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也是不愿和李欢决裂的。

但不决裂又能如何?彼此心上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要再继续下去,不过是彼此白白痛苦罢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欢,潜意识里,也开始像李欢一样逃避,也许,双方互不

相见,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有叫卖报纸的小贩,她买一份,看了娱乐版,顺道扫一下本市的八卦消息,却见到新闻版的大标题:“有关方面呼吁企业界站出来做污点证人”。她看下去,才发现罗市长被

双规了。

她暗暗替叶嘉松了口气,要是叶嘉当初娶了罗小姐,这下可就玩完了。叶霈这个老东西,就没替儿子做过半件好事。

想起叶霈,心里恨得牙痒痒,难道他处心积虑害自己,自己就白白任他作践?她站起身,满脑子乱糟糟的,又是兴奋,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罗市长倒台了,叶霈真的没法东山

再起了。

手机响起,看看屏幕上跳动的“叶嘉”二字,很不想接听。可电话却不屈不挠地响个不停。

她终于接听,冷冷道:“叶嘉,你有什么事情?”

“小丰,你冷静点好不好?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我怎么不冷静了?”她几乎要跳起来隔着电话给叶嘉一耳光,妈的,什么世道,该死的男人,出了这事,还以为自己要寻短见?他怎么不去寻短见?李欢怎么不去寻短见?

“小丰,你……”

“叶嘉,你最好搞清楚,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蠢。你以为我丢脸了?更丧失名节了,想不开了?你错了,我根本不在意!妈的,只当被疯狗咬了一口。你再打这种无聊的电话,

老子杀了你,滚……”

叶嘉第一次听得她大爆粗口,倒怔了一会儿,悲哀中,又不禁想笑,这才是C城女人的本色,那种凶悍泼辣甚至是粗鄙,终于爆发得淋漓尽致。

这才是本色冯丰。

他忽然觉得欣慰,这种本色,那么活泼,仿佛自己也了解的冯丰的另一面,他喜欢这一面。

一阵忙音,已经被挂了电话,他寻思片刻,才慢慢出门。

冯丰恨恨地把电话放到包包里,又有点尴尬,叶嘉,何曾有人这样痛骂过叶嘉?她发现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失控,不过痛骂叶嘉一翻,心里倒好受了点儿;又加上看到罗市长被

双规的消息,冯丰虽然外行,也知道林家和罗市长关系匪浅。她不知为什么那么兴奋,兴冲冲地站起身,几乎小跑着到了前面的一家快餐店,胡乱点了好几样东西大吃大喝起来,

这才想起,自己饿了一天了,还是吃饱了,才能有精神。

肚子一暖和,那种悲哀沮丧的情绪就淡去不少,她慢慢地走出来,从麦当劳到商场再到茶楼、书店……

在琴台路边上,忽见一群美女和几个外地观光客在看那种茶道表演,她上前瞅两眼,一个美女转过头,竟然是依依。

依依也看见她,眼神十分冰冷,甚至还带了几分鄙夷。

心里揣着压力,不由恐慌起来,叶霈这个垃圾,会不会已经把那些“艳照”流传出去了?依依会不会已经看到过了?

她这番疑神疑鬼的,但见依依已经转过脸:当没看到她一样。

她也装不知道,几步就离开了。走出琴台路,才暗叹,甚至就是一两个月前,依依还跟自己谈笑风生,叫自己“嫂子”,随着李欢和叶晓波的反目,立刻她也反目相向了。

也罢,自己和她原本也不存在什么“友谊”。

这样一路逛下去,时间简直停滞了似的。

到后来,她再也挪不动脚步了,脚板心都走出血泡来,抬头,见自己已经到了文殊院:几个和尚进进出出,其中一个又高又帅。她才看得三四五六眼,和尚进去了,没得看了。

她便在这条街上的美食坊,沿途吃各种刨冰、烧烤、鸵鸟大串、羊肉大串……乱七八糟地吃了许多东西,又饱又倦,仿佛走路都要打瞌睡了。

李欢又打来电话:“丰,你还不回来啊?”

她想,李欢怎么不去睡觉呢?等他睡觉了,自己就可以回去了。

又塘塞一阵,看着已经到了十点,再也搪塞不下去,只好打的回家。

刚摸出钥匙,门就打开了。

李欢迎着她,又喜又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研讨会后,主办方又请吃饭……”

李欢并未多问,拉了她的手坐在沙发上:“丰,我这段时间太忙了,一直没有陪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笑起来:“李欢,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生气?”

他见她的态度并无异样,很是高兴:“丰,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罗市长被双规,林氏集团是最大的行贿嫌疑方,也许,我们有机会彻底将叶霈打垮……”

李欢的自信令她真心感到高兴,呵呵笑道:“真是太好了,我太期待那一天了。叶霈、林佳妮,我看他们还怎么得意……”

“不过,叶氏集团根基稳固,又无内乱,而且是纳税大户,有关方面也会力保的,我们要下手,很不容易……”

“李欢,你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可不能冒险。”

“傻瓜,我怎么会冒险?这种事情,玩的是手段,又不是我亲自上阵杀敌。丰,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结婚吧。”

她没有回答,笑嘻嘻地转移了话题。心内却一阵绞疼,这婚,怎么还结得下去?她不经意地看看李欢的笑脸,有一瞬间,忽然很恨他,为什么他还能装得这样若无其事呢?明明就是觉得屈辱的,不是么?

告一段落--这个段落得多久?明明就是开的空头支票,不是么?

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真正彻底干净消灭叶霈呢?即便消灭了叶霈,谁能保证那些光碟不外流?

可是,这些还不是根本的,最重要的在于:谁能保证在以后的年年岁岁里,李欢不会OOXX到中途就想起自己和叶嘉的污点,又半途而废?

心里不是不屈辱的。

自己和李欢,谁都不是圣人。

五谷杂粮吃多了,人人都是俗物。

为什么即使已经是结伴同行

每一个人依然不肯说出自己的真正的姓名

她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没有再说话。

李欢想起什么似的,又道:“明天晚上有一个聚会,丰,你陪我去吧。”

她迟疑一下,这段时间,李欢从未叫自己陪他出席过任何场合了。心里一阵恐慌,自己该去还是不去?如果叶霈已经将消息泄露,自己再在众人面前站在李欢身边,他是不是会被人嘲笑?

“李欢,我看见你老婆的裸照了……”

“李欢,你老婆的身材……”

“李欢,恭喜你,我看见你老婆和别的男人OOXX,姿势不错,技巧也不错,跟你又是如何?哈哈……”

要打击一个男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杀伤力?

这个可怕的想法几乎击溃了她。不,自己绝不再和李欢站到人前了。

她直觉地摇摇头:“李欢,我明天有事情,恐怕去不了……”

采阴补阳的罪证

“丰,最近怎么这么忙碌?”

谎话不知怎么变得如此顺流:“这次研讨会,级别很高,老板叫我们千万不要错过机会。呵呵,李欢,明天我就不去了,下次吧,下次再去。这次,你叫你的秘书陪你好不好?”

李欢有些迟疑,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那,行吧。”

她打着哈欠:“李欢,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李欢见她眼圈乌黑,只好点点头。

眼看他就要走到卧室门口了,他跟过去拉住她的手,她慢慢道:“李欢,还有事情?”

他轻轻扳过她的肩头,柔声道:“丰,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她心里一震,李欢许久没有这么“细心”过了,自己怎么办呢?爆发还是伪装?这个时刻给他难堪?

她暗吸一口气:“这些天太忙了,真的很累。”

“累了的话就要适当休息,你的脸色很不好。”

“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冯丰走到自己的房间,关好门,明明今天已经骂了人、吃了很多东西、也是不在乎的……可是,为什么脸上还要流下泪来呢?

第二天一早,李欢就去处理一点事情。他走时,冯丰还没起床,睡眼惺忪。等他一走,冯丰立刻起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来越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家里,对这空荡荡的屋子,

仿佛灵魂和身子,都那么空虚。

在外面闲逛到傍晚,来到一家咖啡厅独自坐下,忽然想起李欢昨天说的那个聚会。正在这家咖啡厅的对面。

从靠窗的座位看下去,终于见到李欢的车子。

服务生上去泊车,李欢和一个高挑的女孩子一起下车来。这女孩子,她见过一面,是李欢的秘书,也是新来不久的,才二十五岁,却非常精明干练。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李欢和她,无论是身高还是相貌上,都非常登对。两人靠得并不太近,也并未手挽手,一切都合乎礼仪,可是,李欢脸上的笑容很自然的,看得出,他心里很愉悦。

明明知道两个人不过是普通的工作关系,可心里还是忍不住酸酸的,李欢,他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也许,他应该找一个没有什么过去,至少,没有“艳照”外传的女人吧?

就如他的秘书这一类精明强干,能帮得上他,才貌双全,身家清白的女子。

这才是他的良配。

这个社会,对男女的要求是极其不平等的,不是么?

自己有何必与之对抗呢?!

太累了。

今后,自己再也不会跟李欢一起走到人前了。

咖啡已经冷掉,她也没有再续杯,静静地坐了许久,才慢慢地出去。

她担心这李欢回来早了,碰面尴尬,所以早早地反琐了房间门睡觉。但是,哪里睡得着?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是煎熬,李欢,他一直没有回来,等到一点,都没有回来。

原来,自己是多虑了。

李欢,他也在逃避吧?

他和那个漂亮的女子一起,已经忘记回家了吧?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用力地数羊,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才睡着了。

被闹钟脑醒时,脑子简直又疼又乱,走进洗手间洗一把冷水脸,才发现镜中的自己,眼圈乌黑,眼珠里满是血丝。

她赶紧洗漱,今天上午有足足的四节课,可不敢耽误。

上课也没什么精神,破天荒地也没参与讨论,没回答任何问题。她呆呆坐在座位上,甚至厕所都没去一次,直到下课铃声想起,才木然地站起来往外走。

在食堂里打饭吃了几口,一点味道都没有,她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才发现没有开机,赶紧开机,短信的铃声响起,是李欢发来的,说自己因为急事去公司加班,看看时间,正是

昨晚十点钟。

原来,他不是在PARTY上玩的开心,而是去处理工作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知道心里是喜是悲,默默地强行把饭吃完。

走出食堂,远远地,只见一个人迎面走来,她也没注意,直到快擦身而过了,才觉察出有人叫自己:“小丰……”

她抬起头,看他一眼,没有做声。

叶嘉见她神思恍惚,竟似丢了魂一般,心里很不好受,柔声道:“小丰,我想跟你谈谈……”

她默默地跟在他身边,两人来到荷塘边的那片死角。

风吹得十分萧瑟。

冯丰只穿一件长袖的衬衣,觉得有点冷,微微蜷缩了一下身子,拢着袖子。

叶嘉也只穿一件衬衫,没法脱给她,很想抱住她,让她觉得暖和一点,可手伸出去,终究还是缩回来:“小丰,冷么?我们换个地方吧,去喝一杯东西……”

“不要。”

她的眼泪忽然掉下来,侧过身子不看他。

她的声音非常低,几乎要崩溃的那种压抑再也忍不住倾诉出来:“我很害怕,叶嘉,我很害怕……”

“小丰,别怕,李欢不会……”

“不,我不是怕李欢,也不是害怕他不要我,而是怕那些照片光碟,真的外传。要是流传出去了,我不知道,我一再自我安慰没关系,可是,一想到我就生活在这个地方,让那些

熟悉的人都看到自己的身子……我很害怕,每天都惶恐不安,甚至不敢去有熟人的地方,不愿意见到任何熟悉的面孔,怕他们下一个时刻就会用可怕的目光看我……甚至上课我都

害怕,如果老师同学也看到那样的照片……我……”

她哭得呜呜的,不止是因为贞洁原因,即便是寻常人,寻常夫妻之间,谁能容忍自己成为艳照的主角?无论男人女人,都会羞耻的,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羞耻,如果人人都不以赤身裸体为耻,人人都将OOXX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那类人还制造那么多衣服干嘛?现代人喜欢盯着脐下三寸,尤其是中国人,要毁灭一个人的形象,总是从她(他)的生活作风开始的。好比落马的贪官,无一例外都有情人、二奶,但在他们落马之前,这些都无足轻重,一旦落马,才会因之而被推上道德审判台,先不论罪行多少,舆论的口水已经足以淹死他们了。

女明星大多是阿娇,但没有暴露出来,所以依旧可以高贵的笑;可一旦暴露出来了,就立刻成为人人争相辱之的“婊子”了。

她满面泪水,眼神那么恐慌,叶嘉再也忍不住,轻轻搂住她的肩头:“小丰,你别怕,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她只是流泪,叶嘉,他能怎么处理?

“小丰,你放心,我绝不会让那些照片流出去……”

她惊惶起来:“叶嘉,你可不能和叶霈合作,那样,就正中他的下怀了……即使照片流传,你也不许跟他合作!”

“不,小丰,我绝不会跟他合作。”

“那你怎么办?”

“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也许是他太过坚定的眼神,就如穷途末路迦叶的眼神、自己快要病死时候迦叶的眼神、自己被叶霈当做花肥,以为必死无疑时迦叶的眼神……只要看到那样的眼神,她就知道,自

己死不了了。

心里的混乱慢慢平息下来。

一片黄桷树的叶子慢慢飘下,掉在叶嘉的头上,竖立着,然后斜斜地贴在他左边的头发上,摸样十分滑稽,他却浑然不觉。

她脸上还有泪水,又忍不住笑起来,跟个小孩子一般胡乱用手背抹着眼睛,抹得满脸残余的泪水很快花了。

叶嘉这才发现她脸上涂抹了厚厚的粉,想是为了遮盖原来的憔悴和黑眼圈,这一抹,抹得乱七八糟,简直成了花脸。

他也忍不住笑起来,摸出一张纸巾给她:“小丰,擦擦……”

她接过纸巾,擦了;一笑之后,心里又是悲伤,慢慢起身:“叶嘉。我回去了。”

“小丰,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你相信我,好不好?”

“嗯。谢谢你,叶嘉。”

心里一阵滚烫,小丰,她谢自己!为什么要谢自己呢!

叶嘉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远去,才叹息一声。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该是一个男人站出来负责的时候么?

她要是不谢谢自己,那该多好?

当车子驶上那条罗曼梧桐叶子的大道时,叶嘉才发现,几场风雨,通往叶家豪宅的路已经萧条得一片死寂。

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来开门的是老佣人,用疑惑的目光看他:“三公子,你回来了?”

“我爸呢?”

“在书房里。”

叶嘉进了客厅,客厅也是空荡荡的,叶家早已分家,各房已经搬出了这栋豪宅,各自住到了新的地方,叶霈回来后,不知怎么也没有召集大家返回,一改往日喜爱热闹的风格,只

让叶晓波夫妇陪着他。

现在,叶晓波夫妇显然也不在家。

叶嘉走到书房,一推,门就开了。

叶霈抬起头,皱皱眉:“叶嘉,你懂的敲门?”

叶嘉见他埋头在一堆卷宗里,冷冷道:“我来是通知你一件事情。”

“我和小丰结婚了。”

“哈”叶霈笑一声,又狠狠瞪着儿子,“你以为这招有效么?早已派人调查过,冯丰还是和李欢同居着,怎么会跟你结婚?”

“因为你告诉了她这件事情!”

叶霈笑得如一头最狡猾的狐狸:“李欢也是这样告诉我的,说他早已不要那个女人了,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如果他真的不要那个女人了,怎么会还和她同居?在我面前玩弄这种

小计俩……”

叶嘉打断他的话:“你错了,小丰很快就会搬走了。你该知道这个社会对女子节操苛刻道什么地步,小丰以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但知道了,自然就会做出抉择了。选择嫁给我,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于我、她、李欢,都是一种保全。她知道我一直爱她,所以,就答应嫁给我了。”他笑起来,“还得感谢你,给我提供了机会,本来,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跟我复婚的。”

儿子绝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叶霈慌了神:“畜生,你真是一个毫无羞耻之心的畜生!娶妻娶贤,你这是娶一个什么烂女人回来丢叶家的脸?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罢手?你休想。如

果你娶那个女人,我会更快让艳照传播出去……”

叶嘉点燃一支烟,吸一口,脸色有点奇怪。他慢慢地在叶霈面前坐下,从兜里拿出一圈小小的影集,翻开:“你看看。这是什么?”

叶霈接过一翻,正是他这几年从许多女人身上“采阴补阳”的记载影印本,其中有一大段是关于叶晓波的生母的。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其中有好几个女人,是当今政界、商界要人的妻子,里面,有她们和叶霈交欢的详细记载。

而叶霈看重的自然不是交媾的过程,而是如果从中提炼媚药,如何通过这种方式达到真正的养生,其实许多记载,他认为很珍贵,所以一直保留着。

叶霈大怒:“畜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还看不懂?”

“我说你怎么会得到的?”

“小时候,有一次我无意中见你输入过一串数字。就记在心里。还有,你该知道,我念书时,还选修过密码学,破译你那几个简单的密码是不用费什么力气的……”

叶霈打量儿子一眼:“叶嘉,我真低估你了。难怪这次,你二哥、晓波不是你的对手,其实,你是个野心家的料,如果有你,叶家会更加壮大……”

“过奖!我只是从你身上学会了卑鄙。”

本来,这本东西他是要及时销毁的,甚至做梦都不曾想过拿出来伤害任何人,因为这于整个叶氏家族都是毁灭性的打击,也许,从此,哥哥姐姐、侄儿侄女的人生,都会因此而改

变,甚至遭到追杀……

但是,小丰,她坐在自己身边,那样唔唔的哭泣,伤心、绝望、惶恐,像被人宰杀的羔羊,却无力还手!

自己怎能允许人随便这样欺侮她?

他还是面不改色:“……爸,不是么?我是你的儿子,行事自然酷肖父亲。我曾从你的保险柜里找到两卷影集,晓波也看到了其中一卷,那一卷,看后我们就毁了。但是,这一卷,是我后来发现的,晓波不知道,因为,当时我不愿意让他知道,你是怎么残酷对待他的生母的。我怕伤害晓波,也怕毁了叶家,所以,准备及时销毁……”

“畜生!那你怎么不销毁?现在留着威胁老父?你是不是要彻底毁了全家才甘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及时销毁……也许,就如你所说,我真是个野心家,骨子里遗传了你卑鄙的基因……”

叶霈的拐杖重重柱在地上。

叶嘉呵呵笑起来:“现在,晓波天天为你奔走卖命,是你复兴叶家的最好代言人。你想想看,如果他看到了这些东西,还会不会那么替你卖命?你猜,他会不会恨你?还有那些政

商要人,要是他们看到自己的妻子和你的丑闻,你想想,他们会不会联合打压你?不止如此,只怕买凶杀你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叶嘉,你这个卑鄙的东西。你大哥死了,二哥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只剩下一个晓波,难道你还要毁了他?”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大哥二哥都被你害成了那样,你是不是连晓波也要毁了?”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你为了冯丰,竟然连自己的兄弟也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