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颖和萧紫涵等林瑾衡回来了,也不追问,若无其事的继续方才的话题。

之后的宴席上也风平浪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之后的宴席上也风平浪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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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二一八

“我要见父亲,我要见父亲。”十二姑娘几乎哭着说道,往外冲的身形却被人强行拦住。

十二姑娘气急败坏的指着芷言骂道,“你给我让开,林瑾衡凭什么关我,我父母俱在,还轮不到她来指手划脚,欺人太甚!”

芷言抬眼看十二姑娘,笑的八方不动,“姑娘稍安勿躁,等前头忙完了,四老爷和四太太就过来了。”四老爷和四太太都已经得了信,也想过来,不过被拦在了门外,这档口重华长公主忙着,没空闲理这糟心事,也不想让父女母女见面,商量出什么来,故拦着不让见面。

十二姑娘心头一震,她已经被关在屋里好几个时辰,早已心慌意乱。原想着他们四房在府里也有些体面,父亲出面求情,她就能得偿所愿。

事情也一直按着他们设想的,她撞见大姐夫更衣,一群丫鬟婆子也都瞧得分明,她名声坏了就能顺理成章顶替十四姑娘嫁过去。

她等着父亲来给替她做主,可等来的却是长房的人,四老爷、四太太迟迟未露面,这阵仗让十二姑娘坐立难安,总觉得有什么跳出了计划之外。

十二姑娘激动起来,之前还有几分矜持,没有用劲往外闯,这次使出了吃奶的劲向门口冲,“父亲、四姐!”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总是最信赖的人。

芷言如何会让她跑出去,外面还有客人在,出了纰漏,她万死难辞其咎。

最终十二姑娘只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传话的丫鬟进来便见发簪衣裳凌乱的十二姑娘,吃了一惊,忙收敛心神对芷言道,“六奶奶请十二姑娘过去。”

“还有谁在?父亲在吗?四姐在吗?”十二姑娘几步跑上前,攥着那丫鬟的手紧张问道。

丫鬟吃痛,却不敢挣扎,面对神色近乎歇斯底里的十二姑娘小心翼翼道,“四老爷、四太太都在。”

十二姑娘登时长出一口气,捏了捏手心,觉得有了底气,想起这几个时辰,恨恨的瞪一眼芷言,狗仗人势,想讽刺一句,考虑后果,到底忍了。

芷言笑了笑,侧过身子恭敬道,“十二姑娘,请!”

林瑾衡坐在偏厅耳房内,十二姑娘和七爷的事情,重华让许鸾处理,个中缘由,林瑾衡猜是想让许鸾练手和立威,俞钰晚成了皇子妃,这世子夫人自然便是许鸾了。她是小辈,没她在场的理,重华又想让他长见识,遂安排她暗暗旁听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动静,林瑾衡晓得正主来了,选了舒适的姿势坐好,她倒像知道这事会怎么收场。

许鸾是晚辈,见到四老爷和四太太上前迎接,蹙着眉头叹道,“叔叔、婶婶,这事…”欲言又止,沉沉一叹。

四老爷眼皮一跳,道,“大好的日子竟然出了这等事,还好只有我们府上的人知道,忠儿和瑾妤实在是太不谨慎了!”

听的林瑾衡忍不住挑眉,四老爷这意思是这事完全是意外。

这时十二姑娘和七爷也连声应和,一口咬定是意外,十二姑娘嘤嘤哭泣,泣不成声,好不可怜。

“侄媳妇原也以为是几个下人擅离职守,才让十二妹妹这么进了屋,”许鸾的语气很为难,似乎难以启齿,“四叔还是自己问上一问!”

须臾,门外又进来几个仆役,战战兢兢的跪下。

十二姑娘脸色大变,惊慌失措的的看着七爷,见七爷也是惨白着一张脸,又无助的看着四老爷四太太。

四老爷心头浮起失望之色,自嘲,方才他还抱着一线希望,能把事情这么揭过去,儿女再不争气,那也是他的亲骨肉,他这个做爹还能怎么办?何况七爷还是他唯一的嫡子。

随着小厮尤其是十二姑娘奶娘的招供,四老爷一张脸沉的能滴下水来。

十二姑娘面无人色,失声尖叫道,“他们都是胡说八道,是谁,是谁指使你们污蔑我。”

听这阵仗,林瑾衡都以为十二姑娘要扑上去要咬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的,十二姑娘没能耐堵住所有人的嘴,只能认栽。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爱杀人灭口了。

四老爷暴喝一声,同时清脆瓷器碎裂之声响起,难掩失望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竟然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十二姑娘没见过盛怒的四老爷,她虽不讨四老爷欢心,但是四老爷也从不会对他疾言厉色,当下骇住了,愣愣的看着四老爷。

四老爷又痛心的看着七爷,“你也是个糊涂的,由着自己院子里的人犯下这等大错,御下不严,你太令为父失望了。”

这话一出,整个客厅都陷入了寂静。

七爷看着四老爷,动了动嘴唇,最终满脸羞愧道,“儿子有愧!”低垂着头,紧握着双拳,跪在那里不吭声。

十二姑娘不可思议的看着七爷,眼睛瞪得极大,呓语道,“七哥,七哥!”

四老爷一拍案几,恨声道,“家门不幸,出此逆女,侄媳妇该怎么处置就处置,不必给我面子,不让他们长长教训,日后他们得把天捅出个窟窿来。”

林瑾衡一惊之后忍不住冷笑起来,四老爷这是弃车保帅了,可不是,七爷可是四房唯一的嫡子。下人众口一词,辩无可辩,四老爷已经没脸替十二姑娘开罪,遂打算把女儿抛出来扛下一切。

小厮的话头里只提了十二姑娘的奶娘,而奶娘也没提到七爷,四老爷要说是十二姑娘知道七爷邀请赵世子之后便起意谋划倒也挑不出理来。

根本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七爷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在众人印象里,这位四房嫡子才干平平,不打眼却从来不会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中规中矩的世家子弟。

十二姑娘如梦初醒,猛地站起来大声道,“为什么,父亲,明…”

“砰”的一声,四老爷一挥手,将几上果盘扫到地上,几颗果子飞到十二姑娘身上。

四老爷目光森冷的盯着十二姑娘,蠢不可及,连轻重缓急都不会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儿子留下这个污点。

十二姑娘惊惧的看着四老爷,直愣愣的站在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如坠冰窖。

看着差不多了,许鸾斟酌着开口道,“十二妹年轻不懂事才会犯下大错,看来这规矩得好生学一学,我有一位教养嬷嬷规矩是顶顶好的,如今正在我的庄子上休养,不若让十二妹妹跟福嬷嬷学上一阵子。”既然在府里在父母跟前学不好,那就去庄子上学,什么时候学好规矩,什么时候回来。

四老爷点头,就十二这脾气而言,学规矩有一番苦头吃,但是学好了受益的还不是她自个儿。

许鸾瞥一眼沉默不语的七爷,没有说话,小姑子她能管,小叔子那得避嫌,何况面上七爷也没大错。若真要追查七爷到底有没有参与,不说让四房生了间隙,还要让十二姑娘得罪了唯一的兄长,惹的父亲厌恶,十二姑娘前途堪忧,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见此四老爷神色稍暖,许鸾好歹卖他面子,没有抓着七爷不放,他却不好不惩罚,他虽护着儿子,却不表示不生气,当下让七爷去祠堂罚跪,并抄写家规。心中盘算着是不是把儿子送到外面去历练一番,他这儿子比起其他几房侄子终归逊色几分。

在此期间一直安静聆听的十二姑娘忽尔吃吃笑起来,目光缓缓的划过堂上众人,划过四房人时,眼中含着被至亲之人抛弃的怨、恨,张开嘴想说什么,却被扑上来的四太太搂住,四太太将十二姑娘的头按在胸口上,哑着声音道,“好孩子,到了庄上好好跟着嬷嬷学规矩,母亲会经常来看你的。”然后用只有十二姑娘能听见的声音道,“想想你四姐,想想她!”四太太知道,四姑娘是十二姑娘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果然四太太感觉到怀中挣扎的身体安静下来,安抚的拍着她的被,提高了声音道,“等你学好规矩,马上就能回家。”若真能让十二姑娘改了脾气,四太太也求之不得。

十二姑娘终于能开口说话,因为靠在四太太怀里,瓮声瓮气,“女儿明白!”

送走了四房等人,林瑾衡便从耳房走出来。

“妹妹觉得怎么样?”许鸾笑问。

林瑾衡皱了皱眉头,“别让十二姐姐带自己的丫鬟过去,咱们多指点人过去伺候便是。”她只能听见声音,总有说不出来的古怪。

许鸾笑,“妹妹是怕十二妹又闹事?”

“有备无患!”十二姑娘行事实在出人意料,她觉得还是防备些好,反正也没损失。

“有备无患!”十二姑娘行事实在出人意料,她觉得还是防备些好,反正也没损失。

第219章 二一九

攻打大宛,开头一个月势如破竹,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大宛与大历的实力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林延恩真正忌讳是大宛背后的大梁,大梁作为当世大国,与大历关系一直暧昧不清,两国互相试探,互相觊觎早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果然在打下孜黎城之后,大梁派出的援兵也来了,那才是一场实力对等的战争,而不是碾压,军刀收割着一个又一个年轻的生命,血流成河。

夜幕降临,营地中亮起一盏又一盏的灯光,一列列步伐一致的士兵来回巡视,上空盘旋着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

帅帐之中,一络腮胡子的大汉狠狠的一拍桌子,“他/娘的,让老子知道哪个吃里扒外,老子剥了他的皮!”

旁人也是义愤填膺,这一群都是老兵油子,脾气耿直暴烈的居多,当下也咒骂了几声。这次会议遂只让心腹将领参加,都是值得信任的人,故都不掩饰怒气。

打仗不怕对手如狼似虎就怕同伴蠢笨如猪,更怕里通外和。眼下他们就遇上了这戳心窝子的事。

自古战争就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说法,为了防止大梁耍花样,他们故布疑阵,安排了三十八个真真假假的粮草地点。

昨天就像从地里冒出来的奸细几把火几包炸药烧了他们十八个点,每一个里面都是满满的粮食,天干物燥又起着风,几乎烧的一干二净,要不是对方人手不够,估计剩下几个点都保不住。

营地能神不知鬼不觉混进来这么多奸细且运气这么好一烧一个准,说没内鬼,谁信!偏这档口为了安抚军心,不好严查,遂只揪了个小虾米出来。

“王爷,眼下我们的粮草只够坚持四天。”林延恩手下一谋士道,孜黎城内的粮仓在破城之前就被大宛人自己烧毁,而这里离大历边境有二十天的距离。不管是等着大历派人送粮草过来,而是甩掉粱人往回赶都来不及。

再骁勇善战的士兵也不能饿着肚子打仗啊!

“要不向孜黎城人征粮,到时候连本带息还他们。”语气很犹豫,‘征粮’是体面的说法,在大历人眼里他们是英雄,在孜黎眼中他们就是害他们流离失所的敌人,谁会给敌人送粮食,最后还是得弄点非常手段。

“不可!”坐在上首默不作声的林延恩坚决道,大历将士绝不能留下扰民的污名。绝大多数平民百姓只关心吃饱穿暖的问题,统治者是谁他们并不十分关心,虽然异族在归顺的过程中更困难一些,但是在现实无法改变,日子还能过得下去的情况下,大多数人会安于现状。为了渡过这次难关破例强行征收粮草,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吩咐下去,不管是谁,滋扰百姓,斩立决!”

众人心头一凛,马上挺直了腰板回道,“遵命!”然后众将军都看着林延恩,眼含期待,明明比众人都年轻,但是在众人眼中,似乎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解决的。

侧对着灯火的林延恩,一张脸半明半暗,“派一支部队去西宁借粮,来回八天足矣。”

算一算路程七八天的样子是差不多了,余下的粮草紧巴巴算一下倒也能撑到那时候。但是西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备到足够他们等到大历援军的时候吗?

很多人的脸上后浮现狐疑之色,“一下子他们能拿出这么多粮食吗?”

林延恩笑了笑,语气笃定,“西宁会有的。”西宁和大宛不同,大宛处于大梁和大历中间地段,所以敢背叛大历,西宁可没有这份地利,西宁王不敢得罪大历。

作为友邦,对方既然帮了他,他倒愿意让皇叔邱摩尔安分下来。

西宁王若是想敷衍拖沓,他不介意找邱摩尔帮忙,相信这位王爷很乐意取侄子而代之。

林延恩走到沙盘面前说道,“这八天是最危险但也是我们的机会。”在粮草被烧那一刻,粱人和大宛的盟军就发动了攻击,粮草被毁,是大历士气最旺同时也是最脆弱的时候,因为愤怒而杀气腾腾,因为后继无力而心怀胆怯,端看怎么引导。

众人脸色一正,心头沉甸甸。

“他们以为我们没了粮草为拖延时间会采取防守姿势,我们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出击,让对方心存疑虑不敢轻举妄动。”用兵之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当下林延恩便做了一番部署,一场会议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结束之后,各自领命退下。

“阿腾。”

欲往外走的周腾一动,转过身来,笑嘻嘻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林延恩上前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安全!”又笑道,“否则我可没法向皇叔交代。”

周腾大笑,“放心放心,虽然我做梦都想着建功立业,但是我还是很惜命的。”见林延恩再无吩咐,便笑着掀起帘子出了营帐。

回到自己帐篷的周腾,脸上的笑意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走到书案前坐下神色木然的看着晃动的烛火,随着时间的流逝,神色挣扎,呆坐了足有半个时辰才提笔写了一封信,卷成比小指头还细的一截。离开书案走到床边,掀开床底的帷布,露出的不是土壤而是一个黑乎乎的洞。

周腾伸手掏出一只一手长宽高的笼子,里面是一只拳头大小,长相类似松鼠的动物,这东西俗称地行兽,擅长在倚仗之下的底下爬行。那小东西极其安静的任由周腾将信插入脚环中,显而易见是受过训练的。

等做好一切,便将这地行兽又放回洞中,原本安静乖巧的家伙,猛地开始刨土,不一会儿洞里便失去了它的踪影。

周腾将笼子放回去,又盖好帷布,将一切恢复原样,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

感冒有点头晕,本来想写个三千多字,实在撑不住了,才写了2000字,不好意思明天早上发,大家就把这当做今天的加更吧。明天如果感冒不加重的话会更的,不过要晚上才能更新,时间可能有点晚,不更新的话我会在晚上九点之前来请假的,见谅!!

第220章 二二零

周腾低眉敛目站在原地良久,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身体微不可见的颤抖,半响才吐出一口浊气,自嘲一笑,转身打算坐下,却因站立过久腿脚发麻而踉跄了一下,等他站稳身子就见帐篷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掀起。

“王爷!?”周腾诧异出声,在军营中,周腾一直都唤林延恩王爷而不是堂哥。

林延恩背着手走进营帐,身后没有一个亲卫跟进来。

看着面无表情的林延恩,周腾忍不住心头乱跳,勉强稳住心神,迎上前道,“这时辰,您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林延恩目光微动,看着周腾的眼神复杂难懂,缓缓的伸出手,指尖夹着一张凌乱褶皱的纸。

但见上面熟悉的笔迹,周誉脸色大变,脑子里“轰”一声,一片空白,抖着声音道,“我,这…”望着林延恩漆黑的眼睛,最终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狼狈的垂下头。

到了这一步,林延恩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他来之前心中还在骗自己,也许是别人假冒周腾的字迹栽赃嫁祸。

“为什么?”林延恩一字一顿道,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他当做亲弟弟一样的人,居然在背后捅他一刀,到底是什么值得他这样做。

“对不起!”周腾一抖,低着头不敢看林延恩失望的脸,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所有对他寄予厚望的人。

林延恩上前几步,拽着周腾的衣领,逼得他不得不抬起头来,沉声道,“你听听,号角声,炮火声,厮杀声…大历千万儿郎驰骋在沙场上,为建功立业保家卫国而浴血奋斗,但是作为周家人你在做什么?”林延恩抬高了声音,逼问道,“你在通敌叛国!”

刹那间周腾褪尽了血色,神情狼狈,抖着嘴唇,喃喃道,“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这样的!”

林延恩松开了揪着周腾的手,周腾往后退了几步,噗通一声跪在林延恩面前。

“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人家手上?”林延恩问,若非如此,林延恩不信周腾会背叛他,但是什么样的把柄竟然能让周腾愿意通敌叛国,他百思不得其解。

周腾身子一僵,似乎难以启齿,换来林延恩冷冷的一瞥,咬咬牙说了出来。

六姑娘进了宫,周腾多年痴心落得一场空,爱而不得之下遇见一个形容与六姑娘七分相似的女子,移情之下遂将这女子置为外室,睹人思人,周腾不知不觉做了很多与六姑娘有关的诗词画作。

这些东西最终却到了大皇子手中,等大皇子来要挟他之时,周腾才知自己中了圈套,不过一切都晚了。侄子爱慕伯父的宠妃,这样的丑闻一旦大白于天下,六姑娘凶多吉少。

周腾捂着脸,眼角干涩,“我没办法,他们知道了,他们都知道了,我不能害了她!”

林延恩手背上青筋暴起,用了十二分力才控制住暴虐的怒气,一双眼睛寒的如同腊月的冰雪。机缘巧合,林延恩并不知周腾和六姑娘的事情,众知情人也没当回事,特意告诉他,所以林延恩今天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哪怕林延恩知道也想不到周腾的背叛居然是为了这个理由。

“你不能害了林瑾芙,所以你能害我们。老大除了让你帮大梁之外,恐怕还让你找机会杀了我,是不是?”

周腾猛地摇头,慌忙否定道,“我不会,我不会…”突然眼前一黑,周腾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林延恩居高临下单手掐着周腾的脖子,眼神凌厉如出鞘的剑,“你不会亲自动手,但是你会给他的人大开方便之门。别跟我说你想不到老大要我的命,粮草被烧,部署被敌人知道,兵败之日,你觉得我还有几成活下来的可能,不提兵败有多少士兵丧命,单说我死了之后,林家会落得什么下场?”林延恩的手慢慢收紧,眼中弥漫杀气,“我猜老大是不是还答应你,等他继位,就让你得偿所愿,把林瑾芙赏你。”

周腾一双眼睛瞪着极大,张嘴想说什么,却因为喉咙被锁,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我以为你是为了恪亲王府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可你/他妈的为了个女人,就要我的命!”林延恩怒声道。

就算大皇子将这事告诉皇帝,以恪亲王在皇帝面前的体面,顶多被冷落降爵位,皇帝再恼怒也不会要打小看着长大的侄子性命。等他继位,恪亲王依旧能重拾风光。

有性命之忧的是六姑娘,可有刚出生的二十六皇子在,也还是五五之数。

就为了这一份不确定,周腾他投靠了敌人,国家荣辱,二十万将士生死,血亲骨肉,二十年的感情,都比不上一个女人来得重要。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你可真是个情圣!”林延恩猛地一把推开周腾。

周腾躺在地上,胸膛剧烈的喘息,大口大口的呼吸,不知不觉之间泪流满脸。

“为了你的一己之私,有多少将士将要无辜枉死,他们家中有垂垂老矣的父母,嗷嗷待哺的孩子,翘首以待的妻子。就为了成全你的儿女情长,这些原本能平安回家的将士也许就要客死异乡。”林延恩厉声呵斥,一个字一个字如同利剑直戳周腾心脏。

周腾心神大震,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延恩,几乎喘不上气来,身子抖如糠筛,忽然手伸向了胸襟。

林延恩就这么站在他两尺外,目光沉沉的看着周腾掏出一把匕首,不闪不避,在周腾要把匕首刺入自己胸膛的时候,飞身上前一脚,踹开匕首,匕首落在毛毡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懦夫!遇事就以死逃避,你这么死了,有没有想过皇叔皇婶如何自处,你犯下这些错的时候,难道就没考虑过后果。”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周腾大叫道。

林延恩目光微凉的看着痛不欲生的周腾,满心满眼的失望,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竟似被鬼迷了心窍,扬声道,“林忠、林勇!”

两高大健壮的亲卫走进帐篷,恭敬的看着林延恩等他吩咐。

“看着他!”

“是!”两人回道。

“周琮可真是命好,这样都死不了!”大皇子看着手中的密函,阴郁着一张脸,粮草不济,大梁和大宛盟军人数比大历多了五万,最终居然还让他赢了,运气可真好。“周腾也是个废物,连这事都做不好。”

高谋士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恪亲王府在宗室影响举足轻重。”

大皇子冷笑连连,“本王知道,虽然没杀了周琮,不过也多亏他才让周琮陷入困境,本王记得他的功劳。”被至亲之人背叛,大皇子真想看看周琮那张震惊盛怒的脸。

高谋士等大皇子怒气消了一些方提醒道,“哲亲王马上就要班师回朝。”

大皇子重重哼了一声,神色狠戾道,“那又怎么样?等他回来这天都变了!”

大皇子目光灼灼的望着皇宫的方向,父皇,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对我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扶持我和老九斗,你有想过我的下场吗?

大皇子眼下是势力不小,有他多年积累之功,更是皇帝有意扶持之故,若是以前,大皇子定会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还有一争之力,但是被关在昭狱那段日子,让大皇子明白了很多事情,包括明白他从来都不是皇帝属意的继承人。

他不甘心做磨刀石做皇帝平衡朝廷权势的工具,所以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抢,他没有退路,他必须争,就是他不想争,跟着他的那批人为了身家性命,为了荣华富贵也会让大皇子不得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