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巡抚是急病而亡,巡抚是一省民事最高长官,自然不能空悬太久,之前大家争得不可开交已经耽误了一阵子,如今花落卫国公府,于是二老爷不日就要上任,

二太太也要同行,九姑娘自然不能拉下。

九姑娘拉着林瑾衡的手道,“我会给你写信的,你可不要偷懒。”

“你才不要偷懒,五姐姐就在金陵,你们倒是能见面了。”五姑娘出嫁后顺风顺水,跟着丈夫去金陵上任不用在婆婆跟前,嫁过去不出两个月就传出好消息,年初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现在二老爷又要过去,整个江苏都是二老爷的地盘,夫君陆景前途无量。

林瑾衡又笑道,“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你只见过北国的风光,这下可有机会见识下江南水乡了。”

九姑娘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连连点头,叽叽喳喳的说自己的畅想。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其他姐妹也过来说话。

五月十六,二老爷和二太太带着九姑娘和五姑娘的生母白姨娘走马上任。

府里又冷清了一些。

五月十六,二老爷和二太太带着九姑娘和五姑娘的生母白姨娘走马上任。

府里又冷清了一些

115、缘来浅

林瑾衡前脚刚送走九姑娘,后脚四姑娘就要出阁。

大婚当日,林瑾衡驾轻就熟的招待各位姑娘,府里今年就已经办了两场婚事,四爷、五爷娶妻。

这次林瑾衡选来招待众位姑娘的地方是苾萝园飞雨亭,边上湖中的莲花开的正当时。

林瑾衡还命人驶了几条扁舟过来,好让跃跃欲试的几位姑娘泛舟湖上,亲自体验一把采莲女的滋味。

林瑾衡、周颖和萧紫涵早玩腻了这个,遂没有上船凑热闹,而是散步闲话。

萧紫涵挽着林瑾衡笑眯眯问,“那个他送了什么好东西给你?”今天是拿了孙家少爷和四姑娘八字算出来的好日子,不巧林瑾衡生辰就是今天,生日年年有,婚姻大事一辈子就一次,遂林瑾衡这生日便没庆,只是他们几个亲近的送了礼物。

自从姚以安说开之后,待林瑾衡自不同,周颖再迟钝也知道了,闻言,也是凑过来闹林瑾衡。

林瑾衡也不卖官司,大大方方道,“他将早些年游历时见到的风光画下来,制成画册给我。”

姚家规矩不同寻常,一些家族会让家中子弟出外游学增长见识,不过都是十几岁上出门。但姚家是年幼时就会由妥帖忠心的家仆带出去游历。对此林瑾衡只有羡慕嫉妒恨。

萧紫涵和周颖对视一眼,又啧了一声,姚以安倒是了解林瑾衡,这礼物实在送到了她心坎上,并且还把人勾的心痒痒。

林瑾衡见两人模样失笑,心中对姚以安这份礼物也甚为满意,她粗粗瞄了一眼,就被其中和风景迷住,若不是还有事,恨不得好好坐下细看。

“哥!?”周颖对着一旁的竹林失声轻喊了一声,加快脚步赶过去。

林瑾衡心里咯噔一下,这里是苾萝园,只招待各家姑娘。

林子里周腾摸着鼻子尴尬的看着三人,心中苦笑,他好不容易混进来了没成想遇到这三个小祖宗,便道,“我吃了酒,有些头晕,出来散散步,不知不觉看景致看入了迷走到这里来了。”

这段话,林瑾衡一个字都不信,真当他们家的婆子下人都是瞎子不成,定是使了什么法子蒙混过关。

今日宾客众多,下人大多都派到前头伺候,但是后院各通道也派人把守,院子里也安排了巡视的婆子,林瑾衡这一路走来就遇上好几次。

这都是防着某些人有心或无心的闯到不该进的地方。

忽的想起一件几乎被她忘在脑后的事情,周腾似乎思慕六姑娘,林瑾衡脸色一变,惊疑不定的看着周腾,他不会是想来看六姑娘,简直胆大包天!

周颖和萧紫涵不知周腾为何而来,但是同样觉得周腾这行为有失体统,周颖也不管林瑾衡等还在场,把周腾拉到边上问话。

留在原地的林瑾衡和萧紫涵面面相觑,静待周颖。

片刻后,兄妹二人都是面色讪讪的过来。

林瑾衡只是笑着问,“我派人送腾表哥去前院?”

“哈,那就多谢衡妹妹了。”说完周腾便跟着丫鬟走了,西边有一处不显眼的小门,从那里出去不容易惊动人。

目送周腾背影消失后,周颖抿了抿嘴,道,“对不住,我哥这人…”叹一口气,周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论她怎么问,周腾就是不开口。

林瑾衡拍了拍周颖的手无声安慰。

“行了,林家四姑娘大喜的日子,你愁眉苦脸的,人家还以为你怎么着了呢!”萧紫涵挪揄。

周颖瞪萧紫涵,不觉失笑,心中还是愁,突然几年前的一个画面闪过脑海,脸色微变,下意识去看林瑾衡。

这时候,送周腾离开的丫鬟回来,躬身对林瑾衡道,“奴婢送恪王世子出门时正好遇上六爷,六爷似乎是赶过来的。”

林瑾衡原还想着派人和家里说一声,以防周腾再做点什么僭越的事情来,这样一来倒也省了事。

周腾对六姑娘什么心思,没人比林延思更清楚,这一年,两人在边关几乎形影不离,闲得无聊,周腾没少跟林延思念叨。

林延思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但是难得好兄弟愿意上进,虽然是为了女人让林延思有点恨铁不成钢,林延思还是逼着自己忍了。一段时日之后,再听周腾在那里做白日梦,林延思瞧的都有些于心不忍。

他和六姑娘的事情,两家根本不可能答应,不过是诓他罢了,若非对方出了点岔子,五月里六姑娘就该定亲了。

林延思一个没留神就不见了周腾影子,第一反应就是去苾萝园,一路在心里把周腾骂了个狗血淋头,原以为他在边关一年有长进了,想不到行事还是老样子。

周腾被林延思带到就近的屋子里,面对脸色发黑的林延思,周腾反而镇定下来,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裳,找了把椅子坐下,周腾冷笑道,“你们真以为我到现在还没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就该你们说什么信什么!”他回京之后就向恪亲王夫妇提了亲事,结果被顾左右而言他,三次之后,周腾的梦也醒了。

林延思心虚,但是面上不显,指着周腾道,“所以呢,你今天是打算把事情闹大,闹得人尽皆知,闹得大家不得不同意你俩的亲事是不是?”

周腾梗着脖子道,“我想娶我喜欢的人怎么了”

林延思气得想揍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厉害,特痴情,特有理,我们都是在棒打鸳鸯。鸳鸯,你/娘的鸳鸯,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六妹见到你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在军营里,林延思也学了几句粗话,被气得狠了,也不管不顾说出来。

“你要真想娶她,拿出你的诚心来,先把家里搞定了,可你在做什么,就会折腾我六妹,弄这些不上了台面的手段。你有没有想过,你就是闹出来最好的结果是六妹嫁给你,然后我们林家姑娘都跟着难做人,最坏的结果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延思楸住周腾的衣领,把人提起来,直视他的眼睛阴森森道,“暴毙!”

那两个字一入耳,周腾瞳孔一缩,脸色大变,猛地直起身子,惊惶道,“我只是想见见她,我没想做其他。我再荒唐也知道这点轻重。”只是他私心里也想着,若是让人知道他心悦六姑娘,传出去之后,有谁敢跟他抢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六姑娘和林家女名声也无影响。但是又怕万一最终两人无缘,连累六姑娘说不上好人家。

林延思端详周腾,确定他所言非虚,真没那种心思,暗暗松一口气,周腾若真有那种心思,他就该好好反省自己的交友眼光了。

林延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阿腾,你已经不小了,人活着不能自顾自己快活,你是八舅唯一的嫡子,恪亲王府的未来在你手上,你做事之前想想八舅、八舅母和阿颖吧!”

“我,我”周腾张了张嘴,最终吐不出第二个音来。

那一边林瑾衡和周颖互望几眼之后,凭着几年来的默契猜到对方或许已经想起早些年那一茬。两人难免惊讶,想不到周腾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又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希望自己是多想了。

萧紫涵狐疑的看着二人,到底长于世家,且萧家比林家还盘根错节,梁国公府内人口不必卫国公府少,可谓是见多识广,想着恐怕有隐情,却也没有追问。

“我们去看看我四姐那边怎么样了。”林瑾衡打破安静,笑着提议道。

两人自然没有不允的。

三人到了喜房外,就见好些姑娘坐在厅里,十二姑娘眼睛红红的,神情既是欢喜又是感伤。

杨婉月低声道,“四舅母在和四姐姐说体己话。”

林瑾衡点头,姑娘出嫁前,母亲都要例行训话。眼神无意识一扫厅内众人,在六姑娘身上停顿了片刻,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我自问见过美人无数,但是没有一人比得过你六姐。”边上的萧紫涵悄声对林瑾衡道,六姑娘衣裳首饰都不是最华丽鲜艳的,但是倾国容颜加上温柔淡然的气质,站在那儿就把周围人都衬得黯然失色。

林瑾衡笑着微微颔首,“是啊!”

等房门打开的时候,四姑娘已经盖上了红盖头,喜娘说了讨喜话,弯腰背起四姑娘。

这是北方习俗,出嫁时新娘脚不能沾地,好在四姑娘身姿窈窕,那喜娘显然有一把子力气,把四姑娘稳稳当当背出了房门。

“阿姐!”十二姑娘上前,语带哽咽。

四太太拿帕子给她擦泪,嗔道,“你这孩子,怎么欢喜的哭了。”

盖头下的四姑娘眼角微酸,以后就只剩下弟妹相依为命,四太太虽不会为难他们,但姨母终究不是亲母。

不过人不能太贪了,遇上这么一个继母已是他们姐弟三人的福气。这些都是她们故去的母亲费尽心机为她们谋划而来。

四太太的姨娘色衰爱弛,还有一个胞妹未出阁,这两人都需要她外祖母孙夫人费心。但终究是她们母子几人对不住她。

周颖低声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四姐该是个有福的。”

林瑾衡回道,“四姐是个很聪明的人。”且她听她爹娘讲,四老爷似乎有望从云南调回来。四姑娘是低嫁,嫁的还是外家。其实只要林家不倒,林家的姑娘只要自己争气点,日子过得都不会差。家族才是古代女人立身之本。

林瑾衡回道,“四姐是个很聪明的人。”且她听她爹娘讲,四老爷似乎有望从云南调回来。四姑娘是低嫁,嫁的还是外家。其实只要林家不倒,林家的姑娘自己争气点,日子过得都不会差。家族才是古代女人立身之本

116、梦中人

刚参加完卫国公府四姑娘的婚礼回府,周腾便跪在恪王夫妻二人面前,开口就求二人让他娶六姑娘,一幅父母不答应他就跪死在那儿的模样。

“父王、母妃,儿子真心想去林家六姑娘为世子妃,不是一时兴起。”

“我若是不答应呢!”恪亲王悠哉的坐在上首,目光晦涩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周腾。

恪亲王妃一颗心跳到喉咙口,严厉道,“婚姻大事,历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你做主,我看你是酒喝多了,还不快回去休息。”不停的给周腾使眼色,恪亲王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且他历来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

可惜周腾不理会恪亲王妃的暗示,以头磕地,声音坚定道,“儿子除了她谁也不娶。”若是就这样放弃,他不甘心。他愿意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向父母证明他不是一时兴起。

“那就不娶吧!”恪亲王看着周腾连连冷笑,“以为这样就能胁迫我,做你的春秋大梦,我不是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恪亲王软硬都不吃,且平生最恨别人要挟他。

恪亲王妃闻言,呜咽出声,泪眼婆娑的看着周腾,“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为了个女人你说出这种话来,你将我置于何地。”说罢,伏在案几上,痛哭出声,原本七分假,哭着哭着成了十分,她的儿子啊,为了个女人忤逆父母逼迫父母。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周腾娶六姑娘,难道是为了看着周腾伤心难受,还不都是为了他的前程着想,他怎么就不理解父母心呢。

“母妃…”周腾膝行到恪亲王妃脚边,看着伤心欲绝的王妃,心中愧疚的无以复加,嘴唇动了几下,道,“儿子只是想娶心上人做妻子,这样也有错吗?”话中不自觉带了几分委屈和颤音。

“母妃何尝不想你欢喜,可是六姑娘她真的不适合做世子妃。”恪亲王妃在世子妃上加了重音,“门第出生是其一,其二是她的性子,六姑娘乖巧懂事,但是世子妃不止是乖巧懂事就能够的。她要与各家贵妇交际应酬,打理整个王府,甚至要时常出入宫廷与后妃打交道,你觉得她可以吗?”六姑娘的性子说的好听叫安分守己与世无争,说得难听就是胆小懦弱。

周腾辩驳道,“她好歹是国公府的姑娘,且又是个聪明的,母亲教她难道不成吗?贺王妃出生比她还不如。”

恪亲王妃看着周腾欲言又止,难道真要逼她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吗六姑娘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自己!

恪亲王可没王妃那慈母心肠,一针见血道,“六姑娘是比贺王妃出生好,但是你比得上诚亲王吗?诚亲王没有妻族相助,照样能让没落的诚亲王府再次站起来,谁都不敢小觑,你能够凭着自身的本事把恪王府的尊荣延续下去吗?

外人称你一声世子爷,立了几个小功,真把自己当成什么牌面上的人物,那都是因为你是我周远的儿子,你若不是我儿子,你还剩下什么,你又拿什么去娶你的六姑娘?”

恪亲王妃看着脸涨得通红大受打击的周腾于心不忍,但是强忍着上前抚慰的冲动。恪亲王府外人看着炙手可热,但是他们府上的繁华完全是依靠恪亲王一人撑着。

王府成立才二十余年,根基尚浅,恪亲王统领锦衣卫得罪了多少人,惹了多少仇家,他日待王爷退下时若没有几分自保的能力,王府危矣。

而姻亲就是最好利益联盟,嫡子的婚事更得慎重。周腾娶不娶六姑娘,于他们和卫国公府的关系并无实质的影响。

被父亲这样明明白白的嫌弃,就差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没本事,周腾羞恼的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不禁想起比他长两岁的周誉和林延恩,两人走出去外人鲜少会说这是诚亲王的儿子,这是卫国公和重华长公主的儿子,两人早已凭着自己的本事在朝堂上立身。

林延思和他同年,但是林延思十三岁上就跟着恪亲王办差,如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恪亲王对他赞不绝口。

周腾忍不住想,如果是林延思想娶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林家是否会由着他。

一想之后周腾脸上烧的火辣辣般疼,他这个儿子很令父母失望吧!

“儿子愿意努力向父王和母妃证明我能够扛起恪亲王府的重任!”周腾目光直直的看着恪亲王,眼里是毋庸置疑的认真和迫切。

恪亲王暗道,军营真是个好地方,去年周腾去边关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远没有今天这种令人想信服的感觉。

不可否认,周腾比去年有所长进,但还是太慢了,他已经十七岁了。

早该把他往军营里送的,但是若没有六姑娘这事,周腾又未必愿意上进。

恪亲王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描述,对于周腾的吊儿郎当,恪亲王苦口婆心威逼利诱什么法子都用了,收效见微,他几乎要以为儿子天生的不思进取,但是突然发现原来他也会上进的,可是只为了女人奋斗,他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林家六姑娘。

他儿子是个情种,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恪亲王神色淡淡问道,“你打算如何证明?”

周腾愣了愣,才道,“儿子想去军营从最低等的士兵做起。”相对于文官,他更喜欢走武将路线。斟酌着用词,慢慢道,“求父王给儿子三年时间,三年后若儿子还不能令您满意,儿子什么都不求了。”

面无表情的恪亲王点了点头,“你去思过房领二十个板子,养好伤后就去军营。”王府没有祠堂只有思过房。

周腾对父母叩头之后垂首离开。

心神不宁的恪亲王妃顾不上心疼要受罚的儿子,急急道,“王爷真要顺了腾儿的意?”她怕恪亲王是要放弃周腾,恪亲王还有两个庶子。

恪亲王幼年时亲眼目睹高氏害死他怀孕的母妃,而先帝半点惩罚都没有,至此恪亲王对所有视感情凌驾于一切的人和事都深恶痛绝。

周腾是切切实实犯了恪亲王的忌讳,她和恪亲王都不是重私情的人,怎么偏偏养的儿子这幅模样。

恪亲王对着王妃缓和了神色,只问,“你愿意日后儿子被个女人牵着走?”又冷冷道,“红颜祸水!将来不知道要折腾出多少乱子来。”

“那腾儿?”恪亲王妃询问。

恪亲王道,“找个山疙瘩给我扔进去,我再让人注意点,不让他听到不该知道的消息,等他三年后回来,六姑娘都已出嫁生子。我看他能怎么办,要是想继续做个纨绔子弟,我也认了。”

恪亲王又询问,“六姑娘亲事,七妹那边怎么说?”

提起这个恪亲王妃便是一叹,这真是赶得巧了,“原来选了一户人家都快交换庚帖了,哪里想到对方会试一完便病了,至今都未好,我看有点悬。”否则六姑娘早已定亲,哪里有今天的事情。

“这家不行换一家,和七妹提一声,务必把六姑娘嫁好了,否则这小子说不定还要以为咱们迁怒,许还把自己当救世主想英雄救美。到时候六姑娘生活美满,我看他口口声声喜欢人家,有没有脸去折腾。”

恪亲王妃点头,“我晓得。”犹豫了下,道,“腾儿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你莫和他一般见识,孩子还小,可以慢慢教起来。”

“你放心!”恪亲王妃担心什么恪亲王岂会不知,郑重道,“他是我唯一的嫡子。”

林延思要去看周腾,林瑾好几日未见周颖,且还记挂着四姑娘大婚当天的事情,遂与他一道过去。

见到躺在床上,但是精神气很好的周腾,林瑾纳闷,她后来问了重华长公主,得知家里在为六姑娘择婿,可见六姑娘和周腾是没戏的,难道他不该伤心下吗?

男女有别,且林瑾年纪也不小了,看望周腾之后,便随着周颖出去,见周颖眉眼疲乏,林瑾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周腾和周颖应该换一换。

“诶,”周颖觉得实在是一言难尽,不过林瑾是个知情人,她也有一肚子牢骚无人可说,“我哥那天回去就被父王动了板子,整整二十板子!”

林瑾吓了一跳,没想到恪亲王下手这么狠,“严重吗?”

周颖哼了一声,“动手的人下手有数的很,就是让他卧床一两个月。为了他母妃这几日郁郁寡欢,我气他又心疼他,这叫什么事啊!”

林瑾宽慰,“过些日子就好了。”初恋总是美好的,初恋总是遗憾的。这世上总有这样那样的遗憾,有谁能够一辈子圆满。

“我哥过上两个月就要出京去军营,一去起码三年,回来应该就能好了。”周颖说完便想起另一个去参军的人,忙摇了摇头。

林瑾看得诧异,问道,“你怎么了?”

“头发掉在眼睛里了。”周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笑着道。

林延思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打量周腾,疑惑出声,“八舅松口了,你做了什么?”没见过挨了打还满面春风的。

周腾动了动身子,道,“我请父王给我三年时间,如果我的表现让他满意,他就由我。”握了握拳头道,“我会让所有人知道,虎父无犬子。”

林延思心里一跳,什么叫满意,万一周腾觉得该满意,恪亲王觉得不满意呢,直觉告诉林延思这是个坑。

看一眼踌躇满志的周腾,虽然不仗义,但是林延思绝对不会拆恪亲王的台。不管怎么样,他们这些人都想周腾上进成器,偏偏他为了儿女私情才愿意努力,所以只能拿着胡萝卜吊着他。

情种!林延思和恪亲王一样,脑子里跳出这个两个字来。

若是恪王府的嫡长子不早夭,周腾可以自由自在当他的情种,但是作为王府唯一的嫡子,真想让人淹死他。

“你说得对,我喜欢六姑娘,就该拿出诚意来。如果家里不同意,我一味纠缠只能害了她。不过就是要劳烦六姑娘晚出阁三年。”周腾对林延思道,“我要离开三年,你可要帮我好好照顾她。”

林延思后悔的要死,真想打自己一嘴巴,叫你嘴贱,还有他的重点明明是后面的不要任性,这个解释也晚了。又看周腾那一幅三年后必将娶六姑娘的傻样,真想泼他一盆子冷水,好歹忍住了,还郑重其事的点头应了一声。

忽然,周腾神色暗了一下,苦笑道,“若是我不能令父王满意,你就更要照顾她了。到底是我自私了,害的她这么晚出阁,不过我已经和母妃说了,找个机会透出风去说有高僧批言六姑娘不宜早嫁,到时候再让母亲收她做义女,所以便是出嫁晚嫁的也不会差。”

听着前半截林延思还心想不算太笨,听完之后真想跳起来骂一句,猪脑袋!

周腾既然存了去六姑娘为妻的心思,怎么不考虑婆媳关系,他犯浑想娶六姑娘肯定已经让恪王夫妻对六姑娘不满。

现在又在恪王妃面前这样维护六姑娘,婆媳天敌,没听说过吗?

没见林延恩在重华面前对怀孕的俞钰晚都是淡淡的,重华长公主已算和蔼的婆婆,但是女子都是希望被重视的,妻子是女子,母亲也是女子。

没见林延恩在重华面前对怀孕的俞钰晚都是淡淡的,重华长公主已算和蔼的婆婆,但是女子都是希望被重视的,妻子是女子,母亲也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