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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玉琳和另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将一个包袱搁到地上,正是庄肃郎交给杜九娘的那个。

庄肃郎仔细看了眼,见上面打的结丝毫无损、与原先一样,神色便松了两分。

“打开它!”凌太太说道:“我倒要看看,你偷偷藏了什么东西!”说着就朝玉亭使了个颜色。

杜九娘选好了“烟雾弹”,眼看玉亭准备打开包袱、她正想丢了烟雾弹后再丢一把火过去。

突然一声低喝在屋中响起,将众人的动作都止在了那里。

“慢着!”

大家循声去看,就见庄肃郎已经起了身,正朝程老太太面前行去。

杜九娘怔了怔,忙说道:“你别…”

“本官办案之时,还没人敢随意开口。”

庄肃郎冷冷打断了杜九娘的话,又对程老太太拱手说道:“若老太太不介意,本官想亲自打开那包袱。”

他神色冷淡到了极点,“也省得有些手脚不干净的,趁机往里面添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咦?这次肃郎出场时间还挺长的嘛?!

第49章 药效

玉亭明显瑟缩了下,匆匆向庄肃郎行了个礼后,低着头便朝凌太太那边走去。

庄肃郎矮□子去解包袱,头也不抬掷地有声地说道:“你就在这儿等着!”

玉亭顿了顿,求助地看向凌太太。

凌太太温和说道:“庄大人,不如…”

“就让她在那儿等着罢!”程老太太打断了自家女儿,“难得庄大人肯出手相助,不过是个丫鬟,等个片刻又算得了什么!”

凌太太拗不过母亲,稍稍挪动了下.身子,低声说了句“是”。

玉亭双手紧紧攥住衣角复又松开,弓着身子回了包袱不远处站了下,又往旁边挪了挪,离庄肃郎稍稍远了些。

杜九娘望着庄肃郎胸有成竹的样子,抬眼看了下面板,考虑了片刻,最终还是关上了。

庄肃郎将包袱打开,摊开,说道:“这些药材倒也不难认,野菊花、甘草、桔梗…都是清咽利喉的,并无甚异状。”

杜九娘有些惊讶——如此看来,庄肃郎早就发现了不对劲,给她东西时已经掉了包。

她看他一眼,正巧他也在朝她望来。两人视线短暂相触后又齐齐挪开。

“最近天干物燥,我便带了这些药材搁在车上,准备无事时泡水喝,嗓子便没那么燥疼难耐了。”杜九娘如此说道。

她声音清朗坦荡,众人正凝神细听,庄肃郎却忽然从旁边桌上拿起一支竹签,朝着玉亭双臂某处各用力猛戳了一下。

大理寺掌管刑狱,庄大人这等翘楚人物,更是以下手快狠准著称。

他对准的位置十分巧妙,玉亭不经意间只觉得双臂酸麻难忍,不由自主甩了两下。结果藏在她袖中的一物就顺着袖管滑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玉亭大惊失色,忙弯腰去捡,却哪有庄肃郎动作快?

东西刚一落地,便被庄肃郎手中签子猛地往一旁拨去。待玉亭弯腰之时,它已经贴着地面溜到了程老太太脚下。

凌太太正待去捡,被庄肃郎一声“当心”止住了动作。

“此物不知是否有毒,国公夫人小心为上。”庄肃郎不骄不躁地踱到她跟前,负手说道:“自然,若国公夫人知晓它是何物、笃定它无毒,那便无妨了。”

凌太太脸色变了变,语气不善地驳了两句。

一旁的程世子连忙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庄肃郎道:“还是请大夫来看一下更为妥当。”

杜九娘提议道:“舅母正在府中,不如请了她来?”

凌太太拧眉想拒绝,看了看程老太太神色,将话咽了回去。

“不过是些许小事,也太麻烦林太太了。”程老太太说道。

“侯府大奶奶被下药怎是小事?”杜九娘说道:“舅母素来热心肠,若她知晓此事,定然要出手相助的。”

她的提议正中程老太太的心坎儿。

林太太常年为京中贵妇诊治,却从未在外面多言过一字半句,人品医术都是信得过的。

老人家重重叹道:“那就麻烦她了”,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妈妈去请人。

林太太来时独身一人,并未带林公子和林姑娘。

路上之时,那位妈妈已经将事情大体说了遍。林太太一进屋,先是将包袱里的药仔细查看了一番,断定“药是上等药材,却只是清咽利喉并无其他”,这才去翻看那纸包。

里面是一些深黄褐色粉末,林太太拿起一些用手指捻了捻,又凑上去闻了一下,最终说道:“是大黄。”又问:“点心上沾染了此物后,怎会没被发现?”

那妈妈看了程老太太一眼,见她微微颔首,这才说道:“大奶奶吃的是裹了碎芝麻的糯米团子,药粉洒在表面,并未留意到。”

林太太这才说道:“此物本是常见的药材,能通便润燥、消食化滞,但孕妇用了或会小产、产妇用之则会影响到所哺乳的婴孩。”

听到重孙或会收到影响,程老太太登时怒道:“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我拖下去!”

她指了玉亭怒喝:“身为奴才,竟敢给主子用这种药,还想将母子两人一起害了,居心着实险恶!把人给我拖下去,重重地打!”

程老太太说到激动处气极拍案,竟是将桌上的茶盏震得叮当响了两声。

玉亭苦苦哀求,不住磕头。俩婆子却不理会,架住她手臂将人硬生生给拖了出去。

“太太,太太救我!”玉亭嘶声喊道。

凌太太终于忍不住了,试图阻止,“此事还未最终定论,母亲会不会言之过早了些?”

程老太太失望地看了她一眼,疲惫地说道:“那你待如何?若你真想将背后指使那贱婢的人揪出来,我自是拍手称快。”

凌太太欲言又止,程老太太却已侧过身去,向林太太询问起给程大奶奶治疗的相应事宜。

待到商议之事告一段落,庄肃郎忽地说道:“某有要事需先行告辞。凌大奶奶看上去不太妥当,某恰好要经过国公府,可顺路将凌大奶奶送回去。”

林太太狐疑地看了杜九娘几眼,不知她“不妥当”一说是从何而来。但如此情形下,杜九娘能早走自然更好,林太太便也没多言。

杜九娘看到庄肃郎低眉时掩去唇角笑意,心中一凛,忙给程老太太上些“蛊惑”。

也不知是离得远了些还是怎地,药粉丢出去后,居然砸偏了。

程世子身子微微颤了颤,突然侧过头来,对着杜九娘温和一笑。

杜九娘装没看见,木着脸去戳系统君。将它狠狠谴责一番后,转眼就瞧见庄肃郎正面色不豫地收回目光。

杜九娘默然,眼不见为净,索性垂了眼帘去看自己脚前几尺之地。

程老太太听庄肃郎提起,方才想起刚刚误会了杜九娘一事。

她正要开口,凌太太说道:“我等下也要回去,自是可以一起走,就不麻烦庄大人了。”

程老太太瞧了自家女儿一眼,慢慢说道:“你就别急着回去了。我这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你且多陪我几日。”

凌太太顿了顿,只得应“是”。

“那就麻烦庄大人了。今日之事多亏了大人,方才抓到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程老太太对庄肃郎道:“今日宾客众多,又出了这等恼人的事情,着实顾不过来。”

庄肃郎说道:“老太太客气。”

杜九娘瞄到他正义凛然的模样,哼了哼,不置一词。

不过跟着他能早走,这倒也不错。

出了屋后,杜九娘望了眼玉亭被拖下去的方向,暗暗哀叹不已。

虽说庄肃郎不声不响帮她把事情解决了,她十分感激他。

可是…

没了玉亭的话,凌世子将先前丫鬟婢妾的尸身弄到哪儿去了,却当真是断了线索、没处去寻了!

她那“帮凶”的任务,岂不是又要多上许多波折?

惆怅许久后,对着庄肃郎希冀期盼的目光,杜九娘略有些纠结地说了声:“多谢”。

庄肃郎知她甚深,她话中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又怎会分辨不出?

只看她一眼,他的神色便慢慢冷了下来。

“好,好,原是我多事了。”他说道:“你这般聪明,自是不需要我帮忙的。甚么人暗算你,又与我何干!”

杜九娘说道:“你帮我忙我甚是感激,只是那玉亭我还有些用处,一时间没想到解决办法罢了。”

“有何用?我可帮你一起想想。”

杜九娘张了张口,努力了许久,最后也只能干笑着说道:“不过是凌府内部的私事罢了…”

凌世子喜欢s.m的事情,她对着庄肃郎如何说得出口?

“凌府内部的私事…”庄肃郎将这个词默念几遍,只觉得杜九娘将那处地方当成她的家了,多想一遍、心中就多一分苦涩,却反而出言讥道:“妙极,当真是妙极!凌家是么?我倒要看看那地方你还能待到几时!”

杜九娘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懂他又生什么气。

她明明解释了啊!

看她一脸的懵懂,庄肃郎怒火更胜,心道此女既刁蛮又任性,且分不清是非对错,唯一可看的也就是皮相罢了,何至于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

不错!正是因了她的好相貌,他才一次次失了冷静。

是了,定然是这样!

他冷冷看她半晌,脸色越发地阴沉起来。

被误认为绝世美人的杜九娘见他不说话,就也没再继续纠结,转而去想没了玉亭后那“帮凶”的任务怎么进行。

庄肃郎见她有些走神,心中的怒意掩也掩不住,当即拂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杜九娘不过想了片刻的功夫,抬眼见他走远了,忙提裙朝他奔去。

庄肃郎听见她在后面唤他,神色略松了松,却也只一瞬,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走得越发快了。

杜九娘脚踩绣花鞋身着百褶裙,又怎能追得上一心要走的他?

远远望见他坐上马车后,杜九娘无语了,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心痛到了极点。

这家伙…

忘了对程老太太许下的承诺就也罢了。

怎么可以把她的药材也给忘了?

林公子给她的那些药,都还在他车上呢!

费了那么多的波折才搞到手,他好歹给她留点好伐?

庄肃郎打开暗格,拿出里面的药材,只瞥了一眼,又将它丢了回去。

他侧坐在车内,撩起帘子一边,问赶车的车夫道:“今日我不在之时,有谁碰过我的车子?”

“有好几拨人。”车夫打扮之人面容一整,低声挨个说了,又道:“还有个比较奇怪的。”

待他细说了那人衣着样貌后,庄肃郎心里便有了底。

“此人并不属于任何派系、并无前来查探的缘由,反而最为可疑。”车夫谨慎说道:“要不要属下派人跟着?”

其实庄肃郎听说程大奶奶在那个时候被人下了药时,就已经怀疑过此人了。他本想提醒杜九娘一声,但是看那女人毫不在乎的模样,他又歇了那心思。

他为她考虑再多又有何用!

庄肃郎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车夫偷眼看了看,没敢继续吱声,只小心翼翼地赶着车。

许久后,庄肃郎终于开了口:“先派人跟着吧,好好查查,看此人是何居心。”又低低嗤了声,喃喃道:“不过是个皮相出众的女人罢了,我这是何苦?”

车夫看了看自家主子,挠了挠头,心道这世上还有比主子更好看的女人?

反正他是没见过。

将头上帽子扶了扶,车夫扬起马鞭一甩,马儿便撒开蹄子快速奔跑起来。

行出去几里地了,车夫猛然记起一事,忙低声唤庄肃郎。

“爷,暗格里的药,您可千万当心,别不小心沾上了。”

庄肃郎本也没在意那药材是作甚用的,此时听手下人这样说,难得地起了好奇之心。

“这药有何功效?”

车夫嘿嘿笑了笑。平日里见到漫天血光依然能够镇定自若的汉子,此时却难得地不好意思起来。

“这是让那东西,嗯,不再好用的。”

庄肃郎挑了挑眉。

车夫挠了挠头,极其含糊说道:“唔,就是男人那物。呃,雄风不再…甚么的…”

庄肃郎身子一松,倚靠在了车壁上。

他垂眸细想了半晌,嘴角慢慢地扬了起来。

第50章 变故

杜九娘回家后,才知靖国公刚刚回来过一趟,现又去旁人家窜门了。

她有些惊讶,毕竟刚才还在程家偷听到靖国公和广望侯密会。但她也只讶异了下,就将此事搁置一旁,转而吩咐娇姨娘林妈妈她们开始细查黄衣她们失踪的事情。

“大事、小事,什么都可以。小厮、丫鬟、婆子,凡是黄衣失踪那晚有异常举动的,都来禀与我听。”

她挑选的几人都是极有手段的,没几日就将消息凑了出来。

“听说那日夜里,国公爷身边的大历半夜出去过,只是不知做甚么去了。”

“阿庆那晚醒过一次,说看到大历出去过,但他回来时候穿的衣裳和先前不一样。”

那日靖国公出门时,本说要给人炫耀他新得的画,可他回来后却明显面色不佳,脸色灰败眼神空洞。

他独自在书房待了三四个时辰,当天夜里就病了。

这病来势汹汹,不过两天的功夫,靖国公就只能卧床无法起身了。名医请了十几个,汤药饮水般喝着,一段时间后,病情非但未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些。

杜九娘在这段时间里完成了“帮凶”的任务,已经确切知道,黄衣她们几个通房的“消失”和靖国公与国公夫人均脱不了干系。如今再面对病重的靖国公,她便怎么也同情不起来。

凌世子对着卧病在床的靖国公和凌太太时,显得很是担忧很是难过,转眼回了自个儿的院子,便是另一种表情了。

这日给长辈们请安后,凌世子又志得意满地对杜九娘道:“娘子,过不了几日,为夫便是国公爷,你…可就是国公夫人了!开不开心?嗯?”

杜九娘看着他脸上遮都遮不住的得意神色,顿了顿,笑道:“那就恭喜世子爷、贺喜世子爷了!”

凌世子嘿笑道:“好说,好说。”又作势要同杜九娘细说其他事。

杜九娘面上敷衍着他,回头望了眼病重的靖国公的方向,神色平淡地唤来侍妾们,由着她们和凌世子嬉闹,她则独自回房歇着了。

国公爷病重期间,时不时有人前去探望他,在他病床前一待就是半日。这些人走后,国公爷的脾气就会更暴躁起来,有一次甚至将他最心爱的一只前朝花瓶给砸了。

其实少这一只花瓶也算不得什么。

这些时日以来,府里不知不觉少去的名贵字画已有大半。杜九娘估计它们九成九已经或卖或当,被换成银票了。只是不知国公爷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直到后来路遇庄肃郎,他方为她解了心中疑惑。

那次两人不过是路上偶遇,只匆匆说了几句话。

“靖国公在江南悄悄置办了许多私产,如今陛下推行新政,清查江南土地时那些私产便引出了不少问题。如今靖国公忙着四处打点,自然需要大量的银子。”

杜九娘颔首,说道:“真是难为他了。”病成这样还得操心这些。

庄肃郎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睇她一眼,说道:“病了又怎样?身家性命更重要。再说,他总不想凌世子再受责难。”

提到凌世子,庄肃郎心里一阵犯堵,面上却看不出分毫,越发地云淡风轻。

杜九娘却是想到凌世子提及国公之位时欣喜的模样,面上不屑之色一闪而过。

简短说完这个后,庄肃郎照例问杜九娘:“你怎地又没戴上玉牌?”

庄肃郎若是有心做一件事,必会做成无疑。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在他故意安排之下,两人见面已经不下二十次。

次次都要问这个。

杜九娘此时已经知道玉牌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了,且这话她早已听惯,便顺口说道:“那玉牌太过于素净了些,我不喜欢,说不戴便必然不会戴的。”

庄肃郎嗤了声,“早晚你要后悔说了这句话的。”

杜九娘笑道:“可能性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