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帅把头发往后撸了撸,“忙,特忙。对了,那笔款子你收到没?”

“什么款子?”

“游戏编程的启动资金呀!我想,你总得要买买资料书、软件呀、添台电脑什么的,我让财务往你卡上打了笔钱。”

诸航心里骂道:奸商!生怕她不认账,先用钱拴着。“忙什么,合同都没签呢!”

“转让费肯定会让你满意的,我们之前可是有过良好合作。有什么进展,打电话给我!嘿嘿!我进去打个招呼就走了,晚上还有个应酬。”马帅摆摆手,撒着欢,潇洒去也。

诸航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

宁檬出来了,重新补过妆,就眼睛有点微红。

小艾又换了套礼服,正被师兄的哥们闹着点烟。小艾敬烟,点一根被吹一根,打火机都按不出火苗来了,还是没点着。那几个哥们笑得贼兮兮的。小艾可怜巴巴地向师兄求救,师兄被灌得不少,目光都在打飘。

“这帮家伙----”宁檬腾地冲过去,一把拽住那个吹得最起劲的,把他的嘴巴捂住,鼻子再捏住。“小艾,点烟!”

香烟终于点燃了。

宁檬松开手,那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回过头,叫了一声,“是你呀!”

宁檬眨眨眼,“我们认识?”

那人呵呵笑了笑,“你是成功的女朋友吧,我叫顾晨,和成功是同事。有次在海鲜餐厅看到你们,没过去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宁檬脸突地一板,“谁告诉你我是成功的女朋友?”

顾晨张口结舌,给宁檬愤怒的语气给惊住了。“我…我以为…”

“你以为…就到处胡说,你是长舌妇么?”宁檬气得直抖。

“哈,得罪美女啦,快道歉!”师兄的哥们连忙打圆场。

顾晨讪讪地陪着笑,宁檬身子一扭,看都不看,坐了下来。

“我们一起拍张照吧!”小艾说道,朝诸航询问地看了一眼,用唇语问道,“咋回事?”

诸航摊开双手,她也觉着宁檬的火发得莫名其妙。

摄影师过来,帮三人拍了一张合影。宁檬笑得很牵强。

小艾和师兄继续敬酒去了,宁檬埋头吃菜,假装看不见师兄的几个哥们对她指指点点。

席散,小艾悄悄拉过诸航,让她送宁檬回去。“她心里不好受,我们都结婚了,她还没个着落。”小艾永远都是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诸航却不这样认为,宁檬的历任男朋友可都是她甩人家,要是她想结婚,都结N次了。美女的目光总是很高很远,岂不知很高很远的是云端,上面不住人的。“新婚快乐!”她向小艾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宁檬开车来的,她说不想开了,想走走。说完,她径自走了,红灯停,绿灯行,从马路走到小胡同,又从小胡同走到了大马路。

随着人流出来的顾晨,目送着宁檬的身影,撇撇嘴,这妞可真是个狠角色。

诸航跟在宁檬后面,这条路她不熟悉。两边是高高的真正的石头砌就的西式建筑,楼房并不高,但是风格厚重坚实,石块粗励方正。马路上车辆很少,路灯黯淡得不像是繁华的都城,只听到她们的脚步声在铺着方砖的人行道上的回响。

“周师兄给小艾送了一套英式茶具,西单商场买的,非常名贵。”宁檬突然扭过头说道。

诸航微闭了下眼睛,睫毛的投影落在脸颊上。

“他其实是个非常高傲的人,和我们几乎都没说过几句话。送这么重的礼,是因为你。”宁檬喘了一口大气,苦笑着,“他是个傻子,你都结婚了,有了孩子,还讨你什么欢喜呀!我也是个傻子,堵什么呢,气什么呢,纯粹是自作多情、自寻烦恼。”

“是成功么?”诸航轻轻问道,想不到宁檬陷得这么深。

宁檬沉默。

“如果是他,”诸航仰起脸,对着夜空咬了咬唇,“我说,他是真的在意你了。”

“猪?”宁檬握住了诸航的手,她听不明白她的话。

“拒绝不代表是不在意,而是他想得远想得深。相似的人适合一起嬉闹,互补的人适合一起变老。呵,这样的话,不是我的原创,是我在哪里看到的。你和成功都是很容易喜新厌旧的,心总是不肯安定。况且成功那样的家庭,还会抹灭你的性格,让你不能正常呼吸。”

“成功和首长的家庭不是相似么,你能,怎么就见得我不能?遇到对的人,我会改变的。”宁檬说。

诸航挫败地抓抓头,她真的不擅长安慰人。骨子里的东西是天性,环境的变化,会压制一时,但遇到情况,还是会原形毕露。

宁檬突然轻抽一口冷气,“猪,难道你过得不幸福?”

“我们在谈你,不是说我,好不好?”诸航叫道。

“你的婚姻那么突然,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能接受是你会做出***的事。你和周师兄是那么合适。”

诸航翻了个白眼,“那你是想促使我和他复合?”

“呸,我才不会干破坏人家家庭的事。周师兄以后会找到一个比你好一万倍的,到时让你酸死。”

诸航乐了,她很期待那一天。“你呢,想找个啥样的?”

“找个地喝一杯去?”

“别作践了,给我打电话吧!我家还有哇哇哭的孩子在等着呢!”她答应早点回家陪首长的。

宁檬鄙视她见色忘友,不太情愿地被诸航押回公寓。

诸航准备打车回家,发觉小区附近有家银行,她想起马帅讲的话,奔着取款机跑了过去,她要看看马帅打了多少钱到卡上。

奇怪了,这个时点,银行内外灯火通明,穿制服的职员进进出出。

“对不起,系统出现了故障,我们正在修理,请明天再使用。”职员抱歉地对诸航说。

“故障?”诸航把钱包放回包包。

职员一脸忧愁,“突然就瘫痪了,工程师正在检查,有可能是病毒入侵,到现在原因还没找出来。”

诸航同情地嗯了声,有可能是恶作剧,这样的事,她就干过。她没久留,拦了车回军区大院。

主卧室里所有的灯都开着,映得院子里花花草草顾影生情。

“帆帆,咱们别画画了,睡觉,好不?”唐嫂说道。

“不好,我等妈妈一起睡。”帆帆回道。

纸张哗啦啦翻动的声音。

“帆帆是男子汉,不可以再和妈妈一起睡了。”

“爸爸也是男子汉,他和妈妈天天一起睡。”小小的抱怨。

诸航仰天长叹,神啊!迅速地推开门,两张脸一同朝外转了过来。

卧室里新添了一张小书桌,桌上摆放着各式的水彩笔还有厚厚的一叠画纸。

“妈妈,爸爸买的!”帆帆抱着诸航的腿,欢喜地要她过去看。

唐嫂还不自然地站起来,不敢看诸航,“吃过午饭,卓将带着帆帆上了趟街,买了…一堆东西,我没跟去。回来后,帆帆就吃了个饭、洗了下澡,趴在那画了…一晚上。”

她和吕姨长吁短叹了一晚上,这算什么呢,帆帆咋踩着佳汐的脚印了,诸航该多伤心。卓将到底是男人,大大咧咧,顾着为孩子高兴,没想到诸航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