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我没有做梦。你知道,如果你不合作,冯丰和李欢,还有你,都会身败名裂!”

叶嘉转身就冲了出去。

他走到到口,叶霈才笑一声:“儿子,冯丰的名声掌握在你的手里,你衡量一下或者,要不要我明天就先送冯丰一份‘小礼物’?”

“你敢!”

叶霈长叹一声“傻儿子,那个贱女人半个月后就要结婚了,你还惦记她做什么?”

叶嘉心里一抖,叶霈看来尚不知道,明天,李欢和小丰就要领结婚证。如果小丰这个时候,有个三长两短?他不敢想下去,蓦然直直地走了出去。

从停车场出来,李欢一路上都在寻思,叶嘉到底和叶霈达成了什么协议才能令叶霈放了冯丰?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两天,却一直得不出一个结果,今天和叶嘉会面,心里的隐忧

不禁加深了。

车子驶进小区,但见绿树掩映中的房子,心里一阵温暖那么普通的一间屋子,因为有等待的人,就有家的感觉,自己的“妻子”在家里等着自己。

他拿出钥匙刚要开门,门一下打开,那张清秀的脸上满是笑容:“我看见你回来的……”

他反手带上门,踢掉鞋子换了拖鞋,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把花举在她的眼前:“你在阳台上等我?”

她接过花,闻闻香味,“嗯啦,呵呵,我老远就看见你笑嘻嘻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明天要领结婚证了,当然是好事。丰……”他这时才看她,见她穿一身很可爱的衣服,简单素雅,薄施脂粉,清新可人。他想起她以前老是光脚穿一双虎头大毛拖鞋,乱七八糟

的样子,微笑道:“丰,为什么最近天天都弄得这么漂亮?”

她把花瓶里的花拿出去扔掉把新的花插上,兴致勃勃:“我要迷死你……

他失笑:“为什么突然想要迷死我?”

“你这人,真没趣,老问七问八的……”她小声嘟囔,“人家要做新娘子,难道不打扮打扮?”

他哈哈大笑搂着她转一个圈她对结婚,竟然比自己还紧张,女为悦己者容,点滴都是爱呵。

两人挤在一张懒人沙发里,窝得几乎变成一对连体婴儿,冯丰直嚷嚷:“好挤……”

“以后我们多生几个孩子,把长沙发都挤满……”

冯丰看看沙发,瞪目道:“你以为我是猪呀,能生那么多孩子?”

“生三四个总没问题吧?我们人丁单薄,一定要多生几个孩子,这样才热闹,孩子们也不孤独……”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个时代是实行计划生育的?不许超生,超生就要罚款……”

李欢不以为然:“你难道不认为计划生育很不人道?要罚款就罚款,一个小孩罚100万,我也要多生几个。再说,许多人不都超生?那英、王菲……好多人超生,也没听说被罚款,对吧?”

冯丰翻翻白眼:“人家是名人,你是名人么?你看,就是有你这种特权阶层思想作祟,法律才不能真正公平体现……唉,法律只管穷人,管不了有钱人的……”

李欢不理她的“愤世嫉俗”,亲亲她洁白的耳垂恨不得立刻就开始“造人”…

造人和“婚期”

“丰,我们明天就开始造人,好不好?”

耳垂痒痒的,他浑身湿热的气息令自己也浑身燥热,冯丰红着脸,轻轻推他:“你放开我啦,该吃饭了……”

“哈,你还做了饭?”

“我简单弄了两个菜,实在不想在外面吃,太油腻了。”

李欢柔声道:“不是不愿意做煮饭婆的么?我们请一个人做饭好了……”

“家里多一个人不方便,我就喜欢二人世界。”

“行,那我们高兴的时候就做饭,不高兴就在外面吃,等有孩子,再请人回来。”

“哼,三句话不离‘孩子’,你就想着孩子。”

“呵,跟自己的孩子也吃醋?我是怕你辛苦嘛。”

“我才没你那么无聊呢。”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吃饭,饭后,李欢收拾了厨房,跟她一起坐在沙发上,柔声问她:“丰,今晚要不要出去浪漫一下?”

“不去玩,在家睡觉,养足精神,明天8点要出去排队登记呢。我看报纸上说,这个月结婚的人很多,每个工作日都要排队的……”

“这可是婚前最后一个浪漫的夜晚呦。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婆,可不是吃香的单身姑娘了……”

“看吧看吧,我就说嘛,再漂亮的女人,一结婚,身价就会直降一万倍,跟现在的股市似的,一个劲地跳水……”

李欢拥住她,一下就吻住她嘟嘟囔囔的嘴巴,她的嘴唇那么柔软,像品尝一道最美味的饭后甜点。冯丰最怕他这样的吻了,缠绵得浑身仿佛筋骨酥软,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脸红

扑扑的,乌黑的眼珠子潋滟得如一潭刚刚被搅皱的春水。

李欢爱死了她这样子,但觉销魂的初始,正要再接再厉,电话响起。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接听电话,随口道:“喂……”

“李欢,你到一边接电话,不要让小丰知道……”

是叶嘉的声音。李欢很是意外,立刻坐正了身子。冯丰仰起头,以为他是什么工作电话,也不以为意,见他站起身,走到一边。

“李欢,你马上出来,我有要事找你……你不要告诉小丰……”

“不能改天么?”

“不,你必须马上出来。”

李欢挂了电话,冯丰好奇道:“谁找你啊?”

“晓波有点事情,丰,我马上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冯丰拉住他的手,可怜兮兮的样子:“李欢,你骗我,你肯定是在结束单身生活之前,想去做最后的狂欢。我听说,有些男人结婚的头一天晚上会去嫖娼,李欢,老实说,是不是

叶晓波要‘招待’你去什么夜店之类的,狂欢一番?”

李欢失笑:“傻孩子,我是那种人嘛?晓波真有急事,我去去就回,乖,等着我。”

冯丰也笑起来:“嗯,我等你,你早点回来。”

李欢匆忙出门,心里很是不详,自己和叶嘉分别不过几个小时,又有什么要事,还不要冯丰知道?而且,见面的地点还是叶嘉的家里?

夜色早已降临,路上都是匆匆归家的人流车流,一路堵车,李欢几乎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叶嘉的住所。

这也是他第一次来这里,这些日子,每天下雨,一到傍晚就如进了暮秋季节,秋风萧瑟,唯有绿得油油的三几层芭蕉在提醒人们,这还是夏末呢。

李欢刚一下车,就见叶嘉等在门口。

他很是意外,上前招呼一声,叶嘉只道:“进来吧。”

二人在客厅里坐下,李欢环顾四周,收回目光时,但见叶嘉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满满的烟头,桌上摆着一排的酒瓶,红酒、白酒、啤酒……已经空了

两个酒瓶,叶嘉浑身的酒味。再看他的眼神,竟仿佛中了邪一般,异常散乱,惶恐,完全聚不起精神来。

李欢立刻道:“叶嘉,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叶霈又有什么新举动?”

“李欢,你暂且不要和小丰结婚!”

李欢很是恼怒,叶嘉今天两次约自己,都是同一个主题,自己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站起身:“叶嘉,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和冯丰结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绝不会更改的,你就不必费心了。”

“李欢,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并非因为妒忌才阻止你们结婚……”

李欢站住,冷笑一声:“那你是什么原因?我洗耳恭听。”

烟头快烧着手指了,一阵疼痛,叶嘉仿佛也浑然不觉,慢慢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声音又干又涩:“李欢,你不是问我,叶霈为什么会放了小丰吗?”

“对,我一直很好奇,冯丰说她喝了水,昏迷了,其间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醒来后,你就带她走了。叶嘉,你到底答应了叶霈什么条件?”

叶嘉一字一句,好像费劲了全身力气才能开得了口:“那天,小丰喝下的水里,被掺杂了媚药……”

一颗心仿佛被丢进油锅里,然后又捞起来,扔进了冰水里,李欢但觉浑身冷一阵热一阵,抢身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小丰,被迫服下了叶霈自行研制的媚药,当时,我就在她身边,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

“混蛋!”

李欢一拳就击在他的脸上,叶嘉毫不躲闪,嘴角流出血来。

“混蛋,你明知我和她马上就要结婚了……”李欢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拳头如雨点般发疯似的往叶嘉身上打去……

叶嘉很快瘫软在地,李欢一拳,又一拳,心里的屈辱,如死灰复燃,一千年前,那个该死的秃驴在家庙里勾引自己的爱妃;一千年后再次相见,他又先下手为强,带了冯丰去同居……这些,自己统统可以不再计较,可是,为什么在自己结婚的前夜,他还要做出这番丑恶之事,再次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

一个男人的尊严,已经完全被践踏在地!

一拳,又一拳,终于,李欢打得累了,手一松,如死狗一般,将叶嘉掼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该死的秃驴,你为何一次又一次折辱于我?我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叶嘉浑身上下,早已伤痕累累,脸上如开了酱油铺般,杂染得青一块紫一块,眼角青肿,鼻血、嘴角的血,涂得满头满脸,几乎连本来的面目也一点都看不到了……

强烈的仇恨几乎将一颗心烫得破碎不堪,李欢又是一拳击出去:“你们叶家上下,没有一个好东西……”

愤怒、隐忍、浑身的疼痛……叶嘉翻身起来,一拳就回击过去:“我也不想的,是叶霈下了媚药……我爱小丰,那种情况下,我怎么能眼睁睁看她受苦而不管?”

“你不是医生吗?你是赫赫有名的医生,精于传统医术,你怎么会没有办法?我看你就是厚颜无耻,趁人之危,妒忌她要和我结婚了,趁机占她的便宜,无耻的秃驴……”

“那种情况下,医生也没有办法。我也不想那样,混蛋,我根本就不愿意那样伤害小丰,更不愿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是,你的无耻行径,就是对她最大的伤害……你明知叶霈有陷阱,明知他会拍照,是不是因为他是你的父亲,你就做他的傀儡,跟他同流合污,谋害我和小丰?”

两人扭打成一团,完全失去了章法,直如两名市井泼皮,边打边骂……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各自踉跄着倒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一片伤痕,如两只斗败的公鸡,半晌爬不起来,只互相仇视着,仿佛彼此是彼此最大的仇人……

眼珠子瞪得生疼,目光,终究杀不死人,眼中仿佛要充血,李欢移开目光,瘫在床上,突然呜呜地哭起来……

叶嘉也瘫软在地上,听着他呜呜的哭声,只麻木地盯着天花板,叶霈,他成功了,他对人性的了解那么深刻,像李欢这种穿越千年的男子,一代帝王,怎么受得了如此的奇耻大辱?

就如自己,生生地毁掉了小丰原本炙手可握的幸福。

小丰,她今后还能获得幸福吗?

他盯着天花板的眼睛,也几乎要滴出血来,却连看一眼李欢都不敢。

四周静寂得出奇,恍惚中,是雨的声音,卷着落叶飘下,风雨催花,这个季节,一直都有暴雨在肆虐。

李欢坐起身,直直地盯着他:“叶嘉,我一定会杀了叶霈这个老贼!”

叶嘉也坐起身,声音十分飘忽:“他拍了照,录了像,说是在你结婚的那天,会给你一个‘惊喜’!李欢,你暂且先不要结婚,只要你们不结婚,他就没法威胁你……目前,他还没有行动,是因为他要我跟他合作,要我把手上的专利让给他,让他进军制药厂……”

“混蛋,他有什么条件,你就答应他啊,你全部答应他……”

“我怎能答应他?如果他重新崛起,我们谁都制不住他了。而且,他厚颜无耻,手段毒辣,我答应了他,他也未必就会信守承诺,他恨不得杀了你和小丰……”

愤怒再次点燃心火,李欢再一次扑上去,却精疲力竭,到中途,就停了下来,颓然坐在地上:“我一定会结婚,叶霈老鬼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

“他的基地被毁,叶家败落,他恨你和小丰入骨,绝不会心慈手软的。小丰,她还不知道这件事,那天晚上,她神志不清,后来,我封闭了她的穴道,对于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李欢,我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否则,她一生也不会得到幸福了……李欢,算我求你,先不要结婚好不好?事情一旦泄露,她将是最大的受害者……”

李欢大声咆哮:“事到如今,你叫我怎么开口说不结婚?”

“总有办法的!李欢……”

李欢冷笑一声:“你既然如此担心她,当初干那厚颜无耻之事时,你为什么不担心?”

叶嘉嘶吼起来:“我那时根本就没有办法。我不能看她受苦,置之不理。如果事情会重来,我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一拳几乎塞进了他的嘴巴,将他的嘶吼完全堵住。

李欢,如一头猛虎,即便垂死挣扎,仍然虎威尚存。他踉跄着爬起来,手里不知捏着一个什么东西,指着他:“叶霈、叶嘉……你们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仇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踉跄着,转身出门,叶嘉没有再叫住他,仰躺在地上,眼前的世界,仿佛变成了一片黑暗。

大雨已经变成了小雨,然后,微雨,再然后,雨完全停了。

李欢驾着车子,手几乎握不住方向盘,浑身血迹斑斑,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叶嘉的。风从开着的车窗里吹进来,他略微清醒一点,手一滑,车几乎撞向栏杆,擦身而过的一辆出

租车被迫得疾换方向,司机伸出头,破口大骂一声:“龟儿子,你找死啊……“

李欢没有理他,再次搬转了方向盘,车过了下一个红绿灯口子,也不知道该驶向哪里,干脆将车停在行道树边,踉踉跄跄的下车,沿着河边的防护栏走去。

脚踩在茂密的草地上,一地的露水湿了裤脚也浑然不觉。李欢就地坐在湿漉漉的长椅上,昏黄的路灯下,周围空无一人。

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件东西,他一看,是一瓶酒,依稀记得是当初拿了酒瓶要砸叶嘉的,却不知是忘了砸下去还是砸在叶嘉身上瓶子没破,所以一直带在身边。

他用牙齿咬开瓶塞,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下大半瓶,一股辛辣的热流直冲喉头。他将酒瓶随手一抛,砰地一声掉在一丈远外的石板上,砸得粉碎,酒冒着泡沫咕咕地流出来……

他靠坐在栏杆上,仰头看天上。

大雨之后,满天的乌云早已散开,天河的分界线十分明显,变换闪烁的云彩下,七八道很奇怪的光圈不停地跳来跳去,来回穿梭。光圈是椭圆形的,准确地说,像光球,好像组成

了两支队伍,互相追逐嬉戏。李欢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此刻,也浑然不觉得惊讶,心想,哪怕是外星人的飞碟,也没什么了不起。

眼睛长久地盯着来回旋动的光球太久,一阵头晕目眩,他伸出手猛地一拳捶在栏杆上,整个人愤怒得快要破裂了……

“李欢,你先别结婚了……”

多么希望自己今晚没有答应叶嘉出来啊!一切的一切,都是个陷阱,刚刚之前的一切幸福,仿佛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他站起来,指天夺地:“老天爷,你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想凌辱于我?你的阴谋休想得逞,我在此发誓,绝不会让你如愿以偿!那些害我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夜风冷冷地吹来,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贴着背心,人生和季节一起,一夜之间,步入了最冷的寒冬……

冯丰放下遥控器,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因为太无聊,又在看CCTV-8重播的《人鱼小姐》。可是,越看越提不起劲,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李欢这家伙,怎么还不回来?明天早上七点就要起床,八点就要到达去排队登记的,他难道忘了?

每当他有公事应酬的时候,她一般是不会去打扰他的,因为李欢自有分寸,不可能无缘无故晚归。这一次,却忍不住了。她打着哈欠,拨打他的手机,说手机无法接通。她再次拨打,却说手机关机。

李欢和叶晓波谈什么这么神秘?连手机都关机了?

“这么晚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还没结婚就这个样子,结婚后,还会把我放在眼里么?”她气咻咻的自言自语,也不管是不是关机,就一直重拨,心想,你总得开机吧?

可是,拨打了几乎上百次,都是关机状态。她一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这下真的慌了神,立刻给叶晓波打电话,叶晓波的手机居然也是关机。

这两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她越想越着急,电视也看不下去了,里里外外地走了一圈,心想,李欢和叶晓波又遇到什么大难题了?难道叶霈又出什么花招了?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桌边坐下,拿起二人的结婚照看看,这是婚纱照里最漂亮的一张,李欢搂着自己,眼神很是脉脉含情,她每次见了都觉得心跳,所以偷偷镶起来,放在书桌的抽屉里。

天大地大,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结婚更重要?

她恨恨地将合影放进抽屉里:“李欢,等你回来,我一定好好惩罚你,罚你跪搓衣板,不,跪主板……”

有人敲门,按门铃,几乎是同时响起……

她急忙冲出去打开门,只见一个黑影几乎是扑进来。

她吓了一跳,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李欢,你怎么啦?”

那具沉重的身子,完全压在了她身上,他不回答,她也顾不得多说,挣扎着将他弄到沙发上,将灯光开得很亮,这才看清楚,他浑身血污,鼻青脸肿,眼角老大一块淤青,全身湿

淋淋的……

她又急又怕:“李欢,怎么啦?叶霈这个恶棍派人袭击你了?”

他的喉结翻滚一下,强笑着,声音很是飘忽:“没事,我和晓波遇到一群流氓,打了一架……”

冯丰气势汹汹的:“好家伙,你可真是好样的,结婚前夕去跟人家打架?你这样子鼻青脸肿的,明天怎么去登记?”

李欢半躺在沙发上,强笑着:“我也不想的嘛……”

“哼,就不知道克制啊?李欢,你快四十的人了,以为自己是古惑仔?动不动就学人家学打架?警察没来抓你们?”

她一边骂骂咧咧,又很是心疼,扶他坐起来:“快去洗洗,淋成这样,伤成这样,要生病的……”

他紧紧搂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怀里,眼泪不知怎么流了下来。

冯丰一点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轻轻推开他:“你看你,跟小孩子似的,躺好别动,我去拿伤药来……”

热水打来,伤药拿来,冯丰也顾不得害羞,将他浑身上下的衣服全部脱光了,拿了大毛巾擦得干干净净,连头发也擦得干干的,扶了他到床上躺好:“别动哈,我给你涂抹药水……”

李欢一直乖乖地任她摆布,幸好浑身上下只是只是一些青肿外伤,也不碍事,冯丰涂到他的脸时,当最后一团黑色药膏涂上,冯丰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起来:“李欢,你自己看看,你现在可以去演变脸了……”

李欢紧紧拉住她的手,看着她温柔的目光,那样宜嗔宜喜,这一刻,真是百感交集,好一会儿,才哽咽道:“丰,你一直在等我回家么?”

“哼,还知道我在等你呀!”她这才想起问他,“我给你打电话,老是关机,你的手机呢?”

“掉了吧。估计是打架时掉了。”

难怪。

“叶晓波受伤没有?”

李欢摇摇头,心烦意乱:“别管他了。”

冯丰但觉李欢今天心浮气躁,眼神很是奇怪,她从未见过李欢这样,非常担心,立刻道:“李欢,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没什么,丰,我有事和你商量……”

“你看我这个样子,明天真没法见人,也不想出门……”

冯丰迟疑着:“那登记怎么办?”

“改天吧?”

“丰,你不愿意?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就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冯丰长叹一声,李欢此情此景,也的确不好露面。

李欢咬着牙齿,几乎是积聚了全身的力气才保持住了平静:“丰,我们改天去登记好不好?这个日子的确不是好日子,改天,我另选黄道吉日,一定不会再有任何闪失了,今天,

是一个意外……”

临行改婚期,冯丰不知怎地觉得怪怪的,仿佛有种可怕的直觉,李欢,他不想结婚!他不想和自己结婚!

玷辱清白

李欢此情此景,也确实不好露面。可是,心里不知怎的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和叶嘉领结婚证那天,自己半路而逃;现在和李欢结婚,莫非历史又要重演?这次,轮到李欢“逃婚”了?

“丰,你不愿意?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就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反正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盯着他的眼睛,觉得这话是那么勉强。

“李欢,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事。就是今天和晓波闹了点不愉快。”

“他是不是因为叶家而怪你?”

李欢点点头,此时,除了把叶晓波拉出来,完全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了。

他放柔了声音:“等我脸上的伤稍微好一点,我们就去登记,丰,好不好?”

她勉强点点头,只低头看手里的膏药,左右颠转,彷佛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子。

她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失望,几乎击溃了李欢。他紧紧地将她的手贴在脸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种巨大的痛苦填满心底,冯丰,她何其无辜,可是,这个时侯结婚,叶霈真要

使出什么手段,她就会成为最大的受害者……

忽然就很想肆无忌惮,他紧紧拉住她的手:“我们明天还是去登记,不管了。虽然人家怎么笑,我可不管……”

这一刻,如此清晰地感觉到爱和被爱,李欢,他爱自己,真的爱自己,一点也没有变化。爱的感觉化解了心里的阴影,冯丰笑起来,轻轻揉她眼角的淤青,又疼又怜:“老大的人了,也没分寸,伤成这样。幸好只有妇联,没有“夫联”,否则,人家以为我对你家庭暴力呢……”

她絮絮叨叨的,却摸着李欢的手很是滚烫,再摸他的额头,也烫得厉害。她吓了一跳,去拿退烧药,倒了开水:“你快吃药,吃了好好睡一觉。”

他乖乖地吃药,淋了雨,又伤了几处,头疼得厉害,再也支持不下去,疲倦道:“我先睡一会,你也赶紧休息,记得叫醒我,我们去登记。”

冯丰柔声道:“好的,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