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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四冲着费蓝蓝吹了一口气,“你既然不肯说,我也就不问了,已经快亮天了,好歹利用我,也得给我个完整的一夜对不对?”

他说着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站在门口看着费蓝蓝,费蓝蓝对上桐四的视线,又快速的转来,然后挪动脚步,慢慢走进桐四的房间。

门关上,隔绝一走廊企图窥视的细碎灯光。

酒店里两人春去春又来,安笙则是苦逼兮兮的终于熬到吊针拔了,这才从床底抽出一个折叠的小床,躺上去,连个被子都没有,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费轩没醒,就已经又开始挂水,安笙顶着一对黑眼圈,可算等到一个大瓶子,没有那么快挂完,赶紧抽出时间去楼下买吃的。

费师也不知道怎么这么不靠谱,到这时候还没过来,安笙买完东西急吼吼的往楼上跑,中途基本几乎都没有停顿。

但是到楼上之后,就看着他那间病房的门开着,围了一大堆人,里面更是一大堆医护人员吱哇乱叫。

安笙走到门口,听清怎么回事,顿时想把吃的东西扔了偷偷跑了算了。

但是朝后挪了一步,听到人群一阵哎哎哎,顿时又不敢后退了。

要是费轩真的疯了,从这里跳下去……

安笙不敢赌,一切等费师来了再说。

她沉着脸挤进人群,才扒拉开人,就听到有个中年老头用一种吟诗的语调慷慨激昂道,“患者你冷静一点,爱情虽可贵,生命价更高,从这里跳下去,尸首两边拋啊!”

☆、第54章 你不许碰他!

安笙进屋的时候, 正看见一个老大爷抱着费轩的腰,把他硬生生从窗边拖了回来, 嘴里鸡汤不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年轻不珍惜老了就受苦!”

费轩被拽回屋里之后, 直接背面被按在了病床上, 围观众人一片喝彩声中,他的病号服裤子被拽下来,露出了半截白嫩嫩的屁股,接着老大爷嘴里一边妙语连珠, 一手按着费轩, 一手干脆果决的接过小护士递过来的针,十分迅速扎在费轩的屁股上, 一秒钟没到就推完了药水。

安笙围观全程,见费轩呜呜的闷在被子里, 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暗爽的心理,并没有去解救他, 而是围观全程,和一群护士医生为老大爷喝彩。

你大爷果然还是你大爷!

费轩憋屈的要死,昨天的药劲儿还没彻底过去呢, 他根本也不是想要跳楼自杀,就是中途滚了针, 护士要给他重新扎一下, 他没有在屋子里面看到安笙, 猜到她去买东西了,因为早上他意识半清醒的时候,还听到了安笙说话,眼瞅着护士正在那弄药,这就扒着窗户朝外头看了一眼。

又因为地下的一个矮楼有一点遮挡视线,费轩这才探出半截身子,结果护士弄完药转头一看病人不在病床上,半个人伸到窗外去了,顿时吓得失声尖叫。

然后一群人涌过来,七嘴八舌的驴唇不对马嘴的沟通了一下,判断出昨天费轩割腕进来的,就是想不开,今天这还要跳楼啊!

于是场面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赶巧骨科主任一路过来,听见了骚动,见一帮小青年围着不敢上去,骨科主任身体好呀,除了有点秃头之外,手术台上拆拆卸卸的通常是主力,一看这种情况那还了得?

立刻冲到前面,把平时在家哄中二病孙子那一套都拿出来了,妙语连珠加上绝对的武力值,赶巧费轩昨晚上药量太大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又有失血导致的无力,很轻松的就被大爷给拿捏住了。

主任都把人给按住了,而且还十分巧妙的避开了他的伤口,一针下去,没过多一会儿费轩就不挣扎了,这才把人给松开。

一群人围上去,把费轩翻过来的时候,费轩看到了拎着东西站在旁边的安笙,但是他的眼神已经有点散了,他现在十分镇定,十分镇定的看向安笙,十分镇定的动了动嘴唇,有力无气的说了一句,“我没要跳楼……你信我……”

接着眼皮再也撑不住,慢慢闭上了。

安笙会相信他的话就是有鬼了,费轩这个狗东西坏的很。

等到费轩消停了,骨科主任在一群人的吹捧和安笙的感谢中颔首表示这都是小意思。

临走时还对安笙说,“小年轻的不要闹一点矛盾,就提分手嘛,就算是要分手也找一些缓和的理由,他要是真的从那里跳下去了,你不后悔啊?”

安笙也不解释,胡乱的点头,老主任一看她的态度挺好,又安慰了两句这才走了,一群小护士们叽叽咕咕的回到护士站,病房里又重新剩下了安笙自己。

安笙把吃的东西放在了小柜子上,拉个小凳子,对着费轩的床,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

费轩又挂上营养了,早上没能吃成饭,又被当成情绪过于激动,一针扎的昏睡过去,这反倒让安笙轻松了一些,她不太想面对费轩,费轩纠缠的太厉害,现在已经彻底不掩饰自己的真面目,直接用能够威胁到安笙的任何理由,试图和她重归于好。

安笙伸手搓了一把脸,好久都没有干粗活,她的手恢复纤细细腻,那些累积的伤疤不仔细看已经不太明显了,夜里没有休息好,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有点泛白,眼下又泛着青。

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她漂亮,甚至连没怎么好好梳理,刚才上来的时候跑得急,被风吹的有点散乱的刘海,也一点都没有凌乱和狼狈的感觉,俏皮的搭在额头上,反倒是蓬松又可爱。

安笙搓了两把脸之后,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她把给费轩准备的那份早餐整理了一下,放在床头,拉着椅子坐在费轩的旁边,伸手拿过了费轩的手,小心翼翼避过他受伤的地方,抓在手里缓慢的摩挲。

“黏黏,你就别折腾了,咱们两个如果硬要在一起……”不会有好结局的。

安笙慢慢的低头,把脸贴在费轩的手背上,费轩的手指修长形状特别好,骨节也并不突出,干燥又温暖。

安笙不是没有想过,她想得清清楚楚,她爱着这个人,她没有一开始出事就想着放弃,没有利用剧情躲到天涯海角,没对费轩说太多狠毒的话,她无时不刻不在给着两个人机会。

两辈子啊,遇见一个,实在太艰难了,安笙甚至想,哪怕费轩不是个人,像她前夫一样,一眨眼变成一条狗,她都能一咬牙忍了。

可狗它一直是狗,费轩这个人却有时候连狗都不如!

他们两个,如果从现在开始这样在一起,最后的结果只有两个极端。

一是她彻底依附于费轩,斩断自己除了费轩之外想要的一切,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只摆在费轩的床头,由着他摆弄,等着他摆弄。

那样能不能算活着,安笙并不知道,但是爱情并不是生命的全部,她还有父母,还有朋友,还有自己的店铺,放弃这一切,她就放弃了自己大半的人生。

而费轩的欲求一直在增长,从安笙穿越过来开始,到现在费轩已经疯狂到无所不用其极的,试图要挟她。

如果有一天费轩的爱和控制欲,狭隘到她连见父母都不可以,到那个时候两人都会遍体鳞伤。

而除此之外,第二种极端,就是她全心全意的,连父母都不顾的去做费轩的依附品,这样或许在短暂的时间之内,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他们会非常的和谐,看上去非常的幸福。

但是时间久了,有一件安笙最害怕的事情就会发生,费轩必然会因为她的顺从,因为她的完全依附,慢慢丧失对她的兴趣,费轩并不自知,安笙却看的明明白白,费轩向往她的自由的样子,爱她的独立人格。

这是矛盾的,却也因为费轩生长在那样畸形的家庭里,扭曲到合理,看似拥有一切,实则从小小的一点,就已经丧失了一切。

她像天上飞舞的风筝,真扯下来,拿在手里,不就是一张纸么。

到那个时候,她已经斩断自己的翅膀,不能够飞翔,她已经斩断自己的双足,不能够行走。

安笙或许会比上一世的结局更惨,只有死亡才能作为终结,而连死,都要死在费轩的手心。

偏执的,不正常的,这种扭曲的不对等感情,势必将来会变成一把双刃剑,在两个人试图靠近的时候,刺穿彼此的胸膛。

血液的流失就是他们消耗的爱情,等到爱情在这种拥抱的疼痛中流逝干净,他们即便是面对着面,紧紧相贴,也只是两具干瘪的枯尸而已。

安笙把种种结局都在心里演算清楚,慢慢的坐直,盯着费轩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弯腰,在费轩的侧脸上留恋的亲吻。

真的不能再这么纠缠,安笙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再这样下去,两个人只会伤得更严重。

安笙直起腰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费师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工,一进来就满脸歉意,“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早上临时有个会,没能抽开时间,来的晚了……”

费师已经反复演练过,所以这个谎撒得特别像真的,但是在安笙眼里还是有点拙劣,费轩在费家是什么地位?他出了这种事,安笙第一个就通知了费家。

但是费师一直拖到今天早上才过来,安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费轩提前吩咐过……

但是她没有拆穿,只是点了点头,对费师说,“我正好店里有事,既然你来了,护工也来,我就先回去了。”

安笙说完之后准备要走,费师就连忙说,“可是……我哥如果醒了见不到你的话……”

安笙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看向睡得很沉的费轩,抿了抿唇说道,“那就不要拦着他,他要跳楼就让他跳,要自杀就让他自杀吧,不要再通知我了。”

费师整个傻了,安笙说完之后转身出了病房,乘电梯下楼的时候掏出了手机,给原曲发信息。

笙笙不息:你昨天跟我说你要走了,走之前再帮我一个忙吧。

原曲:什么忙?

笙笙不息:我现在在路上,回去再说。

安笙直接去了店里,今天的生意还不错,她环顾了店里一圈,走过了每一个角落,然后十分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对正在做糕点的原曲说,“你变成我的样子留在这儿,如果费轩来找你,你就不要说话,不要理他就好了,”

安笙说,“我今天晚上准备跑路了。”

原曲动作一顿,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安笙,“你想跑去哪儿?费轩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吧……”

安笙摇头,“躲起来,弄一套假身份,反正我有钱,一年不行就躲个三年五年,三年五年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十年八年,惹不起我总是躲得起,万一我在外头遇见了喜欢的,拖孩子带崽子的回来,我就不相信他还寻死觅活非我不可。”

原曲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安笙又说,“我走之前会和我爸爸妈妈说清楚,要他们也尽量躲起来,但是不会告诉他们我去哪,就算我爸爸妈妈被费轩找到,他们不知道我在哪里的话,费轩也没有其他办法。”

原曲把烤箱定好温度,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你走了,扭曲的剧情,或许还能回归原位……但费轩不会对你爸爸妈妈……”

安笙摇头,低头笑了一下,“不会的,他越是想要我,越是在意我,就越不会去触我的禁忌,动我爸爸妈妈……再说,我相信费轩。”

他再疯,也不会做那种事,他那么渴望家庭的温暖,不会去动别人的家庭。

安笙没有拖沓,她今天从医院出来,费轩的样子,晚上醒过来就不错了,就算醒过来知道她生气,听费师说了她说的那些话,也一时半会儿不会找过来。

走的时候隐蔽一点,从小区的小超市走后街,避开盯梢的,还有原曲打掩护,不会出错。

或许再过两天,费轩好一点会来找她,但见到的也是假的“安笙”。

等到她脱身之后,原曲在突然间人间蒸发,费轩就连找人的方向都没了。

不到万不得已,安笙是真的不想用这种办法,可她对费轩真的已经束手无策,在这样下去,安笙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实在受不了,最后答应费轩做他的菟丝花。

计划的还算周密,安笙是准备赶在费轩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离开这个城市,和原曲两人商量好之后,索性关店收工,后续事情原曲在回主系统空间之前会解决。

回到家里之后,安笙关在卧室里面,足足用了两个小时和爸爸妈妈解释,欠债和感情纠纷好几个理由叠加在一起,才劝动两个老人,收了安笙打过去的巨款,答应找地方躲起来。

下午的时候安笙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要原曲给她搞了一套假身份,证件上模样和她的模样稍微有些差别,但人脸识别是能够识别出来的,只不过名字从安笙,变成了魏淑娟。

安笙本来对这名字有点异议,但是原曲说,“你想想费轩就算把脑子想炸了,也想不到魏淑娟会是安笙啊。”

于是安笙很愉快的接受了这个名字,提着东西去了机场,本来和原曲商量,是打算出国,但是贸然出国,这里的国外和安笙认知里的国外还不一样,很多东西都不懂。

况且在异国他乡,总有种安定不下来的感觉,她是准备打持久战的,国外实在有种飘零的感觉。

所以安笙选择了一个小城市,从下午买好了机票开始,就坐在候机大厅等,连尿都憋着,生怕错过。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外面开始下起了雪,雪越下越大,伴随着大风,刮的外面几乎看不清楚天地。

坐在候机大厅里,安笙的心随着漫天飞舞的大雪越来越慌乱,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外面已经分不清是黑天还是白天,等到的是所有航班因为风雪取消飞行的消息。

机场里头全都是滞留的人,还有赶来接人,被风雪阻截回不去的家属,安笙拎着行李箱站在落地窗前面,看着外面连个车子都没影,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她作对。

于此同时,医院里面,药效终于过了之后,费轩终于缓缓睁开眼,用了好半晌眼神才能聚焦,整个人显得都有一些迟钝。

费师和几个弟弟妹妹,还有两个护工都围在床前,费轩醒了之后,缓了缓,费师连忙放上小桌子,第一时间给费轩弄吃的。

费轩动了动还有些发麻的嘴唇,在屋子里面环视了好几圈,声音有一点哑,慢吞吞的问费师,“你嫂子呢?”

费师被问的神色一变,费轩看到,神色立刻沉下来。

费师在费轩面前是撒不了谎的,一五一十的,把安笙是什么时候走,走的时候都说了什么话,当时是什么神态表情,都和费轩说了。

费轩又看了手机,他雇佣盯着安笙的人传回来的消息。

片刻之后,费轩一刻都没耽搁,起身掀开小桌子,拔掉手上的针管,指挥费师,“准备车,送我去名苑小区。”

“哥,”费师扶着费轩,神色为难,“现在外面正下大雪呢,风也超级大,能见度太低了,根本不能行车……”

“我说,准备车!”

费轩眼神可怕,费师不敢再顶嘴,只能把费轩交给其它弟弟妹妹,打电话安排调车。

这种天气小轿车很容易出事,费轩一通电话,从城郊调来的越野车,四个轱辘上面都是防滑链子,构架都是经过改装的,这种车平时不上路,只爬山,上路的话,只要不是撞上太大的车,原地360打个滚都伤不到里头的人。

费轩边穿衣服,边在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费师说的安笙的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一天没有吃饭的缘故,他觉得一阵阵的心慌,整个胸腔都烧得慌似的。

按理说安笙的那种反应,基本能说得通,被他骗的生气,又被他搞出这种事,给吓着了,这才回家了。

她嘴上说的再硬,见到他割腕照样暴露了本质,心疼他心疼的直哭。

但费轩就是觉得这次安笙的态度不对劲,他还没醒过来,安笙还没弄清楚早上他到底是不是要寻死觅活,怎么可能就回家了?真吓到?那昨晚就松口和他好了。

安笙还爱他,费轩通过这一次看的清清楚楚,这种防着他不管的行为太反常了。

再加上盯着安笙的人说,她并没有在店里待着,早早的关店回家了,回去的时候,大雪还没开始。

安笙有多在意那个小破蛋糕店,费轩是知道的,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提前关了回家?

那群人一直兢兢业业的盯着,甚至连下大雪了,都没有撤走,还看到了安笙顶着雪去买了菜。

这就更不对了,费轩监视安笙到了变态的地步,连她家附近超市安笙喜欢的那几样青菜的价格都能说得出来。

安笙前些天才大批量采买过,到现在,冰箱里面应该是满满当当的,除非那个野鸡是个大胃王,否则不可能吃光。

再者安笙最爱垃圾食品,费轩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控制不住她老是囤好多,常常懒得做菜,弄一盒面就糊弄了,现在不在一起了,没人管着了,反倒是冒着大雪出去买菜做饭?

尤其是在费轩的眼皮下,上几天扔垃圾还一顿的速食品盒子袋子,这么快疯狂养生了?

一个人不会改变的这么快,除非有什么事情不对。

费轩一脸沉重,腿脚还有点软,脑子昏沉沉的,坐在医院的大厅里面等车的时候,拨通了安笙的手机号。

这号码是安笙换的,他已经拿到手里好久的,却怕安笙知道了再换,一直都没有拨通过。

电话嘟嘟响,安笙看到陌生来电,接通放在耳边。

“喂?”安笙疑惑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那边人声嘈杂,刚巧有飞机停运的消息连环播报,费轩保持着微微张开嘴的姿势僵住,准备撒娇的话堵在嗓子里。

费轩没有回音,安笙又喂了一声,好死不死,这时候,安笙的后背被拍了一下,有个男声顺着听筒传过来,“怎么在这里站着,那边有休息位……”

安笙好半晌没有听到声音,以为是骚扰电话,这时候挂断了。

听到电话里面的嘟嘟挂断声,费轩慢慢闭上了嘴,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

秦舒予,他一下就听出来了。

背景是嘈杂的机场,安笙,秦舒予……

费轩反复告诫自己冷静,但是胸腔的火,还是腾的一下烧遍了全身,血液似乎都已经逆流,他额角和脖颈的青筋根根鼓起来,脑子里称为理智的那根线,“啪”的断掉了。

这时候调来的车终于到了,费轩顶着呼啸的风雪上了车,怒火烧糊脑浆,像是被戳了一针兴奋剂一样,晕眩的感觉都没了。

短短一段路,上车后费轩浑身上下被打的通透,连骨缝都冒着丝丝凉气。

开车的是个常年玩越野的,本来不想出来,他爱极限运动,但是也惜命,这种天气出来是找死,但是有钱真的能让鬼推磨,他出来一趟,金主给了平时三个月的工资,况且不是进山,只是在城市。

费师和费轩一起,上车之后,费师报安笙小区名字,费轩却打断他,声音比车窗外的风雪还冷。

“去盛源机场。”

前头的司机转头看两人,似乎不知道听谁的好,费师愣了一下,看了费轩一看,说道。“去盛源机场。”

路上行车特别的慢,实在是这种级别的大雪伴着大风,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几乎能够上小规模暴风雪的级别。

司机专心的开车,上路后隔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本地新闻说飞机今天都没飞啊!这是去机场接人?”

费师含糊的应了一声,看着费轩的脸色,费轩听了这句话之后,嘴角突兀的出现一个阴沉的笑。

是没飞啊。

要是真的飞了,他现在估计就找不到人了。

费轩想起刚才通话里那个男声,和记忆里的声音反复对照,确认是秦舒予无疑。

他不想朝坏的地方想,但是这个时候,安笙和秦舒予在一起,两人都在机场,是去干什么的?

私奔?

费轩无论怎么试图清除脑子里的想法,还是甩不脱这两个大字。

他心里的火一路上烧的他肠穿肚烂,实在是嫌弃太慢,踹了一脚司机的座椅说道,“快一点,他答应你的钱,我给你翻三倍。”

司机难以抑制的兴奋了,这个时间路上没什么人,他眯起眼睛一脚油门,车速瞬间飚了起来。

费师有点害怕,这种能见度,路上但凡有一个车,和他们一样瞎跑,只要撞上就没好。

他忍不住侧头看费轩,却见费轩正低着头看着他脚边的一个,粗长的棍子。

片刻之后费轩弯腰拿起,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里面看到,立刻紧张道,“哎呀呀,它怎么掉出来了?别按开关,别按开关,是电棍!”

费轩拿在手里转了转,把费师推到一边,按了一下开关,滋滋的电流,缠缚着电棍走了一圈,看上去特别漂亮,但能够想象如果是碰到人的身上,杀伤力也肯定特别的大。

“这是违禁品吧。”费轩的声音就没有什么温度。

司机神情也不太好,这东西一直放在他座椅的下面,不知道刚才怎么被费轩一脚就给踹出来了。

他伸手胡撸了一把短到只有毛茬的头发,眼睛盯着路面,呼了一口气,解释道,“嗨,我这不是总进山吗?拿着防身的,老板,就别……”

“等会儿借我用用,”费轩说。

“啊?”司机神色一滞,连忙摇头,“不行不行不行,这个电压特别大,5秒之上能电死一头牛!”

“电死一头牛?”费轩重复了一句,冷冷的哼了声。

那不是正好吗?

费轩后视镜里和他对视,慢慢道,“这个借我,车费再给你翻两倍,快点开。”

司机一听,一下差点把脚踩油箱里,狂风暴雪里风驰电掣,几乎用平时飙车的速度开到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