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盖茨身家580亿美金,并未按照中国的传统留给子女,而是全部捐给了自己的慈善基金会。

这是一种对社会公平的尊重和维护。

“对我来说,只要小丰醒了,什么都可以不必计较……”

“我也是,冯丰若醒了,我们干脆结伴去非洲远行,探索神秘的世界,对于目前的生活环境,我一点也不留恋了,但是,我渴望真正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叶嘉眼晴一亮,经历了许多波折,对男女之情倒早已看淡,如果能跟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出去探险旅行,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真是理想的人生。

他点点头,很是伤感:“我会尽力让小丰快快醒来……

冯丰也点头,自己也一点不想再呆在C城了,能换一个生活环境,哪怕是一段长长的旅行,也是好事.

“笨蛋,我早就醒了!”她又气又急,这两个大笨猪,为什么都看不到自己?

她狠命揪住叶嘉的耳朵,拔他的眉毛,也许是因为用力过猛,她一下跌倒,晕了过去……

风和日丽、春暖花开、香风阵阵、百花明媚……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如此瑰丽的一天,那是春天中最好的一天。

怎么会从夏天倒退回了春天?春夏,春夏,几时变成了“夏春”

冯丰有点奇怪,抬头,视线及处,是一座巨大的园林,孔雀开屏、呦呦鹿鸣、白鹤展翅、彩蝶竞逐……她的手放在一朵将开未开的蔷薇上,那样大的骨朵已经露出粉红的脸,娇艳无比,她看见自己的袖子一一还是医院里的病服。

这是哪里?

她奔跑几步,看得前面依稀人影绰绰,都是身着艳丽服侍的宫女,争奇斗艳,乐声阵阵,好像有什么大喜事。

她径直往前走,一路上,也没有任何人阻拦,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在忙碌,无任何人注意到她。

前面是一座华丽无比的宫殿,许多人,喜乐阵阵一一这是皇帝大婚才有的气派。

她很是好奇,这是谁人的皇宫?大婚的又是谁?

喜乐一停下来,她也终于挤了进去,踮起脚尖看着台上——一对新人已经登上了婚礼的高台一一这是北方某国的婚礼习俗,新娘凤冠霞帔,并未蒙面,新郎大红龙袍,喜气洋洋。

新娘的面孔有几分熟悉,却不知道是谁!

而那个一身龙袍的新郎,不是李欢还有谁?

李欢,李欢这个“段正淳”

山盟海誓犹在耳边,怎么变成了这样?

有人吃了自己的巧克力!

自己的巧克力被人吃了!

新郎新娘正要行礼,新郎耳边忽然听得一阵尖锐的辱骂:“负心汉,你这个负心汉……”

他好生奇怪,抬起头,四处看看,目光落在人群里一名女子的身上,女子穿一身他从未见过的奇怪衣服,身材娇小,用力地往自己的方向瞪,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好熟悉的一张脸!却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他心里一震,手恰好指着冯丰:“把那名女子给我带上来……”

旁边的一名大臣小声提醒他:“陛下,吉时已到,使者马上要开始祈福了……”

一名使者走出来,他头戴高冠,一身金红色的法袍,身姿挺拔、仪态雍容,如宋玉在世,玄奘复生。

天啦,迦叶,这是叶嘉。

叶嘉出现在李欢的婚礼上。

可是,他那样的装束,绝非是出家人,倒像某个国家来观礼的王子。

她又惊又喜,迦叶不再是和尚了。

不是和尚!

他是无牵无碍的自由身了。

“迦叶,叶嘉……我在这里……”

几名侍卫凶猛地向她扑去,人群立刻乱成一团,纷纷走避,一场严肃的皇家婚礼瞬间变成了一场闹剧。

年轻的皇帝皱着眉头:“取消婚礼……”

“陛下,错过了吉时是不吉利的……”

“立刻取消婚礼!我自有主张。”

几位大臣再要争辩,可是,皇帝却毅然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垂帘听政的老太后已经去世几年,年轻的皇帝早己展露出雄才大略的一面,有着绝对的权威,臣下不敢违抗,只好告退。

皇帝一抬头,只见几名侍卫己经抓住那个突然闯进来搅局的女子,女子的目光一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刻恨恨地啐一口:“呸,该死的段正淳,负心汉,你又夜夜新郎啦……”

他很自然地替自己辩解,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这才是我第一次纳妃,是一个小国送来的,在此之前,我还没有见到过她的样子。”

“哼,你这个骗子,你的皇后呢?

“我还没立皇后。”

她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那位即将离去的使者的背影,大声尖叫:“迦叶,叶嘉……”

皇帝笑起来,觉得场面真是又古怪又有趣,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冥冥之中,一句诡异的台词浮现在脑海中:

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

是,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他的朋友,那位使者,也慢慢回头,目光很不经意地,也落在了那个女子的身上,仿佛见到了一个久违的熟人……

冯丰忽然想起自己梦中见到迦叶的情形,恍悟过来,一定是迦叶或者说迦叶的一部分灵魂在时空中穿梭,救活了自己,可是,他在离开的时候,是不是稍微粗心了一下,将自己的生命错送回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皇宫?

她大吼一声:“迦叶,弄错啦,你快出来,送我回现代……”

新生和永别

这时天空忽然一声霹雳,地下仿佛在开裂,冯丰眼前一花,就晕了过去……

碧草蓝天。

群莺乱飞。

绿,最上等的丝绒一般的绿,柔软、清新,一望无际。

冯丰坐起来,自己躺在一块大石板上,这种石板很古旧,接缝处有着严丝合缝的暗纹,再一看,身边是一整片这样的石板。这样的石板,对于考古的人来说,每一块都其有极大

的价值,何况这样一大片。

她茫然地四处看看,忽然醒悟过来,这里是泾水和渭水的交界地带,放眼看去,早已被一片一片的高楼大厦所湮没。

可是,为什么这里还会被保存着?

记得李欢和自己刚回到现代时曾经找过这里,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了。难道这里是一个非常隐蔽的所在,只能某些人看见,其他人都看不到?

前面有一条小河,小河对面是一片很古旧的建筑、很清凉的河水,河的两边,开满了野花。红花绿草,美艳惊人,只是觉得陌生,独自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更觉得整个世界是洪

荒一片。

叶嘉呢?

李欢呢?

迦叶一一她想起刚刚看到过的那片皇宫,立刻就叫了出来:”迦叶,是你带我来这里的么?”

四周寂静无声。

一切的一切,仿佛不过是一场梦。

头顶,有几只白色的鸟儿飞过,翅膀也是白色的,飞得很低,能清楚地看见翅膀上面淡淡的红色花斑,异常漂亮。

她坐在满天的夕阳里,摘一朵野花,看河对面古老的街道。街道两旁还是灰灰的古老建筑,仿佛一千年前沉睡的历史。

一个穿灰衣的男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视野里的:他灰袍飘飘,风神若仙,远远看去如夕阳中的一尊神佛。

她的目光像被一块磁石牢牢吸住,呼吸急促,内心狂跳。

叶嘉,是叶嘉。

不,是伽叶,伽叶。

这一次,分得那么清楚。

她飞奔过去,福至心灵,嘶声大喊:“伽叶……伽叶……”越来越近了,对面的男子拈花微笑,手里赫然是一支红色的玫瑰,仿佛佛前的一朵玫瑰,充满了仙气又渗出一

丝淡淡的妩媚。

他的笑容,他的眉眼,他的褐色的柔软的脖子,他的伸出的修长的手指……一切都越来越清晰,可是,冯丰几乎跑得要晕过去也始终距离他一丈左右的距离。

“迦叶……等等我……”

男子慢慢转身,脸上的笑容再也看不见了。他在往前走,往相反的方向走。

冯丰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都要跳出来了,声嘶力竭,满是惊惶:“迦叶,你等等我,等等我……伽叶……”

“我知道你是迦叶,我没有认错……迦叶……”

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嘴里,不是咸的,是苦的,男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冯丰眼前一黑,腿一软,就倒在地上,一阵生疼,好像膝头磕出血来。

她低低地呻吟一声,前面灰色的人影终于慢慢停下了脚步,但还是隔着一丈左右的距离。

她慢慢地爬起来,怯怯地,走了两步,生怕他又离开,只好停下,小小声地:“迦叶,我知道你是迦叶……”

眼晴眨了一下,一只大手伸出,在她的膝头上轻轻揉了揉,疼痛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了,像一个得到了糖果和抚慰的小孩子,她咯咯地笑起来,温柔而娇媚:“迦叶,不疼了啦……”

回答她的,又是背影,根本看不清楚面孔,但,为什么那个背影会如此温暖而宁静?他的声音飘渺,带着深刻的慈悲和怜悯:“你不想回到那个时代么?”

那是个女子被剥夺了一切权利的时代,男人和拳头的天下,女人,只能如菱草一般依附着,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也不能自己挣钱吃饭。只能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冷宫,期待帝王奇迹一般的良心发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也不敢再爱上任何人,否则,你就是奸夫淫妇。

她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不,我一点也不想,在那里,我就像迷路的人,没有一点安全感。哪怕是锦衣玉食,万千宠爱,我也绝不愿意去那里,我坚决不去。”

每一个人,被置换了生活环境,都会迷途,我们都曾经是迷途的人。

沉默许久,微风送来无声的叹息。

“只是,在这里,我就无法再保护你了。”

这话好像从天际直接传入心底的,并非来自耳边。

冯丰心里一震,偷偷伸出手想拉住他的手,可是,明明都触摸到了,却是空空的,什么都拉不到。

她小小声的:“迦叶,你是不是找了我很久?。”

他没有回答。

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他,一直都是要问的:

“迦叶,有一次我在李欢的别墅里看见一个人影,是不是你啊?”“迦叶,那些小暴君是你关起来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迦叶,叶霈是谁啊?他也是一个暴君吗?他跑到哪里去了?会不会遭到应有的惩罚啊?”

“迦叶,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了?”

她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连珠炮似的,可是,没有人回答,风动、心动,迦叶的背影却一动也不动。

“迦叶,一直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啊?”

他慈悲的背影,仿佛面对一个在肆无忌惮撒娇的小孩子,她要的是天上的月亮。他没有回头,冯丰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微笑,充满了温柔的慈悲:“小丰,我送你回你真正想去的地方。”

“迦叶,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小丰,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好好活着。”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平静,理解而充满同情,却没有回答她任何的问题,只念念有词,仿佛是几句祈福的祷词。然后,他的影子就完全虚化了,但并不仓促,仿佛是预料

之中的事情。

冯丰忽然想起他一身金色袍子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己经不是和尚了,仿佛某国的王子。

“只是,在这里,我就无法再保护你了。”一一

如果在那里,他就能保护自己么?

她大喊起来:“迦叶,迦叶……”

四周再无任何声音,迦叶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颓然坐在地上,这世界上真的没有小王子,小王子不知道已经漂流到哪个星球去了。只是叶嘉,叶嘉一一

她蓦然想起,这是叶嘉的出生地,叶嘉三十几年前,就出生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他褐色的脖子,胸前的箭痕,对玫瑰的酷爱,还有他的许多版本的《小王子》一一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淌下来,好像放弃了什么,选择了什么……百味杂陈,又说不明白,只是锥心刺疼,仿佛某一次死过去后的新生……

病房里。

叶嘉已经给冯丰做了例行检查,李欢依旧坐在轮椅上,两人淡淡地道别一声,叶嘉正要离去,两人忽然听得一阵尖锐的声音:“迦叶,别走……”叶嘉本来已经走到门口,听得这声“迦叶”,蓦然转身又跑回来,却见李欢已经伸手拉住了冯丰的手:“冯丰,你醒啦?”

可是,冯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眼晴依然紧紧闭着,满脸的泪水,好像刚刚不过是有人说了一句梦话。但是现在说梦话的人一一等等一一叶嘉赶紧附身下去,发现她的心跳已

经停止了,可是,脑部的曲线反应却那么活跃。

这是什么情况?

身子死了,脑袋却活着?

李欢焦虑地抬起头:“叶嘉,她这是怎么了?到底是醒了还是?”她的手已经完全冰凉,李欢一时间,不敢说出“死”这个字,声音都在发抖。

叶嘉没有做声,这一刻,他几乎也镇定不下来了,难道小丰刚刚这一声大吼,只是回光返照,然后,就?

“喂,叶嘉,你是医生,你杵在这里干什么?冯丰到底怎么样了?”叶嘉这才醒悟过来,又仔细检查一遍。

这一次,他没有再使用任何仪器,只摸着她的脉,又看看她的眼皮,心里益发觉得奇怪,小丰的脑部活动一定是正常的,可是她己经全身冰凉。

他忽然想起传说中的“离魂”一一难道小丰真是处于这种状况?

也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其他原因,叶嘉的脸上满是汗水,李欢见他这样,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是满头大汗,甚至手心都浸出汗来,嘶声道:“她,真的……死了?”

说出“死”这个字,他的牙齿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好像喝风似的。叶嘉仍旧没有做声。

李欢再也坐不住了,几乎是一下跳了起来:“叶嘉,你弄什么玄虚?”

“情况很奇怪……”

“怎么奇怪?”

“她的头部一直在活动……”

“废话,头部不活动,早就死了……”他几乎是怒目而视,“她怎么会死?绝不会死!”

叶嘉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欢也说不下去了,两人枯坐着,也不知道饥饿,或者口渴,只看冯丰手脚冰凉地躺在床上,仿佛是某种无声的抗议一一用她的“离魂”来抗议二人曾经对她的所有不好。

又一个清晨,然后,又到了黄昏。

叶嘉一直不曾离开,和李欢二人木桩似的坐在一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离开,也许就是永别了。

吃醋

夕阳西下。

叶嘉刚想站起身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腿,忽然听得咕噜一声,他握着把脉的那只手就暖了起来,然后,那双蝉冀般湿漉漉的长睫毛微微颤动几下,一双明亮的眼晴一下就睁开了,却是怒目而视:”笨蛋……你们两个真是不折不扣的笨蛋……”

二人又惊又喜,又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睁开眼晴就怒发冲冠。

冯丰看着二人焦虑不堪的样子,怔了一下,她先看看四周,雪白的病房,穿病服的李欢,穿白色长袍的叶嘉……不错,这是21世纪,是C城最大最好的医院,叶嘉是这里特聘的医生。

她慢慢地笑起来,仿佛做了一场梦,一个长长的梦,那么清晰,如自己亲身走了一遭,穿金色袍子的迦叶,即将大婚的李欢……难道是迦叶听到自己的呐喊,又将自己送回来了?

幸好没有停留在那个富丽堂皇的皇宫,否则,又是新一轮悲剧的开始。也许,那真的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她缓缓地,想坐起身,可是全身上下都是疼的,却不是那种隐隐的深入骨髓的疼,而是躺久了后稍微麻木的那种疼。

叶嘉轻轻搀扶她一下,她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叶嘉立刻抓住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脉搏,好一会儿才放开,神情更是惊喜:”小丰,你的身体好多了……“

“呵呵,真的么?我是不是不会死了?”

“不会了。小丰,你会好起来的,再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叶嘉,她真的全好了?哈哈哈……哎哟……”

李欢这一笑,疼得哎哟一声,原来是忘形之下,伤腿站在地上,到感觉生疼时,差点摔下去,幸好叶嘉眼明手快,稳稳地扶了一把,让他正好坐到了轮椅上。

冯丰想起那天他拼死保护自己的情景,替自己挨的那一刀,眼珠子慢慢一转,骨碌碌地看着他:“李欢,你伤得很严重么?”

“不严重,一点也不严重……”

李欢见她醒来,几乎要心花怒放了,哪里还在意自己那一点伤痕?她看李欢虽然坐在轮椅上,却几次要站起来,龙精虎猛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叶嘉却在认真检查她的身子,望闻问切,然后,他刚停下,李欢立刻道:“要不要全身检查一下,以便确诊?”

叶嘉和他一样感到十分奇怪,为什么冯丰一醒来,那么严重的病几乎就痊愈了?除了身体虚弱,她基本看不出有什么大毛病了。

叶嘉摇摇头,压低了声音,缓缓道:“我想,是那盆。长生花的原因。……”

李欢恍然大悟,深觉有理,万事万物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如果那盆花需要冯丰的输血,或许,反过来,它对冯丰的身体自然就会有相应的好处。

冯丰没有做声,心里知道,也许,并不是这样的。

那跟花无关。

那是因为迦叶。迦叶在梦中出现,迦叶的话,和他的掌心放在自己背心时那种暖洋洋的感觉,那一定是他在替自己治疗。

可是,她却没有再提起迦叶的名字,心里是知道的,迦叶,他再也不会出现了。或许,他的一部分变成了叶嘉,一部分,还在广阔的空间里,无穷无尽地遨游。

那是一种奇怪的悲从中来,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悲哀。

他从未在自己清醒时候现身,也许,一切真的不过是一场梦吧。

“对,叶嘉就是迦叶,他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她转过头,看窗外,这是医院的12楼,晴朗的天空,夏日的傍晚,能看到金色的余晖在黑色的云层上面,仿佛慢慢燃烧的火山,再多看几眼,又幻化成了一群奔跑的马匹,然

后,又变成了一片天河,白山黑水,层层叠叠,气象万千……迦叶,经历了千百年,他在天河的这端,还是时空的那端?

她蓦然回头,是叶嘉在叫自己,那么熟悉而温柔的眼神,这眼神又带着那种淡淡的悲伤的情谊,那是遭遇了巨变,经历了沧桑的中年人才会具有的表情,这眼神里,又有一丝

安慰,是对自己最爱的人还能活着的那种压倒一切的欣喜,仿佛在说,只要她能活着,我什么都不会再计较了。

她心里一凛,忽然想起他的母亲,情不自禁地问出口:“你妈妈……”

“她已经下葬了。”

他回答得若无其事。

这一刻,冯丰突然很想拥抱他一下,紧紧地拥抱他一下,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如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无数次这样互相关怀的举动。

她下意识地抬抬手,手是软绵绵的,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因为长期生病的原因,一时不能行动自如。而叶嘉的距离,也隔了那么一尺,仿佛一下竟然够不着。

距离!

明明就站在身边,也会有距离。

她明明没有再问,叶嘉却又说道:“‘他’不见了,自那天后,‘他’就失踪了。叶氏集团对外宣布的是,他重病在身,无法露面,事实上,是他吩咐了一些事情后,就隐居起来了,也没人敢去打扰他……”

李欢和冯丰相顾骇然,叶霈隐藏起来了!

他会不会养足元气,N久之后,又重出江湖?

叶嘉像是在回答二人的疑问:“那个地方应该是他最重要的研究基地。现在全被摧毁了,即便他躲起来,一时片刻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而且,由于叶氏集团遭遇的危机,没有了巨大的经济后盾,他要想再卷土重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难道迦叶还没有把他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