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在C大附属医院……”

叶嘉正在看那幅衣襟,皱着眉头,待明白是母亲打来电话时,要阻止冯丰已经来不及了,赶紧用右手去拿了电话过来:“妈,我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

话没说完,叶夫人早已挂了电话。

他见冯丰面上微微闪过一丝不安,拉住她的手,笑起来:“怕我妈责怪你吗?"

冯丰没有做声。叶嘉此次受伤,完全是因为自己,叶夫人把儿子看得高于一切,只怕来了,决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最主要的是,这一次完全是自己理亏,无论叶夫人说出

什么话,自己也只得忍了。

如此一想,她心里反倒坦然了,如果叶夫人要就此责备自己几句,自己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她笑起来,拉开话题:“叶嘉,你饿不饿?"

不知为什么,从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那丝愧疚和不安之意让叶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没有回答她,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小丰,我为你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你不必感到愧疚!"

她心里一震,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

“小丰,你是我的妻子,可是,我对你的付出甚至远远不及其他人来得多。保护你,本来就是我的义务,只是过去,我很少尽责,才让你一次次陷入险境.这一次的意外,也不过

是一个巧合而已,更不能怪你。事实上,我们本来就该甘苦与共,无论是我为你做了什么或者你为我做了什么,大家彼此都不应该感到愧疚!小丰,如果今天是你为我做了什么,

我绝不会感到愧疚的!"

她心里忽然有点慌乱,说不出的慌乱,好像每多接受一点叶嘉的好处,就是更加沉重的负担,因为无以为报,所以,总是想稍稍保持一点距离?

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心底早己把叶嘉当了“前夫”?有谁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受“前夫”的任何好处,而觉得理直气壮吗?

那种微妙的心理变化,是这一刹那间才明白的,不是法津上的身份差异,而是心底最深处的自发意识。

只是叶嘉!叶嘉这个呆子,却从来不曾改变,自始至终,把自己当作了最信任的“妻子”。

她忽然觉得羞愧。

她无法面对他的目光,微微吸一口气,低声道:“我去给你倒一杯水。”

叶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其实,倒水根本不需要去门外,只是,她忘了,她的脚步仓促,心绪紊乱,那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即将到来……

叶嘉是母亲的儿子,远远大过是她冯丰的丈夫!

这两者原本该是天平的两端,需要平衡,可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完全让一端失衡陷落!

所以,她才会觉得情不自禁地恐俱,这也是曾经的一年多的婚姻生活带给她的全部的感受!

他靠在床头上,微微闭着眼晴,这一刻,心里那么迷惑,在母亲和妻子之间的难题,竟然一点也不比面对那神秘莫测的暗中黑手来得简单。那不是高强度的肉体对抗,可是,却是

千丝万缕的心灵慢慢磨损的创伤,是一场无法言喻的长久的拉据战。而冯丰,就是这场拉锯战的失败者,一闻“敌声”,就立刻高挂免战牌,主动退出这场战争了!

门被轻轻推开,他睁开眼睛,见她两手空空,这时,才在角落里去倒一杯热水,端着走过来,强笑道:“叶嘉,你喝水吗?"

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放到一边,轻轻拉她坐在自己身边,她刚坐下,就听得一阵敲门声,那么急促。

她惊得差点跳起来,一下挣脱叶嘉的手去开门,果然,门口正是叶夫人和她的专职司机。

她低声道:“您……”

叶夫人满面焦虑,根本顾不得和她论话,直接奔到叶嘉的床边,连声道:儿子,你怎么啦?儿子,你很严重吗?儿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一叠连声地问,叶嘉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等她不说话了,才道:“妈,我没事,只是出了点小车祸,撞伤了一点……”

“车祸?怎么会出车祸?"

她的锐利的目光转向冯丰,冯丰情不自禁地悄然后退了一步,事实上,自从叶夫人进来后,她就一直默默地远远站在一边。

这是那么强烈的“弱势”的感觉,每当叶夫人一出现,她就明白,自己只能拥有叶嘉的极其徽小的一部分,他的大部分,是属于叶夫人的。

叶夫人的目光看着儿子,话却是问冯丰的:“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去了哪里?"

叶嘉一点也没有忽略母亲的目光,若无其事:“妈,不过是一点意外,我们出去吃饭回来,我开车,无意中碰到了一裸树……”

叶夫人半信半疑地看看儿子手腕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和头上的伤痕,她自然不知道那是匕首利伤的.再看看冯丰额头上那块微徽处理过的大包,本来想责备她几句,可是,见儿子

的目光,却又说不下去,心里郁闷得不行,只道:儿子,头部的震荡一点也大意不得,这几天要好好护理……”

“呵,妈,一点小伤而已,何必小题大做?"

“你这孩子,这也叫小伤?不行,我得好好照顾你。对了,老王……,”她叫自己的贴身司机,“赶紧去安排一下,找最好的护理和医生……”

“不用,我已经安排好了."

叶夫人又微微抱怨起来:“儿子,你可不能大意,这些天要好好静养,我马上吩咐家里的厨房给你炖汤,医院里是吃不到什么东西的……”

“妈,不用了!"

“什么不用?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

叶夫人目光转向冯丰:“小丰,这么晚了,你也受伤了,去休息一下吧。"

冯丰点点头,看看叶嘉,很快收回目光。叶夫人明显不愿意自己呆在这里,而且,他们的阵仗那么大,也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照顾叶嘉,又何必留下来跟她作对呢?

她刚刚转身,忽然听得叶嘉的声音:“小丰……”

她回头,强笑道:“怎么啦?"

“你过来。"

没法,她只好慢慢走到他身边,他一下拉住了她的手,声音温柔得出奇:小丰,我受伤了,你就不管我了?"

他这样的表情,就像一只快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她满面通红,却被叶嘉拉得更紧,声音也更加可怜了:“小丰,你就忍心扔下我一个人?"

老大一个男人,竟然如此“作”,冯丰哭笑不得,真是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而且,他的目光是真诚的,是那种热切的期待。她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结结巴巴地道:“我

也困啦……要回去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吧……”

“不,你不陪着我,我根本睡不着。小丰,你不能因为自己困,就不管我了……”

叶夫人在一边看着儿子那样的神情举止,儿子竟然在求这个女人留下!是他需要她留下!这个女人,只会令儿子受伤,可是,他却希望她留下!

冯丰无法回答,叶嘉的目光转向母亲:“妈,你回去休息吧,有小丰陪我就行了。”

叶夫人勉强道:“儿子,小丰也受了伤,她自己也困了,你不能耽误她……”

“呵呵,妈,你就不用担心这么多了。小丰是我的妻子,又是年轻人,她照顾我是应当的。你岁数大了,不能太过操劳,你回去休息吧,要是累坏了,我还得担心你的身体……”

叶夫人待要说什么,但见儿子的目光十分坚定,又含了一丝请求,完全是铁了心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她没法,只好点点头。

叶嘉暗自松了口气.

叶夫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冯丰送她到门口,正要进去,却听她低声道:“小丰,你出来,我有话要给你说……”

冯丰犹豫了一下,却听得叶嘉的声音:“小丰,我想喝水……”

明明他的床前还放着一杯温水,叶夫人知道儿子作怪,淡淡道:“儿子,我和小丰说几句话也不行吗?"

叶嘉还要说什么,冯丰向他使了个眼色,伸手轻轻关上门,和叶夫人来到了外面的会客室.

冯丰先开口:“伯母,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叶夫人盯着她的眼睛:“你曾经自杀过?"

冯丰没有回答.

“不是因为叶嘉?"

“当然不是!"

抱歉也是一种爱

“我也听了许多传闻,说你为一个叫做黄晖的男孩子自杀,因为他为救你牺牲了自己……”

一个为了其他男人自杀的女人,对自己的儿子来说,是何其不公平的事情?如果一点也没有爱过,她会为他自杀?还有阴魂不散的李欢——她对自己的儿子,究竟还剩下几分

真心?为什么天下会有这么复杂的女人?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简单点,不要这样折腾不休?

“叶嘉这一次受伤,我不相信是因为意外!也不知道你究竟惹到了什么人,究竟会让叶嘉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欢你,现在,更是不希望叶嘉和你一起……”

一个母亲,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危险在一起,这有什么好苛责的?

冯丰苦笑一下,其实,现在自己也不希望和叶嘉在一起,不止是叶嘉,自己甚至不希望再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在一起,其实,有人关心,很多时候并不是一种福分,反

倒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如果就是自己一个人,亡命躲避危险或者干脆就悄悄地死去,也无人过问,就如街头曝尸荒野的乞丐,无牵无挂,又何尝不是一种洒脱?

“可是,叶嘉执意要和你在一起,并且不顾危险,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至少待他如待黄晖一般真心……如果你做不到,就请离开他吧,不要不爱他,又害了他……”

冯丰还没回答,门“呯”的一声打开,叶嘉站在门口,眼里冒出一族微小的火焰来,胸膛起伏,声音却十分镇定:“妈,我和小丰都累了,要休息了,你们先回去吧……”

“儿子……”

“叶嘉!”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这是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时刻被叶嘉看到,甚至,两人都不知道叶嘉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妈,小丰是我的妻子,她遭遇危险时,却是别人在保护她,我本来就没有尽到丈夫的义务,该被责怪的是我,你怎么反倒去责备她?”

冯丰从未见过叶嘉如此轻描淡写的“震怒”。

那是他的母亲!她轻轻拉一下他的袖子,很是不安:“叶嘉……别这样。”

叶嘉没有做声,只反手握住她的手,揽住她的肩膀,看着母亲淡淡道:“妈,妻子照顾丈夫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今晚就小丰照顾我了,你放心吧。”

叶夫人却想着他的话“丈夫的义务!”

在上次冯丰遇险,黄晖因她而死的时候,儿子的确还是冯丰法定的丈夫!只是,那时儿子陪着自己在国外。如果,那一次死的是冯丰?!儿子又会是什么心境?

叶夫人仿佛第一次认清这个事实——自己的儿子,是个成年男人,是别个女人的丈夫,他有自己独立的家,要承担起对另一个女人的义务和责任!

现在,那个女人有危险了,他说他是她的“丈夫”——所以要尽到保护她的责任!

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叶夫人却好像现在才醒悟过来其中的奥秘,她怔了一下,才道:“你们要互相照顾,我先走了。”

“妈,你放心吧。”

叶夫人等已经走了,两人回到病房,叶嘉靠在床头柜上,只是一声不吭。

冯丰挨着他坐下,轻声道:“叶嘉,怎么啦?”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母亲的话言犹在耳“希望你至少待他如待黄晖一般真心”——母亲和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黄晖是自己心口永远的疼和伤疤。别的男人为救自己的妻子而

死,自己又算什么?自己有什么资格向一个死去的人叫板?

黄晖其实是为自己而死的,如今,人们却将这笔债记在了冯丰身上,就连冯丰自己,也背上了这样沉重的包袱,也许,一生都会背着这样的包袱。

如果两个人之间一直存在这样深重的阻隔,今后,又怎么能真正走到一起?

本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他都准备彻底放手了,可是,因为这个晚上的险境,他才明白,自己决不能放手,也不可能放手了,难道放手之后,又让李欢去为她而死?

即使他要选择放手,也得等一切都平息之后。

她应一声,只垂了目光,轻轻道:“叶嘉,你母亲没有说错,我不能在记挂着黄晖的同时又和你或者其他任何人在一起,这是不道德的……”

“可是,小丰,你并不爱他,你只是愧疚,对他感到抱歉……他去了,你心里惦念着他,我完全能够理解,可是,你不能永远存着这样歉疚的心态……”

“谁说抱歉不也是一种爱呢!”

这次轮到叶嘉怔住。

谁说抱歉不也是一种爱?

爱情自然不止“激情”这一种,生活中,有多少的爱,本来就是因为抱歉、同情、怜悯、愧疚等等而滋生的?如果排除了这些情绪,爱情又还有多少单纯的成分?

原来,即使是愧疚——也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

他许久没有做声,她也是一径沉默。

许久,还是冯丰先开口,声音十分疲倦:“叶嘉,你好好休息一下,天快亮了,我也去休息一下……”

“小丰,不要走……”他猛然将她拥在怀里,这一刻,忽然那么清晰地明白,她要逃离了,要独自离开——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黄晖!

这才是她全部的理由!

他了解她,好像是天生的那种默契,她最细微的神情他都看在眼里,又怎么能让她逃离呢?

她轻轻推他:“叶嘉,怎么啦?我没有要走,我只是去梳洗一下,你放心,今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今天会陪着,明天呢?后天呢?

今天不过一天,那么漫长的以后呢?

她不明白,并不是因为她危险自己才要一直陪着她,而是自己也有“危险”——那种从实验室里长久封闭后出来的空虚的危险!再也没有了知心爱人的柔情等待!没有了两情

缱倦的温存体贴的危险!

自己和她在一起,世人都认为她“高攀”了,都以为是自己在为她付出,她占了自己老大的便宜。其实不是这样,他们不了解,她也在为自己付出——那种任何其他人都给不

了的温存快乐,两情相悦!这样的付出,更是求也求不到的。

爱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其他人,即便母亲,又能窥得几分酸甜苦辣?

有些爱是别人强加自己却一点也不想要的,有一些爱却是自己不可或缺,最适合自己,滋润枯燥的生活的。冯丰于自己,就是滋润枯燥生命的后者。

“叶嘉,你要好好休息,我们还要找出那些神秘人呢……”

她的声音响在耳边,他倏然惊醒,心里灵光一闪:

如果找到那些神秘人,找到背后黑手,让黄晖没有白死——她的心结是不是就会完全解开?

自己怎么竟然连如此简单的道理也没有明白?

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令他不禁笑起来;“小丰,我饿了……”

冯丰忽见他变得喜笑颜开,莫名其妙地来一句“我饿了”,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嘟囔,“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有东西吃嘛。”

他眨眨眼睛:“会有办法的。”然后,按了一下床头的铃,很快,来了一个护士,他吩咐一下,护士立刻出去,不到10分钟,就弄了一些吃的来。

“小丰,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她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生精虎猛的,跟先前可怜巴巴的样子形成鲜明对照,心里一直嘀咕,为什么现在的男人一个个都擅长“变脸”了?

难得的一个不眠之夜。

叶夫人回去时,叶霈的书房还亮着灯,自从她从国外回来后,叶霈回家的次数明显增多了,夫妻俩虽然已经分房而居,但是,他的这些变化,她还是清楚的。

至于叶霈的那位妙龄情人,据江湖传言,已经被他用钱打发了,就连那栋房子也做了处理。这是叶霈多年的习惯,叶夫人一点也不觉得稀奇。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装不知

道,现在,大家好像又回到了装聋作哑的日子,彼此客客气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有些东西,不是装着不存在,它就不存在。叶夫人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权衡之后,如何取舍也早就心中有底了。她想,自己和“丈夫”,其实并不是丈夫,而是一种合作伙伴关系,如此一想,对他的私生活就完全释然了——哪里有人会去干涉合作伙伴私生活的?

叶霈的生活很有规律,极少如此晚睡,叶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书房门口敲敲门。

“进来。”

书房的门虚掩着,叶霈坐在一张梨花木的明朝大椅子上看一本书。他还很健康,看书都不用戴老花镜,见妻子进来,只放下书,看着妻子:“去了哪里,这么晚才回来?”

“儿子受伤了,我去医院看他。”

他讶然道:“儿子怎么会受伤?严重不?”

“不太严重,出了一点小车祸,儿子是这么说的。”

车祸?

叶霈直起身子,皱着眉头:“怎么会这样?他和谁在一起?”

“冯丰。”

“果真是她。”

叶夫人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儿子这样下去太危险了,你想想办法吧……”

“什么危险?”

“难道你不知道冯丰去年年底因为一个叫黄晖的男孩子自杀过?看样子,冯丰是惹上什么仇家,她倒好,自己不死,连累死一个男孩子,如今,又扯上了儿子,她现在天天和

儿子在一起,我看儿子今晚的受伤就不简单……”

“你是说儿子是因为冯丰受伤的?那冯丰呢?”

“她倒没什么,只是额头上撞了一个包,显然是儿子护着她,儿子的伤势比她严重多了。也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想的,这个女人为了其他男人而自杀,可他还对她死心塌地,唉……”

“冯丰那次是遇到意外抢劫,连罪犯都抓住判刑了,怎么现在还有这么多事?这个冯丰,可真是麻烦人物……”他皱起眉头,“这一次到底是交通事故还是其他事情?”

“不管是交通事故还是其他,总之,这个女人就是个克星,黄晖死了,她和谁在一起,谁就危险,可是儿子偏偏不离开她,所以,你得想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

“至少要保护儿子的安全,而且,大家都知道她是叶家的媳妇,她自己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好交代……为了保证儿子的安全,就得保证她的安全!”

叶霈想了想:“干脆叫他们回家住,回家总会安全一些。”

“我问问儿子,就怕他不愿意。”

“你明天吩咐下去,将属于叶嘉的那套院子整理出来。既然他们都高调亮相,大家也知道叶家有这么样一个媳妇了,一直不回家住也说不过去。你放心,叶嘉为了她,一定会

答应的。”

叶夫人可没有这么笃定,纵然叶嘉会答应,冯丰呢?

李欢得知叶嘉遇袭赶来时,叶嘉已经准备出院了。

叶嘉的伤并不重,冯丰额头上的大包依旧红肿。他十分惊讶,三人商议了一会儿,他听得叶嘉已经将那几样收集的东西拿去化验,不禁暗暗佩服他早有准备。

正说话时,叶嘉的电话响起,是叶霈打来的,叫他带冯丰一起回家。

叶嘉挂了电话,见二人都望着自己,并没有说出父亲的如意算盘,只若无其事,“我家里有事,叫我回去一趟。”

叶夫人回去了,估计叶家上下都坐不住了,叶嘉处于危险境地,叶家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冯丰本来是要送叶嘉回C大的,此刻犹疑一下,自己总不好送他回家吧?

“小丰,你放心,我家里已经派人来接我了。”

“那就好。”

不一会儿,已经传来敲门声,竟然是叶霈夫妇亲自前来,后面,跟着两名司机兼保镖的男子。

叶霈夫妇显然没料到李欢也在病房里,叶夫人愣了一下,还是叶霈面不改色:“李欢,你也在?”

亡命时刻

李欢礼貌地跟二人打招呼,叶夫人虽然对他的出现大为不满,却又不好说什么,只淡淡应一声,看着儿子,眼神才变得温和起来;“儿子,我们来接你回家。”

叶霈立刻补充道:“是接你们夫妻回去。”他看着冯丰,神态如最和蔼的长者,“小丰,你是叶家的媳妇,现在叶嘉受伤了,就一起回家住,便于照顾。”

叶夫人连忙道:“是啊,属于叶嘉的独立院子已经收拾好了。”

冯丰做不得声,只转头看叶嘉。

李欢听得这一句“你是叶家的媳妇”——心里大是不快,心想,这家人唱的是哪一出?冯丰早就和叶嘉离婚了,怎么还是他家媳妇了?

可是,他看叶嘉和冯丰的表情,觉得有点蹊跷,就没有作声,只是镇定自若地看着叶嘉。

叶嘉也没有料到父母一起前来,而且如此高调地要自己“夫妻”二人回家住。本来,他高调宣布自己和冯丰是夫妻是向叶家和大众表明冯丰的身份,现在,发生了这些事情后

,如果再说冯丰和自己早就签署了离婚协议书,叶家怎么还会给予她半点庇护?可是,要叫冯丰和自己回叶家去住,那她也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作茧自缚,他皱皱眉头:“爸,妈,这不过是个意外,你们不用担心,我在研究所还有许多工作,等忙完了这段时间,我会和小丰一起回来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