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你以年华 作者:长安夜雨

文案

黑童话系列——灰姑娘,朝欺暮待

喻白与唐睿泽的开始,美丽得像任何一个童话故事

可惜生活不是童话,而是一部狗血反转剧喻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初恋竟会在满城烟花的映衬下戛然而止。

可她还来不及抚平心中的伤痛,唐睿泽就这样闯入了她的生命。

仿佛一夜之间,新的爱情就开出满世界的花蕾,让她措手不及。

童话般的婚礼,王子般的爱人,女孩子梦想中的一切就发生在她的眼前。

久违的幸福近在咫尺,却被一个个浮出水面的秘密逐渐打碎……

这段爱情的背后,究竟是叵测的心机,还是难言的深情?

她一生美好的年华,究竟能否换他一世执手终老的爱恋……

第一章

遇见唐睿泽的这天,喻白把一整个晚上都耗在了图书馆的顶楼。

这座建在学校正中央、象征着知识至高无上的蓝色玻璃楼是整个大学城的最高建筑,除了特殊节日,全年对校外人员开放,因此永远一座难求,可眼下却格外空荡。

喝掉最后一口杏仁茶的时候,空荡荡的楼层突然喧嚣了起来,大批学生一齐涌入,喻白还未来得及摘掉耳机起身维持秩序,陆一鹿就冲到她面前兴奋地大嚷:“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那么漂亮的烟火盛宴你居然没去阳台上看!”

喻白皱着眉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待阅览室安静下来后才将陆一鹿拉到走廊上:“烟花而已,有什么好看。”

“当然好看,不然学生们怎么都涌出去了!大半个城的上空都绽满了礼花,足足一个钟头,这动静!雍学长真是大手笔,你那个姜姐姐也是嫁入豪门,正式婚礼前一天放的烟花竟还比不上人家的订婚宴。”

“姜姐姐和时先生那叫低调,这样多没意思,轰隆轰隆地响了那么久,戴着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都听得到,相不相爱并不是做给旁人看的。”喻白摘下工作牌,放到陆一鹿的手上,“替我值个班,我请了几天假去旅行,想早点回去收拾东西。”

“旅行?你要去哪儿。”

“随便走走。”其实无论哪里都好,只要不让她再继续留在此地。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不会是撞邪了吧,整个人跟我室友一样,人家是被男朋友劈腿,可你呢,别说恋爱了,连个暗恋的对象也没有过,好好地装什么沉默忧郁。”

“这段时间我心情差是因为……”

“什么?”陆一鹿跟着认真了起来。

“因为雍佐。”

“切!不是吧,你醒醒!”陆一鹿不以为意地用食指戳了戳喻白的额头,“雍佐那种不止高大英俊还出身不凡的精英学长是只有那些十几岁的小女孩们才会拿来做梦的,你都多大了?现实一点好不好!我男朋友有个室友,各方面和你都很相配,要不要见一见?”

喻白怔了怔,无奈地一笑,终究还是没把心事说出口。

******

教师公寓与图书馆离得有些远,骑车也要七八分钟才能到,这栋长满爬墙虎的红砖楼年代久远,楼梯还是木质的,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喻白的父母皆在这所大学任教,早在六年前就分到了一套离学校很近的四居,只是搬出去后如今住的这套就要交回去,一家三口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习惯了学校湖畔沉静安逸的气氛,至今不舍得搬离。

喻白的姑姑生病住院,父母一同去探望,此刻家中并没有人,桌上照例留了饭菜和字条,她没有胃口,径直回了自己的卧室。

还未拧开台灯,喻白就瞥到了闪烁在书桌一角的微弱绿光,她心中一动,迅速地拿开盖在手机上的杂志、滑开屏幕——短信果然来自雍佐。

她回了个“好”,见约定的时间还早,就打开衣柜一件件地挑。换上最华丽的连衣裙后,喻白又觉得事到如今再这样实在是刻意得太可笑,便穿回原本的运动装,随手挽了个马尾,拿上抽屉底层的锦盒出了门。

刚刚结束的那场花火表演太过盛大,整座校园都弥漫着烟雾的气息,隐约地看见那辆停在湖西岸的黑色宾利,喻白却放缓了脚步,握紧了手中的锦盒。盒子里装着一枚裸钻——她二十岁的生日礼物,不过一克拉,于雍佐来说只是份很小的礼物,难得的是钻石腰线上的编码恰是她二十五岁生日的日期,雍佐曾说待数年后她满二十五岁,他就将它镶到婚戒上娶她回家。

这是喻白收到过的最浪漫的礼物,如今再想起当初的甜蜜,除了讽刺余下的只有心灰意冷。

明明是对方连一声分手也不说、一句解释都不给就另娶她人,无辜被欺哄的她此刻却没出息地紧张到连呼吸都急促。

直到喻白走近,雍佐也未开门下车,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叩了叩车窗。

湖边有路灯,她知道雍佐看得清自己,可是过了许久,副驾驶的窗子才缓缓降下。车内没有开灯,周围的雾气又大,只依稀看得清一丁点微弱红光,喻白被浓重的烟味呛得连咳了数声,她的自尊心太强,忍受不了这样的怠慢,没有把准备好的那番话说出口,直接将锦盒扔到车内便转身就走。

确定雍佐没有追上来,喻白更觉得挫败,相对于他的无情,她更恨自己的懦弱无能,本就不对等的感情,连结束竟也是这样的悄无声息。

……

“最近一直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她正低头想心事,冷不丁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自然惊了一惊。

见雍佐从一部从未见过的红色跑车上下来,喻白十分诧异:“刚刚在湖西岸的那个人难道不是你?”

雍佐看了眼往来的学生,只说:“这儿说话不方便,先上车。”

他穿着整套的白西装,胸口的别针还未取下,上面松松地挂着一串洋兰,大约是订婚礼一结束便赶了过来。喻白想,自己真傻,他平时用的车子眼下自然是要拿去送未婚妻回家的,怎么好开到这儿来。

雍佐仍是将她带去了人烟稀少的湖西岸,刚刚那辆黑色宾利早已不见了踪迹。他停好车,绅士十足地绕到副驾驶地替她开了车门:“下来走走?”

“不用了。”喻白坐着没动。

他并没有勉强,慢条斯理地拿出烟盒和火机,又问了一遍:“这一段忙,所以没回电话,有事找我?”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我只想要一个解释。”

喻白的表情太过执着,雍佐下意识地移开目光,稍稍沉默后才轻描淡写地再次开口:“你还小,所以才会把情情爱爱的事儿看得这么重,等过两年长大了,自然能明白。会者定离,再正常不过,不特地说明也是为了避免尴尬。”

他的话喻白没能立刻弄懂,仲怔了片刻只觉得周身发冷,她做不出雍佐这般轻松的表情,又怕被他看轻,赶在眼泪掉下来前低着头说了句“你放心,我绝不会再纠缠”,就推门下了车。

她走得太急,不出五十米就被迎面而来的自行车撞到在地,自行车上的学生赶紧下车道歉,喻白挥了挥手,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挣扎着起身便走。与雍佐相识至今,在他面前她从来都竭力展现最优雅得体的一面,想不到两人的结束竟是这样的狼狈不堪。

雍佐到底还是下车跟了过来:“我送你回去吧。”

喻白恍若未闻,直到被他拉住才说了句:“多谢,不用。”

雍佐笑了笑,俯身查看她腿上的伤口。

比起前一段的凭空消失,她更加不能忍受再见面时的若无其事。瞥见喻白微红的眼眶,雍佐抬头笑道:“你都多大了,擦破点皮还掉眼泪。”

喻白正要出言讽刺,雍佐的手机却响了。电话那头不知说了句什么,竟惹得他眉开眼笑,声线温和地低声哄:“还在外头谈公事,香橙蛋奶酥是不是?这就过去,乖点,别闹。”

放下电话,他立刻告辞:“我先回去了。”

车子转眼消失在夜色中,恨意与怨怼终于肆虐开来,喻白忆起十三岁那年的初遇,不过一句“小妹妹你好”,那个背着画板的翩翩少年就成了她整个少女时代最隐秘的欢喜和期盼 ,只可惜得偿所愿的最后却是一场徒劳无功的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时隔半年才开这个系列的第二本,感谢火锅姑娘做的封面,爱乃们。。。开文日更三天,然后开始隔日更,每天上午更新,懒了这么久不知道还有木有人在,打滚要收藏要花花,会勤奋起来的。。。

第二章

从火车上下来时七点刚过,盛夏时节的南方并不比北方炎热,空气倒是潮湿了许多,喻白不想麻烦暮晨接站,刻意将到站时间说成了傍晚。

这座城市她只来过一次——三年前与雍佐一起。第一次离开父母与喜欢的人的旅行,让整座城市在她的记忆里都充满了新鲜和甜蜜。

并不是休息日,地铁里挤满了赶着上学上班的年轻男女,只有她一个人漫无目的。暮晨是工作时间自由的插画家,喻白太了解她的懒散,买过早餐才拨她的号码。

“不是晚上七点么,难道我又看错短信了?你自己是怎么摸到这儿的?”半个钟头后,暮晨终于披头散发地赶到了小区门口。

“当然是你看错。”喻白不肯让她接下自己的行李,只把早餐递了过去,“我常常给你寄快递,所以记得地址。”

“又没多重,跟我还客气。”暮晨大大咧咧地接过手抓饼就咬,“这个时间你不需要上班吗,怎么突然跑到我这儿来了?”

“雍佐前天和别人订婚,我失恋了。”

暮晨惊讶到连手抓饼里的培根掉了也没发现:“他不是你的那个什么山无棱天地合吗,好好怎么会演变成男朋友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呢?”

……

因为顾忌雍佐的爷爷,身边的人中,她与雍佐的恋情只有暮晨知晓。两个多月来的唯一一次倾诉,喻白足足用了半个上午,向来咋咋呼呼的暮晨倒没有太大的反应,替喻白煮好白粥装好腐乳,才笑着开口。

“其实这不是件坏事儿,你应该庆幸。突然瘦成这样,最近肯定没好好吃饭吧,不就是个男人,多大点事儿,至于绝食么!”

“庆幸?”喻白用勺子搅了搅白粥,并没有吃。

“顶级名牌人人都喜欢,可喜欢归喜欢,用起来未必合衬,在一起三年,连你是他的女朋友都不肯对外公开的男人,再好也不值得可惜。”

“他有他的……”

“他有他的顾虑?就知道你又要说这句,如果他真的爱你,纵然有天大的理由,也绝不肯委屈到你。”

喻白低头吃了口白粥,不再作声,道理其实她从来都懂,只是总会忍不住想要辩驳。

暮晨怕惹她伤心,迅速地转移了话题:“你以后打算一直在图书馆工作吗?女孩子呆在大学图书馆是很好,不过你是学飞行器设计的,差得有点远。”

“我爸把我安排到图书馆做管理员就是为了让我安心复习,明年还是要考研的。”

“以你的成绩考你爸妈的学校明明不该有问题,今年没考上是不是受了雍佐的影响?让你不要放弃保送本校你不听,非要为了方便见他往回考。”

“我遇到了绑架,专业课根本就没能去考。”

“绑架!!!”

“他们找错了人,搞清楚后很快就把我放了。”

“我就说呢!我的稿子再也不能拖了,你先休息,傍晚前一定搞定,晚上带你吃大餐去。”

“工作重要,我正好想自己去个地方。”

******

并非旧历初一、十五,又是阳光炙热的午后,寺庙里难免有些冷清。

相识时年纪太小,十年的共同成长让她与雍佐拥有许多相同的喜好,比如每到一个地方总会先去看大学、图书馆和寺庙。这些年,雍佐带她去过很多座寺庙,唯一记忆深刻的反而是隐在山中、并不出名的这里。

正殿后方有棵明朝年间种下的槐树,枝桠上挂满了祈求平安及姻缘的红布条,有个穿蓝色娃娃裙的五六岁小女孩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从五十米外的地方往树的方向走,走歪了摸到旁边的铁栅栏,睁开眼睛嘟着嘴向等在一旁的爸妈抱怨:“又没摸到树干,今年生日是不是不会有漂亮的大蛋糕了?”

把写着心愿的红布条挂到树上再闭着眼睛走五十米,如果可以摸到树干愿望就可以实现的传说当年的喻白并不相信,雍佐却极力怂恿她试一试。指尖触到干糙的树干还没睁开眼睛的瞬间,雍佐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腮边,她讶异到忘记害羞,结结巴巴地问他在做什么,他笑容浅浅,说恭喜你实现心愿。

她恨他偷看自己写的红布条,雍佐却笑话她实在太矮,踮着脚尖也只能系到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

如果一早就知道期限只有短短三年,她情愿当初写下的那行字他从未看见。

……

喻白不记路,下山的时候走错了岔口,从另一个山门出去才发现根本不是来时的街道。

找不到地铁入口,公交只有两条陌生线路,出租车连一辆也没有,跟着步行导航越走越偏,无奈之下喻白只好打给暮晨。

暮晨来到这座城市不到一年,并不熟悉,正在电话那头胡乱指挥,远处就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喻白匆匆挂断,招手拦车,离近了才看清车内载着客人,出租车呼啸而过,跟在后面的黑色宾利却停了下来。

仔细地辨认过车牌,喻白才渐渐平息了心跳,车窗缓缓降下,驾驶位的年轻男人探出头勾了勾嘴角:“咦,原来是你啊,又见面了,真巧。要去哪儿?上来吧。”

几个月前被误绑的经历让喻白对陌生人分外警惕,即使对方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她也转身便走,不敢搭话。

见那个人下车追了过来,她边暗暗拨通暮晨的电话,边回头说了句:“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们并不认识。”

年轻男人笑得一脸无害:“小姐你难道有用克拉钻砸不认识的人的习惯?”

“啊?”

见到对方从西裤口袋里拿出的锦盒,喻白仍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他脸上的无害立刻变成了无奈,再次提示:“前天晚上,学校湖边。”

看了眼不远处的那辆黑色车子,喻白终于想了起来:“你就是坐在车里的那个人?不好意思,当时我认错车了。”

“砸过来的又不是砖头,用不着不好意思。这种品质的克拉钻你要是还有,再砸一次我也不介意。”他笑笑,将锦盒重新装回自己的口袋,“初次见面就收了你那么大的礼,请顿晚饭还是要的。我叫唐睿泽,你呢?”

“……那粒钻石我不是要扔掉,是要还给别人的,那个人的车子和你的刚好型号一样,你又停在了他常常停的地方,天太黑我又想着别的所以没看清。”

“扔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你不但砸肿了我的额头还间接害我丢了女朋友,只用颗小石头作为补偿已经是天大的便宜事儿了。”唐睿泽开门上车,将头伸出车窗,笑得颇为无赖地露出了男人少有的深酒窝,“到底上不上来呀你?我赶着去吃饭,这地儿不好打车,不是所有过路人都像我这么好心,一看到有困难的人招手就停车下来帮助的。”

“……”喻白急着要回钻石,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同一时间更新。。。继续打着滚要花花要收藏。。。

第三章

一个小时后,喻白、暮晨与唐睿泽一同坐到了凯撒酒店的自助餐厅。

趁着唐睿泽去拿菜,喻白低声向暮晨抱怨:“我本来是想拿回钻石就走的,都是你非要跟过来凑热闹!”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谁让你在电话里那么大声地嚷嚷什么‘我不认识你’!我还以为你又遇到歹徒了呢。”暮晨看了眼不远处的唐睿泽,一脸花痴,“一失恋就遇上一个同样刚刚被甩的极品优质男,这种好运气你以为天天都能有吗?天上掉了块狗头金还不赶紧好好把握,念书念傻了吧你!”

“我只想要回我的东西,对狗头金完全没有兴趣。”

暮晨觉得她简直无药可救:“拜托!小姐,你急着要它回去到底有什么用?不会是想借着物归原主的机会再见一面吧!人家雍大少根本不会在意,以他的身家,送给那位未婚妻的订婚戒指说不定不会少于三克拉。与其送上门去讨没趣,还不如直接扔了省心呢。”

“我怎么会再纠缠雍佐!这粒钻石对我来说意义特别,找不到就算了,知道在谁的手里自然是要拿回来的。我总觉得这个人的行为很奇怪,你说他为什么怎么都不肯给我呢?这样算不算非法侵占他人财物,要是他执意不还,报警有没有用?。”

正端着盘子往回走的唐睿泽听到后一句,还没坐下就理直气壮地反问:“东西是喻小姐自己砸过来的吧?”

“……是。”

“喻小姐不乱扔东西我就不会被坐在后座的前任误会,更不会无辜被抛弃对不对?”

“……对。”

“我受了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向你讨点东西回来当精神损失费也是应该的吧?”

“……应该。”

“萍水相逢,看到你搭不到车,主动停下帮忙,带你和你的朋友过来吃晚餐,我也算是个好人吧?”

“……算。”

“那你还要恩将仇报地为了那么小的东西去报警?”

“对不起。”喻白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

“这不就结了!”唐睿泽又露出惯有的微笑,“这间酒店是朋友家开的,自助餐厅的菜色也同样一流,多吃点,别跟我客气。”

“我可以去跟你的女朋友解释,就说是我认错了人,并不是你送钻石给我我又丢给了你。”

“不是女朋友是前任,我对已经成为了前任的女人毫无兴趣。你非得要回钻石也可以,不过总得另外补偿点别的什么给我。”

“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要不把它按市价卖给我,我的存款没那么多,分期付清可以么?”

一直在埋头大吃的暮晨突然插嘴:“这还用问,谈钱多俗气!你把自己赔给他当女朋友才最最公平合理。”

唐睿泽依旧笑眯眯:“这个嘛,也勉强可以考虑,我一个大男人吃点亏也没什么的。”

喻白还没开口拒绝,一个颇为英俊的男人就走了过来拍了拍唐睿泽的肩:“让我在外头傻等,你小子却在里面悠哉地吃喝,要不是正巧看到车,还以为你没到呢。”

“坐下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