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如欢坚持了两次都被刘婆子推拒了。

一转眼就到了四月初九,因为县试就在清河县考,所以一早薛陆就去考试了,常如欢本来想亲自去送他,却被薛陆和常海生给拒绝了。

薛陆义正言辞道:“今日人多,娘子出去不安全,还是在家呆着好。况且县城咱们也熟悉,娘子不用担心。”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常如欢也没再坚持,只笑着给他收拾好笔墨纸砚还有吃食,装在篮子里送他出门。

下午薛陆回来了,脸上还算轻松,常如欢怕给他压力便没有问他考的如何,薛陆却心想:娘子怎么不问我考的如何呢?

到了第二日常如欢还是没问,薛陆忍不住了,吃晚饭的时候道:“娘子怎么也不问我考的如何?”

常如欢假装惊讶,看了他一眼,“不是考的不错吗?”

薛陆张了张嘴,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他真的没说呀,难道是做梦的时候说梦话了?

“从昨日进门,你脸上就挂满了轻松,难道考的不好?”常如欢吃了一口菜,头也不抬的问。

薛陆赶紧摆手,“娘子,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这次题目很和我胃口。”

常如欢放下筷子,严肃道:“夫君有十足的把握?”

薛陆还未回答,常海生接过话去,对薛陆道:“科考最忌讳骄傲自满,这才是秀才考试的第一关,你可要按捺住性子才行。”

听到娘子和岳父的话,薛陆有些委屈,他这次考的的确不错,虽然明日还有一场,但他确信自己这次肯定能过县试,所以才好奇为什么都不问他。

桌上有些沉默,常如欢怕打击到他的积极性,柔声道:“好了,逗你呢,不问你是怕给你压力,我们都相信你的实力的。”

常如年也点点头,“姐夫,你肯定能行的。”

薛陆心情稍微好了点,第二天又神色如常的考试去了。

县试只考四天,考完后还要等上几天才能知道成绩。

十日后,薛陆早早的带着常如年去看榜单,回来后很是高兴,一张脸都生动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就等着常如欢问他。

可惜小舅子常如年嘴巴快,还不等常如欢问就嚷嚷:“姐姐,爹爹,姐夫考了第一名,是县案首。”

薛陆幽怨的看了小舅子一眼,觉得小舅子太没眼色了。

常海生从屋里出来正巧听见这句,当即满意的点点头,难得夸赞道:“不错,去年还垫底这才不到半年就中了案首,不错。薛陆啊,还得继续努力啊。”

他以前的确看不上薛陆,觉得薛陆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他就没有能看的地方。后来慢慢接触才发现薛陆的确适合读书,而且天分不错。

而且薛陆这才认真学了差不多一年的功夫就考了县案首,就能说明他是个可造之才。

薛陆最怕岳父,见他这样说连忙收起脸上的得意之色,认真道:“岳父放心我一定努力的。”

常海生满意的点点头,再看看女儿脸上带着笑意,心里也稍稍放了心,“行了,这才是秀才考的第一关,回去好好准备下个月的府试,争取能考个秀才回来。”

薛陆忙不迭点点头,拿眼偷看常如欢见她看过来忙露出开心的笑容来。

常如欢嘴角勾起,冲他眨眨眼,薛陆突然就脸红了。

他媳妇这是再朝他抛媚眼吗?

娘的,心跳的好快!

常如欢可不知他心中所想,转头想起什么对薛陆道:“这事还是找人给爹娘送个信吧,他们定盼着呢。”

薛陆一拍脑袋,嘿嘿直笑:“我差点忘了,我这就去。”

常海生也点头:“是这个理,去吧。”

薛陆兴高采烈的出门找人带口信了,常海生脸上的笑落下来,对常如年道:“你回屋读书,我和你姐姐有话说。”

对于自己爹老把自己当孩子看常如年心里是不高兴的,但既然爹都说了,他只能撅着嘴一步一回头的回屋读书了。

常海生看了眼外面,对常如欢道:“你也看到了,女婿的确有读书的天分,这次秀才考试,如果不出意外,他定能通过,再学上两年后年的乡试也有可能通过。而爹虽然现在是举人,但是参加会试已经感觉到吃力,若是爹这辈子都考不上进士,爹最担心的还是你。”

天底下考上功名后抛妻弃子的人有很多,虽然薛陆跟他发过誓,但谁又能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不惧这些反悔誓言呢?

常如年是男子,就算他考不上进士,常如年也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和他的教导在科举上搏一搏。但女儿就不一样了,已经嫁为人妇,自身的荣辱都系在了薛陆的身上,薛陆能按照他的誓言履行承诺还好,若是真的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来,到时候他真怕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

常如欢听出他话里的担忧来,心里暖暖的。这就是亲人,这就是父亲,无时无刻不担心关心着她。

她扯扯嘴角,“爹,我不怕,我相信薛陆不是那种人,我更相信自己□□的夫君能够一辈子对我好。当然,即便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不怕,大不了就和离回家,难道爹爹和弟弟会不接纳我?”

常海生失笑摇头,“你啊,就是不服输,当然人生本就是个赌注,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也许就像你所说的,薛陆一辈子都保持着他这份真能够对你好一辈子。这也正是爹爹所期望的。”他顿了顿看向常如欢的目光满是慈爱,“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别哭别闹,回家来,爹和弟弟永远都接纳你,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早在如欢娘去世的那几年,那时候他年轻还是秀才,村里不少人家想让女儿嫁过来,但是他都推拒了,一方面是怀念亡妻,另一方面就是怕后娘进门自己的两个孩子受委屈。

而他现在也三十多岁了,这些都想开了,即便李氏和马氏费尽心机,他也不会再娶了,一个人和儿子过挺好,等儿子大了娶妻生子,他也就满足了。

常如欢笑着点点头,“爹,我知道了。不过眼下我可不能服输,这才刚刚开始呢。我就不信我的小皮鞭制服不了他。”

常海生白了她一眼,“他好歹是个男人,在外面总得给他留个面子。”

“我知道。”常如欢乐呵呵的,心里畅快极了。

薛陆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一坛酒,见常如欢看过来咧嘴笑道:“给岳父喝的。”

常如欢笑,“今日破例,你与爹爹一起喝吧。”

薛陆眼睛一亮,立即道:“娘子你真好。”

好吧,她真好,只让他喝个酒就真好了,那做他的妻子也太容易了。

家里有喜事,常如欢早早的给刘婆子放了假,自己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下酒菜,不到天黑就摆了一桌。

当夜薛陆没醉,常海生却又醉了,只是他的酒品一如既往的不怎么好,拉着薛陆说了一宿的话,导致第二天翁婿俩齐齐得了俩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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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以钱氏和薛老汉的尿性, 常如欢以为第二天就能看到他们的, 哪想这次钱氏和薛老汉都没来,来的是二房的薛竹。

薛竹笑嘻嘻的站在门口,往里瞅瞅,道:“五婶儿, 爷爷说了,五叔正是考试的紧要关头就不过来打扰了,爷奶让我来给五婶和五叔说一声, 他们很高兴, 家里也忙, 就不过来了。正好我也想五婶了,所以就来了。”

常如欢松了口气,虽然她不惧怕钱氏等人,但是面对钱氏等人实在是膈应人,薛竹就不一样了,虽然只有十一岁, 但是和她颇谈得来。而且她来了还能和她说说话,省的家里几个爷们走后自己闲着无聊。

“你拿这大口袋做什么?”常如欢这发现薛竹脚底边放着一个大口袋。

她这一说薛竹才想起来, 笑着道:“爷奶还有爹娘叔叔婶婶给您和五叔带的东西。”

常如欢笑着道:“你一个小姑娘拿这么重的东西。”说着弯腰和薛竹一起搬了进来。

薛竹笑嘻嘻道:“不沉, 我爹把我送上牛车, 赶车的大爷看我一个人拿着太累就把我送过来了。”

自从分家后,他们五房与其他几房的关系倒好了起来。就这次薛竹过来,周氏和小钱氏还有吴氏无不让她带了家里的东西来。本来想让薛博一起来的,后来一想家里可能只有常如欢一人也不方便, 便只让薛竹过来了。

两人将大口袋抬进院内,薛竹开始跟她絮叨谁家给了什么。

常如欢一边看着,心里觉得分家真好。

薛竹在常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坐了牛车回去,而薛陆也该准备往琅琊郡去考府试了。

这次常如欢却是要跟着去照顾的,常海生也没拦着,只帮着找了几个学子同行,在考试前五天便出发了。

因为这次去的人多,其中有两个也是带着新婚的妻子一起上路,薛陆与他们商量了一下便合伙包了辆牛车,反正现在也不冷,没有车棚也不冷。三家人坐了一辆牛车,慢悠悠的上路了。

常如欢看了眼薛陆的同窗认出这人是当初薛陆被打时带头送他回来的人,她只看了眼没有说话,对方却察觉到了,有些尴尬道:“薛弟,上次的事,对不住了......”

这书生姓钱,名文进,一听名字便知家里人对他充满了期望。同样是农家子出身,钱文进是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于去年考中的童生,对于只过了县试却进了县学的薛陆是不看不起的,当时他没有帮助自己的同窗虽然心里有些内疚,但不耻终究战胜了内疚,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见到薛陆都很不自在。

但就是他们曾经不耻甚至看不起的人突然得了县案首,虽然县试内容简单,只要四书五经背诵熟练,书法不是特别差都能过,但是得了县案首的人总归有过人之处。

况且据她所知薛陆认真读书也不过一年,一年的功夫就能夺得县案首,这不得不说他有读书的天赋。

这次他们班中了县试的人一起去考府试,又碰巧与薛陆他们夫妻同车,见到对方的妻子,钱文进终于忍不住了。

一句对不起而已,以前觉得那么难,现在说出来了,心里却松了口气。

薛陆闻言,愣了愣,笑道:“钱兄何必惦记那件事,我都忘了。”说着岔开话题与钱文进说起此次府试的事情来。

常如欢不动声色的看了薛陆一眼,见他神色如常非常淡定的与钱文进谈论考试的事情,心里暗暗点点头,转头与钱文进的妻子说起话来。

只是钱文进为人洒脱,与薛陆谈话娓娓道来,但钱文进的妻子赵氏却不善言辞,与常如欢说了几句话就说不下去了。

最后俩人都沉默了,倒是同车的另一个书生乔裕的妻子孙氏喜欢说话就女人的装扮和穿衣与常如欢讨论了起来。

但相比钱文进的温和,乔裕却显得有些高冷不喜与人说话,薛陆几次将话引到他身上,他才开口说两句,不问那么就一句话也不说。

薛陆丝毫不以为意,隔上一段时间就与他说两句。

清河县距离琅琊郡两天的路程,他们傍晚的时候在一个小镇上住了一晚,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到琅琊郡,本来他们可以坐船去的,但是花费太高,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做牛车去。

他们到达琅琊郡的时候距离考试还有三天,但靠近考场的客栈却都注满了,就算剩下一间两间的,价格也贵的离谱。

几人商量了一下往外围找去,好不容易找了一间客栈,花了平日的两倍房钱住下了。

做为新时代坐惯了汽车飞机的常如欢来说,两天的牛车生活简直将她颠散架,浑身上下没一处不难受的。加上路上吃的又不好,整个人面色都不怎么好。

薛陆心疼坏了,进了客栈也不管房钱了直接找了一间上房住了进去。然后着急忙慌的找小二要热水要饭菜。

好在上房本就提供洗澡的热水,小二很快就抬了水来,薛陆试好水温,拉起常如欢劝道:“娘子先别睡,先洗个澡吃点饭再睡。”

常如欢实在不愿动了,躺在榻上装死。薛陆急了,“娘子再不去洗,为夫亲自动手了。”

这恐吓还挺管用,常如欢双手双脚的挣扎着爬起来瞪了薛陆一眼就到屏风后头洗澡去了。

薛陆隔着屏风看着后面隐隐约约的人影,心想:怎么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呢。

常如欢迅速的洗了澡,又扒了几口饭倒头便睡,根本没问薛陆接下来的安排。

薛陆看着已经睡着的常如欢只好拉好被子自己就着她剩下的热水洗了澡然后才在常如欢身边躺下。

这一晚常如欢开始睡的很不安稳,整个人还像在牛车上颠簸,摇摇晃晃的像晕船一样。第二天一早醒来浑身疼的厉害,趴在被窝里都不想起来了。

薛陆见她醒了赶紧下楼叫了饭菜,看着她吃了一些后才道:“我与乔兄,钱兄去贡院办手续,你吃完饭好生休息。”

常如欢点点头,脑袋还在打瞌睡。

薛陆赶时间,摇摇头无奈的走了。

男人们走后女人没了事干,赵氏和孙氏来找她说话,见她恹恹的没精神笑道:“还说你在家的时候能干,怎么这点苦就受不了了。”

常如欢郁闷道:“下地干活洗衣服做饭又不用颠来倒去,屁股都成三瓣了。”

这两天的相处孙氏和常如欢更加熟悉,便笑话她一顿,就连赵氏也抿嘴笑了。

她们三个都是农家出身,虽然嫁了读书人,但是骨子里还是带着乡下妇人的淳朴。跟她们打交道也不需什么心眼,常如欢乐的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孙氏见她没精神,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还约好等男人们考试的时候她们也出去逛逛。

薛陆三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常如欢睡了一觉起来身上舒服多了,就问道:“都办好了?”

薛陆点点头,看她精神不错,道:“明日我带你出去逛逛?”

常如欢摇摇头,“算了,还有两天考试了,你好生准备吧,等你考完再说。”说完她自嘲一笑,“还说来照顾你呢,这几天倒全是你照顾我了。”

怕她自责,薛陆赶紧道:“娘子别说这话,你是我娘子,照顾你本就是我应该的。一个大男人出门哪里就需要娘子照顾了,我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看看府城的繁华见见世面罢了。”

他说的是真心话,常如欢一眼就看的出来,她揉揉发胀的额头,笑道:“知道了,我还指望我夫君考个状元回来呢。”

薛陆心里一松,嘿嘿直笑,“娘子,等我考上状元,你就是状元娘子了,到时候我定买辆最舒服的马车给娘子坐,娘子出门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好,我等着这一天。”常如欢笑着给他夹菜,“多吃点,补补脑子。”

此后两天薛陆不是在房间里复习功课就是与乔裕还有钱文进讨论功课的事,一眨眼就到了府试的日子。

府试与县试不同,每天考一场,连考三场,虽然每日考完都可以回客栈休息,但是三天过去,常如欢还是看出薛陆的精力不足来。好在考试压力大,薛陆凭着一股劲儿挨过了三天。

考完试回来,薛陆倒在床上便睡了一天一夜,中间被常如欢硬拉起来灌了一碗粥之外,剩余的时间就在床上度过了。

常如欢闲暇的时候与赵氏钱氏一打听,对方的夫君也好不到哪里去,都在床上躺着呢。

赵氏难得摇头道:“夫君从小也是吃了苦的,谁承想三天的考试就费尽心力。平日我便与他说让他读书的时候多活动活动,他偏不听,若是和以前一样劳作,也就不会这样了。”

乔裕家里兄弟多,虽然也是农家子出来,但是平日也没做多少活计。相比较起来,乔裕和薛陆的情况相似,但又比薛陆成熟许多。

薛陆是去年才认真读书,而乔裕则是十岁的时候开始启蒙,日日苦读到了十七岁才参加县试。

常如欢心里一动,薛陆自小就没做过多少农活,以后更不可能再做了,那么她是不是应该想个法子将他的体力锻炼出来?

回去后常如欢看着还摊在床上睡着的薛陆,暗自点点头:嗯,是时候准备一条小皮鞭了。

儿不打不成器,夫不打不听话!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准备小皮鞭~~

第58章

薛陆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后除了胡渣冒出来显得颓废点之外, 精神还是不错的。三人之中恐怕也就钱文进精神头最好,听赵氏说考完当天睡了一觉就出去会友了,乔裕则和薛陆差不多睡下就不想起来了。

薛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常如欢坐在桌前构思新的话本, 没有注意到薛陆的动静。薛陆小心翼翼的起来坏心眼的走到常如欢身后,从后面捂住常如欢的眼睛,笑嘻嘻道:“娘子猜猜我是谁?”

“都叫我娘子了, 还能有谁?”常如欢快被薛陆蠢哭了, 有这么蠢的夫君吗!

薛陆一噎, 失落的松开手,在她旁边坐下拿过她写的话本子来看,“考试考傻了,不自觉就叫出来了。”

“娘子,咱们明日出去逛逛吧。”薛陆接着道,“来了这几天你都在客栈没出去, 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出去走走。”

常如欢从他手里拿回纸张, 一边写一边道:“不着急回去?咱们可没多少银子了。”

薛陆道:“我与钱兄、乔兄之前就商量过了, 等成绩出来再走。反正成绩就五天出来, 早知道早安心。”

“可是....”常如欢皱眉,她暗地里算了算,发现他们的银子的确不多了。

他们来的时候常如欢怕银子不够已经家里的十两银子都带了来,虽然还有话本子的钱, 但那部分是半年一结账,现在还不到半年的时间。

薛陆似乎知道她的担忧,起身从他的书袋里取了一个袋子出来放到桌上,“娘子打开看看。”

常如欢一脸狐疑的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银子!

这厮自己藏私房钱了?怎么有这么多?

还不等常如欢开口询问,薛陆就得瑟的开口道:“娘子,这是我赚的,是不是很厉害。”然后一脸的讨好,就盼着常如欢赶紧夸奖他,当然如果能亲他一下就好了。

常如欢一脸的震惊。因为从她嫁进薛家尤其是分家后,这是薛陆第二次给她银子,第一次是分家的时候那几两银子,再就是这次了。平日他们的花用不是她们抄书得来的就是她写话本子或者常海生的,却不想这个薛陆居然能拿回银子来。

满脑子的不可思议,常如欢劝说自己要相信他,这银子来路一定是正的。只是薛陆以前案底太深,她实在担心薛陆又和以前的狐朋狗友搅合在一起。如果是那样,她宁愿不要这银子,否则就太烫手了。

常如欢抿了抿唇,看着还等着她夸赞的薛陆,小心问出口:“你,这银子哪里来的?”

“怎么了?”薛陆察觉出常如欢神色有异,不安的问道,“这是,这是我赚来的。”

常如欢眨眨眼,让自己保持平静,“我是问怎么赚来的。”

她看着薛陆,看的很自仔细,倘若薛陆说出的答案是来路不正的,她觉得今日她会抡起小皮鞭真正的教训一下他。

不要怀疑她的战斗力,她挥舞鞭子的水平还是不错的,因为平时闲着没事她已经拿着常海生教训常如年的小鞭子练过好多回了,保证鞭鞭不落空。

薛陆有些紧张,不明白常如欢为何会如此神态,他吞咽了口水,不自觉的紧张,“这,这是我跟着同窗做生意赚来的.....真的。”

“同窗?做生意?”常如欢皱眉,“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么厉害的同窗?说!”

她后面一个说字陡然拔高音量,将薛陆吓得一哆嗦,说话也顺溜不少,“我之前与你说过啊,我在县学帮过我一个同窗一个小忙,他家里是做生意的,这次是回原籍考试,恰巧我帮了他,然后他为了报答我就让我入了一小股,然后就赚了这些银子。”他见常如欢似乎不信,不由得急了,“真得,娘子若是不信,等回了清河县我带你去与刘敖兄对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常如欢终于松了口气,不是以前的狐朋狗友就好。

薛陆瞅她一眼,道:“娘子忘了吗,之前我与你说过我有个同窗将户籍信息给丢了,然后是我帮他找回来的。”

他这么一说常如欢也想起来了,似乎真有这么回事。看来这人很感恩,这么点小忙就让他入了股,还赚了这么多银子。她拿出来数了数,足足有一百两!

可真是个大方的同窗啊。

薛陆见她神色缓和,心里也高兴,对常如欢道:“我本不想赚他便宜的,但他说做人要懂得感恩,非得让我加入不可,还借我一百两入的股,只是我没想到入股海船居然这么赚钱。我都不好意思了。”

“入股海船?这些是还了他银子后的利润?”常如欢惊讶,她对古代不是很熟悉,并不知道海船出海是从何时开始的。

薛陆点点头,“嗯,后来我一想咱家也缺银子,他又非得还这人情,我就答应了下来。之前没跟娘子说就是想给娘子个惊喜,然后带娘子在府城逛逛。”

只要涉及到常如欢,薛陆就没有不舍得的,甚至怕提早把银子给她,她又不会带着银子出来买东西,所以才现在拿出来。

常如欢心里软成一团,看着他道:“我很欢喜。”

薛陆见她高兴,心里也高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甚至得寸进尺的拉过她的手道:“娘子,你的欢喜,就是我最大的欢喜。”

情意绵绵的话从薛陆嘴里说出来让常如欢一愣,这人什么时候学会了甜言蜜语?

薛陆不等她想明白,继续道:“对了,娘子,我不想总占他的便宜,所以拒绝了下次海船的入股。毕竟海船利润太大,分给别家自己家就少了,咱们不好总占人家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