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三元调到外务部工作了半个月,一切都很顺利,出人意料的是李达贵也没什么毛手毛脚花言花语的,反倒是认真教郦三元做事,手把手地教,连什么文件该搁在哪里都一一说明。

日子长了,郦三元觉得李达贵也不像大家所说的那样不堪,流言总是流言,亲眼所见才是事实。

这一天,李达贵约了几个厂家谈生意,他带上了郦三元,约的地点在一家中式餐厅,去之前李达贵还嘱咐郦三元等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总之该嘱咐的都嘱咐过了。

餐厅一楼有变脸的表演,邵墨轩正看在兴头上突然瞟见郦三元,他看见郦三元和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进了二楼,顿时心里起了一个疙瘩,他低头夹了一片莴笋,又夹了一个虾球,然后掏出手机给郦三元打了个电话。

郦三元刚坐下就接到电话,上面显示邵墨轩来电,她想了想后没有接。

“小郦,别紧张,很简单的过程,你不用多说什么的,保持微笑。”李达贵安抚郦三元。

“我知道了。”郦三元笑笑。

可是等了很久,约的那几个厂家还没上来,李达贵看了表又打了几次电话,终于电话通了,对方说是有事情来不了了。

“没事,没事,下次约时间。”李达贵笑嘻嘻。

“怎么了?”郦三元问。

“妈的!敢耍我!一帮暴发户,还以为自己挺得瑟的,以为没他们我们就不活了,厂家多的是,和海里鱼一样…”李达贵挂下电话立刻一改笑容咒骂起来。

“那李大哥,这桌子的菜…”郦三元看着已经上桌的凉菜,还有角落里一堆的黄酒,红酒,白酒发愁。

李达贵转了转眼睛,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笑笑:“不浪费,我们两个吃。”

“啊?这不太好吧?”郦三元觉得用公费吃喝是很不对的事情。

“管他做什么,我们就吃,吃不空的。”李达贵笑笑,又按铃吩咐服务员将热菜上来。

两杯酒下肚,李达贵脸皮涨红,直冲着郦三元笑,笑得郦三元有点发毛。

“小郦啊,你其实真的挺漂亮的。”

“李大哥,我算不上漂亮吧。”郦三元笑笑,摸摸脸蛋。

“谁说的,我们小郦那么漂亮,看那眼睛那么大,一闪一闪的,那小嘴唇,和樱桃一样…”李达贵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郦三元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扒了两口菜,故意拿起手机看了看。

“李大哥,那个我爸爸好像有点急事,催我回家,我先走了,你慢慢吃,抱歉。”郦三元赶紧拎包起身。

“等等!”李达贵突然按住郦三元的肩膀,眼神迷离,“小郦,其实哥哥我很喜欢你,真的,是真心的,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

“李大哥,你喝醉了!”郦三元赶紧用手去挡李达贵直逼过来的嘴唇。

“小郦,让哥哥亲一个,就一个。”李达贵情不自禁地将郦三元压在墙上,撅嘴过去。

郦三元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举起拎包挡过去。

“啊!李大哥!”

李达贵正要得逞时感觉背后一阵力道,几乎是直接将他拎起来。

郦三元看见了邵墨轩。

邵墨轩拉住李达贵的领带,冷笑:“我说你这糟老头想做什么?”

“你…你是谁?!”李达贵问。

“你管我是谁,你撅着个嘴巴想干嘛?!”邵墨轩一巴掌拍过去,直接将李达贵拍到墙角,李达贵觉得自己头上全是星星。

邵墨轩有点打得上瘾了,伸出长腿还想在李达贵身上来一脚。

郦三元赶紧推着邵墨轩出去:“别管他了,我们走。”

走出餐厅,邵墨轩突然回头重重地在郦三元头上拍一下。

“好痛,你干嘛打我?!”郦三元瞪着邵墨轩。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和一个糟老头厮混在一起?”

厮混?郦三元觉得这两个字非常难听。

“没有,他是我经理,我们出来谈生意的。”

“谈生意需要谈成那样?谈得抱成一团?你傻子啊,白痴啊,有没脑子?!”邵墨轩声音藏着怒火。

郦三元不说话,怔怔看着邵墨轩。

“我听你刚才还叫那糟老头李大哥,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邵墨轩又说。

“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或许李大哥是真的喝醉了…“大哥你个头!”邵墨轩又举手。

郦三元赶紧抱住脑袋。

邵墨轩顿住,表情僵硬:“干嘛,我又不是真的打。”

可是郦三元真的觉得很痛,邵墨轩的力道很大,轻轻拍她一下肩膀她都会觉得有些痛,于是她本能地抱住了脑袋。

23 祸不单行 …“很痛吗?”邵墨轩看着郦三元心里不知哪里生出了一股软软的感觉,想伸手去抚摸郦三元的脑袋。

“谢谢你。”郦三元道谢,不管怎么说邵墨轩还是帮了她。

“你怎么会和那个糟老头来这里?”邵墨轩还是要问个清楚邵墨轩静静听着,没发表什么意见,郦三元越说越沮丧,她自己当下也不知该怎么办好,李达贵的真面目已经显露出来,这份工作还怎么做得下去。

“外务部,那是什么东西,听着就不靠谱。”邵墨轩想了想又看了看郦三元,直接将这个工作否定,“明天将工作给辞了。”

郦三元低头想了了许久,整了整衣服和拎包,抬头说:“谢谢你,我要回去了。”

说完,郦三元转身欲离开。

“等等!”邵墨轩立刻上前挡住郦三元,“我还没说完话,这么急离开?”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考虑的。”郦三元说。

“人家是看你外表笨笨的,没什么心眼才骗你的,这样的工作我见多了,说到底是陪酒陪吃饭的,你糊涂了?”邵墨轩不客气地指明。

郦三元听着邵墨轩将自己的工作贬得一文不值,心里更是沮丧,嘴巴上却有点硬:“也不是陪酒陪吃饭,只是我经验不够…好了,我现在会好好考虑的。”

“还考虑什么,赶紧将这工作辞了。”邵墨轩坚持。

“我要回去了。”郦三元说。

“我的车在那里。”邵墨轩指指对面的方向。

…“我说你用得着跑那么快吗?!”邵墨轩对着转身就小跑而去的郦三元喊着,满脸的不高兴。

快步走到车子前,邵墨轩伸腿狠狠在车上踢了一脚。

隔日,李达贵吸着烟,蹙着眉看着郦三元的辞职信,看着看着笑起来。.

“小郦啊,你这是做什么?不是做得好好的吗,怎么?心情不好?情绪有波动了?”

一副领导谈话的架势。

郦三元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神有些愤慨地看着李达贵,她已经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考虑了一个晚上决定离开。

李达贵虽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郦三元,可是眼神里却透着一种心虚。

“那个…小郦啊,昨晚哥哥是多喝了一些,有冒犯的地方你担待点,我给你赔礼道歉,行吧?”

“不用了,我想了想自己也不适合外务部,谢谢您的提拔,可是对于女职员应该有最起码的尊重。”郦三元冷冷地说。

李达贵尴尬了,他想说什么可是一下子又说不出来,只能是干笑几声,其实要说他对郦三元存着歹念还不如说是有好感,他还真想着追求她,离婚后一直单身,身边小花小草很多,他虽然油滑可是眼睛很精,很懂得挑拣哪个是适合做老婆 的女人。

郦三元又没了工作,她拿着简历又到人才市场晃了晃,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落下,华灯初上,这个城市弥漫着一股芳香,食物的芳香,这个时间点餐馆,小胡同,外卖车…全部散发一种诱人的香味,走着走着,郦三元路过一家面包坊,透过明亮的窗看见里面最后几个金牛角面包,静静地,落寞地搁在那里,然后有一双白嫩的小手探过去抓起它,是一个卷毛的小孩子嘻嘻地拿下最后一个,孩子的妈妈宠溺地摸摸他的头。

郦三元贴着玻璃窗看,她也不止想过一次,早在甜品店工作的时候她就异想天开地拥有一家自己的甜品屋,在她的幻想中这个甜品屋的外壳是巧克力做成的,走进去有各式各样的可爱面包,蛋糕,慕斯…然后很多放了学的小孩子,下了班的男人,拄着拐杖的老人都微笑地走进这家“三元甜品屋”

这是郦三元的终极梦想,她想着想着竟然有些陶醉了,两颊贴着玻璃窗以至于有些变形。

“妈妈!有个怪阿姨在那里!”面包坊里的小卷毛男孩很不客气地伸手指着贴着玻璃窗的郦三元。

郦三元赶紧弹开。

徐宝笙在旭达工作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来他一直想融入绘画部这个团体可是一直没有成功,他们,那些所谓的精英看着徐宝笙的时候总带着一种嘲讽的笑,他们甚至都不怎么叫他的名字,用得着他的时候就说:“那个,可不可以…那个,请…,那个…帮我。”

总之,蘑菇头,大蒜鼻,厚眼镜的徐宝笙几乎么有存在感,他甚至觉得自己是走进凤凰堆里的一只草鸡。

然后今日是绘画部一个女同事的生日,大家准备了蛋糕,趁机闹一闹。

“那个…你也来吧。”女同事朝徐宝笙笑了笑。

徐宝笙有些受宠若惊,扶了扶眼镜,立刻走过去,看着那只10寸的水果蛋糕。

“抱歉,我没有准备礼物。”徐宝笙很实在地说。

“算了,没事,说几句祝福的话。”一个男同事拍了拍徐宝笙的背。

徐宝笙说话很笨拙,想了很久后才挤出一句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大家疯狂地闹起来,互相砸蛋糕,徐宝笙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有些被吓着,觉得这么好的蛋糕真是浪费了。

“啊!”徐宝笙发现自己看不见了,一块厚奶油蛋糕直接砸向他的厚眼镜框。

大家哈哈哈哈笑起来。

“我…我看不见了,我得去洗洗眼镜。”徐宝笙挥舞着双手,急急摸着路去洗手间,他是个近一千度的大近视眼,摘下眼镜完全看不见走到洗手间外的大水池,徐宝笙立刻冲过去,谁知脚一滑,他整个身子向前倾。 啊!”徐宝笙尖叫,眼前一片迷蒙,他本能抓住一个东西,用尽力气,还是跌倒在地上。

哗啦,有布料撕裂的声音,然后徐宝笙看见两条细白的腿…以及大红蕾丝内裤…爱马仕小姐简直是要吓得晕过去,她正在大水池边洗手,抬头一瞟镜子,瞟见了一个不明物体直冲过来,她没来得及研究清楚是什么,□的裙子却被人用力拽一直往下拽,一直拽到膝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