锅粥。我强作镇定的问苏:“你用脑子想完的结果是什么?”

苏回答我说:“我用脑子想了想,决定批准脚趾甲的想法,他一定是借酒消愁消的。”

我说:“苏,你知道别人的脑子跟脚都是干什么用的吗?在别人那,脑子是脑子,用于思考;脚是脚,用于出汗放味。而你呢,脑子和脚是等价的,脚可以用于思考,脑子却能够出汗放臭味。妙人,妙人啊!”

苏反问我:“难道你的脑子不出汗吗?”

我说:“出啊,不过咱俩有区别,我是香汗淋漓,你是臭汗满脑。”

苏凶残的向我扑来,嘴里大叫“排山倒海”。我脸上激情密布的做出惊恐惧怕状来满足这个痴迷排山倒海的台湾妖怪,而一颗心却始终悬在胸前上不得下不去,整个人慌慌乱乱坐立不安。

深夜在经过反复的辗转之后我却依然无法入睡,然后我终于在宁静的夜里听到我强撑淡定与冷漠的那根神经“啪”的一声砰然而断。于是在漆黑的寂静的窒息的深夜,我的理智终于脆弱的对情感举起了大白旗。我终于承认,我,很担心杜昇。

早上起来准备去上学的时候,苏一抬头做了一个看到鬼的死表情夸张的对我说:“安!你是大熊猫变的吗?还是你昨天夜里变成了大熊猫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真身?”

我到洗手间照了下镜子,本来还想暴踹苏的高涨热情在我与镜子里的女鬼仅对视第一眼之后便立刻偃旗息鼓。

我果然像极了,熊猫。

我没精打采的跟苏出了门,就要到学校的时候苏从包包里掏出一张纸条拍在我手里说:“想去就去,别拿折磨自己当日常找乐呢,我看不下去。”

苏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甩下我往前走去。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医院的房间号。

这里住着的是谁,不言而喻。

对于苏在大咧咧之中偏又细致无声的体贴,我有点感动得想从眼睛里向外喷汗。看着苏蹦蹦哒哒前行的背影我除了满满的感激之外,只能对着她大喊一句:“苏,我不在你身边,你要不然就回家吧别上学去了,你能听懂大伙说什么吗?”

我似乎看到苏向前狠狠的趔趄了一下好悬卡着,然后飞快的旋回身对我呲着牙说了一句:“又,傻大破!”然后的然后又转过身蹦蹦哒哒的继续前行。

我站在那里呆立了良久,终于想通了苏嘴里的“又,傻大破”是什么意思。

You, shut up!

想明白之后我又无语了,我只能对着苏已经远去的小如乌龟眼睛或者换个比喻叫绿豆粒那么大的身影感叹一句:又,害吾搜买内骂你!(You, have so many money! =你,太有才(财)了!)

我手里攥着苏留给我的纸条缕着道边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有两个任品在来回的拔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