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讥嘲的笑道:“你人工呼吸给我看看?”

众人面面相眈,商人嗓子里卡着东西,的确没办法做人工呼吸。

商人妻子脸憋得通红,但还是犹豫的说道:“你这一刀下去,如果出事的话…”

“不关我的事。”苏安的话语很冷漠。

众人愕然,萧何静静的看着苏安,没说话。

苏安淡淡的说道:“我现在不救他,他必死无疑;我救他,如果他还死,那是他的命。”

她无法左右人的生死,无法左右的…

人潮一阵喧哗,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安,她的话虽然是实话,但是这么说出来未免太冷酷残忍了。

苏菲的心却在默默的笑。苏安,你还嫌你自己不够声名狼藉吗?

侧目看向萧何,他眉色不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很明显他的不耐烦是针对商人妻子,而不是针对出言无情的苏安。

“这位夫人,我相信苏安的医术。”萧然滑到女人身边,开口说道。

商人妻子没想到王子殿下会为苏安说话,抓着苏安的手在迟疑。

苏安看着萧然,那张永远温和的脸,浮现出了他那暖暖的笑,苏安整颗心都暖了起来,想了想,问女人:“这位夫人,你先生平时肺活量怎么样?”

女人没想到苏安会这么问,但还是说道:“他前段时间还因为肺炎在住院。”

苏安静静的听完,淡淡一笑:“那恭喜你,如果你继续抓着我的手,你先生从窒息到死亡不会超过十分钟。”苏安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时间,然后平静的说道:“夫人,需要我提醒你吗?你已经浪费了两分钟。”

“啊?”女人连忙松开苏安的手,再也顾不得其他,颤声道:“求你了,你快救救我先生,我求你了。”

众目之下,苏安握着刀片,没有人注意到,苏安的手有轻微的颤抖,此刻她手里握着的不是手术刀,而是刀片,她一遍遍麻痹自己…

深吸一口气,锋利的刀片落在男人的脖子上,掌握好力道划破,有鲜血涌了出口。

有人胆小,已经别开脸不去看这一幕。

苏安快速拿过一旁的吸管,插进刚才在男人脖子上切割的伤口里,然后对着吸管一头,开始往男人脖子里吹气。

有血泡从男人伤口和吸管交叉处冒了出来,苏安的脸上也被血泡溅了好几滴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众人屏息看着,苏安边吹气,边伸手到男人的鼻端,当探测到男人开始呼吸的时候,停止吹气,对商人妻子道:“扶他坐起来。”

商人妻子连忙扶男人坐起,苏安站起身,示意适才搭救男人的宾客,再次用双臂从身后夹住男人的肘部,使劲向上提,苏安适时的重击男人的背部,如此做了两次,原本已经毫无知觉的男人蓦然眼睛睁开,卡在喉咙里的年糕被他吐了出来,狼狈的大口喘着气。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太好了。”

“吐出来了。”

“吓死我了。”

商人妻子关切的扶着商人,感激的看着苏安。

苏安站起身,不知为什么脸色有些苍白:“急救车很快就会来了,到时候给他做一下伤口缝合,住院观察几天就可以了。”

“谢谢。”除了说谢谢,商人妻子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国民对苏安的印象并不好,刚才出事她难免对苏安有着个人成见,现在想想苏安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但她还是选择出手相救,她虽然说话无情,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但是说的并无道理。

救人如果还要担风险的话,那人与人之间除了冷漠,还能有什么呢?

有手绢递到她面前,深蓝色的格子花纹,和记忆深处的手绢重合,她没有接:“谢谢,不用。”

身边响起抽气声,大概没想到苏安竟然会拒绝总统阁下的善意。

走了几步,叶知秋来到她身边,说:“脸上都是血,快去洗洗。”话语里竟然有自豪和喜悦。

苏安唇角扯了扯,对叶知秋说:“我先回去了。”她的手在哆嗦,刚才急着救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可是现在…冷汗早已浸湿了晚礼服,可是她的母亲,似乎只关心她带给她的殊荣和骄傲,何曾关心过她的身体和心理状况?

“回去也好,你也累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还不待苏安回应,就有一道冷傲的声音说道:“我送她回去好了。”

萧何伸手抓住苏安的手,也不管众人的眼光,拉着她就走。

苏菲的脸色都变了,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迈步要跟去的时候,手腕却被人突兀的抓住。

恼怒望去,竟是萧然。

“我觉得,你还是留在宴会上比较好。”他坐在轮椅上,眉目温和,淡淡的看着她。

“你这是干什么?快松手。”苏菲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们,嘴角含笑,但是声音却压得很低。

“你放心,我会松手的。因为你这样的女人,我连碰都不屑碰一下。”萧然低低的笑,但是那一刻,眼神无温,而苏菲的心也因为萧然的眼神,一点点的开始往下沉,往下沉…

苏安,你就是一个天生的荡妇!

更新时间:2013-1-27 16:26:39 本章字数:3585

深邃沉寂的夜空,阴沉沉的天幕像泼了黑墨的宣纸,没有一丝的光亮。

夜风寒凉,萧何握着苏安的手,手心很黏,那是苏安在救人时沾染的鲜血。

她的手很冰凉,甚至在发抖,为什么?救人不是她的强项吗?可是她今天救人,他分明看到她下刀的时候,手在轻微的颤抖,这对一个外科医生来说完全是致命的现象。

她在害怕,因为救人而害怕?这可能吗?

苏安精神有些恍惚,到了外面,寒风袭来,忽然就清醒了。

萧何牵着她的手,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来了?

蓦然停下脚步,萧何转过身,深邃的黑眸直直的看着她。

接触到他的眼神,苏安眸光下移,然后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抱歉,把您的手弄脏了。”这次,是真的弄脏了。

萧何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片刻,说道:“你在害怕。”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苏安身体一僵,抬头,看到萧何沉静却灼热的目光,原先那点不安和恐惧顿时奇异的飘渺散去。

“没有。”

“你的手在发抖。”简单的言语,轻易便戳穿了她的谎言。

苏安的眼神忽然比夜色还要阴霾,她冷冷的说:“对,我在发抖。”尝试着抽出手,他却不肯松开,一种无力感瞬间爬满苏安的全身,他这么咄咄逼人,非要让她把自己的不堪悉数暴露在他的面前,他才甘心吗?

颓然蹲下,蜷缩着单手抱起双腿,不是因为想要哭泣,事实上,她早已不记得她有多久不曾流过泪了。

有时候看到木槿为她心痛而哭,她都会觉得很不真实。

空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而她只身穿晚礼服,她告诉自己,她是太冷了,与情绪和脆弱无关。

萧何还握着她的手,她蹲下的时候,他微弯腰,看着她,双眸里面的深沉比静谧的黑夜还要浓重…

他终于松开苏安的手,眼神示意元清把他的外衣拿来。

掏出手绢擦了擦他手上沾染的鲜血,这才接过外衣,披在了苏安的身上。

苏安觉得自己被温暖包围,呼吸有短暂的停滞,然后便见萧何俯下身,半跪在她面前,单手再次握着她沾满鲜血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手绢给她擦手上的鲜血。

苏安看着他,萧何是一位性情淡漠又有距离感的人,尽管在政坛叱咤风云,备受国民敬仰和爱戴,可是在苏安的记忆里,他何曾纡尊降贵的低下头,更不曾像今日这般半跪在她面前给她擦手。

这么一想,在泰国,他放下自己的骄傲希望两人复合是一次。

而今天,是第二次。

夜风吹拂起苏安的长发,她深吸一口气,“谢谢,我可以自己来。”抽出萧何手里的手绢,他竟任由她抽走,站起身,对元清说:“把林默叫过来,让他送苏小姐回去。”

苏安站起身,看着萧何:“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打车。”

“我答应过你母亲会送你回去,难道你想让我食言吗?”

犹豫片刻,她说:“谢谢。”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林默把车开了过来,下车,打开车门,等着她入内。

“衣服…”她把衣服取下来,还给他。

萧何也没有推辞,示意元清接过,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紧攥的手绢上。

苏安微愣,她的手里还握着他的手绢,可是上面沾染了鲜血,就这么归还,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她颇有些踌躇。

“我再给您买条新的。”一模一样。

“不用,洗干净记得还给我。”说着,似是补充道:“这条手绢对我来说很重要。”

重要吗?历经九年依旧崭新如一的手绢,低档货,便宜的不值几个钱,和萧何这身行头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水平面的,但是像萧何这样的人,生来就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手里拿着便宜货,却能让人误以为那是出自哪个大师的限量版大作。

其实有关于这条手绢的记忆,苏安还是有的,因为这根本就是她的手绢。

她习惯看书的时候,用手绢扎着头发,只是后来…

“这条手绢好像是我的。”

萧何面无表情的说:“好像?手绢上面有你的名字吗?”

苏安无语了,这又不是古代,有哪个神经病会在手绢上绣上自己的名字啊?当她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吗?

萧何目光深不见底:“苏小姐,明天请把手绢给我送过来。”

苏小姐?在宴会里还是苏安,到了外面直接成苏小姐了,这人变脸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见他转身要走,苏安承认自己有些气急败坏了。

“明天几点,我把手绢送到什么地方?”

“总统府,上午九点。”走了几步,萧何转身看着她,冷淡的说道:“苏小姐,我不喜欢别人迟到,希望你遵守时间。”

苏安在生气,萧何感觉到,元清离得远远的,也能感觉到。

对于苏安这种女人,她的内涵,男人不能用“有色”眼镜才能看得出来,而女人只要不滥用“嫉妒”就能包容苏安的奇美。

元清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苏安不管是或颦、或嗔、或喜、或悲,都舒服得沁人心脾。

而阁下,此刻嘴角扬着冷冷的笑,殊不知这样的笑容,阁下很少有,他的笑总是淡淡的,可是如今内敛中透出层层叠叠。

九年前在泰国,阁下的那声“不爱”究竟是用来欺骗谁的?现在想来,只怕是连他自己都欺骗了进去。

元清打开车门,萧何上车,冗长的车阵离开,苏安还站在那里生闷气,这时候也不觉得冷了,心里有一把火在燃烧,她把手绢举到眼前,反复研究了半天,真想骂人,这根本就是她的手绢,她在泰国买的地摊货,怎么就成萧何的呢?

苏菲是直接冲进苏安房间的,苏安正在换衣服,晚礼服半褪,露出光洁滑腻的玉背。

苏安身体微僵,并没有急着拉起衣服,而是缓慢的转头看着苏菲。

“出去。”苏安的声音很冷。

苏菲哪能轻易就出去,怒声道:“你和萧何哥哥都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们都做了什么?”

苏安当着苏菲的面,脱掉晚礼服,露出完美玲珑的身体曲线,在她的胸口处有一个宛若火焰一般的纹身,艳丽的令人不敢鄙视。

上流社会的女人,有谁会在身上纹这种东西,而且还是在胸口上。

三年前,苏安当着众人脱下晚礼服的时候,苏菲也曾看到过这个纹身,那时候就算苏安验证了自己的清白,可是众人是什么反应呢?

女人嘲讽鄙视,男人***贪婪,身体都被人看光了,她就那么不以为耻吗?

如今,苏安炫耀着自己的身体,是想要故意误导她吗?她当然不相信这么短时间内,他们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

纵使这样,苏菲还是忍不住讥讽道:“苏安,你就是一个天生的荡妇。”

苏安低低的笑,顺手拿起一旁的睡袍穿在身上,慢慢的系着腰带,语气松散而轻蔑:“荡妇?我有当荡妇的资格,你有吗?”

苏菲胸口起伏,冷声道:“你不知羞耻,萧何哥哥绝对不会看上你的,你想勾引萧何哥哥,简直是痴人说梦,白费功夫。”

“是吗?你的萧何哥哥前段时间似乎去泰国了,那时候好像我也在泰国,你让我好好想想,我们在一起都做了什么呢?拥抱,接吻…”

“你胡说。”那一刻,苏菲的眼睛都红了。

虚掩的门口外有人影在晃动,苏安眼眸微闪,凑近苏菲耳边,轻声笑道:“你萧何哥哥接吻真不赖。”

“苏安,你这个贱人。”苏菲瞬间像被人点燃的炮仗,狠狠的揪着苏安的头发,苏安也不挣扎,为什么挣扎?演戏要逼真,她是不是应该流两滴眼泪烘托一下气氛呢?

门蓦然被人推开,门板撞在墙上,又反弹回去。

先是叶知秋冲了进来,然后她惊叫一声,大喊道:“老公…老公…”

声音刚落,苏启文就奔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惊讶不说,一向温和的脸庞顿时阴沉了下来。

“苏菲,你这是做什么?快松手。”

苏启文这一次没有小菲小菲的叫,而是直接唤出了苏菲的名字,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苏菲先是一愣,眼里闪过畏怯,但在看到苏安眼里的讥笑时,怒火攀升,伸手就朝苏安的脸上抓去。

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反倒是空寂的房间内,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巴掌声。

“啪!”

苏启文握住了苏菲的手,另一只手扇了自己女儿一巴掌。

那一刻,就连苏安也愣了愣,苏启文竟舍得对他的宝贝女儿下手。

苏菲的震惊不下于苏安,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眼里有泪水快速滑落…

手绢没洗干净!

更新时间:2013-1-27 16:26:39 本章字数:3485

苏安的额头还是被苏菲抓伤了,叶知秋给苏安上药的时候,她方才觉得有细密的疼痛传来。

“幸好没破相,苏菲下手可真重。”叶知秋话虽如此,但是语气里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笑意。

苏安冷嘲道:“你似乎很幸灾乐祸。”

叶知秋的嘴角微微荡漾出笑痕:“看到苏菲这么狼狈,你难道不高兴吗?”

微微收敛眸子,苏安问:“刚才我和苏菲说话的时候,站在门外的那个人是你?滠”

“你既然要演戏,我总要配合一下才说的过去。”这话也算是间接的承认了,她当然知道苏安是故意招惹苏菲的,只是那丫头终是太嫩了,只是被苏安激了那么两句就受不了了,真是难成大器。

苏安看了她一眼,推开她,面对镜子,自己贴了一张创可贴,淡淡的说:“你刚才演戏很浮夸,看到我和苏菲打架的时候,那声惊呼喊得很假。”

叶知秋心情好,不以为意,从后面握着苏安的肩膀,和她一起看向镜子,镜子里倒映出母女两人绝美的容貌峻。

叶知秋笑问:“阁下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说。”

“那泰国的事情呢?别跟我说,你是为了骗苏菲,故意那么说的。”

苏安转身看她:“豪门太太都像你这么八卦吗?”

叶知秋直起身,猜测:“Ann,你和阁下旧情复燃了?”

苏安微微皱眉:“需要我提醒你吗?我的未婚夫是木尘。”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究竟知不知道萧何是谁啊?我承认木先生很优秀,但是任他把事业做得再大,他能大的过一个国家吗?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比得上萧何,萧何是善谋权术的政治天才,深谙政治和法律,常常能够利用舆论的压力,置对手于死地。你见过这么杀人于无形的男人吗?”

“没有。”苏安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对母亲说:“萧何这么好,你干脆和苏启文离婚,嫁给他好了。”

“胡闹。”叶知秋叹道:“Ann,先不说萧何的权位了,单说萧家的产业都足够你吃上好几十辈子了。萧何和木尘,聪明一点的女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怎么你…”

苏安不耐烦道:“你说完了吗?说完了,麻烦出去,我要休息了。”在母亲的眼里,除了钱和权,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今夜的叶知秋格外好脾气:“好好,你早点休息,我也该去看看苏菲了。不管怎么说,你今天晚上可算是给妈妈长脸了。”想到一会儿还要去劝那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叶知秋就头疼。

苏安看着母亲,冷冷的提醒道:“我想,在去安慰苏菲之前,你或许该收一收你嘴角的笑容。”

母亲离开后,苏安把手绢洗干净,然后拿吹风机吹干,折叠好,放在床头柜上。

洗完澡出来,刚好听到手机在响,是木槿打来的电话,无非是询问她在苏家过的怎么样?

苏安开玩笑道:“目前还活着,应该过的还不错。”

“恭喜你!”木槿笑,顿了顿,问她:“需要我去K国吗?”

“不用,木尘不在,盛世全靠你一人挑大梁,你来了,盛世怎么办?”

“宫翎回来了,有他在,我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