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儿是最善良的人民警察,帮着小丁搬完行李才上车,一坐下来就发现洛以为的脸色奇臭无比。

醇儿一向没心没肺惯了,从不看人脸色说话,一向雷击风行,当即也没有多想便问:“欸,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开心啊?刚刚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快说来让我高兴高兴呗!”

薄荷也不知道洛以为突然在不高兴什么,一向也是有话就说,所以也问:“怎么了?吵架了啊?”刚刚看着洛以为和有力一起上来,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似的。

有力一脸冤枉的举起双手,并将眼神投向湛一凡这个大BOSS。

湛一凡事不关己的看也没看众人一眼,只是一脸温柔的看着还在他怀里熟睡的小苗苗。

“你问你老公。”洛以为满心期待的等了大半年,好不容易能举行婚礼了,好不容易能蜜月旅行休息一下了,可是却突然遭遇蜜月减半,心情能好么?

“一凡?”薄荷扭头向湛一凡看去,湛一凡怎么就惹她洛以为不开心了。

湛一凡凉飕飕的抬头看向洛以为,洛以为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毕竟湛一凡的冷不同于她家有力的冷,是她完全招架不住的。不过随即洛以为便又很快的硬起胸膛,并回瞪湛一凡理直气壮的道:“难道不是么?减半,减半的蜜月还有意思么?”

“只要是你们两个人,就算是窝在家里看电视做饭,难道不也是一种幸福?”湛一凡冷冷回驳道,眼神轻转再落向李泊亚:“再者,夺去你们一个星期的人,是他。”

李泊亚挺了挺镜框,表情淡漠:“其实,我可以不要…”

“算了!”洛以为突然大声,“不就是只有半个月嘛,半个月我们也能玩转新马泰!哼,羡慕死你们!”

有力笑笑,洛以为看了看李泊亚还是很有良心的道:“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们么…”李泊亚这几个月来忙成什么样子,和有力在一起的她完全是知道的,几乎没日没夜没周末,因为他大多的时间都给了要准备结婚和新房的有力,相比起李泊亚来说,有力就轻松多了。所以湛一凡让洛以为问李泊亚要假期,洛以为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来。

听了几句的薄荷明白了,感情洛以为是在责问她蜜月假期的事?半个月还少了么?为什么她反而觉得多了呢?这是不是意味着湛一凡又要开始忙碌起来了?

“你就知足吧。”薄荷瞥着洛以为凉凉的道,“你忍心让我自己照顾小苗苗啊?忍心让小苗苗整日看不到她爸爸?”

洛以为顿口,她一向是对薄荷说不出抵抗的话的,更何况笑宝贝的确是小,让湛一凡顶下一切好像真的有些不人道哦…不对不对,湛一凡才是老板啊,他忙死忙活不是应该的吗?

洛以为哀怨的看着薄荷,但始终没再说什么,并且慢慢的接受了自己只有半个月的蜜月时间这个事实。

“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醇儿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迷茫的表情。不就是蜜月吗?半个月的时间还少啊?所以醇儿不懂洛以为还生个啥的气。

“你猪啊。”洛以为气的立即转身伸手便在醇儿的额头上弹了一个爆栗。

醇儿轻呼一声,揉着自己的额头噘嘴不满道:“暴力!洛以为,你还想不想要我这个伴娘啦?”

“哎哟,威胁我哟。那你问问那伴郎,他要是非得要你做伴娘,你看看你还能逃不?”洛以为眯眼一笑,坏坏的看向有力对面湛一凡旁边的李泊亚。

李泊亚原本在低头看文件,不知怎的话题就转到了他身上,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抬头眼神淡淡的瞟过醇儿。如今熟了的众人都知道,李泊亚那一副微笑的样子就是对不熟的人的面具,真正的他淡漠清高的实则一匹腹黑狼,所以对于他如今不苟言笑的模样,众人也习惯了。

醇儿早前答应要做洛以为的伴娘就想到了伴郎会是李泊亚,她也觉得无所谓,反正伴郎和伴娘又没说过必须是一对儿,主人公也不会是自己把。但是现在听洛以为这口气,怎么好像自己要不要做伴娘还得看那李泊亚的同意?

更何况,醇儿的性子一向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洛以为这样一说她反而生了反骨,站起来便道:“那我这次还真的不做了,能怎么着?”

眼神是直剌剌的看向李泊亚的,语气是挑衅的。

洛以为嘴角含笑的看向李泊亚,她现在心情正不爽,就像看好戏啊。

李泊亚伸手抚了抚金边镜框,头也没抬只淡淡的道:“与我无关。”

洛以为的下巴险些脱落下来,她早就知道这李泊亚对醇儿有意思,也听有力说过李泊亚的真实性情,所以她才以为李泊亚至少会对醇儿这丫头威胁一番呢,毕竟他这种人是不可能放过醇儿这样质朴的女孩,不是么?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李泊亚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管他什么事?

醇儿这才满意哼哼的坐下并得以的看向洛以为:“你看吧,他又不是我的主导者,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洛以为见李泊亚事不关己一副淡漠态度也只好认输,秉着双手便向醇儿求道:“额…好吧,我错了。乖醇儿,马上就是我的大婚了,你要是不当伴娘我这个时候找谁去啊,拜托了,拜托了!”

薄荷与有力同时摇了摇头无奈的笑,李泊亚那厮就是确定了洛以为不会真的放了醇儿,他更明白醇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丫头,所以才会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吧?不然,他要是真的在这个时候和醇儿呛上了结果只会适得其反让醇儿真的做不成伴娘。

李泊亚啊…薄荷看向醇儿,没想到这两个人大半年竟然没有丝毫进展,也许接下来她也能看看好戏了?也许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反而放心些,希望醇儿那丫头不要吃什么大亏。

一直在旁边安静坐着的白合突然侧过头来问薄荷:“荷儿啊,醇儿丫头是不是和那个李先生…”

薄荷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你看出来了?”

白合微微一笑的颔首:“不然那洛姑娘怎么说要问问李先生啊?而且啊,我看醇儿那丫头好像也有点儿在乎那李先生啊,不然她不会反应那么大。”

白合不知道醇儿和李泊亚过去‘在一起’过的事,所以她不知道醇儿的心大多都是‘赌气’和被激的才会那么大反应。但薄荷也摸不太清醇儿的真实心意所以也没有和白合解释,只是更加的压低了声音问白合:“那你看…这个李泊亚怎么样?”

“很不错呢。工作上心,长得也一表人才,我看你舅舅会喜欢的。”

薄荷点了点头:“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李泊亚模样清秀,气质儒雅淡漠,身形修长高颀,还有便是这家伙的事业心工作能力都是别人否定不了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整个亚洲市场和云海市的公司几乎都是他这个总经理在支撑的。能力和手段都狠断果决,只是千万不能做他的敌人,不然只怕下场还真不是一般的惨。

“不过,妈。”薄荷想起一事来,立即低声向白合又道,“这事儿你先瞒着老舅。他俩现在还在摸索阶段,连正儿八经的关系都没确定下来,我也还在观望这李泊亚,万一事情不成后来让老舅他们失望也不好。”

“嗯。好。”白合懂的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她当年谈恋爱也是瞒着家人的,所以理解也支持薄荷的这个建议。

醇儿好不容易又被洛以为劝着要去做伴娘,突然发现小姑和姑奶奶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好奇的伸过头去问:“你们说什么啊?这么开心又这么神秘的样子。”

薄荷弯了弯嘴角,白合开玩笑道:“在伦敦有个青年才俊,我刚刚和你小姑说,该不该介绍给你。谁让你都二十四五岁了还不带个男朋友回家给我们看?”

醇儿抽了抽嘴角眼带怀疑的看向薄荷,薄荷很配合的点头:“你姑奶奶说的是真的。那青年才俊真的不错。我看老舅肯定急你的事了吧?”

这可戳着醇儿的心窝子了,她每次打电话老舅都会催她带男朋友回去,她才二十四岁半呢!怎么就都急的不得了,好像她嫁不出去了似的?

越想醇儿越郁闷,痛的捂着胸口就哀道:“饶了我吧,我的姑奶奶哟…还有我的小姑,你是我亲小姑么?”

薄荷似笑非笑的牵着嘴角:“本来就是表的。”

醇儿大哭:“可你在我心里是亲的啊!”

“正因为我自知在你心里是亲的,所以我给你介绍的是个‘青年才俊’啊。”

醇儿欲哭无泪了:“我不要嫁给外国人啊。”

有力有意见了,握了握自己的拳头鼓起强而有力的臂膀辩驳:“外国人怎么了!?配不上你这小不点儿啊?”

“我又没说你,我说我自己不钟情外国人而已,你那么瞎激动干啥?”

有力冷哼一笑:“挑三拣四。那不知道,从小在外国长大的华侨,你是否看得上呢?”说着余光便瞟向一旁再次躺枪的李泊亚,若有所示。

醇儿挺直背脊,看也没看李泊亚一眼:“吃完国饭长大的还是外国人,我身为中国人民警察,绝对会忠臣我的祖国,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坚决不叛变我的婚姻!”

湛一凡听着醇儿这话,不快的扬了扬眉:“丫头,斗嘴可以,别把我和你小姑拉扯进去也给骂了。”

醇儿心里一个咯噔,小姑好像也是公务员来着…姑父好像也是个吃外国饭长大的人来着…醇儿自知说错了话立即哼哼不再辩驳了,有力也在洛以为的拉扯下适可而止。

低头还在翻看文件全程都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李泊亚突然弯唇笑了笑,青年才俊是吗?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吗?坚决不叛变婚姻…呵,这个他同意。

薄荷和湛一凡悄悄归国,高兴的自然是守着空宅子几个月的刘姐和张姐,还有便是如今已经顺利上了大学的隐。

几个月不见隐,薄荷发现他长高了,不仅长高,似乎还长帅了。

因为下午有课,所以隐没有同小丁他们一起前去接机,但是薄荷他们归来时车还在巷子口便看见隐已经站在了大门口遥遥望来。

“是隐啊。”小丁的声音从隔板中间的缝隙传来,薄荷立即从窗户玻璃上测验望去,隐约间果然看见一个俊挺的身影已经等在了大门口。

车子刚刚停稳,薄荷和湛一凡抱着小苗苗下车隐便直直的向他们弯腰鞠躬:“夫人,先生,欢迎回家。”

张姐和刘姐也和隐一起等在门口,看见湛一凡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立即都明白了,也跟着热情而又激动的问候:“夫人,先生欢迎回家。”

小苗苗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也不哭,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左右四下的望。醇儿看见小苗苗醒了立即上前自己抱了过去:“哎呀,小乖乖你终于醒了,姐姐等你醒来等了好久哦,小乖乖快让姐姐亲个。”说着便凑上自己的嘴在小苗苗的脸上左亲右亲。

也许是因为醇儿和薄荷长得太相似,所以小苗苗被醇儿抱着又亲又笑小苗苗也不觉得陌生,不仅连哼也没有哼一声,竟然还对醇儿咧嘴一笑。

醇儿惊喜的‘哎哟’一声:“太可爱了,太可爱了,竟然还对我笑呢。小姑你看见了吗?小苗苗喜欢我呢!”

洛以为也心痒难耐的想抱抱,奈何醇儿疯丫头一样的抱着小苗苗就跑进花园,谁也不肯让抱一下,洛以为无奈的看着醇儿的背影才问薄荷:“小苗苗是名字吗?”

“不是。是小名。大名是湛晴空。”

“湛晴空?真漂亮的名字啊。”

薄荷笑了笑,众人开始往里面走,张姐打开门,小丁也把车开了进去,在花园口卸行李,隐自然也去帮忙了。薄荷和湛一凡最后进去,看着隐,薄荷的心里竟然有一种自豪感,她一直把隐当做弟弟看待,现在看着弟弟长高了长的更帅了也更壮实了,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笑什么?”湛一凡突然低声问。

“你不觉得隐高大了吗?越来越像个男子汉了。”过了年,隐也该十七岁了。

让薄荷叹息的是,隐明明只有十七岁,但他身上却有着二十七岁的男人才拥有的稳沉和冰冷,没有一丝少年该有的活力或是张扬,日子越久薄荷就越是好奇,他究竟有怎样的过去?心底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湛一凡拧眉,猛地揽过薄荷的身子抱在怀里,并低声警告:“不许看别的男人!”

薄荷‘噗嗤’一声笑,无奈的推了推湛一凡的肩:“吃醋啊?这醋你都吃得下去啊?人家隐是弟弟,你乱想什么啊…”

湛一凡不管不顾,看着薄荷眉眼间都带着的浓浓笑意依然霸道:“不管是弟弟还是哥哥或者别的什么男人,都不许多看一眼!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薄荷无奈的正要辩驳,醇儿大叫的声音却突然传来:“小姑你快来啊,小苗苗拉粑粑啦…”

215 熟悉的滋味

站在一旁拉着一个大箱子的隐听了半响终于忍不住的出声为自己辩驳道:“先生,我是冤枉的…”他敬爱薄荷,同样就像敬爱姐姐一样,如果没有她,自己今天不可能重返校园,更不可能生活的如此平静。

湛一凡凉凉的看了隐一眼只道了一句:“如果你不是冤枉的,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

隐顿了顿霎时明白了,湛一凡是不管别人冤不冤枉的,他只管他的夫人究竟看不看谁。

薄荷有些歉疚的看着无辜的隐,隐也只好摸摸鼻子拖着箱子自认委屈的走人。

薄荷无奈的看着湛一凡:“吃够了么?酸不?”还不能当着他的面夸别的男性了!

湛一凡立即从后拥住薄荷笑道:“不酸。挺甜的。”

薄荷摇头啧叹:“恶趣味啊…”

屋内的醇儿还在大喊大叫,惊呼着小苗苗拉粑粑尿不湿要怎么换等等,而薄荷也毫不意外的很快就听到了小苗苗的哭声,立即也不敢再慢悠悠的呆在花园里,大步的便向屋宅走去。

“哦哦,小苗苗不哭哦,外婆抱抱!外婆给你换尿不湿…”薄荷踏进玄关时白合已经在给小苗苗换尿不湿了,醇儿一脸委屈的蹲在旁边望着哭的凄惨满脸泪水的小苗苗。

见着薄荷和湛一凡进来醇儿立即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小姑我错了,我不该听到小苗苗放屁就把她放在沙发上,也不该发现她拉粑粑了就嫌弃的跑一边,然后小苗苗可能以为你不要她了,她就哭了…”

说着醇儿还用手指着小苗苗,自己一脸委屈和无辜了。

薄荷只能给醇儿一个白眼儿,家里上前从母亲手中接过小苗苗来:“妈,我来吧。”

“没事,我可以的…”白合手上忙着薄荷却还是将她好好的请到另一边去,虽然母亲生过孩子,但是却从未照顾过孩子,当初照顾一羽时一羽都已经两岁多了,所以对于怎么照顾婴儿,白合其实是手足无措的。

虽然这些日子大多时候是湛一凡当一个称职的奶爸,但是薄荷毕竟也生了小苗苗四十来天了,处理起小苗苗身上的事情也是非常快速且娴熟的。三两下就把屁屁擦干净,摸上爽身粉并且换上了干净的尿不湿,再将小苗苗抱起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不一会儿小苗苗就打着盹儿的眯着眼睛再次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且安静了下来。

洛以为和醇儿都惊异的看着这一幕,这哪里是从前那个冷清且自傲的女子啊,如今的她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母性的光辉,人还变得如此温柔,真的是婚姻和生孕都能改变一个女人么?瞧着她哄着怀里孩子的温柔模样,醇儿甚至觉得她这个没被抱在怀里的人都要被她温柔的化成水了,更不用想怀里的孩子该有多舒服了。

小苗苗睡着薄荷便将小苗苗递给一旁等着的张姐:“等她醒了叫我,该给她喂奶了。”

“是,夫人。”张姐抱着小苗苗上楼,早已经按照吩咐准备好了婴儿室,所以薄荷他们回来几乎不用准备什么便能继续生活了。

“你以后,别想再抱她。”薄荷这才转身冷冷的瞪向醇儿,竟然害小苗苗哭的那么伤心,薄荷这个当妈的现在想起那张布满泪水的小脸就揪心。

“小姑我错了…”醇儿再次举手投降认错,差点儿就跪地了。

“刘姐上晚餐吧。”湛一凡岔开话题,揽着薄荷的肩不甚在意的道。

醇儿还以为天上下红雨了,不然姑父怎么会突然岔开话题帮她?就在醇儿自作多情时湛一凡却又突然冷冷道:“除了蹲着那丫头的,都准备一下吧。”

醇儿哭了,早知道姑父不是不下手,而是下手的晚啊!而且不下手则已,一下手就往狠得地方下,她可是个吃货,少了饭她今晚就再也不会幸福了。她就是看小苗苗乖巧又可爱才想抱的,谁知道她突然拉粑粑,她从未接触过婴儿才这样啊,下次再也不敢了,醇儿心里默默的想,再也不敢抱小苗苗了。

虽然湛一凡那样说,但薄荷还是让刘姐给醇儿准备了碗筷,一行人坐下热热闹闹的吃晚餐,一群人也许久没有在一起这么热闹了。

薄荷不知道小苗苗什么时候也许就醒了,所以吃得很快,看的洛以为和醇儿不断咋舌,这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是不太一样啊,连眼神都变了似的。

“对了,”醇儿突然想到一件事,看着薄荷便道,“小姑,那个桐儿…他们家那一片好像要拆迁了。”

薄荷虽然这大半年都在伦敦,但是却一直没有忘记桐儿,桐儿的妈妈在五个月前已经去世了,虽然经过薄荷和湛一凡的经济资助治疗多活了两个月,奈何依然抵挡不住死神,丢下桐儿撒手人寰。桐儿的妈妈在世的时候就几乎没有亲戚与她来往走动了,去世后自然更没有人会照顾桐儿,所以薄荷与湛一凡商量着就决定继续资助桐儿,给她每个月生活费,并让醇儿常常去看她。

只是想对桐儿做这些事而已,并不是想为世人所知。

所以桐儿如今不仅重返校园,还接受了一些关于耳朵的治疗。因为桐儿在三岁左右的时候戴过一年的助听器,所以她才会说话,只是后来她妈妈开始得病,家里不再富有,助听器也就渐渐的远离了她。但是薄荷咨询过杰森,如果五岁之前佩戴过助听器或是接受过语言训练,五岁以上的儿童依然是可以接受移植人工耳蜗的,并且有希望恢复听力,所以薄荷一直也在关注这件事,如果有机会,她也会资助桐儿接受人工耳蜗的治疗。

正是因为她关心所以醇儿才会把桐儿的事情和她讲,薄荷听了也诧异,便道:“他们家不是在村子里吗?”

“郊区的村子里,那里要建设开发了,所以他们村子会被扒走,而且不负责安置,只是给一部分钱买地而已。”

“强拆强买么?”洛以为也知道桐儿那姑娘,是薄荷离职前打的非常响亮的一个官司,当时整个云海市对薄荷褒贬不一,其中就是受了这个官司的影响,不然薄荷如今也不会如此安然的再回来。

“算是吧。”醇儿挠了挠头,作为警察的她对这方面也实在无力且无奈。

桌子上的气愤突然有些沉闷起来,楼上传来啼哭声,因为薄荷就是怕小苗苗醒了所以让张姐把房门敞开,小苗苗一哭她便知道了。

“我先上去了。”薄荷正好吃得差不多了,丢下筷子便起身上楼去了,不一会儿哭声停止了,应该是薄荷正在给也饿了的小苗苗喂奶了,众人都默默的吃饭,直到薄荷喂完奶抱着小苗苗下楼来,众人的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洛以为忙不迭的跑过来一脸喜色的盯着薄荷怀里正醒着的小苗苗问:“换过尿布了么?”

薄荷微笑道:“放心吧,暂时不会再拉了。”

“嘻嘻,那我抱了哦。”

洛以为小心翼翼的接过去,薄荷想起洛因为来,便和洛以为一起去沙发坐下问:“你姐怎么样了?”

“你说因为啊?她现在好着呢,和林靖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反正情敌都屎了去了,她整日甭提多滋润呢。”洛以为回答着薄荷的话,手指不停的逗弄着粉嘟嘟白嫩嫩的小苗苗,真是可爱的紧啊,她以后也能生个女儿就好了…想着洛以为便羞涩的望了有力的方向一眼。

有力颇有默契的走过来,薄荷想着因为现在好了自己也觉得高兴,总算不白白让洛以为推迟了婚礼。

醇儿羡慕的拉长了脖子望着这边,薄荷见着有力过来便又站起来并看向醇儿道:“你跟我来一趟。”

醇儿微微一颤,以为薄荷要训斥自己,所以慢慢的跟着,直到厨房薄荷才低声问她:“你和李泊亚怎么回事儿?”

“啊?什么怎么回事?”醇儿没想到薄荷不仅没训斥自己还这么低声的问起自己的感情生活来,顿时有些迷茫。

“你们又在和我演戏呢,还是真的两个人现在就是这样漠然的相处模式?”薄荷不明白了,打电话的时候问醇儿她也是支支吾吾的从不给自己说明白点儿。薄荷还是真的有点儿不放心醇儿这样的丫头被李泊亚那样的男人追着,毕竟醇儿是自己外甥女,所以她总是不太放心,但又觉得自己只是小姑又不能完全管了,特别是感情这件事上薄荷也明白更是应该顺其自然,所以她的心情也算是一半掺忧的担心,一半又关心着二人的进展。

“我和他?”醇儿迷茫了一瞬终于反应过来薄荷是在问什么,立即笑着一挥手:“小姑你想哪儿去了?我和李泊亚早就是过去时啦,我和他现在就是比陌生人熟悉点儿的关系咯。”

薄荷不信,所以反问一句:“真的?”

“真的,真的啦!加上今天这次见面,这八个月来,我和他才总共见第九次,我们还能有什么关系啊?小姑你别想多了啊,我清清白白着呢。”

醇儿嬉笑,薄荷看她肃然笑着但是说的话不像是谎话,心里渐渐的疑惑起来,李泊亚那厮那日在医院里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放过醇儿么?那怎么会这八个月来只见了八次?是没时间么?这个…到极有可能,这几个月她和湛一凡在英国都过的战战兢兢的,特别是前面几个月,他几乎都是没日没夜的,所以李泊亚这边如果也忙她是能想象那程度的。

薄荷大致的掌握了醇儿和李泊亚如今的状况便不再问她和李泊亚的事,话题也就转到了桐儿身上:“桐儿她现在还好吗?”

“哎,从她妈妈去世之后,小丫头整日郁郁寡欢瘦了一大圈呢。不过很懂事,每次去看她的时候都会给我做饭吃,连我这个大人都自愧不如了,她还会向我请教她不会的作业,在学业上非常认真。但她好像没怎么用你给她的钱,生活过得很拮据,衣服也没买,大鱼大肉更是少见,只是购置了学习用品这样的东西。我问她为什么不花,她说那是你的钱,等她以后会还给你的。你没看见呢,一个人住,真的很可怜,一贫如洗的家,除了文具和课本是新的,什么都是旧的。”

虽然社会上这样的事情真的不少,但是真的发生在醇儿的眼皮子底下,醇儿还是觉得蛮心疼的。也因为有薄荷这样的人资助者小桐儿,所以她才免去了被送去孤儿院的悲哀,醇儿也打从心里面感谢小姑和姑父的这一善举,虽然对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钱,但是她知道他们都是真心的。

薄荷想了想:“等过几天…你带我去看看她吧。”

“嗯。”

两个人说好这事,出去时洛以为和有力已经准备着要回去了。醇儿见到他们要走也立即准备着:“那我、我也走吧,我明天还有案子要忙,今天就不留宿了。”

“让小丁送你回去。”薄荷也不挽留醇儿,她知道二十四岁的醇儿不需要自己担心。

“不用,我出去打车就是,我现在不回家,我还要去警局一趟,丁鼎前辈还在等我来着…”醇儿的话还没说完一旁不做声响的李泊亚突然笑道:“夫人放心,我送她去警局便是。”

醇儿怔了怔,狐疑的看向李泊亚,疑惑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李泊亚一手拽住手腕并向外扯去。

“喂…!”醇儿低呼声传来,白合有些担心的抱着小苗苗走过来问薄荷:“没事吧?”

“没事儿,妈。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折腾吧。对了,一凡呢?”薄荷扭头看向四周,湛一凡去哪里了?

“哦,和隐去书房了。”白合微微笑道,在沙发上坐下来让一羽好看见小苗苗,一羽就站在旁边什么也不做的只看着可爱的小苗苗,好像真的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薄荷见着小苗苗有母亲和一羽照看着便向书房走去,刚刚走到门口便隐约的听见门内传来湛一凡断断续续又隐隐约约的声音:“如果你想报仇…强大…相信…不知道…”

薄荷顿了顿始终没有推门而入,她想,如果隐愿意把他的秘密告诉湛一凡的话,也不是不可,如果他能轻松一些。

薄荷转身又回到客厅去照顾小苗苗,直到那天晚上回到卧室睡觉时薄荷也没有问湛一凡关于隐的事,那是隐自己的事,也许自己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不该知道,那她一辈子也不会去问。

*

醇儿被塞进车里才惊觉自己正在和李泊亚单独相处。

“我,我要下车!”醇儿突觉有些不安转身推门便欲欲下,李泊亚却极快的锁住车门车窗,醇儿摇了摇车门,扭头瞪向李泊亚:“你!”

李泊亚抚了抚镜框,淡淡道:“我送你去警局。”说完也不给醇儿任何的质疑事件,踩了油门便冲了出去。

“我不要你送,你快停车!”醇儿也恼了,不停的摇着门大喊。

“怎么,”薄荷拽了拽领口并松了松领带,淡眸斜视而来,“你其实害怕和我单独相处?”

“笑、笑话!怎么可能啊!?我只是,只是不想再和你单独相处罢了!不是害怕,是不想!”醇儿虽然平时大咧,但是不该糊涂的时候,她自认为自己也是从未糊涂过。

“吱——”一声刹车巨响,李泊亚将车停在了巷口,并突然转身向醇儿趋身而去。

“你…你要做什么?”醇儿的声音微微的颤抖起来,并不是他多恐怖,而是他突然靠这么近,好像、好像一副要吻她的样子!

醇儿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就在李泊亚要靠上她鼻尖并吻住她时却又突然停住。醇儿吓得紧闭眼睛,双手伸直双膝都用力的抵住他靠过来的身躯。

李泊亚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张小脸。这八个月,他去看她的时间并不少,有时候晚了就在她家楼下在车里坐着看着她的窗户一整夜,有时候站在暗处看她忙碌工作那副开心而又充实的模样,即使再忙也几乎是每周都要见她一次。但他相信,她看见他的时间,一定双手也数的过来。

他的确是忙,忙的无暇顾及去追逐她,但他相信,接下来他的时间总算能缓一缓,并且能做他想做的那些事…

醇儿久久没有感觉到吻落下来便眯着眼睛望去,在看到李泊亚那双透着镜片也依然深邃的双眸时,醇儿狠狠一颤。

就在这时,李泊亚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唔?”醇儿意外的感受着他火热的唇和火热的舌夸张的瞪大双眼,但随即又很快的反映过来并死死的咬着牙抵抗着他想要闯进自己唇齿的动作,但李泊亚是谁?轻轻的用手指戳了一下醇儿胸前的柔软,醇儿不由得发出‘啊’的一声惊呼,而他便趁此机会来了一个深深吻…

醇儿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李泊亚才放过了她,这个已经阔别了许久的吻不仅唤起了醇儿的某些记忆也唤起了李泊亚身体某处很自然的反映。

李泊亚微微有些喘息的低哑着嗓音捏着醇儿的下巴看着她有些迷惑的表情低声喃道:“怎么,不记得这个熟悉而又**的滋味了?”

216 表白,生病

“怎么,不记得这个熟悉而又的滋味了?”

李泊亚低哑的嗓音,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醇儿湿儿红润的唇瓣。

醇儿一个哆嗦,抬手便是一个巴掌挥过去——只是还未落下就被李泊亚抓了个正着,紧紧的拽在手中,挣脱不得。

“你…你无赖!干嘛吻我!”醇儿有些恼羞成怒的不停用另一只手擦着自己被吻得湿湿红红的唇瓣。

该死的熟悉,该死的!

眯了眯狭长的眸子,李泊看着醇儿的动作突然勾唇而笑:“我是无赖是吧?想要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赖吗?”

醇儿一怔,看向李泊亚时已经面露微微的惊恐:“你、你想干嘛?”擦唇的手微微的陇向自己的胸口,双腿被他用技巧压制着,一只手她根本无法出手,空间又这么拥挤窄小,醇儿迅速的意识到自己正处在非常不利的位置。

“想干嘛?”李泊亚抬起被自己紧拽着的醇儿的那只手腕用力的扣向她脑后的车窗,醇儿忍不住的将身子向后一缩,可身后已无退路,于是她只能看着李泊亚倾身而来——

醇儿紧张害怕的闭上眼睛抿着双唇,随即耳畔便传来热乎乎的气息,而醇儿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栗,缩着脖子便只听见李泊亚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的响起:“我想做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她清楚?哈,笑话,她怎么能知道他要做出什么来…醇儿正在心里大笑却突然顿住且全身一震,因为她、她的耳朵被他咬住了!他的舌头和双唇玩完她的嘴巴又在玩她的耳朵!那是醇儿曾经颇为熟悉的感觉,每每他在床上时就喜欢对自己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来,最喜欢的莫过于玩她的耳朵!

醇儿‘啊’的一声惊叫,双手挣扎抵抗口中并大喊:“放开我,你放开!你个变态——”但从一开始醇儿就注定了,今天她是逃不出李泊亚的手掌心儿的!挣扎没用,手脚并用不了,可怜她的好身手在这个时候根本无用武之地,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算计着方位和姿势将她完全的钳制在了怀里!

醇儿挣扎了半响终于累了,气喘吁吁的靠在车窗上无力的翻着白眼儿,他今晚到底要怎么样?她投降了,暂时投降了,她在这里累的像头牛一样,他却依然能气儿都不喘一下的只盯着她!

m的,就跟耍猴似的!她是猴吗?越想越气人!

李泊亚抚了抚镜框,那只得空的手突然捏住醇儿的下巴并微微抬起,让她被迫与自己对视,邪邪一笑:“变态?你确定你还想知道什么是变态?”

醇儿想起刚才,想起他以往总是能不动神色的将自己吃了的事,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我不想知道!你快放开我,我还要去警局,没空和你在这里玩游戏!”丫的,一阵风一阵雨似的,这男人是神经病么?

这一次李泊亚很听话的便放开了醇儿,以至于醇儿自己贴在车上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车被一脚‘刹’出巷子,由于惯性醇儿的身体猛地向前栽去,而她双手迅速的伸出并扶住前面才反应过来他这一次这么听话真的放开了自己!?

醇儿神色怪异的看向男人,摸着自己的头,心里想着:李大叔是到更年期了么?不然为什么性格如此抽疯?

一路上李泊亚也没再说别的话,醇儿憋了一会儿也渐渐的淡定了,直到车子安稳的停在警局门外,车门锁一打开醇儿就立即跳了下去,连声‘再见’也没和李泊亚说便风一样的跑了。

醇儿一跑进办公室,王燕就抬头笑问:“哎哟,醇儿丫头啊,后面是有什么追你么?看你跑的满头大汗呀!”

“疯子!”醇儿拍着胸脯喘息着道。

王燕是结过婚的女人了,平日里也颇为照顾醇儿。听到醇儿这样说还真的以为外面是疯子,立即一脸着急且担心的问:“那你没事吧?”

醇儿可怜兮兮的望向王燕道:“被咬了两口。”

“啊!?你被疯子追,还被咬了两口?那咬哪儿了?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打破伤风啊?”

王燕认真的模样反倒让醇儿心生了一丝内疚,王燕姐太认真了,她都不忍心伤害她那颗真挚的心。

醇儿挥了挥手急转态度:“哎,算了算了,就当命运不济吧。对了,鼎哥呢?”醇儿望了望空荡的办公室,不可能只有值班的燕姐一个人在吧?她还专门跑来拿资料呢。

“哦,你鼎哥等你等了太久,到后面抽烟去了!”

醇儿表情有一丝尴尬:“为什么是我鼎哥?”

“整个办公室就你叫她鼎哥嘛!”王燕眨了眨眼,这两小家伙明明就那么登对,但偏偏一年都发展不出苗头来,把她这个结过婚的妇女啊急的常常团团转。这白玉醇翻过年去都二十五岁了,这丁鼎也快三十了,这两个青年才俊呐,她不是看不出来,都是互相有好意的,但偏偏都藏着掖着的,整个刑警队的人都为他们着急,哎!

“哦…”醇儿也没在意王燕表情间的暧昧,她还以为王燕眼睛不舒服只是在眨眼睛呢,哪里想到王燕正在算计她和丁鼎呢?

醇儿到后面的吸烟室去找丁鼎,丁鼎正在打电话,模模糊糊间醇儿听见丁鼎的声音:“别再缠着我…是…喜欢别人…分手两年了…是你…”

醇儿捂住鼻子,她醉不喜欢闻香烟的味道,每每都会觉得窒息。李泊亚和她相处的那段时间就这点好,从不抽烟啊,虽然偶尔应酬会喝点小酒,但是香烟却是从不沾惹的,这也是为什么醇儿和他炮友那么久最后还有些不舍的分的原因,她不知道如今不抽烟的男人还能有几个?

醇儿伸手敲门:“鼎哥?我是醇儿。”

屋内突然没了声响,隔了几秒中丁鼎走了出来。丁鼎俊朗的脸在灯光下有些忽明忽暗,隐约间醇儿似乎还闻到了一丝酒气?咦?难道丁鼎不仅抽烟了还喝酒了?看他那双熬得有些红的眼睛醇儿不仅好奇,他这是怎么了?一副失恋的样子呀!

“鼎哥你没事吧?”

醇儿有些关心的问,毕竟丁鼎也是这个办公室自己最尊敬的前辈啊,办案能力一把手啊,而且据说也是下一个会升职成为副队的对象呢,那以后就是上司了,她自然要拍好马屁的!

“丫头!”丁鼎突然眯起双眼突并弯腰向醇儿的脸靠近而来,香烟味和淡淡的酒香同时向醇儿的脸蛋儿喷洒而来,“你当我女朋友吧!”

“嗯…呐?”醇儿反映慢了半拍,待抬头一脸惊诧的看向丁鼎时,已经从他难得看见笑意的脸上看到一抹欣然和喜色。

“你这是答应了。”丁鼎微笑着伸手将醇儿抱进怀里,醇儿则是大脑一声嗡然后‘噌’一声响,她记得的只有一片空白,剩下的整个人都懵了!

他、他说啥?她、她又答应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