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世界安静了。

下午,真不该偷听那番话。真不该啊…不然他们还能甜甜蜜蜜的谈着恋爱,什么都不用多想…但是以后,还能像从前那样吗?

桐儿迷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桐儿的胃有些难受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更加的轻飘飘了,恍若间睁了一下眼睛好像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桐儿嗤之一笑,真是的…做梦都能能见他。

低声一阵嘀咕,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就熟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桐儿是被恶心想吐给惊醒的。

睁开眼睛发现是在车上,于是想也没想就将车窗摇下,然后转身趴在窗户上就呕吐了起来——

飓风吹着她的头发,也将她的意识吹醒了一丝,这是在哪儿…她怎么没开车,车子自己就动起来了?

一只大手将她给扯了回来,桐儿跌坐在副驾驶座里,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还想睡觉,可是…却更想吐。

车子停了下来,桐儿推开车门下了车趴在路边大吐特吐了起来,好难受…

一只大手在背后轻轻的拍着,桐儿自己都觉得好臭…那只手却还没有离开。

半响,桐儿吐舒服了,一瓶水递了过来。

桐儿迷迷糊糊的这才转身去看,是谁?

这一看,桐儿吓得醉意去了三分。

他…他怎么在这里?难道她还在做梦?

“快漱口。”他的嘴型一张,桐儿便看懂了他的话。

桐儿默默的听话漱口,然后就被拎回车里。

桐儿觉得冷,于是抱着怀便准备再次入睡,一件大衣却突然盖了下来,桐儿低头,虽然她喝的有些意识不清,但是…到底还是认得罗玉笙,更闻得见他的味道的。

可是桐儿这个时候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些什么,所以闭上眼睛便又睡了过去,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睛…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桐儿突然惊醒,冷的。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在浴缸里躺着,而浴缸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

桐儿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她这是在哪儿?好像…是在自己卧室的浴缸里?可她不是跑出去了吗?还叫了朋友陪自己喝酒…怎么就回家了?

又一些零星的片段飘来,酒吧…手机…在酒吧里似乎看见了他!?

桐儿吓得一个激灵,难道她在路边呕吐的事是真的?不是梦?而他跑去酒吧…把自己接回来了?

桐儿伸手掐了自己的 一把,疼的倒吸一口气,却也疼的完全清醒了。

一阵凉风袭来,桐儿吓得扭头望去,是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桐儿吓得脸色煞白,因为…罗玉笙正倚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她。

没有**,没有半点儿起伏的眼神…可桐儿还是害羞的一把捂住自己的身体。

“我…我怎么…怎么…”桐儿结结巴巴的却说不完整一句话,她偷听被发现了,然后赌气的跑去酒吧…这些到都没什么,可是她的衣服是谁脱得?他现在又站在门口…是什么意思?还有那眼神…平静无澜!

半响没有听到回答,桐儿扭头悄悄的望去,却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到了浴缸边。

桐儿吓得‘啊’一声低呼:“你、你走路没声音的!?”开门也是,走路也是,吓死人么!

‘呜——’轻轻的一声,然后桐儿就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原来,是她的体外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而他刚刚正在给她戴。

他也没说话,低头看她环保不住的春光,一眯狭长的双眼。

桐儿当然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只将身子蜷缩的更低了一下,红着脸也不敢抬头却愤愤的道:“不、不许偷看!”

罗玉笙缺额是一声轻呵:“怎么,你也知道偷看…偷听是不道德的行为?”

桐儿一怔,他这是意有所指的指她吗?

桐儿将脸埋入水里,然后再抬头,却是一脸木然的道:“是啊,偷着做事,总是不光彩的。就好比我的退学申请,是吗?”

她终于是扭头平视上了他的视线,两个人静静的看着对方,这是他们…第一次争吵。

“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男人突然一个勾唇,伸手便将她从已经有些冷的水里抱了出来。

桐儿挣扎:“放我下来…”他们现在这种情况,她哪里想让他抱!

男人却染红了眼睛,低头瞪她:“你再动,我不保证不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

桐儿僵了…直到被他抱回房间,她滚进被窝里都没再说一句话,只是,偏了头,默默的流起眼泪来。

看她那半露在外的雪白肩膀,微微的颤抖着,罗玉笙终究还是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他从未如此温柔的对待过任何女人,除了安静那个妹妹之外,她绝对是第一个…可他却总还是捉摸不透她偶尔来的脾气,这就是女人么?让他心慌意乱,却又让他安心静谧。

“你究竟在气什么?不愿意听我解释吗?总该问我…关于退学这事儿,我是没告诉你,但这是年前我就在准备的,后来一耽搁也就忘了,原想着你来问我就告诉你,没想到偏是今天…知道为什么吗?我不打算常住意大利了,而我不在你的安全我并不放心,你跟着我露过一段时间的脸,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反而不好。回到云海市有你爸妈的庇护你的安全我不用担心,做事我才后顾无忧…是我不对,该问你,就算你现在做决定留下来把书读完我也没意见,好么?”

他语气温柔的就像春雨,轻轻的拂落在人的心坎儿上。

可她不再是孩子,不是他一两句便真的能哄住不哭然后还撒娇的人。

半响,她哽咽着回了句:“我要读书,我也要搬出去,你回去做你的事,我上我的学。”并不矛盾。

罗玉笙伸手握住她的肩,指尖的皮肤细腻的让他有些失控,却终究还是只握了握,淡淡道:“好吧…但是你不能搬出去,必须住在这里,莫妮卡和尤金也能照拂你一些…”

“我究竟…算是你什么?我只是女朋友而已,又不是情妇!你没必要这样…”他既然没打算有未来,她也该摆正自己的心态了,不该妄想一些不可能得到的。

罗玉笙听这话中的意思不对,终蹙眉将她的身体给扳正过来,这一看,却是满脸的错愕…她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如此伤心!

“你…”罗玉笙怔住了,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桐儿慌张的擦着眼泪,擦不完,干脆捂住自己的眼睛,低声道:“我知道是我情绪失控了,我知道是我矫情了,但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因为失望,不是因为伤心,我只是…我知道…”

眼泪却是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就是讨厌哭的,却在他面前从来都不会伪装,如此矫情!

“失望?伤心?”罗玉笙脸一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低头看着他正色而又严肃的问:“你究竟,听到了哪里?是不是关于那结婚…”

“你放心!你放心!我不会和爸爸妈妈说的,就算以后…以后到了合适的年龄,你如果真的找到了要结婚的人我也不会怪你的…我也回去找自己的春天…”

“快闭嘴!”罗玉笙终于是听不下去了,伸手捂住她抽泣呜咽却还说着话地嘴巴,蹙着眉又将她两只捂住眼睛的手拿开,看她叹了口气问:“我问你,你是不是听见我说结婚当然不会了?”

桐儿不回答,只是哭得更凶了些,干脆避开他那凌冽的眼神。

罗玉笙又是气又是恼,伸手捏住她的脸怒意横生道:“你就算是偷听也该偷听完整才是,这么诬陷我,你好意思吗?还赌气跑出去喝酒,还喝醉,还在这里给我哭!”

桐儿只觉得脸疼的不得了,再看他那生气的眼睛,再听他的话,终于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桐儿的眼泪怔住了,傻傻的望着他,什么意思?

“有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么?曾经以为你是最善解人意的,原来也是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坏丫头。我对你怎样,我不是下定了决心,你以为我会和你在一起吗?”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我还有下一句…当然,不是…不是现在。至少要等你毕业,至少要等我在罗氏根基稳固了才行,至少也是三五年之后去了,你怎么就没听见这些呢!?”

越说越气,罗玉笙干脆戳着桐儿的脑袋不让她起来算了。

桐儿傻傻的望着他,他说的…是真的?

难道…难道她在听了那句话心里凉了半截之后由于太难过所以才没听清他下面说的话?他不是骗自己么?他真的、真的是打算这一切之后就和自己结婚!?

“我、我…”听他这样说,桐儿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原本要求婚的,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做?”罗玉笙又叹了口气,伸手按着桐儿的肩趴 子,对着她的眼睛,颇为无奈,却又满是心怜,至少看得出来这丫头真的很在乎自己,不然不会因为自己四个字就变得如此疯癫。

原来她也有借酒浇愁的时候…虽然在酒吧里看见她那大罪的样子颇为生气,但是却也十分的心疼。

桐儿终于知道自己冤枉了他,因为自己的不够信任,因为那最后一丝的‘不安全感’让她今晚撒了这一顿疯,心里又是愧疚又是自责还有…对他越来越深的爱。

看他近在咫尺的脸,桐儿几乎是没想就伸手主动的捧着他的脸将吻懵懂又青涩的献了出去。

她难得主动,又带了讨好的意味,罗玉笙自然乐得接受,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便加深了这个吻…只是吻着吻着,罗玉笙将桐儿的身子抱入怀里,桐儿才渐渐感觉到事情有些走偏了。

她洗完澡什么都没穿就被他给抱了出来,然后她什么都没做,他身上的衣服就被他自己给全部丢下了床,当然火热的身子抱住已经快化作水一般 的她时,桐儿有些害羞却又有些迟疑。

“阿笙…我…我害怕…”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难道…难道要在今晚把自己真的交给他吗?

“别怕…”罗玉笙俯在她的耳边低声喃道,“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对你负责的…丫头,我不能再忍了,你长大了,而我,要采下你这朵小花,迫不及待的要让你真正变成我的女人!”

桐儿娇羞的躲在他的怀里,任由他一边说着一边 她的耳朵和唇。

桐儿嘤咛着,却还是低低的点了点头,只道:“那你…那你温柔点儿…我…怕疼…”她也二十一了,不是完全不懂事的纯真小姑娘,而她也知道他忍得痛苦,她也想真正变成他的人,两个人要做更加亲密的恋人…

“丫头,记住,我这个叔叔…”

桐儿被痛的像是撕成了两半,却又开心的流下眼泪。

因为他说了,爱你。

丫头,记住,我这个叔叔…爱你。

然后,她就被逼着叫了一整晚的叔叔,然后就觉得,他果然还是有些变态的,虽然变态的让她有些喜欢…

但是,桐儿从未想过,有一天她曾经认为苦涩无比的初恋,竟然会真的成为她此生的挚爱。

*

四年后。

炎炎夏日,湛家却热闹非凡。

只因为,湛家的大女儿和华城市的董事长罗玉笙结婚前夜的小小party。

自然,都是些自家里的亲朋好友们,都是曾经看着桐儿长大又无比疼爱她的长辈和曾经相扶相持与她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们。

主人公桐儿已经长成一个成熟的女子,时光在她身上沉淀了更多的成熟与稳重,温柔与淑静,她就好比那倾斜的静月流光,温婉,漂亮却又不张扬,只会让人羡慕她的丈夫,竟然能娶得如此美好的女子。

桐儿也未曾想到,她和隐叔叔竟然真的能走到今天…

当初,他的誓言,真的实现了。

三五年…三五年…第四年的明天,竟然就是他们结婚的时候。

还记得他那天开着车从华城市过来,因为她还是在意大利读完了书,然后回来工作,因为想要挨着父母,所以这两年的时间也基本都在云海市,所以他总是过来看她,或者她周末过去。

但两个人却从未因为这异地之恋而生出任何的间隙,反而因为思念越加的对彼此好…

那天清晨,原本是她的生日,所以她也没想到,一打开大门去拿快递竟然会是他在门口给的惊喜。

然后爸爸妈妈们都跑了出来,苗苗在一旁起哄,守诺在一旁看好戏,小舅笑眯眯,而他虽然看似有些疲惫,却还是将戒指从衣服里摸了出来,单膝下跪,求婚了。

虽然很平淡,但是却很温馨,是她曾经梦想过的求婚。

不要轰轰烈烈,只要真挚的温馨。

“明天就是你的婚礼了…怎么,这样的party都没邀请我?”一道熟悉的声音将正看着中指的订婚戒指发呆的桐儿拉了回来,错愕的抬头,看见上官瑾瑜正站在面前。

恍若昨日,他们似乎还是高中生的时候…但是她十分高兴,因为他还是来了!

第八十七章

但是她十分高兴,因为他还是来了。

她知道,他们早已经不再是从前…

四年前那一别之后,他们几乎再也没有见过。

就算她回来,回来云海市投身进入工作之后,他们竟然也没有见过。

她知道,四年前的那个夏天,他母亲去世了,而她回来出席葬礼,那竟然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打着伞,穿着黑色的裙子站在雾霾之中,而他作为郑女士唯一的儿子,也是那一天唯一主持者葬礼的主人,只是面无表情,连一点儿悲伤也没有。

流着上官家血液大的人,那一天,只有他。

就连他的父亲都未曾出现过…而出席葬礼的亲朋友好,也是寥寥可数。

外人始终都不曾知道面前这个墓碑里的女人和那显赫的上官家族有怎样的关系,甚至以为她那唯一的儿子都是上官家正房夫人所出的三子,墓碑里的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一分应该属于她的荣耀…她的这辈子,便如此不堪却又寂静的落了幕,怪只怪她错将一生的爱情都交付给了那个根本不值得的男人…

上官瑾瑜并未在意桐儿的出席,直到桐儿离去的时候,一直久久的望着他他才动之分毫,抬头看见是她,眼里并无诧异之光。

桐儿知道,当初她在医院里的那番话,伤了他的自尊,甚至伤了他的心,还让上官妈妈也对她失望了。

可是她也知道,不该给的希望,永远都不能给。

正如她一直以来所说的,所做的,哪怕他并不稀罕,她却依然作为他最好的朋友的身份出席了这份葬礼,哪怕三天后便是考试,她也奋不顾身的回来了。

她只是伸手,握住他同样冰冷的手。

“阿瑜,节哀顺变。”她只说了这六个字,而他沉黑的眸子一直盯着她,半响之后才哽咽着说了两个字:“谢谢。”她明明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晶莹的泪光…他并不是不悲不伤不痛,只是不愿意将那伤口露给世人看,而她永远都是他那特殊的意外。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后来,回到云海市,也常常听人说起他。

彼时,他已经搬出了亨睿山庄,回了上官家。

他怎样雷厉风行,怎样手段狠绝,而上官老先生颇为重视他,两个儿子都是从基层干起,偏偏他已进入公司就是人事部经理…年纪轻轻的他竟成了云海市多少年轻姑娘们眼中的金龟婿。

再见,便是此刻。

他已经成为上官家下最大一家子公司的总裁,气势和实力已经扛上他那两个哥哥,再也没有人能轻视他,将他推入江中,或是暴打一顿然后关进那木屋之中。

四年不见,他已经二十七,而她二十五,自他们相识以来,竟已经过去十二年了。

“你好像还是没变,永远都是个丫头的样子。”坐到院子里,虽然有些热,但是却是个聊天的好去处。

有太阳伞还有冰凉的果汁,桐儿只是有些热的脸红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桐儿听了上官瑾瑜这话,只是笑:“你的眼神还是这么不好使,明明我眼角已经有一丝鱼尾纹了。”

上官瑾瑜嗤之:“是啊,我眼神不好。现在十八岁的小姑娘熬了夜第二天都有的东西,你竟然拿去装老?”

桐儿笑了,为什么这么久不见,他们却好像还是从前那般?

“听说你…现在过得不错?”扭头看向他,更想问,有了重新喜欢的人吗?她当然不会认为,四年不见,他心里还住着自己。

“恩…你在琴行工作?”

“恩…我在卖琴。”桐儿只笑,其实也干过别的工作,但是都没有什么大的情绪,反而卖琴这样看似悠闲却也并不是十分悠闲的工作还比较上心。

上官瑾瑜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下有三家高档琴行,你都是老板。”

桐儿噎住,她总不能说…两家是阿笙给开的,一家是爸爸妈妈送的吧?她都是个吃软饭的…桐儿摸摸脑袋只笑,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真的只是个卖琴的…虽然这三家的收入全都是自己的。

“他对你真的不错…我曾经以为,你们只是谈个恋爱,不会有多久,可是他似乎…真的不错。”说着上官瑾瑜将视线落在桐儿的脸上,她变漂亮了许多,他当然知道,那是爱情的滋润。

同时也知道,自己真的该放手了…这四年,他虽然忙着与那两个哥哥争斗,但是也从不忘了去关注她,知道她什么时候回的国,知道她在哪些地方工作了却又不合适的辞了职,知道她每次琴行的开业,知道她在今天举行party,因为明天就是她的婚礼。

他从来都无法移开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就好像从前,站在那天台之上瞧着她,并不是为了让她发现,只是想让自己安心。

如今,他终于有了去追求她的资本,却似乎已经没有了资格。

也许,从来都是没有机会的。

说起丈夫,桐儿的脸上自然都是笑容。

“阿笙啊…”桐儿笑了笑,那个男人的确是用他所有的行径向自己表明了他的温柔和对她的感情。

他如今已经彻底的掌控了罗氏,甚至报了仇,但是他同时也没有忘记好好的保护着她,最危险的那段时光,她在意大利,而他在华城市,她虽然没有陪着他,但是她很好的保护了自己,却也是让他后顾无忧的。

后来回到云海市,他也很少来找她,目的依然是不想让别人将实现投在她身上或是起了什么不良之心。

再后来,他们做什么都是不用顾忌的了…因为那整个化城市对她来说,都是安全的。

于是,他求了婚。

桐儿只说了这三个字再也没有说别的,却让上官瑾瑜是满心的嫉妒,那个男人,真的让她爱到如此地步了吗?

“阿瑜,我们还是好朋友吗?”桐儿突然扭头打断上官瑾瑜那心里最后的一抹吃味。

上官瑾瑜怔了怔,久久才道:“…如果你当我是,那我便是。”

桐儿笑的一脸灿烂,起身的时候无意识的摸了摸她的肚子,然后低声附耳告诉他一句悄悄话:“好朋友,这话我只问你一次,你愿意做我孩子的干爸爸吗?”

说完灵俏的眨着眼看他,似有一丝期待。

上官瑾瑜惊愕的低头向桐儿还完全平坦的小腹看去,他所知,他的求婚也不过两个月前…难道他们是奉子…

“当然不是!”桐儿一眼便看出上官瑾瑜在瞎想什么,红着脸才叹道:“其实,才一个多月…我谁也没告诉,你是第一个。”因为他的到来,她太开心了,所以忍不住想要和他分享。

这是她和阿笙的第一个孩子,他从前颇为谨慎,但是自求婚之后那份儿谨慎就给丢了,因为他说,也该准备要个孩子了。

只是没想到,孩子来的这样快。

上官瑾瑜听自己竟然是第一个知道的,连孩子他亲爹都没自己知道得快,心里顿时有些得意。

看着桐儿目光又温柔了许多,豁然的便笑道:“当然。我不做干爹,谁有资格?”

夏光无限好,桐儿心头的幸福,再次以无限的速度放大,飞扬。

湛晴空穿着小礼服从洗手间出来,没想到,竟会在洗手台遇见凌 。

他几日前回来了,她知道。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在卫生间重逢。

十七岁的晴空从镜子里望了眼便快速的低了头,洗手,擦干,然后转身准备离去,仿佛完全没看见那个人似地,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是在说:快些走,快些走,不能和这个魔头共处一室…

显然,她还是低估了凌 。

那个已经二十一岁的年轻男人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不费任何余力的将她拽回洗手台边,双手撑着她身后的洗漱台,低头看着她,勾起一抹笑来。

“小姐,跑什么,跑得这么快,见鬼了?”

他好看就像是她手腕上束着得那朵蓝玫瑰,妖冶,却又冰冷的神秘。

晴空心里咯噔,没想到终究是没跑过去,这个混蛋。

“你、你快放开我!”虽然他长高了,但是一米七四的晴空也不是摆设,几个挣扎就真的差点儿从他胳膊下闪了出去。

但是,凌冽是男人,晴空是女人。

她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别跑!说,见到你冽哥哥,为什么跑那么快?我就这么吓人?”凌冽心里是有丝愤怒的,四年不见,这丫头越加放肆了,竟然对他视而不见?

要知道,他在这卫生间门口逮她,已经等了五分钟了。

“冽哥哥?”晴空差点儿呕吐出来,他怎么这么自恋呢?

她可没忘记每次在这个恶魔手里吃了多少亏,小时候只知道哭,甚至被夺了初吻都没什么反应,长大了好不容易摆脱他的魔爪,他凭什么一回来还自封哥哥?他哪点儿好意思了!?

凌冽把晴空的反应瞧在眼底,很少,这些年没有怎么笼络关系,到让她对自己产生了‘厌恶’这样的情绪了,是该好好教训一番了。

“怎么,我不配?”凌冽眯起长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晴空。

四年前一别,他们再也没见过,但是这一次晴空一眼见她就认了出来,到没像从前那样还经过人三番四次的提醒,只是凌冽不曾知道罢了。

“我可没把你当做什么哥哥!”晴空被他这样束着,心里早已经怒气腾腾,配着这句话,脚下也是十分不客气猛的便踢出一脚,然后趁着他‘嗯哼’一声,便迅速的推开他,逃了出去。

凌冽眯着眼追了出去,却只看见那丫头像风一样已经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忘了告诉你,我以后不回日本啦!”

果然,那身影猛的一僵,但也只不过两秒,然后她就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视线里。

凌冽失笑,他就那么恐怖?不过,她没把自己当做哥哥,可是完全符合他心意的,毕竟…谁要当她哥哥?

晴空如果遭遇了洪水猛兽似地逃入大厅,妈妈薄荷看见她脸色苍白的样子里,立即蹙眉伸手将她招了过去。

“怎么了?”因为今天是桐儿的婚礼,所以晴空自然的就成了伴娘,谁让桐儿的女性好朋友几乎都结婚了,所以伴娘这事儿只有落在晴空身上。

薄荷瞧着小女儿脸色苍白的样子,顿时有点儿担心。

晴空抬头,岁月似乎没有在她母亲身上留下一点儿痕迹,还是照片里那二十八岁的模样,皮肤光滑,红润光泽,清丽佳人。

哪怕和姐姐站在一起,就是姐妹的样子,甚至…连姐姐都比不过妈妈的容貌。

“妈妈…”晴空想起那凌冽,心里就有些委屈,什么嘛…总觉得又被他欺负了一顿似地。

“到底怎么了?”

“就是被恶狗吓到了…”

薄荷失笑,摸摸女儿的头道:“不怕。快去看看你小舅,他今天要当伴郎,我有些不放心…”

“小舅?在哪儿?”说起来晴空才注意自己没有瞧见那明晃晃应该是最高的人身影。

“你姐姐那儿。”

“新娘休息室?他一个大男人跑去做什么?”晴空虽然如此抱怨着,但还是立即放开了母亲转身便向休息室的方向而去。

薄荷看着女儿活泼跳跃的身影只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她看见那凌家少年的背影似乎也是向着卫生间去的…只怕丫头又被她欺负了。

晴空推开新娘休息室,果然瞧见小舅坐在沙发里小憩,而新娘则坐在另一边似乎在和她的好朋友夏幽幽正说着悄悄话。

“姐。”晴空进来,桐儿便看见她了,晴空主动笑着打了招呼:“幽幽姐,你也来啦?”

夏幽幽牵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朝着晴空微笑,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明媚的女孩儿,而是已经低调内敛的如同一枝寒梅的女人,只因为…她的未婚夫在婚前一个礼拜突然逝世,只留下她独自一人,并且在八个月后生下一个小女孩儿,名字叫亦云,谐音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