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拜见太子殿下。”卫老夫人强势插/入,打断年若和太子夫妇的对话,太子和善的道,“老夫人快免礼。”

卫老夫人直起身,看着他们笑呵呵的道,“太子和若姐儿在聊什么?”

“没什么,”姬星渊知道他们担心什么,坏心眼的道,“不过说一些回到国公府的事情。”

果然,卫老夫人和卫芸姝脸色微变,她们不知道年若说了什么,卫老夫人在这上头反应向来很快,立刻道,“太子放心,宁宁和若姐儿吃了那么多苦,国公府上下都很心疼,姝姐儿也常常陪着她们呢,您看,虽然他们初来乍到,也把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了。”

意思是在卫芸姝的帮助下,他们把事情办的妥妥帖帖了?看卫老夫人这轻车熟路的模样,卫芸姝能干之类的好名声怕不少都是这样移花接木抢来的吧?

年若差点笑出来,立刻点头道,“是呢,姝姐儿特别能干,还专门设计了一个院子,说是给太子住,我们都得远着点呢。”

“你胡说什么,”卫芸姝觉得不妙,立刻反驳道,“你不是住进去了么?!”

说完才发现,她好像上当了!

果然,众人看她的目光都带上了鄙薄,卫家想入东宫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可影子都没有呢,就为太子建一座院子?真是轻浮又狂妄。

“不,不是。”卫芸姝急着辩解,“臣女没有给太子建院子……”

“好了。”姬星渊笑着打断她,瞥了年若一眼教训道,“这里可不是龙江城,说话不可如此口无遮拦,毁了卫三姑娘的名声,让她如何找人家?”

这句话杀伤力可比年若那一句大多了,卫芸姝脸色发白,卫老夫人也顾不得其他了,强行攀扯道,“多谢太子记挂着我们姝姐儿,自几年前姝姐儿在猎场救了太子殿下……”

这是要挟恩图报了?虽然大家都看不上卫家这做派,但她这样直接问到面上来,卫家又向来会曲解意思,若这老太太胡搅蛮缠,太子和太子妃面上总不太好。

年若有意解围,立刻惊讶的开口道,“咦?卫三姑娘竟然救过太子殿下?”

这一问话可算给了卫老夫人名正言顺接话的理由,,一时间都忘记了对年若的厌恶,笑呵呵的道,“若姐儿才来,不知道当年北狄人在秋猎场上刺杀太子,太子受了重伤,是姝姐儿救下太子。”

“那三姑娘运气还真是好啊。”年若笑道,“能有幸碰上太子殿下受伤。”

卫老夫人被噎,瞪着年若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年若反问道,“我难道说错了?谁碰到太子受伤不会去救?还是说三姑娘碰到别人受伤就不救了?”

“若姐姐说的有理,卫三姑娘凭白就捞了好大一个功劳。”一个清脆爽利的声音传来。

第112章 救命真相

说话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熙和长公主的女儿慧敏郡主,在为年若一家办接风宴的时候曾经见过,是个天真烂漫又活泼大方的姑娘,事实上,皇室的人早就受够了卫府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尤其打着太子救命恩人的幌子,卫芸姝可得了不少好处,还妄图以此为筹码进东宫,慧敏郡主早就看不惯了。

年若这番理论甚合她意,“就因为碰上太子受伤,卫三姑娘这些年日子过的可滋润,大家都得敬着你,不敬着你,便是不敬着太子了。”

卫芸姝脸色煞白,看向姬星渊,期望能听到对方对她的回护。

然而姬星渊却皱着眉头看向她,“慧敏郡主说的可是真的?”

“不,不是,没有。”卫芸姝心慌的厉害。

“怎么没有?”慧敏君主嘲讽的道,“就说你身上这云锦缎,不是廖三姑娘给你的?你的文采能有李姐姐的好?竟然能在诗会上夺魁?你有何能耐,能让京城大半的官家千金听你指派?!”

姬星渊看向她的目光堪称锐利,卫芸姝脑中乱成一团,反驳不出任何话来,只能慌乱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她们是因为我救了太子所以尊敬我,”又对着罪魁祸首道,“是你强词夺理,我救太子难道救错了?”

“谁说救错了?”年若惊讶的道,“我是说,救太子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却被你拿来换利益,这样不太妥当而已,难不成你还想对太子见死不救?”

“你!!”卫芸姝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你这是歪理!胡搅蛮缠!”

“她这确实是歪理。”太子妃宁穆茵忽然开口。

众人都是一惊,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卫芸姝和卫家人面上都是一喜,期待的看着太子妃。

只见宁穆茵缓缓的站起来,不复往日的冷静大气,倒是有点想找麻烦的样子,威势十足,一些没经历过事情的小姑娘们都下意识的觉得脊背发凉。

刚刚因为她的话缓过来的卫芸姝却感觉到了更加强烈的不安,身体靠在老夫人身上,有些站不稳。

“太子身份高贵,碰到他确实是运气,但真正救下人就是大功一件。”太子妃看向卫芸姝,“当初情况兵荒马乱,太子昏迷不醒,确实是你守在太子身边,似乎也被吓坏了的样子,大家都没有多问,救了太子的话也都是你自己说的。”

众人都惊讶的看向卫芸姝,听太子妃这话的意思,怀疑当初太子并不是卫芸姝救的?

卫芸姝摇摇欲坠,强撑着道,“确实是我救的。”

“哦?”太子妃见她死不悔改,步步紧逼,“在哪里救的?如何救的?当时太子是什么情况?”

这些情形卫芸姝在心里编了无数次,说起来倒是挺流利,“我当初打猎累了,就在林中乱转休息,不知不觉就走的深了些,恰好看到北狄人追杀太子过来,太子中了箭摔到了地上,我来不及多想,正好手中有箭,就在暗处偷袭了他们的头领,正好射中了对方的脑袋。那人应该是他们的重要人物,其他人见他重伤,急坏了,没心思管太子就赶紧带着人离开。”

“我过去见太子肩膀中箭,流血不止。”她确定太子肩膀上有伤,旁边还有拔出的箭头在,“恰好我因为要去秋猎,跟一位老军户学了处理伤口的方法,便帮太子拔了箭头,止了血包扎,见太子呼吸平稳了,我才觉得后怕,全身发软,正想着怎么通知大家的手,御林军就找来了。”

她刚说完,年若就是一声嗤笑,她算是知道了,这卫芸姝不是冒领别人的功劳便是编造了谎言,反正太子绝对不可能是她救的。

她这些话也就骗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和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后宅女眷罢了。

“这话你跟多少人说过?”年若问她。

“这是我的本分,我并没有四处邀功!”卫芸姝终于找到为自己澄清的机会,眼巴巴的看向姬星渊。

这倒是真的,刚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她很心虚,自然不敢多说,怕多说多错,皇上当时因为着急太子,也没来得及多问她,毕竟前太子姬星溱便是毁于北狄的暗杀。

后来太子醒来,不知为什么,皇上派人来赏了她,但再也没有多问。

她心中悄悄的松了口气,再后来太子大好,娶了太子妃,出征南黎,皇室都一直没有说这件事,像是默认一般,而这也确实为自己带来了好处,她也就默认了下来,但也没有到处跟人详细说过当时的情形。

“是没有邀功还是怕多说多错?”年若可是知道她,若是真的,恨不得使劲宣扬一番呢,嘲讽的道,“你要是早早说出来,这漏洞百出的说辞,怕早就露馅了。”

卫芸姝显然想不明白,宁穆茵冷笑,“北狄的死士太子都对付不了,你一个花架子箭无虚发?你以为北狄派来暗杀者是王子公主么?不,他们全都是死士,宗旨是死到就剩下一个人也要完成任务!会因为什么重要的人物受伤就撤退?”

“太子的伤是在肩上,但肩上中箭并不会让人失去意识,而他失去了意识,证明箭上有毒……剩下的还需要我再继续么?详细问一下你拔箭的过程?用的什么工具?上的什么药?”

卫芸姝此时已经反映过来,怕皇家人早就知道真正救人的是谁了,那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不说,要让她一直误会!

卫芸姝看向太子,却见对方笑吟吟的看着太子妃,眼中似乎盛着星光。然而扫向她是却是满脸的漫不经心,仿佛早就已经不把她当人看了。

她知道自己完了,不仅进不了东宫,甚至后半辈子都得不了好了,卫芸姝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卫家人立刻兵荒马乱,太子却没瞅他们一眼,直接起身走到宁穆茵身旁,揽了她的肩膀对周围众人道,“当初孤并没有承认是她救了孤,虽然那天孤中了毒箭动弹不得,但却没有失去意识,知道有一个人挡在孤身前和北狄的死士血战,后来又替孤拔箭吸出毒血。在她帮孤包扎好去找草药的时候,却有另外一人来到孤的跟前领了她的功劳。”

“等御林军前来带着她和孤离开的时候,孤真正的救命恩人正因为中了和孤一样的毒,躺在百步之外,”太子看着太子妃,目光中盛满温柔,“因为搜救到的时间晚,毒素影响到了她的身体,所以子嗣艰难……”

太子妃惊讶的看向太子,他竟然知道她救了他?!不过因为这个子嗣艰难是什么鬼?!

太子的救命恩人竟然是太子妃!本来还对着卫家幸灾乐祸的宁穆芷和其母亲崔氏也变了脸色。

她们都清楚的知道,宁穆茵子嗣艰难绝对不是什么中毒的缘故,她小小年纪上了战场,加上什么都不懂,所以才毁了底子,可太子却误会了!

太子误会,大臣们也要误会,若太子妃因为救太子的缘故才子嗣艰难,那他们如何能紧紧的逼迫太子纳妃?!

宁穆芷咬着牙,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继姐,没想到一向正直又刚正不阿的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妃之位,竟然也学会了撒谎!

崔氏已经反映过来侧身一步,挡住了女儿露骨的视线,低声道,“不要冲动!”

宁穆芷看着太子对宁穆茵宠爱的模样,也知道现在显然不是什么好时机,按捺下了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的道,“等着瞧!”

每年的宴会都要有几场明争暗斗,输赢不定,给上层圈子增添一些话题或者笑料。

如果说谁是最大的输家,永安国公府无疑,所有人都知道,过了今天之后,永安国公府彻底完了,之前有多少人巴结卫芸姝,之后就有更多的人厌弃她,打压她。

与之相反,最大的赢家则是卫家嫡系,他们是这场宴会上最引人注目的存在,从衣服首饰到为人处世再到未来前程,全部都是话题,因此无论是小姑娘和内宅妇人还是朝臣们,都在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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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坐在床边的宁穆茵欲言又止,姬星渊装模作样的捧了本书看,结果半天等不到她开口,心中倒是愉悦,她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

不过到底舍不得她不安,放下书望向她的眼睛,“怎么了?”

宁穆茵想了半天,依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她想问他说的有意识是真的么?如果她没有救他,她还有机会成为他的太子妃么?既然知道卫芸姝在撒谎,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揭穿,而是相当于默认?

姬星渊干脆放下书,定定的看着她道,“太子妃娘娘,给你三息时间,不问出来的话,就没有机会了啊。”

“好,开始!三、二、一!”

“为什么会喜欢我?!”宁穆茵脱口而出,然后后知后觉的瞪大眼睛,脸腾的红了。

姬星渊也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大笑着扑过去将人搂在怀里,一起滚在床上。

宁穆茵靠在他胸口,感受着他因为愉悦而震动的胸腔,也不禁勾起嘴角,伸手回抱住他的腰,一直难以启齿的事情,忽然觉得没什么了。

“当初都传我力大如牛、相貌如男、脾气暴躁、杀人如麻。”宁穆茵说着当时外面的传言,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你为什么会选我?”

“其实,要感谢他们把你传成那个样子。”姬星渊哈哈笑道,“在没见你前,我想象中的你是身高八尺,体型壮硕、大方脸、铜铃眼……”

宁穆茵听着他的描述,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所以见到你的时候,比起想象中,可是美太多了。”姬星渊也跟着笑,“堪称惊艳!”

他说的太有趣,宁穆茵不禁大笑出声。

姬星渊看着她的笑容,目光中满是温柔的笑意,“当初定了太子妃要在武将世家中选,所以招了所有符合条件的世家女进京,我看过所有的资料,见你上过战场,便心生佩服。”

“世家女大多爽利,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就是武安侯的嫡长女。”姬星渊看着她,认真的道,“我相信你杀过人,因为你身上有比她们更厚重的东西,也学她们每个人都善良、勇敢、坚强,可你是其中之最。”

宁穆茵有些动容,就听姬星渊继续道,“我也知道你不想进东宫,不想做皇后,所以我当时就想,这个姑娘已然背负许多,她应该过她想要的生活。”

明明知道他是在说过去的事情,宁穆茵还是不由主的收紧了手臂。

姬星渊感觉到腰上的力道,低头亲亲她的唇,“我很庆幸,你当初救我一命。”

“我也很庆幸,”否则的话,她就要跟这个男人失之交臂,忽然觉得之前产生的对方是否因为救命之恩才娶自己的想法有些矫情,如果他没有娶自己,她甚至都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姬星渊知道她误会了,挑眉道,“你可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揭穿卫芸姝?”

第113章 新的危机

武安侯府世代镇守后黎北方边境,宁穆茵的亲生母亲也是武将之女,婚后与武安侯宁鸿彬意气相投,感情极好,同夫君一起去了边境。

两年后怀了宁穆茵,却在生产时遭遇北狄入侵,武安侯夫人在转移的过程中遭了罪,导致产后大出血,虽然当时保下了性命,但宁穆茵一岁的时候,她终于熬不住去世了。

武安侯悲痛不已,也幸亏有宁穆茵在,让他渐渐走出那段伤痛,但从此,宁穆茵虽然是个姑娘,但也跟着爹在边境,父女俩相依为命。

武安侯老夫人说过几次要接孩子回来,武安侯不同意,老夫人鞭长莫及,也就不管了。

待到宁穆茵三岁,老夫人坚持要给武安侯续弦,如果宁穆茵是个儿子,老夫人可能还不会那么坚决,但他们武将世家,本来就因为打仗的缘故,男儿牺牲的多,同时在家的时候也少,孩子出生的机会自然也少,战场残酷,她不得不有心理准备,儿子有了后她才能安心。

因为前车之鉴,老夫人特地在文人当中找,最后选了当时户部尚书的女儿崔氏,一个是不希望儿媳妇再去战场,也考虑到大孙女从小长在男人身边,需要一个贤淑的母亲仔细教养。

于是宁鸿彬被母亲病危通知骗回来成了亲,然后继续回去镇守边境,当然,宁穆茵也继续跟着父亲在边境。不久后崔氏怀孕,武安侯的第二个女儿宁穆芷出生。

之后的日子就像所有的武将世家一样,家中的男人大多时候在外打仗,女人们在家操持家务,武安侯至少每年述职的时候能回京一次,崔氏确实是个好生养的人,之后四年的时间,又得了两个儿子,在家里的地位也愈发稳固。

宁穆茵十二岁的时候老夫人下了最后的通牒,让把大孙女送回来,该学的规矩要学起来,不然不好找婆家。

女孩子毕竟要嫁人,武安侯这次将人送了回来,过了两年,他发现自己的女儿过的并不开心,尤其老太太给找的婆家他一个都看不上,得知宁穆茵也不喜欢这里的生活,男人三妻四妾,丫鬟通房也就罢了,规矩和心眼多的让人心烦,武安侯就干脆带着他的大姑娘又回了边境,打算在那边给女儿找个合心意的。

这一次去了边境,宁穆茵就上了战场,直到十八岁太子要选妃,她作为适龄的女儿,不得不回京待选。

比她小四岁的宁穆芷堪堪够着标准,要是一般人就不会让女儿去了,一家去两个女儿,其实不太好看,但崔氏跟她不亲,自然更想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博一个远大前程。

那些关于她流言之所以能顺利传出来,她也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已经背够了同袍的生命,不想再背负一个国家的责任。

因为不在意,也知道自己不会被选中,所以宁穆茵第一次见到太子也只有一个感觉,果然是龙章凤姿,但也仅此而已。

“我说有意识的话不是假的。”姬星渊开口,“危机四伏,我怎么敢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那是醉神散。”虽然不是见血封喉,但中毒后会失去意识,最后在沉睡中死去,如果那时候他仍然保持着清醒,他的意志也太可怕了。

“对啊,你以为我腿上的伤哪里来的。”

“自己刺的?”宁穆茵道。

姬星渊挑了挑眉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总之你救我的时候,我是醒着的,你离开后我才昏睡过去。”

虽然闭着眼,但他知道有个人拼死挡在他的身前,呼喝间知道是个女子,年纪还不大,而能和北狄杀手过招的年轻女子,除了宁穆茵再无第二个人。

北狄杀手都倒下后,她探查了他的情况,她应该是处理惯了伤口,利落的用烈酒消完毒的匕首挖出了箭头,然后趴在他的肩头吸毒血。

那时他的意识渐渐远去,唯一记得的就是,她的嘴唇火热又柔软……

“等醒来的时候,听人说当时是卫芸姝守着我。”姬星渊定定的望着她,“我去找过你。”

宁穆茵一惊,“什么时候?”

“……我想要的是一个真正喜欢我的人,像父亲对母亲那样,所以我不想入宫,就算避不开,我也不想让他因为救命之恩而喜欢我……”时隔多年,姬星渊依然记得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想偷偷接近时,听到她的这一番话。

宁穆茵自然知道这话是她说的,不由涨红了脸,“你怎么偷听?!”

“那时候我就想,这就是我要找的姑娘了。”姬星渊握住她的手笑道,“我喜欢的姑娘不想暴露,我自然要帮她打掩护。”所以皇室没有细究卫芸姝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卫芸姝胆子挺大,竟然还敢暗示别人。

宁穆茵只觉得胸口都要火热,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好?!

“我确实因为你救了我的命而喜欢你,但并不是因为救命之恩本身,你帅气的身手、你的果断勇敢、你的宠辱不惊,甚至你的对未来的期望,全都是我喜欢的模样。”姬星渊看着她的眼睛,“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太子妃,而是一个妻子,可以白头偕老的妻子。”

宁穆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引爆她身体里的热情,“姬星渊。”

宁穆茵叫着他的名字,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堪称凶狠的吻上去……

最亲密的时候,姬星渊喘息着咬住她的耳朵,轻声道,“你知道吗?你今天为了我们而站出来,我很开心!”

他知道她的心意,从来不喜欢挟恩图报的她,今天站出来说出自己是他救命恩人的事情,是为了缓解他们之后的压力……而他知道她的心意。

还有什么能比心灵相通更让人愉悦呢?宁穆茵紧紧的抱住身下的男人,哑声道,“我感觉我要死了……”

姬星渊被她的豪放惊了一下,随即一个翻身,轻笑道,“那我让你死个痛快?!”

宁穆茵媚眼如丝,“快点!”

“遵命,太子妃娘娘!”

除夕夜宴过后,在京城几乎毫无根基的邵元松一家这个年过的颇为热闹,离的近的几家邻居都来上门拜年,年若经历多,也不怕没话题聊,只要不是那种刻薄的人,基本上都相处的很好,不几日就传出好名声来。

相比起来,同一个府里的其他人家都冷清的不行,卫芸姝的事情,认真计较起来,算是欺君之罪了,如今过年期间皇上还不会处理,出了正月,怕他们家的麻烦就要来了。

不过,在他们的麻烦没来之前,邵元松一家的麻烦还没处理完。

出了正月十五,各家的宴会多了起来,年若因为自家没有府邸,所以大多时候是去赴宴。

年前就甚嚣尘上的关于邵元松的侯爵传言,不仅没有因为夜宴上的澄清而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过这次不是说邵元松狂妄了,而是真心实意的认为,他应该有个侯爵之位,甚至有些不讲究的,见着邵元松和年若,提前就戏称般的叫上侯爷侯夫人了。

颇有种烈火烹油的情势,这种情况显然不是他们自己发声这种小小的声音能够阻止的。

同样的,还有关于太子纳妃之事的讨论,也因为太子妃救了太子而出现了言论逆转,全是夸太子妃的,夸太子妃勇猛、大格局、大胸怀,那么太子妃为了太子命都差点没了,那么总不能看着太子绝后吧?

作为将来的一国之后,该有的胸襟一定是有的。

一模一样的捧杀手法,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晚上,年若和邵元松躺在床上说起这件事情,年若叹气,“你说安亲王妃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把太子过的不好了,安亲王还能重新做太子不成?”

邵元松一下一下顺着年若的头发,他很喜欢手指在其中穿过的感觉,听了她的话漫不经心的道,“大抵是心里不平衡吧,本来是她们夫妻的位置,结果成了被人的,若没得到过还好,得到了再失去,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好歹也是照着皇后标准选出来的人,怎么会这么软弱?”年若叹气,“要说痛苦,安亲王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她这样做,安亲王可愿意?”

“谁知道呢?”邵元松嗅着妻子的发顶,手下已经开始不规矩起来。

年若抓住他的手,瞪他,“跟你说正事呢?我们没想到我们澄清之后,她还有后招,之后该如何?就算皇上心里知道,但事关安亲王,皇上心里总会不舒服吧。”

便是再明事理的人,遭遇让亲人不痛快的事情,难免还是会迁怒,若是普通人,迁怒就迁怒了,但皇上的迁怒后果有些严重,就算不会做什么,但有人一直这样煽风点火,总不是个办法。

“我已经想好了让皇上心里舒服的法子了,”邵元松干脆翻身压制住反抗的娇妻,“作为奖励,你是不是应该让为夫舒服舒服啊……”

年若听到他说有法子,心里仅有的一点愁绪也消散了,一时大意就让邵元松得了逞……

第114章 你不够格

邵元松说了有办法,年若就不再操心,这两年,她对邵元松愈发的信赖,只要他说了有办法,感情先于理智,会先放松下来,甚至可以不问原因,不问办法。

不同于刚成婚那会儿出于客气和疏离,而是相信他能做好,毕竟这些年,他从未让自己失望过,有时候想想自己竟然会把人生完全放心的交给另一个人,也挺不可思议的。

能让年若有这样的变化,自然跟邵元松的努力分不开。这一次,他照例没有让人失望。

正月末,邵元松托了姬星渊,去了宫里觐见皇上,回来后就说事情处理妥当了。

年若好奇,“你跟皇上说了什么?”

邵元松神秘一笑,“等着吧,有惊喜。”

“干嘛还藏着掖着。”年若道,“你把爵位推了?”

邵元松皱眉,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这可是你和孩子们的立身资本,怎么可以推掉?”他可以清高,但可见不得妻儿总向别人低头。

年若失笑,“也对,好歹也被叫做邵扒皮,没有的东西都能叫你抢回来,属于自己的就更要咬死了。”

邵元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道,“那是,这辈子能从我身上拔毛的也只有你了。”说到这里,在年若耳边耳语道,“就是皇上也不行哟。”

年若惊讶,同样耳语道,“你竟然敢跟皇上谈条件?”

邵元松神秘一笑,“等着吧,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出了正月,大朝恢复,头一件事情就是为两个月前班师回朝的征南军论功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