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夫人。

意外,忍不住的意外。可是屋子里只有叶夫人,没有林佳妮,没有其他闲杂人等。

纵然是这样冰冷的目光也没能湮没冯丰的欣喜,她给叶夫人鞠躬,觉得叶夫人比任何时候看着都亲切,她异常亲热地叫她:“伯母,我回来啦。我考完了,考得很好哦。”

叶夫人的眼神如冰,只是嘴角挂了一丝难以捉摸的诡异的笑容。

“伯母,你身体好点没有?呵呵,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好不好?”

叶夫人还是没有做声,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冯丰依旧兴高采烈:“伯母,叶嘉回来了吧?”

“回来了。”

“呵呵,他说要来接我的哦,怎么没来,这个懒鬼,在家里睡觉呀?呵呵。”

“他那么辛苦,你怎么不体谅他?还要他来接你?”

“呵呵,我这不是自己回来了嘛。”

“他困了,在休息,你最好不要打搅他。”

“我悄悄看一眼就出来,我好多天没看到他啦。我好想念他。”

她兴冲冲的要上楼往卧室里走,叶夫人的眼神忽然有点慌乱,厉声道:“你不要打扰他……”

她哪里肯听?依旧像个活泼的孩子,往楼上的卧室里冲。快到门口了,又蹑手蹑脚,怕吵醒了叶嘉。

她轻轻推门,进去。跑过去想爬上床抚摸叶嘉的面孔,亲吻他的嘴唇,拔拉他的眼皮,揪他的耳朵,像以前许多次一样闹醒他——

她僵住,床上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她的腿微微发抖,手也微微发抖,薄薄的被子仿佛巨石,久久掀不开。

可是,再重的被子还是被子,是被子,就一定能掀开。床上,浑身赤裸的一对男女——他的手搭在她的身上,她的手搭在他的身上,两人睡得那么香甜……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离开,还是等他们醒来。

那个女人,她认得,是甜美的林佳妮,可是,那个男人,她不认得——

不,那不是叶嘉。不是,叶嘉不会这样,不是叶嘉。

叶嘉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叶嘉,是处男。

那么,他是谁?

他们是谁?

她呆站在原地,也许,她站得实在太久了,门口,叶夫人有些尴尬地追来,看着她,看着她死死盯着床上的男女。

她忍不住开口:“冯丰……”

冯丰呆呆地回头看她,呐呐地问:“伯母,这两人,是谁啊?”

叶夫人见她的眼神散乱,势如疯狂,吓了一跳:“冯丰,你冷静点……”

“可是,他们是谁?他们到底是谁?”

她大喝一声,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叶嘉的天下

再次醒来时,窗外都是阳光。C城连续几日的雨夹雪后,新睛的天气比下雪时还显得冷嗖嗖的,阳光也挥不去的寒意,屋子里却是温暖的,那么恰到好处的温度,舒适得让人不愿睁

开眼睛。

仿佛在黑甜的梦乡美美地睡了一场,她看外面,真的有阳光,放睛的天气,隐隐有玫瑰的香味,还有鸟儿的欢唱,完全不似冬天。

“小丰,你醒啦,你终于醒了啦……”

是叶嘉欣喜的声音。

她拉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覆盖在自己的脸上:“叶嘉,我考完啦,你说了来接我庆祝的,为什么没有来啊……”

叶嘉声音哽咽:“小丰,等你精神好点,我们就去庆祝,无论你想去哪里都行。我休了年假,有很多时间,我带你出国旅行好不好?不,我们干脆去瑞士定居,那里十分漂亮,你

一定会喜欢的……”

“好啊。我想想看,我还从没有去过国外呢,我没有护照也没有签证哦……”

“这些很快就能办好的,我已经叫人给你在办了。你想去哪里?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我想去哪里呢?我得好好想想,以前,我最想去的地方不是国外,而是去西藏旅行哦。我在电影里看那些北欧小国也不错哦,芬兰、冰岛、丹麦都很漂亮……”

他听她唧唧瓜瓜地说下去,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温柔。她却才注意到他的脸色,胡子拉碴青碜碜的,完全不似旧时翩翩风采的模样,惊讶道:“叶嘉,你怎么啦?你生病啦?”

“小丰,我很好,你别担心。”他在她身边坐下,抱着她的肩,柔声道,“只要你喜欢,这些地方,我们都去玩一趟好了……”

“可是,我现要不想去哪里,我想睡觉,好累啊。叶嘉,我们睡觉,好不好?”

他点点头,上床来抱住她:“小丰,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睡醒了我们再出去活动……”

被子掀开了一点,她的身子立刻变得冰凉冰凉的,他脱衣服,紧紧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抱住他的脖子,亲昵地亲吻他的嘴唇。心里浮起一股久违的酸楚的激动,他紧紧搂住她的腰,比她还要急切,两人许久不曾有过的缠绵。激吻得快喘不过气来时

,她咯咯笑着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忽然看见他赤裸的身子,她一声惨叫,像见了鬼一般尖叫:“不,你不是叶嘉……你滚开,你是谁?”

叶嘉抱住她,焦虑而痛楚:“小丰,你怎么啦?小丰,你醒醒……”

她狠命地推他打他抓扯他:“你不是叶嘉,你滚开……你是骗子……”

他更紧地抱住她,心疼欲裂。她拼命推搡一会儿,眼前一黑,又睡了过去。

冯丰这一病,就是半个月。

叶嘉的小别墅早已门庭冷落,短暂的热闹烟消云散,即便叶夫人,林佳妮、姗姗等常客,也一个个不知去向。这屋子里只有叶嘉,他天天在家里,已经接近春节了,他休了长长的

年假,足足两个月的年假。

仿佛把一生的年假都休完了。

冯丰整天躺在床上,好像一个永远睡不醒的人。叶嘉想尽办法哄她起床,带她出去走动走动。很多时候,她都很听话,叫她吃饭就吃饭,叫她看电视就看电视。只是,她无论如何

也不肯走出木桥的范围,天天穿着同一身衣服,无论如何也不肯换,连澡也不洗,整个人如蓬头垢面的女乞丐。

不能爱,那就病吧,仿佛消极怠工的懒惰者,她不知是在抗议时间还是在抗议人生。

叶嘉常常试图给她弄得整洁一点儿,给她洗脸、梳头,洗澡,尽力让她换衣服……每当他做这些的时候,她总是拼命反抗,有时,反抗得累了,她就停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常常看到中途,就迷惑了,仿佛考研时的英语卷子——一个单词也认不得了。

有时,她清醒的时候就笑嘻嘻地说:“叶嘉,我考完了。”

“我知道,小丰。”

“你说来接我的,可是你没有来。”

“小丰,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来接你。”

“叶嘉,我那天回家看到床上有两个人……”

“小丰,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那样!小丰,对不起……”

“我看到一个人好像你,可是,又不是你……”

“叶嘉,我们现在做什么好呢?我想吃饭……”

她依旧自说自话,她一直都在自说自话!

好一会儿,叶嘉才明白过来,没有接口,只是紧紧抱住她,她也紧紧抱住他,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在他的胸前轻轻磨蹭。一会儿,她又笑嘻嘻地抬起头来,神智清醒得如最聪明的

女孩子:“还有5天就要过年了,对吧?”

“嗯,小丰,我们一起过年。我们去买烟花爆竹,拿到郊外去放。”

“什么时候查分数啊,我的英语会不会考零分啊?”

完全前言不搭后语。

叶嘉几乎要崩溃了,用亲吻将她的自言自语封住,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欢给她打电话,她在沉睡中,叶嘉拿起电话,看“李欢”这两个跳动的字,立刻就挂掉了。可是,电话却不屈不挠地一直响,没法,他只好接听,语气十分不耐烦:“什么事情?”

“喂,叶嘉,你干嘛接冯丰的电话?冯丰怎么了,她怎么不接电话?”

“她生病了。”

“怎么病了?是什么病?严重不?”

“李欢,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以后她好了,我会转告她跟你联系的。”

“你这是什么鬼话?叶嘉,我要来看看她,喂……”

叶嘉挂了电话,然后关机,不听他一再的咆哮。这个时候,异常害怕接听李欢的电话,心里是不安的,是那种立刻就要失去的不安。

冯丰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李欢在家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办法,只好给叶晓波打电话碰碰运气。叶晓波远在欧洲,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李欢语气紧张,立

刻打电话问母亲,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很快就在赶回来。而冯丰和叶嘉估计是因为一点误会闹了矛盾。

这番语焉不详,李欢再也呆不住,驾车直奔叶嘉的家里。

这天天气睛好,叶嘉正抱了冯丰在外面晒太阳,忽见李欢这位不速之客,叶嘉面色大变,冷冷道:“李欢,你有什么事情?”

李欢不理睬他,只看冯丰,见她的脸色苍白得出奇,双目无神,清瘦得完全不成人形。他大惊失色,冲上去问道:“冯丰,你怎么了?”

他的距离太近了,叶嘉从未像此刻这么痛恨过他,立即抱着冯丰后退了几步。

李欢追上去:“冯丰,你究竟怎么了?”

冯丰盯着他看,似乎并不认识他是谁,好一会儿才说:“我累了,想睡觉。”

叶嘉松了口气,抱了她就往屋子里走。

李欢大怒,追上去拦住他:“叶嘉,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你想害死她?”

冯丰比叶嘉先开口,她语句清楚,神智清醒:“李欢,我没事,你回去吧。”

李欢看她的眼神,那是清楚而正常的。他更加弄不清楚状况,叶嘉抱了她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李欢,你听到了吧?这里并不欢迎你。”

李欢呆站半晌,叶嘉已经关了门,彻底地将他关在门外。

第二天早上,叶嘉刚开门就看到李欢徘徊在门外的草地上。他身上还沾着一层雾气,他似乎没走--李欢竟然没有走,整夜呆在门外?

他大怒。以前,在李欢面前的那种巨大的优越感不知怎么荡然无存,现在,他怕见到李欢,尤其是这样的时候,他更怕见到李欢——从未有过的害怕,仿佛面对一个最大的侵略者

,残存的记忆里,仿佛千年前的事情在重演,李欢,又要毁掉自己的一切!心里对他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点,恨不得立刻就把他消灭算了。免得他一天到晚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叶嘉,冯丰好点没有?”

“她在睡觉,不会见外人的。”

“她会见我的。”

叶嘉大怒:“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她干嘛要见你?快滚。”

李欢固执地盯着他:“叶嘉,你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你为什么这么怕她见外人?”

“李欢,你少管闲事。”

“你老实说,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个林佳妮呢?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冯丰的事情?”

叶嘉怒不可遏:“你快滚,罗唆什么?”

李欢冷笑一声:“我不相信,你还能关她一辈子?”

“与你无关。你再不走,我立刻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李欢见他色厉内荏,益发惊疑,几步上去就要硬闯,叶嘉拦住他,两人一阵交锋,叶嘉跆拳道高手的威力充分显示,将李欢摔在地上,迅速离开,进去“砰”的一声关了门。

几乎愤恨到了极点,李欢郁闷地发现,这个21世纪是叶嘉的天下,自己打架都打不过这个男人,又没有“御林军”可以调动。

他再次被叶嘉赶出门外。

大家长求亲

腊月二十五是叶氏集团的一百周年庆,声势比叶霈的六十大寿更加浩大。

所有叶家的亲友、重要合作伙伴都得以出席,只有叶嘉一个人没有回去。这些日子,叶嘉从来没有参加过外界的任何活动了。

叶霈夫妇给他打了许多次电话,他烦了,干脆关机,把家里的电话线也拔了。

这次盛会上,叶家大的二子已婚,叛逆的叶晓波早已被招安,神秘的三公子又不露面,于是,许多喜欢捕风捉影的狗仔队大为扫兴。

叶家的世交,林大富豪也出席了这场盛会,只是来去匆匆,有心人发现,他的妻女没有出现。

叶霈夫妇格外殷勤地招呼他,因为,就这么几天就会决定哪个重大的合作方案了,他端着酒杯,唉声叹气:“佳妮真不知怎么了,这几天老是闷闷不乐的,问她她又不说,只

嚷嚷着要去英国留学,说要马上走,说今天就要走,我和她母亲好歹挽留,她才答应年后走,大年初二就要走,这孩子,真拿她没法,以前叫她念书,她要退学,现在要她修养,

她偏偏又要去念书……”

叶霈看夫人一眼,叶夫人神色不安,根本不敢接林大富豪的话,哈哈几声,去招呼其他贵妇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叶家却炸了锅。

一屋子人,叶霈夫妇,儿子媳妇、女儿女婿、除了叶嘉,叶氏家族成员几乎全部到齐。

老大指着新出的财经日报,满面怒容:“林家这是什么意思?居然一声不响地甩下我们和别人合作了……”

“我和他们细节都谈好了,他们却来这一手,林家和叶家多年交好不说,即使在商言商也不该如此不顾商场信义,我们一定得采取手段……”

这个项目是老二负责的,他更气愤。

“在我们的大庆后,立刻出这个新闻,不是有心羞辱叶家嘛!”

“他们为什么会变卦得这么快?太不合情理了,没道理呀……”

“昨天林家母女都没有来,我就在奇怪,叶嘉也不见个人影,是不是他们之间闹出了什么事情?”

“会不会是老三的原因,要是他和林佳妮结婚,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叶晓波忍不住了:“话不能这么说,不就是损失一单生意吗?林家不选择我们,也是他们的损失……”

大嫂白他一眼,赶紧看向这个继婆婆,她和老大一样,都不叫她妈一直叫她阿姨:“阿姨,你前些日子不是一直在老三哪里吗?有什么新情况?”

众人七嘴八舌,吵嚷不停,叶霈听得心烦,挥挥手:“下去吧,都下去吧……”

众人不敢抗命,鱼贯离去了。

客厅里,很快只剩下叶霈夫妻两人,叶霈看妻子一眼,这么长时间,也难为一向爱说话的她,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叶夫人不敢对视丈夫锐利的目光,强笑道:“我也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叶霈盯着她:“说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她愤然道,“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子?他就一点也不顾念家族利益?真是个目光短浅的家伙,鬼迷心窍了,鬼迷心窍了……”她想起儿子醒来时的无情和

暴怒,现在还回不过神来。

“说说你为家族利益做了什么好事了?”

“叶嘉回来的前一天晚上,佳妮哭着说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我爱佳妮,想帮她一把,更想兼顾叶家的利益,所以想了一个办法,想釜底抽薪!男女之间,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不

好吗?放着佳妮这么好的女孩子不要,为什么非得要那个穷女人?我这都是为了叶家的利益,你也说过的,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叶霈打断她的话:“的确,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可是,我并没要你采取下三滥的手段!而且,你何必直接去参与?”

叶夫人怒道:“你说我下三滥手段?”

“难道你觉得自己的这种手段很光彩?”他饶有兴味地盯着妻子,“其实,我并不太在意这次和林家合作的损失,只是很好奇,你不是常常自诩高贵,为什么会用出这样愚蠢

下流的手段?几个女人敢用这种手段?何况是对付自己的儿子!你从哪里学来的?还是黑帮电视剧看多了?”

叶夫人又气又怕,完全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她才勉强道:“我也是一时糊涂,我不甘心就这么败给那个两面三刀的女人。那天,我想到她马上就要回来了,这天下又将是她的了,叶嘉这小子是靠不住的,见

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我有什么办法?只好孤注一掷……”

“哦,你总算说实话了,什么帮林佳妮,为了儿子好,都是借口!你是恨冯丰,恨她比你还两面三刀吧?怕再玩下去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叶霈摇摇头。

“可是,没想到!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叶嘉醒来时的愤怒和冷酷无情你简直难以想象。说翻脸就翻脸,叫我滚,居然大声叫我滚,完全不把我当母亲看待。这个孽子!更可怕的是他那样对佳妮,完全没有一丝怜

悯,粗暴无情。真的,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他更不像男人的男人了——那个时刻,他只关心那个穷女人,把佳妮像抹布一样地扔出去,是男人都做不出那样的举动……”

“你觉得儿子要怎样才算个男人?”

“叶嘉就不是个东西,他眼里只有那个穷女人,只关心那个穷女人,可怜的佳妮,我本来想成全她,没想到弄巧成拙……”她恨恨道,“唉,我也看淡了,这个儿子完全不把

我放在心里,我是白养他一场了。不孝的孽子,怎么会这样无情无义?”

叶霈冷冷道:“最无情的人,往往并不觉得自己无情。”

叶夫人接不下去了。

“你今后怎么向儿子和林佳妮交代?”

“我还怎么交代?当初这个计划佳妮自己也是同意的。何况,她也算报复过了,林家仓促取消和我们的合作,肯定是她捣的鬼,你看看,昨天都还好好的,今天就宣布和别人

合作了,说来说去,都是叶嘉不好,他当时要不是那么粗暴绝情彻底伤了佳妮的心,弄得毫无转圜的余地,现在我们还可以想想办法的……”

“想什么办法?”

”至少先稳住林家呀。估计佳妮也是恨死他了,跟林氏夫妇透露了风声,他们才会做得这么绝的……”她忽然转向丈夫,十分气愤,“你呢?你当初是怎么挽救晓波的?现在

,为什么不管管叶嘉?”

叶霈不可思议:“你叫我现在逼叶嘉娶林佳妮?我自认没办法。你呢,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我要有办法还问你?这个孽子,当初都出口叫我“滚”了,我还敢说什么?这是为人子女能说出口的?”她痛苦地摇摇头,“你看,现在老大老二都怪我,好像做不成生意

都是我的错……”

叶霈冷冷道:“你何必又牵扯到老大老二身上去?”

叶夫人自知失言,这些年来叶霈最不喜欢自己和他前妻的子女有矛盾了,有事无事都是“后母”的错,心里一口气憋闷着无处发泄:“唉,没想到佳妮这么善良的孩子也会报

复,真是人心难测呀。佳妮也太不识大体了,不顾两家的利益,要是这次合作成功了,林家也会得到很大的好处。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她也很有心计的,唉,枉我对她那么好,她

竟然一点也不顾念……”

这次,轮到叶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大眼睛瞧着妻子,许久才摇摇头。

叶嘉不肯回家,叶霈夫妇只好不请自来。这一次,不是微服私访了,而是公然以大家长的身份来的。叶夫人想起事后儿子那句“永远不许你再带任何女性踏进我家大门”,伤

透了心,短时间内本来是怎么也不愿来的,也不敢看到儿子,可是,更不敢违逆丈夫。这几天在家里,日子也不好受,因为合作失败,老二很有怨言,本来,她是准备借这个机会

和大哥较量一番,在叶霈正式退休后争夺主席位置,现在落空了,自然不会对“后娘”有好脸色。老二还只是阴沉着脸并不明言,二嫂就不同了,和大嫂、小姑子一起,对这个自

来不合的继婆婆不时的冷言冷语。叶夫人以前依仗着儿子,大家伙再不高兴也得尊称她一声“阿姨”,现在见她弄得这个地步,墙倒众人推,在叶家中的地位无形中下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