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林延愈兴奋道,大路上一列马队奔来,因是在郊外,人烟稀少,来人策马而行。

萧紫涵来了,不过后面还跟着两个尾巴,萧永宁和姚以安,依林瑾衡的话来讲就是萧紫涵的哼哈二将。

林延愈和萧永宁关系最铁,颠颠跑上前,拍着萧永宁的肩膀道,“我们待会儿比赛谁第一个爬上山。”

三人进了亭子见过林延恩夫妻,林延恩微笑着让几人起身。

姚以安轻拂袖口,对林瑾衡行礼,语带笑意,“拜见琅华郡主!”

林瑾衡骄矜道,“免礼!”

林瑾衡郡主身份摆在那里,郑重场合,周颖萧紫涵等都会给她行礼,但是私底下玩的时候就不理这一茬,否则见面躬身行礼,气氛就先败了,高处不胜寒可不是虚言。

不过为着枉死的十步两人结了梁子,或者说是林瑾衡单方面看姚以安不顺眼,于是这礼就不能废了。

林延恩以茶就口掩饰嘴角的笑意,不管是好印象还是坏印象,有印象就是进步。

俞钰晚也瞧出点门道来,府上怕是有选姚以安为婿的意思。

前世她与姚以安颇有渊源,对他为人也略知几分,身为五大侯府之首的长安侯兼太傅,朝中炙手可热的权贵人物,更不提尚了十公主。人品能力无可指摘,作为驸马自然是洁身自好,大历公主一个比一个嚣张霸道,能活到昌华长公主那份上的也实属奇葩。

林瑾衡这身份比公主就差个名头罢了,姚以安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只是,这样的人,心思难测城府深,任是谁与他做夫妻,举案齐眉不在话下,心意相通怕是难。

是福还是祸?等上几年细看也不迟,府上也不会舍得林瑾衡早嫁。

俞钰晚眸中的笑意淡去,马上又恢复过来。

远处周颖和莫馨蕊也现了踪影。

一个鲜衣怒马,明媚张扬。

一个静坐马车,大家闺秀。

莫馨蕊就着丫鬟的手下车,不自觉打量亭中众人的神色,在林延意方向多看了几眼,与往日一般无二,浅笑道,“抱歉,我们来迟了?”

周颖早一步翻身下马,进亭子拿茶解渴,玩笑道,“明明是他们早了,”戏谑的看着林瑾衡和萧紫涵,“是不是天没亮就出门了?”

林瑾衡笑了声,“你们比预定时辰早了半刻钟,不过这也不能掩盖你们最后到的事实。好了,走吧!红叶寺的斋菜我好些日子没尝了。”红叶寺的斋菜闻名遐迩,又价廉物美,前来烧香的香客就没有不尝了再走的。

萧紫涵在美食上与林瑾衡最有共同语言,闻言立马乐颠颠点头赞同道,“快走,快走,我都饿了。”看似两人根本就是冲着美食来而不是枫叶来的。

林延愈和萧永宁摩拳擦掌打算一较高下,林瑾衡眼珠子一转,拉着林延愈道,“我也要和你们一块比,”回头招呼其他人,“你们也一起来吧,第一名可以向最后一名提个要求。”眼神示意他们看林延恩和俞钰晚,好意思做她三哥三嫂的电灯泡吗,夫妻游山玩水赏霜染枫叶红,看风吹白云动,多诗情画意的二人世界。

林延愈萧永宁从不嫌过于热闹,他们就怕冷清,自然竭力赞同。旁人比二人会看眼色多了,自然没有不允的。

林延恩笑容无奈又宠溺,人小鬼大,妹妹一番好意也领了,出声道,“不许甩开侍卫,午时一刻前必到厢房。”厢房是之前便定下的。

笑看莫馨蕊,“莫表妹身子弱,坐滑竿上去?”香山难行,不乏贵族女眷以轿代步。

莫馨蕊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答道,“我身子弱,正该多运动。”

莫馨蕊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答道,“我身子弱,正该多运动。”

96寒山寺

俞钰晚眼中浸染出点点笑意,前世的莫馨蕊若是遇上她不擅长不喜欢的活动,如林延恩等在场,非得撒娇弄痴闹林延恩哥几个陪她或是变着法取消活动,不然便会闷闷不乐几日。

这一世,终究是不同了,众星捧月随心所欲的丹阳郡主也得随波逐流。

不同的岂止是二人的境遇,便是旁的也变得大不相同。

当年的林延意自幼在京城长大与周颖两小无猜,感情甚笃,如今两人却是情愫未生,她在一旁看得为二人可惜。

可惜林延意和周颖这对令她羡煞的夫妻有缘无分。

可惜莫馨蕊两世都是有福之人,今生如此境遇还能得林延意这样的良人。以林延意的品行,只要莫馨蕊不出大问题,这桩婚事怕是不能作废,婚后举案齐眉不在话下。

袖手旁观还是推波助澜?

“阿晚!”介于少年和男子之间的朗朗清音自俞钰晚头顶响起,俞钰晚心中一凛,敛去眼中的凶意,微笑抬头,便见眼前一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视线抬高,就见目若朗星,面若冠玉的林延恩站在一尺高的台阶上,含笑看她。

俞钰晚缓缓将手放在林延恩掌中,轻笑道,“我前一次来香山还是十年前,细想从前的景致,竟然发现转眼十个春秋,香山依旧,。”

林延恩微使力,将她拉上台阶,微微一笑,“得闲我便陪你四处走走,看还能见到多少熟悉的旧景!”

俞钰晚心中一暖,罢了,罢了,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林延恩心思敏锐,她若是以后遇上莫馨蕊便心绪不宁,早晚会露出破绽,两人这辈子有莫大的可能做妯娌,如果不能让自己以平常心对待莫馨蕊,家无宁日,也让林延恩为难。

人死如灯灭,前世种种就当成一场噩梦。她已经在莫馨蕊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还是未能破土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莫馨蕊是能够打破林延意的心房做一对情投意合的夫妻,还是相敬如宾的夫妻,或是最终落得形单影只。她的欢喜与悲伤都与她俞钰晚无关。她要做的只是抓住手中的幸福,谁也别想破坏。

林延恩感觉到异样,眼神微带疑惑的看着俞钰晚。

俞钰晚狡黠一笑,跨上台阶,似乎是想把林延恩拉上去。

林延恩失笑。

莫馨蕊不过爬了一刻钟便有些气喘,边上丫鬟看的心疼,劝道,“郡主,我们去那边歇息下,用点茶,可好?”她能陪莫馨蕊出来,体力这一关上自然没话说,可她家郡主体弱,有惯来甚少做如此剧烈的活动,哪里吃得消。

莫馨蕊停住脚步,平复急促的呼吸,摇头道,“我已经落后一大截了,若是再晚,岂不是让衡妹妹、紫涵表姐和颖表姐她们久等。”说到周颖名字的时候,不自觉一顿,摇了摇头,甩去各种纷乱的情绪。

丫鬟还想劝,见莫馨蕊神情坚决,只好继续跟着走,忽然指着右前方道,“那不是意少爷?”

莫馨蕊猛地抬头,随着林延意向这边走来,嘴角的笑容渐渐浓起来。

“表哥不是在前头?怎么在这里?”莫馨蕊也不知道自己想林延意如何回答,心中即期待又忐忑。

林延意笑了笑,“走着走着见林子里风景好,便去看了会,被延愈误打误撞找到一颗柿子树,上头还剩一些,和阿宁两个便比赛谁摘得多。”说着让侍卫将手中的柿子递给莫馨蕊的丫鬟,“味道不错,莫表妹尝下看。”

这一番话乍闻似答非所问,莫馨蕊却几乎心花怒放,她能不能认为林延意是为她而来。

林延意确是为莫馨蕊而来,两人已有婚约,莫馨蕊便是他的责任。莫馨蕊温良恭顺,如今待人处事也得体,将来应该是位好妻子。

莫馨蕊努力学她所不喜欢的弓马骑射,为了什么,他都清楚。这桩婚事,他也愿意努力。

“妹妹和小弟淘气,我得去看着二人,先行一步。”林延意对莫馨蕊道,“我已经命人去寻滑竿,莫表妹若是爬山累到了,后面岂不是不能跟着我们一起玩。”

他离开是因为二人周围虽有丫鬟婆子侍卫跟着,待得久了传出去有损莫馨蕊闺誉。莫馨蕊没有亲兄弟陪同,便有很多不方便的时候,需要忌讳的地方也多。像林瑾衡如果和姚以安在一起,只要他们哥几个在边上,就传不出流言来。

莫馨蕊下意识想拒绝滑竿,一想又觉得林延意言之有理,便点头应是,心下欢喜。

林延意口中淘气的林瑾衡、林延愈和众人在吃完了柿子之后,也没想起还有爬山这么一回正经事。各自分开去看自己喜欢的景致,反正每一个都有侍卫家仆陪同,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瑾衡寻了条小路,打算偷偷围观下她三哥三嫂私底下如何相处,算着两人的方向和脚程,便往那边赶,边走边摘看中的枫叶,打算回去做书签用。

结果林延恩夫妻二人没撞上,却是遇见了九姑娘坐在半山的凉亭中吃茶用点心。

不过,若是九姑娘的笑容能够再自然、灿烂一点的话,林瑾衡还会赞一声,真会找地方享受。

理了理衣裳,拍去身上沾到的树叶草屑,林瑾衡便笑盈盈从枫叶林子里走出来,待走得近了,才福身行礼,“给王妃请安!”

亭子里除了九姑娘,还有诚王妃母子,看架势两人也是来游山。

诚王妃笑容可掬,亲切的让林瑾衡起身,等周荣向她行完礼,才笑着道,“衡儿也来爬山?”

“香山风景好,便来散心,”看一眼九姑娘,林瑾衡几步上前,对九姑娘道,“我们都落后一大截了,”拉着九姑娘的手对诚亲王妃道,“我们约好了比赛爬山,要先行一步,王妃和荣表哥再会。”

话,林瑾衡是笑着说的,但是语气神情却没给诚王妃留人的余地。

这几年二太太隔开周荣和九姑娘的动作并不难发现,为这事,九姑娘都抱着她哭过,可哭过之后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她们的婚姻必须被家族承认和祝福,否则如何幸福。

诚王妃一怔,不觉看一眼林瑾衡,淡淡一笑,“那我就不留你们了,山路险峻,走的莫太着急了。”

林瑾衡和九姑娘再次福身,然后离了亭子。

等二人走的远了,影子都没了,诚王妃看着出神的周荣肃声道,“大丈夫何患无妻!等你立身够稳之时,还怕娶不到比娴姐儿更好的妻子。”

这几年周誉不断建功立业,地位越稳。诚王妃这心就越急,很闹出了一些不体面的事情。二太太久劝无果,便冷了心肠,也明明白白拒绝诚王妃结亲的要求,诚王妃恼怒,便有些怨怪二太太。偏九姑娘也一副淡淡的模样,诚王妃心中大恨。

周荣垂下眼,不作回应。等他能许九姑娘一世富贵荣华之时,若两人仍未娶未嫁,若她还愿意嫁他,他必让她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林瑾衡挽着九姑娘的手,也不问她方才的事情,只指着四周的景致与九姑娘说,渐渐九姑娘眉头舒展开来,也和林瑾衡说笑起来,两人便这样一路到了约定的地点。

姚以安闲闲的靠在栏杆上,拿着一把鱼食喂池中的锦鲤,见到二人笑了笑。

萧永宁和林延愈拿着柿子也在喂锦鲤,萧紫涵正在跟两人一本正经的讨论锦鲤吃不吃柿子。

周颖和莫馨蕊已经在石桌上摆开棋局杀起来,林延意在边上旁观。

“我还以为你俩被山中的精怪勾走了呢!”萧紫涵撇下林延愈两人,上前拿着林瑾衡的手道,暗地里朝九姑娘打个手势。

“居然被你猜中了!”林瑾衡一脸惊诧的看着萧紫涵,“难不成你也遇上了?”

九姑娘松开手,快步跨进院子,然后背着手得意洋洋的看着林瑾衡,比划了个剪刀手的姿势,一字一顿道,“你最后一名!”

林瑾衡伤心欲绝的看着坏笑的二人,对周颖告状,“颖表姐,你就由着他们欺负我?”声音好不委屈。

周颖从棋盘上施舍了一个眼神给可怜兮兮的林瑾衡,冲萧紫涵和九姑娘一举大拇指,“干得好!”然后又投入到棋局中,两人棋力相当,由不得她分心。

“看你这人缘呦!”忙着喂锦鲤的林延愈怪腔怪调道。

林瑾衡猛瞪他一眼,又问,“第一个是谁,是谁?”

姚以安施施然走过来,众人也将视线投在他身上,答案不言而喻。

林瑾衡失望的看着林延意,居然是他,她十哥也太不给力了。林延意爱莫能助的无奈一笑。

林瑾衡挑眉看着姚以安,等他提要求,有她两个哥哥在,就不信他敢过分,有哥哥真好!林瑾衡心中小人狂笑。

姚以安沉吟片刻,慢悠悠道,“请郡主讲个故事,若半数人觉得有趣便算过关,否则只能劳烦郡主另讲一个。”

故事,有趣的故事,林瑾衡理解为笑话,这要求真心不难,姑娘们玩闹时若谁输了也常有这样的惩罚。

狐疑瞅一眼姚以安,这么好心,当下就清了清嗓子说起来,省得有人反悔。

“有一天一只乌龟在走路,走着走着,乌龟看见一只蜗牛,看它走路太慢了,便对蜗牛说:‘你爬上我的背来,我载你一程,’喜出望外的蜗牛爬了上去,擦一把汗道,‘谢谢你啊,这样快多了。’不久,乌龟遇见了一只蚂蚁,和蜗牛一样,乌龟邀请蚂蚁爬上它的背。蚂蚁吃力地爬了上去.看见了蜗牛,蜗牛神色慌张,忙道:‘抓紧,抓紧!这只乌龟它跑得好快!’”

周颖看了看姚以安,和萧紫涵对视一眼,两人放声笑出声来,周颖笑的太尽兴,悬在棋盘上的手指一松,白子掉在了棋盘上。

莫馨蕊眼疾手快放黑子,笑道,“落子无悔!”

败局已定,周颖一笑,“我输了!”

莫馨蕊咬了咬嘴唇,收起刚落下的一黑一白两子,道,“方才是意外,不算。”

棋盘上的事情,其余几个没注意到,都挤眉弄眼笑看着林瑾衡和姚以安。

林瑾衡默默扭头,她说她没有意有所指,有人相信吗?

林延意也是忍不住嘴角上扬,见姚以安眼中带笑,便道,“离约定的时辰还早,我们不妨去大殿看下。”

林瑾衡立刻点头如捣蒜,拖着九姑娘和萧紫涵就往走,“听说这里签很灵的。”

“那改日再下?”周颖笑问莫馨蕊。

莫馨蕊点头。

大殿庄严,菩萨慈悲,香客虔诚,林瑾衡等也收了玩笑之心。

作为穿越者的林瑾衡是不科学的,所以她相信不科学的迷信。

林瑾衡跪在蒲团上神情庄重的求签,她六哥在边关,比俞钰晚先进门两个月的二嫂已经传出喜讯,也该轮到他们家了,萧太后近来感染风寒…

其实她很贪心!

林瑾衡入寺庙必求签,一求还没完没了,这个习惯,一众与她玩得好的人自然了解,好笑之余也不去催她。

寒山寺求子灵验,俞钰晚见时辰早便有心来求上一签,一进大殿便见林瑾衡、九姑娘闭着眼摇签筒,其他人或不见踪影,或在一旁看着,或各自解签。

从外面进来的周颖见到俞钰晚,拿出一个香囊递给俞钰晚,“这是我在西大殿为三表嫂求来的,”神情促狭瞄一眼俞钰晚的腹部,“保佑三表嫂…”一切尽在不言中。

俞钰晚待她亲切,周颖投桃报李,也希望俞钰晚早生贵子。对豪门长媳而言,有儿子比有什么都重要,俞钰晚啥都不缺就缺个儿子。

跟在周颖后面的莫馨蕊也如周颖一般取出香囊,双手递给俞钰晚,神情有些腼腆,轻声道,“这是我为表嫂求的。”

风卷着一片不知哪里来的枫叶打着旋飘过俞钰晚眼前,一片猩红。

俞钰晚只觉得自己的理智面对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溃不成军!

我一生无子,拜谁所赐!

俞钰晚只觉得自己的理智面对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溃不成军!

我一生无子,拜谁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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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心彷徨

林延恩在殿外遇到友人,遂落后俞钰晚片刻才进大殿,告别友人跨步进来便见脸色苍白,神情惊惧的俞钰晚。

林延恩快步上前扶住俞钰晚的身子,触到她的手,一片冰凉,手心甚至沁出汗来,眼角瞥到莫馨蕊,眼底的疑色一闪而逝,关切道,“怎么了?”

等林延恩又问了一遍,俞钰晚方似如梦初醒,以手揉着额头遮住眼中的情绪,她怕让林延恩看到其中遮不住的恨意。

她一生求子,最终一生无子,后来虽有怀疑,但是终究没有证据,直到临死前几年才知晓,这一切果然都拜昌华母女俩所赐。

若她这个原配生下儿子,哪怕莫馨蕊最终取她而代之,她再得宠,林家人怎么会不防备她,以莫馨蕊为人岂能甘心将卫国公府的一切拱手让人。

“不知怎的,忽然就头晕!”俞钰晚垂眸低声道,又自嘲,“到底比不得你们体力好,爬了这么会儿山便受不住了。”

林瑾衡被这边动静吸引,从蒲团上起身,走过来正好听到这话,忙道,“寺庙里的了然师傅医术高明,芷言你快去请大师过来。”

“我送你去厢房休息。”林延恩扶着俞钰晚往外走。

林瑾衡忙抬脚跟上,忧心忡忡的看着林延恩和俞钰晚,又纳闷她三哥情绪似乎有些奇怪,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林延恩撞到林瑾衡乱瞄的眼神,又见她面带忧色,宽慰道,“妹妹莫急,你三嫂只是累到了。”

林瑾衡犹犹豫豫的点头,俞钰晚脸色真不是很好看。

周颖和莫馨蕊缀在后面,两人心中都不安,方才俞钰晚彷佛看见了什么让她恐惧又厌恶的东西,素来温和优雅的俞钰晚露出这样的表情,让两人大吃一惊,至今都没回过神来。

到了厢房正好遇上了然师傅,俞钰晚这是心病,了然最终只是慈悲的看着俞钰晚说她只是累到,并无大碍,声音柔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俞钰晚笑着对林延恩说道,“你看,我说了没事,何必这样兴师动众,劳烦大师跑一趟。”

林延恩只是淡淡一笑,也不说什么,亲自送了然大师出门。

林瑾衡坐在俞钰晚床头,关心地道,“三嫂真的不难受了?”

“大师不也说了我没事,”俞钰晚拍了拍林瑾衡的手。

林瑾衡仔细观察俞钰晚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声音也有力,一颗心才堪堪放下,想起方才的情形,抿嘴笑,“三嫂可把三哥吓坏了!”

俞钰晚心中一顿,方才她实在露出大多情绪了,林延恩怕是有所察觉,被中的手无意识握成拳。

“三嫂,三嫂?”林瑾衡见俞钰晚出神的模样,连着唤了两声,心中暗道,今天都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不对劲。

“就你眼尖什么都看到了。”俞钰晚回过神来,笑嗔。

林瑾衡嘻笑了两声,又道,“等三嫂休息会,我们就回府吧,这里到底没家里舒服。”

俞钰晚见林瑾衡眼底的忧色,心中微暖,笑着道,“我已无碍,好不容易到了山顶,立刻回府岂不可惜,何况妹妹不是应了父亲母亲要画一幅香山嬉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