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村子里的人大多数是用煤气灶,可是也有一些老人喜欢用土灶,这种土灶架上大铁锅炒菜,火候足,炒出来的菜特别好吃。

郁龄沉默了下,才走进去,和外婆说了一声,拿了两根今天新摘的嫩青瓜,打算去做道拍青瓜。

奚辞抬头,一双眼睛落到她身上,眸子亮亮的。

等郁龄若有所觉地转过头,便见他有些脸红地别开了脸。她微微挑眉,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小弟弟对她有莫大的好感?

吃饭的时候,因为多了一人,比以往热闹,特别是奚辞看起来就是个乖巧的性子,耐性十足,让外婆说得更高兴了,频频地让他多吃点。不过奚辞似乎很喜欢郁龄做的那两道凉伴菜,拍青瓜和糖伴豆腐大多数都是他吃的,特地为他做的农家炒腊肉和回锅肉他都不怎么碰。

吃过饭后,郁龄到井边洗碗,奚辞帮忙压水井,将水抽上来冲洗碗,一边试着和她聊天,”郁小姐,那位徐大师似乎对你有点偏见,你小心一些。”

郁龄嗯了一声,洗好碗后,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奚辞跟着她进厨房,看她要将洗好的碗倒扣在挂在墙上的篮子上沥干水,忍不住又上前去帮她,动作自然而然,非常地自在。

郁龄看了他一眼,又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凑得太近,俊秀的少年慢慢地脸红了,看得郁龄差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难道她的脸杀伤力这么强?

徐大师被两人拉走,心里十分不快活,脸色也黑黑的,原本长相比较阴沉,这会儿真是阴得可以滴水了。

“徐大师,这些村民读书不多,见识少,你别和他们一翻见识。”西装男赔笑道。

倒是那白领女人嗤了一声,说道:“都是一群愚民罢了,大师不用计较,只要你完成了老板的委托,老板自然会将承诺好的东西给你。徐大师,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去纠缠一个乡下女人?”

徐大师的脸色更黑了,瞥了她一眼,心道你才是愚蠢的,这村子处处与众不同,此地风水之异更是前所未见,让生活在这里的村民备受庇护,虽然生活中偶有小摩擦,但却一生顺顺当当,平安到老。

当然,那个女人更是不凡。

“还有,我的阴阳双磁球中的阴球刚才掉了。”说到这里,徐大师脸色更难看了,阴冷地看着他们,“你们去帮我将阴球拿回来,就在那个一身妖气的男人身上。”

“…妖气?”两人都有些懵,暗忖难道这种有本事的异人都喜欢这么说话的么?

西装男小心地问,“徐大师,能说得具体一点么?”

徐大师瞪了他一眼,那只妖浑身妖气冲天,显然是统领一方的大妖,可怕之极,还不算具体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海底的鲸息、尘扔的地雷,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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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知道会不会双更,窝看看情况,有时间就双更啊v

第 12 章

吃过午饭,奚辞被外婆留在家里休息,理由是午时太阳大,路途辛苦,反正一般这种进村送快件,下午一般都是没有工作的,不若在这里先休息,等阳光小点再走。

奚辞便又坐下了。

一老一少两个坐在廊下喝茶聊天,时不时地有凉爽的山风吹来,风中夹杂着桂花的陈香,山中鸟鸣清灵,俨然就是一处世外桃源。

西装男顺着村民指点来到时,便觉陈香扑鼻,精神舒爽,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生长在屋檐前的四季桂,还有四季桂旁那一丛开得如火如荼的月季,心里有点儿纳闷,都五月了,这种时候怎么会有开得如此灿烂的月季?这个村子果然不正常,让他心里越发的发毛。

“你找谁?”

一道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让正在张望的西装男吓了一跳,转头就见到站在门扉前的人。这是一个和这种闭塞落后的乡下地方格格不入的漂亮女孩子,她的年纪不大,容貌精致美丽,只是神色冷淡,一双黑浚浚的眼睛直视人时,让人心里无端地添了几分压力。

明明周围是简陋的红砖灰瓦民房和参差不齐的枯木做成的门扉篱笆,但却丝毫不损她的气质,反而因为她的存在,让这简陋之地无端地高大上起来。

先前场面太乱,他们根本没仔细看清楚被徐大师搔扰的村女是什么样的,现在看到站在这里的女孩子,西装男也有些明白徐大师为什么会这么猴急了(徐大师:╰_╯蠢货!并不是!)。

西装男有些紧张,张了张口,才道:“请问,那位送快递的小哥在么?”

他们事后已经找村民问清楚了,知道徐大师当时冒犯人家女孩子时,让路见不平的一个快递小哥给揍飞了,而他的阴阳双磁球中的阴球可能就是在混乱中被那快递小哥拿走了。徐大师让他们去将阴球找回来,西装男只好硬着头皮过来了。

郁龄看了他一眼,便侧身开门,说道:“他在里面。”

西装男没想到这姑娘看着冷淡了一点,人却好说话,顿时觉得徐大师真是为老不尊,竟然去搔扰人家女孩子,莫怪被村民们揍了。

进了院子,西装男便见到坐在农家干净的木廊下和一个乡下老太太说话的少年人,吃了一惊,这俊秀得过份的少年人真是颠覆了他对快递小哥的认知,长得这么小鲜肉的样子,说是明星也让人相信。

快递员因为工作需要,整天风吹日晒雨淋,大多数的快递小哥都晒出一身黑油铜亮的皮肤,可这少年不仅不黑,反而唇红齿白,肌肤白里透红,气质出奇的好,眼神清亮湛然,说是个被家长们娇养着的大学生也让人相信,娱乐圈那些所谓的小鲜肉都没他鲜嫩秀色。

明明就是个贵公子般的少年,哪里有妖气了?

西装男顿时觉得徐大师也许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厉害,就因为一点小过节,随便将人家三好少年污蔑成妖。

西装男说明来意后,奚辞自上而下地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说那颗黑球?哦,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当时直接踢到旁边的池塘了。”

西装男眼前一黑,难道他要去捞池塘?

西装男走后,外婆好奇地问:“阿辞啊,这是什么人,他来找什么球?”

奚辞先是看向郁龄,见她也看过来,朝她眨了下眼睛,对外婆道:“郁婆婆,没什么事,可能是他们丢了什么东西,我先前进村时恰好遇到他们,所以就过来问我了。”

外婆听后便没放在心上了,唠叨着这些外面来的人就是事多之类的,然后便没再关注了,不然让外婆知道那徐大师竟然搔扰过外孙女,非爆起来去找他拼命不可,对她的身体可不好。

郁龄慢吞吞地走到奚辞面前,朝他说了一声谢谢。

坐了一会儿,山的那边不知何时飘来了一朵乌云,遮住了阳光,外婆一看便道:“看样子,过会儿就要下雨了,下雨时山路不好走,开车危险,阿辞等雨停了再走吧。”

奚辞推辞不过,只好答应等雨停了再走。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起,很快地便噼哩叭啦下起了大雨。

西装男两手空空地回去,将奚辞的话转告徐大师。

徐大师正在吃饭,是村长家做的,用乡下特有的那种大海碗公装着。徐大师听到西装男的话,差点将手中的大碗公砸到他脸上,怒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妖是世界上最狡猾的东西,比鬼还可怕,鬼话都比妖话可信么?”

“徐大师,那位快递小哥长得挺周正的,气质也好,一定不是妖。”西装男说道,心里暗忖,如果那快递小哥是妖,徐大师这种阴沉算计的模样,岂不是更像要害人的妖?

幸好徐大师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一定要气死,只是就算如此,也气得将他踢了出去,让他去池塘捞他的阴球,没捞到不准回来,不然他就直接打电话给他们老板,让老板将西装男炒鱿鱼了。

西装男只好苦逼地去找村长,花了点钱,让村长派几个村民去帮捞。

更不幸的是,刚下了池塘,就下雨了。

下雨了也得继续捞。

雨从午后一直下到晚上。

先是大雨,接着是小雨,淅淅沥沥,整个天地都弥漫在雨雾之中,烟雨朦胧,昏暗的天色下,山脉变成了墨绿色,安静地伫立。

奚辞理所当然地被外婆留下来了。

村里的人都知道,下雨后的山路不好走,特别是有些地方泥泞不堪,车子容易打滑,加上天色黑,视线受阻,这种时候最是容易出事了,如果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最好不要轻易出山。也因为如此,奚辞这位经常来乌莫村送快递的熟人有时候下雨时赶不急离开,会被村人留下来过夜。

权婶冒雨过来,送了一瓶自己酿的甜酒给郁龄煮红糖喝治疗体寒的毛病,边说道:“我那里还有一间客房,不如就让奚小哥住吧。”

奚辞拒绝道:“不用了,我去村长家借一宿就行了,以前也时常在那里借宿。”

外婆哎了一声,“不用这么麻烦,我这里也有客房,就让阿辞住吧。”外婆说着,转头看向郁龄,说道:“阿龄啊,去给阿辞找套干净的被子,我放在你房里的衣柜里的那套映有小碎花的。”

郁龄应了一声。

权婶瞅了瞅郁龄的背影,又看看一脸乖巧纯良的少年,笑了笑,觉得自己多心了。

另一边,同样借宿在村长家的徐天师此时脸色阴沉如水。

阴球没有找到。

“难不成那送快递的说谎了?”白领女人猜测,不禁看向徐大师,问道:“大师,你那阴球很重要么?如果没有它,会影响这次的事情么?”

徐大师如何听不出这女人的意思,冷笑一声,“这对阴阳双磁球可是玄门至宝,可观测妖鬼邪崇,你说重不重要?我是答应钱老来这里察看他家祖坟之地,如果其间有什么陨失自然是要赔的。”

西装男没有白领女人的计较,不觉有几分慌张,问道:“那怎么办?”

徐大师已经冷静下来了,依然觉得阴球一定是那只妖拿走了,那只妖以人类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村子里,想必是和这村子有什么渊源,他倒要去会会他。

想到这里,徐大师道:“下雨时,这山间阴气极重,阴水倒流,只进不出,那妖应该没有离开,我今晚就去会会他。”

听到这话,白领女人撇撇嘴,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西装男也有些纠结,这世界上真的有妖鬼么?那快递小哥真的不像是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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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

看在窝这么勤奋的份上,你们都吱个声支持一下啦_(:з」∠)_

下章是人妖斗法了3

第 13 章

刚认识不久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正常情况来看,其实挺尴尬的。

不过对于郁龄而言,完全没什么尴尬,因为奚辞看起来就像个还没出社会的那种大学生,完全可以当成弟弟看待的那种,让她根本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多余的想法,不然会有种不小心猥亵了未成年的罪恶感。

就当让外婆开心好了。

所以郁龄对于外婆这么热心地邀请奚辞留宿,她并没有什么意见。

既然村民们这般信任他,而他表现得也挺良好的,显然是知根知底的,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这乡下地方,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起邪念的东西。

因为下雨,山里的气温一下子降了许多,甚至能感觉到一种凉意,穿上春衫完全没问题。

晚上睡觉之前,外婆去厨房用权婶送来的甜酒煮红糖,让郁龄喝了暖身。

郁龄蹲在灶前,有些无聊地拔弄着灶前的柴禾,等外婆做好了红糖甜酒后,用小勺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喝,嘟嚷道:“阿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喝甜酒了,这味儿有点难受。”

阿婆摸摸她的脑袋,笑呵呵地说:“难受也要喝。”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身影在灯光下拉长。

外婆转头,见到奚辞那张俊俏的脸时,笑道:“是阿辞啊,你洗好澡了?”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人穿着从四表哥家借的新睡衣,头发有点湿润,俊秀的脸上湿润润的,白里透红,分外地吸引人,让人想起秀色可餐这个词。奚辞腼腆地道:“我见厨房这边灯光亮着过来瞧瞧,郁婆婆你们在做什么?嗯,有甜酒的味道。”

“天气凉了,我给阿龄煮红糖甜酒,你要喝么?这里还有。”

奚辞忙拒绝了,眼睛一直往坐在小矮凳上的郁龄身上瞄,见她蹙着眉,慢吞吞地喝甜酒的样子,与白天时那种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模样大相径庭,添了几分属于女孩子特有的可爱,看得他心头一热,生怕被她发现,赶紧移开视线。

喝完了甜酒后,郁龄忙不迭地将碗丢开,拉着外婆回房。

奚辞走在最后关灯,看着祖孙二人进了房后,抬头往院子外的黑暗之处看去一眼,扬手一挥,有什么东西破空而去。

廊下的路灯亮着,外面漆黑一片,偶有水珠从屋檐滴落,发出嗒嗒的声响。

雨已经停了,整个世界变得安安静静,因为下雨,连虫鸣也消声匿迹。

郁龄猛地转头,对上身后少年清湛明亮的目光,不禁有些迟疑。

“怎么了?”他微笑着问道,夜色下的笑容柔软而细致,恍惚间甚至让人觉得这个男人漂亮得过份。

郁龄怔了怔,再仔细看时,依然是那个鲜嫩的少年,朝他摇摇头,收回了目光。

将外婆送回房后,郁龄也回房休息了,而奚辞作为客人,同样早早地回房休息,并没有去外婆房里看电视的意思——这里只有一台电视机,放在外婆的房间里,是郁龄买给外婆消遣时间用的。

进房时,郁龄回头看了看院子,突然发现屋前的月季花好像开得更灿烂了,一点也没有受到今天大雨的影响,仿佛得到了什么营养的滋润,那层层叠叠的花瓣在路灯下精神抖擞,分外娇艳。

她甩了甩头,让自己别胡思乱想。

夜渐渐深了。

夜凉似水,鬼魅横生。

整个村庄敛去白日的喧哗,沉眠于黑暗之中,寂静无声。村子里从北至南纵横交错的阡陌上再无一人行走,整个世界陷在夜色的沉眠中。

山林之中,几道黑色身影奔驰而过,草木发出簌簌的声音。

通往村尾的那条路上,几道飘忽的影子绰绰而来,所过之处,阴气重生,鬼气弥漫。几道飘忽的影子很快便来到村尾的一栋砖瓦房的院子前,廊下的路灯并未关,灯光是暧昧的暖黄色,几只飞蛾围着灯泡飞来飞去,昏黄暧昧的光线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那几张青白恐怖的鬼脸。

几只鬼奴循着气息来到目的地,站在门扉前徘徊良久,正欲要破门而入,那门扉上的枯木却在瞬间枯木逢春,翠青色的嫩芽迅速生长,化为一道绿色的墙,几条粗大的绿藤朝那几只鬼奴抽去。

鬼奴惨叫一声,青白的脸上七窍流血,几只被抽飞到地上,惨叫着打滚,其他的也连滚带爬地跑离。

直到离开小院百米米远,脱离那令鬼心悸的可怕力量,鬼奴们这才爬了起来,用惊惧的目光看着那栋很平常的农家小院。

【好、好可怕…好、好可怕…】

【好可怕的结界…】

【是一只大妖…】

几只鬼奴颤巍巍地说着,接下来,无论幕后的人怎么点燃催鬼符,这些鬼也不肯再进一步。突然,跑得最快的两个鬼奴惨叫一声,身体燃起青色的磷火,瞬息间在空气中消失,剩下几个鬼奴在风中瑟瑟发抖,看着那安静的农家小院的目光更惊恐了。

幽暗的屋子里,徐大师蓦然喷出一口血,眼中迸射出愤怒之光:“岂有此理!”双手再次飞快掐诀,夹在手指间的一张黄符无风自燃。

随着黄符燃烧,山林间的簌动更加剧烈,很快便有几条黑影迅速地穿过林木,当它们接近村子时,地上蓦然亮起了一道白光,然则被召唤而来的妖物虽然被白光所伤,依然坚持着往村子疾奔而去,双眼已经幻化为狰狞的血红色。

从它们的形态来看,这些是最低级的妖物,受阴邪侵蚀,容易沦落为旁门左道驱使的伤人利器。

几只低级妖物朝着村尾的那栋房子而去。

院子里的门扉和篱笆上长满了绿色的嫩芽,恍若乍然逢春,绿色环绕整个农家小院,将整个房子保护起来,形成一个保护结界,而那枯木上的嫩芽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成长,在夜风中招展,上面盛开一朵又一朵紫水晶般迷幻的花,甜腻的花香在空气中浮动,整个世界都沉溺在浓烈的花香中,驱散了空气中的阴凉和邪气。

几只妖物一跃而起,就要越过门扉时,同样被粗大的藤蔓击杀。

“噗!”

徐大师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引妖符同样失败了。

几只鬼奴互相抱在一起发抖,那双只有一点黑色瞳孔的眼睛里满是惊惧害怕。

吱呀一声响起,一道修长高挑的身影从阴暗的角落走过来,隐约可见那人一头长及腰间的漂亮头发随风飞舞,明明有灯光,却仿佛蒙着一层纱,无论如何努力,皆教万物众生无法窥探那人的真容,只隐约感觉到这人的肌肤非常地白晳细腻,轮廓柔和昳丽,又有几分男子的俊美,那上挑的眼尾处浮现一个美丽的紫色图腾,仿佛从肌肤中生出来的一般,慢慢地朝周围的肌肤蔓延舒展,无端添了几分甜腻的魅惑。

微风轻轻地拂过,满园花开,空气中的甜腻花香越发的浓烈起来。

一双紫色的眼睛望过来。

只稍一眼,那几只鬼奴动弹不得,越发的惊恐。

自古以来,妖鬼两道,互不相犯,狭路相逢,必有一伤。

半夜,郁龄突然醒了。

睡得昏昏沉沉,她觉得口干舌躁,有些不舒服,摸索着爬起身,来到桌前,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保温瓶时,视线突然落到花瓶里插的那支月季上。

她沉默了下,努力地回想睡前的情况,似乎那时候她觉得这朵月季的花瓣有些发蔫了,明天要换一支…是这样的么?

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拧开保湿瓶的盖子,发现水已经喝完了,只得趿着鞋打开房门。

廊下是一条修长的影子。

有人…

她眯着眼睛看去,瞬间便看到了一双在黑暗中熠熠发亮的紫眸…

浓烈而甜腻的花香弥漫,她只来得及说了一个“你”字,身体就发软倒下了。

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她倒下的身体,清润而飘渺的声音响起:“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我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最好收手,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挥手,地上蹿出几道黑色蛇影,灵活之极,挟着一股凌厉之势,将那些被召唤来的妖物和鬼奴横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呱哒呱哒、小仙女在这里啊、千千千千千岁、尘、海底的鲸息、在云开始的地方、浅尝淡殇、颜染、seashell扔的地雷,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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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天色大亮,郁龄慢慢地睁开眼睛,一时间眼皮被刺目的光线刺激得有点难受。

她将脸埋在被窝里好一会儿后,才慢吞吞地爬起身,一头长发披散而下,有几缕垂落到脸庞。睁着一双呆滞的眼睛好一会儿后,意识才清醒些许,抓起一旁的手机一看,发现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

郁龄沉默了会儿,终于决定不再懒床,赶紧起身。

她赤着脚踩在光滑冰凉的木地板上,打开房门,一眼便看到坐在廊下喝茶的人。

“早安。”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人朝她露出柔软的微笑。

外面阳光金灿,晴空白云,万物焕发勃勃生机,远处青山绿水、阡陌田野,交错成大自然最美丽的风景。然而这些却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他的背景色,使沐浴在明亮的光线中的男人显得俊秀而干净、温润而明澈,让人一眼便能产生极大的好感。

郁龄嗯了一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这时,外婆端着一碟刚做好的拔丝红薯过来,一见她就道:“阿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都睡了12个小时了,是不是昨晚天气冷,没有盖好被子冷到了?”

郁龄回了一声没有,默默地退回房,将门关上。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

奚辞的目光在那合上的房门留连了会儿,才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微笑地看向正在唠叨着又不爱惜身体之类的外婆,眼中笑意微深,面上依然是一副干净纯良的模样,让人极有好感。

“我家的阿龄啊,你别看她在外人面前半天闷不出一句话,其实最是孩子气了,睡觉爱踢被子,在家里喜欢光着脚,没事的时候,爱睡懒觉,还挑食,喜欢吃一些不健康的食物…”

外婆一边给奚辞倒茶,一边唠叨着外孙女的种种坏毛病,不过脸上的神色却很慈爱,这种如数家珍的数落一样的话里,其实含着浓浓的疼爱之情,不过是对认识的人的一种矜持的抱怨罢了,也是一种只有自己能说、别人敢说一点不好的非要炸毛不可的话。

奚辞含笑倾听,并不插嘴。

外婆还没有唠叨完,门又开了,穿着波西米娅真丝长裙的郁龄走出来,头发已经束了起来,素面朝天,外面披着一件轻薄的白色小西装外套,虽然打扮得挺随意,却又有一种时尚之感,让人眼前一亮,根本移不开目光。

她的长相偏冷,五官却格外美丽秀致,有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独特气质,很容易便能轻易记住的那种美女。也因为如此,安茹才认定郁龄一定能红,可偏偏某人太作妖,直到现在,还在十八线打酱油,并且一点也不着急的那种。

奚辞也忍不住抬头看过去,眼睛亮了几分。

郁龄朝看过来的奚辞点头算是打招呼,便去洗漱了。

她的神色很平淡,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在洗脸时,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不禁皱了下眉头,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什么东西了…

想不出来,她用冷水扑了下脸,便不去刻意想了。

洗漱好后,她默默地坐到外婆身边,伸爪子去抓一块拔丝红薯啃,对于外婆唠叨她睡了12个小时的事情,她不置可否,根本没有一点在陌生人面前维护自己形象的自觉,很是任性地说:“你又不来叫我起床,我就睡过头了嘛。”

外婆好笑又好气,因为有外人在,多少得给外孙女点面子,故意叫道:“哎哟,你还是小学生么?还要大人叫你起床。”然后又对奚辞道:“阿辞啊,让你看笑话了。”

奚辞忙摇头,笑道:“郁婆婆,话不能这么说,难得休假,自然要多睡点,等以后回去工作了,想这么放肆地睡可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