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宝宝。这时候没人进来…”

“唔~”薄荷依然不停的摇头,怎么可能不怕?这里是更衣间,如此公众的地方,只要有人进来,他们就死定了!

可是湛一凡就像是铁了心一般,正值冲动时候,似乎怎么样都不肯放开怀里的女人。而薄荷却是一紧张就满头大汗怎样都不放松,所以,湛一凡做的是又刺激又不舒服,薄荷也是紧张的一直不肯放松,两个人就好像偷情一般,紧紧的抱着彼此,享受着前所未有的热火和激情。

一番淋漓尽致,也怕过久而让人真的进来发现,湛一凡抱着薄荷去了浴室,两个人站在水龙头下才结束了这场欢愉。完了,湛一凡给薄荷淋干净了,自己才又匆匆的洗干净,在队员们回来之前两个人跑出了更衣间。刚刚出了更衣间,薄荷就看见一队少年疯了般的向更衣间冲去,边跑边脱着衣服,似乎因为赢了比赛,所以个个都兴奋的像喝了红牛似的。

薄荷被湛一凡拉着手去向奈特告别,薄荷看似乖顺,其实正在湛一凡的手心里掐着他手掌上的肉,心里就是因为刚刚他在更衣间里的强要而不快。要是他们真的刚好被人撞见了,怎么办?虽然他信誓旦旦的说不怕,不怕,鬼才不怕!薄荷现在都还觉得心有余悸。

湛一凡也不怕疼,就让薄荷掐着,掐着掐着薄荷自己都觉得累了,松开手,湛一凡却签的更紧了。

告别了奈特,湛一凡才拉着薄荷悄悄的来到一旁,看她生气的模样才笑着哄到:“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其实也不如想象中的舒服,知不知道你都快夹死我了?”

薄荷脸一红,甩开湛一凡的手只觉得又羞又恼,推了湛一凡一把转身便跑:“我不知道!”

湛一凡立即追了上去,抱在怀里又哄:“宝宝,我错了。舒服,非常的舒服。”

薄荷脚步却一顿,突然扭头看向湛一凡,眼神变得有些阴厉:“你刚刚说不如想象中?难道你上大学的时候就想象过和别的女孩子要在这里…?”

“我哪里敢!”湛一凡顿时大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举起手来就发誓:“我发誓,我没想过要和那个女孩子在这里做过什么,只是…曾听奈特说他自己和女朋友在这里做过一次。所以我好奇来着…”

薄荷伸脚踩了湛一凡一脚,气哼哼的道:“好的不学坏的学!湛一凡,你就交损友吧!”

湛一凡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又上来死死的拉着薄荷的手,而她也挣脱不掉,最后…也只有妥协的被他拽着向外走去。

走出剑桥,坐上车回去的路上湛一凡才道:“奈特是我当年在足球队最好的朋友,毕业的时候,他被著名的星探签入最有发展前途的球队。可是,就在入队前一个星期他出了车祸,膝盖受伤的他从此再也不能上球场去厮杀拼搏。这对他来说太过残忍,所以他一度将希望给予在我的身上,希望我能完成足球的梦想。”

可是,湛一凡为了湛氏放弃了?

“不是梦想不重要。”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你能明白我,他们就我一个儿子。而湛氏不能落入史密斯姓的手里,我不能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爸爸。可是我佩服奈特追求梦想的那颗心,那执著的态度。这方面,我远远不如他。”

薄荷当然能明白,湛一凡不是觉得湛氏比梦想更重要,而是他的家人比梦想更重要。

而她自己呢?何尝不是为了家族为了自己曾经深爱的家人而忘记寻找自己的梦想,去做一个自己其实并不热爱的检察官?其实,薄荷的梦想是什么,她几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的目标都很明确,那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出色,成为一个检察官,成为薄家的荣耀。可是现在…这份儿荣耀这颗心都已经不再属于薄家了,她还能追逐询问自己的梦想吗?湛一凡呢?他的足球梦想…是不是也是此生无缘了?

薄荷突然明白了,他们这样的人说梦想实在是奢侈和不应该。也明白了湛一凡为什么能和奈特那么平和的说话玩笑,明白了他说这话的意思。

薄荷突然为自己刚刚所说的话而感到羞愧,看了看湛一凡,有些心虚的道:“我对刚刚说奈特是损友的事情而道歉。他是个好朋友。”

湛一凡深深的看着薄荷,伸出左手握住薄荷的右手,十指交叉相握,彼此望着彼此,一个会心的笑容。

*

这几天,对薄荷来说,就像做梦一样。

一个恋爱的梦,让薄荷觉得不切实际,不愿意醒来。

薄荷在遇见湛一凡之前,并没有真正的谈过一场恋爱。唯一有过的心动,都是对容子华长达五年的暗恋,那五年的坚持就仿佛是一个信念,信念着对自己内心的执著。但是梦醒了,狠狠的痛了一场。她也曾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那般的去喜欢一个人,再也不会那般的去放逐自己的内心,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痛苦里。

可是湛一凡却突然出现了,强势而又霸道的闯入她的世界,毫无预警的便牵起她的手,直到今天,他们的第二场婚礼即将开始…这对薄荷来说,都像是一场梦。

梦里,她改变了自己,她不再对自己残忍,她有了自己的原则和信仰。

梦里,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个美满的婚姻一个崭新的家庭。不仅如此,这个男人还给了她恋爱一般的感觉,让她沉浸在他给的宠溺里,几乎就要失去了自我。但是薄荷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不管是自己失去的还是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捧着手里的浅绿色日记本,依然犹豫不决。其实湛一凡已经替她打开了锁,只是她始终没勇气翻开第一页去阅读。

可是现在,坐在房间里等着湛一凡在一起来迎娶自己,她却只想抱着这个本子,就好像妈妈在身边一样,让她觉得安心。

“小姑,要喝水吗?”醇儿作为今天的伴娘,陪着自己,站在自己身边。薄荷抬头,看着镜子里的醇儿,会心一笑。二人自己都觉得像双胞胎的相似。双胞胎…薄荷又在心里微微的叹息,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正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这个做着什么呢?一定和妈妈在一起吧?有没有组成新的家庭?他或者她,也结婚了吗?有没有爱人,或者小孩?

“醇儿,给我倒杯水吧。”薄荷突然觉得果然有些口渴。

醇儿立即将水杯递给薄荷:“小姑,小心唇妆哦。”

“嗯,知道了…”薄荷轻轻的允了一口水又将水杯还给醇儿。其实不是她不愿意自己去放,而是她此刻实在难以动弹。

身上的婚纱,有着太庞大的下摆。褶皱如繁花一般在身下散开,她就好像坐在白色的花堆里,虽然真的很美,可与此同时就是这婚纱真的很重,穿在身上已经很累了,她哪里还愿意站起来?

醇儿将水杯放下,立即在边上用手给波尔扇着微风帮她凉快,不过也不忘抱怨:“小姑,我看这哪里是世界著名设计师设计的婚纱?太坑人了,哪有让新娘子这么累的,看你可怜的。”

薄荷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来到英国的第二天那设计师便带着团队来给她亲自量过尺寸,她也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么重的婚纱是出自哪设计师之手的。

虽然抱怨,可是醇儿也不忘惊叹一番:“不过,其实还真的挺美的,我看过你在云海市婚礼的婚纱,完全两个风格欸。那个高雅、气质、温柔、神秘,这个甜美、高贵,可以说,那个美得惊艳,这个美得像公主似的惊人。看来姑父今天是打算换个风格,给你一个难忘的公主婚礼啦。”

薄荷捂着额头,这个世界上,也不乏有人举办两场或者两场以上的婚礼,可是这事儿落到自己的身上,她怎么就觉得那么累呢?还没开始,二十五号那天的疲惫感便已经从脚底开始蔓延了。

只是,这场婚礼是湛一凡亲手策划的,所以她即便再累也不会表现在脸上,甚至愿意将这疲惫化为动力。

薄荷怎么会不知道,虽然湛一凡每天白天都和自己在一起,陪着自己几乎走遍了伦敦,可他还要帮公公处理公司的事情和策划他们的婚礼,每天晚上自己睡着后,他都会偷偷的爬起来再工作许久。自己有时候起来上厕所,却还看见他在卧室的小厅里严肃着神情在偷偷加班,甚至为了不惊醒她,转身独自站到外面的阳台上去打电话说话分配任务和工作。

薄荷总是默默的爬上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可是第二天早上,一定会给湛一凡一个甜甜的早安吻和问候。

薄荷沉浸在回忆里,卧室门突然被推开,安娜站在门口盈盈浅笑:“醇儿小姐,有人找你哦。”

“找我?是什么事吗?”醇儿走了出去,关上门竟然就再也没回来。薄荷便一个人静静的等着,直到‘咔’一声响门再次被推开,薄荷以为是醇儿回来了,没想到的是,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薄荷微微敛眸,来者是个英国人,容貌气度皆不凡,该说是从未见过,可她怎么看着这张脸竟然觉得有几分熟悉?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男人却非常自然的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浅浅勾唇一笑:“果然很美。”说罢还伸手捉住了薄荷的下巴,微微的向上抬去,只为他看得更清楚。

薄荷眼神顿时变的一片冰凉,伸手‘啪’一声毫不客气打掉男人的手,迎视着男人邪肆的目光勾唇冷冷而道:“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题外话------

——明天又是婚礼哈,比较梦幻的西式婚礼!O(n_n)O~那什么,今天有木有被四哥感动到,他的愿望让我好心酸…抹把泪,谨记某七是亲妈。

——这几天,我是咖啡厅,网吧的到处跑,哪里有地方哪里能写七儿便去哪里。多可怜啊,哎,为了给你们万更,我容易吗?继续抹泪去…

卷二 许你一个未来 110 婚礼之唯一的誓言

一声戏谑的口哨声响,男人似是赞赏薄荷的胆识,却也没转身离开识相的滚开。

薄荷蹙眉,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他又想做什么?

男人勾唇一笑,对上薄荷冷冽不善的眼神也没有闪躲,反而依然充满戏谑的道:“不仅美,还很有个性。”

薄荷敛眉,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这个英国人,嘴里说的竟然是非常流利的中文,虽然不如有力、西蒙他们这些外国人说的字正腔圆,但是相对于那些半撇子说中文的外国人来说,说的却是已经非常的好了。那就是说,他也是湛家人?

薄荷眯起双眸,似乎没再在意男人后面的这句调戏。在男人看来,实在诡异。因为,她刚刚眼里迸发的冷意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让他实在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性子的女子能在如此的情形下还能如此冷静,能发出让他内心也为之一振的冷漠眼神?但是,她隐藏的很好,那冷漠就像是突然小事件一般,他从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出半分毫来。

就在男人觉得有些索然无趣之时,薄荷却突然一笑,笑声冷冽且毫无温度,让男人立即低头看像坐在沙发里的她。

薄荷勾着唇角,她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的冷,只是那份儿不客气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落在男人的眼里。

果然,对于薄荷这诡异的表情,男人显然有了疑惑:“你笑什么?”

薄荷挑眉,自然却冰冷的对上男人有些浅蓝的眼睛淡淡的道:“如果一凡知道他的表弟跑进他的卧室调戏他的妻子,你说他会怎么做?其实,我还是挺了解我丈夫的手段的,我常常自叹不如他来的狠呢。”

男人闻言顿时变了脸色,紧紧的盯着薄荷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他表弟?”

薄荷鄙夷的看了男人一眼,又低头整理自己洁白的婚纱,淡淡而不经意的道:“不难猜。虽然你怎么看都是个欧洲人,虽然你的中文够烂,可是你依然无法掩饰你混血儿的身份。怎么,还不滚?打算搅乱本夫人结婚的心情?”

男人冷冷一笑,转身出去了。薄荷看着重新掩上的门才缓然的松了一口气。果然…没猜错。其实她也不确定,但是那一晚见二姑的时候,湛一凡曾说过,见到她的两个儿子有多远就躲多远,那个时候薄荷就在疑惑究竟是怎样的两个人值得湛一凡这样交代?

能进入湛家别墅,还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能闯进他们卧室的人,只可能是湛家自己人。而自己没见过的湛家人似乎也只有二姑的两个儿子,虽然她还不知道刚刚那个是老大还是老二,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确猜对了。

“小姑,姑父来啦,来啦。”醇儿推门跑进来,薄荷脸色一沉,瞪着醇儿问:“跑哪儿去了?”她竟然让小叔子给调戏了,这事儿靠谱吗?说出去谁信,她还怎么混?

醇儿一顿,似乎也终于发现自家姑姑的脸变臭了,搓手搓脚的走过来,按着薄荷的肩嘿嘿一笑:“小姑,你寂寞啦?哎呀,别生气嘛,刚刚安娜把我叫下去帮忙去了,真的。我绝对没打幌子。”说着还挥着小拳头在薄荷的肩上按摩式的锤了锤。

薄荷也知道自己是借题发挥,将怒火转移给了无辜的醇儿。叹了口气,拍了拍醇儿还在自己肩上忙碌的拳头道:“我没生气。你姑父来了吗?还愣着做什么,扶我起来。”

醇儿猛的拍了自己的额头一巴掌,恍然而道:“对对,来,小姑你慢点儿。安娜,你们进来吧!”

门外的安娜和另外两个女仆闻声推门而入,站在门口先是礼貌的对薄荷弯腰问候:“少夫人。”

薄荷扯着自己的婚纱下摆,发现没有人帮忙,是真的难以转动那一大团的繁花。只能喘着气对安娜点了点头,微微笑道:“麻烦你们了,安娜。”

安娜领着人急忙走过来,在和醇儿一同的帮忙拉顺薄荷的婚纱裙摆。薄荷站了起来,醇儿扯着婚纱裙摆跟着一转,大团的繁花在身下和身后绽放。

“小姑,来,我们走吧。”醇儿扶着薄荷的胳膊灿烂一笑,薄荷想到洛以为,那天是她送她出嫁,今天是醇儿。薄荷心里一阵温暖,缓缓的朝着醇儿点了点头:“走吧。”

在三个女仆牵着婚纱大裙摆的情况下,五个人出了卧室,站在旋转楼梯口,薄荷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放开醇儿的手,四个女仆也放下她的裙摆,站在后面望着她。

薄荷轻轻的拉提着前摆,独自向下迈出自己的第一步。

如果说,第一场婚礼,她带着紧张忐忑还有初嫁时微微兴奋的心情,那么这一次,她只是走向湛一凡。在舅舅、醇儿,还有近日赶来的舅妈和表嫂的祝福声和微笑中,再嫁给他一次。

旋转楼梯下,站着早已经守候的湛一凡。舅舅、婆婆、公公、舅妈他们也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出现。白色的婚纱,一点点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如同繁花一般绽放的裙摆托着主人慢慢的降落而下。波浪大卷整整齐齐的散在背后,只从鬓角拉了两缕长发固定在脑后,配上粉嫩的淡妆,今天的薄荷典雅娴熟甜美的就像一个天使。那么冷清,高傲的女子,也能在这一天变成甜心,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反正薄荷自己看镜子里如此陌生不同风格的自己觉得是不可思议的,果然人靠衣装美靠化妆!

仙女一般美丽的薄荷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远远的湛一凡便已经望着她,向她伸出自己的手。还有十梯的时候,薄荷便伸出自己的手,空中的遥遥相握,到终于相触到彼此的手。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冰凉的小手,轻轻一带将她抱下了楼梯,抱进自己的怀里。

“你好美…”湛一凡低头凝视着怀里的薄荷,毫不掩饰的赞赏。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因为舅舅他们还在这里,而她一向的原则都是关上门亲热可以,大庭广众的示爱,一定要含蓄低调。但是撞上湛一凡,似乎就没有低调过,包括昨天在剑桥绿茵球场的那一吻,包括之前的许许多多。

湛一凡瞧着薄荷那娇媚的模样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向一亲芳泽的冲动,只是摸摸她的脸,然后牵着她的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向外走去。从客厅到花园,一路上醇儿和安娜她们都在洒着花瓣,醇儿灿烂似阳光,舅舅和煦似春风,薄荷的心紧张却又平静,快乐却又幸福。

出了客厅,薄荷的脸上终于露出诧异的表情。

马车?|

俊美高大的枣红色骏马,花扎的马车,正对和玄关出来的阶梯。而跟在马车后面的,是没有扎花的几十辆马车,则全部又白色的马儿组成,实在是…非常出乎意料的婚车队伍,也是非常的壮观和醒目。

薄荷充满惊喜的看向湛一凡:“这…?”

湛一凡勾唇笑了笑,只是牵着薄荷的手下了阶梯,然后在众人的服侍下上了马车。一上马车,白色的狐狸毛便从后围上薄荷的肩颈,瞬间温暖侵袭。

薄荷冲着湛一凡笑:“原来,你策划的是这样的?”

“游轮,我们两个坐过了,皇家军队你也看过了,都不再是新鲜的玩意儿。这个,喜欢吗?”

他好像就特别的喜欢玩浪漫,湖泊小船已经让她很印象深刻了,今天的马车队伍,怎么能不意外惊喜和欢喜?每一匹都是高大而又威猛的马匹,每一辆都是马车,怎么能不特别?这可比那游轮和皇家军队让她喜欢多了,他总是能知道她最喜欢的是什么。

心里欢喜,唇角也荡漾着甜美的微笑:“狼骑骏马来,妾心甚喜。”

湛一凡也只是笑,后面的依次都上了马车,然后在领队的婚车带头下,马车队伍壮观的走出湛家别墅。

薄荷轻轻的握住湛一凡的手,看了身后的婚车队伍一眼,回头来突然有些好奇的问:“怎么能一次性找到这么多的马?而且除了这匹枣红色的马儿,都是白马?还有,我们这么多马匹车在马路上,会不会太引人注目?能进入市区吗?”

“马儿都是我们自家农场的,至于交通不用担心,等出了切尔西会有警察开道,媒体也不敢直接上来。”

薄荷惊讶:“自家农场?在英国吗?”

“嗯哼,”湛一凡握住薄荷冰凉的手放至唇边轻轻的呵气,又将她抱得紧了些才道:“在郊外,等婚礼过后再带你去。”

“我想骑马,可以吗?”薄荷从以前就很想骑马,可是她没有那么多机会和时间,以至于每次只能羡慕的看着会骑的那些人在自己面前溜达。

湛一凡刮了刮薄荷翘挺的鼻梁笑道:“当然。”

薄荷抬头欢喜的给了湛一凡一个亲吻,湛一凡微微的顿了顿,看着薄荷那嫣红的唇,突然又指了指自己被亲过的唇瓣道:“宝宝,再香一个。”

薄荷看了眼前面还在摄影的队伍,红着脸摇了摇头:“一次,就够了。”

湛一凡却不管了,这可是她主动挑起的情趣。也不再询问,湛一凡温热的手指抬着薄荷的下巴,低头便轻轻的吻了上去。薄荷突然悲剧性的想起在云海市的婚礼,上婚车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的吻花了自己的唇妆,这一次在马车上又如此。她怎么总是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下雪啦!”后面传来醇儿快乐的呼声。

湛一凡放开薄荷,两个人抬头向天上望去。由小及大,一片片的雪花从空中落下。薄荷讶然,伦敦下雪了…在他们婚礼的这一天…?大片大片白色的雪花从空中蓦然落下,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身上,婚纱上,还有脸上,甚至飘进了瞳孔深处。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会心的一笑:“真美。”

湛一凡低头,弹开薄荷鼻子上还未融化的那片雪花,勾唇一笑:“没有宝宝你美。”

薄荷的心,怦然狂跳。

婚车马队吸引了大片的目光,最让路人好奇的可能是,为什么警察开道?是什么人结婚?为什么是两个东方面孔?他们是什么身份?但不管这些人是何来头,路人都为看到这么一场浪漫的婚礼而感动惊喜,甚至不少人鼓掌为之祝福,仿佛正在发生着一件与天同庆的喜事。这么一场轰烈了整个沿途街区的婚礼,让薄荷的心情又是另一番境地,好像…不同于上一次婚礼那样的紧张,更多的,是许许多多的感动,好像也不如想象中来的疲惫,只有无限的轻松和喜悦,充斥在自己的胸腔内,久久难以弥散。

婚车马队到了教堂,新郎先下了车,然后被伴郎和公公婆婆门簇拥离开,而薄荷在自家人和伴娘的陪伴下准备婚礼仪式。

薄荷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教堂婚礼相比国内司仪主持的婚礼严肃多了,而她虽然一向不信仰任何宗教,但是对于教堂这种地方,和寺庙一样都给人非常重的严肃感。

一切准备就绪,薄荷站在教堂的门外,舅舅和醇儿陪着她。挽着舅舅的臂弯,由醇儿戴上头纱,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醇儿‘嘻’的笑了一声,伸手推开眼前的大门。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优雅的结婚进行曲在高大而又宏伟的教堂里回荡响起,那么长的白色绒毛地毯,一柱柱高扎的白色礼花,从门口坐到神坛的客人,几乎每个人都带着祝福的望着这场婚礼。

俊美的新郎湛一凡,站在神坛前,正对着门口,等着她缓然行来。薄荷手握白色礼花,英国人认为最纯洁的颜色,最喜欢的颜色,代表着纯真的爱,捧着它,走向湛一凡。

薄荷抬头看向陪同她的舅舅,舅舅对她缓缓的微笑。薄荷浅浅低头,有舅舅这个真正疼爱她关心她的亲人将她送到湛一凡手中,在这场婚礼里还有什么比这个礼物更好呢?舅舅谢谢您,让我有了亲人的感觉,让我也有亲人的疼爱,让我感到,原来真正疼爱你的人,关心你的人,不管迟到了多少年,永远都是你的亲人,永远都会疼你。

好比,婆婆,好比舅舅,好比舅妈,好比表哥,好比…她如今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一个男人,湛一凡。

在醇儿撒花的陪同下,薄荷被舅舅送到了湛一凡跟前,然后执着她的手,亲自交到了湛一凡的手中。

薄荷看了舅舅一眼,湛一凡低声的对着舅舅道:“舅舅你放心,此生,我都会好好的照顾薄荷,只会疼爱她一人。”

舅舅眼眶红润,点了点头,转身在醇儿的搀扶下离去。薄荷看着舅舅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舅舅这一次送了她一份儿很大的礼物,白氏,属于舅舅个人的百分之股份。这股份,薄荷知道比薄氏的百分之二十更值钱,更诚心,是真正的属于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祝福而已。薄荷本来是怎么都不愿意接下的,可是醇儿却劝着道:小姑你收下吧,不然爷爷会内疚的。爷爷一直都愧疚这些年没找到你,没有好好照顾你,才让你在薄家吃了那么多苦。

原来,舅舅他们已经知道薄荷曾经在薄家过的日子,他后来竟然去调查过。

薄荷其实真的不再需要什么股份,可是似乎舅舅无论给她送什么,她都是不需要的。唯一需要的,就是母亲,还有亲人的关爱。亲人的关爱舅舅给了,母亲呢?

“在神的见证下,这对新人即将在我们的见证下结为夫妻。誓言,是发自内心对彼此的承诺,戒指也是对彼此的心的束缚和归属,这都是一辈子一次的承诺。而我,爱诺尔神父,在今天将为这对新人证婚,他们的结婚仪式将不同于以往大家看过的任何一场婚礼,他们将自己宣读对彼此的誓言,在神的面前袒露彼此的心,用最真诚的方式,对神许下对彼此的婚姻约束。”

下面一片哗然,薄荷心里紧张,他们的确是不愿意再说一次‘我愿意’,也不愿意取下彼此的戒指为了仪式而再戴一次,他们都认为那是此生独一无二的,他们的愿意在心里,他们的戒指戴上彼此的手指就不愿再摘下来。所以,他们为彼此准备了誓言,要在神和神父甚至湛家所有的亲朋好友面前宣读。

给他们听,也给自己听。

转身相对,湛一凡轻轻的掀开薄荷的头纱,牵起她的手,两个人彼此视线对望,手心贴着手心,彼此会心一笑。

“我,湛一凡。”

“我,薄荷。”

说的,是薄荷练习了两天的英文,还算得上流利,她认为至少能让在场所有只听得英文的人也能听懂。

湛一凡眼神温柔,看着薄荷,发自肺腑的继续而道:“此生,定不负我的妻子,薄荷。”

“此生,定不负我的丈夫,湛一凡。”

“不离不弃。”

“理解和信任。”

“执子之手。”

“与子携老。”

“不受外界的诱惑。”

“不受欲望的趋势。”

“衷心,钟情,终身。”

“关心,体贴,理解。”

“我对你发誓。”

“我对你发誓。”

二十根手指交叉相握,二人齐言:“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誓言。”

许许多多的人,都被他们的诚恳和真挚感动的留下了眼泪。讲过太多大大小小的婚礼,见过许许多多的誓言,应该说大家的心都已经麻木了。这个婚礼,特别的独一无二,这个婚礼,真挚的独一无二,这个婚礼,让人能感觉到他们对彼此的那份儿‘唯一’和真心,甚至爱意。

我对你发誓,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誓言。多么让人潸然泪下的一句话?当今社会,谁人能做到?他们呢?

湛一凡拉着薄荷走出教堂,身边的人个个兴奋的撒着五彩的彩纸。薄荷躲在湛一凡的怀里,躲着彩纸,却和众人一般一同欢笑。

湛一凡具有目的性的拉着薄荷上了迈巴赫的跑车,如同以往的那般亲自给她系上安全带,亲自关上车门才绕回自己的位置。就在薄荷刚刚疑惑时,他转头却笑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我们不管这些…宾客了?”

“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大家观看婚礼,才是最重要的目的。”说完超炫的银色迈巴赫跑车便‘咻——’的一声冲进已经铺了薄薄一层雪的白色马路。

新人消失,留下来的人自然得招呼众人回去举行party。虽然新人不在,可是party却是依然要举行了,醇儿这个伴娘自然是跑不掉要忙碌的,跑前跑后的招呼着,一时也没注意身后的人影,还没转身便主动的投入了对方的怀里。

醇儿心里一惊,只当是自己又不小心撞到了谁,可当她一回头,看到身后的李泊亚时惊讶的下吧都险些脱落。

“李先生,怎么是你?”

李泊亚挑挑眉,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眼神温润的看着今天穿着浅绿色礼服美的清灵的醇儿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心里却补充了一句,还好这次这妞没再叫他妖孽。

“姑父不是说你留在中国帮他处理公事么?”醇儿好奇的摸摸自己的头,因为着急忙碌转身又立即抛开,连和李泊亚说再见似乎也忘了。跑远了,醇儿心里才默默松气叹息:这是一个大妖孽,一定要离的远一些才安全啊。

“没礼貌的丫头啊…”李泊亚眯了眯双眼,看着醇儿的背影摇头笑了笑,转身带着文件离去,看来今天想和Boss好好谈一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为这场婚礼而感动流泪,却也有人因为这场婚礼而心痛、心酸流泪。

那个人,便是因为薄荷的出现而失恋的孟珺瑶。就连单恋,似乎也不再被允许。

“心里痛吗?”

耳边突然响起如此的问题,她不用回头,只是听这声音也知道究竟是哪个恶魔。这个可耻的恶魔,这个可耻的魔鬼!

“痛…当然痛!”这是这痛,不只是湛一凡给的,还有你!给的耻辱,给的凌辱,比湛一凡给的还要都,还要让她流血。

“想报复他吗?”

孟珺瑶突然想笑,可是还没笑,眼泪却从眼角流了出来。

“当然…想!”擦掉眼泪,她努力让那个自己的神情变得漠然和无情。

“那我说过的…我们合作的事情…”身后的男人从侧面看着身前的孟珺瑶,眼神冷漠的不属于孟珺瑶分好。

“我答应你。”

“这么快?”男人却有了一丝诧异,眼里闪过一抹怀疑。

“怎么,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心里的痛?是你让我来看这场婚礼的,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孟珺瑶说着回头,看相身后的男子。

男人伸手挑起孟珺瑶的下巴,冰冷的手指用着最大的力度掐着她的细皮嫩肉,冷冷一哼:“最好是这样。”然后甩开那指尖的温度转身消失在人群。

很快,孟珺瑶便已看不见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待完全消失,孟珺瑶慢慢的打开皮包,从里面摸出洁白的丝绸手帕只用自己最大的力度擦着干净的下巴,用力的,狠狠的,直到一片绯红微肿才将手中的手帕狠狠的扔在地上,红色的高跟鞋用力的踩了几脚,蹂躏,最后迈步离开,虽然教堂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湛一凡带着薄荷来到郊外。

刚开始,薄荷以为湛一凡是要带她去之前他们说过的郊外农场,可是当薄荷远远的便看见那巨大的热气球时,隐藏在体内的所有的兴奋因子都再也忍不住的全部迸发了出来,身子往前而倾,几乎贴在玻璃上看着那远处的热气球,毋庸置疑那一定就是湛一凡要带她去的地方。

“看来你很喜欢。”湛一凡看到薄荷那难得的露出的欣喜模样满意的一笑。

“当然啦。我一直都想很想坐热气球。可是今天下雪啊,咱们可以飞吗?”

说话间,湛一凡已经驱车转弯,急刹停下。一边解着自己的安全带一边向薄荷耐心的解释道:“当然可以,只有打雷,下雨或是刮风这样的天气才不适应飞行。来…”说着又弯腰去帮薄荷解那覆盖式的双肩单腰安全带。

薄荷自己推开车门下车,站在寒风凛凛里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或许是因为兴奋,反而觉得有些燥热。

湛一凡走过来,伸手拉着她的手往热气球走去:“走吧,我带你去。”

越来越近,薄荷才发现那热气球上面的图案竟然是他们的婚纱照!还有‘happymarry’的字样!薄荷震惊了许久才哼笑了一声,看向湛一凡毫不吝啬的带着夸奖的意味道:“可真有你的。”如今是处处浪漫,处处惊喜了!?

湛一凡有些得意的挑眉,摸摸薄荷的脑袋问:“那喜欢吗?”

薄荷也跟着挑眉,反问:“还用问吗?”她的表情难道还不明显?连她自己都感觉她根本无法控制那喜悦。

湛一凡忍不住的捏了捏薄荷的脸,总是如此傲娇的女人,简单的承认不好吗?

“快走吧,快走吧。”薄荷却急了,反拉着湛一凡的手便着急的继续往前。

“的确该走了。”球囊已经完全膨胀,而且工作人员也似乎看到他们过去,已经开始点火。

很快两个人便踩着已经有停下的趋势的雪快速的走了过去。四个看似专业的英国人见到湛一凡与薄荷过来,立即通通让开身对湛一凡颇为恭敬的道:“湛先生,已经检查完备,没有任何问题,大可放心与夫人共享你们的新婚之旅。”

湛一凡给那人拿了一些小费,先将薄荷抱了起来翻过吊篮,而那有些麻烦的婚纱裙摆好不容易才跟着一起甩进里面,自己再轻轻一跃轻松的落入其中。

薄荷突然有些紧张:“如果我们想下来怎么办?”虽然兴奋是兴奋,可是薄荷也没忘记热气球是个安全系数不太稳定的娱乐设施。

“忘记我是做什么了的吗?”湛一凡神情变得一本正经,薄荷笑了笑:“开欢乐城的咯。”

“所以,我怎么能没有驾驶证?”

“啊?”薄荷是真的意外了,湛一凡连热气球的驾驶证都有,他还有什么不会的。不得不重新审视一遍这个男人,可她发现越是和他相处,越是与他走的相近,就越是会在他身上发现一个又一个她不曾知道的闪光点。他知不知道,他真的很优秀?

湛一凡扣着薄荷的肩,将她压在吊篮边缘忽然勾唇坏坏的笑了起来:“是不是突然发现,爱上我了?”

薄荷推开湛一凡,猛的转过身去,神色极其不自然的微微红了脸,轻哼:“自恋吧!”

为什么他问出这么一句玩笑似的话,她的心会跳的如此之快?突然很怕他看见自己红了的脸,也怕他发现自己雷动般的心跳。

“湛先生,要起飞了!”

四个专业人员又加了几把火,湛一凡忽然从后面拥上来将薄荷轻轻的拥在怀里。热热的唇瓣贴着她有些发热的耳朵:“不用害怕,我在这里。闭着眼睛去享受在天空翱翔的感觉,睁开眼睛去欣赏伦敦的风景,欣赏大地的美景。”

狂风忽然肆虐的刮起,薄荷紧紧的反抱着湛一凡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心极速狂跳,要起飞了吗?

“一凡!”薄荷突然回头大喊,湛一凡低头,薄荷突然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薄荷的嘴唇有些凉,有些颤抖,可是却紧紧的贴着湛一凡,像是要吸取他的温度,也像是在传递着她此刻的心情。

湛一凡轻轻的转过薄荷的身子,抱着她在吊篮里坐下来,两个人靠在一起,热气球缓然的向还在漂着浅浅的淡淡的雪花的天空飞去,两个人紧紧的拥抱,热吻。他热情的吞噬着她嘴里的甜美,而她主动的反噬缠绵,这一刻,外面的风景似乎已经不在那么重要,再让薄荷兴奋的东西也比不上湛一凡的这一个吻让她心动啊…该死的心动!

要不是估计着这是天上,而且薄荷有些害怕,湛一凡只怕要在这天上要在这不太宽敞的地方要了她了。好一会儿,热气球似乎已经开始平稳的飞行,薄荷和湛一凡才从篮筐里爬了起来,薄荷站在吊篮里,从上往下的看向已经变得渺小的大地,心里虽然很虚,可是却也非常的兴奋。

“好高啊…嘿——”薄荷捧着手对着大地大喊,喊完自己却又笑了,她觉得自己好傻。怎么和他在一起久了,就变傻了呢?她不知道,其实那根本就是爱情的魔力,恋爱时,再聪明的人都会变成傻瓜啊。

“来。”湛一凡从后面抓住薄荷的手,薄荷的头纱和头发吹进湛一凡的怀里,侧头,便全部飞向她的侧脸。她看着湛一凡握住她的一双手臂慢慢的展开,就像泰坦尼克号那样,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展开手臂,紧紧的抓在一起。风,肆意的吹拂着他们的面孔,而在他们面前的,却是整个世界!开阔的让人难以置信,却又让人怦然心动。

*

热气球降落在牧场里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还是因为薄荷打了一个喷嚏,大有感冒的趋势湛一凡才脱了自己的衣服裹住她,然后急急的对着方向降落热气球。

湛一凡算的位置很准确,落在自家的农场里,马队也才刚刚回来。农场里工作的人员正在给白马喂草料,刮毛,见到湛一凡才统统礼貌的问候:“湛少爷。”

湛一凡揽着薄荷向他固定的休息木屋走去,却也不忘给工作人员们丢下薄荷的身份:“这是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