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平时少吃点方便面,吃那种东西能聪明吗?我看你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装脑细胞!”

“是是,装的全是调味料。”我低头点头如蒜捣。

江离被我逗得笑了出来,边笑边恶狠狠瞪我。

江离送我上了公交车才走的,我坐在车上,看着公交车站旁那修长的身影,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思。

我原来只是个听命于上司的小警察,上司说东,我不敢往西拐,把“命令高于一切”当做工作座右铭。

当初接下任务时并没有多想,怀着热血就拼命要去干一场,争取立功表现加薪晋升,可事情发展到现在,我突然对自己所作所为,迟疑地厉害。

本来习惯江离的冷嘲热讽了,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又让人不知所措徘徊不前了。

骗一颗年轻的心贴近自己,让他人生的最初遭遇感情的欺骗,那对他何其残忍。

我想了想,发了个短信给东子:我拿江离没办法,交给你了,主动点。你行的。

东子回复:师姐你也没辙了?这小子该不会喜欢男人?

我:少放*屁,他正常着呢。

东子:…师姐你检验过了?

我:你再乱说话,我让邓垅检验你。

东子: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我背着书包晃悠悠到康子弦的小区时,他电话打过来了,口气不悦,“人在哪了?”

“在小区了,快到了。”

我寻思着康子弦出门的时候脸色就不好,挂着冰碴似的,我现在出去大半天,他能舒坦才怪,好歹我们现在是相互培养阶段,我脚步下意识就加快了。

电梯到了25楼,我脚步轻快地走出电梯,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我打开一看,是菲哥:菩萨保佑我大舅醒了。

我喜不胜收,站在康子弦门口回复短信,一边按了他的门铃。

他豁得打开门,面色阴沉地看着我,我刚想冲他漾出个堪比骄阳的娇笑,这时转角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伴随着略显衰老的女声突然出现,我愕然转头一看,见到两个年龄相近的短发老太太,相携走来。

“这小子估计在家呢。”说话的是其中一个穿着较为雍容的老太太,满头银发,长相却颇有威仪,架着眼睛,耳朵上两颗翡翠耳环,看上去很眼熟。

我在报纸电视上见过这老太太两回,当时心里就嘀咕:可真是现代穆桂英,巾帼女英雄啊。

是康子弦的外婆万祺花,A城人爱叫她万太君。

我从没有想过会和这样叱咤商海的大人物面对面碰上,我瑟缩了一下,吓了一大跳。

两个老太太见到门口的我和康子弦,也突然不说话了,好奇地看着我们俩。

但是这样僵滞的场面也只维持了几秒,因为我集中生智,蓦地对门口的康子弦抱歉说道,“叔叔对不起,我走错楼了,打扰了。”

康子弦抿着唇看着我,不说话。

然后我赶忙快步离开,内心万分庆幸自己的学生打扮,要不然局面还真难收场。

自然而然地与老太太们擦肩而过时,两个老太太还在盯着我看,万太君更是目光如鹰地盯着我,我被盯得心里一阵发毛,等走进电梯后,我才长吁一下,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和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特别有缘,我心里嘀咕着。

咦咦咦

我下了楼,东张西望不知走到哪里去,这康子弦的厉害外婆也不知道要呆到什么时候。

她们来干什么呢?按康子弦的表情来判断,连他也事先不知晓,跟我一样愕然了几秒。

搞不好是突然袭击,试探外孙有没有偷偷金屋藏娇也不一定。

脑海中浮现康子弦外婆锐利的老眼,我心里略微起伏,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怀疑我,这种老太太,对于上门的女孩子,怕都是定义为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一类吧。

说真的,我可一点也不想踏豪门的浑水,脏了自己的脚不说,还容易落个里外不是人。

什么“豪门梦碎”、“黄粱一梦”,面对失败者,犀利刻薄的旁人不会吝啬成语。

我舅妈这方面就比较有才华。

我无所事事地踢着小路两边的鹅卵石,背着粉红色小书包在这高档小区里乱晃,像只一脚踏错进了天堂的流浪狗,叼着根骨头游走,十分茫然。

这个时候就会想起一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我有点想念我自己那狗窝了,再不济,总归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最后我被小区儿童游戏区的嬉笑声吸引,循着欢快笑声,在秋千不远处停了下来,白色秋千架上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穿着帅气背带裤,随着秋千荡上荡下,像飞翔的小鸟,年轻的父亲在后面笑着推她,母亲在旁边老鹰护雏般的护着小宝贝,一家三口笑容灿烂,是蓝天白云下最美的风景。

我骑着边上的木马,摇摇晃晃,托腮远远望着那个幸福小家庭,明明是24岁的大人,竟然有点羡慕那五岁的小姑娘。

这会谁都不在我身边,我有点伤春悲秋。

小时候我也坐过木马荡过秋千,也咯咯傻笑过,只是身后总是少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推向天空。

从小到大,我只是对着我爸的照片喊老爸,我从来不知道父亲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对父爱的理解是懵懂的。

我问菲哥,菲哥想了想说:“我家老头啊,我菲哥的守护神呗,我老娘要打我屁股的时候他必定第一个挡着,犯了错批评两句也就算了,好歹我是他生的嘛,不包容我包容谁?当爹的大概都这样。”

菲哥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就不知不觉洋溢着小小的幸福,我想,有爹疼有娘爱的孩子都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吧。

那时傅辰还是我的情人,有温暖善良的笑,有照亮人心的力量。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整个人傻了,因为我发现几步外的年轻医生笑得真像我老爸,我看了二十多年的照片里的微笑,竟然在现实中被我捕捉到相似的,那一刻的冲击对我来说无疑是强烈的。

我爱上这个男人,最初是从一个礼貌的微笑开始。

因为爱上那样的笑,所以我爱上了傅辰,也征服了他,第一次牵手的时候,我甚至在想,这个人怕是我爸指引给我的吧,就是他了。

看起来我错了。

失恋后我不眠不休了好几晚,甚至一度听歌到落泪,菲哥仗义地陪我失眠,陪我走过了那黯然无光的一段。

这段感情让我彻底成长了,菲哥说得对,我潜意识向往着父爱,小女儿般骄纵任性,以为傅辰也能像父亲兄长那样对我包容溺爱,但是我错得离谱,傅辰不是我爸,他做不到像血亲那样对我无条件包容。

因为做不到,所以他走开了。

思维飘得有些悠远,等我回神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家三口已经手牵手离开,小女孩牵着父母的手一蹦一跳,这样的情景,让人看着就觉得幸福。

我站起来,走到渐渐静止的秋千下,看了一会,自己坐了上去。

我打了个电话给菲哥。

守了两天,他大舅死里逃生醒了,菲哥在电话里虽然声音沙哑疲惫,却掩不住亢奋。

“亮亮,我跟你说啊,我大舅这回算是从鬼门关里剩条裤衩逃出来了,这老家伙之前不是一直要闹着要去雁门关学李白吟个诗作个乐吗?我舅妈说了,这回就是这老家伙自己找的,去什么雁门关啊,这雁门关没去,先去鬼门关溜溜了,太不吉利了。我刚问他了,我说大舅啊,鬼门关好玩不,都玩啥了?哈,这老头现在病成这样还跟我开玩笑,说,菲菲啊,大舅我在鬼门关上刻上‘李兴海到此一游了’,阎王爷嫌我破坏坏境,把我赶出来了。哈哈哈哈,逗死人了,你说是不是?”

我扑哧一下笑了,忍不住称奇,“菲哥,你家里怎么尽出奇人啊?就你大舅那彪悍的,阎王爷确实不敢收。”

那头菲哥也笑得没心没肺,嗓门洪亮,“那是,基因好,我外公的老爹当年可是十里洋场有名的混混,许文强见了他都得喊他声‘大哥’。”

“…菲哥,真有许文强这号人物吗?”

“有啊,怎么没有啊,最近不是电视台不是在放吗?上海滩啊?许文强跟冯程程好上了,结果冯程程跟人跑了,你还别说,我一看这片我就得意,许文强可是我太公小弟…”

“是是。不过菲哥,我觉得吧,上海滩是有,你外公的老爹也有,就是许文强不一定真有啊。”

“啊?”

“菲哥,上海滩好像是小说改编的吧?”

“这样啊,我听我外公说的,看起来得老年痴呆的人说的话不能信。”

“是,小心传染。”

跟菲哥叽叽喳喳扯了半天,挂了电话后,我心情明显好转,手抓着秋千的绳子轻轻荡着,扬着脸眯着眼睛,像只懒散的猫咪,微笑享受着和熙阳光的厚爱。

“那么大人了,坐在上面,绳子不会断吗?”

身后出现的戏谑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却没有坏我现在慵懒的心情,我仍旧晃着腿,在秋千上微微上下摆动。

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问,“你外婆走了?”

“嗯。”

“你确定?”

“…”

“年纪大的人摸不透的,万一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他在我身后轻笑一下,“…你也是摸不透的。”

我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一份新的感情摆在面前,想要又不敢要,一直反反复复,畏首畏尾,连我自己都糊涂了。

我看着自己的鞋,怏怏应着,“你才摸不透呢。”

气氛有些沉闷,他突然在我背后,抓住秋千的绳索,嗓音也微微扬了上去,“想荡秋千吗?”

我微愕,转头眨眼看他,他整个人被淡金色的阳光暖暖裹着,脸上泛着轻微却柔和的笑,那种我最不能抵御的笑。

那笑里,似乎含着无尽的宠爱和包容,让人分不清是不是陷阱。

我回头眨眨眼睛,忍下一肚子的激荡,闷闷说,“还是算了,绳子会断,断了小朋友会哭的。”

“断了就断了,买个更结实的也好。”他声音愉悦。

“说的轻巧,那我摔下来怎么办?”

他在我背后轻轻推我一把,让我一瞬间就飞扬在空中,他说,“我会在你摔下来之前,接住你的。”

“哈,你以为你是超人吗?”

“…我希望在你面前,我是。”

他的话飘在空中,悄无声息地挠痒我心里的某个地方,于是我的心也像风中的叶,微微飞扬了。

这天晚上我跟康子弦达成共识,他不干涉我的工作,不问半个字,我也不能跟他玩失踪,他外婆那边他也不能吐露半个字,他有些不悦,却还是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我嘻嘻笑,吭哧吭哧啃苹果,朝着他喷了他一脸苹果汁,废话连篇,“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是不是很有地下党的感觉?…你委屈?拜托,我连菲哥都半个字没透露,够对得起你了…再说到时我要飞了你,或者你飞了我,咱们俩的面子都挂不住不是?这样挺好…咦,你怎么还是这种我欠你钱的表情?你笑一个,快,给爷笑一个,说茄子…快啊,笑了赏苹果吃。”

康子弦露齿笑了笑,啜了口咖啡,光着脚丫,抬脚蹭了蹭我在地毯上乱晃荡的光裸脚丫,色迷迷说,“苹果怎么会有你好吃。”

我恼羞成怒,踢开他不规矩的脚,跳起一把把手里啃几口的苹果塞进他嘴里,煞气十足地吼,“吃吃吃,吃素吧你。”

他啃苹果啃得很开心,忘乎所以地瞥了眼手中的苹果,微笑挑衅,“你啃过的苹果,我姑且就当它是荤的吧。”

我翻了翻白眼,顾自看电视。

周一一早,该上学的日子,我的新任闹钟——康子弦敲了我半天门,我这才不情不愿起床,嘴里骂骂咧咧。

吃完早饭,他要送我去学校,我一想到上次都倒霉到让江离看到了,所以以后必须小心谨慎,再也不能出纰漏了。

我拒绝他送我的好意,康子弦眉心皱了皱。

他这一皱眉,我又不好意思告诉他明天菲哥就回来了,我的生活要恢复正轨了。

临出门时我冲他露出一个甜丝丝的笑,挥挥手说,“叔叔再见。”

他阴沉着脸目送我出门。

等我消失在门口,我摇着脑袋想了想,突然扒着门探出脑袋朝门内的他阴阳怪气地说,“快给我找个阿姨吧。”

“方亮亮你!”康子弦在门内咬牙切齿,三两步追了出来,我吓得掉头就跑。

心血来潮的结果是我自食恶果,被他狠狠压在电梯口,他吻了我。

亲密的感觉并不坏,甚至心口溢出了甜味,我想我已经陷进去了。

一早到了学校,又是千篇一律的早自修读书时间,这天早上我故意对江离视而不见,心里其实有些害怕,江离倒是依旧酷酷的,不过看起来和东子热络上了,我听到两人兴高采烈聊英超联赛。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上课之前,同桌宋畅然今天破天荒地话多起来,苍白的小脸有了属于年轻人才有的青春神采,眼睛里有着期待,她捅捅我,激动到有些口齿不清,“今天,今天,老师,石老师要回来了。”

“谁?”我兴致缺缺,懒洋洋地撑着下巴问,“数学老师不是姓吴吗?”

那姓吴的老太婆看我不太顺眼,几次三番在课堂上刁难我,叫我起来回答问题,这简直要命,我哪懂什么数学,一站起来就是个哑巴,老太婆每次都能被我气得翻白眼。

“不不不,吴老师只是代课老师,石老师前段时间打球骨折了,不过他今天要回来了。”

我“哦”了一声,没放在心上,刚想低头玩我的手机排地雷,上课铃响,一个走路慢吞吞的卷发男人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

我慢悠悠抬起头,突然愣了一下,使劲眨了好几下眼,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而讲台上神采奕奕的年轻男人在笑眯眯扫视了一圈教室后,瞄到了后排的我,我们视线相遇,同时把嘴巴张成了O型。

喔喔喔

看这家伙那极端震惊的神情,依他当年鲁莽的个性,我猜他必定要情不自禁泪汪汪喊我一声“老大”…

果然。

“老…”他嘴里已经滑出一个字来,我赶忙像当年一样,左手食指戳着右手的掌心,在课堂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他果然如当年一样听话机灵,似乎那些默契还在,镇定了一下,略显颤抖地冲孩子们问候,“老…师要上课了,咳咳…最近大家都好吗?”

丁无双古灵精怪,歪着头问石磊,“石老师,你刚才嘴张得好大哎?你的嘴巴也受伤了吗?”

石磊笑得尴尬,“没有,早上吞的鸡蛋太大了,”他指了指嘴,“这里的肌肉有些松弛了。”

王双的同桌托腮免不了长吁短叹,“老师你最近好容易受伤哦。”

我心说是啊,这家伙多动症兼天才儿童出身,从小惹事到大,庆幸的是他有个精力旺盛的老爹永远在他身后替他擦屁股。

当年的A中小混混石头现在成了教书育人的A中数学老师石老师,就好比我方亮亮24岁高龄了还假冒18岁女高中生简美达,都是令人皆非的事,我看着讲台上面有困惑却佯装平静频频看向我的卷发男人,心里已经笑晕过去。

和小石头七年不见,今天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会面,我不得不佩服老天爷另类的幽默感。

星爷算什么,老天爷才是真正的喜剧大师。

因为有我压场,石头讲课的表情一直是紧绷的,板书也是写得乱七八糟,好几个字写错了,还是台下的学生悄声提醒他,他才很抱歉地改了过来。

就连小姑娘宋畅然都察觉到了他的反常,咬着笔嘀嘀咕咕,“石老师今天怎么了吗?他平常可不是这样的…”

我凑近她,问,“石老师什么时候开始教你们的?”

当年的事闹得太离谱,石头那很有背景的老爹勃然大怒,一气之下把他弄出国,还阻止他跟我们联系,渐渐地我和菲哥跟他就断了联系。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七年过去了。

宋畅然掰着指头仔细算了算,说,“石老师教我们两个月了吧,他可是个英国回来的海龟哦。”

我心说怎么又是英国回来的,他老爹当年不是把他弄到加拿大读什么贵族男校了吗?

我点头笑了笑,继续促狭地抬头盯着讲台上紧张兮兮的老朋友,撑着下巴,不由陷入回忆的美妙漩涡中。

高二正是我和菲哥肆无忌惮学螃蟹横着走的时候,三流学校尽管盛产各式流氓,不过论起打架斗殴来,我跟菲哥丝毫不输男生,所以一般小混混都不敢招惹我们这俩脾气不太好的女混混。

我成为女混混是情有可原,不过我就纳闷了,来自三好幸福家庭的菲哥怎么也跟我走上了不归路,菲哥也想不通这点,结果摇头晃脑了好半天,才幽幽说,“主要是…太无聊了。”

我当时真想揍她。

我们就是在那个躁动的时期认识石头的,那会我跟菲哥决定整治学校里小流氓到处敲诈低年级同学的恶劣风气,再加上当时我跟菲哥组建的正义之教——黑羊教处于发展壮大中,追随我们的教徒众多,在我们俩的号令下,本校勒索事件几乎销声匿迹。

本校完全没玩头,我跟菲哥又无聊了。

有一天底下一个瘦小伶仃的男生跑过来跟我和菲哥诉苦,说,“方老大,姜老大,TM的A中那种好学校也有坏学生,昨天我经过A中的时候被一个穿A中校服的卷毛男敲诈了,我看他穿的还是名牌鞋呢,TM的也不知道是敲了几个人买的。”

我跟菲哥当时就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手痒痒了。

这天傍晚我跟菲哥光明正大地穿着校服,流里流气地晃到了A中门口,守株待兔了半个多小时,在被敲诈小弟的指点下,堵住了A中这锅好粥里唯一的老鼠屎——石头。

石头那会还没像现在这样长开,身高还没有窜到一米七,头发卷卷的,有一半不听话地翘在空中,像只卷毛狗,脸上是桀骜的叛逆表情,当被我和菲哥两个不良少女堵住时,虽然紧张忐忑,还是用少年老成的口气说,“干什么?给老子滚开!”

我跟菲哥对视一眼,突然觉得这孩子真是A中百年才出一个的败类,心里兴奋得跟中彩票似的。

当时菲哥的身高已经拔到一米七五,威慑力十足,石头这小豆丁有点怕她,于是我们一左一右把这小败类架到小巷死胡同,威风凛凛地亮了身份。

本来是想吓唬吓唬这小子,以彰显我们三流高中的威风,没想到这小子听到我和菲哥的来路,愣了愣,突然两眼放光,扑通脚一软,差点给我菲哥跪下了,激动地说话都结巴了,呼喊着,“老大,老大,我仰望你们很久了,我石磊今天终于找到组织了!!!!!!”

我跟菲哥面面相觑,都对这小子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这小子吸着鼻子,感叹万千,“呆在他娘的A中这种地方,太没搞头了。”

“老大,收了我吧,我寂寞了一万年了。”

于是从此以后,“黑羊教”多了一个新成员,只不过他的身份比较特殊,来自赫赫有名的好学校A中,也不像我们这群混日子的笨蛋,脑瓜子很聪明。

石头脑子好用,数学成绩顶呱呱,语文和英语不行,所以他在A中也大概混个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