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凌乱地耷拉在额前,眼底有明显的浮肿,也不知道是昨晚哭太多了,还是睡眠不足,看起来非常憔悴的样子,完全没有平时坐镇江氏时那种光鲜亮丽、杀伐果决的霸道总裁范。

江禹城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有多糟糕,看到奚辞从厨房里端出一壶煮好的营养豆浆,神色没有丝毫的松动,直接坐到餐桌前,拿着那枚双玉锁温柔地端详着,似乎俨然忘记了昨晚自己丢脸的模样已经被女婿看到了。

不就是哭时被女婿看到了嘛,江总裁表示那不算什么,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都伤心成狗了,还不允许他哭一下发泄么?

奚辞倒了一杯营养豆浆推到岳父面前,然后解下身上的围裙,就上楼了。

推开门,安静的室内,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奚辞来到床前,看到床上抱着他的枕头睡得毫无知觉的人,不禁笑了下。

“郁龄,起床了。”奚辞坐在床边,揉揉她的头发,说道:“等会儿我就要走了。”

床上的人动了动,勉强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呆滞的眼睛半晌才定睛看清楚床边的人,问道:“什么时候的飞机。”

“十点。”

郁龄慢吞吞地看着他。

奚辞笑了笑,上半身挨到床边,凑过去亲了下她的额头,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的蝴蝶骨,笑盈盈地说:“今天是中元节,鬼门大开,他们已经商议趁鬼门开时将修罗墓送回阴间,等这事情完了,我也可以回来了。”

“会有危险么?”她问。

“应该…没有的。”

郁龄盯着他,“什么叫应该?”

奚辞失笑,将她抱了起来,“我是妖,不是神,不能确定万无一失。当然,最好此行顺利,这样便没危险了。”他低头,和她额头抵头额头,声音越发的柔和,“我保证会尽快回来。”

郁龄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算了,你不用尽快回来,平平安安地回来就行了,我这里不急。”

他笑着应了一声好。

洗漱完,郁龄换了身休闲服,和奚辞一起去餐厅。

今天是中元节,也是鬼节,对于郁龄这种体质特殊的人来说,每年的这个时候,她一般喜欢窝在家里哪里也不去,省得又遇到某些不科学的东西。今年依然如此,早在拍戏回来,她看过安茹给她的工作行程后,就据理力争,特地将这天空出来了。

下楼时,看到她爸坐在餐桌前,一脸痴汉地盯着那枚双玉锁,不禁问道:“爸,你今天不去公司么?”

“不去。”江禹城头也不抬地说,“我现在哪有时间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要是让李秘书听到这话,一定要抱着他的腿大哭,公司一堆正事在那里等着总裁来处理,哪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郁龄知道她爸的德行,见他看起来十分憔悴的样子,怀疑地问:“你昨晚有没有睡?”

“没有。”江禹城看了女儿一眼,有些伤感,又有些高兴地说,“我好久没有见到你妈妈了,哪里睡得着?”

凌晨三点,在他的眼睛正式看不到鬼魂时,郁敏敏回了双玉锁,江禹城只要想到她离自己这么近,就兴奋莫名,哪里能睡得着?

奚辞将早餐端出来后,郁龄夹了一个蟹黄包咬了口,含糊地说道:“爸,你没有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么?看着就像个糟老头子,你今年年纪不小了,再不好好保养,注意饮食睡眠,小心我妈以后看都不看你一眼。”

江禹城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闺女说话会这么伤人。

郁龄一脸淡定地说,“你也看到我妈现在的样子,她现在已经是鬼了,估计以后都能维持在年轻时貌美如花的样子,直到你渐渐地变老,变成老头子,她依然是这么年轻。到时候你不帅了,我这当女儿的都懒得看你一眼,更不用说我妈了…”

江禹城恼羞成怒地道:“我等会儿吃完早餐就去睡。”

郁龄哦了一声,不再理他,给奚辞夹了一个他惯常吃的素菜包。

吃完早餐,江禹城打了个电话去公司,就直接回房补眠了。

郁龄则看着奚辞在家里布置着她看不懂的东西,听他说道:“今天是中元节,鬼门大开,对你而言比较危险,我不在家,你没什么事就不要轻易出门。现在家里还有岳母在,可能会吸引一些走错门的孤魂野鬼,到时候你一律不用理会…”

郁龄:“…”

求表说了,听起来很可怕的样子,她一定会早早地睡了,才不出门去浪QAQ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郁龄和二哈站在小区门口目送他坐车离开,这一人一狗眼巴巴的样子,看起来就像被遗弃的一样。

奚辞看得好笑,恨不得将她一起抱上车算了。

不过仍是独自一人离开了。

“郁龄。”

郁龄正要带二哈回家,就听到有人叫自己,转头看去,便见不远处倚在一辆闪亮亮的豪车旁的高富帅,朝她含蓄地笑着,一双英俊多情的眼睛凝视着她。

郁龄看到他,一脸诧异,“有事么?”

邵琛走过来,打量她一眼,又看了看先前奚辞离开的方向,不答反问,“刚才那位是奚先生?他要去哪里?”

“出差。”郁龄继续万金油答案,摸摸围着她转的二哈的脑袋。

邵琛不置可否,从调查的资料中,知道那叫奚辞的男人原本只是个小县城里的快递员,他的家资在小县城看来可能不错,但在繁华的大都市,根本不算什么。他实在不明白,郁龄到底看中那男人哪点,一个吃软饭的男人么?

见她转身要走,邵琛忙叫住她,说道:“我刚才去江氏,听说城叔今天没去公司,他现在在家里?”

听是过来找她爸的,郁龄倒没急着走,说道:“在是在,不过我爸昨晚忙了一晚,刚才才睡下,如果没有急事的话,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到他休息。”

邵琛被她的话堵得有些梗塞,只好道:“好吧,其实我今天确实没什么事情,不过是我妈让我过来找城叔聊聊,能不能让城叔高抬贵手放过天河的经理,最好能将天河的几个项目再重新合作就更好了。”

他一字不漏地重复母亲的话,这话自然是赵家那边希望的,透过赵馨梨找到他母亲,再让母亲找上他。

邵琛知道江禹城和赵家的恩怨,他压根儿不想趟这混水,迫于母亲的要求才过来一趟。当然,他私心里也想过来看看郁龄,所以便答应走这一趟。

郁龄淡淡地看着他。

早晨九点多的太阳已经非常刺眼,站在树荫下,人就像晕染着光一样,纤毫毕现。

郁龄伸手捋了捋额角的发,说道:“你知道我爸这次为什么要对天河的赵经理出手吗?”

“听说那位赵经理惹到了城叔,城叔让他滚过去跪下道歉。”邵琛回答。

“是滚过来向我跪下道歉,这是我爸的要求。”郁龄语气平静,仿佛让一个辈份和她爸一样的大男人给她跪下道歉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然则听在旁人耳里,却显得她任性又不依不饶。

她看他一眼,发现他眼里有些波动,懒得理会他,带着二哈走了。

邵琛目光深沉地目送她消失,心情有些抑郁。

站了会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当听完电话里的人的话后,邵琛下颚抽紧,差点忍不住暴口粗。

郁龄一定又以为他为了赵家的人特地过来帮赵家求情的,天知道他只是想过来看看她罢了。那赵明川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对郁龄出手,怨不得江禹城这次下手如此狠辣,让赵明川滚过来向一个晚辈下跪道歉,将他和赵家的面子死劲儿地往地上踩。

邵琛直接开车回家。

邵母此时正坐在庭院的花房里一边翻看最新的时尚杂志,一边享受早晨的时光,手边放着一杯红茶。

听到车子的声音,邵母转头看去,就见儿子的车子从外开进来,然后停在一旁。

邵母起身,站在花房前叫了儿子一声:“阿琛。”

邵琛走过来,看着站在花房前优雅雍容的母亲,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极浅的痕迹,宛若一个享尽富贵的高雅贵夫人。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邵母笑问道。

邵琛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说道:“妈,以后不管赵伯母过来说什么,你都不必找我,我可不想随便被人当枪使。”

邵母微微蹙眉,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正要开口,谁知儿子已经转身离开了。

郁龄一整天都待在家里。

江禹城也没有出门,父女俩窝在小公寓里,就像宅男宅女一样。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江禹城捧着双玉锁,一脸紧张地盯着,可惜他眼睛都看得抽筋了,也没盯出个什么,只好时不时地去搔扰女儿。

“郁龄啊,你妈妈出来了么?”

“没有。”

“那什么时候能出来?”

“不知道?”

“她今天能出来么?”

“不知道。”

“今天是中元节,听说鬼门会开,让阴间的鬼重回阳间和亲人团聚,你妈妈会不会趁机进鬼门离开我们?”

“不知道。”

“那…”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江禹城叫道。

郁龄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江禹城马上气弱了,小心赔不是,“闺女,爸爸不是凶你,只是担心你妈妈…”

“不用担心,这栋房奚辞布置过了,妈妈不会离开的。”

江禹城松了口气。

郁龄应付完一遇到她妈妈的事情就变得神经病的爸爸后,继续窝在那里心不在蔫地看书,担心着远在S市的奚辞。

不知怎么地,她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让她无法安静下来。

夜色渐渐深了,墙壁上的电视机里播放着搞笑综艺节目,里面的主持人妙语连珠,观众被逗得哈哈大笑,气氛非常热闹,不过却没有人看一眼。

这种热闹依然驱不散室内的冷清。

只有父女俩个,又彼此都不说话,确实比较冷清。

这时,阳台上传来二哈嗷呜的声音,父女俩都抬头看去。

此时父女俩虽然坐到一起,面向同一个地方向,但所看到的画面却不同。

在江禹城看来,阳台外是一副万家灯火的夜景,不远处有一条内城河绕过,河道两边是蜿蜒而去的路灯,从高处俯视,点点灯光点缀在黑夜之中,漂亮却又不真实,对于看惯了这样夜景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在郁龄眼里,那万家灯火却像汇集的繁星,那两岸的灯光如同一条幽冥路,弯弯曲曲地向远方蔓延,不知通向何处。

这条幽冥上,是

作者有话要说:难以计数的鬼魂簇动,一路走,一路有鬼魂向着两边的万家灯火之处飘去,去探望阳间的亲人…

难受,什么都不说了,窝睡觉去了QAQ

第153章

中元节,鬼门大开,人间盛景。

整个城市的上空,四处都是从阴间归来的鬼魂。

它们在半空中四处飘荡,寻找阳间的亲人,从各家各户的窗口飘过,去享用阳间亲人给它们供俸的香火和祭品。

当一个鬼从他们家的阳台飘过时,郁龄脸皮都有些僵,特别是那个鬼不知道怎么回事,飘着飘着又飘回来了,然后竟然不走了,就在阳台外徘徊,接着试图攀着阳台想要进来,却因为一股莫名的力量,没办法进来。

明知道这些鬼是进不来的,可看到它这么积极地想要进来时,郁龄就有种拿扫把将这鬼拍走的冲动。

紧接着,又见好几个路过的鬼和那个鬼一样,都挤在阳台的窗口前,往屋子里张望着,时不时地发出一道怪笑声。

趴在郁龄脚下咬着塑料骨头玩的二哈顿时不高兴了,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龇着牙朝那儿汪汪叫起来。

那几只鬼被二哈的声音吓得飞快地跑了。

郁龄松了口气。

她看了看房间,总觉得太冷清了,拿起摇控器,将电视机的声音又开大了一些。

江禹城莫名其妙地看了闺女一眼,说道:“郁龄,声音会不会太大了?”

“不会。”郁龄一脸深沉地说。

江禹城不知缘由,便由着她了。

等第二次听到二哈朝着阳台的方向凶狠地吠叫时,他隐约明白点什么,不由得又看了看坐在那儿板着脸的闺女,一副认真看电视的模样,突然伸手揽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闺女,别怕啊,爸爸在这里陪你。”

郁龄看了他一眼,将脑袋往爸爸怀里拱了下,身体放松了许多。

奚辞不在,不过有爸爸陪着也不要紧。

这时,客厅的水晶灯闪烁了下,调成了昏暗的节能灯模式,郁龄转过头,就见客厅里多了一个半透明的身影。

她看到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父女俩,温温柔柔地朝他们笑了下。

看到她,郁龄也十分高兴,忙问道:“妈,你怎么出来了?”

江禹城听到女儿的话,忙四处张望,问道:“郁龄,你妈妈在哪里?”

郁龄指了个方向,然后就见她爸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跑到她妈身边坐着,明明都看不到也摸不着,还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看得她极度无语。

爸爸一点也没有老公可靠!

郁龄懒得理会她爸,听到二哈叫得厉害,起身走到阳台,往外看了看,顿时倒抽了口气。

她家阳台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挤满了密密麻麻的鬼,从阳台处一直延伸到小区外,那恐怖的数量,简直让人产生密集恐怖症来。

以往的中元节,虽然也见到有一些落单的鬼时常在她住的地方徘徊,可不像这次,简直是将她家围起来了。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这些鬼只能挤在外面没办法进来么?

郁龄终于明白奚辞为什么特地回来一趟了,不然这么多鬼闯进来,她一定会疯掉的。

外面的鬼的数量太多了,连二哈的叫声也震慑不住,郁龄只得忍住那种本能的害怕,去将屋子里所有的窗都关了,只留了一些通风口,同时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果然,看不到那些鬼,她终于恢复平常心,可以当作它们不在。

江禹城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见她将门窗都关上了,忍不住好奇地问,“郁龄,关窗干嘛?关了窗,难道那些鬼就进不来了?”

“不是。”郁龄慢慢地说,“不关它们也进不来,眼不见为净。”

江禹城无话可说。

好吧,闺女会怕鬼也是他以前的疏忽造成的,他对此非常愧疚。

正在愧疚中的江禹城没看到,郁敏敏非常生气地伸手作势又拧又打了他一下,见他压根儿没感觉到,她有些黯然,不过很快便将这种黯然驱除了,继续坐在那儿,当一个温柔而安静的鬼。

郁龄没事干,作为一个熊孩子,所以很诚实地对她爸转播:“爸,妈在拧你呢。”

“真的?她拧我哪里?为什么拧我?”江禹城一脸高兴地问。

这是病情加重的节奏吧?郁龄看她爸的样子,觉得他已经没救了,转述完妈妈做的事情后,就不想理他了。

江禹城却喜欢上了由女儿转述看不到的爱人的举动,只是听着都让他觉得幸福美满,于是非常厚颜无耻地去搔扰女儿。

这一问一答间,夜色更深了。

郁龄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背脊微寒,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有鬼在敲门。

没办法,外面围着一群的孤魂野鬼,听到敲门声,第一时间就会联想到这种。

江禹城正忙活着一家三口甜蜜幸福的相处时光呢,对于现在不识相地过来打扰的人非常不高兴,沉着脸起身要去开门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过来打扰时,被郁龄拦下了。

“怎么了?”江禹城没想那么多。

“先看看是不是鬼敲门先。”郁龄说道。

江禹城被闺女的话弄得噎了下,很想说光天化日之下的鬼怎么敢来敲门,然后又想起今天是中元节,可不比以往。

来到门前,江禹城仍看了下猫眼,发现外面并不是鬼,而是一个人,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便将里面的门打开,隔着安全门看门外的人。

门外是一个长得挺精神的小伙子,就是打扮有点怪,江禹城打量他,问道:“你找谁?”

小伙子往屋子里看着,笑着说问“这位先生,你们家没什么事吧?”

江禹城神色莫测,眯着眼睛打量他,直到那小伙子被他看得要冒冷汗时,才嗤笑地问,“小伙子,你说说我家能有什么事?”

怎么没事?这栋楼都快要成鬼屋了好么?

小伙子在心里咆哮着,但对上面前的中年男人,不知怎么的,他就气弱了,觉得这男人身上有一种让人胆寒的气势,莫名地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要不是看到这小区上空快被鬼覆盖了,他也不会特地跑上来看看情况,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一般人只会将他当成神经病。

恢复成霸道总裁的江禹城脑子一向灵敏,一看这精神的小伙子,还有他莫名其妙的话,就想到一类人:天师。

当下江禹城和气地与他聊了几句,小伙子的道行没江爸爸这只修练千年老狐狸的高,很快便被套话了,不仅被套了话,差点连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最后还晕晕乎乎地送了他几张符,然后晕晕乎乎地走了。

直到下了楼,抬头看到这栋楼上空徘徊的那些密集的鬼魂时,小伙子才反应过来。

明明是去查看这里的异样,没想到他竟然被个中年男人忽悠走了。

郁龄见她爸回来,问道:“谁啊?”

“一个刚出社会的天师,据说是姓井。”江禹城回答,将那几张保平安的符丢到桌上,“原本想问他普通人怎么开眼看的,可惜这小天师道行不行,没办法给正常人开眼。”

其实江禹城还知道,如果他想要时时见到变成鬼的郁敏敏,最有效最稳妥的方式是将郁敏敏变成鬼奴,这样连普通人也能看到了。只是他哪里舍得让郁敏敏被天师收作鬼奴,然后生死任人拿捏驱使,就算是认识的人,他也不忍心。

郁龄若有所思,忍不住瞅了瞅阳台的方向,难不成外面的鬼太多,引起了天师的注意力了?

夜渐渐地深了,郁龄有些困,准备上床睡觉。

“怎么睡这么早?”江禹城看了下时间,才晚上十点,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夜生活才开始。

江禹城这几年虽然习惯了朝九晚五的生活,但早些年时,工作太忙,经常通宵熬夜,要不是他的身体底子好,现在早就熬成个啤酒肚的中年大叔了。

郁龄打了个哈欠,“不早了,明天还要去公司,早点睡。爸你也一样,妈妈催你快点睡呢,年纪一大把了,别到处去浪。”

江禹城有点不开心,“你妈才不会说这种话…”

看了看冷清的客厅,虽然知道敏敏就陪在身边,却看不到她,心情也有些不好,只好也回房去睡觉了。

窝在房间里,郁龄尽量不去想窗外的情况,摸着手机给奚辞发短信。

短信发出去了,但久久地没有回复,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接收到,或者是接收到此时却没时间看,也没时间回复。

怀着这样那样的担心,她抱着手机睡着了。

才刚睡了会儿,郁龄就被惊醒。

她感觉到空气中的阴冷,仿佛一觉醒来,从夏天进入深秋时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