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昭仪的脸色红一阵又白一阵,眼神中几乎要射出妒恨的火焰来,冯丰心里暗笑,看看她的大肚子,本来她已经怀孕几个月了,自己不该和孕妇计较,可是,她恨宸昭仪歹毒早前

那样明目张胆地落井下石陷害自己,现在,自己轻轻气她一下也是好的。而且自己说的也都是实情,她要怨恨也该怨恨那负心男人。

一个女人,怀孕了,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地恭贺自己的丈夫娶其他绝色佳丽,而且,还丝毫不敢表露出妒嫉之意,这还真是一件天大的笑话,冯丰想,首先,古代这一条自己就受不

了,不行,一定得离开皇宫,再想法“穿”回去。

“本宫不得侍寝,妹妹就更没有机会了,同病相怜之人,又何必……”

“不,我和你并不同病相怜(心想,他又不是我老公,丫的要是我老公,先两刀将他阉了再说)。姐姐你还有龙种,妹妹我是什么都没有,又加上这绝症,我在皇上眼里早已什么

都不是了……”

冯丰故意说得可怜巴巴的,心想,自己反正是要出宫的了,何必再和皇帝的这干小妾斗气?不如趁早摆脱她们,好生参观参观这皇宫。

宸昭仪盯着她憔悴的容颜,暗思冷宫磨砺这几个月,即便往日嚣张如冯昭仪也绝望到这等地步了。她笑了起来:“妹妹也不必绝望,想当初,皇上是多么宠爱你……”

想当初,想当初!

冯丰见她虚情假意的笑脸,虽然有肚子里的所谓“龙种”做保障,仍旧掩饰不住高丽美女带来的危机感。她忽然意识到,现在自己的脸上肯定也是这样虚情假意的笑,心里一凛,

暗道,这皇宫果然不是好地方,一到这里,任你纯洁如天使也会变得阴沉歹毒起来。

她赶紧道:“你们歇着,我先去转转。”

然后,也不管宸昭仪如何表情,立刻就往前走了。

走过这片诺大的御花园,前面就是翠微殿了。

周围,三步一红喜五步一灯笼,张灯结彩,喜庆非凡,戏台上准备的声音已经隐约传来了。柳儿说,按照惯例,晋封昭仪,皇宫一般会大庆三至五天,所以,自昨日开始,本朝御

用的戏班已经开始排演大型歌舞,庆祝皇帝又要当“新郎”了。

这翠微殿较之御花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翠微殿的正面是一面巨大的广场,侧翼是一座巨大的假山,山分东西两岭,其间亭台楼阁无数,奇花异草无数,珍禽异兽无数。北边的山峰接连外面的龙江,引江水流注山林之间

,水声潺潺,如歌如泣。在大大小小的山洞之间,似乎是加了雄黄或者炉甘石之类的化学物质,形成高山云雾一般的效果。

这翠微殿可真是比御花园漂亮多了。

头顶云蒸霞蔚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冯丰完全被这样的美景惊呆了,情不自禁地往水流潺潺的方向走去。

“娘娘,娘娘……”

柳儿惊恐万状地叫住她,她却似乎没听见一般,径直往前面走去。

前面,云蒸霞蔚的气息越来越浓烈。这万物复苏的阳春季节里,花香、鸟语、阳光,都在这花木森森里变得朦胧而缥缈,简直如人间仙境。

而在这仙境之中,十分安静,决不如御花园一般人群熙熙攘攘,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冯丰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被一声类似翠鸟或者黄鹂的鸟叫声吸引了。她慢慢循了过去,只见一棵无名的奇怪树木上,全是绿中带红的叶子——这叶子看起来又很有几分像花。

这不知是花还是树的大树上,满是一种翠绿羽毛,长长黄色翅膀的鸟儿,叫得煞是悦耳动听,几乎最擅奏的乐手也奏不出如此和谐的乐声。

她静静地站得一会儿,忽然听得一阵奇奇怪怪的“吭吃”的喘息、呻吟或者说是暧昧的笑声。

她好奇地往前走几步,却见前面的一棵大树下,放着一张宽大的御榻,在御榻上,是两具白花花的身子上下翻滚,正在进行着激烈地床上运动。

她暗道晦气,居然看见这等倒八辈子霉的事,赶紧转身悄悄藏身在一棵大树下,却听得满耳肆无忌惮地淫声浪语:“皇上……皇上……”

“爱妃……爱妃……”

原来,在这里淫乐的居然是皇帝!

冯丰几乎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再看这云蒸霞蔚的山岭花木,原来全是藏污纳垢地。

她赶紧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回走,却听得柳儿一声一声的惊呼:“娘娘……娘娘……您在哪儿?”

她暗道不妙,果然只听得皇帝气极败坏的一声大喝“谁?是谁在哪里?该死的……”

冯丰吓得几乎要晕过去,赶紧往柳儿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柳儿站在一棵树下正要再喊,冯丰不由分说,拉了她的手就往前跑。

柳儿见她惊惶失措的模样,情知不妙,好在她熟悉宫里的道路,见冯丰慌忙之中竟然直奔翠微殿而去,吓得赶紧用力拉她,将她拉转方向,往来时路跑去。

撞破皇帝的好事3

冯丰也顾不得其他,一心只想赶紧跑回别离宫去躲着,晕头晕脑地跑得一程,忽被柳儿拉住,听得柳儿低声道:“娘娘,慢点……”

她赶紧停下脚步,才发现已跑进了御花园,对面不远处,游园的宸昭仪等人正用十分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她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得宸昭仪满腔热情又不怀好意的声音:“妹妹,何事如此慌张?”

冯丰喘了一会儿,还是柳儿机灵:“回娘娘,冯昭仪是病情发作了,奴婢要带她回去服药……”

她边说话,冯丰边咳嗽了起来。

冯丰倒不完全是应景做戏,这一阵奔跑确实是气血上涌,几乎要咳嗽得喘不过气来。

“哦,是这样。”

冯丰这一阵猛烈地咳嗽,只觉得心肺都要咳出来了,身子一摇晃,顺势坐在旁边一张冰冷的石凳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总算抬起头来,见宸昭仪满脸的怀疑之色,捂住嘴巴退后了一步,笑道:“姐姐可不要太关心我了,我这病可是传染的,若是一个不小心,传染了你和你的龙胎,那……”

她故意到这里就住了口,果然,宸昭仪见她嘴角那丝微微的血迹,立刻后退好几步,大声道:“柳儿,快扶你家娘娘回去服药……”

“是,娘娘。”

冯丰暗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和柳儿正要离开,忽然听得一声威严的怒喝:“站住!”

她的腿一软,又跌坐在了石凳子上,那声音正是皇帝的声音。

“臣妾参见皇上、崔昭仪……”

“奴婢参见皇上、崔昭仪……”

一片参拜之声,一大堆女子全部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冯丰却偷眼看看皇帝身边的美女。美女身穿绢纱衣服,不过十五六岁左右,皮肤白嫩细腻,气色白里透红,身材凹凸有致,骨骼玲珑细致,头发油光黑亮,五官和谐标志。她脸上挂着几分笑容,又有着几分春意,更是媚艳入骨,显然正是方才和皇帝在那假山御榻里销魂的美女。虽然说不上什么倾城倾国,但是站在这大堆姿色平庸的嫔妃之中,完全算得上鹤立鸡群了。莫非,宫里经常所谓的“绝色佳丽”就是这种水平了?

原来,这位就是皇帝的新宠,高丽贡献来的绝色美女崔氏,果然是名不虚传。

柳儿就跪在冯丰旁边,见她呆呆地坐在石凳子上,也不知道下跪,伸手悄悄拉了她一下,冯丰醒悟过来,也顾不得“女儿膝下有黄金”了,还是先保命要紧,赶紧低头,跪了下去。

这一幕完全落入了皇帝眼里,他淡淡地道:“你们起来,都退下吧。”

众妃嫔、宫女立刻站了起来,纷纷退去。

冯丰也如获大赦赶紧站了起来,赶紧随了众人正要离开,忽然听得一声威严的声音:“冯昭仪,你留下!”

冯丰的心里咯噔一下,生生收回已经迈出的几步,转过身来。

转过身,首先看到的又是那个美女,冯丰心里暗思,这美女还不如屏幕上宋惠乔的水平,比起我们自己的美女张柏芝、林青霞之类的更是没法比,不过,也算一等美女了,她心里想得正乐,却见美女被看得满面不悦,接着是一声很做作的“咳咳……”

美女这明显不悦的咳嗽听在皇帝耳朵里,他的原本就有些怒意的眼神更加愤怒起来,声音又冷又硬:“冯昭仪,你又耍什么手段了?”

触怒暴君1

美女这明显不悦的咳嗽听在皇帝耳朵里,他的原本就有些怒意的眼神更加愤怒起来,声音又冷又硬:“冯昭仪,你又要耍什么手段了?”

冯丰没有作声,只见那娇媚的小美女娇滴滴地哼一声,皇帝立刻搂住了她,满眼柔情:“爱妃,你不要怕……”

冯丰暗思,丫的,十八岁的男人喜欢十六岁的女人,八十岁的男人也喜欢十六岁的女人,这皇帝已经三十来岁了,如今搂着着十五六的LOli少女,整个一变态萎缩的国外称为“洛

丽塔”情节,国内俗称老牛吃嫩草。

皇帝见她不以为然,又半天不吭声,明显藐视自己,不禁勃然变色,提高了声音:“冯昭仪,你又耍什么手段了?”

“嘿嘿,我耍什么手段了?”

“你不要以为以前你排挤其他嫔妃的种种手段朕不知道。怎么?现在,你又想挑拨宸昭仪她们一起对付崔昭仪了?朕警告你,要敢让崔昭仪受到一丝伤害,朕都饶不了你。朕最恨

歹毒的女人了,不要以为处处算计,就能再得到朕的宠幸。今姑且念你有病在身,暂不追究。你好自为之吧……”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宠爱冯昭仪时这些都不是什么罪过,如今有了新欢,冯昭仪自然罪该万死了。

冯丰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挑拨宸昭仪她们了?”

“那你们围在这里是干啥?朕从不记得你和宸昭仪的关系很好……”

“我看你是有了新欢,看旧人就处处不顺眼,巴不得冯昭仪早死才是吧?”

“啪”的一声,一掌重重地落在冯丰的脸上,冯丰久病多时,哪里经受得起这样重的一掌,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半边脸庞印上五个鲜明的指印,嘴角涌出血迹来。

这是第二次被这个贱男人打了,一股怒火冲上心里,怎么压也压不住,冯丰猛地翻身,一时哪里爬得起来?紧接着,胸口一闷,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急怒攻心之下,喷出一口鲜血

,面色惨白如一张金纸,几乎立刻就要死去。

柳儿伸手扶她,已经吓得语无伦次:“娘娘……”

她咬紧了牙关,忽然强行挣扎着站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时代,忘记了砍头的危险,大声道:“你少自以为是了,谁希罕你的什么宠爱?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以为每

个女人都会喜欢你这种见异思迁的种猪?她们奉承你,还不是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可以从你这里得到好处和荣华富贵而已!你若没了这个身份,你看还有几个女人会看上你

?你以为自己好有魅力?哼,就是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看不上你这种男人……”

柳儿腿一软,完全跪了下去,泣不成声道:“娘娘……”

皇帝气得浑身发颤,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好一会儿,他正要说话,却见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那个人立刻跪了下去,大声道:“皇上,如此忤逆的泼妇,留她

何用?不如即刻处死……”

这个落井下石的小人,原来正是三王爷。

皇帝见是他,十分意外:“皇弟请起……”

三王爷站起身,看看冯丰嘴角的血迹,脸上是那种满不在乎的邪恶的笑容,声音也是满不在乎的:“皇上,冯昭仪姿色已衰,又是绝症残躯,眼看马上就要咽气。可是,她竟然不

顾死活跑来这里出言不逊。一个弃妇胆敢打搅皇上娶新妇的好心情,这是该当何罪?她虽然没几天好活了,可是皇上何不干脆提前将她处死,召告天下,这就是妒妇的下场……”

皇帝面色微变,紧紧盯着三王爷,目光有些奇怪。

三王爷却面不改色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他才淡淡道:“皇弟的建议很有道理,朕本该采纳,也罢,姑念她也活不了几天了,就饶她这一次……”

他转过头,看着冯丰,冷冷道,“冯昭仪,念在旧日的情份和你生病的份上,朕再饶恕你一次。但是,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你回你的别离宫好好呆着吧,在长乐侯来接你之前,你

再也不许踏出别离宫半步。”

冯丰忽然笑了起来:“你为了新欢毒打重病在身的冯昭仪,这就是你所谓的旧日情份?嘿嘿,何止是别离宫,今生今世,我都再也不想踏进这虚情假意、藏污纳垢的皇宫半步!”

皇帝盯着她惨淡得几乎立刻就要死去的面色,满面的怒容,扬起一掌又要掴下去,却听三王爷大声道:“皇上,还是杀了她吧……”

皇帝抬起的手终于还是缓缓落了下去,“也罢,朕今天不和你计较!”

他转向三王爷,淡淡道:“皇弟不必操心,你可以离开了。”

“是,臣弟告退。”

皇帝淡淡应了一声,见三王爷迅速离开,于是,自己也不理睬众人,转身大步往相反方向而去了,那个高丽美女见状,立刻小跑着追了上去。

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柳儿挣扎着起身,想去搀扶冯丰,浑身却都在颤抖。

冯丰见她抖得那样厉害,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柳儿,你吓成这样干啥?我这病,别人即便不处死我,也许自己都会死的,反正都是死,又何必害怕?”

柳儿依旧说不出话来,只勉力搀扶了她往回走,一路上,嘴巴里都是“咝咝”的。

虽然挨了一掌,但是好歹骂了几句,冯丰心口倒慢慢缓过一口气来,嘴里喃喃低声道:“唉,若是有一天,我也能打回来两巴掌多好啊,这暴君,难道就没人可以收拾他么……”

柳儿哪里还有心思听她嘟囔?只顾扶了她拼命往别离宫走,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别离宫的门口已经远远在望了。

这时,冯丰的身子几乎已经完全瘫在柳儿身上了,柳儿本来就娇弱,加上受了惊吓,再勉强走了几步,终于身子一歪,两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哎哟……”

冯丰叫了一声,坐起来,看着先前吓得魂不附体的柳儿,这一摔,倒是满面通红,正常了几分,忍不住笑道:“柳儿,你摔清醒了?”

柳儿也坐起来,带了几分埋怨的口吻:“娘娘,您还有心情这样大笑,您……”

“不笑又能如何?难道我哭死就有办法了?”

一个低低的声音冷冷地响在头顶:“笑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小叔和皇嫂

冯丰抬起头,正想看看是谁又在冷言冷语,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已经被人抱起,然后又是一声低低的冷语:“柳儿,你要希望她不死的话,就不要尖叫,快走……”

柳儿果然不敢尖叫,冯丰更无暇多说,那人已经抱起她飞快往别离宫而去。

推开门,走进屋子,他伸手将她放在床上,牵了被子给她盖好。

冯丰挣扎着坐了起来,狐疑而又戒备地看着这个刚刚才对自己落井下石过的三王爷:“你又来充什么好人?你刚才不是力进谗言,想我死嘛?”

三王爷瞪她一眼:“笨女人,你知道什么?快躺下,你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关你什么事……”

“事”字尚未落口,冯丰的嘴巴已经被一粒药丸封住,紧接着,他已经端了桌上的一杯水递过来让她喝了一口:“快吞下……”

莫名的药丸已经吞了下去,冯丰骇然道:“不对,是不是暴君假仁假义没有公然处死我,现在却派你毒杀我?会不会悄悄将我毁尸灭迹?”

三王爷冷笑一声,撇撇嘴角:“你本来就跟死人差不多了,谁会有那个闲功夫来毒害你?”

冯丰见他眼神里并无狠毒之色,松了口气,才自言自语道:“唉,反正是死,自己死就不太怕,可是,要被人杀死毒死还是很可怕的。真奇怪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

冯丰狐疑地看着他魔鬼一般的面孔,忽然笑了起来:“喂,贱男人,你这么好心帮我干啥?我都要死了,可没有什么好处给你……哈哈,你要色没有,财产嘛,我又为了吃饭取暖

全部贿赂了宫女太监们,哈哈,你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哈哈哈……”

她越想越好笑,这一笑不打紧,立刻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妙莲……”他低叫一声,忽然将她抱在怀里,声音里满是沉痛,“你竟然被折磨得这么惨……妙莲……”

冯丰吓了一跳,赶紧推开他,“喂,你这是干什么?”

他凝视着她:“妙莲,以前我们……”

冯丰脑子一转:“喂,你有王妃没有?”

他黯然点了点头。

冯丰心里立刻有了底,大声道,“就是嘛。我就说你们这些古代男人,最爱虚情假意地欺骗女子了,明明三妻四妾还不满足,居然还想趁冯昭仪落难时打旧日情人的主意。你滚吧

,贱男人,要叫昏君知道你小叔子勾搭嫂子,想偷偷给他戴绿帽子——反正我是快要死的了,可你就有好瞧的了!你也别杵在这里了,别看你是王爷,可是,皇帝一句话还不是可

以要你的命,历史上,皇帝杀自己亲兄弟的可不止一个两个。比如唐朝的一代明君李世民不就杀了他的两个胞兄……哦,对了,正妻才算嫂子,皇帝的小妾算不算兄弟的嫂子?”

三王爷被她一顿痛骂,又听她一番古里古怪的自言自语,瞪她一眼:“妙莲,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小叔和皇嫂1

“你才糊涂呢!小叔子进嫂子房间,不知道避讳,找死啊,你?快滚……”

三王爷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就走:“蠢女人,本王也不管你死活了!”

“谁希罕了?你快滚!”

“药瓶里是伽叶国师开的药,他知道你的病情,你记得服下……”

“要你多事,快滚!”

门砰的一声关上,他的脚步声终于远去了。

柳儿从侧翼的屏风里走了出来,小心翼翼道:“娘娘,三王爷不像是想害您的……”

冯丰拾起床上的一个小小的丹药瓶子,那是三王爷留下的。她点点头,她当然已经看出来三王爷绝无真正加害自己之意,今天,要不是他及时出现,对暴君说了那几句“冯昭仪姿

色已衰,又是绝症残躯,眼看马上就要咽气”,只怕心狠手辣的暴君立刻就要下令将自己处死!可是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决不能害了这个嘴臭心软的男人——要知道,若皇帝疑

心自己和他有什么暧昧,自己固然一死,他也逃不了干系,所以,早早将他骂走才是上策!

自己居然如此忤逆暴君,如今想起来,才惊出一身冷汗,要是没有三王爷及时赶来,呜呜,别说再想法穿回21世纪了,小命立刻就报销在这皇宫里,尸骨都要被野狗啃干净了。

柳儿见她事后才吓得一身冷汗,浑身如筛糠一般,赶紧道:“娘娘,计算时间,侯爷他们这两天应该快到了,您再也不能乱走,再生事端了!”

“我现在是闭门不出,只睡大觉,不再多走一步也不多说一句。柳儿,你放心吧,我一定要熬过这几天,先离开皇宫再说。”

柳儿松了口气,总算缓过劲来:“唉,总算可以过两天太平日子了。”

深宫里的红毯秀1

主仆二人一心想太太平平的过完这几天,所以,这天夕阳才刚刚西斜,柳儿就探头到外面不时看看送饭菜的来没有。二人都想早点吃了饭早点歇着。

她才看了两三次,居然就见小宫女提了食盒飞奔而来。一打开,今天的饭菜居然送得又早又不错,还新鲜热腾。有燕窝什锦鸡丝、胗柳脍鸭掌、鲈鱼羹和两碟松柳新鲜小菜。而饭

也是香喷喷的云粳米。

她怕小宫女再给冯丰讲些绯闻八卦,又惹她好奇,就悄悄叮嘱小宫女等在门外,自己提了食盒进去了。

快一个月了,每天都是剩菜剩饭,但求是热的就阿弥陀佛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有这等好菜。冯丰大喜过望,端起碗招呼一声柳儿就吃了起来:“哇,好久没吃过这些好东西了,快

馋死我了……”

在这冷宫里,主仆二人同甘共苦,柳儿这些日子也早就难以忍受了,顾不得多说,自己也埋头吃了起来。

两人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吃光了所有东西,冯丰放下碗筷,瘫坐在旁边的一张凉快的木椅上,抚着心口:“好饱,哈哈,真好吃啊!”

柳儿收拾了碗筷递给等候在门外的小宫女,关了门,才放心地走进来,准备要平安度过这一夜了。

夕阳的余晖从开着的窗子里照进来,冯丰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去,这冷冷清清的别离宫如同批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红色的纱。她深深呼吸了一下,今天上午虽然挨了一巴掌,但

是服用了三王爷送来的丹药后,精神居然好了不少。那伽叶大师果然是圣手,对症下葯的结果就是不一样啊。

她站了一会儿,见柳儿进来,忽然道:“不好,柳儿……”

柳儿见她骇然的模样,也吓了一跳,“怎么啦?娘娘?”

“死囚在被处决之前,都会让他们酒肉饱餐一顿。今天我才触怒了暴君,晚上居然还有这么好的饭菜,天啦,饭菜里面会不会被下毒了?”

柳儿战战兢兢道:“不会吧?”

冯丰捂着自己的嗓子,似乎要吐出来一般,可是,想了想,又笑了起来:“哈哈,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管她呢……”

柳儿也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似乎真的已经被下毒一般,正惊惶不安,忽然听得一阵“砰砰”敲门声。

这次,二人才是真的被吓呆了。

柳儿看看冯丰,竟然蜷缩着不敢去开门,冯丰见她小小宫女吓成那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先站起身,柳儿才颤巍巍地也站起来,小跑着到前面开了门。

门口,几名宫女簇拥着一名五十出头的太后打扮的妇人走了进来,在大厅里坐下,柳儿立刻跪了下去:“奴婢参见太后……”

冯丰一惊,也跪了下去:“参见太后……”

她早从柳儿口中得知,皇宫里还有一位皇太后,是当今皇帝的祖母,也是长乐侯冯博的嫡妻王氏的姐姐,自己的姨妈。

但是,这位王太后年初就到京郊的著名寺院大慈寺去为先帝祈福去了,据说要半年后才回来,冯丰估摸着自己不会和她碰面,都快忘记还有太后这一号人了,如今,她怎么突然赶

回来了?莫非是回来参加皇帝梅开N度“新婚”家宴的?

王太后伸手扶起她,细细端详她好几眼,叹息一声:“妙莲,这些日子宫里发生的事情,哀家都知道了。怪只怪你这病来得不是时候。如今,也没有办法了,你还是先回家养着吧

,等过些日子再说。”

冯丰小心翼翼地道:“嗯,谢谢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