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也不关个门什么的…

想了半天,还是颜母先开口了。

“先去把门关上吧。”

蒋云宁去收拾的时候,颜父也跟了过去。

大概男人和男人更加好交流一点。

颜母瞅了脸色水嫩粉红的女儿,发丝凌乱潮湿地贴着脸颊上,无一不说明她刚刚经受了什么狂风暴雨。颜母心中暗叹了一声,坐过来揪了女儿一把,“大白天的也不关个门。”

“…”这,这不是难得的一次,忘了么?

“云宁也真是的!陪你胡闹!”

“妈…明明是他…”

颜书说了一半,脸上红色加深了。

颜母秒懂,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你们现在还年轻,你是个女人,和他们男人不一样。你可不能随着他…到时候吃亏的是你。”

颜书暗想,她已经素得快要干涸了,现在久旱逢甘露,还不能让她多吸收一点吗?

当然,这些话对母亲是不能说了。

颜书低眉顺眼,点点头,颜母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颜母又问了她什么时候去北城的事情。

颜书没隐瞒,“今天本来就打算跟过去的…只不过…”临时有事耽搁就好。

见女儿脸色红润,眼神也有精神不少。颜母放心下来,“这样就好。夫妻之间就是要互相包容互相理解互相照顾,北城不是云州,你那些小性子都收一收,毕竟都当别人妻子了,不能像家里那么无所顾忌了…”

“…”说得她好刁蛮任性一般。

颜母叹息了一声,继续谆谆教导,“你从小性子就好强,但结婚了不一样。女人太好强,大抵不会过得太好。女人,要和水一样,绕着男人,软着男人。没看到再坚硬的石头,都会被水给侵蚀吗?这就是柔和的力量。”

颜母就算退休了,那碎碎念的本事还和学校一模一样。

这就是颜书怎么也不喜欢当老师的原因。

还好,蒋云宁收拾了东西,和颜父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这样你们就先回北城吧。我们也先回去了。”

闹了大半天,已经快十点了。

送走父母,颜书全身松懈,往沙发上一倒,嘟囔道:“还好只有一次,不然我都有阴影了…”

“我才是。”

蒋云宁跟着坐了下来,喝了一大杯水。

他,大约也是紧张吧。

“现在怎么办?飞机是没坐上了。今天还回去吗?”

“我给郧西打个电话交代一下。明天回去。”

蒋云宁的表情很奇怪,坐了一会儿就匆匆去了浴室。

颜书想着这人的“天赋异能”,刚刚那种情况下,他是没时间弄自己的…不过刚刚,她是不是太过惊慌,有了错觉,怎么会感觉他好像是——

射了。

颜书放下七鳃鳗抱枕,跟了过去,敲浴室的门。

“云宁,你还好吧?”

压抑的呻吟传来,“还…还好。”

“要我帮你吗?”

这下,声音略带一丝咬牙切齿,“不用!”

颜书嘻嘻一笑,没多调戏他,去收拾行李去了。

浴室里,蒋云宁看了一会儿,微微蹙眉。

洗了手,收拾干净自己。他拿起一边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姜医生,我有些不对劲。”

083

回到北城,颜书才知道蒋云宁有多忙。有时候看见他半夜还在书房忙碌的时候,颜书忍不住想,这样的人生,真的是他要的吗?

蒋云宁日渐消瘦,身为枕边人的颜书数次劝说无效,干脆变着花样给他准备晚上的宵夜起来。

晚上的宵夜不易重口味,也不易吃太多,最好是一些滋补的汤品。

颜书开始了一边研究菜谱,一边找工作的日子。

对于找工作这件事情,两人发生了短暂的争执。

回到北城后,颜书自然不会再回酒店上班。但她也不爱总是留在家当一个成天想东想西的怨妇。

何况,她现在从心底是想成就蒋云宁的欲望,所以她也必须做出一些努力。

蒋云宁骨子里比较传统,相比之下,他更喜欢颜书呆在家里,呆在他的视线下做一些相夫教子的事情。

比如照顾他的生活,打理打理花园的玫瑰之类的。

颜书不同意。

两人争论一番后,在颜书的眼泪中,蒋云宁败下阵来。

他现在还会道歉了。

见到颜书眼泪在眼眶打转,憋得红红,却倔强不肯落下来的样子,心里莫名不好受。

总想,随着她吧,什么都随着她吧。

别那样子看他就好。

蒋云宁做了退让,颜书也没有和他多闹,反而学了几样汤品。

什么西洋参乌鸡汤、甲鱼汤、还有各类的杂粮粥。

最初,味道也不是太好的,但还好,蒋云宁比较好养,就算没滋没味,他也吃得津津有味。

颜书回北城后,和秦同学保持了联系。

原因是她对蒋云宁的病很上心。

正好秦同学认识这边隔壁王牌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正巧要这周到颜书的学校讲座。

这位教授的人气很高,讲座一票难求。

颜书托秦同学弄到一张。

周五的时候,颜书和蒋云宁微信后,就去参加了这位教授的讲座。

她的位置比较靠前,她来得比较早。

无所事事,翻开一些秦同学给她借的心理学相关的书籍,翻看了起来。

因为是初入行,秦同学给她找的也是一些基础心理学书籍。颜书看了一会儿,觉得隔行如隔山。

大概是时间到了,身边变得热闹起来。

颜书抬头一看,发现周围的空位置都被坐满了,而她的正前方,有个年轻的男人,正在调试着讲台上的设备。

这个教授,居然这么年轻。颜书心中诧异,同时明白为什么来听讲座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姑娘了。

这教授不但年轻,还长得好看,也难怪一票难求了。

七点准,教授做了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姜卓恒,今天给大家带来交流的题目是——性功能障碍与性心理障碍。请大家暂时把手机调成静音状态,还有,从现在开始,请停止拍照。关系到大家贴身利益的,请大家认真听讲。”

姜卓恒话音刚落,就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姜教授,听不懂怎么办嘛?”

“这位同学,如果你不是来看我脸的话,应该就能看得懂了。”

“…”

好犀利。

不过,不得不说,颜书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听过讲。大学读书时候都没有。

不但如此,她还拿出了小本本详细记了下来。

姜卓恒名不虚传,这么年轻就成了教授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他对心理学的研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大概是因为给他们这种没有基础的学生交流,他的一些观点浅显易懂,颜书这种外行感觉不但能听懂,还受益匪浅。

中途休息了一次,颜书本来想请教几个问题的。

但她还没起身,几个漂亮女孩已经围了上去。

问了几个浅显易懂的问题后,大部分都围绕着是教授有没有女朋友对女朋友有什么要求之类的。

颜书这个真正想问问题的人,倒是被排挤在外了。

下半场的时候,气氛明显松动了一些。

轮到现场提问的时候,颜书犹豫了一下,举起了手。

“我想问,对障碍症来说,什么是最有效的治疗办法?”

“谢谢这位同学的提问。首先我必须回答一个问题,对射精障碍症来说,没有什么是最有效的办法。但从临床上治愈的案例来看,精神治疗的效果会好于药物治疗。因为,绝大部分案例的诱因都是心理因素、精神创伤。这些或许是少年时代创伤留下的阴影,有时候是性格的使然,诸多情况才有现在这样的病情。有句古话,解铃还须系铃人,放在这里依然有用。”

蒋云宁的病因,因为蒋母年少的虐待,长达数年,后来回到蒋家也遭受到了蒋宁渊的欺辱,估计还有一些不公平的待遇,让他性格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知道了诱因,可又怎么样。

蒋母、蒋宁渊、甚至整个蒋家都是系铃人。

但他们都不是解铃人。

讲座结束的时候,颜书一看时间已经九点过了。

她抱着书,顺着林荫小道,往校门口走出。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辆车驶过,但又慢慢朝她后退过来。

“颜书?”

“师兄?!”

这世界真是好巧。在学校居然遇到了宋嘉誉。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要我送你一截吗?”

颜书摇头,“不用了。我约了人。”

“那行,你注意安全。”

车窗摇下,颜书的目光扫过副驾驶。

她没有看错。

那是姜卓恒。

“你师妹?我还以为是大学生。”

宋嘉誉熟练打着方向盘,笑道:“是大学的师妹,只是长了一副年轻的脸。”

姜卓恒目光落在宋嘉誉的手上,“你知道,在我面前撒谎,没用的。”

宋嘉誉哀叹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能把你的专业扔到一边,在你面前,我感觉一点隐私都没有。”

“抱歉,职业病。”

姜卓恒的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

“刚刚她来听我的讲座了。”

“哦。她兴趣爱好挺广的。”

“但你知道我演讲的题目是什么么?”姜卓恒说了几个字后,目光落在宋嘉誉身上,“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好奇了吗?”

宋嘉誉愣住,“你说她还问了问题?”

姜卓恒点头,肯定说道:“那个人,不是你。她喜欢那个人…”

“够了,别在分析了。我天天被撒狗粮还不够,还要被你在心窝里插刀。”宋嘉誉把车开入滚滚车流,才叹息了一声,“而且,她现在真的是师妹。”

颜书刚到校门的时候,就接到了蒋云宁的电话。

“抬头。”

闻言,她慢慢抬起头。

门口的大树下,蒋云宁穿着白衬衣,朝她挥挥手。

灯光暗淡,洒落在他的脸上,他显得朦胧而虚无,宛如从梦境中走来一般。

直到脸颊被捏起来,痛感传来的时候,颜书才猛地反应过来,拍着蒋云宁的手,“疼疼疼,你干什么?”

“看你发呆,叫醒你。”

颜书揉着被捏红的脸,没好气地说道:“有你这样叫醒办法吗?”

“难道你还需要更柔和的方式?”

“罢了罢了,还是算了…”

眼看蒋云宁开始认真思索起来,颜书立刻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这家伙,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今天不忙吗?”

以前都要十点后才回家的。

“我不养废物。”

蒋云宁拖着她的手,往口袋里一塞。

“什么都我做了,他们拿那么高的薪酬,是来当摆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