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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揭过,杜老太太又吩咐起其他事情。

杜九娘目不斜视看着杜老太太那边,杜七娘微微探身,对杜九娘说道:“妹妹不必看了,与其将心思搁在祖母身上,不如多费点心担心下自己。就算想学祖母管家,也得先定下亲事不是。”

杜九娘奇道:“七姐姐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我在看祖母又怎么错了?难不成我与祖母同处一室,一眼都不去看祖母才是对的?倒是姐姐,不知为何非要让祖母坐那辆马车,明明另一辆坐着更舒坦。”

她声音颇大,但杜七娘估摸着她是在赌气,反倒笑了,也不接话茬,自端庄大方地坐定。

马车在路上平稳行驶着。

苦度寺离这边约莫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大家太太姑娘们出行,少不得要带许多物什,杜家这次也不例外,主子丫鬟仆妇、又加上吃食用具,拉拉杂杂足用了十多辆车。

杜九娘正悠然地吃着葡萄,眼前突然飘过大字:还没开始吗还没开始吗?

杜九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它指的是什么:急什么?这才多久的功夫?

系统:非也非也,杜七娘用小斧头砸亲的车轴都能砸出个大豁儿了,亲砍老太太车轴那么久岂不是都快砍断了?怎么说也该出问题了才是。不对不对,亲你是不是砍错车了哟!

杜九娘甚是无语:她那是劈我那是一点点用小刀子戳,能一样?

——唉,可惜匕首被亲用掉了。不过!咱们的小刀子虽说是一次性的,可也是质量过硬、比古代的好太多了哟!亲的小刀子乃是现代高科技产品,坚硬无比防水防油。小小一个刀子,平日里可以切菜切肉,若是遇到贼人匪徒还能作为自卫武器,实在是杀人灭口、打家劫舍…

杜九娘一掌拍散,顺势伸手捞了个葡萄来吃。

系统控诉的大字刚冒出来,车子猛然一停。

杜九娘没瞧见系统的大字,探身去掀车帘,不注意间手肘正好把那些刚跑过来的大字给撞碎了。

系统:…

“外面这是怎么了?”杜九娘问赶了过来的丫鬟道。

沙儿扶了她下车,“老太太的车子出了问题,大家伙儿都停下啦。”

这时已经行到城外,稀稀拉拉一片树林,中间一条小道上是杜家停着的马车。

“不知怎地,车轴儿裂了,幸好人没事。”杜老太太惊魂未定地说道。

杜九娘点点头,使劲地鄙视系统一把:瞧见没,车轴没断,裂了,人没事!你以为谁都像杜七娘那样黑心,恨不得车轴断了才行?而且,虽然豁口小,但是用把小刀子却要弄成是斧头的印儿,你以为容易吗?

系统扭了扭,不吱声了。

杜老太太虔诚,既然决定了要去拜佛,便不会中途放弃。吩咐车夫留下想办法把车子弄回去,她则另外乘别的车过去。

杜九娘便请杜老太太去自己车上坐,“我那儿宽敞,左右没什么人,祖母不妨同我一起坐。”

杜七娘死死盯着杜老太太那车轴,脸色白了白,后听到杜九娘邀请杜老太太去她车上,她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强笑道:“九妹妹这次可当真大方,竟然肯让人坐你的车子了。先前多少人想稍坐一下妹妹可都是不答应的。”

眼看杜老太太不高兴了,她这才想起来是老太太要坐,忙改口道:“如今看来,也就祖母能压得住九妹妹的脾性了。”

杜老太太这才面色和缓了点。她正要开口答应,杜七娘却又是一拦:“别…”

这回不只杜老太太,就连杜大太太她们也觉得不对劲了。

杜七娘咬着唇心思飞转,杜九娘笑道:“七姐姐这是舍不得祖母坐别的车呢。早晨我就说让祖母坐另一辆,她不肯,非要祖母坐了这个。如今虽说这辆出了事儿,可姐姐还是觉得它好罢。”

她这话虽然说得夹枪带棒好似在为早晨的事情愤愤不平,可听到其他人耳朵里,却不这么想了。

“刚才车夫说车轴像是被人动过手脚?”孙妈妈迟疑地说道:“昨儿晚上我听海棠说,她看见七姑娘和芳草去过车子那边,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说着,看了眼杜七娘和她身边的大丫鬟芳草。

芳草低着头不说话,杜七娘故作镇定地说道:“我们去那边作甚?许是海棠看错了也说不定。”

她期盼着海棠不记得了,杜九娘却十分肯定,海棠一定能记住。

其实早几天杜七娘偷偷准备小斧头的时候,杜九娘就盯上她了。挨到昨儿晚上,杜七娘终于提着小斧头行动了。

当时轮值的车夫爱喝酒,每天晚饭后一段时间都会醉醺醺神志不清。杜老太太杜大太太她们这些人自然是不会注意这么个小喽啰,但是杜七娘通过司姨娘知晓了,便有了一个计划。

杜九娘察觉她的用意后,特意给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海棠用了技能,让她发现杜七娘的行踪。

虽说杜七娘她们只点了一个小小的灯,但是海棠在技能的帮助下,可是将芳草给杜七娘放风、杜七娘跑到车子那边看得清清楚楚,估计连杜七娘手里的小斧头都看清了。

凡事点到即止,到了那步,杜九娘立刻收回技能,海棠顿时想起还有事情要办,就也回了宁苑。

今日海棠恰好家中有事回家一趟,没有跟来。但是老太太不是健忘的性子,绝不会放过今日的疑问,等到回去后必会查明。

待到知道那晚杜七娘做了些什么,老太太再联想到今日她坐这辆车也是杜七娘提议的,事后杜七娘就算不受眼里处罚,也必会失了老太太的欢心。

杜九娘看着杜七娘阴晴不定的脸色,想到自己到时可以得到不少经验,顿时心情大好。

虽然孙妈妈不太确定,但杜老太太到底是没再搭理杜七娘,却也没坐杜九娘的车子,而是选择同杜大太太一起坐。

大家继续上路,行至半路,却是下起了小雨。

这是到了半途中,当真去也困难回去也困难。

杜老太太极其虔诚又认死理,一个字“去”字说出来,大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赶路。好在车夫们看着阴天,早就准备好了蓑衣,丫鬟们也备好了伞。

雨越下越大,眼看苦度寺就在不远处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谁知这时,杜九娘的车子却开始发晃。

她的车子越跑越慢,渐渐落到了后头。

风儿沙儿打着伞来说老太太挂念着,问是怎么了。

杜九娘探头一看大家都停下了,又见雨忒大,就道:“没什么事,许是车子上装饰太多,雨一大就坠得走不动了。大家不用等我,先去了吧。”

沙儿去说了,不多时,大家就都陆续前行。

风儿不肯走,硬是陪着杜九娘在她这辆车上待着了,“老太太她们也真是的,一个个看着好像多疼姑娘似的,结果遇到这种情形还不是丢下姑娘不管?若是太太还在…”

她话到一半赶紧截住,面容一变转而笑嘻嘻道:“这雨看着怪瘆人的,奴婢不敢在旁的车上待着,在姑娘这儿蹭蹭胆气。谁让姑娘胆儿最大了呢!”

杜九娘没好气地塞给她一杯热茶:“赶紧喝!好堵了你这张嘴!”

车子行了没几步,沙儿也顶着雨跑回来了。

上车后她接过杜九娘递过去的布巾,边打寒颤边擦,似是抱怨又似是安慰杜九娘:“若是伯爷在,伯爷肯定要等姑娘的。”

杜九娘不甚在意地一笑,吩咐她们多喝几杯热茶。

这时的雨已经极大了,雨点似冰雹般,砸得车顶砰砰乱响,好似每一下都恨不得将它砸出个大窟窿。

车帘子早已挡不住风雨,哗啦啦的大雨直往车里灌。

马嘶鸣着不肯前行,车夫驯马的声音一声声传来。

摇摇晃晃间,杜九娘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车轱辘怎么像是在飘似的?

车夫也在外面扬声说道:“姑娘,咱们车子好像出问题了。”

杜九娘忙问系统:昨儿你给我的粘合剂管用吗?那破裂的车轴可是靠它撑着呢。

——必须管用啊亲!高科技粘合材料!绿色环保型!凡是它黏上的东西,十匹马在两边扯都扯不开啊亲!

杜九娘:…绿色环保…怎么个绿色环保法?

——啊!就是遇上水后它便会慢慢软化直至成液体,总而言之,是可以重复利用的啊亲!您见过可以重复利用的粘合剂吗?没见过吧,请试试我们的…

杜九娘:打住!你确定那东西一遇着水就不行了?

——是的!呃…?

这时系统也发现不对劲了。

只是不待它开口,车子咣当一下,歪了。

杜九娘冷不防被猛甩出去,头撞到车壁脑袋嗡嗡直响。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杜九娘扒拉了下湿了的头发,想要爬起来,被湿透的裙子一绊,没能起来。又一阵晕眩袭来,她忍不住一阵干呕,扶着湿滑的车壁喘息半晌。

头昏沉沉的,眼前的东西也开始乱晃。偏偏身上凉透了,寒意入体,恶心的感觉更加明显。

她正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系统颤抖着冒出来:你好像轻微脑震荡了亲,你要晕过去了亲。

风儿沙儿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什么杜九娘听不清。她缓缓阖上眼睛,耳边隐约传来车夫的惊叫声:“那、那是什么?难道是泥石流!”

杜九娘用尚存的一丝意识努力思考。

泥石流?

那是什么…

…神马?泥石流?!

于是她玩个宅斗竟然还碰到了自然灾害?

这不科学!

系统颤抖着说道:亲,挺住,人家立刻去探探情况…

杜九娘十分想吼它,可这念头刚刚闪过,她意识一黯,真的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是亲妈!

九娘必须会没事!

请相信我!【正色脸

刚发现这章字数还挺多啊!骄傲状~

不过,系统这家伙是真的太坑了有木有…

第30章 山寨人民很行

杜九娘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眯着眼坐起身来。

阳光正好,秋意渐近,大片的美人蕉和菊花竞相开放。在这样的花氛中,就连石桌上那个执笔慢书着的少年侧影也看上去妖娆了几分。

杜九娘深吸口气,暗暗感叹果然待在鸟语花香十分舒服,清新的空气进入肺腑,就连心情也爽朗了许多。唯一遗憾的就是那少年美则美矣,表情太过于紧绷,让这美景弱了几分诗意。

不对。

等等…

少年?

她讶然失声:“你是谁?”

少年笔一顿,头也不抬,只说道:“平常人这个时候该问这是什么地方吧?”

他声音清清凉凉的,听起来自有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语速不急不缓,又有平复人心之力。

杜九娘哂然一笑,“这时候我担心自己在哪儿有用吗?无论到了什么地方,我都不会奇怪了。”

天知道那杀千刀的系统在她死后把她给丢哪里来了!

死于泥石流…这算不算宅斗玩家的最新死法?

谁料少年将笔一丢,偏过头来拧眉看她,说道:“多年不见,你倒是越发痴傻了。”

杜九娘细看他,少年身姿挺拔气度沉静,相貌艳绝比杜八娘还要出众几分…

半晌,她迟疑着问道:“难道你是庄肃郎?”

庄肃郎睨她一眼,又拾起笔自去写字了。

杜九娘这才知道,自己居然还在那宅斗系统中!

她低头在竹床边寻觅片刻,庄肃郎紧盯着眼前书卷,只抬抬笔杆朝着竹床尾遥遥一点,“那儿”。

果不其然,杜九娘在床尾处找到了自己的鞋子。

虽说多年未见,但两人交手多次,深知对方是个什么德性的。

杜九娘就也懒得再装,慢悠悠起了身,慵懒地踱着步子行到他跟前,拿起旁边一张纸,“咦”了声道:“你的字倒是越发飘逸了,”又问:“我那俩丫鬟呢?她们也真放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庄肃郎抬眼睇她,哼笑道:“敢情我是透明的?”

“对杜家人来说,你若是透明的,那就真的太好了。”杜九娘毫不客气说道。

他倒是没反驳,大大方方认了,“这倒也是。”

话一说开,两人相视一下,就都笑了。

庄肃郎便道:“你那俩丫鬟日夜不休伺候了你几日,早已累极。左右我今日无事,就让她们搬了你到这儿,这样我看书时照看一二,她们便可去小歇片刻。谁料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你却醒了。”

杜九娘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地方荒凉得很,仅她先前入目之处生气勃勃,显然那片花是被人悉心照料过的。

“…僧人们都去听禅了,惟有我是闲人一个,她们无法,只得将这差事交予了我。”

僧人?

“这里是…”

“一个寺庙,极小,比不得苦度寺。去苦度寺的话需要翻过一个山头,再有好几里地的路程。前些日子那边暴雨着实严重,我们这边却只是下了几场大雨。”

说话间庄肃郎的声音渐远又渐近,已然去又复返。

他将手中的竹杯搁在石桌上,只说了“喝了它”三字,便自去继续念书。

杜九娘倒也真渴了,拿了杯子小口小口啜着。山泉水甘甜清冽,一杯饮完,她自己又去旁边泉眼再接了杯。

见庄肃郎已经沉浸到书中,杜九娘便在院子里稍稍逛了下。

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颇为干净整洁,但是旁边泥土湿润泥泞,显示着这里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大雨洗礼。

那些娇艳的花儿能够在大雨后保存如此完好,养花之人…

杜九娘回头看了看那少年。

…养花之人该是费了多大的心思。

院子不大,却比庄肃郎先前与庄太太同住的地方宽敞些。东西距离不长,但南北之间距离却颇远,两头各有三间屋子。南边三间用些矮竹杆拦了起来,显然是当做暂时的篱笆所用。其中有两间关着房门,想来是风儿她们所住。

杜九娘立在门边,听着两间屋内传来微微的鼾声,笑笑,便转去了对面。

北面三间里有两间干净整洁毫无多余装饰,只余最角落那间清洁无尘又堆了大量书籍,屋内窗台上有个破竹杯插着支娇艳的花,添了一点趣味。

杜九娘在门口踌躇了下,见庄肃郎朝这边看了眼后偏了偏头,便知他是允许她进屋了。

她踱到窗边拿起那支花,正想赞庄肃郎在这等状况下竟还能存有雅兴,谁知庄肃郎却道:“你喜欢它?我却不会给你。无垢和尚扫地时将它折断了,虽只能插在水中赖活着,却也养了不少日子。你若喜欢,从这边另折一支吧。”

眼看他拿笔尖指着那些鲜花,杜九娘嗤道:“你这人,旧花舍不得送人,倒是许我摘你新开的。”

庄肃郎恰好看完一页书,就在翻页的时候,很是顺便地横了她一眼。

杜九娘只当没看见,将手中之花好好插了回去。

四周一片祥和宁静,这时杜九娘方才听见隐隐传来的诵经声。

她暗暗疑惑,想不通自己怎地来了这里。虽然庄肃郎肯定知道,但他在读书,她想着还是尽量不去打搅他的好。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缩了许久一直没胆子亮相的系统君终于冒了头。

——亲,你,你醒啦…

省略号后跟着活蹦乱跳的颜文字无数,借以表达它此刻的无限欢喜无限激动。

杜九娘咬牙切齿地露出个笑容,趁着系统君卖乖的时候,很是将它猛揍了一顿。

系统君哭诉:亲!有木有奇怪为什么会被那些和尚救?有木有觉得头不疼了?有木有发现全身上下木有不得劲的地方了?那全是人家努力的结果呐亲!

杜九娘冷笑:敢情你还有功劳了?

系统君得瑟道:那是当然…

杜九娘眯着眼笑了笑。

系统君抖了抖:…当然、没有的啦…

“呵!这泥!又废了老和尚一双鞋!”

粗哑的声音传来,杜九娘惊了下,这才发现有人正朝这边走着。

一个圆头大耳虎背熊腰的和尚单手拎着双沾满了泥的草鞋,低头看着自己踩进泥里的光脚,不住叫道:“小公子小公子,今儿还要您帮忙,老和尚这边…”

他一抬头,正对上杜九娘探究的双眼,怔了下,嘿嘿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啊,姑娘您醒啦。”

庄肃郎扬声问道:“她家车夫如何了?”

“好些了,已经能下床了。只是路上全是泥,根本没法走人,他若想回去报信,那可要费好大的劲儿了。”

庄肃郎微微颔首,大耳和尚三两步跨到他跟前。

和尚落脚之处全是泥脚印,庄肃郎皱了下眉,大耳和尚嘿笑道:“公子,今儿听禅师父布置了些功课,无垢实在听不太懂,还望公子爷指点一番。”

庄肃郎“嗯”了声,说道:“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