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嘲笑她威胁她。

但是她怂,还不得不从了他的威胁,认命地开始洗内裤了。

蒋宁渊最近拿了一本俄语书回来。

小霉很意外,“你要学俄语吗?”

蒋宁渊扬眉,嘴巴里吐出一串的字母。

她确定不是英文,半晌她反应过来,“你会说俄语?”

蒋宁渊把书丢给她,“很奇怪吗?我小学就会了。”

大言不惭。

小霉捡起书,不懂蒋宁渊的意思。

蒋宁渊躺到床上,一边数着满床香喷喷的内裤,一边好心给她解释。

“这是给你的。难道你要在这里一辈子都说中文?”

一辈子?

小霉没想过那么长的事情。她总是把一天当一辈子来过,这样她能撑下去。

但蒋宁渊说了一个可能…

一个期限。

在这冰天雪地,可能是一辈子。

她迟迟没有反应,蒋宁渊以为她是失落了。毕竟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一辈子,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你熬不下去了?”

小霉想摇头,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没想过以后的人生罢了。

但蒋宁渊已经变了脸色。

他捏着她的脸,用了力气,她痛得龇牙咧嘴,他终于满意放开。

“可惜了呢,你是我的狗,主人都不能离开,狗什么时候可以走的。”

那晚,蒋宁渊没有回来。

第二天,她睡得朦朦胧胧的,听到了外面的喧嚣声。

蒋宁渊从一辆破旧的皮卡车上跳了下来,上来还跳下几个高个俄罗斯人,蒋宁渊指着工厂嘀嘀咕咕和俄罗斯人说了什么,那几个人现是摇头,蒋宁渊又叽里咕噜说了一段,那几个人最后点头了。

蒋宁渊送走了那几个高大的俄罗斯人后就回房间了。

他一回来,就疲倦地躺在了床上。

小霉走进,闻到了好大一股酒味。

她站在床边,没有动作,只听蒋宁渊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倒杯水。”

小霉老实去倒了水,蒋宁渊已经脱光光躺到被窝了,喝了一杯水后,才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我先睡会儿,等会儿我要喝肉汤,多加点薄荷叶。”

“…”

那日后,蒋宁渊明显忙了很多,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不过私下还是那副无赖的样子,偶尔教她俄语的时候,经常说荤话。

她也不在意,只是偶尔蒋宁渊闹得过分的时候,她会离开。

比如,他用她的内裤撸啊撸,她就绝对不能容忍。

不过,蒋宁渊的度也就是在这里了,见到她冷脸生气后,他又恢复了正经。

就这样,来这边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

那一天,是国内的新年。

蒋宁渊没有出去,反而坐在房间看着电话发呆。

小霉明白,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想着蒋老爷子的。

可自从他们来这边了,蒋老爷子一个电话都没有,十分绝情。

今天是新年,他一直在等着那边的电话。

可是等到了半夜,工人们都散去了,那个电话还是一点声音都没响起。

蒋宁渊明显心情很差,小霉也不会安慰人。见他躺在床上,生了一会儿闷气,大约是睡着了吧。

以前的新年,会有鞭炮声,烟花灿烂,每个人都和爱的人在一起,幸福地期许着明年。

但这边,只有冰天雪地,一片寂静。

小霉看了一眼床上的蒋宁渊,确定他睡着后,熟门熟路到了浴室。

浴室的门坏了,蒋宁渊这几天忙,她自己拿来锤子捣鼓了好几次,除了更加破坏外,没有任何好的迹象。

因为蒋宁渊已经睡着了,今天又是除夕晚上。

破旧迎新,在这个晚上,小霉准备洗个澡,把所有的坏运气都洗了干净。

她眯着眼睛,享受着温暖的水冲刷身体的感觉。冷不防,有一道被觊觎的目光,让她如芒刺在背。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浴室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蒋宁渊站在门口,目瞪口呆,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如梦初醒,把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扔到他身上。

蒋宁渊被扔了个正着,承受不了重物攻击,只能抱头鼠窜,一边还叫嚣道:“妈的,你不是十六岁了吗?怎么好像没有发育的样子!啊,要不我帮你揉揉,保证把你揉成波霸!啊…反了你!你还扔我!你再扔!你再扔我发火了!”

☆、第82章 109

番外八

这一年的新年,小霉毕生难忘。

她经历了一个鸡飞狗跳的除夕夜,第二天,蒋宁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带她进了城。

还是那辆破皮卡,走在泥泞的冰雪地里,宛如要散架一般。

银装素裹,小霉只想到一个问题。这家伙莫不是无证驾驶?

“你什么时候拿到的驾照?”

蒋宁渊还没十八岁,应该没有驾照吧。

“没拿呀。”果然,蒋宁渊恬不知耻地说道:“这里又不是国内。

“…”

就知道对他不能抱任何希望。

小霉知道,中国人在俄罗斯开车,必须满十八岁。

一路上,她都提心吊带,很怕警察把他们拦下来。

但蒋宁渊的运气很好,一路上他们畅通无阻,很快进了城。

刚进城,那天来工厂的两个高大俄罗斯人就过来了。

俄罗斯有一串很长的名字,小霉记了好几遍都没有完全记住。

小霉听蒋宁渊叫那两个人。

一个托尔斯,一个安德烈。

他们找了一家酒吧,俄罗斯的男人很爱喝酒,尤其是在这冰天雪地中,酒能带给他们力量和温暖。

蒋宁渊入乡随俗,跟托尔斯和安德里一般,喝着威士忌。但转身,却给她倒了一杯水。

经过学习,小霉现在能听懂一些俄语,不过因为他们说得太快,又带着口音,小霉只听懂了一些。

大约是高个的托尔斯在问她是谁?

胖一点的安德烈的话,不用翻译,小霉也知道。

看他挤眉弄眼的表情,就知道没说什么好话。

尽管托尔斯和安德烈的话小霉没怎么听懂,但蒋宁渊的话却听清楚了。

“开玩笑,我喜欢妖艳贱货型的。”

“…”

说这话的时候,蒋宁渊的目光还在她身上穿梭了一遍。小霉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自然看不到一丝曲线。

隐隐的,她在这几个男人眼中,看到了鄙夷。

“…”

老实说,小霉以前从不关心自己的发育。

只不过,她暗自觉得她也没有蒋宁渊说的那么糟糕。

起码,以前蒋宁渊交过的女朋友,好像没有一个有她胸大。

咳咳…

不过,蒋宁渊的口味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小霉喝了一口水,挤在吧台看了一会儿跳艳舞。

这边酒吧的跳艳舞人气很高,不一会儿小霉的周围就挤满了人,男人们纷纷对着台上的少女们评头论足,那猥琐的表情让小霉实在心情不好,她和蒋宁渊打了个招呼后,决定在外面去等蒋宁渊。

蒋宁渊眼光直直地盯着台上的一个漂亮女人,眼睛都不转,挥挥手,随意打发了她。

他今晚大概要大战一番,小霉有些后悔了,明明可以在被窝里暖暖的,怎么非要跟着蒋宁渊出来。

走出了酒吧,冷风立刻灌满了小霉的身体。

她抬头,看着乌压压的天空,略后悔。

这么寒冷的天气,她到底要离开温暖的室内干什么?混在那群男人堆里,虽然恶心,但起码温暖。

街角,冰冷的空气中隐隐飘来一股面包的香甜味道。她只喝了一杯水,有些饿了。

坐在温暖的面包店,她啃着面包,喝着暖暖的牛奶,觉得人生最好的状态就是现在了。

她在面包店从天亮坐到天黑。

蒋宁渊一直没有出来的迹象。

明明说着对金发碧眼的外国妹子没兴趣,但刚刚见到人家白花花的大腿,眼睛都移不开了。

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口是心非,口蜜腹剑,还有什么?

天渐渐黑了,街上的行人也少了。

小霉在面包店也不好意思呆下去了,买了一袋面包,她冒着寒风,走到了清冷的街上。

冷是她唯一的感觉,她很想回工厂了。

虽然那边破旧了一点,但起码给她温暖的感觉。

她抱着面包,不知道走了多久,到最后,她发现自己迷路了。

刚刚出来转两个街角不就是酒吧吗?为什么现在原路返回,却没有看到酒吧了。

是她走错路了吗?

走错路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寂静清冷的街上,只有她一个人。

身后,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她回头瞧了瞧,却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这让小霉心里很不安,抱紧了怀中的面包,她努力搜索着脑海中的路线。

应该就在附近的,蒋宁渊说在的酒吧,应该就在不远处的。

她疾步朝前走去,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她忍不住跑了几步,果然后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快了。

她知道现在的她应该往热闹的人群中跑,可是她走了好几条街,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就在这个时候,从前面路口钻出来一个人,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彪形大汉,拎着酒瓶,满脸胡茬,见到她,一双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小霉往后退了几步,她转身想要迅速离开。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也追来了两个清瘦的男人。

她捏紧了手上的面包,用生涩的俄语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那两个人看了她一眼,朝她伸出手,同时对她说道:“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小霉没多少迟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用尽她身上最大的力气,往远处一扔。

趁着那两人朝钱包跑去的时候,小霉转身就跑。

与此同时,那个醉汉好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紧紧地追在她的后面。嘴上还语音模糊地说着什么。

此时的小霉,没什么兴趣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她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也不知道那个醉汉是真是醉了,还是战斗民族的人都这么强悍了。

他居然拎着酒瓶,歪歪倒倒也能跟她几条街。

终于,她的长发被他一把扯住。她娇小的身体也被拖到暗处,小霉紧张得手指都在发软,脑袋里有片刻的空白,但冰冷的寒风带给她理智。她想到了以前在蒋家的时候看到蒋宁渊的那些招式。

虽然并不知道这时候到底有多大的用处,但她不想束手就擒。

旋身挣扎,一脚正中男人裤裆。

男人哀嚎了一声,放开她。

得了空闲,小霉疯狂往前冲。

身后,是男人不甘的怒吼。

砰——

她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人,但对方拽住了她。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疯狂地挣扎起来。

直到脑袋上响起一个声音。

“狗,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