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青,这是我爱人寒引素,我们还有点事儿,改日再见。”

说完,迈开大步直接向旋转门走去,周亚青看着方振东的身影消失在酒店的大玻璃幕外,才反映过来方振东的话.

“寒引素?”

低低呢喃两声,方振东怀里的女人是他再婚的妻子?为什么她没听说,不,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那她算什么,前妻?她不甘心,她恋了这个男人二十多年,他的爱情本该属于她的。

周亚青愣了好久,摸出手机给方楠打了过去:

“小楠,我是嫂子。”

听到周亚青的声音,方楠不禁撇撇嘴,周亚青都和大哥离婚了,还一直以她大嫂自居,这点儿最让她看不上,那些虚伪自以为聪明的手段,打量她不知道呢,方楠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周亚青知道了大哥即将再婚的事儿,坐不住了。

方楠一直不理解周亚青,如果爱到放不开,就用尽一切力气让那个男人爱上不就得了,耍那些没必要的手段分分合合的,有意思吗?

周亚青根本就不了解男人,男人爱你,你耍手段心机才有用,不爱,这些手段不过是愚蠢的代名词,而且周亚青一点不适合她大哥,方楠以前若是还有怀疑,现在却非常笃定这一点。

寒引素和她大哥的事儿,根本不可能保密,两人现在就跟两口子一样过起了小日子,而且从异常和谐的趋势看,她这位小大嫂颇有两把刷子。

军营是个什么地方,方楠很了解,那是个女人绝对陪衬,必须要安守寂寞的地方,军嫂不是谁都能当的,至少周亚青就是个最失败的先例。

周亚青当初也不是没去军营呆过,不过两天就回来了,再也没去,因为不习惯,对于周亚青这样的娇娇女来说,军营太枯燥乏味,守着等着一个男人的滋味也太寂寞。

方楠对此嗤之以鼻,她觉得一个女人如果真爱一个男人,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寂寞枯燥怕什么,只要心里想着自己的爱人,就行了,而且爱情都需要妥协,周亚青想按自己的想象获得爱情,纯粹是痴人说梦,尤其对方是她的大哥方振东。

方楠不是方母,对于周亚青从来不会客气,放下手里的文件,方楠懒的说没用的场面话:

“你找我什么事?如果是问我大哥事,我觉得已经没这个必要了,我大哥马上就要结婚了,还有,周亚青,容我提醒你,你已经和我大哥离婚了,以后还是不要以我大嫂自居为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直到电话里传来忙音,周亚青才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周亚青楞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活到现在快三十年了,一直以来喜欢的男人就只有方振东,如果他娶了别人,甚至爱上别人,她周亚青的爱情,岂不成了一场最大的笑话,最可悲的,这个男人还是自己主动放手的。

寒引素红着小脸儿被直接抱回家,方振东把放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出医药箱,找出药水酒精开始处理她破皮的脚后跟,一边弄,一边数落她:

“鞋子不合脚还穿,这么大人了,这个道理不懂…”

寒引素懒得理他,这男人有时候嘴跟蚌壳一样紧,有时候却像个啰嗦的老太婆,但是想起刚才的女人,寒引素目光闪烁两下,貌似无意的开口:

“那个,方振东,刚才那个女的挺漂亮的,是你前妻?”

方振东大手一顿,把东西收进药箱里,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怎么?吃醋了?”

“谁,谁吃醋了?我犯得着吃醋吗?”

方振东挑挑眉低低笑了两声,点点她的额头,站起来:

“口是心非的别扭丫头,你前夫那时候我可没像你这么小心眼。”

寒引素脸一红,没什么底气的反驳:

“谁?谁小心眼了,我就是好奇你们怎么会离婚,我觉得她现在还挺喜欢你的。”

方振东忽然俯身,把寒引素完全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还说没吃醋?”

不过却抬手捧着她的小脸拉近,脸色忽而异常严肃: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谁对谁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更不需要理会,你只要记住,现在,以后,我怀里的女人永远只有你一个就行了。”

寒引素忽然觉得自己又有些发懵,被方振东独有的气场罩住,仿佛连思考都成了困难,这男人一向如此,只要他在,主动权就会握在他手上,霸道的令人不知道怎么办好。

小女人身上清淡的香气钻进方振东的鼻腔,进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进入他的心里,分离不过两周,方振东觉得仿佛比两年还长,而所有的思念化成最直接的欲/望腾然而上。

其实方振东觉得小女人在意的这些东西,根本多此一举,这辈子他和周亚青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他现在心里,眼里,甚至做梦都是眼前这个闹心的小女人,他都觉得自己是中了这小女人的毒,不然怎么会这样离不开,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什么时候在他方振东身上出现过,只有她,他的素素。

寒引素还在纠结他的霸道问题,就发现头上的阴影急速扩大,刚回过神来,方振东一只大手已经插在她后脑固定住,头俯下,大嘴直接吞噬了她唇瓣。

强悍侵入,带着满满方振东的气息和思念,有些急促和宣泄的亲吻她,这男人总是学不会温柔,每次亲她,都跟要吞了她一样的用力,有时候啃咬的她嘴唇都会轻微破皮,却令寒引素能真切感觉到这男人想她了,心里想,身体也想,而她好像也挺想他的。

方振东放开寒引素的唇,晕乎乎的寒引素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按在了床上,身上的裙子也不翼而飞,房间中的温度不高,有些料峭的春寒,侵入到她肌肤上,引起一阵阵不自觉的颤栗,和心里急速攀升的火苗,内外夹击,一冷一热,好似冰火两重天。

方振东是个最正常不过的男人,应该说,他作为一个职业军人,这方面的要求,远远比一般男人还要强烈的多,尤其刚开荤没多久,每次不把身下小女人折腾到没一丝力气,都不算完。

何况,这次足足快半个月没见,方振东眼里跳跃的火光,几乎恨不能裹着寒引素烧成灰烬。强势的分开她的腿,挺进。

温热紧/致的感觉,令方振东不禁舒服的闷哼一声,他闭了闭眼,大手钳住纤细柔软的腰肢,开始动起来,大出,大进,每次都恨不得顶到尽头。寒引素随着他的动作细细喘/息呻/吟,那种逐渐堆积起来的空虚,令她甚至想啜泣。

随着方振东激烈的动作,寒引素仿佛湍急河流中的孤舟,只能伸手圈住他的颈项,以免被湍急的河水,不知道冲到什么地方去了,她睁开迷离情动的眼睛,眸光里仿佛浮荡着一层晶莹的水光,那么动人。

寒引素只能感觉眼前不断跳跃晃动的影子,迷迷糊糊的哼唧几声,却被那种潮涌马上就要破体而出的快乐,折磨的烦躁难耐,不知道该让方振东停下,还是让他继续下去。无所适从的时候,张开小嘴狠狠一口咬在方振东肩膀上…

寒引素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是夜色沉沉,她一条光裸雪白的臂膀搭在方振东的腰间,有一种极致的视觉效果,整个人缩在他怀里,被他像抱孩子一样紧紧抱在怀里。

寒引素小脸一红,略动了一下,忽听方振东的胸膛鼓动了几下,继而传来低沉的几声轻笑,寒引素挣扎两下想起来,却被方振东握着腰肢轻轻一拖,她整个人就俯趴在他身上。

寒引素如黑幕的发垂落下来,随着她小脑袋轻微的晃动,发梢扫过方振东的胸膛,痒痒的闹心,方振东那刚满足了的欲/望不禁又冒出头来。

寒引素敏感的发现身下某处的变化,急忙开口:

“方振东,我饿了。”

方振东轻轻叹口气,这小女人越来越知道怎么让他偃旗息鼓了。

吃了饭,寒引素在窗边画她的画,方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室内安静却和谐,这是两人已经渐渐习惯的相处模式,不过方振东却很随意的说了句:

“素素,明天去大院吃饭,顺便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

寒引素吓了一跳,有些下意识的慌乱,转过身看着方振东欲言又止,方振东从报纸中抬起头来,皱皱浓黑的眉,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端详她半天开口:

“有我在,你怕什么?”

方振东的话很简单,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仿佛一个重锤落在寒引素心头,令她浮躁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四十六回

即便寒引素多不希望,这一天毕竟还是来了,从车上下来,站在大门前,寒引素的手就开始止不住微微发颤,这是典型的干部大院,规整,严肃却也守卫森严,空气中仿佛都透着一股子严谨的味道,令寒引素更为紧张。

大约意识到她的紧张,方振东低头打量她半晌,伸出大掌紧紧握住她的小手,他的手异常粗劣干燥却温暖,奇异的安抚了寒引素此时趋于杂乱的心绪。

她轻呼一口气,微微点头,大门打开,率先钻出来的却是小峰,他拉着寒引素的手亲热的摇了摇:

“寒老师你真来了,看来妈妈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同志。”

一本正经的童声童语,有几分可笑,瞬间冲散了寒引素周身紧绷的气氛。

寒引素也知道,自己早晚要过这一关的,避无可避,侧头看看身边的男人,她忽然鼓起了面对的勇气,因为这个男人实在值得。

陈舒慧看着和儿子一起进屋的寒引素,这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这两个人能搭到一块儿去。

寒引素是外孙子绘画班的老师,她自然认识,而且在不知道她底细之前,陈舒慧是非常喜欢这个看起来娟秀稳重的小女子的,也和小楠夸过好几次。如果她没有前面的婚史,陈舒慧会欢欢喜喜的操办她和振东的婚事。

她自认不是一个太僵化封建的家长,可让她接受一个二婚的儿媳妇儿,也的确有点困难,自己儿子虽说也离过婚,毕竟是男人,加上方家的家世,儿子现今的职位,将来的前途,怎么说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也太委屈了,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尤其如今的方家和前几年又大不同了,振东爸这眼瞅着就提上去一个台阶,振东是方家唯一的儿子,这儿媳妇儿,不说非要门当户对,至少要家世清白,寒引素显然非常不合适。

而振东…陈舒慧也头一次发现,自己儿子原来也不是真的冷淡,对这个寒老师那股子稀罕劲儿,就是她是他亲生的妈,都觉得分外稀奇。

振东的结婚报告也打上来了,再说为了寒引素的外婆,不惜动用他爸的关系朋友,这就真不得不让方家二老慎重对待了。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调查清楚底细。

当寒引素的详细资料报告送到方家的时候,方家二老真犯难了,要说这女孩子确实也不算差,长的漂亮,学历工作都过得去,可就这家里头乱了点,这个还罢了,总之方家娶得是媳妇儿,也不是娶丈母娘。

可还结过婚,并且前夫竟然和她后母带来的妹子又结婚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这简直是乱伦,乱七八糟一塌糊涂,这样的儿媳妇儿娶进来。以后方家的脊梁骨不得让人戳断了。

陈舒慧直接打电话把方楠叫了回来,方楠当时一进门,方母就气急败坏的发难:

“我让你打听你哥的事,你倒好,这一个月里人影都不见,你是躲着妈呢,还是和你哥串通一气,想糊弄我和你爸?”

方楠一听,再一瞧桌上的文件袋就明白了几分,嬉皮笑脸的过来,揽住方母的肩膀打岔:

“得了妈,都什么年代了,您还这么封建,怎么,因为我嫂子离过婚,你和我爸就打算棒打鸳鸯了?”

方母那脸当时就沉下来:

“别胡说,什么嫂子?我可和你说,并不是妈封建,这寒老师真不成,我不同意。”

“为什么?”

方楠坐在沙发上开口:

“就因为她离过婚,我哥也离过婚的,您忘了吗?您这可是重男轻女区别对待。”

方母白了她一眼:

“你少跟我贫嘴。”

说着,哼了两声:

“这位寒老师可不光离过婚,她前夫现如今娶得就是她后妈带过来的妹妹,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家庭,咱们方家娶了她,这脸面还要不要?”

方楠微微一愣,继而摇摇头劝道:

“妈,您觉得方家的脸面重要还是我哥的幸福重要?我提醒您,寒引素可不是周亚青,对我哥的重要性更是天地之别,说句透底的话,我哥爱寒引素,很爱很爱那种,也因为有了寒引素,我见到了有血有肉的大哥。”

正是因为方楠这句话,方家二老对这件事更犯上难了。可犯难规范难,让方家接受这么个家庭出来的儿媳妇儿也不成。方母清楚方楠早就站到振东那边去了,她心里得有准主意才行。她和振东爸私下商议了一下,一开始决定就这么拖着,说不准拖着拖着就黄了,哪知道以前一点不想结婚的儿子,这回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赶着催着要娶媳妇儿。

军区上面的领导顶不住方振东的暴脾气,只能向方家二老婉转表达了一下,方家二老知道这软拖着看来不成,说起来这事儿也是方家的家事,让军区政治部为难。也不妥当,索性直接让方振东带着寒引素来家,想着先见见面再想法子。

这是方振东父亲方华中下的命令,方华中怎么说也是政治圈里打了这么多年滚,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大风浪没经历过?更深知道自己儿子有多硬气。振东决定的事情,你来硬的只能适得其反,要讲究个策略方法。

还有老伴虽说早见过,方华中却一次也没见过这位寒老师,在心里他也实在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高傲倔强,跟个冰块一样的儿子软和了。上心了,甚至谈上了恋爱,主动谈婚论嫁,迫不及待非娶回家不可,所以才百忙之中抽出空,安排了这次见面。

寒引素一进屋就知道不是自己瞎紧张,这一关的确难过。方家的客厅宽敞明亮,长长地落地格子窗,两侧笼着白色的窗纱,角落里的檀木花几上摆着一盆枝叶舒展香远益清的兰花。客厅巧妙地以博古架隔开。这一侧放置着宽大的沙发茶几,中西的元素完美结合,使得客厅颇有韵味。

寒引素手心开始突突冒汗,尤其看到沙发上并不陌生的严肃大领导,看起来比媒体上略瘦,眸光却深邃而犀利。寒引素突然发现,其实方振东挺像他父亲的,五官像,那种凌人的气势更像。

寒引素轻易能感觉出方家二老对她的排斥和不接受。寒引素心里不禁涩然,应该说,方家父母那种排斥和不接受,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表面上礼貌客气,礼貌客气的令寒引素觉得,自己是格格不入的外人,永远都不会融入进这个显赫的家庭中。

寒引素一向是敏感纤细的小女人,尤其对自己在乎的人,有些近乎病态苛刻敏感。虽然方家父母表面上并没有为难她,难听的话也一句没说,更甚者,想她原先想的那样,直接就给她难堪,这些都没有发生,可正是因为没发生,寒引素的心才更凉起来。

方家父母唯一最大的情绪波动,是方振东临走前说下个月登记的时候…寒引素望着车窗外有些出神。街上的霓虹灯一闪闪划过去,浮光掠影间,她从玻璃中看到自己浅淡的倒影,即便浅淡,也能清晰看出她脸上的茫然和落寞。

车里很静,自打上了车,寒引素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种刚才进方家前鼓起的勇气,原来这么不堪一击,寒引素发现自己最终还是懦弱的,许多事她依然不想不敢去面对:

“方振东,如果你爸妈实在不同意,我们。我们就算了吧!”

车子吱一声,随着尖锐的刹车声,寒引素身子迅速前倾,不是方振东大手拽住她,估摸能直接磕得头破血流。

寒引素惊魂过后,抬起头却发现方振东的脸,比平常黑了几倍不止。那眼里跳动的怒火,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寒引素不禁微微瑟缩,方振东恶狠狠的盯了她几秒开口:

“素素,这句话,以后我不想再听你说。”

方振东也没料到父母是这个态度,因为一直以来他们足够开明,可今天他也很清楚的知道,他们的确不同意他和素素的婚事,如果是为了素素有过婚史,他觉得完全没必要,毕竟他也不是初婚。

而这些困难在方振东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他认准了这个小女人,这小女人就是他媳妇儿,这一点不容置疑,令他愤懑的不是父母的反对,而是素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他们俩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是最亲最近的人。

尤其在两人这么亲近契合之后,她竟然还敢有逃跑的念头,这令方振东的怒火几乎压制不住,这小女人自尊又自卑,敏感又纤细,且胆小如鼠,这些他都可以包容,可是她想放弃他的念头,他不许她有。

可看见小女人眼中瞬间荡起的湿意,方振东的心忽悠一下就软了下来,他轻轻叹口气,把小女人拽进自己怀里,拍了拍她的背,有些生疏的安慰她:

“放心,这些我都会解决,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素素,我是方振东。“

“我是方振东。”

这几个字从耳朵直接钻进心里,寒引素心里一暖热,不禁有些愧疚起来,仿佛自己太不提气了一点,可是她真能嫁给方振东吗?她心里依然彷徨着,心底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一遍一遍提醒她:

“寒引素你别做梦了,寒引素你别做梦了…”

四十七回

送素素回去后,方振东并没有回部队,而是直接掉头又回了方家,方家二老和方楠两口子都在客厅坐着,好像知道他要回来一样,小峰已经被保姆带回房间睡觉去了。

方振东不禁微微皱眉,陈舒慧也没废话直接开口表达立场:

“振东,我和你爸爸都反对你娶寒老师,这件事不容置疑”

方振东薄唇抿了抿:

“为什么?”

“为什么?”

陈舒慧不禁气结:

“振东,你一向不让我们操心,可这婚姻大事也不能儿戏对待,爸妈不要求像别人家一样,非得门当户对,可最起码要家世清白,寒老师的家庭背景太乱,即便她看着挺好,可这俗话说得好,什么爹妈什么儿女,将来她什么样,也还不一定呢,再说她有过婚史,以你的条件,什么样儿的找不着,没必要找个二婚的”

方振东脸有些沉,沉默半响,转向方华中:

“您也反对吗?”

方华中心里一动,自己儿子自己知道,老伴儿这些话虽然在理,可用在振东身上不见得管用,没准还会事得其反,遂沉吟半响,避重就轻的道:

“你已经小四十的人了,我和你妈的意见只能表示我们的立场,真正决定的还是你自己,如果你认为你选择是正确的,那么爸爸保留自己的意见”

陈舒慧瞪了他一眼,心话这老头子,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了,方振东目光扫向妹妹两口子,方楠举举手:

“我和承宣投赞成票”

方振东站起来:

“爸妈不管您二老同意与否,这辈子素素都是我的妻子,妈,您说的那些从来不是问题,我娶的是素素,不是她的家庭和背景,正是知道了她的经历,我更心疼她,以后也会更怜惜她,而且,我也非常笃定,她值得我这么做,明天团里有训练任务,我先回部队了”

方振东走了一会儿,方华中才回神,蓦然回首,目光扫过角落的一丛墨兰,振东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如果不是早知道底细,无论如何方华中不相信,看上去这么澄澈娟秀的女孩,有一个这么复杂的家庭,并且结过一次婚,她看上去就像这丛角落的兰花一样,宁静致远,纯净高洁。

而且,这样的振东,也令他颇为意外和震撼,作为父亲他看得出来,儿子眼里那几乎压抑不住的爱意和怜惜,他们当父母的反对恐怕没用,这个儿子自小就是个只要认准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拗性子。

方华中叹口气,侧身对老伴儿说:

“儿子早就大了,这婚事也不由得咱们做主,实在不行,咱们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算了,总之儿孙自有儿孙福,那女孩子我瞧着也还成的”

陈舒慧一楞:

“你糊涂了,与其娶她,还不如和亚青复婚呢?”

方楠挑了挑眉,看着她妈:

“妈,您什么意思?您不是也挺烦周亚青的吗?”

陈舒慧目光微闪:

“其实当初离婚那事儿也不怨人家亚青,你哥那个不解风情的性子,如果当初对亚青有对这位寒老师一半上心,何至于离婚?”

方楠不禁摇摇头笑了:

“妈,这事儿可不能比,您瞧着我哥对素素上心,您看见过素素怎么对我哥的吗?亚青能毫无怨言的做好饭菜,等着我哥回家吗,亚青能理解我哥的工作,从而体贴关心我哥吗,这些都不算的话,爱情也并非您认为谁和谁就行的,婚姻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素素之于我哥就是对的那个人,再给亚青一百年,依然不行”

陈舒慧白了方楠一眼:

“什么爱不爱的,妈不懂,妈就知道不能让人家说咱们方家的是非,尤其你爸如今还在职,这选儿女亲家更要谨慎些才妥当”

接下来的日子,寒引素过的还算平顺,只是这平顺仿佛暴风雨前一样,带着淡淡的阴霾,方家父母并没有找她麻烦,方振东依然会在休假过来,或是接她过去部队,结婚的事儿他不让她管,说下个月就注册登记。

方振东一直习惯主导,寒引素虽然觉得不会这么容易,可还是习惯把事情都交给方振东处理,寒引素都没意识到,她已经习惯的信任依靠方振东了,这种相信依靠,仿佛坚贞的信仰一样,这种信仰也成了两人爱情的基石。

是啊!爱情,寒引素恍然,自己活了二十六年的岁月,第一次好像拥有了爱情,爱情是什么?在她和方振东身上,仿佛有了一个新的定义。

不见面的时候会牵挂着,见面了就想守在一起,风雪来时,可以躲在他怀里,难过时,有个肩膀可以依靠,高兴快乐的时候,有个人可以分享,没事的时候,偷偷畅想未来家的模样,或许渺茫,可心里甜丝丝的,那种甜丝丝的滋味,侵入到四肢百骸入骨入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