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明严肃地点了下头。三军马上准备一次军事演习,他到射击场巡视,恰巧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墨镜都没摘下,站在场外给谁打电话,笑得那么愉悦。

同行的人识趣地先进了场,各自拿了枪打了起来。

没有外人在场,卓明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些。

“爸爸和妈妈最近好吗?”卓绍华仍保持军人笔直的站姿。

“老样子。”淡漠的语气,多了点抱怨。这小子犟,有两个多月没回家,电话也很少打。

“帆帆两个月连五天了,比出生时重了三斤,现在穿的衣服多,唐嫂抱着他说很吃力。”

“哦!”和这小子小时候一样。

“妈妈工作顺利吗?”

“还是在为几座古庙、几棵古树忙活,也是老样子。网络奇兵开展得如何?”

“前期工作已经快结束,人员基本到位。有几次黑客攻击军方网站,都被成功击退。上次越南政府被黑事件,也已查获。目前就是这样。”

“上面非常重视这块,你要努力点。”

“是!”卓绍华再次敬礼。

卓明斜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越过他,进了射击场。

卓绍华回过头,浅浅的落日中,父亲头发似乎又白了不少。他希望父亲会主动提起帆帆,轻轻叹了口气,也许父亲还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吧!

射击场边就是淋浴室,他冲了个澡出来,再打诸航的电话,关机了。

汽车刚出射击场的大门,成功打电话过来了。

“绍华,晚上忙不忙?不忙的话,一起去打室内网球?”

他沉吟了下,好像已很久没和成功聚会了。今天虽然运动过,体力消耗不大,去就去吧!

“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去找你。”

“OK!”

他和成功都是健身会馆的会员,里面有自己的柜子放运动装和球拍。穿着军装*会馆,感觉很引人注目。他是不爱张扬的人。

他换了件深青色的大衣,赶到会馆,成功已经到了,远远地向他招手。

会馆内温暖如春,配有餐厅和茶室,还有休息的房间,是一条龙服务式的。

两人边寒喧边往里走,网球馆在最里端,经过游泳馆时,他听到成功连着啧了两声。

“绍华,你带人来了?”成功玩味地倾倾嘴角。

他看看成功,顺着成功的视线看过去。

游泳池内人不很多,正在游泳的是京城声名远播的富二代,他们游个来回,就跳出来喝点饮料。

不远处搁着的两把躺椅上,坐着两个女子,均裹着毛巾,四只眼睛灼灼地追着几个富二代,毫不掩饰地猛吃豆腐。

卓绍华脸蓦地黑了。

成功忍笑忍到肚痛,“绍华,我们打个赌,你说她会不会一会也跳下去游两圈?”

25,今夕何夕,见此邂逅(一)

“猪,我和你讲,这里出没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金龟婿,你不必劳师动众找人打听,绝不会上当的。”宁檬尖尖的下巴一抬,保持优雅的仪态,以防金龟侧目过来。

“不见得吧!”诸航不能苟同,她俩就是两个假冒伪劣商品。这会所的入会费对于她俩来讲,是个天文数字,仅仅就是来游个泳、打个球,又不能赚钱生钱,不知为什么这样贵。宁檬说这叫档次,她承认她没这个品味。宁檬厚着脸皮哀求瑜伽教练带她们进来参观,老师和这里的某个管理员正在恋爱,可以随便*。

“你瞧见那位的肌肉了吗,穿上衣服那是斯文儒雅,一脱,这么有料。这才是真正的俊男。象老瓦那种肌肉男,感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似的,我才不喜欢。”

胡说,老瓦人家穿上衣服能做州长,脱了衣服是健美冠军,不知多有出息。诸航其实没觉着那几位金龟有什么养眼的,她纯粹是不想让宁檬扫兴,才耐着性子坐在这。

“好啦,差不多咱们走吧,他们是真金龟假金龟,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怎会没关系?我还没嫁人呢,万一其中一个对我一见钟情,恋上了,我要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吗?”

诸航仰起头,一群乌鸦排*字形,次第从空中飞过。

“难道你有男人了?”宁檬一扭头,见她一脸郁闷,火了。

男人?“没有!”斩钉截铁。

“这不就得了,机会是平分的。”

诸航想附合下,突地看到宁檬变了脸,她下意识也扭过头,就看到卓绍华站在她身后,嘴角紧抿,眼神凛冽。三步以外的成功,衣冠楚楚,似笑非笑。

“呵-----这么巧!”她腾地站起来,现在假装没看见有点晚,头疼,心虚地瞄了瞄宁檬。

这一站,身上的毛巾跟着滑落,卓绍华一个劲步向前,及时抓住了那毛巾,遮住了肩下的春光。

“是有点巧!”眸色深沉到了极点,语气冰凉,不辨喜怒。

挨得近,才发现毛巾只是个幌子,里面包得非常严实,大概就脱了件外衣。但这不是令他抓狂的重点。

诸航猜想首长今天射击的成绩很烂,不然不会这么臭脸。

“你运动结束了吗?”

“啊…结束了。”诸航忽然头皮发麻,抬眼偷看了他一下,首长离自己脸部距离很近,*抿得很紧,唇线锋锐。

成功好整以暇地两臂交插,“没想到你也是这里的会员,我们之前怎么就没碰到过呢?怎样,运动愉快吗?”

他露齿一笑,仿佛满天的阳光都在他脸上灿烂。

“来这里就是找愉快的,谁为了找气受进来啊!”诸般硬着头皮反唇相讥。说完,发觉说错了话,首长的脸更臭了。

“你这理由到真是…很光明磊落!”成功饶有兴味地撇了下嘴,眼中的笑意一圈圈荡开。

呵----诸航腹咒着,识趣地不再说话。

“既然结束了,那就跟我来吧!”首长礼貌地邀请,那效果比冷着脸更叫人胆战心惊。

诸航悄睨宁檬,她找个理由拒绝比自己有说服力。

在俊男面前,宁檬都会笑得像个花痴。今天不知乍了,巴掌大的脸都白了,抢在诸航出口之前频频点头。

四目相交,交换着无声的信息。

“这人气场太强大,我不敢啊!”宁檬苦哈哈地拧起眉。

“是不敢,还是别有企图?告诉你,他有枪的,是个神枪手。”

宁檬脸白得发青,“我是真的不敢。”

“那闪啊!”

“万一他从后面开枪,怎么办?”

诸航默哀,宁檬真是给吓到了。

“猪,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哪种人?”

“黑道上的。”

诸航瞠目,小心地看向首长。首长眼中全是寒凉的浮冰,“要和朋友们打个招呼?”有意无意瞟了眼那几个富二代。

“不需要的,他们不是我朋友。”诸航忙解释。

“那走吧!”首长率先走开,背影的线条流畅,赏心悦目。

成功不疾不徐地跟上,仿佛有什么好戏上演,他乐得眉飞色舞。“别说我不帮你,今天可是你自找的。”

经过诸航面前,他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

“放心,是找我,不是找你。”诸航完全当成流氓在放屁,宁檬吓得两腿直发软。

网球这种高档玩意也是有钱人玩的,她俩不得已,屈身为球童,一人站一边,专门为他那两人捡球。

诸航悄然打量这两人,一身运动装的首长比平时多了份年轻,当然,他以前也不是有多显老,只是太过沉稳、严肃。成流氓则比平时多了份活力,他大部分时间是阴阳怪气、要死不活的样。

首长今晚不知怎么了,爆发力特强,把个成功打得是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够了,够了!我认输。”成功拭去一头的汗水,他今晚不在状态。那只猪就在他对面,他看着情不自禁想乐。她可一点都没悔改的样,难怪绍华气惨了。

卓绍华挥挥球拍,转身向更衣室走去。自进了球馆,他没和诸航讲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