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生原本粉红的脸颊又白了回去:“啊?”

“昨晚我们做了……有四次吧?”

“五次!”江雨生怨忿,“你忘了算早上还折腾了我一次了?”

顾元卓笑呵呵:“好,五次。那扣除这五次,还剩四百一十一次。”

江雨生嘴角不住抽搐。

“宝贝,我们的任务还艰巨着呢!”顾元卓把粥塞回江雨生的手中,“好好吃饭,养精蓄锐,才有力气下地干活。这都还只是弥补,我都还没把其间我们正常情况下要做的运动算进去了。”

“你行不行呀,顾元卓?”江雨生道,“就算是十八岁的小伙子,也经不起这么操劳的。你铁了心要做一头犁田老牛,我不阻拦你。我又不是女人,我可没资本陪着你这么瞎胡闹。”

“来日方长呗。”顾元卓凑过去在江雨生的脸颊上响亮地啵了一口,“以后你的性福,由我来守护!”

他赶在江雨生破口大骂前逃出了卧室,上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总:对于如何交公粮,我是有个很长远的五年计划的!

第103章

等顾元卓走后,江雨生把那份公粮报表拿来反复斟酌了一下,越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岁月铁面无私,向来不肯饶过任何人。

早年江雨生和顾元卓恋奸情热的时候,寻欢作乐一整夜,次日清水洗把脸照样能出门上班。

昨夜下田收了一回粮,江雨生觉得自己如一辆濒临报废的老农用车,每处关节都在咔嚓作响,动作稍微一大就容易散作一堆废铜烂铁。

要真按照顾元卓这疯狂的弥补计划执行下来,他江大教授怕是不出十天半个月,就要油尽灯枯死在床上。

虽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是□□劳死在床上是于怀平的终极理想,不是他江雨生的。

作为一名正当年的青年企业家,江雨生胸怀雄图伟业,不是没有做过诺贝尔梦。他想将宝贵的生命贡献给科学事业,而不是床务劳动。

大概老天爷听到了江雨生的呼声,校务处来了一通电话,说原本代表学院出席某地讲座的教授突发痔疮,血流成河,恐不能上场,想问江雨生是否有空代劳。

虽然江雨生也觉得自己某部位并未比那位教授好多少,但是哪里肯放过这个逃生的机会?

他当即同意,挂了电话就从床上爬下来,飞速收拾好行李,直奔机场而去。

到了机场正是中午,顾元卓的慰问电话打了过来:“小心肝儿,好点了吗?头还晕吗?”

江雨生正在候机厅排队登机,懒洋洋回道:“老宝贝儿,你的腰呢?椎间盘还突出吗?”

“昨晚你不是都把我的腹肌人鱼线摸遍了吗?不要对我的盆骨核心力置疑。你在哪里,怎么有点吵?”

“学校食堂。”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还没那么娇贵。”

“那晚上想吃什么?”

江雨生哼笑:“给你自己点份炒猪腰子吧。”

江雨生乘坐飞机一去十万里。

顾元卓下了班,兴致勃勃地在私房菜馆点了一套养肾餐,亲手提回家,才发现人去屋空。

“舅舅临时出差了呀。”敏真说,“他去C城出席一个讲座。他没告诉你?”

顾元卓的电话拨进来时,江雨生正在同一群与会的科学家吃完饭。

江雨生还以为顾元卓会开口就抱怨或者控诉他的不辞而别,可那头只传来温柔低沉的声音。

“那边景色好吗?”

江雨生笑了。

会议选址在一处风景极佳的临海度假酒店,宽大的露台外就是一望无际的碧海鳞涛。夕阳将海与天都染成冷冷暖暖的蔷薇色,酒店的白墙泛着金光,景色实在美不胜收。

谁说科学家们成日知道钻实验室,不懂享受生活?

江雨生站在栏杆边,眺望海景:“好到让我想起了和你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顾元卓说:“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日本。”

“但是那次我并没有记住你。”江雨生说,“在长岛,我才认识了顾元卓。”

顾元卓笑:“那时候,想到你就在海湾对面。半夜有时候突然想见你,恨不能徒手刨水游过去。”

江雨生沉默片刻,忽而低声说:“有时候,怕是你不游过来,我也想游过去的。”

电话那头传来深而绵长的吸气声,片刻顾元卓才说:“可惜,从未见过你湿淋淋地从海水里走出来的样子。”

江雨生笑起来,嗓音别有一番沙哑韵味:“敏真都快有小男朋友了。我们早已经是不适合上演偶像剧的年纪了。”

“我不觉得我们老呀。”顾元卓说,“三十出头,许多人的人生才刚开始。”

“可是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半辈子了。”

“那是因为我们相爱太早。”

江雨生说:“今天坐在飞机上时,我一直在想。我们这样就复合了,好像显得过去的六年是一场瞎折腾。”

“怎么会?”顾元卓说,“我们这六年并没有虚度,成功的事业都不是凭空掉在头上的。”

“如果我当初咬牙跟着你去纽约……”

“也许我们早就把爱情消磨在了创业的琐碎之中。”

“我并没有陪着你吃苦。”江雨生叹息。

“你为什么非要陪我吃苦?”顾元卓骇笑,“我顾元卓是什么宝贝,非要为我流过血、淌过汗才有资格得到我?况且,你这些年也不是躺在棉花糖上度过的,我亦没有陪着你吃苦。”

江雨生沉默。

顾元卓继续说:“独立的成年人,各有各的奋斗,谁都不能给谁代劳。我们分开六年,如今依旧能并肩齐驱,这已说明,我们就是最适合彼此的人。”

半晌,江雨生问:“你在纽约,遇到过别的人吗?”

“遇到过。”顾元卓很坦诚,“我也尝试过忘记你,重新来过。但是不行。我已经被打磨成了一个只适合你的尺寸的齿轮,同别人在一起,怎么都无法顺畅转动。”

“许幽呢?”江雨生说,“你们很亲密。”

“吃他的醋?”顾元卓愉悦地笑了,“他是我的合伙人,朋友,恩人。我绝对不会和恩人有私情上的纠纷。”

所以当年顾元卓也坚决不肯让江雨生出钱为自己填补漏洞。

他有他的自尊,他不肯低着头去爱人。他要的是平等。

江雨生艰难地说:“我也曾经认识过一个男人……”

“那都过去了。”顾元卓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在乎你有过一个还是十个男人。哪怕你过去六年里夜夜都换男人,那也是过去的事。我又不存在于你的这段生活里,又有什么资格去在意?”

江雨生的耳朵被手机捂得发烫。

“江教授!”同行们在唤他,“过来合影呀,现在光线正好!”

“去吧。”顾元卓隐约听到,“放个假,玩得开心。我爱你。”

他不等江雨生回应,已挂断了电话。

宴席很欢乐。科学家们有他们独特的、慧黠的幽默,听得懂的内行,捧腹大笑,前仰后合。

江雨生在席面上一贯不多言。但是他生得俊秀好看,坐着微笑倾听的样子十分赏心悦目。不论男女老少,前辈晚辈,都喜欢有他这么一个人在。

温暖的海风吹得人不饮自醉,更何况江雨生喝了很多红酒。

太阳张狂了一整个白日,晒得万物对它俯首称臣,此刻还不是只在海的一角剩下一条金边。

万物浸在紫灰色的暮色之中,朦朦胧胧,如莫奈笔下淡淡的一团色块。

这种黄昏寂寥一向教人惆怅,可今日江雨生却是生出一股热烈的爱意,被这泼墨般恢宏的景色所感动,心一直在狂烈跳动。

江雨生的房间临海。夜里涨潮,浪花冲刷岸边礁石,哗哗声催人入眠。

灯塔的光一闪一闪,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内。

江雨生起床推开落地窗,让海风和潮水声涌了进来。

欢笑与歌声随着海浪的节拍,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天空繁星如街市。

江雨生不知不觉站在了小码头上,看着那个少年驾驶着一艘洁白的游艇缓缓靠过来。

修长结实的身躯,明亮的眼睛,雪白的牙齿。在这幽幽黑夜中,顾元卓浑身都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

他脚一迈,整个人跌进船里,同顾元卓滚做一团。

星光为被,海水呈现透明的宝蓝瑰紫。他们互相依偎着,随着飘飘摇摇的小船去向不知名的远方。

直到被门铃声唤醒,江雨生都还觉得身体在随着水波摇晃。

他睡眼朦胧地去开门。

梦里拥着自己的那个男人,正扶着门框站着,朝他微笑。

江雨生愣住。

顾元卓一身风尘仆仆,脚下放着一个拉杆箱,显然才从飞机上下来。

而此刻才是早上七点半。

江雨生喉咙咯咯响,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教授早呀。”有与会人员从斜对门走出来,“一起去吃早餐不?这位是?”

顾元卓从容地点头笑:“您好,我是江教授的助理。”

又对江雨生说:“教授,您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说着就大咧咧地走进了江雨生的房间里。

那教授低声问江雨生:“你这助理好帅气。多大年纪?结婚了没?我有个侄女你见过……”

江雨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女儿都十来岁了。”

关上房门,转身就见顾元卓坐在床边笑得肩膀颤抖。

江雨生问:“早班飞机?”

“晚班。”顾元卓说,“半夜到的,在机场酒店凑合了半宿,怕打搅你睡觉。”

江雨生听到自己砰砰心跳声:“敏真呢?”

“她都十六岁了,巴不得我们俩滚得远远的,不要管着她。”

江雨生挠头,去卫生间洗漱。

顾元卓走了进来,自身后搂住他的腰,胸膛紧贴着他的背。紧得像是两块强力磁铁,啪地贴在一起。他胸膛的线条起伏,奇异般地贴合江雨生背部的曲线,没有余一丝空隙。

顾元卓长长舒了一口气。

像是一个在江海中漂泊许久的人,终于游到了岸,五体投地地趴在陆地上。

江雨生刷完牙,转过身去。顾元卓便把他摁在洗漱台前,低头咬住他的唇。

江雨生抬着头,温和地回应,唇瓣厮磨,舌尖交缠。他抬手捧着顾元卓的脸,手掌被男人冒出来的胡渣刺得微微痒。

直吻得两人都浑身发热,面红耳赤才分开。

这一整日,顾元卓都尽忠尽职地扮演着一个殷勤体贴的小助理。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江雨生,吃饭的时候为他端盘倒茶,开会的时候就自己搬来一把折叠椅,坐在江雨生旁边。

他们并没有怎么交谈。江雨生并未问他工作怎么办。

再日理万机的人,只要有心,都能抽得出这一日半载的空闲来。江雨生默默领了顾元卓的这片心意。

江雨生上台演讲的时候,顾元卓坐在台下望着他,两眼亮晶晶。

专业的东西,顾元卓从来听不懂,但是他听得比在场任何人都专注。江雨生每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被他摄像机般的目光收起来,储存在脑海里。

江雨生自信优雅,侃侃而谈,语言流畅,还不失风趣。

他讲了二十来分钟,全场气氛越来越好,笑声掌声频频。

有位教授扭头对顾元卓赞道:“你们江教授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是啊。”顾元卓目不转睛,呢喃道,“再也没有比他更美好的人。”

江雨生在掌声中走下演讲台,走进洗手间。

顾元卓跟了过来,随手将“维修中”的牌子摆在外面,反锁了门。

江雨生听到咔嚓声时已迟。

他难以置信,看着顾元卓露出狼一般的笑容,朝自己走过来。

“你疯了!”他不住后退,“这里是酒店……会儿有人进来。”

“我把门锁了。”顾元卓已将人擒拿在了手中。

“马上就要吃午饭了……”

“那我们速度快点。”顾元卓把人拽进了隔间里。

“你怎么……发什么疯?”江雨生惊得都忘了挣扎。

顾元卓叼着猎物似的一口咬在江雨生的脖子上:“你不知道,刚才你在台上时,有多美……”

酒店的洗手间贴满大理石砖,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

江雨生手脚发软地扶着隔间的置物台,一只脚跪在马桶盖上,被剥得两腿光光。

他急促喘息,听着顾元卓在身后撕开了安全套。

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逃走,只要他强硬地拒绝。

可他反而反射性地塌下了身,任由身后的男人更好地掌控住了自己,直挺挺地冲了进来,将身体贯穿。

疼痛和极度的兴奋交织。两人都大声闷哼起来。

没有温柔前戏,没有体贴的抚慰,男人毫不留情地开始冲撞抽插,一下下狠狠顶到底,将江雨生朝墙上撞。

江雨生咬着衬衫袖口,不敢大声叫出来,身体却是迅速摆脱了疼痛,蜜酒般欢愉的快感自结合处散发出来,蔓延向全身。

他放软了身体,迎合着,包裹着,在身后深沉强劲的撞击中飞速沦陷。

而这隐秘、禁忌的场所让两人更加越来越亢奋。

顾元卓不停地吻着江雨生的后颈,语无伦次地说着情话,力气越来越大,一下下狠操简直要把人顶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