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是进六王府,还是能留在宫里。”杏贞也担心,拉着她的手。

“你真傻,他们不会让我去六王府的,我虽是庶女,上面却还有两个****福晋,不管他们跟我关系怎么着,真的到哪家都得连成一线。你是皇上,你让我出去跟连?”她抬头看着杏贞。

“也是啊!所以八大家都出去了,你说,皇上不怕他们八家连成一线?”

“那还真不怕,大清朝建国一两百年了,这八大家敢冒头,汉人都不得答应。”青妤笑了,咸丰后来找的八大顾命大臣,可差不多都是宗室。不过她除了记得一个叫肃顺的,其它的都记不住。

“那青妤,你只能留下了。”杏贞倒是挺开心的。

“是啊,我只能留下了。”青妤笑了。

“别担心了,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一定能成。”杏贞可不想让她打退膛骨。

青妤轻叹了一声,没说话,安静的拿了个绣绷做起活来,这是她到了大清才学的,按着姜氏的说法,她总得会做点,她是千金小姐,做衣服,鞋子什么的,但一朵花一个草的还是要会的。所以之前就跟着姜氏学针法了,这些日子在宫里,没事儿,自己画了画样,慢慢的自己学着绣。最近倒是有点心德了。

“得了,你看看你绣的什么啊,这针法不对。”杏贞无语了,这位看着绣花姿态是好看,但说真的,不能看绷子。一看绷子就得露馅。

“姿态好就成!”她淡淡的一笑,低头做自己的。她觉得挺好的,至于说什么针法,她会一种就成。

“唉!这传出去谁信,天天绣花的人,连兰草都绣不好。”

“这话说的,传给谁去?”青妤笑着看了她一眼。

“也是,咱们起步就是贵人,好歹也是小主了,谁没事传咱们手工活儿不成。”杏贞想想也是,她的手艺也一般,她有一点跟青妤一样,喜欢看书,喜欢画画。这些女工,她也不成。不过,她觉得自己比青妤还是强点,“你这个还是收了吧,太丢人了!”

“我觉得挺好看的。”青妤笑眯眯的举起绣绷,自己还觉得挺好。

她们不知道,在外面的假山上,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咸丰的眼里,他是被安德海拉来的,说想看秀女们最真的样子,就得在这儿看,回头想看都看不着了。

咸丰倒是被他说动了,也就趁着休息的功夫,过来瞅一眼。没想到一上来就看到这一幕,“那个举绷子的是谁家的?”

“就是之前跟您说的,钮祜禄家的那个青妤姑娘,奴才也觉得这些日子瞅下来,就这位动静谐宜。”安德海这么多年,对咸丰还是了解的。不过瞅了一下,“她边上的是叶赫那拉杏贞,青妤姑娘跟她关系不错。进宫之后一直住一块,他们这屋四个人,也就这屋四个女孩没红过脸,倒是挺稀奇的。”

“从来就没吵过?”

“从来就没有,他们四个就跟出了鬼一样,两个使了银子出去了,那个明妤姑娘的嫡母也使了银子。不过看着好像明妤姑娘没给人家那个机会。”

安德海笑着说道,他现在是大总管,下头有什么事儿,他也是能跟着分点钱的。人家给钱她,也是要让他把事给兜着的,青妤家里也使了银子的,不过显然那家的姨娘也想了法子,生生的把堵死的路给闯开了。只不过安德海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倒是很聪明,对了,听说皇太妃召见过她,打听了吗?为什么!”

“好像想着六爷府里也缺人!”

“只怕是看上人家家里有两个****。”咸丰冷笑了一下。

安德海不敢再说了,这两兄弟看着对外关系好着呢,咸丰一上位就给六王封了一个恭亲王,但是,两兄弟心里的隔阂却不是一两日的。老六仗着先皇的宠爱,头几年真没少给咸丰添堵。若不是咸丰占着嫡长,早就被人不知道扔哪个角落了。

“回吧!”咸丰再看一眼,也不再看了,直接就走了。

安德海忙跟着他一路小跑,“您看有顺眼的吗?”

“都留下吧!总不能宫里都养蚊子吧!”咸丰冷笑一下,这回留下的,家里都不是特别出挑的,他讨厌被挟制的感觉。

安德海点头,心里在开始盘算起来,刚刚的青妤应该将来就是要做主子的。要不要这时就给她点脸?

“直接下旨把,把人困宫里也不是个事。”咸丰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说道。

“可没这规矩啊!若您打算留下,直接下旨,就可分宫了,没有让他们回家的。”

“那不是跟家里人都见不着了?”咸丰怔了一下,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看您说的,这会您看上眼了,回头让家去,万一出点啥事儿,您说,怨谁?”安德海忙解释道。

“也是!成了,既然他们总也回不去,正好再磨磨看,最后十天,只怕真性子就得被磨出来了。”咸丰想了一下,轻笑了一下。

“照我看啊,不管怎么着,青妤小主是不会变的。”安德海笑着言道。

“试试看吧!”咸丰笑了,这回还真是笑。

安德海心里有了数,笑盈盈的跟着。

其实最后三天才是最熬人的,这十天,除了中间一天咸丰过来看了一眼,就匆匆的离开之外,他们储秀宫就没人管了。这个还真的是最磨人的,好像突然就成了无人管的地带。杏贞也觉得慌,以为过了三选,就能慢慢的见到皇上了,慢慢的步向了她的青云之路。但是为什么这几天感觉这么虚呢,还有三天,感觉一天比一天漫长。

“哎,你还在绣什么,姐姐,我求求你,我帮你绣成不?”杏贞急得团团转,她倒是想出去,结果青妤直接规定了,只要没人叫,她的脚不许踏上门槛。别说,杏贞还真是听话,真不敢跨出去。

第16章 不旺儿子旺女儿

“所以你开始叫我姐姐就叫对了!”青妤还坐在原地绣着自己的花,不过用杏贞的话说,她就是在缝,缝出了一个花的样子罢了。不过她也觉得够了,只要她缝了,等着她成了皇后,缝个狗屎也得有人说好看。几百年之后还这样,地位决定了艺术品味。或者说,地位决定了你的在艺术上的地位。

“青妤,你说话,为什么不许我踏出门口。”

“等着吧!”青妤瞥了她一眼,又低头勾起边了。

“等什么?”杏贞坐在她身边,盯着她的眼。

“等结果!”青妤笑了,盯着她的绣绷,但她想的却是另一句话,‘行百里者半九十’意思很明白,前面哪怕做了百分之九十的工作,那也只完成了一半而已。最后的百分之十,就占一半!而越到最后,越难,只差三天了,也就是万里长征的最后一步了。而越到这时,她越不能出错。

“还有三天了!”

“就是还有三天了,才是要等结果啊!”她笑了起来,把自己的绣绷给她看。

“姐姐,你还是没进步。”杏贞看了一下,那兰草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像草吗?”

“像吧!”杏贞看了一眼,想想也是,这可不就是草吗?

“那就成了,只要像草就成了!”青妤也不挑,笑眯眯的看着,就跟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青妤,我们在等什么?”杏贞放下绣绷,特别诚恳的看着杏贞。

“乖乖的守在屋里,最后三天了,很快就过去了。”青妤笑了,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其实这几天她也想了,要不要管着她,但最终还是管着她了,若是连自己屋里的人都管不住,谁能相信她能管好六宫。

“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信?”杏贞看着他。

“你天天跟我一块的,我有没信,你不知道?你看这院里还剩下几个人?”青妤笑道。

“过了二选的,就我们十二个人,现在不都还在吗?”

“等着吧,三天后,最多五个人,包括你、我。”青妤笑了一下,她可是每天坐窗口,看着人进进出出的,她可不光是为了绣花。

“真的、假的?”

“等着看,不过话说回来,真跟我说的,只留下我们五个,你以后就得听我的!”

“我现在不也听你的吗?你不许我跨过门槛,我动都不敢动。”杏贞想想也挺气馁的,自己就那么胆小,被她说了,就真的不敢跨出这门一下。

“终有一天,你就得明白我的意思了,好了,你也找点活干,把这三天可混过去。”青妤笑了一下,又低头看着自己绣绷。

“得,我来教你吧!你说你姨娘教你了些什么有用的!”杏贞叹息了一声,拿过绷子,绣给她看,说起来,杏贞就算这个不成,也比完全不懂从头开始学的青妤还是强一点的。

三天这两人就在一教一学之中度过,青妤原本就觉得这玩艺挺浪费时间的,现在更觉得这个好,对于她现在这种时间多到不知道怎么浪费的,学这个再好也没有了。

到最后一天,她们打扮得整整齐齐的,排好队等着掌事嬷嬷。她们在储秀宫的最后十天,掌事嬷嬷都没再进来过,但是青妤绝对相信,这就是最后的一道考题,十天的自由期,如果连这点事儿都管不了,还谈什么别的。或者再说明白一点,如果连自己都管不了,谈什么进宫。宫里才是这个世上最寂寞的地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正如青妤说的,只留下了五个,另三个也是那胆子小,没敢出屋子的,另乱的七个指给了宗室为妾。

而青妤被封为了贞嫔,其它四人都是贵人,就目前来说,宫中地位最高的也就只是她了。

同样的圣旨也到了穆家,穆扬阿还没回来,接旨的就是钮祜禄家的族长,接了旨觉罗氏只觉得一阵的眩晕。

“还愣着,快接旨!”族长接了旨意送走了传旨的太监,才吼了觉罗氏一声。

“五叔,这是啥意思?”

“你说啥意思,就是说你家不旺儿子旺闺女!”族长还气不打一处来,他问过女儿,女儿都想不起青妤长什么样。一个连女儿都想不起脸的人,竟然一下子就被封了嫔,而宫里就没比嫔更大的了。到如今也能看出来,新皇不想被人挟制,挑的人都是全是没根底的。所以对钮祜禄氏家来说,哪怕不是嫡支的,但好歹也是姓钮祜禄啊。

觉罗氏傻傻的看着外面的鞭炮声,半天回不神来。郑亲王福晋和庄亲王福晋得了消息,终于回来了。

姜氏在自己的屋里直掉泪,她的女儿终于成功了。自己当初只想着她能有个贵人就不错了。结果竟然一上来就是嫔,那就是主子了。她们也终有这一天了。

“姨娘,您该高兴,就跟姑娘说的,她就是奔着主子去的。”香芹一脸兴奋。

“这话可不敢说!”姜氏忙看向了香芹,并看看窗外。

“姨娘真是的,到如今,只怕太太也不敢给您脸色看了。”

“别说话,我还要好好活着等着去见姑娘呢!”姜氏的主意倒是正的,现在她女儿出息了,她的日子只怕要难过了,以觉罗氏的禀性,只怕自己也要活到头了。想到女儿当初的话,她的女儿可不是一般人,她要等着女儿给她带来荣耀。

而主院里,觉罗氏已经缠上了头,倒在床上不想起来了。姑太太郑亲王福晋不干了,她特看不上觉罗氏这点出息。

“你不出来,外头来贺喜的难不成我出去招呼?”郑亲王福晋斥道。

“姑母!”青媛忙拉着郑亲王福晋,让她少说两句。

“你说说,你看看你额娘这死样子,也不想想家里出了主子,多大的荣耀!”

“我说姑太太,您真是指着天上掉馅饼,最好往您嘴里开吧。”觉罗氏扶着额头冷哼一声,“多么大的荣耀!也不知道姑太太是给贵人买过一件首饰,还是给她做过一身衣裳。只怕连话都没说过吧?那丫头是一般人吗?当着我的面,跟小鸡仔一样,结果呢!宫里使了钱,没用。向皇贵太妃递话,还没用。我说姑太太,您可小心了,真的被咬一口,您可别后悔。”

第17章 初试

郑亲王福晋怔了一下,但很快冷哼了一声,“二姑娘在宫里,也得由娘家外头撑腰哪,好歹我们王爷也是****,若不是家里有两个****,你觉得她能封嫔?”

“您就想好的吧,青媛,你别沾她的边。哪怕她做了皇后,我们也不沾。”觉罗氏拉着女儿直晃。

青媛深吸了一口,她虽说在妹妹入宫之前他们见过一面,但是现在想想看,她竟然想不起自己那位亲妹妹长什么样?

“姑母,你还记得青妤长什么样吗?”青媛抬起头看着姑母。

“能长什么样,不就…”郑亲王福晋正想怒斥侄女,可是脑子里却不禁想到那一次见青妤,竟然真没看到青妤的脸,她好像一直没抬过头,或者说,她就没给过她们正脸。所以那回他们白去了,人家根本没有想跟他们建立联系。

“看到没,你倒是想沾别人,别人可不想沾上你!”觉罗氏冷笑了起来,看脸色都知道,上回他们去见,只怕也没落着好。

“你给我起来,你再不想她好,这里也是她娘家,也得好好摆出那个排场,不是为了她,是做给皇上看的。人家封了嫔,结果你搞什么,弄得跟办丧事一样,你让皇上怎么想?”

“额娘,姑母这个说得对,我过会让王爷也过来。这是做给皇上看的,不管怎么说,现在妹妹的位份在宫里最大,娘家就得摆出相应的态度。您快起来吧!对了,还有姜姨娘,妹妹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回头只怕…”

“给…”

“住嘴,现在你死,她也不能死!你死了,只怕二姑娘心里的气还消了。但你敢动姜姨娘,我现在就弄死你!”郑亲王福晋一下子狠戾起来。

觉罗氏一下子反道被吓住了,一时间竟然不敢说话了。

“额娘,姑母说得对,这回姜姨娘真不能出一点事,妹妹现在可是宫中位份最高的,今年朝中重臣之女一个都没上,最终才弄了五个留下,这说明啥意思您还不懂?说不得,她真能当皇后。所以姨娘现在真的不能动,动了会出大事的。”

青媛拉着母亲苦劝着,她十分明白,母亲敢动姜姨娘,将没人能压住宫中青媛的怒火,就算只是一个嫔,她也能置母亲于死地,连带着连累他们。一个不贤的生母,姑母没事,自己定会被休弃的。

觉罗氏看女儿这样,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忙点了一下头。

“记住了,我是有儿子的,你女儿可还没有,回头别因为你让人休了!”郑亲王福晋又吼了一声。

这回觉罗氏终于清醒了,就是这个意思,自己女儿还没在庄亲王府占稳脚根呢。

“太太,庄亲王来了,在前头招乎客人,让福晋出去呢!”一婆子进来通报。

“你快去,就说我太开心了。”觉罗氏忙推女儿快去前头。

“您歇会!”青媛轻轻的拍拍母亲,拉着姑母一块出去了,郑亲王福晋也不傻,忙叫人回去叫郑亲王和世子出来,这怎么说也是她娘家。沾光的事儿,也不能只放一家。

宫里咸丰自然得了消息,自己笑了好一会,“你说,朕这王叔和族兄是什么意思。”

“只怕就是想明白了,知道贞嫔娘娘是那有造化的。”安德海笑眯眯的说道。

“回头你让贞嫔宣姜氏进宫,她只怕也想她姨娘了。”咸丰笑了下。

“这话您跟娘娘说多好,娘娘一准开心。”安德海多会做人。

“你去看看她想住哪,安顿一下。”咸丰想想点头,选五个人,代表自己选过了,但是期待最大的还是那个永远坐在原地绣花的女子。永远安静的在那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是他对自己母亲所有的想像,看看她的身世跟自己一样那么可怜,这种心境也就更胜了。

安德海自然知道咸丰的心意,笑眯眯的退了出去。其实他早就安排了,让贞嫔住到离养心殿最近的永寿宫,他一抬脚也就到了,青妤已经到了永寿宫,而跟她一块的还有一直跟她在一块的那个叶赫那拉氏。

“娘娘,这儿可还满意?”安德海柔顺的低头。

“这位…”青妤迟疑了一下,看这身打扮,也不是一般身份了。

“这是皇上身边的安大总管!”一位边上的嬷嬷忙说道,这是刚刚内务府分给青妤的一套班子,只是刚刚青妤只是跟他们介绍了一下罢了。

“安公公!”青妤点点头,‘安大总管’?历史上这一时代最出名的姓安的公公,好像就是慈禧的那位安德海了。电影里好像安德海被那个怂包慈安给杀了,不过这位不会是真的是那个安德海吧?

“不敢当,不敢当,娘娘觉得这里怎么样?若有什么不合适的告诉奴才就是了。”安德海忙把自己这回来的目的说了,当然也是提前示好。

“有劳!”青妤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敢问公公,本宫能不能将家里贴身丫头带进来?”

“真是、真是,是奴才想得不周到了。奴才这就叫人去把贵府丫头领进来。”安德海低头笑了一下,柔顺的说道。

“叫香芹。”青妤笑了一下,侧头轻语。

“奴才知道了,若没事,奴才就靠退。”安德海深深的鞠躬,退了出去,他现在对这位越发的感触了。

这位不认识自己是正常的,但知道自己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了,若是别人,还不得好好巴结自己一下。结果这位连位置都没下,她显然是知道,她的品阶是足够让她提出自己的要求。而作为从小就生活在宫中的“老人”,明显的,这位在借自己过桥。用自己低头来降服身边的这些人。他就好人做全套,一次把人情送够好了。

“安谙达,要去给贞嫔娘娘接丫头吗?”跟在后面的小黄子小声问道。

“又不违例,快点派人去接。客气点!”安德海忙说道。

小黄子没敢说,是不违例,但对他们来说,哪有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做事的?而且刚刚安德海进去回了话,连个荷包都没拿到,安德海可是总管。是皇上的身边的红人!

不过他不敢说,他跟在安德海身边也不是一两天了,能让安德海这样,表示那位主子非同一般了。回头看了永寿宫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第18章 心思

杏贞看安德海走了,忙上前,“姐姐刚刚对安公公是不是太随便了些?”

“别说我了,你住储秀宫离这儿有点远。”青妤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分宫时,就五个人,却有东西十二宫,真是躺着翻跟头都行了。

“就是啊,为什么把储秀宫分给我?”杏贞也气,谁不知道离养心殿越近,机会越多。结果掌事嬷嬷却直接跟她说,她不用搬了,以后她就住储秀宫,她当时心都灰了。认识了自己人,就到了永寿宫给青妤帮忙了。

“储秀宫挺好,离花园近。行了,别气了。要不,我跟你回去,看看布置。”青妤笑着看着她。

“我跟他们说了,我要住我们之前的那间,反正依我的位份,也不能住正殿,两边侧殿,自然要住我们之前的那屋了。”杏贞吩咐完了,就过来了,也是不想看他们重整那个房间。

“行了,你这儿还没弄好呢!我还是先帮你,这儿倒是冷清了点,姐姐要不要弄些花摆上?”其实杏贞想的是,要不要让这个宫中位份最高的提出让自己搬过来一起住,不过临时改了口。

“哪儿不是冷冷清清的,弄花我嫌乱。”青妤可不想弄一堆花花草草的让人害自己,这些玩艺儿,姜氏可都是告诉过她,那些女人们的手段,还是越简单越好。

“不过你这么急叫人进来,只怕会得罪了旁人。”杏贞看边上的人都被派了活,东屋里只有他们俩时,还是小声的说道。

“还是得早点进来,刚刚我可是连打赏的荷包都没有。”青妤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杏贞一怔,是啊,现在刚刚分宫,按着品阶都分到一部分的东西。什么屋里的人员、摆设、奉禄。但是,宫中初建,人员都还没认清,谁管什么事,也没确定。的确是不方便了。

“不过姐姐开了口,回头我们叫人时,也就方便了。”杏贞笑了一下,但心里也轻叹了一声,青妤是位份最高的,穆家也不穷,他家里总有明白人,自然知道让丫头进宫,会带些什么进来。指着分到的那点东西,想在宫里混出头,只怕也难上加难了。

“正是!”青妤点头,觉得这丫头果然是聪明的。

杏贞也觉得待着没意思,也就起身告辞了。青妤也没留她,她也没想好,对杏贞以后怎么办。当初拦着杏贞,那是因为她跟自己一个屋,她出事,自己面上无光,怎么让咸丰觉得自己可以为他稳定六宫?但现在,进来了,两宫之间还隔得不近,她自不想把她往跟前凑了。是去,是留,只不过她还没拿定主意罢了。

青妤送走杏贞,自己坐在东屋的炕上,发起呆来。进宫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目前她也是这宫里份位最高的一位了。不过,这离她的目标还很远。而且她现在的男人是咸丰那个蠢货,唉!

而在觉罗家,这会儿,静寂无声,奇瑞没在大厅,他还是在自己院里晒着太阳,耳边还是书童朗朗的读书声,但奇瑞已经知道穆家二姑娘已经成了宫里的贞嫔。再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他此时没听见书童在念什么,他想的是,父母应该很难过吧?不过,他此时更担心的是,万一皇家知道父母的心思,那么对整个家族来说,都是件严重的事吧?

“去请老爷过来一趟,只请老爷一人!”奇瑞终于睁开眼睛。

书童不敢耽误,忙起身,叫了张妈过来看着少爷,自己飞快的去前头找老爷。

觉罗大人最近过得挺倒霉的,没事就被长峰为难,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夫人还没事让他去逼穆夫人觉罗氏的娘家哥哥,当初牵线的人可是他,现在他们家都准备好了,结果姑娘没信了。觉罗大人这些日子真是满头包了。

刚又接到消息,那位穆家的二姑娘被封了贞嫔。还是这回留下来里,位份最高的。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让人关闭府门,不许任何人进出。也不想去听夫人的絮叨,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此时他的脑子里空空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

“老爷,大爷身边的桂喜来了。”书房的管事轻轻的敲了一下门,低头在外回禀着。若是旁人,他说不定就拦了,但是大爷派来的人,请老爷过去,他万不敢拦。

“让他进来!”觉罗老爷定了一下神,还是叫进了。

“老爷,大爷今儿精神不错,想请老爷移步,去坐坐。”桂喜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他说什么了?”觉罗老爷怔了一下,皱着眉头看着下面的桂喜。

“大爷就是请老爷过去,只请老爷一人。”书童抖得更狠了,大家子有大家子的规矩,就算大爷现在身体不好,却也不该让老爷去见他,而是该让人抬着他来见老爷才是。不过他不敢反驳大爷,抱着被打一顿的心思来的。不过,能不打,他也不想挨这个打的。

觉罗老爷看了书童一眼,还是起身去了儿子的小院。他对长子的期望之高,可能是所有人所难以想像的。不然,突然病重,妻子连冲喜这种不靠谱的心思都起了,他也答应,就是因为这个。他万不想老年丧子,还是这么优秀的儿子。

“奇瑞,怎么啦?”觉罗老爷看儿子瘦骨嶙峋的样子,都快老泪纵横了,不过,没看时,他也只有老妻跟他说时,难过一下下罢了。

“请父亲恕罪,儿子不能起身行礼。”奇瑞挣扎着给觉罗大人点点头。

“好了,亲生父亲,何需多礼,叫为父前来可有何事?”觉罗大人坐在了儿子身边。

奇瑞没力气看左右,“桂喜,把人都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