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希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瑟缩退开一点,感觉到有什么抵在了腿间,一种奇怪而难忍的感觉从腰后迅速扩散开来。

男人抬手紧紧抓了住她想要逃离的腰身,用力将她压向自己:

“希希,你自己想想,到底是谁比较色/情?”

第57章 怎么负责

暖暖的阳光透过白色薄纱帘照射在脸上。

大约是开了窗子, 有微风轻轻拂过, 甚至还能隐约听见楼下树丛里的鸟鸣。

简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抬起双手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满意地睁开眼睛,侧头看了一眼摆在床头柜上的闹钟, 顿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9:45?!

不知道是不是起得太猛了,简希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太阳穴也跟着隐隐地作痛, 甚至还带着一点宿醉的恶心。简希坐起身撑着额角沉默了那么一两秒, 想到既然已经这么晚了,现在就算是去公司也肯定会迟到,索性不如直接休一天病假,便向后一仰,重新躺回了床上, 抬手去摸习惯性放在床边的手机。

没想到不摸还不要紧, 这一摸,触手居然温热微硬,还没等她顺着那类似肌肉线条的曲线摸索过去,一直修长温热的大手就已经率先抓住了她作乱的手,顺势一带, 便将她带进了怀中。

男人好像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眼睛都没有睁开,声音有点疲倦, “希希,别闹。”

被连人带被子一起卷进□□胸膛的简希整个人都愣在当场,仰起头目光扫过那人因为疲倦而微微蹙起的长眉,像水墨一样好看此刻却紧紧闭着的眸子,黑而浓密的长睫毛,线条优美的鼻梁,以及性感美好的薄唇,慢慢滑落到她视线正对着的地方——他□□、温热紧实的美好肉体。

简希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她应该是还没醒,应该是又不小心做了那种奇奇怪怪的梦吧…

不过这次的梦好真实,真实得就像她真被方景洲搂在怀中一样…

简希闭着眼睛抬起另一只还没被他捉住的手摸索,指尖滑过他性感的锁骨,然后抵住了他跳动的心口。

真是太真实了,连这个心跳的节奏都…

…“怎么了?摸一下怎么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突然跳进了脑子里。

简希全身僵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惊恐的目光便直直地落进了男人漆黑幽深的眸子里。

等等,这可能大概也许好像似乎…不、是、梦?!

“你醒了。”

清冷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心上响起来,是个平铺直叙的陈述句,听口气平淡得很。简希心中隐隐的不安越扩越大,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摸了摸那张斯文清隽、在眼前无限扩大的脸,触手便是一阵温热。

男人没有纵容她的放肆,很快倾身靠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说道:“你不用担心,今天不算你旷工。”

简希:…

可现在真的是担心旷工问题的时候吗…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简希动都没敢动一下,说这话的时候脑子已经开始了飞快地过电影。她记得昨天晚上回家以后看到谢佳音坐在她家门口,说她家阿康不要她了,然后她们两个人喝了酒,阿康过来摁门铃,然后…

方景洲来了!

要不是方景洲牢牢地箍着她,简希现在大约已经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了,“佳音呢?谢佳音呢?”

方景洲垂睫,抱着温香软玉的手完全没有一点放松,低低地笑了,眉眼间染上绝代风华,口气隐隐有些抱怨,“希希,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思担心谢佳音怎么样了?”

顿了顿,男人清冷微哑的声音再度在她耳边响起:“还是说,希希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却打算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压死简希的最后一根稻草就这么轻飘飘地压了下来。

简希被他箍在怀里动不了,姿势僵硬地撇过头去,抵在他胸口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竭力保持着声音的淡定:“我、我昨天喝醉了,不记得对你做什么了,怎么负责?”

“不记得了?”男人松开紧紧桎梏着她的大手,弯臂半撑在床上,支着脑袋浅浅地笑了,本来就没遮住多少的被子从他肩头滑落下来,将将盖住了他人鱼线以下的地方,“要我说给你听吗?”

简希才不想听自己昨晚的壮举,好不容易被方景洲从怀里放了出来,马上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正要下床,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僵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本来就很疼的太阳穴立马更疼了——她身上的衣服,换了;原本深蓝色格子的床被单,也换了…

“昨天你闹得太凶,衣服被我洗了,床单么…”男人保持着那个半躺在床上的姿势没有变,好像对自己春光乍/泄的事情完全没在意,支着脑袋镇静地说道:“床单我以为没有洗的必要,在门口的黑色垃圾袋里。”

说到这儿,方景洲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摸起一旁简希的手机,直接拨出了一串数字。对方几乎是一瞬间就接了起来,只听他轻描淡写地报出了简希家的门牌号,然后淡淡地说道:“把衣服送上来吧。”

挂断电话后,斯文的男人抬眼朝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补充道:“我的衬衫被你完全毁了,昨晚和床单一起扔了。”

完、完全毁了…

所以她昨天晚上到底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简希觉得自己简直没法再继续听他说下去了,跳下床一把拉开了卫生间的门,就听见身后那人又轻描淡写地补充道:“希希,昨晚我帮你洗过澡了。”

已经完全炸毛的小姑娘一把夺过手机,捂着脑袋尖叫了一声冲进客厅。

因为家里有贝贝,平时大多在客厅里活动,简希一早就在客厅里安装了摄像头。看样子她是从方景洲嘴里听不到什么正经话了,可简希这时候还真的有心思担心谢佳音的情况,既然从方景洲那里问不出来,只好来查监控了。

昨晚被一道门隔在客厅里的贝贝“喵呜”一声跳上沙发背,拼命地用头蹭她的肩膀,好像要把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都蹭掉一样。

简希打开手机,把监控画面拉到昨晚,几倍速的一路看下来。

一切都和混乱不堪的记忆对的上号,只不过从阿康敲门开始,监控画面里就只剩下独自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的谢佳音一个人了——因为不是刻意录下来的,摄像头的方向一直对着客厅没有动,简希去开门了,自然就走出了监控画面,至于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简希条件反射一般放下手机直冲了过去,还以为是谢佳音,没想到大力打开门之后却是一个有那么一点眼熟的中年男子。

后者笔直地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一个袋子,见简希打开了房门,完全非常有职业素养地忽略掉了她披头散发的样子,脸上露着慈祥的微笑,毕恭毕敬地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她,彬彬有礼地说道:“简小姐早上好,这是我们少爷的衣服。”

衣、衣服…

“辛苦了。”简希尴尬地笑了笑,接过袋子正要关门,就见一脸慈祥的司机大叔抬手指了指门口,用稀松平常的口气说道:“这是需要处理的垃圾吗?”

简希拎着袋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方景洲说的那个黑色大塑料袋,袋子的口没有封好,露出了方景洲衬衫的一个角。简希猛地想起刚刚方景洲撑着脑袋眼带笑意的那句“我的衬衫被你完全毁了”,就觉得一股热浪直喷上脑门,“啊”了一声就要关门,不过却被对方手疾眼快地拦住了。

“您不用不好意思,往常我去少爷家也是顺手帮他扔垃圾的。”司机大叔笑眯眯地探手进来将黑色塑料袋提了出去,安慰似的说了一句,然后轻轻帮简希关上了房门。

已经不知道在心中把自己骂了多少遍的简希抬手拍上自己的脑门。

等简希硬着头皮推开走进卧室的时候,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简希侧着耳朵听见一旁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隐约还能看到那人高挑挺拔的影子,脸上更烫了,咬咬牙走过去,撇着头敲了几下房门,抬高了声音:“衣服给你放在床上了。”

话音未落,水声就骤然停了下来,还没等简希反应过来,浴室的门已经被里面的人一把拉开了。

对方显然是又洗了一个热水澡,头上还滴着水,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浑身湿漉漉地朝她露出一个浅笑,“你说什么?”

简希的眼神左右乱飘不敢看他,生怕自己一低头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咳嗽了一声,佯装淡定地说道:“衣、衣服给你放在床上了,记、记得穿。”

衣服当然是不会忘了穿的,他也没想光着身子在外裸/奔。方景洲被她手足无措的样子都逗笑了,清俊的眉眼弯了弯,忽然一抬手,稍一用力便将站在门口的她拉进了浴室,抵在了浴室潮湿光滑的墙壁上。

简希没想到他会丧心病狂到这地步,吓得“啊”了一声,脚下的拖鞋打了一个滑,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精瘦的腰,才发觉他还算是有点理智,围了一条浴巾在腰间。虽然用的就是她平时的浴巾…

“方景洲!”

男人完全无视掉了她的不配合,抬手扣住她的手掌压在浴室光滑的墙壁上,低头吻了吻她红艳艳的柔唇,口气非常坦然:

“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又不是昨天你说我五行欠撩的时候了?”

第58章 烫了个头

简希被他摁在浴室湿哒哒的墙壁上, 身上的衣服因为刚才的拉扯沾上了一道一道的水渍, 头顶上刚关掉的花洒水还没有流干净,滴滴答答地差不多全落在了两个人身上。

“我还说了这种话?”

男人的修长手指缠绵地滑过她的唇角,方景洲低眸浅笑,“这种话?希希, 你昨天的言行可是超乎想象。”

这个意思是说她在他心里努力维持的那点形象都毁了对吧?事情发展到眼下这种情形,她也不想的,可既然已经到了不得不破罐子破摔的地步, 简希也不介意再做出一点更加“超乎想象”的事情。刚刚还羞怯难当的小姑娘忽然仰起了脸, 朝他微微一笑,刚刚默默抬起的右脚便用力跺了下来。

男人闷哼了一声蓦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弯腰捂住了自己的脚。

简希顺势将他推到一边,逃也似的冲出了浴室。

虽然只是穿了一双拖鞋而不是高跟鞋,但因为对方脚上也只穿了一双露脚趾的拖鞋而不是皮鞋, 这一招用起来好像杀伤力还是挺强的。

刚刚的监控还没看完呢, 她隐约只记得方景洲和阿康好像是打起来了——这点从他唇边的淤紫和右手关节处的擦伤就可以证实,但简希是完全不记得谢佳音到底是怎么走的。难道真的是跟她猜的那样,被阿康带回去了?

等等,她还没搞明白跟谢佳音说好了今天才回来的阿康昨天为什么会“提前”回来,他难道不该是今天才会发现谢佳音不见了吗?还有方景洲究竟是为什么会大晚上一声也不吭就跑过来找她, 难道他也是后知后觉发现昨天是七夕的?

简希舒了一口气向后靠在了沙发上。

所以说她是在七夕节的当晚把方景洲霸王硬上弓,就这么趁着醉酒给“亵玩”了?

这感觉就像猪八戒囫囵吞了人参果,明明是被自己吃了可是一点味道都没尝到。简希没意识到自己在把方景洲比作人参果的同时把自己比做了猪,正悔不当初, 平时八百年都不会响一次的门铃就又响了。

简希一只手拿着手机,眼睛还盯着监控画面,头都没抬就打开了房门。

“嗨,小、小希…”

牵着自家男友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口的人,正是昨天晚上风驰电掣收拾好东西打算和阿康一刀两断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的失踪人口谢佳音。

简希抬手按了按眉心,“你是来取行李的?”

谢佳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简希叹了口气,侧身将两个人让进房间,“你们俩这是…”

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种事最正常不过,何况是谢佳音和阿康这种相携走过多年的“老夫老妻”了。不过虽然说感情这种事还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主要靠当事人自己的感受决定,旁人也不好置喙,但阿康这错误可不是一般的错误,劈腿这种事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简希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谢佳音,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这么简单的原谅他。

不过还没等她斟酌出后边的话,谢佳音已经先开了口,“小希,昨天是我误会他了,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的…”

“那是哪样的?”简希瞥了一样坐在一旁将谢佳音的手完全包在手掌里的阿康,后者脸上、眉骨处都有淤青和擦伤,看起来比方景洲还要惨烈些——不过就算被摁在地上摩擦也是他活该,“你别告诉我昨天你是认错了人,那个带着小三买首饰的不是阿康。”

简希发誓如果谢佳音真的这么说了,她这个星期都不想和谢佳音说话了。

“不是…”谢佳音听出简希话里的意思,赶紧矢口否认,摇了摇头,道:“昨天看到的确实是阿康,他为了给我一个惊喜,特意提前赶回来的。”

说到这儿,谢佳音顿了顿,从阿康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伸到简希眼前晃了晃,虽然极力控制了一下,但还是没控制住脸上幸福的表情,羞涩又骄傲地说道:“阿康是去取定制好的戒指,他昨天本来是要向我求婚的。”

简希:…

简希:“所以他就背着你和其他异性一起去取为你们两个人定制的戒指?”

那阿康挨打一点都不冤,这脑子里是漂了拖鞋才会请别的异性朋友跟他一起去取求婚戒指吧?

“也不是别人,”谢佳音心虚地看了身旁的阿康一眼,弱弱地回答道:“陪阿康去的是他的表妹…”

“谢佳音,我虽然情商为负,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简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阿康,又看了看谢佳音,“你和阿康在一起多少年了,你会不认识他的表妹?”

这下谢佳音把头压得更低了,声音也越说越小,“谁叫他表妹烫、烫了个头,我就看见了一个背影,怎么认得出来…”

烫了个头???

简希抬手按了按眉心,觉得自己本来就因为宿醉和方景洲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疼得更夸张了。

烫了个头…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所以就因为阿康的表妹烫了个头,她昨天就陪这个小题大做的女人喝了一晚上的啤酒,然后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就因为烫了个头?

“希希,你能不能抽空帮我系一下扣子,我自己…”

正想着,就听见那人斯文清冷的声音在沉默的空气中悄然绽放,谢佳音和阿康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便见身形挺拔的男人从简希的卧室里走了出来,头发还是潮湿的,看样子也就是刚起床,正低着头用一只手去对付另一只手上的袖扣。

大概是察觉到了客厅里两道有若实质的视线,男人忽然抬起了头,对上两人震惊的表情,就坦然自若地笑了笑。

谢佳音飞快地收回了视线,看了一眼阿康,转而看向简希,哆嗦着嘴唇颤巍巍地问道:“小、小希,方景洲怎么会在这里?”

还沉浸在对“烫了个头”的深深怨念中的简希这才扭头看了一眼方景洲,很快又转回了视线,朝阿康扬了扬下巴,“你家阿康没说吗,他的脸就是被方景洲打的。”

“啊?”谢佳音昨天是完全喝醉了,连方景洲来过都不记得了,更不记得她俩是怎么围观方景洲和阿康打架的了,“我还以为是你打的呢…”

简希:…

所以说在谢佳音眼里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能和阿康这种有武术功底的大男人单挑,并毫发无损地把对方打到鼻青脸肿的地步?谢佳音还真是抬举她了。

“不,是方景洲打的。”

说话的功夫,男人已经走到了沙发旁,丝毫没有踌躇,便挨着简希坐了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展臂将倚着沙发扶手头疼的简希揽进了怀里,朝坐在对面的两个人笑了笑,说道:“没错,我是希希的打手。”

谢佳音:“卧了个大草…”

这也不能怪谢佳音出口成脏不文明,简希和方景洲的关系前两天才突然确定,根本没来得及和她说,谢佳音对她们的关系是完全不知情的,只知道自己不但亲眼看到了方景洲从简希的卧室里走出来,还看到了他大喇喇地将动手动脚,直接将简希搂进了怀里,可简希却完全没有丝毫的抗拒,联想到高山雪莲一般清冷孤高的男人居然跟她们开这种玩笑,立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是没想到啊,简希这小姑娘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虽然凭实力单身了这么多年,但一下手就是个猛料,这是已经把方景洲睡了?

“那、那个,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回去把东西整理一下。”谢佳音判断好了眼前的形势,立刻决定溜之大吉——这种锃明瓦亮的大灯泡她是不打算做了,坏人姻缘是要遭报应的,她们还是先取了行李回去好好经营自己的因缘吧。

阿康本来对上来就打了他一顿的男人没什么好感,不过一大早起来和谢佳音把误会搞清楚了,也就释怀了,毕竟对方当时也是站在谢佳音的角度上维护她的,而且他觉得方景洲给自己的定位很准确,昨夜方景洲完全是按着简希的意思去行事的,说他是“打手”也不为过。

两个人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眼的功夫已经挥挥衣袖带走了昨夜谢佳音留在简希家的全部行李。简希坐在沙发上没有动,撑着额角久久不能从“烫了个头”的闹剧中抽身出来,忽然听到坐在一旁的男人开了口。

“原来是一场误会?”

看吧,他刚刚明明是在卧室里全都听到了,但偏偏要在那个时候走出来,叫谢佳音和阿康误会。

简希侧头斜睨了男人一眼没说话。

嗯…虽然也算不上误会吧,但足以见这个男人之心机。不过谁叫她昨天晚上刚刚对他做了禽兽不如的荒唐事呢,她暂且容忍他的小心机。

“没想到你这个朋友看起来温柔贤惠,性格倒是很刚烈。”方景洲说的是她二话没说收拾了行李要和阿康分手的事。

简希侧头地将展臂靠坐在沙发上尽显风流的男人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说道:“佳音这个人确实是很温柔很贤惠,就算当时已经认定了阿康劈腿了也只是决定和他分手而已。”

说到这儿,一脸纯良的小姑娘顿了顿,笑眯眯地继续说道:“我就不一样了,我男朋友要是敢劈腿,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他。”

第59章 你在想什么

陷在一旁沙发上的男人听到这句话撑着下巴笑了。

“希希这是在暗示我吗?”

暗示?

简希挑了一下眉毛, 余光看到他目色沉沉地朝她倾身靠过来, 起身的动作比兔子还要敏捷,抬手放在唇边虚张声势地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只是在单纯地表达立场。”

为什么觉得自从和这个人确定关系之后,这个人满脑子的色情想法都快要溢出来了?他刚刚这个举动分明就是又想要亲她。简希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感觉有点心累。以前那个举手投足间都浸淫着浓浓书卷气、一眼看上去遗世独立不食人间烟火、矜贵清高的书香世家的翩翩公子到底去哪了?

接吻未遂的男人一只手还撑在沙发背上,僵硬地保持着这个姿势大约一两秒,这才垂眸笑了一声, 起身跟着简希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 就被简希“哐”地一声关在了门外:

“我要拾掇拾掇我自己,你不要跟进来。”

方景洲吃了一个闭门羹并没有恼火,索性沉下心来在书架上抽了本书出来坐到了沙发上。

简希家的书并不多,书架上满满当当塞得都是小姑娘才会喜欢的毛绒玩具,偶尔有一两个空格子里七扭八歪地躺着几本书, 品类也杂, 他随手抽出来的是本印刷精美、步骤详尽的菜谱,因为原本就是消遣,方景洲也没换,就一页一页翻了起来。

看得出菜谱是简希看过的,甚至还看了不止一遍, 上边不但有各种各样神奇的印迹——比如说用指甲画出来的横线,有些书页还因为反复翻阅而显得有些陈旧。

方景洲靠在沙发上把那些反复翻阅和被简希标记过的菜品一一记在脑子里,心道原本见简希家的厨房和冰箱都那么干净,还以为她不下厨, 如今看样子她不是不下厨,而是还在学习中了。怪不得上次在栗子岛上,简希除了帮忙洗洗碗择择菜地打下手,厨艺上的忙一点都不肯帮,她是怕炸厨房吗?

脚边忽然多出一团毛茸茸软乎乎的团子来,紧接着一双爪子就结结实实地搭在了男人交叠的修长双腿上。方景洲低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了贝贝那双澄净中带着点忧伤的蓝眼睛。

往常简希醒来第一件事肯定是去阳台上给贝贝添食添水外加铲屎的,可今天一早简希先是被躺在身边的裸男吓了个半死,紧接着又遭受了谢佳音“他表妹烫了个头”的打击,一时之间还没从这玄幻的世界中回过神来,哪里顾得上他的饥饱。贝贝已经蹲在客厅里观察很久了,甚至气急败坏地喵喵了几声,但全部都被头大的简希忽略掉了,这会儿看到方景洲坐在沙发上没事干,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一千个不愿,但为了填饱肚子还是勉为其难地屈尊降贵在他面前低头卖萌了。

方景洲看到贝贝这个样子,又听他不情愿地喵呜了一声,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笑了笑“啪”地一声合上书,抬手去摸贝贝的脑袋,莹白的手指还没触到他的毛,就被贝贝一个弹跳躲开了。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跟着一路小跑的贝贝进了阳台。

怎么说呢,虽然这小家伙从第一看到他就不顺眼,但毕竟是简希唯一的“室友”,讨好贝贝大约比讨好她的闺蜜更有用,身为兼职兽医的方某人熟练地添了食水,扭身又拿起了铲子。

傲娇的猫咪不远不近地蹲坐在一旁,大大的圆眼睛一瞬不瞬地围观铲屎,见男人熟练地将铲屎袋打封好,便竖着尾巴大摇大摆地跳进了猫砂。

这是贝贝的习惯,每次铲屎官劳动完必须立刻当着她/他的面来上一泡,以此证明这个厕所是他的。

一只猫的小脑袋瓜里居然装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方景洲有点无奈,趁着贝贝毫无还手之力,伸手拍了拍猫子毛茸茸的脑袋,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昨天的事情,你可得保密哦。”

昨天晚上简希将他摁在床上又是摸又是亲的后续,除了当时隔着一条门缝暗中观察的贝贝和毫无招架之力的他,大概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简希脑回路清奇,不知多少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青年在她面前铩羽而归,这些都是铁一般的事实,但简希有一件事的判断完全没有任何错误——他对她就是满脑子的色/情想法。

温香软玉还能坐怀不乱的是柳下惠,面对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主动投怀送抱还能把持得住的,大约更是圣人中的圣人了。他不是圣人,只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简希把他扑倒在床上摁在身下,若是没有一点反应是不可能的。

方景洲当时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便日后简希气他恼他,他也一定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可一瞬间千思万念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就是没想到在他抬手将小姑娘紧紧地抱在怀里正要欺身反转将她按在身下的时候,不知道是他的手臂勒得太紧还是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刚从他身上撑起身子的小姑娘不堪突袭猛地撞到了他的胸口,然后“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场面一度非常难看。

就连门缝中暗中观察的贝贝都不忍直视被仰面吐了一身的方景洲,喵了一声扭身朝阳台跑去。

当天晚上简希是和他一起吃的晚饭,方景洲特意挑了一家氛围浪漫的西餐厅以便纪念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度过的七夕。订餐厅的时候方景洲还没想到,这个“浪漫”的具有纪念意义的七夕之夜会以这样无间亲密的形式结束,也没想到简希会把他请客的那点事物这么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