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注意到湛夫人抱的是月季,月季在十一月虽然不太多了,但是也还未全败。而且她本就是月月开放一次的花。

“伯母,您摘了好多月季。”薄荷走过去,帮着湛夫人接过一些花来。

“对啊,你们花园里就这点儿好处。黄色的、白色的、粉色的、大红的、玫红色的月季花都有。虽然有些谢掉了,但是你们打理的还不错。来,和伯母一起剪剪花。”

湛夫人拉着薄荷去沙发边坐下来,薄荷望了望楼上,母亲一向喜欢花,谁也不让碰。没想到湛夫人一下子剪了这么多回来,希望母亲到时候不要生气才是!

湛夫人的插花技术的确很赞,不一会儿便将那些月季修剪成精美的花枝,田妈拿来的花瓶不消片刻便被湛夫人插满了修建好而且有一定艺术和观赏性的花束。薄荷不会花艺,这些名流贵族大小姐们会的东西真正的她其实并不会几样,她以前甚至是嗤之以鼻,认为花艺和茶道都是无聊的小姐们才会做的。还不如把时间拿来都学习,多背背法律典故甚至多看一些新闻。

但是薄荷今天终于承认自己之前的观点是有多狭隘。看着湛夫人插花,她竟觉得这的确是一种艺术,而且能让人显得无比高雅而又高贵,至少湛夫人此刻在她眼中便是如此,难道这也因人而异吗?

“好看吗?”湛夫人将插好花的花瓶递给薄荷,薄荷接了过来连连点头:“真美。”

“送给你。”湛夫人摸摸薄荷的头,一摸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你的头发真柔顺。”

薄荷没想到湛夫人这么快转了话题,有些哭笑不得。而且,薄荷看着手里的花瓶,这算不算是借花献…儿媳?薄荷忍住心头那些哭笑不得的想法只是朝着湛夫人点了点头。

“我的月季…”一阵倒抽气从右前方传来,薄荷忍不住的捂住额头,母亲终于还是发现了。

薄荷立即将手里的花瓶放在巨大的大理石茶几上站了起来,湛夫人却翘着二郎腿反而靠在沙发上一脸得意的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蔡青奕。此刻的蔡青奕的确已经算不上是心平气和保持优雅姿态的行走,而是匆匆忙忙的从楼上跑下来,一边往这边大步的走,脸上的表情甚是心痛而又纠结。

“谁摘了我的月季!还、还有这花束…被、被减的…!”蔡青奕指着桌子上一片凌乱的花杆和叶子,又指着修剪成型的花艺,看模样似乎要被气晕了过去。

薄荷并不想让母亲的矛头指向湛夫人,便站了出来道:“母亲,是我摘的。”

“你——!”蔡青奕发颤的指间指向薄荷,终于听得这话,好不容易冒出一个愿意站出来承认的人她哪里还冷静的下来,更别提分清眼前可能的真实情况!扬起巴掌便朝着薄荷的脸劈了过去,薄荷只能闭上眼睛脸上露出心里止不住的那份儿冷笑,连母亲也要打她了吗?上次是因为薄烟,这次是因为花…

巴掌并没有落下来,薄荷忍不住的眯开闭着的眼睛,这一看却愣住了。

抓住母亲手腕的人,竟是湛一凡。

湛一凡的脸色一面的阴沉而又难看,让人根本不敢直视他此刻的眼神,阴冷而又犀利的让人直打哆嗦。而他却冷冷的瞥着薄荷的母亲,冷冷的道:“伯母,当着我的面打我未来的妻子,不太好吧?”

说完便向上丢开蔡青奕的手腕,蔡青奕被他大力的一甩,经不住身体的惯性作用竟向后大退了几步。蔡青奕捂住自己可能已经青紫的手臂朝湛一凡不可思议的看去,湛一凡却已经没再看她,而是定定的看着薄荷。

薄荷心里一惊,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湛一凡眼神复杂的瞅着薄荷,湛夫人也连忙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走到薄荷这边:“荷儿,你干嘛替我顶罪啊?那花明明就是我摘的!”

“伯母。你和母亲是好朋友,我不想你们因为花…”薄荷更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刁难湛夫人,她承认,她的心现在更多的是为湛夫人担心,所以她的天枰也不由自主的偏向湛夫人,所以才…替湛夫人说了谎。

湛夫人一脸的感动的抱着薄荷:“真是好孩子。”

薄荷抬头偷偷看向湛一凡,却发现湛一凡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常那般,仿佛刚刚的那一副暗藏汹涌的阴冷厉害只不过是薄荷的错觉?薄荷蹙了蹙眉,湛一凡也皱了皱眉,看着薄荷道:“你是傻子吗?别人打你你就站在那里任由巴掌落下来?”

薄荷顿口,那是她的妈,她能还回去么?虽然能躲,但是薄荷并不习惯躲避父母给的任何责怪。

薄荷嘟着嘴没回答湛一凡,那边的蔡青奕看不下去了。握着自己青紫的手腕愤怒的低吼:“喂!薄荷现在还不是湛家的儿媳!我教育自己的孩子你们凭什么插手!?”

“教育你…自己的孩子?”湛夫人放开薄荷朝着蔡青奕走上前两步,薄荷自然没看见此刻蔡青奕眸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冷意,而那冷意和湛一凡刚刚所散发出来的是多么的相似。

“我…”蔡青奕心脏都颤了一下。怎么回事?她为什么竟然会感觉害怕?刚刚湛一凡的眼神已经让她暂时失去了心跳,现在这宋轻语的眼神竟再次让她说不出话来?

湛夫人冷冷的勾了勾唇,在薄荷看不见的角度继续用自己最冷最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蔡青奕:“青奕…我们都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我能不知道你嗜花如命么?我就想试试你对我还有多少感情,可没想到你竟然问也不问清楚就要打人,而且打的还是你自己的孩子。你这当妈的…怎么这么狠呐?孩子还没有两朵破花重要呢?况且这月季还是满大街都有的花,你要的话我明天送你一卡车好了。干嘛非得生气呢?真是的,看来这么多年没见,你真的变了,变得我都不认得了。”

湛夫人的语气听起来颇有一股在说风凉话的感觉和味道,但是只有当着她的面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有多恨。蔡青奕的心禁不住的发抖起来,让这湛家两母子住进薄家绝对是她人生最大的失误之策!她才明白,这湛家两母子竟然都是阴狠之人,她是对付不过的!她装不过他们,她也狠不过他们,而且她敢打赌他们并没有把真正的性情完全展示在她面前…

蔡青奕的心抖着抖着,手也抖了起来,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竟然还是无法回上一个字来。

“算了算了,真无趣!”湛夫人挥了挥,一个转身,那阴冷的一面已经换上了灿烂的笑容:“薄荷啊,都是伯母不好。伯母和你妈妈的事情扯到你身上了。”

“伯母没事的。”薄荷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她自然没漏掉母亲在湛夫人转身的那一刹那脸上释然放松的表情。母亲在紧张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是湛夫人吗?她和湛夫人是怎么了?的确没有好朋友之间的亲昵,而且…薄荷总觉得她们有一个什么秘密在瞒着她,不然为什么总是火药味十足?

薄荷找了个借口溜开,钻进一楼的卫生间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薄荷先上了个厕所然后又趴在洗漱台上洗手洗脸,抬头迷蒙着眼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到刚刚湛一凡替她挡住母亲的那一巴掌,又想到湛夫人…薄荷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寻常,以她作为检察官敏锐的直觉,可是她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湛夫人和母亲的关系…母亲对湛夫人那隐隐约约的害怕…还有湛一凡的眼神…薄荷有些困惑的捂着自己的额头,转身埋着头向门口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却一头撞上了一堵貌似肉墙的硬物。

薄荷捂着额头退了两步,眯了眯眼睛才看清眼前的来人。

“啊——”薄荷倒抽了一口气,想到些什么脸色微变:“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洗脸的时候。”湛一凡淡淡的道,伸出大手便将薄荷抓到自己面前来,薄荷吃痛的挣扎:“你个变态,我在上厕所你怎么敢进来…”

“没人看见!”湛一凡捂住薄荷的嘴,“你要是再大呼小叫,只怕整个薄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该知道我们两个一起在卫生间了。”

薄荷鼓着眼睛却不挣扎了,也是因为湛一凡抓她的力道小了许多。

湛一凡看着薄荷那扑哧扑哧眨着的眼睛心莫名的变软,手慢慢的放开,薄荷却一把抓住他的大手嘴凑了上去,张嘴便是一咬。

湛一凡蹙眉,没挣扎,只是看着薄荷那呲着牙狠狠的咬着他的摸样。

薄荷用力的咬了一口却没见湛一凡又任何反应,于是又用了一些力,却依然没有反应。他的手…难道是只假手?薄荷忍不住的想,却有些无趣的扔开湛一凡的手,低声咕哝:“到底是不是人啊?”

“血都出来了,你说呢?”湛一凡抬起手往薄荷的眼前一凑,薄荷咬着唇看着自己刚刚咬过的地方,还有口水和明显的牙印在那里,而且…的确冒出了一些血丝,青紫的痕迹颇为明显。

薄荷避开自己的视线扬起自己的头颅冷哼一声:“你活该的!说让你总是吓我!”因为他,她一定会少活很多年。

“呵…”湛一凡抬起右手,眼神沉沉的盯着薄荷,却伸出红红的舌头舔了舔手刃上的伤口,舔去薄荷未干的口水,舔着那些牙印。

薄荷看着看着便红了脸…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么,一定要这么邪魅吗?

湛一凡的眼神一直缠着薄荷,仿佛舔着那伤口便是在舔…她似的。薄荷躲避着湛一凡炽热的视线,低头有些慌张。湛一凡却伸手,大手掌握住薄荷的脸颊微微向上,逼着薄荷看着她。

“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薄荷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湛一凡,实在搞不懂他的每一次想法。

湛一凡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一到我面前就变傻了?”说完湛一凡的脸上便带了一抹类似冷嘲的笑意,薄荷险些暴走。

薄荷推开湛一凡那热热的手掌,冷冷的瞥着湛一凡:“湛先生,你的哑谜,我的智商真的难以猜懂!”理了理头发,薄荷侧身想要出去,湛一凡身子一退抵住了门,薄荷抬头讶异的看向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湛一凡耐心的低头看着薄荷淡如温水而道:“你因为我可能偷看了你都知道咬我一口,为什么别人就要打到你,你却躲也不知道躲?你这小野猫的爪子是只向我伸来,还是对于你的家人你一向习惯收起自己的锋利尖锐?”

薄荷一愣,湛一凡的话直指刚刚的那件事?他还在说她母亲险些打了她的那件事?薄荷的心里蔓延出一股怪怪的感觉,湛一凡,难道你刚刚任我咬也只是想告诉我这些话?

湛一凡看薄荷依然是那副傻傻的模样,只以为她还没理解,便又耐着性子握着她的肩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教诲:“当别人打你一巴掌的时候,你一定要还给她两巴掌。当别人企图伤害你的时候,你也要先给她一击让她明白你不是那么好惹的!这样别人就不会再小瞧你,也不会再轻易的想也不想就妄图伤害你。明白吗?”

薄荷看着湛一凡那因为说话而煽动的唇瓣,看着湛一凡那深邃而她从未看明白今天却有一点点懂了的眼睛淡淡的道了一句:“湛一凡…我不傻。”

湛一凡没说话了。

薄荷又道:“因为她是我妈妈,所以我才那样。但是我真的不傻。别人打我的时候,我也会还巴掌的,你看,你还没欺负我呢,我就把你咬出血了。”

“所以…你是因人而异?”

薄荷老实的点了点头:“嗯啊。”

湛一凡嗤之:“薄荷,算你狠。可你在我眼里…是真傻。”这次说完湛一凡便转身摔门而去,薄荷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垂头叹了口气。

*

吃晚饭的时候薄光回来了。

薄光看见湛一凡和湛夫人颇是高兴,连连的拍着湛一凡的肩道:“一凡啊,这段时间你和你母亲要住的开心,有什么不习惯的需要的尽管向你伯母提便是。还有湛夫人,你有什么不习惯的和需要的,都尽管把这里当你自己的家随便使唤佣人,要什么都只管添置便是!”

薄光热情的招呼着湛一凡和湛夫人却没注意蔡青奕那怪异的脸色,蔡青奕连连的给薄光使着眼色,奈何薄光却根本没看他,而是一直乐呵呵的继续招呼湛一凡和湛夫人。

蔡青奕只有暂时把这口怨气吞到肚子里,打算等会儿回房间里了再慢慢的和薄光算账!

薄荷一直默默的吃饭,而今天晚上薄烟并没有回来吃法,大家也都明白她和容子华在一起,只是饭桌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了。

湛夫人和蔡青奕对着位置而坐,薄荷和湛一凡对着位置。

湛夫人吃着吃着似乎有些憋不住的便问了薄光:“薄先生,你看两个孩子的婚事…婚期大约定在时候为好?”

薄荷一口饭险些没有咽下去,抬头窘迫的向湛夫人望去,伯母您不能吃完饭再聊这个话题么?薄荷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努力的把自己隐形起来,薄光却笑笑的向薄荷看来:“薄荷啊,你说呢?”

薄荷一顿,父亲终于还是看了她,这一次总算是问了她的意见,可她并不想回答这件事。而薄光似乎这才注意到薄荷换了一个发型还穿了一件比较时尚的衣服,眼眸里露出一股赞赏的身材来。

薄荷并没在意薄光对她饿打量和赞赏目光,咬着筷子瞄了瞄对面的湛一凡,湛一凡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镇定模样依然吃他自己的饭。薄荷忽然觉得有些闷,为什么这件事就要问她?从一开始,她就无法为这桩婚姻做决定!

薄荷埋头:“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批下婚假…”这也的确是实话,薄荷并不是普通职业,她是一个检察官,如果结婚,婚假虽然不是太难批下来,可她这刚刚请了年假,再接着婚假的话就的确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也的确是。”薄光点了点头,有些抱歉的看向湛夫人。

湛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不过很快便又振作了似的道:“没事,没事,反正总要下来的!况且我们不就是在讨论这件事么。可是我们也可以开始准备了啊,我的理想是明年春天,代表着新的开始,而且春天一切都是美好的。”

薄荷没再发表任何意见,突然想起湛一凡为了结婚把国籍都改了这件事,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内疚自己的被动行为的。

薄光又笑笑的道:“那关于…我们两家婚事的这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通知给某个媒体先告知一下…”

“爸爸。”薄荷蹙了蹙眉,她知道父亲着急,也急需媒体曝光而拉回已经快要跌落谷底的股票市场,但是每次把她拿来利用,甚至把湛家拉来利用她心里都会觉得难以接受!他有真正为她相过一次吗?

湛一凡倒是颇为淡定的模样,一边安静的吃着饭一边似若无意事不关己似的淡淡而道:“明天云海市的各大媒体都会报道我和薄荷的婚事,伯父你放心,我比任何人都着急着通知全世界薄荷是我的未婚妻。”

薄荷愕然的看着湛一凡,他从头至尾也没看她一眼,可是他说的话让人听着却觉得…他是真的那么在乎她似的。

“儿子,做得好!”湛夫人低声赞扬,嘴角终于勾起漂亮的弧度。

湛一凡对着湛夫人温和的笑了笑:“妈,你放心。只有名正言顺了,我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也不至于被人说‘凭什么’。”

湛夫人低声笑,湛一凡的眼神又回落他自己眼前的食物,依然只是吃饭,也没抬头看薄荷一眼。薄荷有些难以吞咽食物,而蔡青奕更是脸色怪异,她当然知道湛一凡刚刚最后那句话是在意有所指,虽然不用对号入座,但是这对蔡青奕来说绝对是当面再次给她一巴掌。

薄光不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却是哈哈一笑:“好啊!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看来…你对我们薄荷还是没什么意见,只要你们处得来我也就放心了!年轻人嘛,我也不必太担心你们的相处模式…只要你们自己开心,就好就好!”

薄荷也埋下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是各种滋味都有。

湛一凡的话很感动人,可是他的态度很冷漠,好像还在为她在卫生间里的事而生气。而父亲…薄荷说不上是为什么,总感觉他的态度似乎在慢慢的有一些转变,薄荷也只当自己是多想了。

快吃完饭的时候薄光突然又问了湛一凡一句:“一凡啊,你是左撇子呐?之前还没发现,原来你竟是左撇子!”

“不是啊,一凡是右撇子。”湛夫人蹙了蹙眉便扭头朝湛一凡看去。

湛一凡的左手拿着筷子正在夹菜,见众人视线投来他也脸色微变,只是似有若无的瞟了薄荷所在的位置一眼,薄荷险些磕到自己的嘴唇,薄荷想起来了,他的右手…上面有自己的牙印!

薄荷迅速的埋下头,只听得湛一凡淡淡的笑了笑道:“左手右手都能用,今天右手不太舒服。”

湛夫人‘哦’了一声,薄光却道:“要请大夫给你瞧瞧吗?”

湛一凡礼貌的回绝:“那到不必,多谢伯父好意。”

吃完饭薄荷也没吃餐后水果便藉口回了房间,而蔡青奕也藉口不舒服早早的回了房,只剩湛一凡、湛夫人和薄光在客厅里闲聊。

说了一会儿话田妈就上来对薄光道:“先生,夫人说她身体不舒服,让你上去一下。”

薄光瞪了田妈一眼:“客人还在这里,她要做什么?”

田妈便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湛一凡站了起来:“其实我需要出门一趟。有些公事我需要去处理一下。”

“现在都八点了一凡你还要出去啊?”薄光也立即站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微微有些蹙眉的道。

“不用管他,他的生物钟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时候工作。”

薄光这才明白,笑着点了点头:“那也是。不过一凡你还是要尽快调整一下,现在可是晚上,男人还是要养精蓄锐才行。”

湛一凡勾了勾唇:“伯父说的是。妈你好好休息,晚安。”湛一凡上前在湛夫人的额头吻了吻然后便拿起外套和钥匙出去了。

薄光叹了口气和湛夫人说了一声晚安也上了楼,湛夫人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顿觉无聊,看了看楼上,不如去找薄荷聊聊?湛夫人诡异一笑,提起裙摆便向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田妈:“田姐,你给我和荷儿准备一些糕点送到房里来。”

田妈对于这个湛夫人是有很好的印象的,也许是因为湛夫人疼爱薄荷的表现所以她很爽快的便答应了:“是,湛夫人您稍后我便给你们送去。”

*

薄光刚刚推门进房间一个枕头便砸了过来,薄光迅速的躲开,蹙眉看向正坐在床上一连气呼呼的蔡青奕。

“你有毛病吧?一大晚上又在娇什么情?客人还在楼下你就急着让我上来,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蔡青奕没想到薄光一进屋就把自己吼了一顿,顿时眼眶微红眼泪便流了下来。

“你就为了他们吼我?你从不凶我,你现在竟然为了外人凶我!薄光,你我怎么你了,我受了委屈就不能对你矫情一下,你就不能哄哄我,一回来就要凶我吗!?”

蔡青奕一哭,薄光一顿,似乎也知道自己做得过火了。

有些懊恼的捡起地上的枕头慢慢的走到床边去,然后在床尾坐下来将枕头放在床上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每天在公司烦死了,回家还要以笑脸相迎湛家母子,你就该多体贴体贴我。”

“我体贴你,你怎么不来安慰我?今天湛家母子欺负我,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回来对他们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你让我怎么想啊?我不干了我…”蔡青奕所有的委屈似乎都被提了上来,捂着脸哭诉着,最后甚至呜呜的低声哭了起来。

“他们欺负你?这怎么可能呢?你别瞎说了。”

“你还不相信!我会骗你吗?宋轻语那女人摘了我的月季花,薄荷那丫头竟然包庇她,我不过气急了想教训一下薄荷他们就都凶我…呜呜…”蔡青奕真的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才来了一天而已,她完全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日子还该怎么和他们相处!她一定会疯的!

薄光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不过是摘了你的花你就大题小做!而且你如果当着他们的面要去教训薄荷那本身就是不对的!薄荷已经二十八岁了,她就要嫁给湛家,她未来婆家和丈夫都在跟前,你的确做得不对!”薄光说着便越加的冷了脸,“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得罪了湛家,如果这门婚事不能成,薄氏必定完蛋!这是薄氏翻身的机会,你要是的大体,什么委屈也必须往肚子里咽!”薄光说完便站了起来,似乎真的没耐心再和蔡青奕说这件事便大步的走进了浴室。

蔡青奕愕然的坐在床上看着晃动的浴室门,她做错什么了?以前她每一次责骂薄荷他也没说过薄荷二十八岁了啊!不就是…不就是一个湛家吗?他就敬畏成这个模样?蔡青奕越想越委屈,她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她也没想让他给她报仇啊,她只不过想让他安慰安慰自己,她就能过去了,可是他竟然也责骂她…

蔡青奕哭着大骂:“薄光你个窝囊废!你个混蛋…”

薄光靠在浴室的门板上往后睇了一眼,再回头眼神已经变得无比阴沉而又无情。

他,的确是个混蛋,他从不否认!

*

薄荷站在落地窗边看着湛一凡驱车而去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一阵发呆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薄荷转身轻声应道:“请进!”

湛夫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之前修建好的花束,薄荷笑了笑走过去:“伯母您怎么来了?”

“给你送花啊,顺便和你聊聊天。你知道的,一凡的爸爸不在,现在才八点一凡又出去了,这么早这么无聊我难以入睡啊。”湛夫人将花瓶递给薄荷,薄荷笑笑点了头:“好啊,我陪您聊天。”

薄荷将花束放在床边的小圆桌上,湛夫人打量着薄荷的房间,才发现薄荷的房间真的很单调,大部分都是书,很少有比较女性化的东西,如果梳妆台前那两三瓶护肤品也算的话。

“荷儿啊,你这房间能看到车开出去哦。”湛夫人在窗边坐下来看着薄荷的落地窗笑笑道。

薄荷点了点头:“对啊,能看见车看出大门。”但也只能看见车出大门的那一小截。

湛夫人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刚刚的确是一凡出去了。”

薄荷也沉默了,她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湛夫人总是有本事让她无以接话。

就在薄荷尴尬的时候门突然又被敲响,这次是端了糕点来的田妈。

田妈将糕点都摆放在小圆桌上才退了出去,薄荷看着这些甜腻腻的糕点却没什么兴趣,她的确是不喜欢吃甜食。不过…今天也许可以尝一尝?薄荷伸手拈起一块递进嘴里,还没咬下去湛夫人却又突然道了一句:“荷儿,你告诉伯母,你喜欢一凡吗?”

“咳…”薄荷险些呛住了自己,抬头有些…诧异的看向湛夫人。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眼神?你们是未婚夫妻,伯母问这样的问题应该不为过吧?”湛夫人笑笑十分冷静的又道。

薄荷放下手里的糕点轻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僵硬的勾了勾唇:“伯母…我和湛一凡还不是…太熟,现在问喜不喜欢…还太早了。”

“可是一凡好像已经很喜欢你了,他不是要很吃亏?”

“哈?”薄荷不知道湛夫人从哪里来的这般自信,湛一凡喜欢她?薄荷简直要…笑掉大牙了。

薄荷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湛夫人那般精明的人还能看不出她心里所想?湛夫人也不急着解释,而是淡淡的道:“你知道吗?一凡从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个未婚妻了。”

薄荷点了点头:“他…说过。是您和母亲给我们指腹为婚的。”

“是啊,当年我就是有一股直觉,你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果然,这直觉是没错的。但是你不知道,一凡越长大就越抵触这件事,他总觉得我给他指的婚事不靠谱。”湛夫人笑了笑又蹙了眉,也切换着她的各种情绪。

薄荷轻轻的掩了掩唇,的确有些…不靠谱。

“可是后来我会和你妈妈失去了联络,所以我就找了你们二十八年,直到不久前。其实,再找不到你我也要放弃了,毕竟一凡已经三十三岁了,在他人生的前三十三年里一直被我牢牢的管束着不让接触任何女人,也的确苦了他,有时候想起来我也会有点儿内疚的!”

薄荷蹙了蹙眉头,不让接触任何女人?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你放心,我敢打赌我们一凡绝对是个干干净净配得上你的男子。而且他没有糟糕的感情历史也没有肮脏的私生活,到今天为止在你伯母我的密切监控下,”湛夫人左顾右盼的看了一圈狡黠的一笑,凑近薄荷低声的道:“他绝对还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处男哦!”

“噗…”薄荷险些喷口鲜血出来,惊诧而又诡异的看向湛夫人,这、这是湛一凡的亲生母亲么?她竟然监控者湛一凡的私生活,管着他到三十三岁?

湛夫人看着薄荷那吃惊的模样才得以的掩着唇一阵笑:“你不用吃惊啦!一凡身体没病的,而且他也没弯…呵呵,伯母保证他还是完璧哦!”

完璧…完璧个屁…

薄荷想起那天晚上,她实在记不清了,可是朦朦脓脓中的湛一凡仿佛并不是新手啊,至少感觉比她熟稔几百倍!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湛夫人以为她是在害羞终于满意了。

“荷儿啊,伯母知道你之前也没有谈过恋爱,伯母当初就是怕这个样子,想着你可能还是干干净净纯纯真真一个丫头所以才管着我们一凡的,而一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管的太严的原因,日渐的对女人竟然真的失去了兴趣,哎…害我有一阵子还担心他是不是变成gay了!不过还好,看着他现在肯为你劳心劳力的,伯母总算是放心了!”

薄荷除了对湛夫人越来越五体投地的佩服之外也有些感动,没想到她为了一个没见过的自己竟然就把湛一凡给苛刻了。但是伯母你确定你真的密切监控了?那她的初夜是给鬼了?薄荷还是不相信。

湛夫人哪里知道薄荷和湛一凡的过往?

她只当是薄荷还在那里惊魂未定慢慢消化这个让人‘振奋’的秘密,毕竟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三十三岁却还是处男的极品帅哥啊。

湛夫人一边吃着糕点又开心不已的道:“不过你千万不能让一凡知道伯母告诉过你这个秘密啊,不然他肯定要生气的。你别看他一个三十三岁的大男人了,其实是个小心眼儿呢!”

薄荷勾唇笑了笑,这点儿她倒是同意,湛一凡绝对是个十足的小心眼儿!

“呵呵。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天我把他叫回英国,他原本好像是有话要对我说的,当时我虽然面上装作不在乎,可是我心里怕极了,我还以为他到中国来有了喜欢的对象了呢。如果他真的有了喜欢的人,我也不好意思再强求他了,毕竟他已经三十三岁了呀,但是我让他只看一眼,只看一眼你的照片,你知道怎么着?”湛夫人兴奋的放下糕点盯着薄荷,薄荷已经听得有些入迷便愣愣的反问:“怎么…着?”

“他一看你的照片呀,就笑了。”

薄荷的心砰砰的直跳了起来,一看她的照片…就笑了?是他从海岩岛回去…见到她的照片吗?原来他当初是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原来他是真的回到英国才知道她竟然就是他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而且,他是原本打算对湛夫人说什么呢?

薄荷突然有些好奇湛一凡当初的想法,可是她却又极快的压回自己的这个念头,湛一凡的想法和她有关系么?可是,那念头如果是关于她的呢?薄荷又摇了摇头,她怎么能如此自恋?她不敢如此想。

湛夫人就看着薄荷在那里点头又摇头一副颇为苦恼的模样,便笑了,看来这孩子也在为一凡头疼苦恼嘛!只要苦恼就是好事!

“咳咳。”湛夫人正了正色看着薄荷,“要答应伯母哦,千万不能告诉一凡伯母把他的秘密告诉你了,不然他不让着我,伯母可没胜算赢他!”湛夫人眨了眨眼便站了起来,“好了你休息吧,我也回房去和你伯父视频去了。”

“你们感情真好。”薄荷也跟着站了起来,其实她还有些羡慕湛夫人和湛先生的感情,就算湛先生不在这里,可是伯母也是常常叨念他,还和他视频。

“我和他很少这么分开过,一时还不习惯啦。晚安啦,荷儿。”湛夫人弯过头来在薄荷的额头上亲了亲,“只要你肯相信,你和一凡也可以幸福的!”

薄荷一顿,湛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便转身离去了。

薄荷此刻不得不承认湛一凡的的确确是湛夫人的儿子,瞧他们俩,都爱摸人脑袋,都爱亲额头。

薄荷笑了笑,可以相信吗?只要相信,也可以幸福?这话是哄小孩子的么,可是为什么她却好像有点儿期待呢?

薄荷洗了澡躺进被窝里,床头还留着一盏小灯,睁着眼睛却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湛夫人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湛一凡…之前真的是处男么?薄荷简直觉得难以置信,湛一凡那样的男人,英俊、霸道、邪肆、多金,虽然脾气怪了点儿,可是他绝对能致命的吸引任何女人,这点儿薄荷承认。就算湛夫人管的再严,可他也总能抓到湛夫人看不见的时候和地方不是么?就像是在海岩岛遇见她一样…!

其实薄荷并不是那么在乎男人是不是第一次,只要婚后不出轨,只忠臣于她一人,她也便能对过往不究不在乎。也许是因为自己无意间的丢失了初夜,可她也未曾想过如果湛一凡不是未婚夫那她这辈子就真的注定单身了啊。道理很简单,在遇见能让你心甘情愿只钟情于一人的对象或者让你忠实的婚姻之前,你做了任何忠于你身体原始欲望的事情,那都是不值得计较甚至情有可原的,毕竟谁能预料你这一辈子一定能遇见一个让自己钟情的人呢?至少目前薄荷还不能确定。

而薄荷…她只不过是把那份儿激情拿去暗恋了一个男人五年而已,她的心曾经不属于自己,难道这也能算是一种错误么?

薄荷在床上翻转着睡不着,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门口传来一阵低低的‘吱呀——’的声音。薄荷的神情一肃,立即便清醒了过来,是什么声音?

薄荷此刻正背对着门口,她甚至不敢转身去看,只能颤颤巍巍的慢慢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和头。

模模糊糊间,薄荷努力的睁大自己近视的双眼,看着一袭高大的黑影在黑暗中正向她这边缓步而来,薄荷吓得睡意顿时全无。暗中倒抽了一口冷气,就在那黑影靠近时,她骨碌着便要挣扎从床上坐起来,而那黑影却像一只猛豹似的已经快速扑了过来,薄荷只觉得一阵窒息感,四肢已经被那黑影死死的压制住。薄荷扭动着头张嘴想要尖叫,可是那人的嘴却更快,低头便用自己的嘴堵住了薄荷的小嘴,薄荷‘唔~’了一声那人的舌便已经轻松的闯入她的唇齿内。

薄荷又羞又恼,她现在脑袋还是懵的,原本没睡着可是已经半醒半睡,现在睡意全无,却不知道眼前这黑影是谁!这黑影一上来便将她压在身下不说竟然还什么也不说的便吻了自己!

而那黑影只不过用了一只腿便轻松的压住了薄荷的双腿,一只手拧着薄荷的双手手腕扣在她的头顶,嘴也堵住薄荷的嘴,薄荷弓着身子想要顶开男人,但她根本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弓起身子无疑是将自己的柔软送去,男人眸色一沉,大手一罩毫不客气了起来。

“唔…”薄荷没想到自己的反抗变成了主动,而且男人的力道让她吃痛,蹙紧了双眉,对于那主动送进嘴里来的舌头便是重重一磕…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慢慢的在两个人的嘴里蔓延而来。

“嘶——”男人终于离开了薄荷的嘴,低头蹙眉看着薄荷,乘着薄荷还没有尖叫出声便用大手捂住了她的嘴:“你可真狠,下的了嘴?”

薄荷瞪大双眼,这一次她总算知道是谁了!

薄荷挣扎着扭动着自己的脑袋,好不容易甩开捂着自己嘴的手便是大声的恼呼:“湛一凡!你混蛋!半夜来偷袭,还吻我!”

“你叫吧,让薄家的人都来看看我们在做什么!”湛一凡邪邪的笑了笑,放开薄荷的双手自己在薄荷身上坐了起来,在薄荷惊诧的目光中迅速的脱掉身上的衣服解着皮带,薄荷终于知道湛一凡要做什么了,吓得抖动着唇瓣,身子也不停的想要往后退!可是湛一凡的腿微微一用力便夹住了薄荷的腰,薄荷哪里逃得了?

薄荷吓得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湛、湛一凡你别胡来…你、你要做什么,现在我们还没结婚…现在是在薄家!”

“呵,我要做什么你还不清楚?”湛一凡身子一弯便将薄荷罩在自己庞大的臂膀里,凑近薄荷的脸蛋儿,在黑暗中瞧着她善良的双眸温温的道:“我想要你,你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吧?嗯?”

薄荷‘唰’的红了脸,她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哪有男人会如此直接的就告诉女人他要求欢的事?但是…湛一凡的的确确明示暗示了许多次,在他房间里,下午在卫生间,他都是很直接的便将他的欲望表现在了眼底甚至…身体上某一处。

薄荷浑身开始战栗,湛一凡却已经开始从她的脸颊吻了起来…

薄荷咬着唇用力的摇头,伸手用力的推攘着着湛一凡的肩:“湛一凡别这样,我害怕…”

湛一凡终于一顿,抬头看向薄荷的眼睛:“不要害怕我。”

“不…我只是…只是…”只是第一次实在不太美好,她记不太清楚,可是那一晚的感觉真的让她很痛苦。隐约间的撕裂,还有那种失去的心情,她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的放下。更何况,压在自己身上的还是同一个人…

“薄荷…”湛一凡的大手摸着薄荷的头,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着亲着,动作温柔的让薄荷险些以为他根本不是偷偷跑进她房里,而是被她主动邀请。

薄荷紧紧的抓着湛一凡赤裸的臂膀,低头,身子有些发颤声音也是急急的道:“湛一凡我知道我们会结婚,我也知道你是个大男人要你忍住某些生理需求并不容易,我知道我们之前有过…有过这样的事,所以你觉得迟早已经不在乎,可是湛一凡我在乎,我害怕…给我时间,让我们结婚后再…”薄荷又再次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表达清楚,也不知道湛一凡能不能够理解,可是她真的害怕,也真的不能放开臂膀放开心去接受,她发现好难。

湛一凡身子一转,喘着气在薄荷身边躺了下来。

听着湛一凡那粗粗的喘息声,薄荷僵硬着依然不敢动弹,过了一会儿薄荷听着湛一凡那喘着的粗气儿似乎渐渐的平稳了下来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又轻轻的问:“没、没事了么?”

湛一凡没回答,只是身子一侧便将薄荷揽进了自己宽阔有些凉的怀里。

薄荷知道这天有些凉,所以他的身体会发冷。其实她躺在那里也冷,可是很奇怪,被湛一凡抱进怀里后…寒冷好像慢慢的驱散了,随之而来的是他身体渐渐传来的温度。薄荷的颤抖也渐渐的平稳,抬头看了眼湛一凡的下巴:“湛一凡,你为什么…突然跑到我房间里?你现在才回来么?”

湛一凡冷冷的嗤之:“你能不能不要直呼我名字?也能不能…把我算进你在乎的人列之内?”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在乎,可是这话…薄荷听着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呢?

薄荷轻轻的咳了咳:“你是我未来的丈夫,我当然会在乎你。”

“但你现在却不在乎!”湛一凡的回答有些咬牙切齿的力度。

“这…是需要时间的嘛!”薄荷弯了弯嘴角,没想到湛一凡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难道他还在因为下午的事情而生气啊?可是吃饭的时候他已经摆足了脸色,现在又跑回来想吃她豆腐,她都没生气,他还真打算没完没了了?

不过对于湛一凡能及时停下来薄荷还算是有些感激的,虽然他跑进她房里这件事本身就有些欠扁,但是看在他也是个大男人而且是她未婚夫的份儿上,她…就暂时不和他计较了。

薄荷推了推湛一凡:“欸,你回你房里去,我要睡觉了!”

湛一凡闭着的眼睛才懒懒的张开看了眼薄荷,然后便又闭上了。

“我今晚在这里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