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李欢一起生活了近一个月,从没见他沾染过和任何和厨房有关的东西,一直天经地义地认为,他这种气派的男人,怎么可能去做这等琐事?她甚至一度以为他是五谷不分的。没想到,他居然说自己会煮饭!

就跟中了彩票似的,芬妮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李欢,你的手艺很好吧?”

很好么?李欢忽然怔住。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都只有一个女人才吃过自己煮的饭,那时,她整天嘟嘟囔囔着挑剔,今天要吃这样,明天要吃那样,自己乐此不疲地随她差遣,可是,她说过“好吃”么?

很多时候,她还是吃得津津有味的吧?

他笑起来,很自信地回答:“很好!”

两人立刻驾车去超市,买了很多菜,像寻常的夫妻,做一顿像模像样的饭菜。

芬妮打完下手,做好“墩子”该做的分内事后,正要看他炒菜。李欢推她进屋子里,不要她窥探了自己的“秘诀”,“你别看着我,先去看会儿碟子,等下饭做好了我叫你吃饭。”

芬妮心里甜蜜,又跑回屋子里看碟子。

两个小时后,李欢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端上桌子,他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有成就感,声音里都是笑意,大声地喊:“冯丰,吃饭……”

芬妮走出来,似笑非笑地看他:“李欢,我不叫冯丰,我叫‘芬妮’!”

金屋藏娇的秘密

李欢一时怔住,神情张皇,就如一个被大人发现秘密的孩童:“对不起……芬妮……”

芬妮摇摇头,理解而温存的笑容:“李欢,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你第三次把我叫成‘冯丰’了,以前的两次,我都没有说……”

竟有这事?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对不起……”李欢语无伦次,“我和她一起生活久了……现在,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人,我,我……我是习惯成自然了……对不起……”

“没关系的,李欢,我们吃饭吧。”

芬妮了然的微笑,神情楚楚,将眼里的一丝伤感完全掩饰了起来,这一顿饭,两人吃得很愉快,芬妮连声惊叹,从来不知道,李欢的手艺竟会好成这样。

放下碗筷,她犹不餍足,像一个饕慝,心满意足地道:“李欢,我起码10年没敢这么放开吃过了。”

“以后,你常常煮给我吃吗?”

“煮饭这种事情,是个艺术活,偶尔为之就好,如果天天煮,那就毫无心情了,煮煮来味道也差远了……”

煮饭是艺术活么?那么,他以前天天煮好饭叫一个女人吃饭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么认为的?那种习惯的养成,难道是一两顿“艺术饭”就养成的?叫得如此顺溜,那是多少

“艺术饭”的结果?

重要的,并不是天天煮饭或者不煮饭,而是对为之煮饭的那个人的心情。她笑着轻松地叉开话题,心里,浮起淡淡的悲哀。第二天,李欢给她一条很名贵的项链,她欣然收下

,李欢偷眼看她的神情,发现并无异状,松了口气,可是,再看得一会儿,她忽然觉得这条项链和眼熟,忽然想起,有几次柯然在餐厅里“巧遇”自己时,就戴着类似款式的项链

,她漫不经意道:“这款式好漂亮。”

“是吗?那家方便,都是那里买的,我觉得款式都差不多。”

所以就随便拿一条就走?一点心思也不用花?

某一天的午后,李欢出门做一点事情,工人在打扫卫生,芬妮也随手整理一些衣物,她走出房间时,看到工人拿了钥匙开了那边独立的小天地,进去打扫卫生,即便已经算得

半个这里的主人了,她还是没有这个房间的钥匙——其他房间的钥匙,她都有。

她不知道李欢为什么把这里那么神秘地锁起来,所以,心里特别好奇,就不由自主地想去看看这片“没弄好”的天地里,究竟有些什么东西。

这一看,才发现这片独立的天地里,有一间很大的卧室,里面放着豪华的双人床,比邻的书房,琳琅满目的新书,一应俱全,连电脑都摆好了的,里面的风格、色调十分舒适

,却好像是完全适合女性的,她好奇地走进去,发现书柜的最上层,是一排各种版本的小王子,她随手拿起翻翻,又放回去,心想,李欢这人多大了?居然喜欢看这种书“而且,

一买就是这么多”再看下面,还有不少手绘版本的读物,她心里忽然浮上一层恐惧,莫非,李欢还有“私生子”?

她走出这间“诡异”的书房,透过落地大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花园和不远处的白鹭翩翩起舞,这里,装饰得如此精致,李欢为什么会说“还没弄好”?

她心里更加疑惑,又往后面一点的卧室走去,这一看,更加意外,卧室并不十分宽大,却空间开阔,布置得十分清雅,梳妆台上,放着一个十分漂亮的陶瓷大花瓶,花瓶里插

着一束干花,是那种大朵大朵“蓝色妖姬”似的干花,做得异常逼真,乍一看去,跟真的似的,新鲜得仿佛有露珠在上面流淌。

这是彻底的女性房间了!

她心里惊讶得几乎要呐喊出声:老天,莫非李欢在金屋藏娇?可是,那个“阿娇“,又跑到哪里去了?

他在卧室呆了好一会儿,又去卧室旁边的更衣间,这间更衣间很大,甚至比卧室还大,以为主人对卧室讲究“聚气“,所以卧室不能太大,但是,更衣间,就完全是开放式的

了,里面成排的衣橱,全部整齐地关着,她好奇地随手打开一看,一阵眼花,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裙子,长的短的,或精美绝伦或简单大方或典雅高贵……虽然数量不是很多,可

是,这几十条裙子分开放着,也算蔚为可观了。

李欢,几时有这种收集女裙的嗜好?

说是别墅里曾经有过女主人吧,又不像,这些裙子都是崭新的,上面的吊牌标签都还没有撕掉。

她一件一件地看,心里浮起一种奇异的诡异,忽然发现每个橱窗里都有卡片,大小不同,款式各异,几乎每一件衣服旁边都附着一张卡片,她随手拿起一张,上面写着买衣服

的日期:

月X日,一件,送给冯丰

“冯丰“两个字映入眼帘,她的脑子里嗡的一声,许多事情,立刻明白过来,却又偏偏糊涂得厉害,他再拿起两张,手都有点儿颤抖:

月X日,今天给冯丰买了三条裙子

月X日,新款出来,冯丰穿着一定很好看

她一张一张地看字句异常简单的卡片,一件一件地看那些裙子,眼里掉下泪来,这些如此简单的字眼,可是当时写下它的人,又花费了多少心思?当时,他又是怎样的一种心

情?

许久以来,她都以为,冯丰,不过是李欢的“前妻”而已,即便李欢对她不错,也终究如寻常情侣,分手了就分手了,冯丰对自己的威胁,估计不会比柯然大多少,直到今天

,她才发现自己错得多么离谱!原来,李欢,竟然是这等对她的!

李欢竟然如此!

两名保洁工人见她久久不出来,打扫好书房外面的院子走进来,见女主人呆在里面,其中一个性格较开朗的,知道她是影星芬妮,来打扫卫生也不见她有多大架子,对她十分

尊敬,笑道:“这屋子定期打扫,可是却没有人住,真可惜,芬妮小姐,你们怎么让它空着啊?怎么不住呢?”

芬妮说不出话来,只让她们先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她呆得实在太久了,没听见外面李欢在叫她,原来,她已经办完事情回来了。

半天没听得人回答,李欢听工人说了,才跑过来,看到开着的屋子,打开的衣柜,芬妮的神情——一时间,真是百感交集,又惊讶又作声不得,神色通红,仿佛十七八岁的青

涩少年。

芬妮擦了擦眼泪,强笑:“哦,李欢,你怎么喜好收集裙子?呵呵……”

李欢看到那些卡片,一张一张拾起,放在一边,神色十分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文不名,全靠冯丰养着我,有一天我买彩票中了三千元,

我们一起去吃饭庆祝,路过一家商场,冯丰看中了一条裙子,可是我买不起,她说她不喜欢这个,暴发户才会穿这个,冯丰说她的理想是有大书房,有小花园,现在,我成了暴发

户,想起曾欠她的,每次看到好看的裙子,就忍不住买下来,冯丰,她只陪我共过患难,却从未共过富贵,我并没有其他心思,只是希望有一天,能把这些裙子都送给她……”

芬妮静静地听他讲述,听一个男人对自己的“糟糠之妻”的怀念——李欢,他喜欢那个女人比他自己所体会到的还要更深刻很多很多。

她温存的微笑,眼里却一个劲地流泪。

“芬妮,对不起……我……”

她靠在他的怀里,她一直认为,这个胸膛是那么坚实可靠,可是,也许,自己又一次靠错了对象。

李欢拥着她,完全地手足无措,两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初冬的早上,天空下着蒙蒙细雨。

芬妮穿雪白的貂皮大衣,面容娇艳得如一位女皇,她提了衣箱,满面笑容地看着李欢:“李欢,你不必送我。”

“芬妮,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她调皮地眨眨眼睛,”李欢,这一个月,我过得非常快乐,可是,我也是个骄傲的女人,不能接受一个爱其他女人远远多过我的男人,以前,叶晓波是

因为家庭原因放弃我,那还能令我感到安慰,并非是因为其他女人,可是,你不一样,我能忍受自己在感情上如此惨败给其他女人。呵呵,所以,我放弃你,去找更好的。如果找

不到更好的男人,我还有工作,我的经纪人已经说了,她给我接了三通广告,还有一部大片,对了,就是陈姐投资的,真正的亿元大制作,我回来之前,曾经和陈姐谈过一次,将

经纪约全转到了她的公司,她制定了详细计划,说要大力打造我,这是我东山再起的绝好机会,要是放弃了,我才真正无法翻身了,我热爱我的事业,我决心全力以赴……“

“芬妮!“

他叫一声,却又无法说什么挽留的话。

暴君初恋的心情

“李欢,我放弃你了,你会不会后悔?”

“不知道,反正,每一次我都是被甩的对象。”他自嘲地回答。

她眨眨眼睛,脸上还有点儿调皮的笑容,“没想到我和柯人计较了一场,原来,对手弄错了都不知道,冯丰,她才是高手。”

“她不是高手,她是一个很傻的女孩子。”

“有你这样对她,她就是不败的高手了,其他女人再聪明又能如何?”

李欢神色黯然,没有做声。

芬妮笑起来:“李欢,我走了。”

李欢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由衷地说:“芬妮,你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记得找我,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嗯,我会找你的”她笑得妩媚多姿,又带了点儿嗔怪,“李欢,我真羡慕冯丰……不,简直就是嫉妒,如果这个世界上,也有男人如此待我,即便死,也值了……”

李欢没有作声,羡慕也罢,嫉妒也罢,冯丰,她几乎远在天边。

“李欢,叶家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你一定有机会的,不要气馁……冯丰,我其实挺喜欢她的,不,我妒忌她,呵呵,是妒忌……”

“谢谢你,芬妮。”

芬妮嫣然一笑,转身离去,美丽的背影一点也没有犹豫。

车声远去,李欢看暗沉的天气,看细雨里的湖泊和闪动翅膀的白鹭,有大大的花园、落地玻璃的书房……芬妮并不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所有财产登记上,都写着“

冯丰”两了字,她曾经渴望的一切,如今,都在她的名下了——

只是,她本人也不曾知道。

生活里,再也不愿意走马灯似的换女人了,也不再逃避不再犹豫了,就她吧,就她一个吧,一个也就足够了,心里忽然又很强烈的愿望,一定要见到她,马上见到她,带她来

这里,两人一起看沙滩上的白鹭,看芬芳的花园,在宽大舒适的书房上网、聊OO……

如初恋的惨绿少年,第一次发现自己爱的是谁,巴不得时时刻刻看着那个喜欢的女孩儿,心里那么急切,他拿了外套,驾车直奔C大。

进校门口,他才给她打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疲惫:“喂……”

“我在学校里。”

他松了口气:“我就在C大,我来看看你好不好?”

“不好。”她直接拒绝,语气也很淡漠:“我很忙,没有时间,李欢,有什么事情,可以在电话里说。”

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李欢说不上来,就像一个嗫嚅的少年,面对着自己初恋的女孩子,第一次的约会,穷尽心力也找不出一个像样的借口,好久他才低声道:“我只是想来

,看看你……“

他的答案令她的语气更是平淡:“李欢,你回去吧,我很忙。“

她的过分冷漠的声音,令心里那片失望的空洞一再放大,如同刀割,他站在原地,看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声音却平淡得出奇:“好的,你忙吧,我和芬妮本来说今天请你吃

饭的,那就改天吧。“

她听得是他和芬妮一起,声音变得稍微暖和了一点儿:“哦,带我向芬妮说声抱歉,以后吧,以后机会很多的。你们两个自己去吃吧,不要管我,呵呵,李欢,芬妮还不错的

,你这次,才算真的有了眼光。”

他默默地挂了电话,明明熟悉的声音还在耳边,却已经隔了千里万里,从今以后,她就再也不肯见自己了吗“即便自己再也不提让她和叶嘉分手”!以后的日子,真的就是路

人“不行,他们应该分手,一定要分手才行!

他在荷塘边坐下,看来来往往的人,但荷塘里色苍苍的干荷叶,一点也没有发现,在荷塘对面的一棵大柳树下,一个女孩子就背着大书包坐在下面的石凳子上聚精会神地看书

,人旁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过,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日子一天一天的重复,冯丰却觉得跟打仗似的,她更同寝室另外两名同样准备考研的学生一起起早摸黑的复习,只每个周末才回家。

在C大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每天两点一线,一听到谁谁说哪里的资料好,哪个导师有什么公开课,都飞也似的赶去,生怕漏过一点点线索,冯丰是全力投入了研究

生考试的准备中,每天早起晚睡,像一头拼命转动的陀螺,消瘦得极快。

最初的两周,叶嘉很不习惯,还亲自到宿舍去看了,觉得条件太差,可是,她觉得,要在学校才有读书的气氛,一个人呆在家里只会胡思乱想,白白浪费时间,她坚持,叶嘉

扭不过她,只得同意。

叶嘉某一个周末回家的时候,见她歪着头坐在书房的大椅子上睡着了,满脸憔悴,长长的睫毛也遮不住黑黑的眼圈。

对于母亲上一次向自己打的“小报告”,他绝口没有向她提起,因为,第二天,他就接到父亲的电话,说那天母亲喝多了,胡说而已。他对这事本来也不太放在心上,母亲的

性子,其实,心里是明白七八分的,但是作为儿子,能和稀泥就和稀泥,不愿为这种事情太过伤母亲的心,见父亲出面解释,不管母亲是真的喝多了还是假的喝多了,反正冯丰没

有对自己提起,便也不计较谁是谁非,小事化无了。

他听她咳嗽一声,才发现已经是秋天了,他拿一件衣服给她搭在身上,她惺忪地睁开眼睛,抱住他的腰,含含糊糊地嘟囔:“叶嘉,我很久没看见你了。”

他和她挤在同一张大椅子上,抱住她,柔声道:“小丰,为什么这么拼命啊?你最近很憔悴啊。“

“不拼命怎么考得上啊,现在竞争激烈,我荒废已久,跨专业难度也大。“

“靠不上也无所谓啊.”

“不行,我努力了这么久,就一定要考上,不但要考上,还要争取第一名,呵呵,叶嘉,我当初还是以全系第一名的成绩进入C大高分子专业的呢,当初,很多人都猜测是哪个

牛人呢……”

“没想到是小丰,呵呵,那时,小丰一定是”熊猫“级别的。”

“当然啦,本来系上就没几个女生。”

“何况还是小丰这样漂亮的女生,估计很多男生追,是不是?”

“也没多少啦,几个而已,呵呵,期待明年去读研究生,看行情好点不呢,据说现在C大很多找不到女朋友的老博士……”

“你敢!”叶嘉吻住她,两人嘻嘻哈哈地挤成一团,许久喘不过气来,好一会儿,叶嘉才放开她,叹息一声:“小丰,我们好像许久也没有亲热过了。”

“呵,是啊,我们都忙嘛,叶嘉,等我考上了研究生,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有点尴尬,仿佛自己主动向叶嘉求婚似的,这种事情,本来该是男人做的,不是吗?

叶嘉笑起来:“小丰,你终于向我求婚了?”

她红了脸,低声道:“是又怎么样?哼。”

“可是,你没有准备玫瑰和戒指。”

她惊叹,“天啦,这些都要我准备的吗?”

“嗯,都由你准备。”

他看她的眉毛纠成一团,眉心皱得跟一个核桃似的,用手指轻拢一下她的眉心,哈哈大笑起来:“小丰,我等着你的玫瑰和戒指……”

“那我岂不是还要单腿下跪?”

“嗯,什么都要,什么都要做得足足的,不然,我不娶你。”

“做梦吧,你……”她咯吱他,两个人笑成一团。

当花园的菊花完全盛放的时候,因为叶霈去了欧洲考察,叶嘉的实验室又完全结束了那项研究,有半个月的假期,所以叶夫人又携了林佳妮和姗姗来别墅小住。

冯丰不在家,倒无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叶嘉一个人呆在家,记起冯丰并不欢迎林佳妮,可是,因为还有姗姗作陪,倒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公然逐客吧?而且,第二天,还

来了两个男孩子在这里打网球,其中一个对林佳妮十分热情,一个对姗姗异常上心,敢情是她们的粉丝?

叶夫人悄悄拉了儿子,问他这两个男孩子如何,叶嘉说不上来,倒是松了口气,反正只要母亲不把自己和林佳妮一块儿凑合就皆大欢喜了。

冯丰周五回来时,见到的正是这样皆大欢喜的场景:几个青春活泼的男孩子女孩子在网球场打网球,叶嘉陪着母亲散布。

她惊讶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这是在干啥?小别墅开联谊会了?今天叶夫人和林佳妮一起上阵了?该如何应对?她强打起精神,一点也不敢含糊了。

而叶夫人,她简直像得了失忆症似的,好像自己那天根本不曾到过这里和冯丰发生过强烈的争执,满面笑容的招呼冯丰:“小丰回来啦?今晚有好东西吃……”

冯丰脸上的肌肉是僵硬的,不知为什么,她在叶嘉面前,很难违心地装出那种虚伪的亲热,可是,更不愿意拉下脸令他难做人,她依旧还是笑着,十二分的礼貌:“伯母,今

天可真热闹啊.”

李欢被捕和最后一次PK

两人过招,各自后退一步,叶夫人见她居然也满面的笑容,暗骂,这个女人做戏倒有一套。

叶嘉见二人如此亲热地打招呼,完全一副毫无芥蒂的样子,高兴地上前挽住她的手:“我妈今天带佳妮和姗姗的男朋友给我们看呢……”

哦,林佳妮终于找男朋友了?有男朋友又何必专门带到这里来?是要消除自己的戒心还是消除叶嘉的戒心?她下意识地不相信,可是,见叶嘉松了口气的模样,心想,自己是不是

太过多虑了?

众人见她回来,赶紧过来打招呼,林佳妮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开朗明快,那两个青春的小伙子也笑着告辞了,看他们的衣着举止和开的车,显然都是家境很优越的小开一类的,和林

佳妮倒是满般配的。

本来,冯丰以为林佳妮等人也会跟着告辞,可是,叶夫人却开口了:“小丰,佳妮今晚准备了许多好料,你有口福了,念书那么辛苦……”

冯丰强笑,对着这堆人,熊掌也会变成砒霜,哪里有什么心思期待她的大餐?倒巴不得她们快快走人是真,可是,又没办法公然开口逐客,只好忍着,暂且按兵不动,看叶夫人这

次又要耍什么花招。

她不知道,这次叶夫人可不是直接拿支票或者“现金”来“砸”她了,叶夫人得知冯丰住以了C大的学生宿舍里周末才回来一次的消息后,简直欣喜若狂,立刻改变了战术,所以,

这次冯丰回来,她甚至对冯丰客客气气,仿佛冯丰是这个家里的稀客,急忙要林佳妮和姗姗招呼她休息,甚至给她倒茶水。

冯丰见招拆招,来者不拒,反正自己还没享受过千金大小姐的服务,就享受一下好了,叶夫人见她居然大模大样地坐着慢慢喝茶,气得几乎要炸了肺,冯丰暗笑,这倒有点像古时

候了,再你什么千金小姐,若做了“二房”,总得向大奶端茶请安的,林佳妮既然和“田螺姑娘”一般受得了委屈,自己又何必跟她客气?倒要看看她究竟会忍到什么程度为止。

叶嘉自从见了林佳妮的“男友”后,内心是彻底放松了,也不在意她和姗姗上门了,他说两个小姑娘尊敬你呢,你念书辛苦了,她们伺候你也是应该的,冯丰也笑,内心里却有淡

淡的悲哀,仿佛自己真是这里的客人,而且是不速之客。

这一次,林佳妮不再做“盐大虾”了,她和姗姗做了一个别出心裁的“通心粉”,那是叶嘉以前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常常吃的,叶夫人夸张地说,儿子几站百吃不厌,林佳妮看来是

下了苦功夫做这个东西的,她用的原料,色香味都弄的恰到好处。

冯丰不喜欢吃这个,几站对于所有西餐的,面食的东西,她都不喜欢,当晚,她看到叶嘉吃掉满满的一大盘“通心粉”,心里异常不舒服,恨不得士脆给他端来倒了算了。

饭后,林佳妮和姗姗拿了几碟准备好的水果,一一分给众人,众人谈笑风生,谁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她忽然想起芬妮被掌掴的事情,她看林佳妮那样温柔无害的美丽笑容,心里仿佛恶念顿生,竟然有一掌掴下去的冲动,她悄然捏紧了拳头,生怕自己真的冲动起来,一掌挥下去。

心里那种叫做惶恐的东西,一点一点累积,也许,某一天会谈纪要成巨大的高山吧。她静静地坐在叶嘉身边,可不认为林佳妮就有“男朋友”了,对自己就没什么威胁了,叶夫人

的心思,自己比谁都清楚,她肯善罢甘休才是怪事。

叶夫人,林佳妮,姗姗,她们继续在谈笑风生,商议出去旅行一趟,她们提议的地点,叶嘉有点兴趣,可是,转念一想,又说不好,说冯丰忙于准备考试,没法出远门。

众人的目光立刻着向冯丰,看她怎么说。

叶夫人心想,这个女人不去最好,谁要她去啊,她以为冯丰会客气几句说“大家去吧,不用管我”之类的,然后,自己就可以顺水推舟甩开她了。可是,却见她大言不惭地挽着儿

子的手腕,用那么娇嗔的语调:“我这么辛苦,你怎能一个人跑去玩?”她的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而且,还有佳妮和姗姗这样的美女相伴,哈哈,各位,你们说我能放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