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城伸手,探上男人的发鬓,却被一只更宽大的手掌裹住。手的主人没有说话,而是将她的手带到他的心口,紧紧地握着。赵晨城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缓缓闭上了眼睛…

次日,蒋洛笙都下班回家了,赵晨城还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但当刘姥姥在桌上摆好了菜,便见顶着鸡窝头的赵晨城循着香味而来了。

蒋洛笙从书房里走出来,看见她光着脚丫子站在地板上,只穿了件短袖的睡衣,眉头便蹙了起来。

“把鞋穿好。”

赵晨城闻言转过头去,然后又呆呆看了看自己的脚丫子,“啊”了一声,然后跑回房间里,穿上拖鞋。

“这姑娘,总缺根筋似的。”刘姥姥摇了摇头,但随即又笑眯眯道:“不过,很可爱呐,对不对啊,少爷?”

蒋洛笙瞥了一眼女人蹦颠蹦颠的身影,应了一声。

睡了近一整天,赵晨城肚子都饿没了。蒋洛笙坐下,筷子没动几下,盘子里的东西已经空了一半了。赵晨城吃得极快,却不是因为塞得满嘴。她夹菜的速度快,咀嚼的速度也快,吃起来就像是高速启动的流水线,相当于把蒋洛笙的吃饭速度提高四倍的概念。

当赵晨城满足地放下筷子,幸福地眯着眼,而蒋洛笙,对着一桌子的空盘,觉得自己的胃里,空空如也。

他也放下筷子,刚要开口,却见赵晨城突然变了脸色,从椅子上跳起来就往浴室奔,拖鞋一路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哟,这是怎么了?”刘姥姥关切地问,但随即就听到浴室传来的一阵呕吐之声,刘姥姥立刻两眼放光,抓住蒋洛笙的袖管:“少爷!不会,不会是怀上了吧!!”

蒋洛笙眸色一沉,便起身往卧室走去。

赵晨城冲进来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扶浴缸,直接就伏马桶上了,刚填进去的食物如今悉数孝敬了抽水马桶它老人家。赵晨城不是不忧伤的,她只是难受得没有力气忧伤,即便男人将手搭在她肩上,也丝毫给不了她任何的力量。

她的脑海里不停闪回飞机坠机的画面,然后作呕的反射就愈加厉害,等这场神经质的灾难终于过去,赵晨城只能脱力地抱着马桶喘气。蒋洛笙将她拉进怀里,刘姥姥给他递了热毛巾,于是男人替她擦了脸,换下汗湿的衣服,好好收拾了一番。

连着两天的发作,赵晨城不得不开始寻找原因。可能是这两个星期连轴转的工作,也可能是因为卫岚的再度纠缠,也或许是因为对沈牧复杂的感情…可能的原因太多,赵晨城最终放弃了思索。或许是还没有睡饱吧,她积极地想。

蒋洛笙将她抱到床上,盖好了被子,先前还红光满面的吃货,此刻像只面色苍白的瘟鸡,连蒋Boss都有些转变不过来。俗话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可这翻得也未免太快,都跳到另一本书上去了。

刘姥姥进屋,给赵晨城倒了杯水,蒋洛笙便对她说:“去请李医生来。”

话音未落,赵晨城就探出手来搭住蒋洛笙的手臂:“不用…我只是吃坏东西了…”

“吃坏东西?”蒋洛笙挑眉:“我记得你就吃了两顿,一顿已经被你吐掉了,还有一顿,是昨晚的夜宵。”

赵晨城心下不好,到底还是伤了Boss的自尊…如今可真是…做人难啊…

“可能有喜了也说不定哦~”一旁的刘姥姥欢欣雀跃地插话。

赵晨城越来越无力,现在的电视剧小说胡编乱邹害死人啊。要是孩子那么好怀,怎么电视里还能有隔三差五的“不孕不育医院”广告啊!

“不是的,刘姥姥…我真的只要睡上一觉就好了。”赵晨城捏了捏男人的手臂,竭力散发出恳求的楚楚可怜的目光。

但男人没有丝毫的动摇:“赵晨城,有病得治。讳疾忌医不是正确的科学态度。”

“那就让我迷信吧。”

赵晨城破罐子破摔,谈判破裂。动用武力手段解决争端,赵晨城这条胳膊显然最终没办法拧过蒋大腿,接受了又一次医生的检查。

由于医生没给她看过诊,一时也诊断不出,只排除了食物中毒和怀孕的可能,其余的还需要调用赵晨城的往期病例才好下定论。

医生走好,赵晨城一副“早和你说了”的表情大肆嘲笑蒋洛笙的白费劲。蒋总恼羞成怒,甩门而去。而刘姥姥则一直碎碎念着,怎么就没怀上呢,真可惜啊…赵晨城迷迷糊糊的,也就顾自睡过去了。

休息了三天,赵晨城便又复工了。蒋洛笙也拿到了赵晨城的病理报告——神经性呕吐复发。

复工的几天,工作量不大,录制节目,出席出席商业活动,行程很松散。晚上没有活动要出席,找陈诚便到刘姥姥那儿蹭饭吃,但似乎最近O&C里人事方面有大调整,蒋洛笙忙得不着家,两人没能打上几次照面。

她的病症还时不时发,那天约小L出去吃饭,接过就复发了,把小L都吓了一跳。但总算没有白请八卦女吃饭,赵晨城听闻,最近高层风云变幻,马先生,也就是闫玥上头的那个人,像是得到了某股力量的支持,夺权的传言四起。

小L说得神乎其神,和着像玄幻文似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蒋洛笙遇到麻烦了,而对手,似乎是冲着他来的。赵晨城心里明白,但蒋洛笙不说,她也就不问。她知道禽兽特容易被伤自尊,所以她不能轻举妄动。

在复工后的那个周二,赵晨城的首次电影试镜到来了。之前Tom一直对赵晨城说,这是一个“不重要”的角色,她自动脑补成了是出现不到五次,对话不过十个来回就被砍死的路人甲。但到了试镜现场才发现,原来现在女二号都已经不算重要角色了。

赵晨城又一次深深感到自己脱离了时代。

由于是部大制作影片,来试镜争角色的,不是一线就是二线,像赵晨城这种还上不了线的,真属于一朵奇葩了。故而从进门起,就有形形□的目光打在她身上,自然,鄙夷的居多。

当赵晨城向工作人员一打听,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她这么遭人恨了。当时在场的试镜女二号的人,就只有赵晨城一个而已…这个过场走得相当直白,连逢场作戏都不用,连赵晨城都觉得自己的脑门上贴了三个字“有后台”,还是加粗初号字体。

等演员都被集合在一起,工作人员发下剧本开始讲戏,赵晨城这才注意到投资方那一栏赫然写着——陈氏。

敢情这砸的是自家的钱!赵晨城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原先是抱着赚钱的心理,现在则开始担心赔钱了,目光无不充满了审视与批判。

此电影前期宣传造势时,就是一古装史诗巨作,著名导演编剧为卖点。标准的大投资、大制作商业片,一般这样的片子,基本靠着明星和宣传吸引大批观众,然后让人笑着进来,骂着出去。大家都骂,也就骂红了,谁管好不好看,能圈到钱就是好片,一切向钱看,这个准则连在艺术圈都已经普遍,算悲哀么?

当赵晨城听着讲解,看剧本的时候,她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这真的是古装史诗巨作?

架空天下分分,群雄割据,故事取在两个小国陈、赵之内。男主角是陈国国君,女主角是赵国公主,两国交战多年,为求和平,联姻的戏码就出现了。

陈国国君的弟弟就曾死在两国交战的战场上,故而国仇家恨,公主嫁过来实属羊入虎口。片子的前半段都保持着虐恋情深的基调,就在两人的感情越加浓厚之时,公主的真实身份开始显现——她其实是赵国派来的卧底杀手。

而赵晨城演的女二号身上。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片子,前一个小时,女二号都是以陈国国君贴身护卫的角色出现,男人的装扮,男人的名字,男人的身手,唯独不同的就是,她看国君的眼神里透着浓浓的爱意。一直到最后,公主刺杀陈国国君时,女二号奋勇当先,冲了出来挨刀,以身殉职,女二这才在死前说出自己对国君的爱。

看完此剧本,只能说,这是史诗巨作无疑,不过是近年来集狗血之大成的史诗巨作。

怪不得Tom说角色不重要了,即便整部片子赵晨城都在露脸,可说话的戏也没几场,最后也还是被砍死了。

讲完了戏,就是化妆走位,抽剧本里的段落来搭戏。现场没有太多设备,所以演的文戏。赵晨城穿好男装,带上假发,又抹了装。赵晨城以前还很唾弃古装剧里女扮男装的戏码,瞎了狗眼的才会分不出男女,而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就是面观如玉,公母难分。

“oh~ Baby,你真是太美丽了~”男化妆师捏着嗓子对着镜子里的赵晨城感叹,恨不得冲上来亲一口:“我简直就是东方的Kevyn Aucoin啊!”他一边说一边摇着赵晨城的肩膀,赵晨城脑袋一点一点地想,你怎么不说自己是神笔马良,只知道外国名儿,崇洋媚外。

赵晨城穿戴着这一身走出化妆间,几乎在场的都愣了一愣。一袭黑色锦缎袍子,黑色长发束在脑后,没有刘海的遮挡露出整张精致的脸孔,两颊打了阴影,使脸部的线条变得硬朗,但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却泄露了肃杀下的点点情绪。

而反观男二号,那一头黑人辫子头似的飘飘秀发,盔甲加身,原先俊朗的脸庞,此刻眼窝深陷。

众人纷纷感叹:化妆师造型师什么的,真正的惹不起。

蒋洛笙开完会到片场,便见到装扮一新的赵晨城,眼前一亮,便让工作人员喊了她过来。赵晨城见是蒋洛笙,便屁颠颠地跑了过去,叉着腰显摆似地问:“怎么样,帅气吧~”

孩子气的样子把男人给逗笑了,眉宇间的疲惫也稍稍轻了一些。他应了一声,将她纳进怀里,说:“赵晨城,别让我失望。”

不然他这阵子的焦头烂额,都白挨了。

32

32、第三十二章 ...

32

试镜总体还说还是挺顺利的,和男主搭戏的时候,男主负责凝眉摆酷,赵晨城负责面瘫。其实,除却这两年赵晨城性格欢乐了一点,她曾经也是一个资深的面瘫,这点还是难不倒她的。

至于含情脉脉,更是赵晨城的拿手好戏,眼睛长那么大干嘛的,放电用的呗,赵晨城有时候一个不小心漏电,自己照着镜子就给自己电到。两场戏一对,男主角已经基本被电的有点超负荷了,都避免与赵晨城产生对视。

而让赵晨城担心的,是最后一场戏,狗血的精髓在于,悲情戏码里永远会下着磅礴大雨。赵晨城实在不确定,如果下雨,她确定,在她赶到男主面前之前她就会壮烈牺牲。

试镜结束,赵晨城对编剧导演的反应还是挺满意的,起码没有摔桌子面部抽搐什么的。不过赵晨城知道,导演打心底里鄙视她这个非科班出生的空降兵,只不过她也看开了。就连人民币也不是人人都爱,赵晨城又怎么能做到让人人都喜欢。

不过,她觉得真心应该让沈牧盯紧些,据说这片子投资几千万。赵晨城就是吃饭点双份,吃一份倒一份,也吃不到这数。

卸了妆,赵晨城上了蒋洛笙的车,见男人揉着眉心,很困的样子。她终于没忍住,便问:“公司里出了事了?”

“都听到什么了?”男人靠着椅背,手臂搁在她的肩上。

“传言,貌似和马先生有关系。”赵晨城挠了挠头。

“都说了是传言了。”男人吻了吻她的发顶,阖上眼问:“最近还吐么?”

“唔,没有。”赵晨城说:“本来就没有事的。”

“赵晨城,躲在蜗牛壳里是好不了的。”

可蜗牛没了蜗牛壳,很容易死的。赵晨城别过脸,努了努嘴。

兴许是累极了,蒋洛笙就这么靠着椅背睡着了。到了公寓也不见醒,赵晨城想了想还是不要叫醒他了,于是和司机齐心协力,把蒋洛笙连扛带背弄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赵晨城把他扔地上,自己叉着腰气喘吁吁,真是太久不练了,连沙包都扛不动了。

“你这么扛还不如把我叫醒。”男人的声音幽幽地从背后传来。

赵晨城回过头:“你怎么醒了?”

“你睡觉的时候我顶你胃、顶你肺试试,看你醒不醒。”蒋洛笙斜靠着坐在地上,即便赵晨城是被仰视的那一个,她还是觉得腿软,狗腿地蹲了下来,蹭到男人边上赔笑。

蒋洛笙睨了一眼毫无骨气的女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揉揉她的脑袋。赵晨城泪流满面,活该她被包养,谁让她软骨病。

吃了晚饭,刘姥姥就又去听音乐会了。两人就都早早地上了床。赵晨城拿着剧本认真地看,看到最后一场戏时还是免不了外焦里嫩。终于,她视线停留在最后那一场雨戏上,久久没有翻页。蒋洛笙见她发呆,便从她手里抽过剧本,扫了两眼,心下了然。

“演不了?”

赵晨城迟疑,没有回答。

“那想演么?”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赵晨城顿了顿,又说:“我也想看看我自己到底行不行…”

蒋洛笙抱了抱她:“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又不是没看过。”赵晨城将头埋在男人的颈间,蜷缩起身体。何况,她也不喜欢心理医生,他们总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就是那种脸上贴着“我知道很多”的人。

“要不要听故事。”男人却突然转移了话题。

赵晨城抬起脸来,鼻尖蹭上他冒出胡渣的下颚,吃痛的“唔”了一声。她揉了揉鼻子,笑着说:“那我先去洗洗耳朵,洗完了再来听。”

“嘴贫。”蒋洛笙敲了敲他的脑袋,问:“想听什么故事?”

赵晨城难得从男人这里获得了选择权,一下兴奋劲就上来了,又有所顾忌,试探性地问:“我说了你就一定答?”

“嗯。”

“那说说,为什么你这么面瘫的?”

蒋洛笙眼角一抽,然后往下挪了一些,和女人面对面,一字一顿地说::“你忘了么,我七情六欲很旺盛的。”

赵晨城眯了眯眼,拍掉男人搭在她腰上并且还在往上游走的爪子:“别扯开话题,认真点回答。”

蒋洛笙甩了甩手,女人下手还是没轻没重的,但他也没有追究,反而问:

“赵晨城,你六七岁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呢?”

“嗯?不太记得了,刚上小学啊。可能还在啃棉花糖什么的吧。”她只记得,活宝1号那时候还顾着生意,但已经和活宝2号世界各地跑了。家里除了帮佣阿姨,就没有别的大人,她的童年好像就只有一个人似的。

“大多数的小孩子,在这个年纪应该还玩玩那弹皮弓,成群结队地互相抢玩具,打架什么的…”

“不对啦,现在的小朋友在这个年纪都不玩这些了,他们很辛苦的,为了上好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要学奥数,弹钢琴…要玩儿也是玩儿电脑啊,PSP啊…00后很小就开始泡妞了…现在的孩子啊…”

一个暴力扣在赵晨城头上:“你还要不要听故事。”

赵晨城捂着额头乖乖噤声。男人这才继续开口:

“那个时候,我就被父亲带到公司里去。他把我领到办公室,让我看着高楼落地窗外的景色,和我说,蒋洛笙,这就是你今后要为之奋斗的所有,你要成为掌控者,主宰者。”

“其实那个时候,根本不懂什么叫掌控,什么叫主宰。只知道比别人差了,回去就是一顿骂,即使做到最好,也是理所应当。摔倒的时候,不会有人来扶,只有靠自己站起来。渐渐的,也就变得淡漠了。知道有些赞扬是永远求不到的。”

他们面对着面,离彼此很近,赵晨城能看见男人说话时平静的表面下流动的情绪。她探头,轻轻在他唇上落了一个吻,然后笑:

“原来缺爱的小孩会变面瘫。”

蒋洛笙瞪着她,嗤笑了一声:“那什么样的小孩长成你这么无法无天的?”

“石头里蹦出来的小孩。”赵晨城厚颜无耻地回答,还高兴地哼哼。

男人伸手顺着她的头发,她的眼睛笑得月牙似的弯,像是什么心事都没有一样。他忽然想起一句话来,我愿用十年沙场奔腾,来换你三年天真无忧。

“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赵晨城收了嬉皮笑脸,认真地说。

“不是挺好,是perfect。”

男人一本正经的自恋让赵晨城捧腹:“你怎么那么臭美,也是你爸爸教你的?”

蒋洛笙挑眉:“怎么,不喜欢?”言语间,手已经掐在赵晨城的腰上了。

“不喜欢。”赵晨城吐了吐舌头,掰开男人的手就要逃,被男人抓住了手扯回了怀里,在她腰里挠痒。

赵晨城一边躲一边喊:“不喜欢!不喜欢!”还夹杂着笑,放肆地不行。

“以为我治不了你?”蒋洛笙气极反笑,手下加大了力道,控住她不让她躲,挠得赵晨城都快笑岔气了。

“求饶。”男人命令。

“别挠了…好好好…我求饶…蒋总,饶命,饶命。”

赵晨城嬉笑,最终还是缴械投降,被男人推到压在床上,两人对视,赵晨城还在喘着气,撞进男人灿若星辰的目光里。

“叫我的名字。”男人俯首,吻落在她的眉心,语气依旧是不容置疑。

“蒋洛笙。”她没力气和他再闹,乖乖地喊。

“别喊姓。”

他的唇划过她的眼睑,热气一路洒开。赵晨城的脑袋都跟着晕乎乎的了:“…洛笙…”

终于,他的唇寻找到了她的,一点点地触碰,然后舔舐。他低沉地嗓音对她说:“赵晨城,我喜欢你,很喜欢。”

赵晨城勾住他的脖子,眨了眨眼:“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但语罢,她抬起身认真地回应,身体力行地回答着男人的喜欢。

这么一折腾,又是大半个晚上,当后半夜赵晨城趴在床上横尸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想:

蒋总,白天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很累的么…累的么…的么…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得都快虚脱了TAT 你们忍心霸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