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司沐一口气从三十几层跑到楼下,累的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本来就生了病身体虚，现在更是觉得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
理所当然，人影都没捉到。司沐跑到服务台那里,开口就问,“我老婆呢？”
工作人员目瞪口呆指指刚刚外面,“坐出租车走了。”
“我|操,你怎么不拦住她呢？”
“我…”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司沐看看时间,马上有个会要开,不能缺席,可叶岁安这么跑出去真是让人不放心。
司沐骂了一声娘,用内线拔了个电话给秘书,安排会议延后。
秘书吱吱唔唔的说，“司沐啊，你女朋友好像是误会什么了吧。”
“误会什么了？”
“刚刚我帮你敷毛巾，她可能是看到了，所以…”
“我|操，你没事帮我敷什么毛巾啊！”
秘书也生气了，“我老公生病时我都是这么照顾的。”
“哎呀我服你了，明天找你老公算帐。”
秘书和秘书的老公跟司沐都是大学同学，人家老公跟他关系还铁的够呛，当初还是好说歹说才请来人家老婆给自己当秘书的。
“司沐你这贱嘴，活该让人甩。”
司沐先要了杯水，自己站在一边平稳下心跳，心里最近真是精神头不济，这么一点运动都挺不住了。几口把水喝下之后，投入茫茫夜色中。
他先去了咖啡店里，路上想了一肚子要哄她的话，可人家压根没回店里。司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厨房的厨柜都翻遍了，还是没有。
小丁可怜巴巴的说，“岁安姐真的没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有打。”
然后又去了曲明远家和古朵她妈家里，不但没找到叶岁安，连古朵都消失了。以为叶岁安会去找古朵，但是依着叶岁安的性格，生气了、难过了，就从来没有向谁倾诉的习惯，肯定是躲在哪里安安静静的自己纠结呢，可她能躲到哪里去呢？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最后还是去了一趟叶家，直接找得安。叶得安也摇头，“白天我还去看她了，她还说要结婚了想把店里开业时间改短一些呢，怎么这才一会儿你俩又闹起来了？”
司沐把叶得安挤下床，自己往床上一倒，都快急哭了。“你说她能跑哪儿去呢？这么晚了。”
“你又跟她闹脾气了？”
“我…”
“我就知道。”得安说，“不过我也不担心你欺负她，反正每次总是你先找碴儿，完事儿又是你先道歉。你老这么折腾她又折腾你自己，不累吗？”
“我…”
“我姐…折腾不起，就算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伊一，就是从小到大一直跟你在一起，她也不是能折腾起的性格。”
司沐张了张嘴，安静了，一直以为为她考虑的够多了，小心翼翼的爱，可是当那么急切的想要她爱自己的冲动涌上来之后，有些东西就忽略掉了。可是叶岁安从来没有因为这些跟他闹过，叶岁安对他一直在包容，从过去的平平淡淡的相亲恋爱，到现在…
司沐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到现在什么？他这时才记起来，叶岁安刚刚去公司，跟他表白了，她说：我爱你司沐。
司沐觉得四周都轻飘飘荡起来，脑子里全是五彩缤纷的线条在转动。她说她爱他，然后又说司沐你行啊，我谢你八辈祖宗。司沐觉得浑身一硬，想起刚刚秘书说的话，她误会了。她去跟他表白，然后碰到了别的女人，误会了，所以跑了。那么现在的叶岁安一定伤心难过的在哭。
司沐呆不住了，连大衣都忘了穿，下楼又投入夜色之中，直到凌晨才拖着疲累的脚步回到家里。
他身体上很不舒服，发烧了，头也晕晕的，心里却像是开出了一朵花。叶岁安说，我爱你司沐。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咧开嘴。叶岁安的爱情给他了，不是漫长的时间后由习惯变成的妥协，也不是因为感动报恩而爱上他，是真真切切扎扎实实的爱，因为爱上他了，所以愿意跟他经历一切不敢想象的东西，哪怕他缺点那么多，还是爱上了，这需要多大的无法控制？
司沐的耳根一阵阵发烫、跳动，像是从未经历情|爱的少年一样羞涩又无助着。应该洗个澡填饱肚子出去继续找她，找到后说什么呢？对，先解释，实在不行把秘书和她老公一起找出去帮他解释。死皮赖脸的哄，哄到她再说一次爱他。
想到这儿，司沐力气全都回归，翻身坐起来去房间找洗浴用的衣物，想先洗个澡吃个饭后马上就出去找她。可是一翻开衣柜时，愣了。
打死他也没想到，就在他横冲直撞，满世界找人的时候，人家叶岁安悄么无声的回这里来了，而且衣物全都不见了。司沐当时心里就凉了，这是闹脾气等他去哄啊？还是真伤心要跟他分手啊？
司沐没法不慌，就在这时，手机响声刺耳的响起来。他赶紧翻出来看，是叶得安。
“喂，司沐啊。”叶得安把声音压的很小，“我在洗手间给你打电话，我姐回来了，哭了，说是失恋了，你他妈到底怎么她了？”
刚刚提着的心放下了，“我能舍得怎么她。你还不信我吗？”
“那她怎么哭了？”
“有点儿误会。”司沐说，“我现在去接她。”
“明天吧，让爸妈知道她跟你生气，又该骂她了。”
司沐想反对，可是想想得安的话也在理，“那，她睡哪儿呀？”
“还能睡哪儿？跟我一个房间呗。”
司沐说，“你给我打地铺去。”
“我知道…操。”
叶岁安同司沐一样，一夜未眠，早上坐在窗台边，因为得安还在睡不敢开窗，就一直在抠玻璃上的冰凌花在玩儿。冰凌花像是放大的雪花被冻的四分五裂，枝枝杈杈都分出老长，哪只触角触到了哪片心田，都琢磨不透。
总算尝到失恋是什么滋味了，一个人回到那里，记住了他每一寸细节的味道，做足了仪式，然后拎着小行李离开，又连连回头，到底是不舍的。
失恋的滋味是什么呢？是空落落，是懒的去想明天该怎么活，也不想拼搏生活，就这么活一天算一天。
得安起床问她早饭想吃什么，她说随便。得安停了一会儿才出房门，她顺着得安的身影打开房门，然后看到了司沐。
她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又转头看窗外。
母亲进来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能跟司沐闹脾气呢？”
她没有说话，房间就安静下来，感觉门被关上，身后站了一个人。呼吸都的味道都那么熟悉。有些受不了了，感觉多闻一下都能把眼泪熏出来，尽量让情绪平静下来，问他，“你有事儿吗？”
“有点儿。”
“什么事儿？”
“接你回家。”
叶岁安把头扭向一边，眼泪就流下来了，她摇摇头，“我没有家，我什么都没有。”
他们都不说话，叶岁安又问，“你还有事儿吗？”
司沐说有，“我接你回家。”
他看她的眼睛晶亮亮的像是在闲着光，脸颊也发红，整个人鲜活的却像是一颗明亮的星。
“岁安，我想跟你解释两件事。第一，我那个秘书大姐，是我大学同学，她老公也是，她是我们这群朋友里的公认的嫂子。第二，你回去旧宅，我生气，却不是生你的气，我生我自己的气。”
她一下就软了半颗心，揉揉鼻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司沐沉默了。
“岁安，那天说的我都听到了，你说你爱我。”
“…”
“你再说一遍让我听听行吗？”
她想想，觉得这是个事实，不管分合都改变不了，就算说了也不代表要和好。“嗯，我爱你！”
司沐一下子把眼睛紧紧闭上，缓了好半天，才轻轻说。“还有两件事要跟你说。第一，我一直以为对你掏心挖肺的好，却始终没有忘记了我自己，有时让你为难了，其实你需要更加仔细的呵护。”
“…”
“第二，岁安，小时候我欺负过你，但你信不信，从第一天认识你，我对你每一分钟都是真心真意的，全世界的一切加在一起也没有你重要…”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叶岁安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静静无声的爬满整张脸，水雾中透出来的却全是他坏坏的脸。欺负过她却从来没有让她疼过，而且绝对不让别人欺负她，包括她的家人。嘴巴贱贱的,却每回都把她缺少的食物或者用品扔给她。他总说‘你欠揍吧’最后那巴掌总是扇到自己脸上。他说‘你滚’却从来没舍得让她真的滚开过一次…他的好和坏都是掺在一起的,不喜欢的时候就是坏,爱上他了,全变成了好。
叶岁安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又想把他看清楚,看他灼灼的、小心翼翼又满是深情爱意的眼睛,他就那么站在她身后,双手插在裤子兜里,像个少年一样垂首抬着眼看她，渴望又祈求的，然后距离一点一点拉近。
他说，“岁安啊，我也爱你，我真是爱惨你了。”
是啊，叶岁安想，爱上你我也够惨的了。
她抱着头开始哭，溢出小小的呜咽声音，半边袖子都泪水打湿了。司沐小心翼翼的去抱她，“我们回家吧。”
她摇摇头，挣开他。
“岁安我爱你，咱们回家吧。”
她坚定的看着窗外，是不动了，却也不语。
司沐就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上次我要离家出去时，你两句话不到就把我哄回来了，你也不带这么难哄的，好岁安，跟我回家吧？”
叶岁安很难过，又很想笑，也不知道为什么难过了，嘴唇在轻轻颤抖。司沐擦擦她的眼泪，又擦擦她的鼻涕，再去含住她的嘴巴。
“司沐我没刷牙呢。”
“我又不嫌你。”司沐想了想，又说，“早上过来的急，我也没刷牙呢。”
叶岁安想抽他，几下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动作。叶安安探进个头，小声问，“司沐，妈问你吃什么早餐，我好下去买。”
司沐要拒绝，想了想又觉得不好，便说随便。他虽然说了随便，可这早餐实在是太不随便了，饶是叶岁安从来没在家吃过早饭，但也知道正常人家是不会准备这么丰盛的，明显是在讨好司沐的意思，看的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叶母一边给司沐盛粥一边念叨叶岁安，“老这么任性，咱家就数你最不懂事了，你事事听司沐的不就得了，老惹他生气干嘛。”又对司沐说，“她哪里不好你就说她，大男人哪能什么都惯着女人，惯的一身毛病。”
叶岁安低头安安静静的喝粥，连眼皮都未抬，司沐却紧张了，真心后悔留下吃这顿早餐了。他和叶岁安的事，外人看起来好像应该是叶岁安占便宜，就得哄着他粘着他，可事实的真相知道的人可真不多，其实是相反的，是他上感子赖着叶岁安，他得哄着粘着叶岁安。他可真怕叶母这几句话，把叶岁安好不容易钻出来的头又摁回去了。
谈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味儿的，叶安安应合了叶母几句话后，做了个漫不经心的动作，好像真就那么随便一提，“司沐，你姐夫的出版社想着要做大，我寻思着这是个好事，怎么也得让你参一股啊，我…”
“啪…啪…”两声清脆的撂筷子声音，叶岁安和叶得安的手都空下来了，众人都抬头看他们。叶得安看了岁安一眼，再转头去看叶安安，眼底都冒着凉气，“叶安安，好歹都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想没想过你妹妹？”
叶安安像是茫茫然然的，“我怎么了我？”
“你说你怎么了。”得安一下子站起来，“你让我姐以后怎么在司沐面前理直气壮抬起头来？什么事情都指望着别人，给别人添麻烦方便自己，叶安安你怎么从小到大都这么自私呢？”
叶安安眼圈儿红了，叶母不赞成的看了得安一眼，慢条斯理开口，“都是一家人，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你姐夫也不是糊涂人。”
“你们想这个想那个，就是没为我姐考虑过对不对？”
叶岁安饭碗放在玻璃桌面上，‘咔嗒’一声。“吃饱了。”她起身回得安房间把未拆封的行李拿出来，走到门口，沉声喊，“不是要回家吗？”
司沐赶紧站起来，怕惹叶岁安生气连招呼都没敢跟大家打，拧头跟上。他今天算是知道这姑娘脾气也是不小的，小脸一沉，看着还真是挺渗人的，当然也有可能只有他自己害怕而已，因为太在乎，所以总在小心翼翼，怕她不开心，此怕非彼怕。
得安也拿了钥匙赶紧跟过来，在楼下拉住叶岁安，“姐，她们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自己好好幸福，别管别人的。”
叶岁安垂着眼皮，淡淡的回他，“知道了，不用担心我。”说完率先走开，司沐小跑几步跟上，走了几步又返回来，跟得安说，“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话和做的事而对她有什么改变，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我们之间的一切你最清楚。如果真有低一头的人，那也是我，是我先动心的。”
叶得安看岁安站在不远处停下脚步，像是在等司沐，但也没催促，便点了支烟，“司沐我最不愿意占你的便宜，包括之前我姐出国的那些费用我也在努力攒着还给你。”
司沐说，你不必。
“我必须。”得安说，“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我知道低人一等的滋味有多难受，尤其你们这种关系，她爱你的话就会更难堪，她是我姐，她的幸福和不幸我都有责任。”
司沐点点头，“同样，你怎么做我都不管，我只想说，她是我的女人，是我费尽所有心思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女人，我的幸福我自己会珍惜，她的一切我都会想办法去开解。”
得安没有说什么，摆了摆手，“带她回去吧，尽量没事儿就别再回来。”
司沐拍拍得安的肩膀，又小跑回叶岁安的身边，抢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放上车，再回头看了得安一眼，像是在宣告，叶岁安的全部都是他的，得安为她做任何事都是多此一举。
叶岁安想回店里，司沐却直接把车开回了家，他是这么说的，“我生病了发烧了，不信你摸。”
叶岁安拒绝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儿，摸摸他的额头，还真是挺烫的。“家里有药吗？”
“车里有，回家就吃。”
回到家后叶岁安去厨房烧热水，又把午饭材料准备出来，做好一切后回到卧室一看，没好气的想乐。司沐正一点一点把她的行李归放原位。
叶岁安走过去，抢他手里的活儿，也不吭声。司沐一下就慌了，“干嘛呀，咱不闹了成吗？”
叶岁安还是不吭声，故意把衣服折的很慢，司沐蹲身下来仰头看着她，“岁安，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不该跟你生气，不该不告诉你一声就跑出国，还不该生病。”
叶岁安低头看他，不解的挑挑眉。
司沐说，“生病了，秘书大姐才会帮我敷毛巾，虽然你是误会，但当时还是让你挺伤心的，我不对。”
叶岁安剩下的半颗心也软了，闷头问他，“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我不怕生病，就怕生病的时候你不在，你要是在的话，我愿意多生几场病。”
哎，完了，心已经软成一片水了。叶岁安有些放不开，倔强的挑理来掩饰自己的失措，“那为什么秘书总是看我，打量我。”
司沐噗哧一笑，“都好奇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姑娘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有三头六臂什么的。”
叶岁安推他一把，轻巧巧的，“你起开。”
“那把衣服都挂出来，再不生气了好吗？”
“你老气我。”
“那以后再生气的话你也别走，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嗯，这么办吧，以后要是再生气，你撵我走，自己留在家里清静。”
叶岁安忍不住瞪他一眼，用手脚不停忙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怎么还乱放，挂出来，我来收拾吧。”
“你去洗澡吧，我来收拾。”
哦，原来是抹不开面子，司沐半蹲起来去亲她的嘴，“我去洗澡，等我出来，这几天可想死我了。”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司沐洗好澡出来时,叶岁安已经把烧开的热水晾的半凉了，抠出几片药来放到他手心里，“快吃吧。”
因为有人心疼，有了撒娇的对象,司沐娇气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嘴唇也抿的紧紧的。
叶岁安不解的问,“你都这么大了,不会是怕吃药吧。”
“苦…”司沐拉长声音说。
“那以前怎么吃的？”
“以前吃药时你都还没在我身边呢。”
叶岁安哭笑不得,“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吃药啦？”
司沐说,“你把药半掰开,我一半一半的吃,整一片吃进去噎在嗓子眼儿里更苦。”
叶岁安只能听他的话把药片掰开,手上沾了半色的粉末，舔了舔，苦的嘴里都发麻了。真有些心疼司沐了，她连忙从背包里掏出两颗柠檬糖出来。“吃完药就含糖。”
司沐故意呲牙咧嘴的把药吃了，又夸大表情的苦的直咂嘴，就着叶岁安的手把糖含到嘴里，好半天才缓过来那股苦味儿。要说这么大人了怕吃苦药，说出来司沐自己都觉得丢人，所以他也不是怕吃苦药，就是想跟叶岁安撒撒娇，看她心疼自己，就哪哪都觉得舒坦。
叶岁安虽然仍旧面无表情的，却什么什么都顺着他，洗澡时帮他搓后背、洗头，之后又给吹干头发，调好卧室里的空调温度，又把他严严实实的蒙进被子里，看他迷迷糊糊睡过去，这才轻手轻脚走出卧室去厨房，想好好做顿吃的给司沐，看没什么菜了，拿着钱包下楼去附近超市买吃的。
下楼的匆忙，只披了一件羽绒服，连条围巾都没围，外面雪下的大，叶岁安的脸往衣领里缩了缩。年味儿早就已经淡下来了，去年也就是这个时候吧，她第一次听到父母说要让她相亲时，也没太拒绝，可是真正相亲那天看到的人竟然是司沐时，仍是有种做梦的感觉，死活也没往他身上扯过心思。
一转眼一年就过去了，一年里的变化对她可以说的上是天翻地覆。而这个年过的真不痛快，司沐不在，她只是匆匆回叶家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缩在咖啡店二楼数日子。要说司沐有时候真是让人狠的牙痒痒，耍脾气也没轻没重的，大过年扔下她一个人，生生错过了谈恋爱以后的第一个年节，遗憾肯定会有。
可饶是再恨，看到他病秧秧的样子，也心疼了，本来打算做的红烧肉也换成了莲藕炖排骨。超市里的袋装水煮莲藕看着倒是不错，再买几根黄瓜和香菜，就差不多了。正在挑黄瓜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