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羽,”白合挥了挥手让一羽过去,一羽走过去,白合将手里的几本册子递给他:“妈妈曾经教过你写毛笔字,还记得吗?”白合对一羽是一一的教导,一羽虽然各方面不如正常的孩子,但是他的记忆力惊人,但凡见过的都记得住。

一羽点了点头,白合便摊开手里的册子指着上面的字道:“那么,以后呢,每天练一篇字给妈妈,好不好?”

一羽又点了点头,白合摸摸他的头,两母子就在哪里指着字册识字。

舅舅将薄荷带到一边去,终于是忍不住的问:“这个孩子真的是你妈妈收养的?”

薄荷点了点头:“嗯。当初,妈妈生下的双生子另一个是男孩儿,妈妈取名就叫一羽。这个孩子,只怕是弥足了妈妈内心的缺憾,我挺欣慰的。”

舅舅看着自己的妹妹和一羽相处的画面只叹气:“可怜她了,这些年…她究竟在哪儿啊?你是怎么突然找到她的?”

薄荷挽着舅舅的胳膊淡淡一笑:“舅舅,这些事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我们找到妈妈了,就开开心心的过个年吧。还有…这个孩子不如正常孩子,他有少儿孤独症,所幸的是现在年纪还小,症状也不严重,但是我希望舅舅你们能知道。当然,我还是希望你们像对普通的孩子一样对他,给他更多的爱,给他更多的关心,这样妈妈也能少些负担和担心,但是只怕现在还不行,他现在很怕我们这些陌生人…”薄荷说着看向一羽,但也只是目前,她相信以后他一定能让一羽喜欢自己,依赖自己就像依赖妈妈一样,这样…妈妈就会少掉许多的负担了。

白合在房间里带一羽玩,薄荷和舅舅下楼。刚刚下楼,薄荷就看见醇儿鬼鬼祟祟的背影,薄荷原本要跟过去,却被舅舅率先看见,立即喊了一声:“醇儿,去哪儿啊?”

“啊!?”醇儿听了声音似乎吓了一跳,转身就站直了身子,一个笔挺的军姿,和先前那鬼鬼祟祟的身影相比,可真是完全两个人。

“做什么事情,鬼鬼祟祟的?”薄荷心里一直惦记着醇儿那晚拒绝了自己去出租屋,但其实她也许就在家里的这事儿。她不是想怀疑醇儿,而是事实就值得被怀疑,一向理性的薄荷除了在少数的事情上犯过糊涂之外,其余的事情一向还是比较理性的。

醇儿一面对薄荷就心虚,她可是愧对过小姑啊,心里紧张忐忑的不行,看到薄荷就暗暗打哆嗦。

“我…我去外面,和雨辰约好了去逛街!”其实是李泊亚刚刚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在出门左拐的三百米处的船上见。醇儿不是胆子大,而是很像当面质问他跑来做什么,简直是不要命了。所以醇儿正准备前往赴约。但也许是因为心里有鬼,所以走路鬼鬼祟祟的也就被自己的爷爷和小姑给逮住了。

“我也去。”薄荷立即举手道,醇儿脸色白了一下:“啊?小姑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去玩啊?”

“怎么,有意见?”薄荷其实是想躲湛一凡,他似乎很想逮一个她落单的机会。但她现在不想想那些事,就像好好的开心一下,这两天她算是累计了,也没在白天的时候去逛过白阳镇。

“就是,你小姑大你几岁?你带你小姑好好出去逛逛,吃些好吃的,我们这里啊,过春节的时候热闹着呢。好好招待你小姑啊,多带些钱。那我上去陪你妈妈,和她聊聊天去。”

“嗯,一会儿一羽午睡,妈妈一个人也会无聊的。”薄荷放开老舅,也不顾醇儿愿不愿意带她就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醇儿便往外拖去,刚好转弯要过来准备蹲点等人的湛一凡见着薄荷竟然抓住醇儿,顿时愣住了。再眯眼看向醇儿,醇儿浑身一颤,立即精神一颤,指着薄荷就道:“是小姑抓着我说要出去玩的。要不姑父你们两个人去逛吧?”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姑父现在眼里的冷意足以杀死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啊!

湛一凡轻咳一声,还算这丫头懂事。

薄荷却板着脸道:“不必了,我就和你出去逛,他对这里也不熟。走吧!对了,雨辰呢?”

醇儿在心里哀嚎,她怎么知道白雨辰去了哪里?吃完午饭就没人了,她根本就没和他约好,现在好了,去哪里凭空多了个白雨辰出来?

醇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道:“那个,雨辰可能先走了,要不我们过一会儿再去?我先给他打电话?”

“不必了,难道我们两个人就不能逛了吗?”薄荷拉着醇儿大步而去,湛一凡则被留在后面远远的甩开。越走越远,薄荷却用余光看着身后,醇儿反反复复的看着薄荷这欲拒还迎的态度,忍不住的道:“小姑,你是希望姑父跟上来的吧?”

“胡说。”薄荷立即甩开醇儿的手,她们已经走出了白家,先在河边柳树下缓然散步。

“小姑你说谎,你明明很想姑父跟过来的。小姑,你唯一的缺点就是,矫情!”

薄荷顿口,这道理她自己也知道。

“还有,任性!”

“你不是说唯一的缺点吗?”薄荷眯眸,这丫头想飞到她头上撒野了是吧?

“嘿嘿。”醇儿立即罢手,“任性是优点,优点。”

薄荷冷笑一声:“说罢,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醇儿立即拍马屁:“小姑您在我心中是就是完美的女神!”

薄荷叹了口气,走到一个路边摊停下来,要了两个叶儿耙,付了钱转身递给白玉醇一个才冷冷道:“说实话,恭维的话少来。”

“真要听实话啊?”醇儿见薄荷现在心情还算好,便大胆的试问了一句。

“嗯,就说实话。”薄荷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从前倒是从不在乎这些,可现在…就依照醇儿所说的,越加的矫情了。

“嗯…怎么说呢,”吃了两口热热乎乎的荤馅叶儿耙,醇儿的单子似乎也打了起来,口无忌讳遮拦的便道:“小姑你呢,看似冷清孤傲的一个人吧,其实面冷心热。有时候矫情了些,明明很在乎的事偏要装作不在乎,心口不太一样。还有,你特别能忍,但是不能忍的时候就霸气十足啊。说实话,你是我的偶像,你敢任性,敢矫情,虽然有时候活的不是太自在,但是你就是强悍啊。可是强悍的外表下却又有一颗琉璃般的玻璃心。”

薄荷看着醇儿,实在不明白,醇儿怎么能把自己看得这么透?

醇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掩了掩唇又用手掌闪了闪,嘿嘿一笑:“我就是胡说的,真的。”

薄荷笑着摇了摇头,以为她还会相信这是胡话吗?这番话,的确不知道是在夸奖自己还是骂自己,但是从别人的口中听来,好像根本是在将另外一个人,却又与自己的心契合。这难道真的就是自己?矫情,任性,面冷心热,强悍?

薄荷嗤之一笑,醇儿这丫头并不如看着的那般没心没肺。

走了大约一百米的时候,薄荷看到了李泊亚。

“你怎么在这里?”薄荷站在岸边,看着阶梯下站在船边的李泊亚有些意外。李泊亚这人,性情温和,可是也不会一个人跑出来撑船啊。

醇儿心虚的低头,还好薄荷此刻并没有注意到她。

李泊亚眼镜后的双眸闪了闪光,嘴角带着笑,却对薄荷道:“一个人无聊,想坐船。夫人和白小姐要下来一同乘一乘么?”

面对李泊亚如此突如其来的邀请,醇儿吓得拉着薄荷就道:“不用了!小姑,我们还是去镇上吧,还有很多好吃的,里脊肉啊,茄子夹肉啊,烧饼啊,铜锣烧啊,还有那个奶茶很出名的…”

“就知道吃。”薄荷戳了戳醇儿的额头,拉着醇儿的手却迈下阶梯,醇儿跟在后面脸色大变,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薄荷先上船,醇儿在后面,因为心情忐忑,所以脚下一歪,竟然晃了一下。在一旁的李泊亚立即伸出双手揽住她才没让她摔进冰冷的河水里,醇儿自己也是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李泊亚,怔了一下。

李泊亚蹙了蹙眉,将她扶好,不咸不淡的问了句:“还好吧?”

“当然好。”醇儿立即站直了身子,薄荷也问:“醇儿,没事吧?”

“没…没事。”醇儿摸了摸头,按耐住加速的心跳转身弯腰进了船舱。

一路上,风光颇好。

两岸的柳树上都挂满了红灯笼,就连船家的小船舱里都贴了‘福’字,小小的甲板上甚至挂了红灯笼,颇有过年的氛围。

薄荷托着腮在船舱的口上坐着,一直看着外面的风景,静静的只想着自己的手。

醇儿在薄荷对面坐着,李泊亚在她旁边,一个手臂的距离。可醇儿却全身僵硬,此刻是动也不敢动,只怕李泊亚做出什么事情来让小姑发现了自己。

但,李泊亚岂会是静静的带着坐以待毙的人。一会儿递水果,一会儿递糕点,都是不大不小的屁事儿,但就是那么轻易的坐到了醇儿身边,最后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醇儿紧张的暗暗用手指戳他的腿,只希望他能离的远些,不然只要薄荷一个扭头,必定会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的猫腻!

可李泊亚好不容易移到了醇儿的身边,岂会那么容易的就自动离开?

先是暗暗的握住醇儿的那根手指,然后握住醇儿的整只小手,最后得寸进尺,手指钻进醇儿衣服的下摆,大手顺利的摸到她腰间腻滑的肌肤。

醇儿已经爆红了整张脸,总不能就乖乖的坐在这里被吃豆腐吧?可是小姑就在对面,她根本不敢动,只怕一动小姑扭头看见了他们,那她就完了!李泊亚越来越得寸进尺,手从下往上爬,顺利的摸到醇儿BRA的扣子,只要轻轻一弹就会松开。醇儿伸手对李泊亚的大腿暗中又是掐又是捏,只希望他干赶快明白当下的情形,更能赶快滚开。

可李叔叔显然已经不肯罢手,而且是来了兴致,就在醇儿的神经几乎绷到了弦上的时候,他愣是轻轻‘一弹’。醇儿只觉得前面一松,释然了…也松开了。

醇儿哀怨的瞪了那面无异色竟然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李泊亚,心里已经画了无数个圈圈去诅咒他了。

“醇儿,”对面毫不知情的薄荷突然低唤了声,醇儿吓得浑身一颤,脸色一白,背后的那只手虽然停住了,醇儿却还是赶紧扭了身子,希望能挡住小姑的视线。

薄荷扭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醇儿的脸色紧张发白的让她有些疑惑:“你的脸色怎么了?”

李泊亚也挑眉,扭头向醇儿看来,此刻他的手已经不着痕迹的扯出了醇儿的背,两个人就像普通的只是坐在那里一样。

“醇儿小姐,你没事吧?”李泊亚‘好心’的问,醇儿在心里大骂‘你全家才没事,混蛋…竟然当着她小姑的面吃她豆腐,她可真是苦不堪言啊。

“没、没事小姑,可能有些晕船?”说完醇儿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她从小在白阳镇长大,从前还每天坐船去上幼儿园,哪里晕船这一说?

薄荷也没怀疑醇儿,但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真心信任的两个人正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奸情。指着外面岸边,薄荷才道:“我刚刚看到雨辰了,和一个小女孩在一起,大约十岁。”

醇儿立即扶着船侧头忘了出去。固然是白雨辰,那个小女孩醇儿也认识,只‘哦’了一声便撤回身子坐了回来:“那是他前女友的妹妹。他们难道回到白阳镇了?”

“前女友?”薄荷吃惊,据她所知,这白雨辰是已经四年没回过白阳镇了,如今也不过十九岁二十岁,前女友那岂不是…?

醇儿叹息:“他初恋发生在初三的时候。小姑,说来不怕你笑话,雨辰的感情萌芽的很早,他初中的时候学习就好,全校第一。可是就因为谈恋爱了,所以成绩下降,整天就和那女孩谈情说爱打电话也不顾学习很耽误事儿。最后就被爷爷和爸爸他们知道了,便开始想尽办法隔断他和那个女生的来往。那个女生的爸爸在我们家酒店下当经理,因为这事儿爷爷还让那女孩的爸爸失业了,还用办法将他们全家逼走了白阳镇…其实怪不得爷爷他们,当年雨辰实在太小了,也不懂事。要谈恋爱但是不能把学习落下啊…哎,所以爷爷和爸爸把他送去英国,这四年他就赌气,也一直没回来甚至电话也不打一个。不多他倒是又努力开始学习了,这没让爷爷和爸爸他们失望。”

薄荷终于明白了,原来那小子早恋耽搁了学习,最后老舅他们就不得不用非常手段。虽然的确狠了些,但这就是成长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坐了两个小时的船又原路返回,再回到白家时便也是团圆晚饭开饭的时间了。

薄荷逛了一下午,回来便觉得头有些晕。虽然席上所有的人都开心,因为她和妈妈一同回来,整个白家特别的热闹,整个前院后院中庭都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年夜饭,互相拜年甚至发红包。

薄荷当然也没有忘了给纽约的婆婆公公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母亲告诉她,已经和婆婆通过电话,婆婆很开心似乎还几度哽咽了,两个人竟然打了两个小时的视频电话。不过因为英国那边走不开,所以婆婆不能回中国来过春节,但要薄荷他们抓紧时间去英国一趟,那边的家族也没有忘了过春节这样的中药节日。当然,薄荷车祸受伤的时,对婆婆是三缄其口瞒下来的,而且也只有薄荷伤口好了拆了线只怕才能说去英国的事。

其实,这是薄荷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过一个如此快乐而又开心的春节。这么多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这么多真心的家人一起举杯说着‘新年快乐’,有妈妈有舅舅有表哥还有晚辈,还有一个新的弟弟,还有…自己的丈夫,湛一凡。

吃过晚饭,老舅要带着白合去镇上赶庙会,舅妈表哥表嫂甚至白玉醇白雨辰通通都要跟着去凑热闹。薄荷因为头痛就说不去了,众人便让她赶紧去屋里躺着。薄荷也没力气坚持了,吃了饭就回到上次来便给她准备的独特属于她的房间,自己洗漱了一下,换了睡衣刚刚迈出浴室就看到湛一凡已经坐在了房里。

薄荷顿了顿,心里知道他不会跟着出去,看到他并不意外。

湛一凡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将水杯和药拿过来递给薄荷:“吃了吧。”

薄荷知道这是医院里开的药,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一直盯着提醒自己饭后吃药。

乖乖的吃了中药,这几天因为并不在家所以中药暂时断了,看来前段时间的大补,算是白补了。

“我下午去镇里的诊所请了一声,一会儿他就来给你扎针。”

“你就知道我晚上会在家?”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总算是肯和他说话了,湛一凡眸内闪过笑意,接过水杯放下,伸手握住薄荷的肩往床推去:“下午逛了那么久,你晚上如果还真的有精神,我看这药是根本不用吃了。”潜在的意思,就是她有伤在身,精力有多少,他清楚的很。

屋子里很热,薄荷心里也郁闷,被推到床上躺着便道:“有些热,把空调关了吧。”

“是屋子里的暖气。”白家安装了暖气,入冬以来到开春之前会一直提供暖气,还真不是说能关就自己去关了的。

不过湛一凡还是去床边推开了窗户,薄荷还是有些闷,坐躺在床上便连连叹气。

正在这时,扎针的医生来了,湛一凡便站在床边看着医生给薄荷擦药,看伤口,还有扎针。

扎针的时候,薄荷捂着眼睛,针头进入她的皮肤时也忍不住的一颤,待医生全部收拾好了才缓然的松气,松开自己一直紧咬的下唇。

“看来小姐很怕打针啊?”那医生有些打趣的道。

“她是我太太。”湛一凡在一旁冷静的提醒,那医生立即又改口:“太太好福气,你先生下午亲自去我哪里让我无论如何吃了晚饭也要来一趟。我看着伤口好的挺好的,就是要注意休息,这几日最好不要再吹风了。”

薄荷轻轻的勾了勾唇,总算知道他下午没有追过去干什么去了。可是一想到自己这几日都不能出去走走,心情又不由得烦闷了起来。

因为湛一凡会拔针会换药,所以医生扎了针收拾了便离开了。

湛一凡在床边坐下来,给薄荷拉了拉被子陇住她的胸口以免受凉,然后又伸手将她额头上的碎发拨到一边,薄荷看着湛一凡给自己弄弄这里又折腾折腾着那里,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道:“你就不嫌烦吗?”

湛一凡手一顿,抬头看向薄荷:“怎么会嫌你烦呢?”

“不是我,是做这些事…能不能听一下,我头晕。”其实不是头晕,而是借口想要他别再那么温柔细致的做这些。

“宝宝,”湛一凡顿了一下又突然道,看着薄荷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道,“还在生我的气?”

终于还是要聊到这个话题。

不过,她没撵他出去,不就是知道要这么一聊吗?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冰凉的手:“我去A市出差的第一天,就遇见了孟珺瑶。”

薄荷垂了垂眸,说实话,她实在不喜欢在这个时候听见这个名字。

可湛一凡还是继续道:“她向我坦诚了一件事,她来云海市,就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

薄荷诧异抬头看向湛一凡,她一直觉得孟珺瑶复杂,所以她怎么可能向湛一凡坦诚这样的事!?

“她答应和迈克尔一起联手,挑拨我们的关系。但是她并不想和迈克尔真的做这样的事,所以一面在做给迈克尔看,一方面配合着我演戏。”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当了我的反间谍。”

薄荷迷惑,她怎么可能相信那孟珺瑶会做这样的事?不过,她的确是不了解孟珺瑶,不如湛一凡来的透彻。

“迈克尔以为瑶瑶恨我,所以就主动找她联手,想要给我的婚姻造成矛盾,而无法抽身管英国那边的事。”

“瑶瑶难道不恨你?”

“这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瑶瑶没有说谎。瑶瑶恨迈克尔,比恨我要多得多。”

薄荷捂着头:“我听迷糊了,瑶瑶到底恨谁?她如果和那迈克尔联手要治你,可为什么又突然倒戈?就因为更恨迈克尔?但如果她恨迈克尔有怎么会在最初答应和迈克尔联手呢?还有,为什么要让你无法抽身去管英国的事?”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轻轻的拉下来放在被子上由自己温暖的大手握着,声音冷冷的才道:“瑶瑶会答应和迈克尔联手,是因为她一开始真正想对付的人就是迈克尔,她恨迈克尔是她的私事,她没有细说可我想我大约是明白的。这是她和迈克尔的私事,我顾不得,让我在乎的是迈克尔的心思,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也还需要证据去证明,但是我必须和瑶瑶配合让他相信,他真的成功了。我和你的婚姻出了问题,我现在无法抽身回英国,那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就是属于我给他的陷阱了。”

薄荷还是有些迷糊,湛一凡却已经倾过身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脑袋在她的颈窝里蹭了又蹭:“宝宝,我知道我那么做,让你心里有了疙瘩。当时的情况不由得我多想,这关系到湛氏的家族利益和矛盾,瑶瑶并未作出任何的过分举动,我想她在云海市的那几次是真的看明白了想明白了,知道我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你。所以,她的态度诚恳,正巧有人将你和迈克尔的照片发给了我,我也就没有理由不相信她了。我以为我那一次回来给你说了我的心,你会明白我接下来的举动,可我还是太高估我自己,让你受了委屈,你打我吧!”说着湛一凡就拉着薄荷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向自己的脸打去。

薄荷立即收了手掌,就变成了拳头,一拳一拳的落在湛一凡的脸上。

“你疯了!?”薄荷气恼,挣出自己的手,气鼓鼓的瞪着湛一凡。

湛一凡放软了态度,又说明白了前因后果。薄荷之前的确是置气,而且她也需要冷静。经过昨天和今天,她也想明白了一些事,现在被湛一凡这么一解释,心也就渐渐的软了。

薄荷余光瞥到有萤火虫从窗外飞了进来,再看湛一凡,眸如星光的看着她道:“我们是夫妻,有了矛盾…如果不解开这心结,日后还怎么一起走下去?所以不管你怎么做,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

------题外话------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七儿会到丽江。这个七儿非常梦想的地方,还记得《上校夫人》吗?四哥和小井住过的少府观景客栈,七儿这一次也要去那里住,走过那条街,看着客栈里面的一草一木…想想就激动。还有梅里雪山和雨崩村,七儿也梦想着要去,香格里拉…希望都能走过这些地方,照着四哥和小井的脚步,O(∩_∩)O~

138 薄光,找上门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萤火虫?暂且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她的脑海反复回响的只有湛一凡最后说的那句话。

薄荷忘了曾经在哪里看到过的这句话,最先道歉的人也许并不是真的错了,只是他更加珍惜这段关系。

他迈出了那一步,也许…已经迈了好几步,而她却还在原地徘徊。扪心自问,其实不是不动摇,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件事。

理由有了,他也的确是身不由己,不与她讲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信任她,以为他们之间有足够的默契。可谁知道她因为母亲的事因为薄家的事扰了心智,瞧见那样的新闻,又那样的态度,她的心还不确定他就突然逆转了态度,本就没有安全感的自己,就更加的不安了。再得知了他竟然是故意做戏时,她得到的并不完全是释然和开心,也有失望和难过,但到底说来…这里面也有自己的错,是她不够信任湛一凡。

相比他对自己的信任,自己对他的信任则是太少太少了。

思及至此,薄荷哪里还有生气?心里的那个疙瘩也慢慢的消散。

她和湛一凡是夫妻,如果没有足够的信任,就要有足够的理解,没有足够的理解就要有足够的包容。她早就明白她一直忙于自己的事物而忽略了他,现在想来又是愧疚又是惭愧,现在还因为信任而发生了这样的间隙,自己还矫情了这两日,现在相比他的诚恳和态度,薄荷也就消软了。

房间来的灯光很暗黄,薄荷看着又有萤火虫飞进来,一群,又一群,随着飞进来的还有蝴蝶,一只两只三只,最后也变成了一群,薄荷诧异的看向湛一凡:“它们…?”

“想不想下来看看?”湛一凡看到薄荷脸上的惊喜,轻声问。

“可是我…”薄荷示意她的手,上面还扎着针,能行动自如吗?

“我帮你拿着。来,下来吧。”湛一凡主动的取下挂在床头上的药瓶,薄荷掀开被子接过湛一凡递过来的外套披上,下床穿上鞋随着湛一凡走到窗边的位置。

萤火虫和蝴蝶在房间里飞来飞去,绕着她,停在肩上,停在手背上,薄荷惊喜的看着这一切,再抬头看向那蝴蝶停留最多的地方,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的那成簇的鲜花,此刻香味正浓。

“啪!”一声,暗黄的灯突然就熄灭了。

薄荷伸手想要抓住身边的湛一凡,谁知伸手,身边竟然是空的?

“一凡?”薄荷轻唤了一声,他不在身边吗?但是药瓶子是谁拿着?适应

“别怕,来。”声音从左边传来,薄荷立即伸手摸去,抓住了湛一凡的胳膊,轻缓的松了口气,她取了眼镜说实话在黑暗里只看得见黑乎乎一片其余就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心底很不安。

“不怕,自己拿着。”湛一凡将要瓶子塞给薄荷,薄荷抓紧他:“那你呢?”

“我?”湛一凡反问,黑暗中的他诡异的勾起唇角,却还是轻轻的拿开薄荷握住自己胳膊的手:“别怕,萤火虫会伴着你。”

薄荷听出他的话中话,在黑暗中看着眼前的黑影惊问:“你要离开这里?”

“不,我会一直在。”湛一凡说着声音就突然远了,好像已经离开了薄荷的周围。薄荷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眼睛,不戴眼镜的她实在太难看清这一切。

“你到底在哪儿?别玩了,快出来。”薄荷左右四下的看,可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偶尔的几只萤火虫从眼前飞过去她都看的不清晰。

黑暗中又传来湛一凡飘渺的声音:“嘘…知道窗户的位置吗?把萤火虫和蝴蝶都放出去吧。”

放出去?他到底搞什么鬼?窗户在什么地方?薄荷仔细的看了看,最后分辨出有隐隐有亮光的地方,便猜测那里一定就是了。自己拿着药瓶,心里暗骂湛一凡这骗子又把自己骗下床,可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心里越加的忐忑不安。

薄荷不知道的是,她往前走,一路上所有的障碍都暗中的被湛一凡撤走清除,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到床边。

薄荷伸手,窗户不是开着的吗?什么时候关着了?蹙着眉,薄荷又推开了窗户,就在推开的这一瞬间她看到了花园里树枝上高挂的灯笼,看清了花园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刚刚抬头,‘噌~’的一声重响,什么东西似乎飞向了天空,再抬头望去,绽开的烟火瞬间照脸了她洁白的脸庞,薄荷讶然的长大嘴,烟花?一爆又一爆的烟花就像盛开极艳的牡丹花在空中满满的绽开。白牡丹,粉牡丹,蓝牡丹,紫牡丹…薄荷扶着窗帷仰着脸看着就在空中盛开的烟火,还听得见烟火掉下来那‘噼里啪啦’的声音,所以这烟花根本就是在白家放的?或者,根本就是湛一凡?

过了牡丹,又变成了一团一团的爱心,薄荷一笑,甚至还有一箭穿心,两心相依,还有…ILOVEYOU!?

薄荷惊喜的掩着自己的唇,右手突然一轻,手里的瓶子已经被人拿走,薄荷回头望去,湛一凡已经站在身后,此刻竟看得见他脸上温和的浅笑,还有眸底的温柔流水。

“开心吗?”大手轻轻的揽上她的腰将她拢入怀中,这一次她再也不会抵抗,不会躲开。

轻轻勾唇一笑,点了点头:“嗯,很好看…是你准备的?”她怎么就给忘了,这个人本就喜欢玩这一招,浪漫起来,会让她浑身都掉鸡皮疙瘩。

湛一凡挑了挑眉,轻声的叹息:“嗯。原本以为,你还不会原谅我,所以打算用这一招求你原谅来着。”

原来还留了后招?

轻哼一声,薄荷眼珠轻转,突然坏坏道:“谁说我原谅你了?”

“啊?”任凭湛一凡在这一刻也变了脸色。

薄荷笑出了声,湛一凡无奈的一笑,就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变坏了,竟然还调侃他?低头,有些颤抖的亲了亲薄荷的耳朵,双臂自然却更加有力的收紧,深深地一口叹息:“我以为…我不能再这样抱着你了,那样的恐慌,从看到你晕倒在车里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也没有停止。”

薄荷顿了顿,她车祸那一刻,他也恐惧了吗?

耳朵却又突然一热一重,薄荷低呼嘤咛了一声,伸手摸去,原来湛一凡吮了她的耳垂。

“你个坏女人,坏猫猫,坏老婆,坏宝宝!竟然还调侃我?知不知道,你每一次躲开,我的心情都是怎样的?”犹如跌入谷底,犹如坠入冰窖,总算是体会到了何为阴郁。

薄荷却笑:“那我的心情平衡了。”那几日,也气他恼他,现在见他气见他恼,她心里的生气才终于算是完全的消失了。

湛一凡又气又无奈,抱着薄荷的手便又紧了几分,窗下躲着的醇儿和白雨辰这才悄悄的撤走。而李泊亚也指挥点放烟火的众保镖撤人,到了光明处白雨辰满脸笑容的看向白玉醇道:“我在英国只知道湛家是出名的华人家族,在我眼里心里他们都是远不可及的人物,可今日见到姑父的浪漫才知道何为爱情。”

“你得了吧,”白玉醇毫不客气的给弟弟抛了个白眼儿,“我看你早就明白了。喂,今天下午我看见赵雅美的妹妹了…和她当年长得可真像,你们在那儿说什么呢?是怎么回事儿啊?”白玉醇本来问的态度就很随意,本以为白雨辰是已经不在意了,谁知道白雨辰一听神色当即就黯然了。

一声不吭,竟然转身就走了。

“喂!雨辰!雨辰?”白玉醇在后面大喊,白雨辰迈出白家只背对着醇儿道了一句:“我去找爷爷他们。”原来他们三个人留下来是湛一凡的安排的任务,现在事情圆满完成了,自然就可以闪人了。白雨辰郁闷的离开,醇儿的心里有了想法,难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白雨辰这样子,醇儿的心里感觉有些不妙,不要是那赵雅美又出了什么事情,两个人旧情复燃了?

醇儿后脚正要跟着撵出去,背后却突然一只大手将她给拽了回来,嘴巴也被捂住,还没看清是谁人就被拖到了暗处去。

“唔…唔?”醇儿瞪大双眼,在红彤彤的灯笼微光下看见竟是李泊亚,心紧张的快跳了起来,这还是家里,他想做什么?

醇儿挣扎,推开李泊亚的大手,大喘了一口气,惊诧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李泊亚道:“你干什么?高叔他们还在家里,别乱来。”

李泊亚大手撑在醇儿的脑后,另一只手则悠闲的插在裤兜里,低头透过镜片看着缩在墙上的醇儿。

“可我想要你,怎么办?”

我去…醇儿险些骂出了口,不过还是镇定自若的答道:“我不想要你。你会尊重我的,对吧?”在这眼皮子底下她可不敢做出什么事来,不然一定会被自己给吓死,她可不敢冒险。

“当然会尊重你。”李泊亚耸了耸肩,大手却突然钻进醇儿的衣服里,快速的继续了白天已经完成的事,弹开醇儿的BRA扣子,大手随着压过来的身子往前一罩握住了胖兔。

醇儿低喘了一口气,他们就在大门口不远的假山旁,要是有人从这过,她可就死定了。

“喂…你干什么…放、放开我…”

“嘘…”李泊亚低头,亲了亲醇儿的唇瓣,勾唇一笑,“就摸摸。”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很愉快的保持着这段关系,他承认,他开始迷恋她的身体,这几日没要,竟是想念的紧,这一天从见到她开始都紧绷着不得纾解的难受。

“嗯哼…不许在我脖子上留印子…还有,不许脱我牛仔裤!”

“乖醇儿,听话…跟叔叔去房间…”

“不…嗯…”

“真的不想要吗?”重重一个的吻在脖子落下,醇儿顿时气恼,都说了不许留印子了!伸出爪子正要打李泊亚,手腕却被紧紧拽着,迅速的往下。

触碰到不该触碰的,醇儿的脸‘唰’的变红了。

“知道叔叔哪里难受了吗?听话的话,就该帮帮我。丫头…如果你不想让我在你耳朵上也留个印子的话…”

醇儿喘息着低呼:“你说过,你不会要我的!”可现在是在做什么?他脱了裤子,往她手里送?

镜片下的双眸再次闪过浓浓的笑意:“我只说过,我会尊重你。所以,才要得到你的点头。”不然,她还以为她的牛仔裤扣子和拉链都完好如初?

“不行…这太危险了…要被人发现…我就死定了…”她会扒了皮的!

“不会,他们都出去了,你小姑和姑父舍不得这时候出来…”可以说,这个家,现在就他们两个人。这么大个庄园,他们要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

“嗯哼…”醇儿低喘了一声,已经软软的倒在了李泊亚的怀里,为什么他动也没动她的裤子,她却已经气喘连连了?却已经春心大动了?难道她真的是个淫荡的女孩吗?

“我知道,你答应了。”李泊亚一声低喃,抬着醇儿的下巴重重的堵住她的嘴,醇儿没有抵抗,而是顺从了这场让她无力抵抗的欢爱…随即,男人很快就将她横抱了起来,转身大步的消失在了夜幕里。

那天晚上,醇儿被折磨的很惨。

薄荷则安安静静的挂着点滴躺在湛一凡的怀里一直睡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薄荷见到醇儿竟然是黑眼圈,不经意的问了句:“昨晚偷牛去了?黑眼圈那么重。”

醇儿捂了捂眼睛,顿口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在颤抖的流泪,偷牛没有,偷人倒是有。

醇儿沉默的吃着自己的早饭,李泊亚一如往常。白雨辰眼下也是一片乌青,听高叔说昨晚是醉醺醺的回来的,早上起来就被薄荷老舅训了一顿,说年纪轻轻就会喝烂酒,以后出入社会了还怎么得了?

白合带着一羽吃早餐,精神看似不错。

而最高兴的人自然是湛一凡,整个人都神采飞扬,坐在薄荷身边那是一个温柔细腻,就差点儿亲自用勺子给薄荷喂粥了。

吃过早餐,薄荷因为想早些养好身体就在家里没出去。醇儿倒是出去了,不一会儿李泊亚也出去了,白雨辰窝在家里看书,白合教一羽写毛笔字,很是上心。

上一次,自从舅舅说让薄荷也练毛笔字时薄荷就练了起来,今天见到妈妈教一羽也就站在旁边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薄荷都要为自己感到羞愧。因为一羽的字,写的竟然比她还好。

“妈妈,你教他多久了?”薄荷终究是忍不住的问了一羽的学龄。

“两年啊。那里没有幼儿园,我就教一羽识字读书,他虽然读不出来,可是会听,会写。”

“妈妈,一羽…真的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吗?”

“他会叫妈妈。其实,不是他不会,我倒是觉得他是不愿意。他把自己封闭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没走出来。”说着白合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薄荷问:“你舅舅给我说,你也在练毛笔字了?”

薄荷立即罢手:“羞愧,还不及一羽呢。”看着拿着毛笔竟然写的好字的一羽,薄荷心生感慨,弯腰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一羽的头:“我们一羽真聪明,比姐姐厉害多了。”如果是个正常孩子,不知道会是个怎样的天才。两年前拿毛笔联系写字,就能写的如此之好,试问世界上有哪个才五岁的孩子能写的如此一手的好毛笔字!?

白合意外的看着薄荷和一羽道:“荷儿,你看一羽没躲开你。他已经习惯你,甚至开始依赖你了。在那里两年,除了我,他是任何人也不让人碰的。”

薄荷看了看自己的手,很意外的看着一羽:“是啊,一羽没有躲开我!妈妈,一羽…他是习惯我了?”这一意外的惊喜引来在下棋的湛一凡喝老舅,似乎都很意外而且好奇。

“还有,他似乎也很喜欢一凡。”白合说着蹲下来,扶着一羽的肩轻声的问:“一羽,告诉妈妈,喜欢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