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寓廷靠在旁边的花架上,唇角了然勾起,顾津津能有什么本事,她除了搬出他的身份以外,别无他法。这下,知道做九太太的好处了吧?

周公子回到男人的身边,冲他耳语几声,对方面色越来越白,看向顾津津的脸上充满难以置信。

“老公,老公——”

一阵声音从顾津津身后传来,跑过来的女人神色焦急,拖着裙摆上前。“怎么会这样?谁打的?这是谁打的?我们报警…”

顾津津仔细看眼,居然是她。方才在休息区说得那么起劲,现在看来,她的那些话应该都被靳韩声听见了。

怪不得,靳韩声二话不说就爆了男人的头。

“别说了!”男人拉住她的手臂,“走。”

“走什么走啊,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顾津津看到男人扬起手臂,一巴掌狠狠抽过去,将她的半边脸都打歪了。“走!”

靳韩声打过他后,只跟他说了一句话:管好你家里人的那张嘴,她若瞎说一句,我就在你身上开一道口子!

他依稀也猜到了前因后果,本想找个替罪羊,却不想那头羊的主人太彪悍!

周公子扔掉手里的碎花瓶,“都是误会,散了吧。”

顾津津裸露在外的两条手臂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周公子回到她跟前,“冷吗?”

一件温暖的外套冷不丁罩住她的肩头,顾津津余光看到靳寓廷站在一旁,他手臂揽住她。

周公子看到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吃惊,看来已经从顾津津嘴里得知了他们的关系。

“九爷,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都是自己人。”

“周公子见识浅,以后就知道了。”

他说话还真是不留余地,周公子面无表情,却象征性地勾勒下嘴角。

人群逐渐散开,草坪上还有零星血滴,顾津津拢紧靳寓廷的外套,“好戏都散场了,九爷才出场,是不是晚了些?”

“不晚,”靳寓廷抱紧她没有松开,“若不是提了我的名字,你这会已经破相了吧?”

“那还真让您失望了,我同周公子的谈话中,没有出现过‘靳寓廷’三个字。”

男人指尖在她瘦削的肩头处打转,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那你告诉我,你都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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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救能力杠杠的吧~

22带别的女人回家

“靳寓廷,你方才在哪?”

他松开抱住她的手臂,站到顾津津身前,“我让你别乱跑,你要乖乖待着,谁也冤枉不到你身上。”

“如果满屋子的人都在议论你的桃色绯闻,你觉得我应该装聋作哑吗?”

靳寓廷盯着她冻得发白的面色,“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我有什么绯闻?”

男人穿了件单薄的衬衫,站在寒风中,他目若朗星,器宇轩昂,顾津津伸手,装作给他整理下衬衣的领口,她踮起脚尖,面颊几乎要贴着靳寓廷。“把他打成这样的人不是我,是你大哥。”

靳寓廷手臂搂住她的腰,顾津津微退开,额头不经意在他嘴角处碰了下,她抬头望入他一片深潭中,“你觉得,你大哥为什么要动手?”

“顾津津,你是听到了什么吧?”靳寓廷的脸色同方才判若两人,不至于勃然大怒,但神色间透着阴沉。

她歪着小脸,想往后退,可腰身处被他紧搂着。

“我跟周公子真没提起你的名字,我就说,我看到打人的是靳韩声。”顾津津双手抵在靳寓廷身前,他手掌在她背上一下下轻抚,她拢起手掌放到嘴边,“周公子说,他不管真正动手的是谁,他都要我顶罪。我就问他,如果我是靳韩声的弟媳,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

靳寓廷视线放远望出去,似乎轻咬了下牙,“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提我的名字?”

“我是没有说‘靳寓廷’啊,所以不算沾了你的光吧。”

“顾津津,你脸真大!”靳寓廷手掌抚至她颈后,手指伸进了西服领口内,“我大哥睚眦必报,你小心点。”

“我跟周公子说了,那个男人惹怒大哥,必是有原因的。此事最好不要声张,我被指证为故意伤人,但我愿意卖周公子一个面子,毕竟方才围观的人那么多,他只要将这件事处理得当,我就不跟他计较了。”顾津津觉得痒,往旁边躲去,一双笑眼这才拉开。“你看,大哥压根不会知道我把他卖了的事。”

靳寓廷有些出神,他之前看到的顾津津分明不是这样的。他方才站在花房里看她,她丝毫不显慌张,她这样的身份不可能见识过大场面,她就算不知道周公子是谁,也该被他手里的半截玻璃瓶给吓死了。

也许,她之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你这是狐假虎威。”

顾津津并不介意他这样说,“只要能化险为夷,做什么都是对的。”

他轻挽起唇角,“所以你要记着,有时候对错不重要,你若强大,就算坏事做尽,也有人想着法子替你掩盖罪行。可你若软弱可欺,就别怪他人拿你做替罪羔羊。”

这些话,在她的前二十几年里,从未有人跟她讲过。

她从小受的教育都是要做真诚、善良的人。

“靳寓廷,难道你一直都是被这么教大的吗?”

“这还用教吗?”靳寓廷听了她的问话,好笑地冲她说道,“你吃了这次亏,是不是自然就懂了?”

顾津津看到地上蜿蜒的一道血渍,重重点了点头。

晚宴过后,顾津津跟着靳寓廷出去,周家的当家人出来亲自相送。

坐进车内,时间不早了,顾津津脱掉高跟鞋,靳寓廷看见了,倒也没说什么。

夜色浓重,路灯的光掠过车窗玻璃,一道道拂过车内人的脸,孔诚的声音打破片刻沉寂,“九爷,明早八点我来接您,靳市长安排的人七点半到机场。”

“嗯。”

车速飞驰,直到来了靳家的地盘,前面不远处是三叉道,一辆黑色的豪华车打过弯,同靳寓廷的车并驾齐驱。

顾津津看到那辆车也驶向靳家,到了门口,两辆车一道停稳,司机按响喇叭。

旁边的车辆落下车窗,孔诚见状,朝司机使个眼色。

顾津津靠着窗,看到茶色的玻璃一点点往下落,靳韩声坐在里头,他手臂支出车窗外,扫了几人一眼。

靳寓廷没说话,但顾津津不好跟着他沉默,她唇瓣轻启,“大哥。”

“才回来?”

“是。”

顾津津看到他旁边好像还有人,靳韩声在等面前的铁门打开,他神色淡漠,平日里也不喜欢搭理别人。他视线睨了眼顾津津,手里还夹了支烟,“今晚,玩的开心吗?”

“还行。”

“靳先生…”

顾津津耳朵尖,听到阵女声传到耳朵里,原先坐在靳韩声旁边的女人朝他胸前偎去,半张脸隐在蓬松的大波浪卷发中。

车前,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靳韩声丢掉手里的烟,收回了手臂,两辆车的车窗玻璃同时合起。

进了大院,一个往东,一个往西,顾津津看向身旁的靳寓廷,“大哥为什么会带女人回来?”

东楼明明住着商陆,靳韩声竟公然带着别的女人回家过夜?

“别人家的闲事,你也要管?”

“大嫂虽然疯了,却跟大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这样不是更加刺激她吗?”

靳寓廷没说话,孔诚小心翼翼透过内后视镜看了眼,顾津津刚进靳家,很多事自然不明白。

车子即将回到西楼,靳寓廷目光轻抬,“继续开,去主楼。”

孔诚有些不解,顾津津精疲力尽,这会只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她手掌不由抚向脚后跟,虽然整晚都穿着名贵的鞋,后跟处却还是磨破了。

“你去主楼有事吗?我想休息了。”

靳寓廷声音清淡如水。“一会就好。”

主楼客厅内的灯还亮着,车子停稳当,顾津津穿好鞋子,司机替她拉开车门后,她走了下去。

孔诚回头望入靳寓廷的眼底,“九爷。”

“一会,见机行事。”

“是。”

靳寓廷走到顾津津身侧,她强打起精神,从车里出来,冷风肆虐刮刺着她颈间细嫩的肌肤,靳寓廷搂住她的腰,拥着她往里走。

进了客厅,秦芝双和靳永岩原本是打算上楼的,秦芝双顿住脚步,看眼时间。“老九,你们才回来?”

顾津津顺着他的步子往前,他走得有些急,她脚后跟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钻心的痛。

靳寓廷将手里的外套朝沙发上丢去,“今儿在周家差点闹出人命。”

“什么?”秦芝双看到靳永岩坐了回去,“怎么回事?”

“这就要问老大了,他动的手,令人血溅当场的场面,你们是没看到。”

顾津津下意识收住脚步,她不知道靳寓廷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件事,他方才分明说靳韩声睚眦必报,要她小心的。

而周家的事,她不是已经处理得当了吗?他如今这样刻意提出来,靳韩声肯定会知道,这不是又把她给推出去了吗?

23她算什么?(第一更)

靳永岩不着痕迹睇了二人一眼,“老大呢?”

靳寓廷拉过顾津津,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入座,“刚回来,跟我们一道进的院子。”

“那你大哥没事吧?”秦芝双护短,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家人的安危。

“他自然是好好的,被打得那人不敢得罪他,绝口没提及他。”

靳永岩倾起身,桌上剩下的半杯茶已经亮透,他拿了茶杯,秦芝双见状,将茶杯接了过去,“我来。”

顾津津看到秦芝双去倒茶,靳永岩状似漫不经心问道,“既然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可周家公子见不得有人在他家里出事,非找到动手之人不可,对方不知道津津的身份,直接咬住她不放了。”

顾津津忍不住蹙紧眉头,靳永岩沉默半晌,直到秦芝双将茶杯放回他手里,他这才开口说道,“老大心思沉稳,不应该这么冲动的。”

“爸,他发起疯来的样子,您也不是没见过。”靳寓廷坐到顾津津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掌,她很冷,手指尖冻得像块冰,“津津刚进门,虽无娘家势力可撑腰,但我也见不得她受这么大的委屈。”

顾津津越听越不对劲,难道是靳寓廷在替她出头?可他这分明是在将事情闹大啊。

“我…”她张嘴就要说话。

靳寓廷握住她的手一紧,显然不想她继续开口。

靳永岩轻啜口茶,气氛沉浸在难言的微妙中,秦芝双视线扫了眼顾津津,“津津,你应该没事吧?”

顾津津想要回答,靳寓廷却抢着说道,“差点被人伤了脸,您说有没有事?”

“给老大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趟。”靳永岩倚靠在沙发内,秦芝双闻言,只好起身往东楼打了个电话。

时间在无尽的沉闷中一分一秒过去,孔诚让司机将车停进了车库,他站在主楼不远处的路灯下,刚抽完一支烟,便看到了靳韩声往里走的身影。

孔诚忙掏出手机,拨通刚存进去的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阵娇滴滴的女声,“喂?”

“是梁小姐吧?”

“你是…”

“你男友刚下飞机,还有四十分钟到家,你不会不知道吧?”

女人嗤笑声,“你打错电话了。”

“惊喜变成了惊吓,可就没意思了,他念着明天是梁小姐的生日,特意结束出差提前回来,我想他一定不知道你今晚准备在别人家里过夜。”

“你是谁?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女人声音焦急,孔诚单手插在兜内,不急不缓劝她一句。“我要是你,就立马赶回家去,说不定还来得及换身衣服,洗去身上那些不属于你的味道。”

嘟嘟嘟——

通话被紧急掐断,孔诚微勾嘴角,他总算能回车里去了,站在这边差点将他冻死。

靳韩声走进客厅,看到顾津津和靳寓廷,并未表露出丝毫吃惊,“大晚上的,开家庭会议吗?”

“老大,今天在周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靳韩声头发是湿的,还在往下滴水,他伸手抹了把,“是出了点小事,你们什么时候闲得连那些都要管了?”

秦芝双生怕靳韩声这样的态度惹恼了靳永岩,赶紧开了口道,“你自己惹事也就罢了,还连累津津…”

靳韩声打了人后,是大摇大摆走的,他根本不在意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听了秦芝双的话,靳韩声的注意力一下落到顾津津身上,“我,连累了你?”

“被打的人不敢找你麻烦,正好津津在场,想要拉了她做垫背的。”

此时的靳寓廷聪明得不发一言,他盯着面前的茶几,又似在出神。顾津津触及到靳韩声的眼神,他潭底深得好似无底洞,秦芝双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这事绕来绕去,就又绕回到顾津津身上了。

她轻握手掌,靳韩声也干脆坐了下来,“如果真是这样,周公子为难你了吗?”

靳寓廷看到她的腿在抖,他目光一点点往上移,家里虽然有暖气,但她穿着单薄,冷得都快坐不住了。他直起身,手掌放到顾津津肩头处。“若没有为难,我又何必这样兴师动众?”

靳韩声面色沉沉,说出来的话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老九,你对自己的媳妇可真是好。”

他兜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靳韩声很快接通电话。

顾津津听到他开了口。“她说要回去?好…给她开门就是。”

这个‘她’,肯定不可能是商陆,她疯疯癫癫,靳家人是不可能让她乱跑的。

顾津津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一些事,靳韩声一出现在主楼,他带回来的女人就着急要走,为什么?她先前看到的场景中,那个女人可没有半分不情愿。

她之前认为靳寓廷将她带进主楼,是多此一举,现在一想,才知道原来不是这样。

顾津津双手交握,那她坐在这里,算什么呢?

顾津津知他不会将她放在心上,但他是她的老公,就算不知怜惜,也该不落井下石,不是吗?

“老大,你带了什么人回来?”秦芝双见他挂断通话,冷着脸问道。

靳韩声不以为意地盯向对面坐着的顾津津,“弟妹,那我是不是该跟你道个歉?”

顾津津肩膀微动,从靳寓廷的两手间挣脱开,“大哥严重了,本来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她既已进靳家,就该如履薄冰,不好惹的人,千万不能得罪。

“是吗?大半夜把我叫来主楼,我以为是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顾津津强迫自己挽起唇,“我跟周公子说我是靳家的人,他便没有为难我。”

靳韩声把玩着掌心内的手机,“老九方才说了兴师动众…”

“那是他大惊小怪。”

靳寓廷眉头微动,面上神色分不清喜怒,靳韩声直起身往后靠,“看来,我这个弟弟对你很上心,十分紧张。”

顾津津笑得没心没肺,“是啊,我刚说累得只想睡觉,可他非要带我过来,我拗不过他,没想到他竟为了我折腾出这么一番事情,我真是太感动了。”

语毕,她朝靳寓廷眨了眨眼睛,可谁都能听出她话中溢满了嘲讽。

------题外话------

看到标题写的第一更了吗?惊喜不?意外不?我可是万年不二更的人那,哈哈哈~

所以~掌声在哪里呀~

要是不热烈,我就偷偷回去把第一更的字删了…。

第二更在一个小时后,十点!十点!十点!

24我们准备要孩子呢

靳寓廷看到她眼里闪动的情愫,有些话,他没有挑破,反而是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我见不得你受委屈。”

顾津津知他虚情假意,却还要假装很受用。“周家也没为难我,不用担心。”

靳韩声将两人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靳寓廷看时间不早了,握住顾津津的手腕说道。“既然津津不想追究,那就算了,我们先回去。”

秦芝双巴不得这件事赶紧翻篇。“嗯,回去歇息吧。”

两人起身离开,走到外面,司机正好将车开回了门口。

坐进车内,顾津津脸色有些发白,她双手抱住小腹,闭紧了双目靠向车窗。

“怎么了?”靳寓廷沉声问道。

顾津津腹部传来隐痛,也不想说话,她并未搭理靳寓廷,男人见她这样,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回了西楼,孔诚跟进客厅,和靳寓廷在客厅内说会话,顾津津直接上了楼。

洗完热水澡躺到床上,腹部还在抽痛,顾津津卷紧被子将自己抱成一团。

靳寓廷喝了杯水,将杯子放到桌上,“今晚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

“九爷,看太太的样子,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有什么是怕她知道的吗?”靳寓廷靠向桌沿,目光淡淡扫过门厅处,“她要自己置气,就让她气着好了。”

靳寓廷进屋时,屋内一片漆黑,他开了灯,然后自顾去冲澡。

顾津津闭紧眼帘,过了会,能感觉到另外半边有凹陷感,靳寓廷掀开被子上床,腿碰到了顾津津,她翻个身,将自己挂在最靠边的位置。

一条结实的手臂伸过去搂住她的腰,颈间的头发被人拨开,靳寓廷的吻一下下落在上面,有些急迫。

顾津津没想到他竟还有这样的心思,她拱起肩膀,眼睛还是闭着的。“别动我。”

她怎么都不让他得逞,靳寓廷有些恼,握住顾津津的肩头后,上半身覆了上去。

嘴唇被他吻住,她闭紧牙关,靳寓廷撕咬她的唇瓣,顾津津吃痛,用力将脸别向一边,“我,我肚子疼。”

“肚子怎么了?”靳寓廷在她耳边喘息,嘶哑声带出致命的性感。

“方才冷得厉害,我…我痛经。”

靳寓廷的手毫不犹豫往下探,顾津津瞪大双目,身子一下绷直。

“敢骗我!”他磨着她敏感的耳垂,大掌顺势拉住她的睡衣,手里已有撕扯的动作,顾津津赶忙扣住他的手腕。“是真的,大姨妈这两天就来,但我每次吃了冷的东西或者冻到,肚子就难受。”

怪不得她方才靠在那里,一动不动。

两人严密贴合,顾津津经历过上一次后,自然懂得什么叫做生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