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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说完之后,费轩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苦涩道,“你晚上吃的什么呀?”

“剩饭!”安笙没好气,“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你用我的父母做威胁我只会觉得你是个神经病,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费轩再开口声音又低又哑,“我没想用你的父母威胁,我找不到你,但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话筒里都是费轩急促又带着颤栗的呼吸,他似乎在组织语言,但是半晌也没有再开口。

“别白费劲儿了,”安笙继续扎心日常,“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除非我不要命了。

电话里长时间沉默,最后安笙叹了一口气,准备挂掉电话,费轩那头终于开口。

他似乎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声音堪称平静的说了一句,“我现在是你家的债主,你爸爸欠我2452万。”

安笙呼吸猛的一哽,片刻后又说,“你有手段,可你越这样我就越是反感你。”

“说实话费轩,你想干什么?成了我们家的债主,想拿这件事情威胁我吗?”安笙说,“你可以说你到底想干什么,钱我肯定会还,就算我一下拿不出,我大不了打一辈子工,还你到死。”

费轩那边不说话,只是呼吸有些重。

安笙咬了咬牙,闭眼说出最狠毒的话,“你要是就想跟我睡,不睡就不甘心就不肯放过我,你提个价钱,一次多少钱,我他妈卖给你行吗?等你干爽了,就别再纠缠我了。”

安笙说完之后是准备挂电话的,但是那边突然传出低哑的哽咽声。

安笙突然就僵住了,拿着电话想按掉,手都有点抖。

“你狠。”费轩哭着说,“我得回家,我现在……有事……”费轩抽噎了一声,说,“我……”

安笙咬了咬嘴唇,眼圈有点红,费轩话电话挂掉之前,断断续续含糊道,“等……再联系,晚安……”

电话挂了,安笙把电话扔在一边,趴在床上,把整张脸都埋在枕头上,好久没动。

这次话说的够绝了,男人最在乎尊严,伤了自尊,这次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了……

安笙心想,总算能够消停一阵子了,她就这么头发半湿不干的趴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然后上班,例行准备买一个灌饼当早饭吃,结果才走到立军市场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而致命的身影,在立军市场的门口突兀的晃来晃去。

说他突兀,是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打量他。

这种常年湿漉漉,泥水满地的地方,穿着一身纯白休闲装,就像是滴入墨汁里的奶液,要多扎眼有多扎眼,要多格格不入有多格格不入。

安笙看到这人的一瞬间,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窒息,她甚至连早饭都不打算吃了,胃里不光不饿了瞬间还有些撑的慌。

转头朝市场里头走,脚步非常的快,结果还是没能逃脱,很快身后传来脚步声,安笙的肩膀被按住,转头对上费轩的脸,正想口出恶言,就见他两只眼睛双眼皮都肿没了……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十分不开心的样子,活像一个直立行走的大.蛤.蟆。

安笙那些扎心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嘴边,没能说的出来。

“你没看到我呀……”费轩松开安笙的肩,手里攥着车钥匙,小声抱怨道,“我等了你一早上啦。”

昨天都那样了,今天竟然还能来,男主都这么心智坚韧,没脸没皮吗。

“看到了。”安笙淡淡道。

这一身圣洁的颜色,在这市场里宛如遗世独立的天山雪莲,想不看见都难。

“那怎么不叫我呀。”费轩说话没有什么底气,想要埋怨安笙,又不敢的样子。

安笙看着他,神色十分复杂,她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费轩,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面是自己没见过的。

控制欲爆炸的是他,坏心眼儿故意念小黄文的是他,霸道的不给人拒绝机会的是他,帅气挥拳帮她解围的是他,昨晚上隔着手机哽咽的是他,今天早上没事人一样来找的也是他……

“我叫你干什么呀,我以为费总是在闲逛。”

安笙收回视线,转身继续朝着自己的摊位走。

身后没有脚步声再跟上来,安笙还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没见着人歪了歪脑袋有点疑惑,这不太符合费年糕的作风啊。

走到摊位面前,安笙开始收拾,准备开张。

收拾了一会,没吃早饭,肚子开始闹腾。

每天这时候吃饭都很准时,安笙摸了摸肚子,正琢磨着再折回去买个灌饼吃,一个冒着热气的纸袋子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鸡蛋灌饼,按照你的老样子买的,多加了一根香肠。”费轩的声音温柔的让人起鸡皮疙瘩,“你快吃吧我帮你整理。”

说着将纸袋塞进安笙的手里,撸了一下袖子,弯腰就去搬装鱼的箱子。

安笙手里捧着饼,滚烫的热度顺着手心一直向上,烫的她脸都跟着有些发热。

见费轩竟然去搬箱子,立刻“哎”了一声。

不过已经晚了,费轩的一身雪白的衣服,腰上那一大片都蹭上了黑。

费轩低头看了一眼也愣住了,安笙走到近看了一眼,无奈的叹口气,“费大少爷,就别在这闹了行吗,您这一身衣服,买我这二十箱鱼还有富余……”

费轩表情也有些囧,隔壁的男人一边搬箱子,一边朝着这边瞄。

他一直都对安笙有意思,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思想,一直磨着,但是安笙不像人家小姑娘,一点小恩小惠的能打动,真是半点也不心软,时间长了他就有点泄气。

不过此刻看到费轩,还是第一时间就支起了触角窥探“外敌”,等到安笙无意间和他对视,他立马笑着开口问,“小笙啊,这小伙子是谁啊?穿成这样搬鱼,糟践了衣服哎……”

安笙嘴里叼着饼,闻言含糊道,“一个……朋友。”

面对这个男人她不能说是亲戚,因为刚来的时候为了不用身份证,安笙对于自己家的情况没有隐瞒,安家败落,在申市是可以查到新闻的。

但是都只以为安笙家里败落,不知道她家还欠着巨债,要不然也就没有人敢惦记安笙了。

“哦……”男人哦了一声,又笑了笑,“小伙子长得可真精神。”

安笙没吭声,转头看了费轩一眼,费轩站在她不远处,皱眉低头弄身上的污渍。

安笙又啃了一口饼,走到费轩的跟前小声说,“你这衣服得赶紧洗,回去吧。”

费轩没接她的话茬,看着她油乎乎的嘴唇,问她,“你要喝点什么东西吗?就干吃这个不噎吗?”

安笙确实是有一点噎,伸手在胸口处顺了一下,对费轩摇头道,“不噎,你赶紧回去吧,一会儿来送鱼的,那个箱子更脏,蹭你满身都是。”

“蹭就蹭吧,”费轩不在乎的又拍了一下衣服上的污渍,“反正都已经脏成这样了。”根本就不能要了。

安笙知道自己劝不了,费轩执拗的厉害,这里面又脏又潮湿,安笙准备不理他,他呆一会儿觉得没有意思,自己就会走。

安笙坐在平时休息的小马扎上,不再和费轩说话,慢悠悠的啃着饼,梗着脖子朝下咽。

晾了一会儿,费轩站在那里确实尴尬,看了安笙几眼,迟疑着朝着市场门口走。

安笙看他的背影,咬了一大口饼,并不意外。

“他是你的男朋友呀?”旁边的男人凑过来,“长得这么俊,连活都干不了,能靠得住吗?”

安笙侧头看了他一眼,本来是不想说什么的,但见男人看着费轩的神情有些鄙夷,莫名的就接了话。

“不需要干这种活,他动动手指,能买下一个立军市场,”

旁边的男人一愣,安笙把饼里面的姜丝叼出来,吐在地上,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非常后悔。

她说这个干嘛呢,跟她又有什么关系,简直是神经病,安笙给自己下了总结。

男人讨了没趣,也不凑过来说话了,安笙吃了大半张饼,噎的厉害,准备去倒点水喝。

水房离这里很远,送货的快来了,平时他接水的时候都是旁边的男人帮她看着,但是刚才安笙说话不太好听,不好意思再拜托男人,起身正犹豫着,就见费轩手里正小心翼翼的端着什么,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安笙站定看着他,费轩走进,她才看清费轩手里端着的,是一个一次性的纸杯子。

杯子里面装着奶白色的液体,随着费轩走动的动作,荡起一阵阵的波纹。

“我在门口那里,那个自动咖啡机,换硬币接的鲜奶,”费轩把纸杯递给安笙,他一路走过来,走的着急,撒了一些,手上正滴滴嗒嗒往下滴奶。

这哪里是什么鲜奶,自助咖啡机里出来的都是奶粉勾兑的。

但是安笙没说,她看费轩已经脏掉的衣服,看费轩手上被奶浸湿的纱布,生平第一次,有种不知道怎么拒绝一个人的感觉。

要是费轩只是对她有兴致,想要逗她玩,想要戏耍她,甚至是想要睡她,这都算了,安笙如果实在嫌烦,说不定就真的答应跟他睡一睡,免得他达不到目的总惦记。

可费轩不是,安笙不是个瞎子,她看得清清楚楚,费轩对她没有那种歪心思,眼睛里面的情愫,甚至带着青涩。

笨拙的,青涩的,不知道怎么去讨好一个人,这种感觉安笙也有过。

安笙想要维持那段婚姻的时候,也曾经这样小心翼翼的去接近一个人。

可两者之间却有天差地别的不同。

安笙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此刻看着费轩眼中流转的,让人不敢直视的光彩。她才知道,她曾经的那些努力,她自以为很认真的那些示好,甚至不及费轩此刻看过来的一个眼神。

那种满含着期待,蕴藏着喜爱,小心翼翼的讨好眼神,才是充满光彩的。

没有光彩,没有真心,上一世她连自己照镜子,都觉得自己的眼睛灰蒙蒙的,笑起来苦涩和委屈更多,谁会喜欢看,又能打动谁呢?

安笙也希望拥有这样一份感情,无论是自己对别人还是别人对自己,但是偏偏,要给她的人是费轩,是维持世界运转的男主。

她最不能要,也根本不敢要的人。

她垂下眼睛,伸手接过费轩手里的杯子,低头喝了一口,甜的有些齁人。

纸杯很小,再加上费轩撒掉一些,安笙喝了几口就见底,越往下喝越齁人,地下甚至还有一层没有融化的糖。

安笙都灌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将纸杯捏扁了,扔在旁边的垃圾桶,又看向费轩,发现他正模仿着旁边的男人,拿着刷子,再刷鱼箱子。

一身白衣服已经狼狈不堪,侧脸都弄上了鱼鳞,但是干的很认真,眼睛一直溜着不远处男人的手法,刷了一个之后竟然娴熟起来。

安笙就站在他的对面看着,这本来应该是她干的活,但是安笙没有出声阻止费轩,站了一会儿甚至坐到小马扎上,重新拿起没吃完的饼继续啃。

安笙转身之后,费轩的动作稍微顿了顿,嘴角扬起明显的弧度,然后又朝上撸了撸袖子,干的更卖力了。

旁边男人的视线,时不时的就落在费轩的身上,两人面前都是一大排箱子,费轩老看他,但是弄了几个之后,竟然比他刷的还快,感觉自己刚才说这人干不了活,有些脸疼。

没一会儿,隔壁卖虾的大姐也来了,边摆摊,眼睛边在费轩的身上来回转悠,实在是这地方看着一个好看的小哥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尤其是这种怎么看怎么顺,简直像拿尺子量一样的标准帅哥。

“哎,安笙,这是谁呀?”大姐将盒子都摆上了,手里拿着一个抹布擦手,整个人笑的像有的像一朵盛开的花,指着费轩问。

安笙已经吃完东西了,把塑料袋子团了团扔进垃圾桶,费轩在那刷,她就帮着摞,两人配合得竟然十分默契。

“我朋友。”安笙含糊回答。

她回答之后,费轩的动作顿了一下,旁边的大姐眯眼睛,还在打量着费轩。

安笙拿着一个大箱子,踮着脚尖朝其他的箱子顶上摆,为了节省空间,箱子她一天要倒腾好几遍,十分手到擒来,扔都能扔的很准确。

但是这会儿她才踮起脚,还没等蓄力,手上的箱子就被拿走了,然后她整个人被拢进怀里,费轩就这么拢着她,把箱子摆上去。

还十分虚伪的说了一句,“我来摆就行,小心砸到你……”

这声音柔情似水,九曲十八折,安笙听的后颈汗毛都起来了,不知道费轩搞什么飞机,诧异的看向费轩。

这他妈都摆第三摞了,才怕她砸到?

费轩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用一种极暧昧的姿势低下头,却没有碰到安笙的脸,伸手在她的袖子上,摘下一片鱼鳞。

“你看你弄的……你去旁边呆着吧,我来干……”

安笙:……妈妈这个人又疯了。

安笙被费轩给推到小马扎上坐着,然后莫名其妙的看费轩自己撅着屁股忙活的欢。

她还是有点没搞懂费轩这是突然间抽什么风,但是看到隔壁大姐一脸了然的神色,还有旁边男人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安笙这才搞明白,费轩这又是戏精上身了,在做戏呢。

像小狗撒尿一样宣示主权……

安笙是没防着他这手,让他成功把尿给撒了,安笙可以想见,不出明天,整条水产市场都知道她有一个,穿着一身纯白刷鱼筐的败家男朋友。

安笙坐在小马扎上,看着费轩的背影,双手托着下巴,觉得自己应该生气。

因为这种误会是十分影响她找对象的,别人知道她有男朋友,就肯定不会再给她介绍。

她又不出水产市场,又不认识其他的朋友,不通过介绍她又怎么认识人?

可是费轩时不时回头看她,跟她对视上就露出一个傻笑,然后又转回去,像一头被抽了鞭子的驴一样,撂着蹶子的干活,干得十分带劲。

安笙有点气不起来,从昨天晚上说的那些狠话,听费轩一个大老爷们在电话那头哽咽,今天那些伤人的话,到现在都噎在嗓子里,一句也说不出。

送鱼的很快来了,平时跟安笙开玩笑的两个小伙子,没搬上几箱子就开始跟费轩打得火热,费轩并没干过这些活,但是费轩很聪明,摆箱子都模仿隔壁那个男人,最后水氧实在不会弄,旁边的那个一直看着费轩的大姐,自告奋勇帮着弄了。

等一切都弄完,费轩身上彻底狼藉一片,裤子下半截都湿了,白色运动鞋,已经变成了灰色运动鞋。

但是他脸上带着笑意,手上的纱布早就泡透了,他索性扯下去,鼓捣了这半天的水,手背上还没愈合的伤口又被泡开了,伤口泛白,略微外翻着。

安笙就坐在小凳子上,看着他来回忙活,看着他回头对自己笑,看着他招呼来往的客人,然后笨拙的刮鱼鳞。

安笙这才站起来,接过费轩手底下按着还在蹦达的鱼,拿起杀鱼刀,在鱼的后颈上砸了一下,鱼立马就不动了。

安笙把费轩挤到一边,娴熟的给鱼开膛破肚,头也不抬的问对面站着的大妈,“想怎么切?”

“去皮儿,炖块儿,鱼头破两半儿。”

“您稍等。”安笙说着,鱼内脏都已经掏出来了,鱼子和鱼漂收拾洗涮好,又塞回鱼肚子,接着换了一把小刀,在鱼的脊背上划了一下,然后顺着脊背开始剥鱼皮。

速度很快,没有破损的地方,甚至剥好了之后,鱼鳞还都在鱼皮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剁块儿破鱼头,都弄好之后安笙转头看费轩,费轩有些张口结舌,但是也很快反应过来,拿了一个干净的塑料袋过来。

塑料袋装上,安笙把鱼递给大妈,大妈付过钱之后提着走了,费轩还站在那里发愣。

安笙洗了洗手,看他手上的伤口,有心提醒他包扎一下,但是又有些不想开口。

她现在处在一个十分矛盾,甚至有些茫然的状态里。

她应该拒绝费轩,再说一些狠话,爱理不理,费轩就算再不要脸,旁边前后左右都有人,挂不住了自然就会走。

可是那些话都堆着压着,安笙几次张嘴,一想到昨天晚上电话贴在耳边,费轩通过话筒传过来的压抑的哭声,她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了。

说不出伤人的话,要怎么拒绝费轩?

直接动手赶人吗?

可是费轩忙活了一早上,狼狈成那样,没地方站没地方坐,蹲在安笙的身边小声跟她说,“你上次说剥我皮不用半小时,是真的啊……”

安笙哼了一声,费轩狗腿儿的给她捏胳膊,“别啊,看在我忙了一早上的份上。”

费轩说,“我早上是过来请你吃饭的,我自己还没吃,我现在好饿呀,感觉能吃一头牛……”

费轩眼睛弯着,说话还带着不自觉的撒娇,黏黏糊糊的抱怨这里脏,语气甚至有一点嗲。

安笙又不着边际的想起昨天晚上费轩给她发微信的时候,总是把吃,打成次,她当时还在想是不是输入法的问题,但现在她确定,费轩这个人……他就是嗲。

一个大老爷们,按理说嗲肯定很娘,很恶心,但是费轩嗲的很自然,再加上本来长得就少年感十足,又总是挑些鲜嫩的颜色穿,倒是一点都不违和。

“我要找个地方换一下衣服,”费轩嗲嗲的说,“我的脚脚都泡抽了估计……”

安笙:……遭不住。

其实仔细想想,费轩说话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只是先前两人相处的时候,在医院里面的那个时候,安笙无时无刻都想着逃离,而费轩说话大多都是念小广告……

嗲不嗲的听不出,就感觉很黄。

“前面市场有卖衣服……”安笙刚一开口,识相的把话咽回去,费轩可是费家的皇太子,虽然现在搞得这么狼狈,但皇太子到底是皇太子,他怎么可能穿那些便宜的衣服。

费轩却点了点头,还仔细询问安笙往哪走,有人来买鱼,安笙收拾鱼,费轩就站在她身后,很小声的问她,“你饿不饿呀?”

安笙没吭声,撩起眼皮问对面的人,“打算怎么切?”

“收拾下内脏,刮鱼鳞就行。”

安笙手上利落的干活,没有回答费轩的话,她现在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表什么态度去对费轩。

昨天晚上那样伤人的话都弄不走他,说的轻了,估计费轩也只当耳旁风。

安笙在想着,她其实想了一上午,就盯着费轩在想,要是让费轩在她身边待着,让他了解一下自己,说不定费轩就不喜欢她了。

安笙自认,一个十分无趣的人,平时唯一的乐趣,就是泡泡龙,上一世的时候,她还有喜欢的奢侈品牌,时不时的会出去逛一逛,关注当季新品。

但是漫长的六年无实质婚姻,虚耗了安笙太多的精力,重新活一世,安笙的壳子依旧鲜嫩,但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老了。

费轩却不一样,费轩无时无刻都像个小太阳一样,散发着炙热的阳光,让人觉得睁不开眼睛的那种青春飞扬。

这种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这也是安笙第一次想这个问题,费轩到底为什么喜欢她?

费轩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她?

就因为那一次车祸,她护了他一次,这听起来似乎有点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