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一种深刻的绝望在骨子里蔓延,饶是他强作镇定,也许久说不出话来。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已经越来越少了,可是,回去的希望却依旧毫无头绪。难道就一个人,

鸵鸟一般在这个荒谬的时代终老?

芬妮微喟:“我本来以为你和冯丰还有机会的......”

李欢强笑着摇摇头,自己和她,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芬妮见他神色黯然,叉开了话题,两人谈得一会儿,李欢住口,静了片刻,“屋子里什么东西这么香?”

芬妮微笑着站起身:“我煲的汤,应该可以喝了。”

“你还做了饭?”

“做了几个小菜,可以吃饭了。”

芬妮说的几个小菜一一却是满满一桌子,每一个都十分精致。她不仅人漂亮,做的菜更是漂亮,这点,李欢早就见识过了,可是,见了这么多菜,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大赞,芬妮

,的确不愧为女人中的极品了。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满意,李欢连喝了好几碗汤,记忆中,自己许久没吃过这么舒心的一顿了。

芬妮为他夹菜,适时给他添汤,不时温言细语地和他交谈几句,他看着她,心里那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这个才是冯妙莲!当初,真正的冯妙莲就是这样的性情。

人的性情,是比外貌更深刻的东西,忽然有些失神,也有些清醒,原来,冯丰和冯妙莲,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吃完饭,芬妮将碗筷收到水槽里,道:“明早服务员会来收拾的。这就是公寓的好处,有厨房,更像家的样子。所以,不回家的时候,我也喜欢住公寓,不喜欢住酒店。”

也许是汤的滋润,也许是灯光的原因,芬妮的玉色般的脸颊有些红晕。她在他身边坐下,身上芬芳的气息,一个劲地往他鼻子里钻。

他拉了拉衣领,忽然觉得有些干渴。自从和芬妮分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女人了。如今,这样美好的一个女人几乎和自己贴身而坐,而且,两人曾经有过那么亲密而熟悉的

关系,这对于一个独居很久的成年男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信号了。他站起身来,笑道:“不早了,芬妮,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不再坐一会儿吗?”芬妮有些失望,自己忙里偷闲回来,就是为了见他一次,可是,他却走得那么匆忙。她柔声道:“我明天就要离开C城了......”

“那你更得好好休息。”

她见他去意已定,想挽留的话又说不出口,只深深地看他一眼,这一眼,简直如一汪立刻就要沸腾的水,李欢立刻移开了目光,不敢和她对视。

两人来到门口,李欢一只脚已经跨出门了,又回过头来:“芬妮,你不用送我了......”

“了”字还没落口,忽然被一双软玉温香的手紧紧抓住。他只觉得喉头一紧,跨出的脚不由得退了回来,几乎是与此同时,芬妮温软的手已经抱住了他的腰。他的手下意识地一

挥,门“砰”的一声关上。

他抱转她的身子,两个人的呼吸都那么急促,他微微低下头,完全贴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浑身仿佛着了火一般,他的身子完全贴在了那具曼妙的身子上,仿佛要将她嵌入身后的

墙壁里,一低头就吻了下去,她轻轻“唔”了一声,手按在壁灯上,关掉了一屋子的灯光,低低娇喘一声,“李欢,去房间吧......”

亿万财富神秘消失

暧昧的喘息在黑暗里流淌,他的手接触到她那样柔如丝缎的肌肤,却仿佛触电一般,忽然清醒,仿佛黑暗中有双那么犀利的目光,略带了点嘲讽的神情看着自己。

有人在看着自己!

心底的欲望和浑身的热度,那么诡异地消失,仿佛再也没有了冲动的力气。

他颓然地靠在墙上,不由得伸手在开关上,一屋子的灯光,重新点燃。

这灯光来得太过刺眼,芬妮眯了眯眼睛才睁开来,只见李欢满头大汗,已挨着墙壁退开几步,和自己保持了合理的距离。

一种刻骨的失望在心里蔓延,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柔声道:“李欢,怎么啦?”

李欢摇摇头,满脸痛苦:“对不起,芬妮......”

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芬妮却依旧是柔声细语的:“不要说对不起。”

他上前一步,替她拉好褪到肩头的衣服,又后退了几步,才摇摇头,神色已经平静下来:“芬妮,谢谢你。可是,我不行......不行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是因为冯丰吗?”

是因为冯丰吗?

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刻想起她略带嘲讽的眼神?一一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段正淳!李欢,你就是一个段正淳!

这是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自己从不把她的任何戏语放在心上,为什么单单记住了这一句?他诡异地发现,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这话成了一个紧箍咒,在心里刻成巨大的一副阴影。

芬妮见他久久不做声,有些自嘲地笑起来:“我回来见你,是因为我听冯丰说自己快结婚了,所以,想赌一把运气。可是,我的赌运却一向不怎么好,呵,看来以后绝不能去赌

了......”她调皮地眨眨眼睛,零散的头发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李欢,我终于还是彻底死心了!你呢,你有没有死心?”

李欢回答不上来,自己有没有死心并不重要,选择的权利,何尝在自己手里?这也许是一个好的时代,也许是一个坏的时代,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不是自己的时代——自己的

时代已经结束了!它是叶嘉的时代,而自己,是偶然飘来的看客罢了。

“李欢,你有没有死心?”还是芬妮温柔而固执的声音。某些时候,她也是个固执的人,只是,即便固执,也是温柔的固执。

他笑起来,“我只问自己努不努力,不管死不死心。”

芬妮寻思着他的话,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李欢镇定自若道:“芬妮,谢谢你,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嗯,我也希望永远是你的朋友。”

她没有一星半点的抱怨,冲他挥手:“再见,也许,很长时间,我都不会回C城了。”

“好的,你多保重。”

“保重。”

他点点头,出门,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头了。

下午有一点儿罕见的阳光。冯丰背了书包,来到那片荷塘的椅子上看书。

早已是干荷叶色苍苍,老柄风摇荡了。她盯着枯萎的一池塘,惊讶四季的奇妙,花木枯萎了还能新生,人呢?人枯萎了怎么办?

一个笑盈盈的声音响在头顶:“嗨,你好。”

她抬头,很熟悉的一张朝气蓬勃的面孔。她笑起来,男孩子吹了声口哨:“还记得我不?法律研二的黄輝。”

“我看到你几次在这里看书了,你很喜欢这里吗?”

“是啊。”

“这里风大,冬天很冷的。小心感冒了。”

她笑笑:“我穿得很厚,没关系。”

他看她拿的是英语阅读,很热情地从背着的大书包里拿出一摞资料:“这是一些我觉得有用的资料,你看看吧。当初,我就是用这些资料,英语考了80分的。”

“哈,多谢。”

“今晚空不空?有新片子出来,学生证五折。”

她搖摇头:“我一刻也不敢偷懒,考完再说吧。”

“好,等你考完再约你。”

“多谢你的资料。谢谢。”

“不用客气”男孩子愉快地吹着口哨走了。

不远处,李欢看见那个朝气蓬勃的男孩子愉快地离去,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冯丰转头,看见他,他穿一身笔挺的西装,宽肩细腰。她忽然想起《爱上女主播》里的张东健,在湖边走向甄善美的那一幕。

李欢,他怎么会有这么帅?她想,是西装的缘故吧?

她笑起来:“李欢,你怎么每次都在我饿的时候出现?来请我吃饭的吗?”

李欢的目光还在看向那个走远的男孩子,高深莫测的口吻:“那小子是谁?”

“路人甲。”

“你是来念书的,不是来看路人甲的。”

“没法,人一漂亮了,人家就会来搭讪,我有什么办法?”她拼命地唉声叹气,“主要是我国男女比例失调,他们要提前做好准备,怕今后变成光棍。李欢,再过80年,我仍然

是吃香的老太婆。那时,不定还有帅小伙子争着来跟我搭讪呢......哈哈哈......”

李欢在她身边坐下:“看你得意得!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搭讪,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妒嫉我有魅力。我知道,呵呵。”

她侧脸看他的西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还是没忍住,扯他的袖子。

“喂,冯丰,你干嘛?”

“这西装怎么貌似很贵的样子?天啦,你居然穿阿曼尼......无聊,无耻的暴发户......你怎么不穿你的龙袍了?可恨......”

她哀叹,这是什么世道啊,这个男人在古代穿龙袍,来21世纪就应该受罪才是,顶多给他披一条麻袋就可以了。可是,才多久啊,居然都能挣钱穿阿曼尼了,老天无眼啊,坏人

当道。

她背起书包就走。

李欢拉住她:“你不说饿了吗?我请你吃饭。走。”她被揪着,走也走不脱,两人来到附近的一家酒店。

等待上菜的时候,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

好一会儿,李欢才道:“冯丰,我变成穷人了。”

她哪里肯信?盯着他身上的西装,眼里要冒出火来,酸溜溜地道:“你骗鬼吧,你还有钱穿这个......”

他悠然道:“有一次,我看你看见电视上英格兰队在世界杯出场的情景,说那个什么贝克汉姆穿这种西转帅上天了,觉得你花痴的样子很丢人。我这几天忽然想起这事,就去买

了一套这个穿着,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子。其实,也很一般嘛......”

他嘴上说“很一般”,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怎么样,我穿着比贝克汉姆帅多了吧”?

冯丰冷哼一声:“这么冷的天,你也不嫌冷,哼,要风度不要温度,显摆啥呀!”

他一本正经道:“真的,我真的变成穷人了。”

“哦,为什么呀?你的帐户不是解冻了嘛?干嘛在我面前装穷?”冯丰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想我把那一百万还你?哼。”

他那次被保释出来后,就把自己替他花的律师费和保释费全补齐给自己了。本来,她是不要这个钱的,可是,叶嘉知道这钱的来历后干脆告诉她,既然合伙的股本有她的一部分

辛苦,接受这笔钱也没什么不妥的,所以,她才心安理得收下了。

李欢笑起来,不理她的玩笑:“我把帐户上多余的资金全部捐献给希望工程了......”

“真的假的?李欢,你怎么变高尚了?”

李欢狡黠地低声道:“你难道没听过肥猪先被宰的故事?我这次出来后,干脆把钱也全部捐献出去,以后,我变成穷人了,就没我什么事了,谁也不会再盯着我了......”

她笑起来:“那你今后怎么办?”

“一切得重新开始,我现在除了別墅和车子,什么都没有了......”

天啦,听听这是什么话呀,我除了別墅和车子,什么都没有了!世界上大多数人,一辈子还没有別墅和车子呢。

她也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有自行车,你要不要?”

李欢正在喝水,被她脸上的神情逗得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放下杯子,用了和她一模一样的语调,神神秘秘道:“我不喜欢过穷日子,所以只留了一点点钱,能好好过完两年就

行了。钱多是祸害,以后,我再慢慢做其他事情,我已经发现这个世界上很多可以发财的秘密了......”

真是个狡诈的男人。早知道他不会那么高尚啦。想叫一个过惯了奢华生活的帝王改行做苦行僧,想都别想。

李欢拿出一个小小的方形盒子,居然用锁锁着。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

他推给冯丰,冯丰拿起盒子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觉得沉甸甸的,她说:“喂,李欢,莫非都是黄金?快给我钥匙,我看看。”

李欢递过钥匙,她赶紧接过来打开看,里面竟然全部是钥匙,一串一串的。其中一串钥匙只有两把,用蓝色的带子系着,异常熟悉,那自己曾用过的租屋的钥匙。

她盖上盒子推給他:“嘿,我还以为是什么珍珠宝贝呢,原来都是钥匙,李欢,你弄什么玄虚?”

鼓励他三妻四妾

“这是我们的所有房产的钥匙,你当然得有一套.冯丰,我来这个世界,我们一起住过的两套租屋,我都买下了,那串很多把的钥匙,是新买的别墅的钥匙.以后,你随时可以去看,是你

的东西.密码锁的密码是……”

“不会吧,李欢?我拿了你一百万了,你的财产已经跟我毫无关系了。只有你的妻子,才能共享你的财产了。”

“除了你,谁也不能共享我的财产。”

她愕然,有点不安:“李欢,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瞪眼,“你自作有情干啥?我们是合伙人,我的妻子当然不能共享你的那部分,但是分享我的那部分还是可以的。难道,你大方得连自己的那份也让我的“妻子”共享?”他

有些暧昧的口吻,“鼓励我三妻四妾了?”

冯丰失笑,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啊,这样也挺好。李欢趁她发笑,不经意地将盒子塞在她的大书包里:“拿着吧,就当一件玩具。”

“谁会把钥匙当玩具?无聊。不要。”

“算是帮我保管一份吧,你知道我粗心,说不定哪天弄丢了,就找不到了。”

她毫不含糊:“可以换锁芯。”

“你真是的,连一点小忙都不帮。你们这个时代不是提倡什么男女平等,说男女也可以做朋友嘛?你莫非是骗我的?”

这家伙,还一套一套的,先拿大道理堵住自己呢。

“男女当然可以做朋友了,但是,只限于正当交往……”

“我们难道是不正当交往?”他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冯丰,你觉得是你不正当还是我不正当?”

这话挤兑得冯丰说不出话来,是啊,谁不正当了?说来说去,倒觉得自己心虚似的,哼一声:“朋友?也得看心情。我不见得想和你做朋友呢。”

他步步逼紧:“冯丰,你是不是怕叶嘉骂你?他连朋友也不许你交了?”

冯丰不甘示弱:“叶嘉怎么会骂我?你以为叶嘉是你呀?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他慈爱不会这样呢……”

又来了,又来了,又升级成“拳打脚踢”了,估计,下一次就变成“你对我严刑拷打”之类的了。早知道女人记恨,不知道记恨成这样。

他悻悻然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上辈子的事情?”

“哼,你当然巴不得我忘记拉。可是,我才不会忘记呢,你虐待我,我要一辈子记恨。”

“要不,你也打我几拳?”

“你少假仁假义啦,你明知我打不疼你,故作大方,什么人哪,这么狡诈。”

幸好已经开始上采了,他赶紧支支吾吾地叉开话题:“哦,这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快尝尝……”

冯丰也饿了,不客气地大吃起来,就不再追究他的恶迹斑斑了。

吃完饭,冯丰起身就走:“艾,我不陪你啦,我要去看书啦。”

“真不知那么拼命干啥,女子无才便是德……”他看她面色不善,立刻转了口风:“当然,你例外……”

冯丰大笑:“李欢,你不像皇帝了,你像……”

“像什么?”

“谄臣,见风转舵的谄臣。哈哈。”

“谁叫我遇上你这个女暴君。不好好说话,就会死得很惨。”

冯丰不再和他斗嘴,背了书包就走了。走出门口,并不回头看她,只伸了手在背后冲他挥了挥,算是说再见了。

李欢看她那个手势,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叶嘉的情景,那家伙也是这般耍帅的,真是近墨者黑,她竟然学到他的这些坏毛病,如此下去,还怎么了得?

他还在胡思乱想,抬头看时,她的背影已经去得远了,心里有淡淡的悲凉,又有淡淡的喜悦,今天挤兑她一番,总算是“名正言顺”的“朋友”了,至于以后会如何,他不敢去

想,只想,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呆在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事情可干的,如今,大额财富已经全部捐献出去了,再想挣钱,还得更加努力呢。可是,这种努力,必须得很低调了。

年末,是叶氏集团的大庆。叶夫人看时间不早了,想起自己订的那套首饰不知道情况如何,打电话去问,对方说一定在大庆的前三天之前给她送来。

挂了电话,她见叶霈坐在对面,看着一份财经杂志,觉得十分郁闷,及早地站起来又坐下去。如此反复几次,叶霈终于抬起头来:“怎么?还在为戴什么首饰发愁?你那套红宝

石的不就挺好?”

“红宝石早过时了……”叶夫人不以为然,“和林家的合作计划如何了?我这些天看杂志上放出风声,说他们还有好几家选择对象,是不是真的?”

“这年头,谁肯在一棵树上吊死?大家都是商人,又不是和慈善攀亲戚,当然利益优先,自然要比较条件最优越的。”

“我昨天见了林夫人,她以前不知道叶嘉的事情,还鼓励佳妮和叶嘉多来往。现在,知道了叶嘉有同居的女人,态度就很冷淡了。这段时间,嘉妮都很少来我们家里了。这是不

是他们忧郁和我们合作的原因?”

叶霈放下手中的杂志,点点头。

“叶嘉这孩子,你说那是什么眼光?为什么偏偏就看上这样一个女人呢?要是那个女人能自动消失,那该多好!”

“消失?她怎么消失?你有什么办法?”

“只要我们大力反对,我就不信她能进得了叶家的大门。”她抱怨地看着丈夫,“以前我就叫你阻止,你总不听,现在好了,损害叶家的利益……”

叶霈稍稍思索了一下:“是佳妮自己不愿意来,还是家里不要她来?”

“当然是林夫人的意思了,这些日子,忙着让佳妮出席各种交际场合,就是希望她改变主意呢。可是,她自己是很不情愿的,偷偷给我说,一点也不喜欢那种交际场合。唉,叶

嘉这孩子,不抓紧机会,以后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女孩子?可惜,她就是太软弱了,不是冯丰这种凶悍女人的对手……”

豪门公子大战出土暴君

“我看佳妮性格倒不软弱,她父亲就是表面上脾气很好,内里却藏着一把刀的任务。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肯轻易放弃,林家这些年在商场上的手段,我见识过很多了,我也观察过

佳妮这孩子,她极有韧性,并不是你说的那么软弱,这类人,最擅长扮猪吃老虎……”

叶夫人大喜:“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猪能不能吃老虎,还得看那老虎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真老虎,猪是吃不下去的……”

叶夫人听得大为气恼,摸不清丈夫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对于其他子女的婚姻大事,态度都十分明确,只在叶嘉的事情上偏偏含含糊糊,一点也不肯痛快的表个态,说话做事都跟

猜哑迷似的。

她试探道:“如果这次合作不成功,对我们的影响有多大?”

“起码影响我们至少五年的发展计划。”

“你不知道,那个穷女人最擅长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在叶嘉面前,装出对我恭恭敬敬的样子,叶嘉一转身,她就是另一副面孔,难道我们就拿这样一个身世品行没一样拿得出手

的坏女人束手无策?”

“在还没成定局之前,谁知道结局会如何呢?”

叶夫人站起来:“这不行,不能让那个穷女人继续阻挡我们的路了。她本来条件就不好,又还把肯安分,你忍得下她,我可忍不下她,幸好他们还没结婚,她还没资格分叶嘉的

财产,不然可就复杂了,我得替叶家着想,不能由着儿子的性子来,他就是一傻孩子,被那坏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上……”

叶霈不置可否地笑笑,继续看自己的财经杂志了。

第二天,叶霈回到家时,见妻子和林佳妮正在花园里散步。

林佳妮见到叶霈,急忙问好。从小到大,她就在叶家行走,受到叶家上下的欢迎。可是,叶霈虽然态度温和,却总有些敬畏的感觉,不敢太过亲近。

“佳妮,花园里风大,你们怎么不进去坐?”

“我陪伯母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