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沉默很久很久。他终于开口,像是喝过很多酒,舌头己经那样的硬,却一定要勉强自己说出这些话:“我知道你不爱吃西餐的,可你为什么要去吃西餐呢?我知道你不喜欢他的,可你为什么要说和他在一起呢?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可你为什么要同我分手呢?我知道你还在爱我的,可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苏雅,你说话!你给我说话!你说这些都是为什么!”

原来那天在西餐厅外,我见到的,真的是他。

为什么呢?宁轩,你说,我到底该怎样回答你这个问题呢?

我对着手机轻轻地笑。他看不到我的表情,他如果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告诉我:苏雅你别笑了,你笑得真难看。

我说:“宁轩啊,这么多年了,人的习喷爱好总是会变的。我不是不爱吃西餐,只是要看和谁一起去吃而己!”

我的另外一只手紧紧握成拳,指甲陷在掌心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痛。

似乎安比说的那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痛到极致,通到麻木,就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宁轩像是无法相信我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嗜哑得几乎像在哭泣:“我不信.苏雅你撒谎.我不信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我还是笑。

我说:“宁轩啊,我没骗你,我就是和他在一起了!”

我说:“宁轩啊,我们早就分手了,你想开些,别再这么执拗了!”

我说:“宁轩啊,你是大人了,别这么孩子气,我们不可能了!我说:“宁轩啊,虽然做不成情侣,我们最起码还是师生呢!”

我说:“宁轩啊,对不起!我又伤了你!离我远远的吧!这辈子,你到底要让我伤你几次!”

最后这句话,宁轩一定是听不到的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我在说前面哪句话的功夫,他己经挂断手机。

然后我终于可以对着话筒说出真心话。

闭上眼睛,两道热热的泪顺着眼角一路灼烫到鬓发中去。

扬起嘴角,我让自己保持微笑。哪怕耳边的头发都己经湿透,我也让自己一直笑着,笑着。合上手机。

挂断的,是他的声音,也是我的声音;挂断的,是他的牵挂,也是我的牵挂;挂断的,是从此以后,两个人的隔断天涯。

虽然幸福曾经离我那么近,可最终它却还是从我手中溜掉了。

宁轩,宁轩。没有你,我己经注定役有幸福。

可是宁轩啊,求你一定要过得幸福!一定要幸福!

无论如何,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我好像一下回到六年前,又重新品尝一次从天堂堕到地狱的痛苦滋味。

佛说得不错,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好与坏,喜与悲,甜与苦,幸与痛,不过都在一念之间。

念着我还有将来,我笑了;转念发现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妄想,于是我哭了。

上班的时候,陶子感受到我的气场不对,小巴狗一样的围在我身边,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什么。

就在我的桌子上默默的趴着,用两只湿流流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看到最后,我屈服了。我问她:“陶子,想说什么?”

陶子摇摇头:“我没想说什么,我是看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一说。”

我心里暖了一下,对她挤出笑容:“我没事!乖啊,回去自己那坐着吧!”

陶子从桌子上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犹豫一下后,终于问:“苏雅,你是不是伟大友谊谈崩了?我跟你说,其实友谊这事儿,不一定非可一个人身上发展,这个崩了,咱再发展下一个!你可不能想不开啊!其实红尘还是挺好玩的,出了家你可就梳不了披肩发了!都得剃光!”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说什么呢,谁要剃头了!”

陶子拍着胸口吁出口气:“呼~可算有点尘世间的笑模样了!你啊,是没说要剃光头,不过这两天你一脸了无生趣的死样,真是让老身很生担忧你会有啥事想不开跑去出家啊!”她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苏雅,真的,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虽然很少见,可是两条腿的男人实在是好又多!啊对了,说起好又多,小田我会员卡你是不是还役还我呢……”

我坐在位子上挫败扶额。陶子,她的思维真的不是普通的发散……

我就这么一副病快快的活不起的德行一天天的过着。几天之后,馆长把中层以上的负责人叫去开会,主任科长们从他那一回来就开始疯狂的布置任务。

宁轩的展览会筹备了这么久终于要召开了。我想大概应该是他的澄海之心己经设计完毕。

陶子悄悄问我:“苏雅,我心里一直一直憋句话,你今天就让我把它问出来成吗?”我说:“不成。”陶子一下变得彪悍:“滚,我一定要问!你说,你是不是假公济私趁着到珠宝公司那边蹲点的时候,跟那里边的某个谁谁发展伟大友谊来着?后来不小心友谊崩裂了,于是你黯然神伤的回来了,还带回来一身的跳蚤!”

我无力的叹气:“你想象力真好!”

陶子一撇嘴:“拜托,不是我想象力好,是你掩饰能力太差.你看你这副德行,面色发青眼神涣散,说到展览会要召开时,大家都兴奋,独独你一个人在这一副恨不得挤出两饱眼泪疙瘩的没出息样儿。所以我就想啊,为什么一提展览会能勾出你这么多的伤心呢?后来总算想明白了,珠宝公司里头一定有你不想看见的人;而你不想看见他的原因,是因为你们俩的伟大友谊破裂了!我想想啊想啊我想想啊……这和你谈伟大友谊的究竟会是谁呢?”

看着陶子专心致志的动着脑筋,我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真怕她一下反应过来那个人就是宁轩。我赶紧打断她:“别胡说八道,自己从头编到尾,上班时间不钻研业务尽想些与工作无关的,当心等会馆长过来抓你谈话!”

陶子耸耸鼻子:“呸,人前我一向善于伪装,馆长他压根就抓不到我!要抓他也是过来抓你!”

我发现陶子长的不只是一张擅长八卦的嘴,更是一张有着乌鸦基因的倒霉八卦嘴。她说馆长等下来抓我。于是离这话还没出五分钟,馆长真就叫人来抓我了!

陶子吃惊不己的把双手拢在嘴巴前,眼睛瞪得老大,喃喃自语的感叹:“妈呀!我成预言家了!”

虽然我很梢沉,很颓废,很沮丧,很麻木,可面对陶子的脱线,我还是觉得情绪上有点不受控制的波澜起伏。经过她身边时,我忍无可忍对她叫了一句:“乌鸦黑八婆!”然后面无表情向前走去,留下陶子一个人在身后怔怔愣愣。

等我都快要走出办公室的门口时,突然从身后传来陶子的喊叫声:“苏雅!你别以为你正处在伟大友谊的丧失期我就不敢指出你的错误!你的叫法跟本是不对的!应该是黑乌鸦八婆!

我脚下一软,差点把自己磕在门框上……

第五十一章谁又伤了谁

见到馆长之后,他开门见山跟我说:“苏雅啊,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去做!”可能是看到我脸色不他声音变得有些犹豫起来:“这个……苏雅你是不是生病了啊?这个……生病的话,还真有点麻……”

馆长一脸的为难,他两条眉毛之间的忧愁大“川”就像刀刻出来的一样,很深刻的盘亘在鼻子上

方,把他整个人装饰得十分忧郁。

我心里一软,对他说:“我没事馆长,就是没睡好而己。您有什么任务要我去做请尽管下达指示!”

馆长立刻变得眉开眼笑:“我就说嘛,苏雅是个好同志!我果然没说错,苏雅的确是好同志啊.是这样的苏雅,珠宝公司那边啊,程先生提了一个要求,他说展览会上他所有展出作品的介绍词都由你来说。哦对了,你等下到珠宝公司那边去一趟,去把展览会当天那些珠宝首饰的展位图和基本介绍取回来,抓紧时间串好展览会当天要用到的发言稿子!”

听了馆长的话,我开始发呆发愣起来。

我和宁轩之间都己经发展到二次决裂的地步,我甚至觉得他会恨不得从此叹后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可是眼下他又钦点我一次,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说,即便我把他伤成这样,他还是没有放弃吗?

等我到了珠宝公司,我那美丽假想很快就被残忍打破。

在宁轩的办公室外面,我看到了接替安比的新秘书。那个陌生姑娘对我绽放出友好的微笑。我心底涌起一股感慨。前后不过几天功夫而己,那张桌子依然还是之前的那张桌子,可是桌子前坐着的人却己经换成了另外一个。

原来那句话真的是千古定律一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人生就是这样的过客匆匆,有来的,就有走的。走后再来,来了又走。人活着也就是这么一副迎来送往的姿态。所以当你觉得快乐时,一定要牢牢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的快乐时光,别让韶华虚度,尽量去把曾经那些幸福的痕迹刻画得深一些,这样就算以后身边没有他时,你也可以试着一个人坚强。

新秘书在问了我名字后,很干脆的为我放行,毫不拖拉。

敲门。役有听到“请进”的回应。再敲两下依然役有。

我将手搭放在门把手上,试探着扭动。门没锁,只不过是虚关着的。

我推开门。

然后,我看到一副让我震惊,难过,甚至是感觉到有些难堪和屈辱的一幕。

宁轩他和那个与他门当户对的艾菲,两个人正拥在一起,一副准备接吻的样子!

我眼前骤然变得一片模糊,却不是因为我哭了。我知道挡在我眼前的,不是泪。我视线里的一切,竟然开始变得有些红彤彤的。我想我的眼睛一定是充血了。

我的心开始碎成千万粒的粉末。我的脸却依然不动声色。我淡定的微笑,镇静且十分有礼貌的说:“十分抱歉,我无意打扰的!二位请继续,不要因为我的莽撞而扫兴!”

说完我尽量让自己做出一副从容的样子,面含微笑退出门外。

门阖上的一刹那,我的笑容开始崩裂。心里难过得无以复加,眼睛里却己经挤不出半滴眼泪。我终于知道宁轩为什么特意安排由我来取东西了。他是故意的!他故意做这一切给我看,他想让我疼,让我痛,让我难受,让我后悔!他想让我知道,他没有我一样可以活得桃花盛放春意盎然!

从喉咙口里开始疯狂蔓延出苦涩的味道。这苦涩弥漫进我的口腔,呛得我几乎涕泪横流。我不得不承认,宁轩他成功了!

我很疼,很痛,很难受!可是却无法后悔。因为从头到尾,我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我不记得自己后来是怎样重新进去宁轩办公室并从他手里接过那些资料,又是怎样说了告辞的话,转身离开,我不记得自己怎样回到的展览馆,也不记得怎样向馆长汇报的工作。

从头到尾,我都处在一种高度棍沌的状态之中。发生过的一切通通都不再记得。

我只记得晚上回到家以后,半夜时我开始浑身发热,一身热汗后,又开始变得很冷,冷得整个人

都在不停哆嗦。就这样,在一会热一会冷的交替反复中,我既像在被煎熬着,可也像在借此解脱着。

我一个人孤独的徘徊在迷梦里,昏昏沉沉中想要寻找清醒的出口,可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碰着壁,

跌倒在无际黑暗里,残喘颤抖,仿徨无助,不得往生。

意识被埋在shen体里,shen体透支在一片疲惫之中。

这一刻我感受到无尽的痛苦和煎熬。我恨不得自己己经死掉。

然而我却并有死掉。我只是,无端端的大病了一场而己。

请假卧床三天以后,我的病最后并役有让我就此死去,我的shen体最终还是慢慢的好了起来。再站

到镜子跟前,我差点不认识自己。怎一个憔悴了得。

到了展览馆,陶子见到我就大呼小叫:“我靠!苏雅你去韩国抽脂了吗!简直形销骨立啊!怎么

弄得,快教教我!哟,怎么连胸里的肉都给抽了,小好多啊……”

她无耻的一边说一边把手爪子按在我胸前,狂捏了两下。这事放在以前时,我一定会一把打掉她

的爪子,再狠狠的反扑回去。可是现在,我对一切都百无聊赖,随她去捏,我没有任何反应。

陶子不禁一惊:“苏雅,你离剃光头又近了一步!我觉得你马上就要看破红尘了!”

我没回话,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除了疲惫之外,什么感觉都投有。

耳边隐隐传来馆长的说话声:“程先生慢走!您放心,我们这里人人都是勤快的好同志,一定会

把您的展览会布置得妥妥当当!”

听到“程先生”三个字,我的后背不禁僵硬起来。想告诉自己,不许回过头去看,可是最后却终于没能忍住,到底还是回了头。

馆长陪着宁轩从门口经过。从出现到梢失,只有两步而己。其间不知道是我看错,还是真的发生

过那样的动作,我觉得宁轩好像很快的向着屋子里边瞟了一下。然后,一闪而过。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本想控制自己的眼神快快收回,可它们却那样贪婪的一直吸附在他身上。

心动是一种疼痛的瘾。有时明明知道会疼,可是当瘾犯了,就任谁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叫它不要

向着那个命中之人去有所倾动。

陶子在一旁说:“唉!我啊,每次见到这位程先生,都会觉得惊为天人。真后悔啊,当初玩真心话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法子输他个一塌糊涂的,好让你们惩罚我去和他接吻呢!唉唉,只怪我生来聪明伶俐,想输却无论如何都输不来啊!”

我瞥过她一眼,没有说话。陶子忽然瞪大眼睛回望我,惊声尖叫:“苏雅!我想到一事儿!不会吧l!l难道你的伟大友谊,是和他!!!”

我心头一颤,立刻反驳:“不是!”

陶子不依不饶:“你骗人!这程先生从来都不来咱们展览馆一次,可你知道吗,你请假这三天,他天天来!冠冕堂皇的一堆事,说要亲自来办,可我觉得那些都是小屁事!苏雅啊苏雅,我真是懊恼啊,凭我多年修炼出来的深厚无比的八卦内功,这次居然栽在你这蠢妞手里了!我居然这么晚才闻出来你俩之间的口味道!你快给我招了,和你发展伟大友谊的,是不是他!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我怔怔出神,答非所问:“陶子,你说他这三天,天天来?”

陶子呆了呆,点头说:“啊?厄,对啊,天天来。就是你请假第一天,好像他打电话让馆长派你过去拿劳什子的资料,馆长说你请病假没上班,他就自己屁颠屁颠过来了。我当时还说,神啊,你让苏雅一直病下去好了,我们就可以天天观瞻到美丽男人了!”

我没有心情和陶子斗嘴胡闹,一个人坐在位子上茫然出神。

又是当断不断。不断后,又会其心自乱。

我和宁轩之间,难道说要一直这样优柔寡断的互相伤害下去,永无尽头吗?

下午快下班时,手机震动起来。看了看显示,我叹口气,将它接通:“嗨,卓浩!”

卓浩在那边朗朗的笑:“苏雅,我总算赶回来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点头答应着:“好!”

晚上下班后,卓浩到单位门口来接我。陶子看着我眨眨眼,说:“这就对了!虽然这位跟程仙人比,容貌差了一些,可是也差不到哪去,人家卓总说到底终究也是位相貌堂堂的多财壮士。苏雅,人家卓总这么多年一直没亏着你,差不多就给人家个机会吧,这是多好的一位伟大友谊的发展对象啊!”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陶子,看得她直有些发毛似的忙不迭的对我说:“你别往心里去哈,我就是顺嘴开合胡说八道呢!我求您了苏姐,快收回您那刀子般的小眼神吧,哎哟我的妈哎,我可真是受不了你这么盯着人家看!人家的小心肝好piapia哦!

她一边说一边惊了魂儿似的拍着胸脯。我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然后说:“陶子,我其实想跟

你说,我觉得你说的话有道理!”

陶子立刻呆掉。

第五十二章何时能忘他

卓浩看到我之后,第一句话就问:“刚几天没见到,你怎么瘦成这样?”我抬头看他,他两条眉毛皱得死紧,眼神中有着浓浓的自责。

我心里一暖,对他说:“嘿,你别这样,我就是病了几天。我病了瘦了又不是你造成的,你别这样一副自责的样子,我都过意不去了!”

卓浩看看我,欲言又止,长叹口气后,问我:“想吃点什么?”

我说:“卓浩,我不饿,也吃不下,要不,我们先到哪里坐会儿吧!”

卓浩说好,开车把我带到一家茶楼。下了车正往茶楼里走的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炒饭的味道。这味道太熟悉了,以前小时候爸妈工作都忙,有时下班晚了来不及做太细致的晚饭,老妈就会先闷上一锅大米饭,然后用鸡蛋和葱花炒了全家一起吃。闻到这么熟悉的味道,我一下子就伤感起来,眼泪几乎立刻就要涌出来。我有些想家了。

我转身对卓浩说:“卓浩,我们不去茶楼了吧,到隔壁的小餐馆去吃炒饭怎么样?我想吃炒饭了!”

卓浩看看我,宽容的笑了下:“好!”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很任性很善变?”

卓浩呵呵的笑着:“那个“恩!很任性,很善变。但是役办法,我觉得你这样很可爱,我喜欢!”

我脸上一热,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身先向小餐馆里走去。

小餐馆里面布置得很简单,但是很干净,一点都不油腻。很快两大碗蛋炒饭就被端上来。我捧着饭碗,脸几乎埋在黄油油的蛋沫和饭粒里,一口连着一口的闷头扒着。

卓浩坐在对面轻笑起来:“你看你,遇到爱吃的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吃得狼吞虎咽的头都舍不得抬!”

我忍不住抽了下鼻子。卓浩听出我声音不对,喊我一声;我答应着,却不抬头。他好像有些急了,从椅子前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拉过椅子坐下,伸手扶着我的头转到他面前。

我泪花密布的一张脸立刻再无遮掩的完全呈现在他面前。

我两手还捧着饭碗,嘴里还有点炒饭没咽下去,一边淌着眼泪一边咀嚼着,我想我的样子一定特别狼狈。卓浩一脸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又是无措的复杂表情。

我抽了抽鼻子,对他说:“我没事儿!就是想起我妈给我做的炒饭了,就是吃着吃着觉得有点想家了!”

卓浩一边帮我擦着脸上的眼泪珠子一边说:“这还不好办?等过两天我把事情安排安排,抽出几天的时间,开车送你回家去看看!”

我对他感激的笑一笑:“谢谢!可是还是算了,最近展览馆挺忙的,头两天生病刚请过几天假,要是再继续请假的话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卓浩皱了下眉:“你们……是在忙着筹备程梅的展览会吧?就是,宁轩……”我点点头:“现在正在筹备布置着呢,应该很快就能弄好!”

卓浩也点点头,役有说话。我把他那碗饭端过来递给他;他接过去,用筷子扒拉着米粒,一副深沉想事的样子。

我转回头继续扒饭。忽然听到卓浩叫我:“苏雅!”

我扭头:“啊?

他问:“我临走前给你发的邮件……你收到了吗?”

我点头:“恩!”

他说:“那你……唉,算了,我直说吧,绕弯子太憋闷。苏雅,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我手里依然捧着饭碗,嘴里依然有口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炒饭,样子依然那么的狼狈和曰曰有神。我看着因为等恃我的答复而变得有些局促忐忑的卓浩,心里不由一软。咽下那口炒饭,我?漫漫漫漫的,点了点头,说:“好!”

卓浩似乎想不到我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脸上有短暂的愕然,然后紧跟着是不可置信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