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硬的逼仄着萧然,那样决绝的姿态,就像是一把尖刀,深深的捅入萧然的眼睛。

早在苏菲疯癫的那一刻,他便告诉自己,他不会哭的,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不哭。

但是他颤抖着手覆盖脸庞的那一刻,还是有眼泪流了下来。

苏安看着他的泪,飘忽的笑了笑,她退后两步,拿起桌上的水杯蓦然砸在地上,惊得几人身体一颤。

苏安弯腰拾起地上的碎片,海伦还以为苏安要对萧然不利,神情紧张。

不只是海伦,就连史密斯和徐药儿都以为苏安拿碎片是要伤害萧然的,但…

当苏安拿着刀片毫不犹豫划破自己手腕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了。

皮肉翻飞,血流如注,苏安宛如嗜血女魔,她眼神疯狂,绝美的脸庞近乎扭曲。

“苏安…”徐药儿在一旁痛声惊呼。

“你有没有拿着碎片划开过自己的皮肤?”苏安看着萧然,语声疲惫而平静:“萧然,你看,我不痛的,知道我为什么不痛吗?因为看起来这只是两条疤,其实疤痕累疤痕,我从疯人院出来后,我时常会拿着碎片割我的手腕,别割的那么快,一点一点的割,然后看着自己的血慢慢的流出来…我每划一刀,我就恨上一次。为什么不恨?你有体验过人格被人肆意践踏在地上的卑贱感吗?你有被医生护士强制打入镇静剂的经历吗?你有被人扇耳光却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嘿嘿傻笑的经历吗?你有跟一群精神病患者住在一起的恐怖经历吗?”

“苏安,你住嘴。”海伦浑身都在颤抖,尤其在看到萧然掩面崩溃,她又气又急的瞪着苏安,苏安想毁了她儿子吗?

她这才发现在城堡见到苏安的第一眼起,苏安那平静如常的语调里其实就充满了极度扭曲的愤怒,只是她心急让苏安过来,所以才不曾察觉到而已。是她疏忽了,早知道…

“你经历过吗?没有的话,你在让谁住嘴?”苏安说着,步步逼近海伦,海伦下意识后退,苏安眼神太过冰冷,步伐太过坚定,手腕上的鲜血沿着手背一滴滴飞快的砸落在地面上,带来阵阵血腥味。

这样的苏安竟生生把海伦逼到一旁,背贴着墙动弹不得,海伦有些狼狈,但眼睛却直直的盯着苏安,有烈火在里面燃烧。

苏安停了下来,室内瞬间静谧,她阴霾的看着海伦的眼睛:“海伦夫人,你儿子是人,我不是人吗?你儿子会痛,我不会痛吗?你担心你儿子发疯,可我呢?我差点被他逼疯。你说,为什么你们把我踩在地上尽情蹂躏完之后却还能活的那么好?”

苏安心里一酸,笑意放大,声音却分分降低,蓦然瞪着萧然,“你只是遭报应而已,可你为什么不去死呢?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让你之前悉数加诸给我的那些恶行全部都还给你。”

目睹这一切的徐药儿蓦然捂住了嘴巴,她险些叫出声来。

这里的人究竟谁疯了?谁才是疯的那一个?

场面完全失控,苏安冲上去一把推开护在萧然身边的海伦,她紧紧的掐着萧然的脖子:“萧然,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认识你,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你当朋友。我苏安这双眼睛这辈子白长了,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我咒你不得好死。”

“史密斯,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拉开她——”海伦惊恐的尖叫起来。

苏安手腕上的鲜血顺着萧然脖颈肆意横流,萧然闭着眼睛,脸庞涨红,默默承受着,眼泪从眼角滚落。

而苏安呢?苏安长发散乱,颤抖的手指,嘶哑的声音都昭显了她的疯狂,她力道很重,这一次是真的下了狠手,她是真的要杀了萧然。

室内一片混乱,史密斯在拉苏安,徐药儿一边去推史密斯,一边怒道:“史密斯,苏安是总统夫人,如果她和孩子出事的话,阁下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史密斯手僵了僵,徐药儿就趁他失神的瞬间,一把推开他。

萧然睁开双眸,目光痛苦复杂的看着苏安,但嘴角却笑了,一如多年前那般温暖,苏菲出事以来,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而艰涩:“对不起,有些事情,我只是…我只是明白的太晚。”

苏安伴着萧然的泪又哭又笑,“明白的太晚?萧然,你去试试被关在疯人院是什么滋味,你去试试你父亲让你活,你儿子叫你去死是什么滋味;你去试试人格分裂是什么滋味;你去试试被束缚带捆绑七十二个小时,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是什么滋味;你去试试剪刀划破划破手腕是什么滋味;你去试试被铁丝网刺伤身体是什么滋味;你去试试寂静无人的夜,一个人赤着脚,全身都是血,绝望奔跑在街头是什么滋味…萧然,你去死吧!你知道我死过多少次吗?那么多次,换你去死一次好不好?”

“苏安,你这是要逼死萧然啊!”海伦痛心的去抓苏安,海伦心急,手直接压在苏安的手腕上,苏安手腕一痛,被海伦得空,她一把推开苏安,狠狠的瞪着她。

苏安低低的笑:“逼死他?你说的对,我就是要让他…”有人忽然将她那个未出口的死字捂在了掌心里。

她的身体被人从后方拥入怀中,她下意识挣扎。

“是我。”

耳边传来萧何温暖中隐带痛心的声音。

她身体开始发抖,有破碎的哭声从她嘴里流泻而出。

“没关系,你还有我。”萧何声音温柔,静静的安抚她。

泪水滚落,她转身忽然紧紧的抱着萧何,把脸埋在他胸前像个受伤的孩子绝望痛哭…

地狱挣扎太久,一起上岸!

更新时间:2013-3-29 10:38:33 本章字数:3229

回去的途中,苏安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她紧紧的抱着萧何,不肯跟他离开。

炙热的液体砸落在他的脖颈里,他紧紧的抱着她,无论他用了多大力道,都不能止掉她的眼泪。

萧何示意徐药儿处理苏安的手腕伤口,担心苏安情绪不稳乱动,他干脆把她环在怀中,跟她十指相扣,却又避开她出血的手腕,一方面可以压制苏安手臂,另一方面也方便徐药儿进行缝合。

那条手腕,徐药儿都不忍多看,上面究竟累加到第几条疤痕了?她缝合的时候觉得眼眶酸涩,喉咙堵的难受。

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和黑色十二月,一夕间完全击垮了苏安。萧然…他怎么忍心这么狠心对待苏安呢彖?

苏安哭的时候很沉默,眼泪无声无息滑落,泪水浸湿她的唇,显得越发苍白绝艳。

她从不知道她这么能哭,眼泪汹涌滑落,让她难以招架,只能听之任之。

她一直觉得她把自己的心看得很好,那里有着坚守的温暖存在,即使她身处黑暗之中,至少在K国还有那么一个人肯对她微笑,但是笑容变成了毛骨悚然,轰的一声巨响,她甚至能够听到心房瞬间倒塌的声音,她坚守的温暖一夕间被摧毁的什么都不剩邳。

她恨,恨得那个人是谁?萧然还是她自己?

曾经她以为自己百炼成钢,无坚可催,却原来不是。一个人,一件事,一句话,亦或是一个眼神足以击垮她长久以来的伪装。

“萧何…”她轻轻唤他的名字,声息哀戚。

他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心就开始疼了。

“我在这里。”他低头和她额头相抵,冷静的话语里透着温柔。

“那一刻,我是真的想杀了萧然,我是真的想让他死,我恨不得杀死他。”她声音发颤,混乱的神智让她的话语有些表达不清。

“傻丫头,没有杀死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告诉给别人知道,更不要轻易说死这个字,要不然那人真死了,别人都赖到你头上,那你该怎么办呢?”

萧何语声温柔,但眼神里却闪现出冷幽的光芒。

他知道苏安会受打击,只是没想到她受到的打击会这么大,她一向跟萧然关系很好,如今忽然得知萧然那么对待她,这让她情何以堪?

其实受打击的那个人岂止是她,那天李文军说出萧然的名字时,他愤怒,他觉得被欺骗,被背叛,但更多的是撕心裂肺的痛。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深,想不到藏得最深的那人却是萧然。

他的弟弟啊!果真是他的好弟弟!

李文军的资料一直放在他的书房里,那天苏秦来找他,苏安留在书房里,用晚餐的时候他明显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但她表现的很好。

当夜,他回到书房,查看了录像带,果然…

苏安知道李文军的事情,他觉得有利有弊,多看清楚一些人,对她总归有好处,但如果这些人是她在乎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知道她会去找李文军,只是没想到她会那么快,而且当她得知那人是萧然时,情绪会那么激动和失控,她竟然不惜伤害自己。

他的傻丫头啊!她可知道她这么做,表面伤的是她,痛得那个人却是他。

他无声叹息,回到城堡,他抱着她下车,径直往他们的卧室走去。

文茜看到苏安手腕上缠绕的纱布,心一惊,见萧何脸色不太好,也就没有说什么,在前面带路,然后打开门,萧何抱苏安进去的时候,对文茜说:“你先下去吧,有事情我再叫你。”

“好。”文茜虽然担心,但还是体贴关门离开了。

萧何把苏安放在床上,微微直腰帮她拉薄毯的时候,她却抓住他手臂,他适时的弯下腰,然后她便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Ann,我不走,听话…”纵使是萧何给予的温柔保证,也不能让苏安松手,他干脆上床躺在她身边,将她圈在怀里。

“别离开我。”她脆弱的埋在他胸前。

“不离开。”他抚摸着她的长发,亲了亲她的发丝。

苏安说话声音不大,却足够萧何听见:“萧何,连萧然都可以带着面具生活,这世上还有谁是真的?”

“我想给你很多很多幸福,这是真的。”他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声音沉静而悦耳:“我们的孩子在你身体里孕育,这也是真的。”

她落寞一笑,笑容中充满了苦涩:“我一直觉得萧然是一个很温情的男人,少时他每次都会适时的给我一个笑容,他的无心之举却让我铭记多年,我恨你母亲,却始终都不忍心去憎恨他,但他怎么能这么待我?”

悲伤排山倒海袭来,苏安眼底有了几分湿意:“萧何,人的心怎么可以这么复杂,一个人怎么可以伪装的这么好,他可以笑着跟我做朋友,也可以私底下肆无忌惮的伤害我,然后再相见,他就跟没事人一样,还能惊喜的跟我打招呼,他说‘苏安,真高兴还能看到你’我在想,如果我当时疯了,如果我在疯人院死了,如果那夜我没有逃出疯人院,萧然这句话又该说给谁听呢?”

苏安愤恨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胸口,湿湿的衣料紧紧的贴着他,那里和跳动的心脏只有“一墙之隔”,却震得他全身都在痛,他抚摸着她的长发,用下巴温柔的蹭着她的头顶。

“萧何,疯人院幕后主使人是萧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愤恨,我痛苦,我迷茫。他不喜欢我,不想看到我的话,方法有很多,可为什么偏偏要下这么重的手?难道多年相处,就没有一刻是真的吗?”

萧何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沉默几秒,声音艰涩:“Ann,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苦笑道:“那时候我希望你母亲死,但她毕竟是你母亲,难道你能为了我弑母吗?我现在希望萧然死,但他毕竟是你弟弟,难道你能为了我弑兄吗?萧何,我怎么能这么逼你,那是你亲人,我如果让你这么对待他们,是陷你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我等于间接毁了你,弑母杀兄,那是畜生做的事,我什么都不让你做。他们现在活得很痛苦,这已经足够了。”

“害你最深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如果没有我,你怎么会有如今的痛苦?”萧何眼神沉痛,静静打量她良久,叹息了一声,目光复杂而深沉:“Ann,是我造就了你一生的痛苦,那么深的痛,让我怎么弥补才好?”

“我今天状况很糟糕,但你来了,我忽然心安了。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又该怎么办呢?”她一直知道他很自责,她难受的时候有他安慰,可他呢?这个男人喜欢承担一切痛苦,他的苦应该比她还要深,还要重吧?怎么忍心那么苛责他?

“还有什么事情比你更重要?”萧何声音低柔,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你是我妻子,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以后不要伤自己了,就算心里有恨,也不能再伤自己。”

她目光迷离,呢喃道:“我那时候完全失去了理智,我只是想让萧然知道这些年我都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眼中深沉沉淀下来:“Ann,忘了之前所有事,我们重新开始,孩子就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希望,只要你希望我在,我就一直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你。”

她紧紧的抱着他,额头贴着他的脖颈:“萧何,我真想回到十四岁。”

“…嗯。”话语如常,但紧抱她的动作却僵住,她还是后悔跟他相识一场吗?萧家造就她痛苦这么多年,怎么会不后悔?

心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那么痛,就连呼吸都被夺走了。

苏安平静的继续说道:“萧何,不要离开我,有你的地方哪都是天堂,没你的地方,哪都是地狱。我在地狱里挣扎了太久,你带我上岸好不好?”

萧何心脏蓦然一紧,他抱紧苏安,有一种莫大的感动顺着血管直通他的心脏,心跳突然乱了节奏,似乎要跳出心房一般。

良久之后,他说:“好,我们一起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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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写给Ann的爱语情书!

更新时间:2013-3-29 14:12:23 本章字数:3345

昨夜,苏安疲惫睡去,依偎在萧何的怀里,闻着熟悉的薄荷香气,她放松紧绷的身体,睡的很沉,一夜无梦。

没有梦,总归是好的,就怕做梦,更怕看到原来记忆鲜明的那些人,一夕间全都开始变得面目全非。

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睁开双眼,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闭上眼,重新睁开,不是梦,也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天花板上垂挂着或高或低特色花篮,大都是干花,香味却不会显得很浓郁,反而闻着很舒服,那么多的花篮场面蔚为壮观,其中有一个装满薰衣草的花篮垂挂而下,就在苏安头顶,坐起身体,伸手就能触摸。

苏安坐起身体的时候,才发现花篮里除了装有薰衣草之外,还放着很多便条彖。

她笑了,这倒是萧何最常做的事情。

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了,打开第一张便条。

【你问我喜欢女孩还是男孩,我说都喜欢,其实我很清楚,在我心里还是偏向喜欢女孩。女儿一定要像你,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就像看着你长大一样,这么算来,我陪伴你的不是后半生,而是一生。邳】

【我们在新西兰皇后镇的时候,还记得那对老邻居夫妻吗?那天我在花园里浇水,看到老太太鞋带松了,老先生就蹲下来帮她系。我当时在想,等以后我们老了,我们也要像他们一样,彼此相互照顾。】

【我知道你很害怕,你对人性完全失去了信心,你觉得人人都可以带着面具生活,其实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习惯了带面具示人,以后我在别人面前带面具,在你面前就卸下面具,好不好?】

【走到今天这一步,让你感到无比悲伤,那都是我的错。小时候我练跆拳道,有一次不小心手臂骨折,那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多年后我认识你,我才明白那种痛不叫痛,幸亏不是你骨折,要不然我只怕会比当时痛上千倍万倍不止。】

【如果人的寿命是一百岁,那我一定要活到一百零五岁,谁让我比你大五岁呢?纵使我们有一天也要经历生老病死,我会先送你走,然后再让别人送我走。如果我比你先出事,你一定要拉着我的手,只要你拉着我,哪怕活的再辛苦我也不会离开你。我还要对我们的儿女说:“孩子,记得把我和你母亲的骨灰放在一起,这样我们就永远分不开了。”】

【你性情淡漠,我性情凉薄,我们两个原本都不是多话的人,但我在你面前却有数不尽的话想说给你听,有人说这叫本能。】

【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喜欢把手放在胸口上,这个习惯需要改改,因为很容易做噩梦。你每次入睡后,我都要把你的手拿开,但你生性敏感,有几次你都醒了过来,所以以后手牵手睡觉怎么样?】

【我们结婚后,我一直在想什么才是婚姻?我想,好的婚姻是让你通过我来看到整个世界,坏的婚姻是让你为了我放弃整个世界。所以等孩子出生后,你把身体调养好,就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我放手给你空间让你飞。】

【都说你倾国倾城,所以倾倒了我的所有,但我和你不是末路繁华,不是一晌贪欢,而是一生相守。我在想我最初把你放在心上,不是因为你的美貌,所以如果时间能够流转,我宁肯你平凡一些,只因太过漂亮,反而命运多舛。一直以来我想要的其实只是你给予的在乎,你爱我的时候我疼你,你不爱我的时候,我依然宠你一辈子。】

【婚姻是一种责任,责任就要负责一辈子,都说夫妻之间的激情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但我想我们之间的感情特别之处在于,我们在平淡中感受彼此内心的波涛起伏,情到深处方能不离不弃!我和你十四岁相识,兜兜转转一大圈方才结合,回首望去竟有十年之久。我那么执拗的放不下你,不惜将你和我逼近死胡同里,但只有我自己清楚,你是我戒不掉的毒,如果我的肩膀是你依靠的栖息地,那你的气息就是我赖以生存的氧份。不要在乎周边是不是有人不看好我们,不去想曾经有谁试图阻拦我们在一起,你只要坚信我是你丈夫,而我坚信你是我的妻子,这就足够了。】

【生活,原本就不尽人意。有些人参与了你的过去,他曾经存在你的心里,他在你最脆弱的时候给予你温暖。Ann,萧然是你的盛夏吗?你以为他是你美丽的邂逅,但事与愿违,他给了你一个美好的开始,却给了你一个最绝望的结局。你现在心里是不是下起了隆冬大雪,那里有一个叫萧然的男人,有一个温暖的笑脸,然后便是痛并愤恨着的伤口?那些伤害你的人,伤害你的事,总能在不经意间击垮你残留的美好,你说你心狠…但是Ann,如果你心狠的话,那如今的痛苦和眼泪又是从何而来呢?你终究不够心狠,做不到心狠,也就做不到彻底的放下。我在想,就算你真的杀了萧然,我只怕也不会多说什么,实在是…没脸说,也没资格说。在这世上有很多事情目的不纯,很多人分分合合间去向不明,很多人在我们生命里来过,却都又消失了。没关系,无非是在看一场云起云落,我们看似拥有很多种感情,其实细算下来的话,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人的心脏太小,装不了太多人。】

【我终究不如别人可以有那么多花哨浪漫给你,这些花篮是我和元清、林默、文翰还有药儿、文姨趁你熟睡的时候挂上去的,我叮嘱他们小心一点,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六个人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生怕吵醒你。你看,除了我,还有这么多人喜欢你,把你放在心上在爱你,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记得那些痛苦的人和事呢?他们离开了,凌晨三点,万物沉寂,我看着你的睡颜,我的心是暖的。我对你说过,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对我最后一笑,我觉得很疼,但因为有了你和孩子,我不疼了,所以你天亮的时候对我笑一笑,怎么样?】

【萧夫人,天亮的时候麻烦叫醒萧先生,他说他今天还有几个重要会议要出席,如果你能吻醒他是再好不过了。当然这是他的建议,你可以选择忽视或是…执行!另外,他让我转告你一声:“早安,总统夫人!黑夜卷走了你的悲伤,而白日它会给你带来全新的希望。”】

如果说萧何带给苏安的是绵远流长的感动,那么苏安回馈给他的则是湿润的眼眶和心内涌起的温暖。

萧何在她身边沉睡,仍是昨天那套衣服,静静的躺在床榻一角,他睡觉的时候习惯枕着一只手臂入睡,另一只手放在腹部,她看着他,觉得仿佛有孩童调皮的拿着柳条在她的心里乱挠,瞬间便吹皱了一池湖水。

她低头凑近他,他沉稳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上,他和她那么近,近到她几乎屏息看着他。

完美的下巴处生出了青青地胡茬,她低头咬了咬,他没睁眼,但嘴角已经有了笑意…没睡吗?还是什么时候醒了?

她察觉到,呼吸缠绕间,明明两人的唇近在咫尺,她却不再更进一步。

终于,萧何嘴角笑容又上扬了几分,并没睁开双眸,但原本搁置在腹部的手却伸向苏安颈后,然后滑入她发丝间,只稍微施力,她的唇便贴合在了他的唇上。

她哭笑不得,炙热的气息迎面扑来,他深深的和她缠吻着,灵活的唇直接探入口中,反复纠缠,宛如沙漠行者肆虐的吸取着她身体里的甘泉,吮吻深切煽情,他的亲吻柔情似水中,却带着烈火一般的狂热。

察觉到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她一时忘了手腕有伤,离开他的唇,伸手去抓他,却扯动手腕一阵疼痛,倒没闷哼出声,反倒是皱了皱眉。

他又好笑又觉得心疼,坐起身体查看她的手腕,见没有鲜血流出来,松了一口气:“疼不疼?”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习惯了疼痛,但是又哪能真的不疼?

他见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重新躺下,声音慵懒,含笑看着她:“不是让你吻醒我吗?”

“刚才不算吗?”

萧何沙哑低笑:“刚才是我主动的,不算。”

她皱眉:“接吻是一回事,你的手在干什么?”

“…它迷路了。”

“…”苏安短暂无语之后转移话题:“你今天不是还有会议吗?快起床。”

他点点头,平静说道:“我记得,你昨晚没洗澡,手又受伤了,为夫代劳,帮你好好洗洗,顺便我也洗洗。”俊雅的脸庞上有笑意溢出,看得苏安心中警铃大作。

“不用,我找文姨——”她想离开却被他一把钳制在怀里,搂紧她几分,话语缱绻:“没关系,我喜欢伺候你。”

她…拒绝有用吗?

夫妻俩都不是善茬!【必看】

更新时间:2013-3-30 15:51:57 本章字数:3285

总统办公室,萧何敲打着笔记本电脑键盘,一旁放着几分文件,那是苏安当年被关疯人院卷宗,其中已经追查到了几名医生和护士,有些未曾追查到的已经因为各种原因去世了。

元清忍不住开口问道:“阁下,这些人您有什么打算吗?”

“让活人封口,用什么方法才能一劳永逸?”萧何盯着电脑屏幕,声音没有丝毫的起浮。

“除非活人变死人。”元清蓦然明了,神情如常:“我明白了。”

萧何的表情波澜不惊,淡然道,“这件事情我会吩咐飙风去办,你‘看望’一下李文军。彖”

“您的意思是?”元清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毕竟所谓“看望”其实可以有很多含义的。

萧何终于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抬眸看向元清,审视的目光变得深邃莫名:“一个损人不利己的人,什么时候不说话不会动,跟植物人一样活着那是再好不过了。”

送Ann去疯人院的事情是萧然做的,有关于皇室丑闻,不宜曝光;况且一旦有人知道Ann曾经在疯人院呆过,不管原因是什么对她都会造成伤害。而伤害,他从来都是防患于未然的郦。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看样子只能借助医疗手段了,毕竟李文军经过治疗已经会说话了,手脚也开始有了知觉反应,“返璞归真”是需要智商的。

萧何似是想到了什么,薄唇微勾:“记得安排记者把我的功德低调报导出来。”他笑了笑,李文军是城堡退休警卫,对待离休人员,他都能劳心派人照顾,国民需要这些振奋感动剂,这大概是李文军唯一存在的价值吧!

元清跟着笑了笑,害人还能落得好名声,在这世上大概唯独阁下有这个本事了。

沉默了一会儿,萧何开口,声音很淡:“给霍羽打电话,就说我邀请他一起去拜佛。”

“是。”元清神情一凛。拜佛,岂止是拜佛那么简单。

距离总统府八公里处有一座恢宏寺庙,寺庙方圆几里周边石壁上雕刻着各种佛像金身。

萧何孤身一人走向伫立于天地间的佛祖面前,他虔诚参拜,身后有人走了过来,然后静静的站在一旁。

霍羽,飙风领导人,三十岁,身材伟岸高大,英俊的脸庞阴冷无情,是一个沉默如夜的男人。

萧何站起身的时候,递给霍羽一张条子,霍羽下意识握紧,然后低头鞠躬,眼眸中昂贵的手工定制皮鞋声渐行渐远,他这才抬起头。

偌大的佛祖面前早已没有萧何的身影。

霍羽打开手中的纸条,逐一扫过名单上的名字,然后走到佛祖面前,掏出打火机把纸条烧掉,然后对着佛祖跪下参拜,随即站起身满脸肃杀离去。

在这世上有很多人每天都在进行着黑暗交易,但绝对没有人想到萧何每次让霍羽杀人的时候,他都会在佛祖面前暴露出他的罪恶,那是对佛祖的羞辱和蔑视,更是无言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