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淡到几乎没有感情,蒋洛笙竟然能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你说岂不奇怪,人们总以为爱情是万能的,彼此有了爱情就可以包容所有的过错,他们称之为‘爱情的伟大’。而且他们还觉得,一个坏男人的爱情更弥足珍贵,更值得被原谅。”赵晨城顿了顿,眼睛亮亮地看着男人,一字一句地说:“简直就是歪理。”

“赵晨城,你的意思是要分手么?”

“对,我要和你分开一段时间。”赵晨城终于坐了起来,她掀开被子,凑近了男人的脸颊,在他的唇角轻轻一吻:“这一次我说了算。”

“一段时间,是多久。”男人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的眸子,语气恻恻。

“一天,一个月,一年,或者…一辈子。”赵晨城嘿嘿一笑:“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她的笑没有保持多久,男人便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方才蜻蜓点水的一吻。赵晨城没有闪躲,反而很配合,手搭着男人的肩膀与他的唇齿纠缠。然而,蒋洛笙却停了下来。他感觉得到,她在用技巧,却没有动感情。

“怎么了?这可能是我的Goodbye Kiss,不给它一个圆满一些的结尾么?”

赵晨城的笑漫不经心,男人的眉心渐渐收紧,眼中闪现出灰败的神色,他慢慢地放开了她。未发一言,拿上外衣走了,将房门关得极响。

直至今日,他才终于见识到真正的赵晨城,她的身体里同样流淌着薄情的血液。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在她年少时,也早就跟着父亲经了商。如果没有卫然,没有沈牧,她也不会懂得人与人之间如此丰富的感情。

沈牧爱她,纯粹的爱,她也学着去回报这感情,却无意间铸成了错。而蒋洛笙,就像是在她自己身上隐匿了的一个性格,强烈地吸引着她靠近,甚至引导着她摆脱了过去的阴影。要分辨着了两种感情,是很复杂的,而赵晨城的低EQ从来都不适合做这样的选择题。

于是她决定,闷着被子再睡一觉。说不定就能梦见什么佛洛依德之流的心理大师,告诉她该如何抉择。

第二天醒来,赵晨城心情很沮丧,心理学大师自然是一个没遇上,经济学专家倒是梦见了一坨又一坨,她都想知道自己在本科被这些经济学理论虐得是有多惨,竟然念念不忘至此。

晃晃荡荡就又过了一个星期,赵晨城打通关了三个游戏,秘书一天就打一个电话,她按心情两三天接一次。人在医院荒废久了,就没什么动力。

Tom大概是收到自己秘书的通知说要淡出演艺圈,耍起了脾气,一个星期都不见人。再见到他竟然已经又收了个小美妞在旗下了,一有了新欢,Tom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说话嗓门又大了,骂上赵晨城半个小时都不带喘的。

赵晨城出院前夕,就纷纷接到各个药厂及保健场的广告邀约,什么止痛膏、散痛膏、祛疤液、阿胶膏,光是厂商送来的试用品就堆了她小半个房间。Tom通通给自己的新欢用去了,一样没给赵晨城留下。唉,但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总算大年三十,赵晨城是回家过了的。原先活宝的计划是在小年夜就回国来,可是当地下了大雪,飞机延误,导致赵晨城入夜回到公寓时,屋子里还是漆黑,空无一人。接到活宝2号的电话,哭诉大雪天寒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歉说自己回不来,赵晨城只得安慰她说,反正也不是第一年这样,注意安全。活宝闻言,就安心地挂了电话。

打开电视,中央台放着春节晚会,依旧是大红大绿填满了整个屏幕,锣鼓喧天歌唱着全国人民何等地高兴。赵晨城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喝。半杯牛奶下去,她尝到了咸咸地味道,手一抹唇角,发现竟然是眼泪。

于是她才想起,往年活宝不在的春节,她早早就被卫然或是沈牧接到自己家里去,而今年,倒真的是她一个人了。一个刚刚失恋,刚刚出院,刚刚失去工作的女青年,只能一杯牛奶聊以度过团员的节日,想想也确实值得鞠一把辛酸泪的。

放下牛奶杯,她抱着膝盖,想要痛哭上一场。可眼泪却突然给阻塞住了,都要怪那该死的小品,她埋着头肩膀颤抖,又哭又笑,像个宅在家里的疯子。

“赵晨城,你…没事吧?”

赵晨城猛地抬头,挂着泪与笑的脸就这样正对上沈牧,她微微张了张嘴。

他穿着墨绿色的大衣,系着条羊绒围巾,英挺的鼻子被外头的冷风吹得有些发红。片刻的愣神后,赵晨城的眼泪像开了闸似地奔腾而出,她从沙发上跳起来,直直扑进了男人的怀里,泪水和着鼻涕一道擦在了他墨绿的大衣上。

他被她巨大的冲力冲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将她抱了个满怀。刹那的晃神,他笑,左边的唇角斜挑起细微的弧度,敲她的脑袋:“失个恋而已,至于么,没出息的东西。”

于是,她更使劲儿地在他的大衣上揩眼泪鼻涕,含糊着说:“你以为谁都有你这样城墙厚的脸皮啊…”

他笑,却没再说下去。赵晨城哭够了,就进洗漱间洗了把脸,沈牧把已经被糟蹋地七七八八的大衣小心翼翼地脱下来,扔给了赵晨城。赵晨城横了他一眼,但终究自知理亏,没有再扔回去。

“这下好了,连外套都没有,回不去了。”沈牧大大方方的往赵晨城的沙发上四仰八叉地一坐。

赵晨城斜睨他,走过去踹了他一脚:“想赖这儿就直说,借口多多。”

“喂,有好心没好报,刚刚是谁抱着我穷哭一气的,合着翻脸不认人了啊。”

“那你倒是回去啊,分明就受不了家里那一群七大姑八大姨了吧。”

沈牧被她气得就差翻白眼了,赵晨城这才放过她,嘿嘿一笑:“知道你好。”

说完,赵晨城便将视线挪回了电视机上大红大绿的那一坨一坨,沈牧则侧过脸去打量她,良久,他开口:“和他分手真的那么难过?”

赵晨城闻言蹙了蹙眉:“我喜欢他是真的。他让我觉得有力量。”偏过头,她轻轻笑:“有走下去的力量。”

“那为什么不再走了,既然喜欢到要掉眼泪。”他的问句里,有诸多无奈。

她复又扭过头去,盯着屏幕,说“他并不完全属于我,他的心里还有别的东西,我的心里也有。所以我们都需要时间想清楚。”

“你的心里?”

他又是追问,她这次却不再答了:“你问题好多啊,真烦,是来陪我过节的还是来做调查问卷的啊,沈二少爷。”

沈牧眯了眯眼:“你现在倒是想爬到我头上来了?嗯?”话音刚落,没给赵晨城逃的机会,沈牧就举手给了她一个爆栗,然后将她掀翻在地。

于是乎,鞭炮声与打闹声齐飞,歌舞声和叫喊声和鸣。当电台里倒数到一,鞭炮烟火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她和他停止了动作,侧头看着落地窗外窜向高空的烟火。她拍了拍他的手臂,对他说:“新年快乐。”

他侧头,也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春节期间,广大人民群众都四散在各地观看人流大潮,赵晨城就被Tom派去国外拍一支高端品牌的广告。他一次又一次地向她证明,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剥削她的机会。虽然倒了个时差,又有些水土不服,但在远离熟人和喧嚣的地方,她反而放松了许多,以至于一周回来后,Tom说她发福了。

她挺喜欢发一点福的,因为她就是那种羡慕死人的光吃不胖,不吃就瘦的体质,胖就是一种奢侈。而今,她终于有幸享受到这一奢侈待遇。但当她乘电梯下楼,却在电梯里碰见蒋总,她觉得她的奢侈已经有些罪恶。

他确确实实瘦了一圈,面部的轮廓已经可以用犀利来形容了。他看上去依旧雷厉风行,可眼里总有点萧索的味道。在电梯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和他独处,她胖了,他瘦了。赵晨城的感觉不太好,她垂着头,像是被老师罚站在自我检讨的小孩。

“我还没死,别摆着哭丧的表情。”他开口,依旧四十五度斜下看着她。

她挠了挠头,然后抬起脸,嘿嘿一笑:“蒋总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男人的眉拧到了一块儿,视线落到了她的左手,那枚戒指已经不在,他的心又是一沉。

电梯门开了,她侧身,示意他先走。他却顺势牵起她的手,将她拉了出去。但一出电梯的门,他便放开了她的手,没说再见,迈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赵晨城看着他的背影,抬起她自己的手,那转瞬即逝的触感像烙印一样。她望向男人的背影,她方才瞥见了,他左手上,带着他们的“订婚”戒指…

那个周末,赵晨城收到了一份很有意思的请帖,是卫岚和顾皓的。如果赵晨城没有记错,是赵晨城带着卫岚去找沈牧,然后遇见的顾皓,这样算来,她自己倒还能算是媒人了。

只是这婚结的也是太快,卫岚追了沈牧那么多年,竟然一声不吭,闪电般地另嫁他人,而伴郎偏偏又是沈牧,本就弄不明白爱情这回事的赵晨城被这么一折腾,更是一头雾水。

只不过那天卫岚的婚纱很漂亮,顾皓的笑大得差点扯到耳后根去,吻新娘的时候用力到像是要把人家整个吞下去似的。对于一个未婚女青年来说,参加一场浪漫的婚礼就像是一场温柔地酷刑,会让你恨嫁,最好是第二天就把自己给嫁出去。看新娘抛花的时候就知道了,众单身女青年们各个穿着高跟鞋奋力蹦跳,就连顾韵那群雄性狐朋狗友也都冲上去一抢为快。

反倒是赵晨城,像个局外人似地坐在一边,只顾着扫荡酒席上的菜,偶尔抬眼看看热闹,之后便又是奋力猛吃。直到新郎顾皓坐到她身边的空位上,她才放下筷子,嘻嘻地笑:“恭喜啊,新郎。”

“赵晨城。”顾皓的语气认真:“你就不能赶紧把沈牧给收了,也好让我安心?”

赵晨城差点给他噎住:“你这是哪的话。都给你娶回家当老婆了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单身公害,不懂?”顾皓白了她一眼,指着她的鼻子:“你和沈牧都是高危公害,所以快点收了他,对你,对他,对大家,都好。”

42、第四十一章 ...

赵晨城兀自摇了摇头,不好不好,起码,对蒋洛笙就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本本不能回复留言,周末集中回复各位亲的留言,大么一个

肋骨在改,希望大家多多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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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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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皓离开后,赵晨城没多呆就趁着别人不注意,提前溜号了。驱车回家,屋子里依旧空荡荡的。自从医院回来,她日子就过得浑浑噩噩的,在家除了吃饭、喝牛奶,就是睡觉,而又出差拍了广告,离家许久。今日环顾屋子,才突然想起,原来这空荡荡的感觉不是错觉。她与蒋洛笙好的那段日子,将要用的东西搬了大半过去,现下家里也只剩下些备用的东西了。

在沈牧面前哭也好,在片场活蹦乱跳也好,赵晨城不得不承认,自己比想象中要在意与蒋洛笙之间的感情。其实她现在还在想,为什么他不来找她呢?是她提的分手,可错在他,他为什么不来找她?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那么轻易地放弃了吗?

赵晨城就这么在自己沙发上坐了很久,再抬起眼来时针已经又走过好几格了。有点像回到卫然刚过世的那段时间啊,她也是这样,一发呆,便转眼就是整天了。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赵晨城对着屋子鬼吼了好几声,那种行尸走肉的状态一次就够了。定了定神,确定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家具店超市都已关门,赵晨城还是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从家一路往郊区开,街道上的车渐渐稀疏了起来,她油门踩下,将敞篷收起,风将头发翻卷得凌乱,赵晨城却不甚在意。人生得意须尽欢,何必为了男人转!开着车的赵晨城当真是豪情万丈。

再开回市区,已过了近一个小时,赵晨城的头发都已经被吹成了爆炸头,她带上蓝牙耳机,气势汹汹地给蒋洛笙打了电话。

马先生刑拘离职,大权回到蒋洛笙的手上,他这一段日子来忙得不可开交,此刻也刚刚回到公寓。刘妈给他准备了宵夜,他也只摆摆手,径自回房了。去衣帽间拿换洗衣服,转身时却见到赵晨城的衣物齐整地排列在彼端,本要迈出的步子就此定住了。她现在很少来公司,通告也不怎么接了。Tom说,她打算合同一结束就退出娱乐圈。现在她的消息,他竟要从别人的口里得知。

也是,他其实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纸包不住火,通透如赵晨城,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目的。只是他高估的是自己,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但结果,赢了棋局,输了她。棋局赢得毫无悬念,沦陷于她,却是意外的失败。

从她的衣服里挑出一件来,拿在手上,他的眸色渐深,随即又顾自扬起苦笑,真的是想她了。将衣服放了回去,他走出衣帽间,却闻手机铃声从自己房内传来。

进屋拿起手机,屏幕上闪动着的正是赵晨城的名字,这竟让蒋洛笙的心随之一提。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她熟悉的声线:“在家?”她问。

“对。”

“我十分钟后到,来拿东西。”她说完,没给他回话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蒋洛笙听着忙音,一时没缓过神来。这个赵晨城哪有丝毫从前点头哈腰的模样,她其实从不怕他,只是不想生出事端扰了她自己的清净。如今与他撕破了脸皮,倒恢复了本性。这样,也好,起码现在,他们两人面对彼此,都是最真实的样子。

赵晨城说了十分钟,就掐着秒表似地准时。刘妈在对讲机上见是赵晨城,立刻给她开了门,冲着蒋洛笙直喊说赵妹妹来了。赵晨城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了,虽然自家少爷照旧忙里忙外只字不提,但精神头却不比从前,刘妈就是没长眼都能看出来两人出了问题。这下赵妹妹自己找上门来,说不定还有转机。抱着这样美丽的幻想,刘妈在门口乐呵呵地候着。

门一开,赵晨城便见到笑得花骨朵似的刘妈候在门口,但没过几秒,刘妈的神情就变成了担忧:“赵妹妹,你的头发怎么和只刺猬似的?”

“刘妈,有没有垃圾袋?”

“啊?”

“我要一卷垃圾袋。”赵晨城重复了一遍。

“等等,我却给你拿。”刘妈于是转过身去,顶着她花椰菜的头发往厨房挪步。

蒋洛笙闻见了声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房里出来。虽然同样的美男出浴图赵晨城已经看过数不清多少次了,但是次次看到,都是那般荡漾。她偏过头移开目光,极力扯开自己的思绪,考虑起男人只花了十分钟冲澡到底能不能洗干净这样无关紧要的技术问题。

“来了。”男人开口,低沉的嗓音只吐了两个字,但眼里却是无法掩饰的激动。

赵晨城心底默默念了两个字,废话,然后将视线重新挪到他身上:“我来拿我的东西。”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蒋洛笙举着毛巾擦着头发,唇角一抹嘲讽的笑。

赵晨城抱胸,他的意思活像是在怪她薄情。

捏着一卷垃圾袋的刘妈见两人火药味浓重,立刻出来打圆场:“哎呀,赵妹妹你要的垃圾袋。”

“谢谢刘妈。”赵晨城接过,当着蒋洛笙的面利索地扯下三四个垃圾袋来,蒋洛笙亦是挑眉看着她。

展开垃圾袋,赵晨城就往衣帽间走过去,只见她将所有属于她的衣服、首饰、鞋子全都利落地从架子上取下往黑色的垃圾袋里塞,不一会儿,就塞满了一个垃圾袋。

“赵晨城,你在做什么?”蒋洛笙薄怒,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扣住她的手阻止她。

赵晨城感觉到他手上的里头,蹙起眉头,一字一顿地回答:“我在处理我自己的东西,蒋总,你无权过问。”

“但这是在我家。”蒋洛笙的语调随着力道一同加重。

“你觉得你可以阻止我?”赵晨城笑,用同样的方法捏住蒋洛笙扣着她手腕的手臂,“你信不信我可以给你来个背摔。”

蒋洛笙怒极反笑,毫无退让之意:“你摔啊。”

眼见着就要火拼,刘妈又跑出来打圆场:“哎呀哎呀,你们小两口这是出了什么事哟。人说床头打架床尾合,不对不对,不是打架。”刘妈劝着倒是把自己绕进去了,赶紧拍了拍嘴,纠正道:“总之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我已经和蒋洛笙正式分手了,没有话好说,我只想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我不许。”

“你凭什么不许?就算你是我老板好了,我就快回陈氏了,所以现在我一不怕雪藏,二不怕身份暴露。你还能奈我何?”

“凭我们之间还没有彻底玩完!”蒋洛笙甩开赵晨城的手。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见彼此因激烈的情绪而引起的喘息声。

“对不起。”片刻后,蒋洛笙开口,语气极低,不似往常,竟透着些许无措,“是我错。可是,要我怎么做?怎么做你才可以原谅?”

“你身边红颜那么多都不知道怎么做,我又怎么会知道?”赵晨城垂着手,垃圾袋耷拉在一旁:“如果我知道怎么去弥补一份感情,我和沈牧也不会到现在的地步。”

“你的心里还有他。”蒋洛笙身侧的掌心握紧。

“就像你的心里,我始终排在你所谓的‘生意’之后。而我的心里,也有不可以舍弃的人,沈牧是我的亲人,没有他我活不到现在。我本来以为你可以给我一个将来…”话说到此处,赵晨城觉得吐露了太多,便匆匆打住,“总之我今天就是来收拾东西的,麻烦你不要拦我,尤其在你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可以留住我的时候。”

语罢,赵晨城便提起垃圾袋要从蒋洛笙边上走过,他拉住她的胳臂,喊了她一声“晨城。”像是在挽留,却没有合适的理由。赵晨城的表情有些微地松动,但最终,她挣开了他的手。

装了足足四个垃圾袋,赵晨城将他们一并拖出了蒋洛笙的公寓。整个过程,刘妈一直跟在赵晨城后头,神色焦急像是要劝,却被赵晨城的冷脸给逼了回去。而蒋洛笙,却始终雕塑一般地立在衣帽间,垂在一边的手还是握着她胳膊时的样子。

回到车上,赵晨城已是满头大汗,她把着方向盘,侧目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垃圾袋。不够,他的挽留,还不够…她要的,比这多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君~

三年前,他,林朔,欺她,辱她,将她害的家破人亡,成为全港人尽皆知的破鞋。

三年后,他却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向浮生,说她丧心病狂,到底只换来她一声嗤笑。

作者重归虐文,相爱相杀,天雷滚滚,狗血满地。不要大意地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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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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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晨城虽是用垃圾袋装的东西,但没真就此把他们都给扔了,毕竟她还是有着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的。驱车回家,赵晨城又将四大袋东西扛了上去,这黑漆漆的大晚上,她活像是大富翁里那个背着黑袋子的小偷似的。

打开门,放下东西,她休息了片刻,便又开始规整起这些东西来,将它们一一放回本该属于它们的地方。这么一整理,再抬起头来,天都亮了。赵晨城伸了个懒腰,去浴室冲了把澡,便回房睡觉去了。

兴许是累了,她睡得极沉,就此睡过了一个白天,睁眼见天是黑的,想是自己黑白颠倒不好,便又倒头睡下。这么睡了一天一夜,才算了结。

醒来时一看手机,好家伙,六十六个未接电话,点击查看,果然无一例外全都来自Tom。赵晨城心想自己的手机竟然一年多被这样电话轰炸还没有当机爆炸,品质之好都想让赵晨城为此免费代言,台词她都想好了,对着镜头举起手机,微笑45°面对观众,“我信赖这个产品”。

当然这都是赵晨城多想,扫了一眼日历,她记起今天有个通告要上。

赵晨城的唱片推出有一段时日了,市场反应良好,在唱片市场不景气的当下,能卖出十万张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如今就是天王巨星,唱片的销量也多只有二三十万张。并且在内地各大音乐榜单上,赵晨城新曲的打榜成绩亦是不错,蝉联两周榜首。代言广告纷至沓来,人人都以为她赵晨城在往红星的坦途上迈进了,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明星路就要走到尽头了。Tom甚至她是去意已决,帮她以身体原因推诿掉了许多通告和活动。今日这个,是一家品牌店的剪彩,时间耽搁不长,赵晨城也就同意去了。

赵晨城先驱车去了公司,刚上楼,Tom不在,她便在办公室等。闲来没事,拿起手机上了微博。她也许就没上微博逛逛了,不想粉丝竟然涨了许多。她刚要乐,却见好友转发的微博里赫然就有前天她半夜造访蒋洛笙家拎出四个垃圾袋的照片,图片描述是“赵晨城&蒋洛笙情感破裂,赵连夜搬出蒋家”。

放下手机,赵晨城立刻在Tom桌上抽出这几日的八卦报纸来看,果然有这则消息,并且描述地绘声绘色,但让赵晨城极为不满的是,报道描述成是赵晨城劈腿沈牧,导致和蒋洛笙分手。这简直是严重失实!她和蒋落生明明和平分手,被写的活像琼瑶剧似地跌宕起伏,要是让自家活宝看到,不得闹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