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傅辰热恋的时候,我眼里心里的全塞满了他,我收敛性子,要为他努力做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

我曾经那么一心一意地等着做他的新娘子,我曾经那么虔诚地相信爱情。

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走到这般地步,他娶的人不是我,我嫁的人也不是他,结婚这词与我跟他无缘。

他转身地太快了,当还在满心等待他回心转意时,他却已经悄然爱上了别人。

于是我想,我恨他。

我冷冷一笑,用我自己都陌生的造作口气对他寒暄起来,“哟,这不是我表妹夫吗?”

我挣开康子弦环在我腰上的手,我知道他在看我,所以我刻意避开他的视线,脚步不稳地走到傅辰边上,朝他嫣然一笑,“妹夫可真是体贴,还没跟我们唯一结婚,就关心起唯一娘家人的事了,怪不得有这样的未来女婿,我舅妈每天都笑得跟中了五百万似的。”

傅辰依旧用那种余情未了的眼神看着我,他越发这样看着我,我对他的恨又多了一分,恨得我张牙舞爪,成了只刺猬。

我笑得越发灿烂,彷佛用我最大的力气在笑,在拼命的笑,“多谢妹夫关心了,不过确实啊,我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男人了。唉,说起来唯一命真好,现在像妹夫这样专情的人也少,我这做表姐的,不想羡慕还挺难…这世上多的是虚情假意的男人,不过总算我运气好,遇上一个肯对我用真情的,那我就嫁了吧。怎么说也是金龟婿,我也不比唯一差,她能嫁个好的,我想,我怎么的也要比她嫁得好不是?”

我笑微微看着傅辰,缓缓说着,“我的喜酒,妹夫一定要赏脸来喝啊。”

人影稀落的门口,傅辰并不看我,只是望向一旁的康子弦,却问的是我,“是他吗?”

我心虚地撇了眼后面抿唇沉默的康子弦,心无端低落下来,如果说报复傅辰给我带来了百倍的快意,那么康子弦那对我深深的一瞥,就足以让我心里涌起千倍万倍的悔意。

酒精麻痹了我所有的理智,我不知道我在干些什么说些什么,夜风簌簌地吹拂在脸颊上,我想起那个我和他一起漫步夜海畅谈心扉的夜晚,我突然醒悟过来

他报之以我深情,而我为了一己之私,以报复的名义做着伤害他的事,也许我才是那个应该遭报应的人

我无法面对康子弦,甚至也无法面对身边的傅辰,毕竟我们曾经花前月下海誓山盟。

一切都是那叫“爱情”的东西,让我残忍,让我怯弱。

我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于是脱口而出,“我先走了。”抬脚前我顿了顿,“这里的过桥米线很不错,改天带唯一过来尝尝吧。”

我跟他就这样轻轻擦肩而过,往事也如随风飘落的樱花,落了一地,总有一天,入土为泥。

这一晚康子弦送我和石头回去,我们一路无话,回到他家以后,我忐忑万分,跟在他后头想和他搭话,不料他已经肃着脸上楼,房门啪的无情关上,让我吃了回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我靠在他房门外的墙边半响,思来想去,也明白他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

总有些人,是天生骄傲如王者的。

他大概感到挫败了吧。

黑暗中,我缓缓走下楼,心怦怦跳,等待一双臂膀在背后环住我,让我听他有力的心跳,然后我要向他郑重说一声“对不起”。

我的心坠落了,那双手没有出现,也许他已经认清我的为人,失望到决定撒手放弃了。

可悲的是,等他放手时,我已经不知不觉被他的眼睛吸引,逐渐陷落。

我踱步到窗前,望着月光洒满一地,心里叹了口气,明天菲哥也要回来了,我也该搬出去了,这场他给我的梦境,也该醒了。

这场梦,有花香飘影,却最终是镜花水月,空一场。

39.呱呱呱

这一晚我睡得也不是太好,做了很多梦,梦里有傅辰,唯一,还有我自己。

梦见他对我喃喃:亮亮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表妹,我不知道…

然后记忆的转盘开始转动,回到最初相识的那一天,我去看望胃大出血的同事老孙,出来的时候在电梯边巧遇唯一的邻居兼现任同事,她戳戳我指了指几步外泛着微笑的温儒男人,小声说,“那是外科的傅医生,全医院单身女性的梦幻情人,你表妹唯一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暗恋很久了。”

当时我顺着她指的视线望去,与刚抬起头的他视线相撞,大脑空白了好几秒。

头一次体会到心口小鹿乱撞的感觉,怪只怪那种笑容太温暖了。

再后来唯一当着众亲戚的面阴阳怪气损了我一回,让我下不了台,而我碰巧送挂彩的同事去医院就诊,主治大夫就是傅辰,我为了出那心头口恶气,在医院走廊厚着脸皮堵住他,“医生,能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他笑微微看着我,略微惊讶地“哦”了一声。

我索性厚脸皮到底,挺着腰板豁出去到底地说,“我想跟你约会。”

他沉吟几秒,然后用好听的声音说,“明晚好吗?今天晚上我值班。”

我犹记得他当初温柔笑看我的模样,眼里闪着小小的促狭,在我以为他要拒绝我的时候,他却出人意料地回答“明晚好吗?”

我们有个好的开始,却谁也没有坚持到最后,也许生活的美妙之处就在于这里,不完美到令人不时怀念。

梦里的我翻来覆去一整夜,醒来时是天已经蒙蒙亮,我再也睡不着,脑袋晕沉地坐起来,屈膝手撑着额头,心烦意乱着。

他好像十分介意我昨晚说的那通话,说不定更介意我单方面宣布要嫁他,这种人或许很忌讳女人因为觊觎他的金钱而奉承他巴结他,昨晚我的所作所为就像个市侩的女人,也难怪他回来不理我了。

我不屑地撇撇嘴,一脸痛苦地捂着额头下床,一番洗漱后,人也精神很多,这才晃到了客厅去。

他还没起床。

我趴在清晨的阳台上,眯着眼睛,透过眼睛缝感受这个城市的晨曦之光,阴郁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不多睡会吗?”身后有道低沉的声音,透着股起床后的慵懒,我楞了一下,一件薄外套随即披在我身上,“早上冷。”

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继续趴着看我的朝阳,惴惴的心却飘忽到某个地方,一时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康子弦和我并肩而站,一起朝着远方的高楼大厦,在凉丝丝的晨风中,我们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我说,“今天菲哥要回来了。”

他“哦”了一声。

“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他静静望着远方,眼神悠远,“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我斟酌了一下,肯定地点点头,说,“有。昨晚我喝多乱说话,请你不要介意。”

康子弦转过头面对我,墨黑的眼里蕴着几分恼意,他一字一句地问我,“还有呢?没有了吗?”

我深呼吸了一下,缓缓拿下我肩膀上他的衣服,递还给他,抬眼直视他,摇摇头说,“不早了,我去学校了。”

我挪步走了两步,胳膊突然被他拽住,康子弦蹙着眉恼怒地看着我说,“你就打算这样走了?难道这几天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吗?”

我咬着唇不说话。

康子弦逼近我,他的额头几乎抵着我的额头,声音放柔些,“口是心非的女孩,承认你也心动了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

过去几天那温馨中夹杂着心动的回忆如剪影在我脑海中再度上演,我迟疑了一下,好半天才为自己找到合理的答案。

“我只是寂寞了。”

“我昨晚梦到他了,我想我还放不下,对不起。”

我推开他,用力的推开他,哭着跑出去。我已经顾不得门外堪称谍报人员的安比,将用怎样犀利的眼神来打量我;已经顾不得让自己在人前维持从容的假象。

不顾一切的跑出去,就像疯了似的,直直的向前跑。

宁轩没有跟出来追。因为在推开他之前,我对他说:“满意了?不知道吧?卓浩也在个城市!我和他才是一对!宁轩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不爱你!不爱你!”

看到宁轩的眼睛里,浮现出的伤和痛,比五年前,更加的深,更加的深!

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要如此互相伤害,互相折磨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的,只四个字。

身不由己。

咕咕咕

我从康子弦家走出来的时候没有回头,强烈的直觉告诉我他还站在楼上,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我离去。

我想我也没有多大的勇气回望,毕竟我确确实实是心动了。

我有胆子心动,没胆子点头承认,我就是个胆小鬼。

这天上午我都处于恍惚中,宿醉,睡眠不佳,精神不济外加心情不好,整个人就跟蔫了的黄花菜似的,只想睡觉。

上英语课见到温柔如水的叶老师,我就想到前些日子她和某个男人相亲来着,心里跟灌了酸水似的,索性拿书挡着眼不见为净。

石头来上数学课,我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干脆嚣张大咧咧趴着睡了整节课,石头大概关心地朝我看了我好几眼,宋畅然这个乖宝宝急了,推了推我,“简美达,快起来,老师

看你呢。”

我睡得迷迷噔噔,擦擦口水换了个睡姿,宋畅然却似乎是卯足了劲要把我叫醒,“快醒醒啦,石老师生气了。”

身边小女孩嗡嗡嗡的声音吵得我不耐烦,见我顽劣不化,她的嗓门也难得扬高上来,“你快起来啦!”

这足够全班人听见的音量喊出口,我全身的瞌睡虫也被喊跑了,微抬头发现全班人的目光都集合了过来,左边的方离冷冷瞟我一眼,东子回头呆呆望我,眼睛下是两团醒目的

乌青,周边有几个孩子目光呆滞,看起来也跟我一样缺眠,却绝对没有我这样公然睡觉的嚣张气焰。

讲台上的石头的讲课声戛然而止,他无视这边的动静,对着孩子们善解人意地笑笑说,“要睡就睡吧,你们都在长身体,应该多睡睡。”

他话音刚落,只听教室里几颗脑袋不约而同地“咚”得撞在课桌上,台上的石头楞着推了推眼镜,干笑着在一片呼噜声中平静讲题。

课后石头发来短信关心我,我推说没事,让他晚上别约女朋友了,先出来跟我和菲哥聚聚。

午休时间我就再也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睛脑袋就生疼,睡多了就想吐,以前只知道吃多了会吐,哪晓得睡多了也会这样。

吃完饭我一个人去楼梯上看风景去了,坐了一会老谭打电话过来问我进展,我压着嗓子红着脸报告说没什么进展,人家小孩子家不太容易找借口进门,老谭在那头阴森森地“

嗯”了一下,沉着嗓子说,“亮亮,我的耐心是有底线的。你最好记住这一点。”然后啪的挂了电话。

我盯着电话干瞪眼,心说这老家伙官越做越大,这话也一年比一年更有威胁性,让人听了心里直犯堵。

前两天李放在电话里私下跟我嘀咕,这案子嗅着有点不太对劲,怎么着嫌疑人圈了半天就圈上了独揽大权的市长亲戚上了呢?再说市长大人跟局长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跟着

市长沾了不少的油水,而负责这案子的恰巧又是局长的死对头——副局长老谭,老谭在省里头也有关系,现下市长快结束任期,仕途是上是下还是未知数,老谭自然乐得追查

到底,可是局长也不是省油的灯,局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他怎么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老谭端他带头大哥的老窝呢。

这到底是一出引蛇出洞,还是一出请君入瓮呢?

对于我们这些虾兵小将来说,想要活得好混得顺,还是需要一点生存哲学的,特别是在局里这种充斥着勾心斗角的地方。

局里头数来数去也就三个派系,一个局长,两个副局长,下头各自有一批亲信,谁是哪个局长下头的人,大家私下里都是心照不宣的。

我刚进去当新人的那会,心思单纯,像所有社会新人一样对于这样的派系斗争十分反感,也十分的不适应,寻思着给谁当走狗都惹来一身腥,我干脆谁都不跟,想做浊世中

的清莲一株。

可这样的想法更蠢,没有背景没有上头罩的小喽啰是谁都能上去踩一脚的,反抗了你就卷铺盖走人,一点都不含糊。

那段日子我过得很煎熬,被老油头欺负了还要忍气吞声,思想斗争了七七四十九遍以后,我最终选择跟着老谭混。

虽然他也是个老谋深算的官场老油条,不过好在为人够正直,不会像张副局长,见着年轻女下属,那桃花雷达眼都要在重点部位扫描一圈,李放他们办公室的小狐狸精做了张

局长好几年的地下情人,听说前段日子胸里长了个纤维瘤,起先她自己不知道,还是脱光做那事的时候,张副局长给摸出来的,偷个情还能救人一命,可真是人民公仆来着。

我一想到那油头粉面的老家伙就恶心,我刚进局里那会,他对我特别和蔼可亲,一遇到就亮亮长亮亮短的喊我,眼里放着光。

有一次,大冬天的,在无人的走廊尽头摸我的手,肉麻兮兮地问我,“年轻人,以后跟着我,一定会有好前途的。”

三伏天里,那老家伙的手汗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我这个职场新鲜人,算是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碰到性骚扰了。

后来我就想开了,头顶无瓦,容易湿身,我得为我自己找片可靠的瓦。跟谁也不能跟老色狼,老谭跟夫人伉俪情深二十多载,在这方面无可挑剔,再加上他当年跟我爸是同一

届同学,虽然不同班,不过听说跟我爸一起组过篮球队,我爸前锋,他是后卫,我爸请他喝过啤酒。

跟着我爸的故人,我心里也挺安心。

我坐在冷冰冰的水泥楼梯上,为案子的事心焦,这时有双干爽的白色耐克球鞋在我旁边站定,我怔了怔,眼睁睁看他在身边坐下,只不过年轻的脸庞神态淡漠,漂亮的眼睛透

过落地窗看着脚下的篮球场,有几个男孩穿着短T恤在打篮球。

我偏头看着他的侧脸,脑子里思索着他坐下的目的,而江离闲散地两手靠在阶梯上,开门见山地问,“你最近有心事吧?”

“啊?呃,是啊。”我惊愕于他敏锐的心思,点点头承认,心事还挺多的,你小子就是我心事的一桩,我快因为你老爹老娘丢饭碗了。

我垂着头眼珠子一转,索性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于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忧愁地望着远方,用小可怜的语气托腮说道,“我爸爸妈妈要离婚,天天晚上吵架,昨晚还动手了,我

一个晚上没睡好。”

我故作颓废地在地上画圈圈,闷闷地说,“他们今天各自到朋友家住了,家里好像从此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真不想回家,我要离家出走。”

我嘴里小声喃喃着,“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边在心里狠狠扇自己巴掌,边装出一副哭腔,而余光看到身边的江离也是一副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安慰我的模样,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兴许根本不懂得该如何安慰

人。

他表情僵硬,过了好半天才试探地问,“你…还好吧?”

我在心里鄙视自己骗小孩的龌龊行为,可对现下的情形又无可奈何,只好茫然地直视远方,沉闷不说话。

谎话已经出口,我难以想象日后被他发现我根本就是个谎言的代名词时难以收拾的局面,已经开始,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还不如早点把事情解决了,我也好早点脱身,在

他的记忆里留下那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简美达。”

如果可以有那样的结局,自然是最完美不过的,我愿意为此付出最大的努力,将自己的罪恶减小到最低程度。

我跟江离就这样坐着,窗下篮球场有个高个男生运球姿势矫健,一跃而起后来了个漂亮的灌篮,引得其他几个男孩的掌声。

静默一会,我问他,“你会灌篮吗?”

“会。”

“那个,我好像还没有看过你打篮球。”

他“哦”了一声。

“你放学以后有空吗?”他突然问。

我心突突一跳,满怀期待地望着他,“有,有啊…”我就是再忙再累也要挤出时间去你家吃饭装窃听器啊。

“那来篮球场吧,我正好想打球了。”

我满怀期待吊在半空中的心,又倏地一下,垂直下落了。

有点失望。

下午我发短信给东子让他记得缠上江离跟他一起去球场,我不希望两人呆一块,春花浪漫的春日,一草一木都能让年轻人动心,哪怕我怀疑自己24岁是否有此魅力,却还是不

得不小心提防。

放学后我依约去了篮球场,蹲在球场边给流汗的两人鼓掌喝彩,东子装作跟我陌生不相识,我们在江离的见证下装模作样寒暄了一下,又玩了一会,等夕阳落下时,这才挥手

告别。

江离推着自行车送我到校门口的公交站,我又恢复了郁郁寡欢的瘪三样,他眼神中含着担忧,欲言又止,我正等待他动静时,他掏出书包里的作业递给我,眉角依旧冷淡,却

让人觉得这是他的保护色。

“拿去吧。明天别太早来学校抄了,”他帅帅的脸闪过一丝尴尬,似乎在挣扎着说出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早上多睡会。”

然后他把作业硬塞到我手里,迅速地骑上车,飞驰离开。

我捧着他字迹清秀的作业本,对着潮来潮去的车流发愣,从没有像此刻一般,恨着这样的自己。

菲哥中午已经到家,因为好几天睡不好,一回家就躺下挺尸补眠,给我开门的时候她正穿着小熊宝宝睡衣揉着眼屎,一脸菜色。

她张大嘴打了个哈欠,躺沙发哀嚎着,“亮亮你不知道,我大舅这回可折腾死我们了,老头当官惯了,生起病来还摆足了官架子,病床边24小时不能缺人,还必须两个作陪,

一个端茶送水,一个给他说笑话解闷,一天读报五小时,上午读人民日报,社论新闻一个都不能漏,下午南方周末,除了广告,一版不能拉,我还好,找了个训练的借口溜了

,你知道吗?光说训练还溜不掉,TM必须加个为国训练,他才肯放你走,我表妹跟他秘书最惨,声音太轻他说听不到,声音太重他嫌吵,声音太过激昂他说你年轻人怎么能这

么激进,我表妹问我怎么办,我说TM能怎么办?给他上苦肉计吧,这不老头隔壁床快腾出来了吗?你直接读着读着晕厥了算了,把那床也顺便躺了,整天哎呦哎呦在他耳边叫

,看老头还使什么官架子。”

我换了身轻便衣服在她边上坐下,把大腿搁茶几上,两人都是坐没坐相,不求仪态只求舒适,我笑嘻嘻咬苹果,“怪就怪你外婆那一支,你太婆好像还是清朝格格吧?嗨,王

孙贵族后代,这摆谱的基因还在不是。”

我吭哧吭哧咬苹果,菲哥琢磨着也是,无奈摇摇头,嘴里嘟囔着“石头怎么还没过来,该不会找不到地方吧?”

她也拿起个苹果咬,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来问我,“我说亮亮,你这几天到底住哪?前晚十一点我打你家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昨晚我又打了,又是没人接,我就说呢,

你那房子你宝贝着呢,怎么可能撬了锁,你TM老实交代,你住哪呢?”

菲哥这么一逼供,我感觉苹果肉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好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有些窘。

我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让菲哥看出苗头来了,她放下苹果,河东狮吼一声,“有问题,”然后嗓门一高,“你TM快不快招。”

我拿着苹果核的手一抖,半个苹果咕噜咕噜掉地板上了,我双膝发软,一五一十全招了,不过打死我都没告诉菲哥我跟康子弦那几次亲密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