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来到C城叶嘉的小别墅时,发现这里冷清得有点不像话.

儿子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避而不见,避而不谈,而是态度平静地迎接母亲的到来.叶夫人松了口气,能见面才能有缓和的余地.

她坐下,接过儿子倒的热茶,才发现客厅里空荡了不少,有点奇怪:“儿子,这里怎么变了?”

叶嘉淡淡道:“我私人的东西基本已经拿走了,这座房子,下个月就还给校方了。”

叶夫人大惊:“为什么?”

虽然儿子买了新房,可是,也用不着归还这套别墅呀?要知道,牌友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这家太太夸奖自己儿子商界精英,那个夸奖自己儿子经营有方,轮到她时,虽然儿子并不

出现在财经版面上,可是,他一段时间天天在报刊头条,别人一开口就是极大的恭维和羡慕“哟,叶太太你好福气,有个住在C大教授别墅区的大科学家儿子”——只得两位教授有

这个资格呢。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会经商有什么了不起?能像自己儿子这样万众景仰,造福人类?

可是,如今,他竟然要放弃这座象征着崇高荣誉的小别墅?

“儿子,你买了房子也不用归还这别墅呀?”

“也没什么,这里有很多不愉快的记忆。而且,我用不着这座房子了,空着也是浪费。不如还给校方,给更能用得着的人,不是更好么.”

这里有很多不愉快的记忆!

所以,儿子宁肯舍弃这样一笔现实的和精神的,双重荣誉财富。

叶夫人心理一震,过了半晌,才拿出随身带的一个精美的锦盒递给儿子。

叶嘉打开一看,是一套上好的首饰,从项链耳环到胸针,十分齐备。

“妈,你这是?”

叶夫人别过脸去:“你既然要带冯丰回家,就不能让她寒酸地进门。这是她第一次上门,又是那样重大的场合,许多人都看着呢。不然,人家寒碜我儿子媳妇,我面上也没有光彩!”

叶嘉凝视着这套璀璨的首饰,心理并没有多少的激动,只是隐隐地麻木地悲哀,会不会,一切都太迟了呢?!

“妈,谢谢你.不过,我已经给小丰准备好了礼服和首饰了.”

“儿子,你拿着,算我赞助她的。唉,我的东西,除了给你,还能给谁呢?冯丰我看这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了,我的那么多首饰,可惜又没有女儿,算了,以后都留给我孙子孙女……”

叶嘉笑起来,心里有股微微的寒意,拿着首饰盒子:“妈,谢谢你,我会给小丰的.你放心吧."

她迟疑了一下:“冯丰,她是什么态度?”

叶嘉没有回答,他无法回答。

没有办法了,儿子给她买了新房子,财产什么全部给她,就连C大的别墅也不要了.儿子态度如此坚决,自己还能如何?!

只能走迂回路线.要是那个女人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做儿子的贤妻良母,倒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唉,叶嘉,我也不管你们的事情了。今后,你们就好好过吧,只要你觉得行就行了。如今,婚也结了,还是趁早生个孩子的好。”

他低声道:“小丰才刚去念书,没有时间。”

“研究生也可以生孩子的。女人书读得越多,心越野。要是早早生了孩子,就能安分不少。”

“妈,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以后的事,谁又能知道结果呢。

第二天一早,冯丰就去联系给李欢转了病房。换个单间,果然神清气爽多了,那股浓浓的药水味,也淡了不少。

安顿好后,冯丰出去买了一大束拼盘的花来插在花瓶里,白色的病房好歹有了点生机.萧昭业他们打来电话,说要来看看“遥控器”。

冯丰正答应着,李欢听得是他们要来,心念一转,立刻以"他们不熟悉道路"为由,叫她不要他们来.冯丰有点意外,但见李欢拒绝,便推辞了.

快到傍晚时,萧昭业又打来电话,说符生和慕容熙跑了,

冯丰好生意外,符生和慕容熙出院后,因为严重的腿伤,一直在租屋静养,现在虽然已经接近痊愈了,怎么就悄悄跑了呢?经历了黑煤窑的半年时间,这两人早已被折磨、毒打得不成人

形,刚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的胆小懦弱,甚至脑子都不太清醒了。知直到休养这段时间后才大有好转,冯丰还暗自暗叹,要不是那场大劫难,他们不可能凶性大敛的。

只是,于情于理,他们也不可能跑啊?不声不响地走了,又到哪里去呢?

她自言自语道:“这两个家伙,怎么会跑了呢?”

李欢面色大变,“符生和慕容熙不见了?”

“是啊。他们两个居然跑了,真是暴君,有吃有喝的地方不呆,干嘛要跑?”

“他们恐怕不是自己跑的……”

“他们不自己走,谁还能跑到家里拐骗他们?这两个家伙,毕竟才20出头,耐不住寂寞,老早就吵嚷着要出去逛了,平常白天,他们也经常在附近闲逛的,估计老毛病又犯了……”

李欢没有接下去,符生和慕容熙绝无可能这个时候自己出跑,所有的一切绝非偶然!心里的推测越来越清晰,那个神秘的黑手,已经开始出手了!

他只问:“刘子业有没有下落?”

“没有,这家伙跟失踪了似的、对了。上周那个被他害得半死的女孩子还偷偷跑到小店外面探望他在不在,刘昱他们问她消息,她说她也不知道,所以才来店里打探。女孩子貌似

还对他念念不忘的样子,真是令人想不到……”

李欢没注意听她在说什么。刘子业的狡诈,远在符生和慕容熙之上,他绝不可能被人拐卖了。这些日子,李欢也在C城尽力打听他的下落,尤其是一些流浪者聚居区或者鸭店,都没

有他的丝毫音讯。果然,连那个女子都不知道他的下落。像刘子业这种人,如果长时间走投无路,肯定是要去哀求那个女孩子收留的。他没有出现,则表示他若不是找到了出路,

就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冯丰转眼,看李欢面色——实在是太奇怪了,竟然闪过一丝自己从来不曾见过的恐惧之色.她奇怪道:“李欢,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对劲?”

李欢强作镇定,摇摇头,:“没有,呵呵。他们要走就走吧,反正以他们的千年罪孽来说,遭到一些折磨也是完全应该的。”李欢的笑容那么寻常,她不禁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花

了眼,可是,还是觉得李欢的表现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心想,他莫非在担心这几个人又被拐卖到黑煤窑去了?李欢虽然日常表现的威严。但是,对那几个小暴君除了管

教,更有一丝“熟人”的情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自己对他们还要好一些。

看看时间不早了,冯丰出去买饭。

李欢还在思索,见她快走出门了,忽然叫住她:"冯丰,进出要当心,注意安全"

“呵呵,这是医院呢,又没有车子.”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没法说出来,只点点头.

他的眼神那么关切,冯丰嫣然一笑:“李欢,你多虑了。”

什么?但愿自己是多虑了。或许,神秘人只针对同样不明身份的自己和符生等人?而冯丰可是货真价实,有案可查的本地人。

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是当前最流行的一首歌,反复地唱着“我一生中最爱的人啊,我醒来梦中还是你的样子”,她去买饭了,没有带手机。李欢拿起看看,是“叶嘉

”两个闪烁的名字。

他想了想,还是拿了电话帮她接听。

阴谋与爱情

叶嘉听出是他的声音,有些意外:“李欢,是你?小丰呢?”

“她出去买饭了,忘了带手机。我出了点小车祸,在医院里,她只是来照顾我的……”

“照顾”二字加重了语气,仿佛是有意的强调。

李欢的声音第一次那么平静,平静得有点像在做奇怪的解释.

叶嘉愕然一下:“车祸?严重吗?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看看……”

李欢说了地址,又说一声等会见,就挂了电话。

冯丰买了一个盒饭和粥点小菜回来,见李欢微微侧身坐着,急忙道:“你坐着干什么?腰上的伤……”

他满不在乎的:“小伤,没什么关系。”

她瞪了他一眼,坐在床边拿了小勺给他吃饭,他不伸手接勺子:“冯丰,你喂我……”

“你的手明明能动,干嘛要我喂你?”

他的脸微微发红,竟有些扭捏:“喂我一下就不行吗?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也不行吗?”

什么叫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听起来跟生离死别似的!

她笑起来,拿了勺子喂他,心想,不就受点伤嘛,老大一个男人,还一副撒娇的样子,真是没辙。

他一勺一勺的吃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里要的,并不是吃饭的感觉,而是她那种罕见的温柔体贴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还能给予自己多久呢?因为珍罕,就会消失的越快吗?

他的目光太过热烈,可是,热烈中又多了份奇异的悲哀,冯丰觉得奇怪,他刚受伤的时候还在安慰自己,一直说没什么关系;今天,举止怎么就有点儿反常呢?

一碗粥吃完,有人轻轻的敲门,冯丰以为是医务人员,礼貌道:“请进。”

门推开,一个男人大步走进来,冯丰看到她的脸,窒了一下:“叶嘉,你?”

他满面的微笑:“小丰,我听说李欢出事了,来看看。”

李欢一直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哪怕最细微的眼神,她转过脸去,仿佛不敢对视叶嘉的目光,握着勺子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也不知是骤然见到他的欣喜还是慌乱。

这样的眼神,才是面对爱人的眼神,而不是面对自己时,几乎把自己当成了同性。他常常怀疑,在冯丰眼中看去,自己是不是跟珠珠的样子差不多。

心理淡淡的悲哀,他依然镇定自若的:“小丰,叶嘉打你电话,我帮你接了,告诉他的。”

“哦."

叶嘉微笑着,态度温和:”李欢,怎么样了?"

“谢谢,没什么大碍,一点擦伤,几天就好了.”

“事故是怎么处理的?”

“出院后再去交警大队,对方全责。不过那个人受伤严重。车送修,交保险公司处理。”

“那是什么人?”

“一个酒后驾车的醉汉.”

两个人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谈话,冯丰呆坐在一边,插不上嘴,也想不起要说什么。

一会儿,她听得李欢道:“……叶嘉,你也认识萧昭业他们几个吧?"

"认识.我还带萧昭业见了一个书法家朋友,那个朋友对他的书法非常推崇,说如今国内很少有这样的水平了.他如果只做一个书法家,那算得上是称职的."

李欢听他的语气,问道:“他们几个的来历,冯丰都告诉你了?”

叶嘉点点头,又看看冯丰,微笑道:“小丰都告诉我了。”

她看着叶嘉的目光,忽然来了精神:“叶嘉,那几个人,你准备好怎么研究没有?”

“我制定了一套自然心里观察法。准备从萧昭业开始研究……”

“呵呵,太好了,不过,可惜的是刘子业他们跑了。要不,采样越多,越能精确分析,对吧?”

“哦,除了刘子业,还有谁跑了?”

“慕容熙和符生也跑了。”

“他们也跑了?”叶嘉直觉这事有些不对劲,这两个人,他听冯丰说过了,是从黑煤窑解救回来的,怎么会轻易又跑了呢?

“前两周,他们已经提出好几次要出去玩耍,我没有同意,估计就偷偷跑了。”

李欢接口,漫不经意地:“叶嘉,你想必也知道他们的历史,这几个少年都是桀骜不驯的,自然就不服管束,我强行禁止他们外出,所以,他们一好了,就偷偷溜走也是很正常的

“哦?”冯丰并不知道李欢还曾去禁止符生他们外出。

“他们两人天天吵嚷,一次我去看他们,就收拾了他们一顿。”

“难怪他们会跑. ”

刘子业还拿了个假身份证,符生和慕容熙可是什么证件都没有的,这几个家伙,不要又沦为奴工了呀?李欢费劲周折,辗转从偏僻山村给他们弄了几个当地户口的身份证,符生和

慕容熙跑了,就没弄他两人的。

“沦为奴工,也是他们应得的,算了,不管他们了。”

叶嘉听着他们的对话,发现李欢完全在附和着冯丰的看法,将她的思路引到“二人因为看不惯李欢”所以跑路这个观念上去。他有点奇怪,冯丰这样想是正常的,但是,李欢也看

得如此简单?

他沉吟道:“他们的身份可不能轻易暴露,不过,这几个人从历史记载来看,都不是什么善茬,也没那么容易就上当了……”

叶嘉并不是书呆子!他比自己想象的也许还要更加出色一点。李欢忽然有点明白冯丰为什么会对他有那么强烈的崇拜和迷恋之情了。他盯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笑起来:“叶

嘉,我本来一直是看你不顺眼的!”

叶嘉笑得那么六畜无害,语气温和得仿佛在谈论哪道菜好吃不好吃:“我以后看你都不会顺眼的。”

“叶嘉,你是我在这个时代看到的最男人的一个人!”

什么叫最男人的一个人?其他男人是禽兽吗?冯丰疑惑地看着李欢,这话是在夸叶嘉还是损叶嘉?

她插不进话,只呆呆地坐着听二人说话。从来没有想到,某一天,这两个男人会如此几乎算得上是谈笑风生。

两人闲聊几句,叶嘉终于转向一边呆坐的她,微笑道:“小丰,这几天都是你一个人奔波劳碌?应该叫朋友们一起帮忙的。”

她勉强笑笑,话不对题:“你喝水不?”

“不用,小丰,若是辛苦,就请个护士吧。”

“对对对”李欢先回答,“冯丰,你也两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今晚回去休息。我问了医院,可以请看护,今后,你再也无需天天守在这里。”

“呵呵,那好,我也可以解脱几天了。不过,还是等明天吧,今天晚了,人家都下班了,不好安排人手。”

三人又说了几句,叶嘉就告辞了,她送他到门口,叶嘉看着她有些发黑的眼圈,温声道:“小丰,不要太累着了。”

“没有,只是我不习惯医院里的气味,没有睡好。”

“需要我帮什么忙,就说一声,不要一个人撑着。”

“嗯,我会的,你放心。”

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小丰,明天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明天就是他的“三天大限”了.有什么事情,尽快解决了也好,决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好的,叶嘉,明天见。”

她看着叶嘉的背影走远,才转身,回到病房时,李欢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李欢?”

她叫一声,他没有什么反应。她在旁边坐下,这两天被折腾的十分疲倦了,尽管意外于叶嘉的出现,也无暇多想,闷闷地坐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到她呼吸完全均匀了,李欢才睁开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心里虽然早就有了模糊的主意,可是,此刻要做出决定却是何等的不易。心里辗转了千百回,无数混乱的思绪

几乎搅得人头疼欲裂,这一夜,哪里能合上眼睛?

冯丰睁开眼睛时,已是清晨了。

她蹑手蹑脚地起来洗漱完毕,又出去买了早点,回来,见李欢已经醒了。李欢往常一睁开眼睛就喜欢和她说话,可是,今天,他的话却出奇的少。冯丰有点奇怪,但是,说了好几

句,提了好几个话头,他都不接下去,她讪讪的,也就说不下去了。

他的电话响起,这两天,给他打电话的很多,叶晓波、陈姐、他的一些她不知道的朋友。李欢,仿佛一夜之间,朋友就多了起来,再也不是一个“穿越”来的孤独的皇帝。

他接了电话,语气异常惊喜:“芬妮……”

竟然是芬妮百忙之中打来的。

“哦,我不要紧,芬妮,你不要担心……好哦,谢谢你,就这样吧……芬妮,再见……”

他挂了电话,仿佛意识到自己的欣喜太过了一点儿,不禁有些尴尬:“芬妮说要来探望我,她那么忙……”

尴尬也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欣喜,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特有的那种欣喜。

冯丰了然于心地点点头,她对李欢的心态一直是有免疫力的,李欢喜欢美女,美女之中,又最喜欢芬妮,这是她一直知道的。男人往往都是这样,总有着“红玫瑰白玫瑰”情结,

无论甜言蜜语说得多么动听,也总是渴望相守的妻子和激情的情人,李欢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只是,他又何必难为情的样子?

他怕自己“吃醋”还是像对姗姗那样大吵大闹?

自己对姗姗吵闹,不是吃醋,而是怕被再次的“背叛”。姗姗是姗姗,芬妮是芬妮。

她并不知道他们当初分手的详情,记得一次问及李欢,李欢的态度也是很含混的。好像芬妮甩了他?他有“君子”风度,但是,她宁愿相信是芬妮当初甩了他的。

但是芬妮近期常流连C城,而且,和她打过几次电话,她完全明白芬妮余情未了的心态。如果芬妮回头,李欢又怎么会拒绝?

她想,他们最终真要能够走到一起,也未尝不是好事。

她笑起来:“李欢,吃早点了。”

他答应着,喝了半碗豆浆,漫不经意道:“冯丰,你真不和叶嘉一起回去了?”

她愣了一下,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你还没有去过叶家,回去一次也是好的.也算见识见识吧.”

“你这个人莫名其妙,你前几天不是拼命劝我不要去嘛?”

“我的意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想不想去。”

自己想不想呢?

想不想和能不能完全是两回事。

“这种机会难得!我认为,你应该去一次,真正认识一下叶家的大环境,看看自己究竟适合不适合。这样,对你今后事情的取舍,也能有个更好的判断。冯丰,你还是去吧。”

去了才能判断?没有参加过富豪的盛宴那一定是终身的遗憾?

他果然是皇帝出身的,知道鱼跃龙门是何等不易,在可怜自己乌鸦变凤凰的机会就要白白失掉了?

她忽然想起,芬妮肯定是要参加夜宴的,李欢这是什么意思呢?若不是因为叶嘉,没有一个人会允许自己去那样的场合,尤其是叶夫人.可是,他和芬妮却是受邀的贵宾。

这就是本质的区别。

他拿了邀请函,以前是不想去的,现在因为芬妮,他又想去了?如此,就鼓动自己也去参加?

取舍都在于他,在于他如何方便行事.

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不了解李欢的,一点也不了解!

一反一覆小人心!

她有点愤怒:“唉,李欢,不说这些了,我去学校了。”

这些天,刘子业常常处于昏睡状态,偶尔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台巨大的“怪物”上面,几道诡异的光芒扫射而来。

他恐惧地发出“唔唔”的声音,原本以为很大声,但是,自己却一点都听不见。

好在这样的“扫射”并不疼痛。

到后来,就开始牙齿和骨骼的检查了。再然后,他的手被一只细细的采血筒注入,并不太疼痛,可是,见到血的感觉,却令他立刻崩溃了,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睁开眼睛四处看看,发现旁边多了两个人。

他立刻认出这两人来,又惊又喜,大声道:“符生?慕容熙?”

他叫得那么亲热,仿佛这两个人是自己的亲人。

两人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望着他,也仿佛见到了亲人:“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