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苦笑,重华喊他一声父亲,已经给足了面子,哪里还有他如何的份,沙哑着声音道,“公主仁厚!”

重华长公主微微一笑,对于老国公识趣很满意,皱了眉头道,“换个地方议事?”不说周姨娘的尸身躺在那里,就说三老爷和周姨娘失禁的那股骚味也够几人受的。

老国公苦笑,重华喊他一声父亲,已经给足了面子,哪里还有他如何的份,沙哑着声音道,“公主仁厚!”

重华长公主微微一笑,对于老国公识趣很满意,皱了眉头道,“换个地方议事?”不说周姨娘的尸身躺在那里,就说三老爷和周姨娘失禁的那股骚味也够几人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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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砧上鱼

众人移步到公主府的书房,重华问,“钱家的婚事,对外一直说的是二姑娘还是国公府的姑娘?”张翰那边,周姨娘生怕别人记不住,说得清清楚楚就是国公府嫡出二姑娘,可操作空间太小。更重要的张翰手上有国公府的把柄,由不得他们不小心,所以他们选择先稳住张翰。

老太太看二太太,二太太遗憾的摇摇头,“说的是二姑娘,我们府里姑娘多,怕影响其他姑娘说亲,一直说的很清楚。”

三太太听着话头,似乎是要把二姑娘嫁给张翰,不可置信的看着重华长公主,忍不住插话,“既然是周姨娘定的,为什么不让三丫头嫁过去?”

重华长公主凤眸一瞪,“以庶代嫡,你是要本宫打祖宗的脸吗?”

三太太吓白了脸,“妾身不敢,”又急急道,“那把三丫头记到我名下,”说到一半,自己都没了声音,庶出的哪怕记到嫡出的名下又如何,可不是记成嫡出那就是嫡出了,和真正的嫡出依旧天差地别。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三姑娘记做嫡出,再代替二姑娘嫁过去,简直就是掩耳盗铃。姐妹代嫁这种事情,在他们这样的人家中只有原主身死或是以嫡代庶才会出现。

三太太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哀声问道,“钱家这门亲事怎么办”

二老爷似乎明白了重华的意思,缓缓道,“四丫头!”四姑娘年纪正好,可惜了,二太太和他说过四丫头老持稳重。四房虽是庶出,四姑娘却是嫡女,如今庶出的嫡出比嫡出的庶出来的尊贵。

何况四老爷不是一般的庶出,他的姨娘是太夫人远亲,为了分虞氏的宠,太夫人做主正正经经抬进来的贵妾。

四老爷自身也是身居高位,四太太出自,四姑娘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品貌,家里本来是打算大用,这两年二太太都已经把四姑娘带在身边教着主持中馈。这可是二姑娘、三姑娘都没有的待遇,对外自然是说,四太太身子不好,没精力教导四姑娘。

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换成自己的庶女五姑娘。二老爷是个很正统的士大夫,国公府为少爷姑娘提供优越的生活条件,良好的教育,而他们的婚事自然就要为家族服务,他们自己也是如此。四姑娘配钱家真的是暴殄天物,不过却是眼下最好的人选。

重华道,“就是四侄女,这样钱家和外人也无话可说。再和他们通好气,让他们对外说,二姑娘染了怪病,需要到温暖宜人的地方调养,所以我们为她定南边的亲事,亲事便换成了四姑娘。两家都要一口咬定早就改了。”把时间统一起来,必须是把二姑娘换成四姑娘之后,再把二姑娘远嫁,绝对不能出现二姑娘在同一时间内订给两家人的丑闻。否则卫国公府和公主府的政敌还不得使劲往两府身上泼脏水。

二太太补充道,“张翰身份不如钱家,二丫头退了亲又是为了养病所以只能低嫁。这事圆过来的可能性很大。”在他们看来张翰虽有官身,地位却比不上官宦世家的钱家,哪怕钱家丢了官。

“便是被人看出来蹊跷,我们自己也得咬定,二姑娘是先退了婚事再订的婚,钱家那边一定要打点好。”重华长公主掷地有声,谎话说上一百遍就是真话。

三太太神色闪烁,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为什么不把四侄女嫁给张翰?”

重华冷冷的看着三太太,“四丫头可不是三房的女儿!”这都已经够委屈四姑娘的了。何况控制钱家自然比张翰更稳当。

“我看延惠资质不错,打算给他找一个武师傅,学两年之后,就送到禁军中,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林晋海在三太太再欲开口时忽然出声。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考察府里侄子的资质,对一个家族而言,在旁枝不超过嫡枝的前提下,自然子弟越出众越好。结合二老爷的意见,他们圈定了几个人,林延惠就是其中之一,资质好,和三老爷又不亲,将来也不会向着三房。

三太太一颗心跳的飞快,三老爷指望不上,老国公也不用指望,小四将来的路并不好走,每次见到儿子努力用功的身影,她既骄傲又心疼,如果,如果大伯愿意培养他的话。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女儿,三太太沉默了下来,何况她答不答应,重要吗?

老国公欲言又止,他并不想三房嫡出的子女出人头地,否则他的今日就是老三的明日,可是大儿子明显要抬举四少爷。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不孝罪包括谓告言诅詈祖父母父母;祖父母父母在别籍异财;供养有缺;居父母丧身自嫁娶,若作乐,释服从吉;闻祖父母父母丧匿不举哀;诈称祖父母父母死。

没有说儿子抬举哪个侄子也要听老父的。如今儿子对他就是不做‘不孝’之事,多余的也不做。

二太太想起四姑娘,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事如何与四弟和四弟妹说?”

又可惜四姑娘是个通透,大姑娘都不及她,真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四姑娘这次是真的遭受了无妄之灾,可是她作为国公府的小姐,时也命也!

林晋海和二老爷也是为难,这次为了家族不得不牺牲老四的嫡长女,如果可以,两人也不舍得四姑娘,只能私底下多给她贴补一些嫁妆。

林晋海对二太太道,“四弟那边我去说,四弟妹那边就劳烦弟妹了,总之这次委屈了四房,日后定会做出补偿。”四太太还有一子一女。

二太太苦笑,林晋海还真是给了她一个难题,四太太那身子骨,她想着就觉得慌。

亲事有了章程,却还有另一个三老爷捅下的篓子要处理,这就不是老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能参与的,三人都是知机的退下。便是老国公也被重华‘客气’的请了出去。国公府的权利中心,老国公二十四年前就没了接近的资格。

当大家都知道二姑娘退亲而四姑娘和钱家定亲之后,再听到二姑娘远嫁的消息,理所当然就会认为事实便是如此。一女二嫁,这样的名声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府上姑娘的名声都给毁了,便是府里也要担上背信弃义的骂名。

所以当务之急是把前面半条消息透露出去,这就需要钱家的支持,早一天就多一分把握。

二太太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四太太要四姑娘的庚帖,这次要求钱家配合,自然得让他们得到甜头,四姑娘的庚帖便是上上之选。

老太太闭目坐在软轿上淡淡道,“你派人去四太太处瞧着,若是有不妥,即刻来报。”顿了顿才道,“再让芳菲过来。”

胡妈妈心中一凛,招呼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离开,又让抬轿子的婆子放慢了手脚。

二太太想到四太太可能会有的所有反应,面无表情,默默流泪,歇斯底里,破口大骂,甚至晕过去,只是没想到四太太是吐了一口血。

明明在公主府江太医的照顾下,四太太虽然还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是气色好了很多。

二太太被那口血喷了正着,一下子懵了,后见四太太面如金色,心中大乱,“快请太医。”

乱成一团的丫鬟婆子才反应过来,一溜烟的跑向公主府。

老太太也得了消息,带着陶芳菲赶过来,进屋就见四太太的模样,眼皮一跳,陶芳菲忍不住拽紧了手中的丝帕。

“让你拿个庚帖,怎么成了这幅模样。”老太太厉声斥责二太太。

二太太垂了头,肃身听训,婆婆训媳妇,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若是和老太太辩解,只会把她的火勾起来,你沉默,她也就停了。心中苦笑,她已经尽可能婉转了,可是再婉转,知道女儿被顶出去谁会心里好受。

老太太见二太太如此,剩下的话也咽了下来,逡巡了一圈又是火冒三丈,“太医呢,老四家的病不是一直是江太医在治?”

“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姨母还是坐着歇一会,您今天也忙了一天了,要是累坏了,四表嫂醒过来也要心里不安了。”陶芳菲扶着老太太往椅子处走,握着老太太的手微微加了一点力气。

老太太收敛了怒气,二太太看一眼陶芳菲,这位表姑娘让人看不透,却是个会做人的,明里暗里没少帮着府内众人灭老太太的火。

江太医到的时候本身还有一点气喘,四太太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咳血了,如今身子大有起色,怎么如今又…

施了两次针,四太太悠悠转醒,木愣愣的看着床顶,偏过头,见坐在不远处的老太太,向来端庄优雅的四太太竟是不顾仪容的开始哭求着老太太放过四姑娘。

字字带泪,听来犹如杜鹃啼血。

江太医悄无声息的退到屋外只听见低低的哭声,深宅大院的事情还是少知道一些活的更长,站在这里有情况别人喊一声就成。

四太太身子本来有了起色,如今这一口心头血,诶,这段时间的努力都白费了。

老太太和二太太被四太太这一声又一声问的心中有愧,的确最无辜的就是四姑娘。

陶芳菲上前安抚四太太,拿着桃花色丝帕替四太太拭泪,“四表嫂,姨母和二表嫂也心疼蝉姐儿,只是这也是无奈之举,既已如此,姨妈和二表嫂也无力改变。”老太太告诉她,前阵子府上将二姑娘换成四姑娘嫁到钱家,今天就是两家换庚帖的日子,再详细却不肯多说,她也没有追问,老太太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怎么会无力改变,你们一个是公府老太君,一个出身侯府的二太太,如果把四姑娘换成八姑娘和九姑娘,你们有一千一万种方法改变,不过是不愿意为了四姑娘费心罢了。

四太太是个心思通透的,之前的哭闹是因为一时激愤,冷静下来之后便清楚,今天便是她哭死了也没有回旋的余地,眼下唯一能求就是四老爷,老爷对蝉儿素来疼爱有加,未必愿意蝉儿嫁到钱家。

“这事,我要和我家老爷商量一下。”言下之意,这庚帖是不愿意给了。四老爷今天一早就带了嫡出的一子一女去孙家。

四太太这样不声不响的姿态反而让老太太和二太太不安,两人虽然心急,但是也不好逼得太急,叮嘱了几声便离开。

“母亲!”陶芳菲进了屋子,就见陶刘氏坐在凳子上拨弄着桌上的香炉。

“快些洗手。”陶刘氏急忙拉着陶芳菲到水盆边。

陶芳菲飞快的收回手,“母亲,我自己来就好,您别碰我。”

陶刘氏焦急,见陶芳菲坚持,欣慰女儿关心她,担心女儿坏了身子,“把手洗干净了,若是那药入了口,可就大事不好了。”

陶芳菲的手在水中抖了一下,垂眸看着清水之中白皙嫩滑的手。

“把药抹到她嘴上了?”陶刘氏轻声问。

陶芳菲仔仔细细的洗着手,微微颔首。

“她喝药了?”陶刘氏为女儿换了一回水,确认。

陶芳菲又点了点头,她们是看着四太太喝了药才离开的。

陶刘氏松了一口气,唇上的药入了口,那就好。

见陶芳菲还是神思不属的模样,以为她是担心事发,安慰道,“四太太本来身子就不好,如今又遭受了这样的打击,心力交瘁而亡也很正常。这药是娘从一位高人那里得来,事后便是太医也看不出意外。”

这位高人出自京中权贵之家,她主子拿这药连主母嫡子都害了去,扶着自己的庶长子得了家业。陶刘氏对她有救命之恩,她遂把最后一瓶给了陶刘氏,陶刘氏靠着这药收拾了不少姨娘。如今这最后的一点也没了。

其实这药也鸡肋的很,用银针一试便能试出来。但是一旦中了,想查出来也不容易。它不会让人立时死亡,只是身体会在三四年内逐渐垮下来,四太太这样的身体怕是三四个月都熬不住。

陶芳菲的神色依旧带着不安,以前眼见府里得宠的姨娘一个一个的香消玉殒,听着别人说她母亲心狠手辣的时候,她心里也有涟漪。如今,她也亲手了解了一条人命,个中滋味,一言难尽。

陶刘氏叹了一口气,“四太太的位置总归要让人,可是你等不及了。”四太太不死,陶芳菲绝没有机会,四太太死了,陶芳菲的希望也不大,只是,她们已经没退路了。陶刘氏气女儿不自重,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木已成舟,只能下水闯一遭。

陶芳菲反反复复换了三回水,才拿着帕子擦手,“母亲,姨母知道了会不会日后对我有偏见?”觉得她心狠手辣。

陶刘氏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你以为你姨母不知情,否则她为什么把你带过去?”

陶芳菲悚然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陶刘氏。

“我和她做了几十年的姐妹,她怎么会不清楚我的脾性,何况这药我给过她一些,我一直怀疑前头那位大姑娘年纪轻轻的去了就是你姨母的手笔。”陶刘氏对女儿正色道,“别说只是个庶子媳妇,便是嫡子媳妇,你姨母也不会手软,你日后切不可得罪她。”又安慰受了惊吓的陶芳菲,“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你姨母这个人护短,只要你不损害六房和刘家的利益,她必定护着你。”

48事生变

府内风起云涌,林瑾衡几兄妹处也不平静。

林延思揉揉林瑾衡的头,对林延恩道,“三哥,你来瞧瞧,是不是那个钱承祖?”

林延恩起身走到窗边,凭栏远眺,目光微闪,慢悠悠道,“你过去打个招呼。”

闻言,林延思兴奋起来摩拳擦掌道,“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转身便朝着门口走。

林瑾衡一头雾水,钱承祖是谁?还想再细看,眼前一黑,就被林延恩遮住了眼睛,林瑾衡嚷道,“三哥,三哥,三哥!”伸手就要掰脸上的手,可惜却是蚍蜉撼大树。

周誉和周腾见状更是纳闷,以钱承祖的身份哪里当得林延思亲自过去,林延恩又是这个做派。

起身一瞧,便明白了,这事的确不好让林瑾衡看见,没得污了姑娘家的眼。

钱承祖正和一群艺妓在画舫上寻欢作乐,这虽然是个比较大的问题,但还不至于林延恩兄弟如此。

只是钱家犯事那位老爷受不住打击去世了,按制,钱承祖这个侄子要守孝一年。礼法上守孝期间要居住在家,断绝娱乐和交际。

不过如果严格照礼法行事,像一些人口庞大的家族,五服之广,每年都要死人。一部分人这辈子都不用出门了。所以没有到不能出门的地步,一切低调为上。钱承祖倒是潇洒,竟然在外头寻欢做乐,这太高调了。

林延恩一只手固定着林瑾衡,另一只手轻叩窗沿,微微一笑。

婚姻乃两姓之好,是两个家族的联盟,钱家如此等于废了,金尊玉贵养了二姑娘十七年,说不可惜是假的,不过比起国公府的名声,只能如此。

如今,钱家倒是主动送上了把柄,因为钱家丢官而退婚,少不得担上一个嫌贫爱富的名声,但是钱承祖孝期失德,卫国公府怎么能够把姑娘嫁给这样道德败坏之人。

钱承祖出生富贵,少年举人,联姻卫国公府,好不得意。原以为这一生便是这样鲜花锦簇的走下去。

只是祸从天降,钱二老爷犯案连累到家里罢了官,身上的功名也被夺了,成了一介白衣,这辈子仕途无望。

一直以来家中众人私下都道,林二姑娘委屈了他,如今家里人都对他说,要好好对林二姑娘。

他们可以得到国公府的庇护,但是再要其他就是妄想。唯一能依赖的就剩下林二姑娘和府里的关系。

在府里随处可见这样的嘴脸——你今天的地位不过是靠着你有一个好妻子罢了!

向来心高气傲的钱承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落差,遂溜了出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钱承祖正抱着美人抒发郁郁不得志的愤慨,结果一阵喧哗,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面门上被揍了一拳,鼻子一热,一股热流直下。

钱承祖大怒,身为长房嫡子,他也是被捧着长大,正打算好好收拾来人。一腔怒气在见到冷笑连连的林延志,便烟消云散,腿一软,瘫软在地,“林,林,六爷”七分醉意一分都没有剩下,环顾左右,后悔不迭,自己怎么做下这等荒唐事。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等林瑾衡手脚并用掰开林延恩遮在她眼前的手后,也顾不上懊恼,探着身子就往窗外看,只见不知何时画舫已经靠岸,狼狈的钱承祖被林延思强硬的拖上岸。

隔得有些远,别说声音,就连各人的表情都看不分明,她就靠着衣服认出了中间上蹿下跳的林延思。

岸上的人皆好奇的看着这一行人,眼里闪烁着发现八卦的欣喜。

林延思义愤填膺的攥着钱承祖的衣领高声道,“我倒要去钱家问一下,这是哪门子规矩,孝期在画舫上寻欢作乐。”

围观者哗然,对着钱四公子怒目而视,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钱四公子大不孝还大恶。

周腾看着老神在在的林延恩,“你不回去?”

“我回去做什么,父亲母亲都在府中。”林延恩笑,又摸摸林瑾衡的头,“等下,三哥带你去钓鱼。”

林瑾衡指着远处的人群问,“六哥在干嘛,三哥干嘛不许我看?”

“你六哥遇上讨厌的家伙,去和他打架,三哥怕吓着妹妹才遮住你眼睛的。”林延恩眼睛都不眨的忽悠。

林瑾衡狐疑的看一眼林延恩,再看那里林延思拖着人正往外走,“六哥这是要做什么?”

“找家长评理去!”

林瑾衡大惊,“不是六哥先打人的吗,我看着还是六哥打赢了。”这是传说中的倒打一耙吧!

“你六哥打他是因为他做错事了,于是就想和他家里说一声,免得他日后再犯。”林延恩继续道。

林瑾衡愣愣的看着义正言辞的林延恩,为什么听起来没问题,但是她就是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周腾打开扇子遮住不停上扬的嘴角,林延恩这扯白话的水平,忍不住悲愤,自己小时候就是这么被忽悠的,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还是让它随风而散了吧!

周誉虽然表情还维持这镇定,眼里的笑意却不加掩饰。

“钱承祖是谁?”林瑾衡不甘心的问,开始回想自己记忆库里有没有这么个人。

林延恩淡淡一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妹妹不认识的。”

林瑾衡突然灵光一闪,仰头问林延恩,“和二姐定亲的人不就是姓钱,难道是他?”传说中的钱公子,最后一句明显带了悲愤。

林延恩弯腰问林瑾衡,“妹妹知道那人在做什么?”

“他牵其他姑娘的手,不是说只能牵妻子的吗?”林瑾衡做生气状,她似乎只能知道到这里,这还是她听一个小姑娘问长辈什么是成亲时,顺耳听来的。

在场的三人被林瑾衡的牵手理论给噎了噎,自然不能跟她详细说这个

林延恩很郑重的点头,说道,“妹妹说得对,所以六哥去教训他。”

林瑾衡看着林延恩一本正经的脸,徒然间觉得这个世界太危险了!忽然又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似乎听九姑娘说过,钱公子家中有丧,亲事要推到明年,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古代守孝也可以掺水分的吗?

林延思把钱承祖一路游街似的拖到钱府,看着钱承祖被他爹打成了猪头,然后钱老爷老泪纵横的奔赴卫国公府负荆请罪,不要和我们退婚啊,没了卫国公府这顶最大的保护伞,我们以后可怎么办?

林延思走到一半一拍脑袋反应过来,他还打算求他哥放他一马,结果林六爷大闹画舫,牵着钱承祖游街,他爹一看便知,好伐,逃课了!

林延思泪流满面,他哥绝对是故意的,现在只能求他爹看在他立功的份上饶他一马。

钱家这门婚事如此一波三折,实在超出人类想象。难道对外说,先退了二姑娘的亲事,换成四姑娘,如今再退了四姑娘,道理上说得通,但是,在大家只知道二姑娘亲事的时候,他们突然发出这样的跌宕起伏的消息,太劲爆了有没有,大家一时之间会接受不了的有没有。

但是必须这样,卫国公府如今要退的是四姑娘的亲事,而不是二姑娘的。只要林家和钱家这两个当事人一口咬定,别人也不过是捕风捉影。否则等张翰那边的消息传来,一对时间,二姑娘一女二嫁的事情就会大白于天下。

其实相信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是男方有问题才退的亲,但是四姑娘退过亲也是事实,好好的国公府何必往自家姑娘身上泼脏水。

有人不信,这四姑娘比二姑娘金贵,国公府难道为了二姑娘牺牲四姑娘,谁都知道嫁到钱家这个姑娘是废了。

又有人说二姑娘是三房嫡长女,三房可是老国公的心尖子。

于是一部分不信的又信了。

林瑾衡和林延恩回府的时候,这个消息已经由林家人和钱家人放了出去。钱家失了一个好媳妇,但是自家儿子犯了这样的大错,被退婚实在是天经地义。又因为林家要堵他们的嘴,从中也得了不少好处。

内里的情况林瑾衡自然是不清楚的,她还记着钱承祖,遂问府上是如何处置的。

这一天实在是过的人心力交瘁,重华长公主抱着小女儿道,“自然是退了亲事,四姑娘怎么能嫁到那样的人家。”

“四姐姐?”林瑾衡怀疑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