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有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靳寓廷看到顾津津的样子,心脏处猛地收紧,秦芝双站起身,他朝靳寓廷使个眼色,一语不发地出去了。

靳寓廷垂在身侧的手掌握了握,视线垂落至她颈间,看到顾津津领口处的布料已经被撕开。

秦芝双走到外面,回到房间时,段璟尧和靳睿言也都在。

靳永岩朝段璟尧看了眼。“璟尧,后面的事情要麻烦你了,酒店内人多口杂,不能让不利于商陆和津津的任何一点消息传出去。还有,韩声跟老九这样,也没人能拉得住他们,不管伤得怎么样,人一定要送医院去,千万别闹出人命。”

“是,爸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靳睿言站在边上,眉头皱得厉害,“我来解决吧。”

秦芝双朝她看了眼。“你这个身份,就别给自己惹事情了。”

“我可以找人过来。”

段璟尧回头对上她的视线。“你难道是信不过我吗?”

靳睿言当着父母的面,自然不好明说。“当然不是。”

“你两个弟弟,一个比一个下手狠,现在那两人都躺在房间里面,你要再拖下去,出了人命可就不好办了。”

靳睿言没有再犹豫,“好,你来办。”

男人很快走了出去,靳睿言盯着紧闭的门板,她身份特殊,最好是连脸都别露。“妈,孔诚应该在外面,你去找他,就跟他说盯着璟尧,一起把事情解决好。”

秦芝双想了想,点下头后走了出去。

走廊上已经恢复安静,靳睿言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段璟尧进来的时候,靳睿言闭起的双目睁开,她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怎么样了?”

“在处理,你不用担心。”

男人脱下外套,将领带扯开,靳睿言阴沉着脸上前,“段璟尧,你跟我说实话,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段璟尧的神色微僵,目光落定到靳睿言脸上,“你说,是我让人对付商陆和顾津津的?”

“谁知道呢,毕竟这样的新闻要是传出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靳睿言,你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不择手段,我再怎么要害人,也不会用这样的法子,她们毕竟也算你的家人,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底线,也是我做人的底线。”

靳睿言听到这,心头微松,既然这件事跟段璟尧无关,他就不会用它再去大做文章。

“你恼什么?不是最好。”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靳睿言闻言,伸手在他肩膀上轻掸,“你看你,火气这样大,我都说不是你那便最好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你下次再要有这样的想法,我就真把这种事做绝了,我看你怎么办。”

靳睿言将手收回去,她也没心思跟段璟尧在这逞口舌之快,明天还要给老爷子拜寿,再大的事都得等回去再说。

顾津津的房间内,许久沉默后,靳寓廷走上前。

他拉住她的手腕,想要将她的手拉开,顾津津双手死死按在脸上,就是不让他如愿。

“我…”男人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坐到顾津津身边,呼吸声和说话声都带着沉重,“我以为你跟商陆在一个房间,我没想到…”

他确实也想不到,冲出去的时候,商陆对面的房间已经关上了。那样的情势之下,他唯一想到的就是顾津津也被带进去了。

她止住哭声,这才将脸抬起,她眼睛红肿,整个人无神地看向靳寓廷。

“你不用解释,真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晚了。”

“津津,我当时在房间里面没看到你,我也急坏了。”

顾津津苦涩地轻勾了下嘴角。“你喊商陆名字的时候,我听到了,你撞门的声音,我也听到了。我当时被人捂着嘴巴,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靳寓廷,这或许也算阴差阳错吧,其实就算你看到我和商陆被同时拖进两个不同的房间,你最先要救的也是她,是不是?”

靳寓廷望着她悲痛欲绝的表情,果断地摇了摇头。“不,不会。”

“不会吗?”顾津津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商陆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你不知道吗?你别骗我了,也用不着自欺欺人。她出了事,你比谁都紧张,而我呢?”

靳寓廷伸手握住顾津津的手臂。“我当时真不知道你在那个房间…”

“什么都别说了。”顾津津不想再听下去,明知是这样的结果,又何必再计较,到头来不还是伤自己的心吗?

靳寓廷看到她这个样子,不敢安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他想说没事,有他在呢,可是她出事的时候,他在哪?

“津津。”

“别说了,我不想听。”顾津津将他的手推开,“你出去吧,大嫂应该也被吓坏了,你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说这种话吗?”

顾津津目光看向他,眼里却是一片雾气,“靳寓廷,我在那个房间待了多久,你算过吗?”

男人心一沉,攫住她的视线不放。

“从你没法开门,到后来砸门、撞门,再到进去,你算过时间吗?我比大嫂还要先被拉进房间,靳寓廷,你就没想过那些时间里面,我遭遇了什么吗?”

靳寓廷听到这,心里涌起莫名的恐惧,这种感觉在他心上又抓又挠,他舌头也僵硬了,在这刻都开不了口。

顾津津用手里的湿毛巾不住擦脸,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的,“我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非要和你过来,撇开你和我的关系以后,这边没有我的家人。我就算任性地待在家里,又能怎样呢?可是为什么每到你需要选择的时候,我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个?靳寓廷,我也不想被人选择,但每次…我是不是最没有选择权利的那个人呢?”

“不是,我说了不是。”

“但你这样做了。”顾津津狠狠说道。“我希望有朝一日能让我有所选择,你一定会牢牢记得今天的事,我也会毫不犹豫将你抛弃的。”

靳寓廷盯着她半晌,顾津津拉了下睡裙,但领子已经被撕开,就算再怎么整理都没用,她的肩膀还是露在外面。

男人看在眼里,也看到了她白皙肌肤上的几道抓痕。

他心头感觉到剧痛,伸手将她的衣领拉上去。“换件衣服吧。”

“换衣服有什么用。”顾津津拍开他的手。

“我把那个人打了半死,我不会再让他爬起来,再有伤害你的可能性。”

顾津津听在耳中,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点变化,“你是应该打他的,但不该把他打得半死,应该把他打死。”

“你希望这样的话,也可以。”

顾津津眼里跳跃着悲伤,有些话说出去,不一定能折磨到他,但她就是不甘心。说不定听了这话,他也就不再管她了,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只要是待在靳寓廷的身边,她都觉得是煎熬。

顾津津扯开抹笑,一字一句说道。“靳寓廷,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有没有被侵犯呢?难道你觉得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吗?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它就发生在我身上了,我被侵犯了。”

95津津,我们以后好好过

靳寓廷脸上的表情落在顾津津眼里,精彩极了,震惊、难以置信,甚至她还有种错觉,居然从他眼里看到了悲伤。

两人半晌没说话,方才的绝望还在顾津津脑子里盘旋,她永远无法忘记她被压在门板上,而他的丈夫却在极力救另一个女人。

她听不进他的任何解释,也深知这种解释是毫无用处的。

靳寓廷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又该说些什么,他目光攫住顾津津不放,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再度消失。

到了这个时候,顾津津也觉得她没有再歇斯底里的必要了。

许久后,靳寓廷才将手朝她伸了过去,顾津津盯着他的动作,直到他冰凉的手指触摸到她的脸,她才反应过来将他推开。

男人的手臂垂在一边,整个人像个傀儡般,“他碰你哪了?”

“哪里都碰了。”

靳寓廷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住,他定定盯着顾津津的侧脸,过了许久后,目光才落到她颈间。

顾津津感觉到身边一动,男人的身影在她余光中站起来,她并没有伸手去拉住他。

脚步声越走越远,她很快听到开门声。

顾津津撑在身边的手这才抱在腹前,方才那男人的一拳是使尽力道的,她这会弯着腰,没人在身边,也就不用再强装没事了。

孔诚和段璟尧都在伤者的房间内,段璟尧盯着地上的人,救护车是肯定不能叫的,他已经安排了车和人过来,只不过这儿不是绿城,做事需要特别小心。

门铃声陡然响起,孔诚和段璟尧对望了眼,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到了门板后面,这才压低嗓音开口。“谁?”

“我。”靳寓廷的声音冷冷传到他耳朵里。

“九爷,这边我们会处理好的。”孔诚不敢放他进来,生怕他又克制不住冲动。

靳寓廷的情绪虽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处,但这会还是冷静地开口了。“津津有东西落在了这,一会被人看见的话就麻烦了。”

孔诚听到这,没有多想,伸手打开了门。

靳寓廷抬起脚步走进去,孔诚忙将门关上,他看到靳寓廷的背影隐在一片阴暗当中,段璟尧站在床边,而那个男人还躺在原地。他并没有昏死过去,还算有点意识,只不过人是爬不起来的,全身也没法动,就剩下脑袋还能迷迷糊糊地转来转去。

靳寓廷走到他身前,男人眼睛睁开道缝,身子哆嗦着想要躲,却见靳寓廷抬起了腿,狠狠踩在男人双腿间。

“啊——”

惨叫声极具穿透力,男人痛得上半身弓起,像是一只煮熟的虾。

孔诚脸色大变,上前拉住靳寓廷的手臂。“九爷,您别这样。”

靳寓廷伸手将他推开,孔诚也顾不得那么多,再度上前拉扯。“事关人命,您千万别冲动。”

靳寓廷一语不发,推开孔诚的手臂后,脚下力道加重,反复开始碾压。

男人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双手抱着靳寓廷的腿想求饶。

段璟尧站在边上,动都没有动一下,脸色冷漠地旁观着。

孔诚见拉不住,只好转身出去,他快步来到顾津津的房间门前,门没有关,他走进去两步,看到了大床的床尾后,他站定脚步。“九太太,您快去劝劝九爷吧。”

顾津津躺在床上,双腿蜷缩起来,她眼帘轻动,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件事…您一时很难过去,但事已至此,九爷如果还这样冲动的话,会闹出人命的。”

“他把那人怎么了?”顾津津总算开了口。

孔诚很是着急。“我拉不住他。”

“那样不是挺好的吗?他要真闹出了人命,我一定报警让人抓他。”

“九太太,您…”

顾津津这会全身的痛觉神经都恢复了,脖子里的抓痕也痛得要命,但所有的疼痛加起来,还是抵不上心痛。

孔诚不敢再逗留,只好赶紧回去。

走进房间的时候,段璟尧总算看不过去,拦了下靳寓廷。“你要把人弄死了,身上就背负着人命,你知道这对你姐姐和对整个靳家而已,意味着什么吗?”

孔诚见状,趁机将靳寓廷拉开。

正好安排过来的人和车也到了,孔诚开了房门,帮忙将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抬到担架上,段璟尧扯了被子将他从头到脚遮掩起来。

“这样会不会太张扬?怎么看着跟抬个死人似的。”一名抬担架的男子担心问道。

“那也比他满脸是伤的出去要好,快抬走吧。”

“是。”

靳寓廷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顾津津已经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坐在床沿处。

男人站定脚步,也就是几步的距离了,他却没有勇气上前。

顾津津掀开被子上了床,视线望过去落到靳寓廷脸上,“不早了,明天还要去外公那里祝寿,你不睡觉?”

她的态度跟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靳寓廷唇瓣轻动下,“津津,我们好好谈谈吧。”

“谈什么?你看我这个样子,总算要让我走了,是吗?”

靳寓廷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力,平日里他什么难事都不放在心上,可是今天,他却被毫无抵抗能力地拦在门外。

“我不会让你走的。”

“为什么?”顾津津是真觉得吃惊,“难不成你心那样大,就算我出了这种事,你为了省时省力,还要将我留着吗?”

“你出了事,我也难过,我们一起度过去。”

“别把话说得这样冠冕堂皇,是个男人都会在乎的,你能说出这种话,完全是因为心里没有我。”

靳寓廷听到这,不由上前了步。“我若心里没有你,我…”

“你要心里有我,你不会在大嫂被人拉进房间的时候,想到我已经在里面了。”

她有时候的想法很固执,靳寓廷压根就解释不通,他不知道对方是两个人,更不知道他们分别住在对门的房间内。

他在床沿坐了下来,顾津津靠坐在那里,她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到身上,“明天我不想出去,寿宴是在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我过去就行,这样至少不会给你丢脸。”

原本他们都打算在这住一晚,但舅妈那边也安排好了,明晚寿宴结束肯定很晚,与其大半夜的往家赶,还不如多住一晚。

“你现在不用想这么多,”靳寓廷打住顾津津的话,“我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避孕吗?”顾津津嘲讽出声。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仿佛被人踩在了痛处,那种狼狈和愧疚全都写在脸上,顾津津这回看得清楚。看来不论是否在乎她,男人的心理都是一样的,她被人碰了,也等于是间接碰了靳寓廷的面子。

她按着腹部,脸色也有些白,靳寓廷看出了不对劲。“怎么了?”

“没什么。”顾津津躺了下去,将身子蜷缩起来,这样能令疼痛减轻不少。“睡吧。”

靳寓廷不相信她能睡得着,他坐在那里,一向挺得笔直的背有些弯下去,整个人被阴云笼罩着。

顾津津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旦跌入绝望的深渊之后,就爬不出来了。

靳寓廷身子微动,抬起右手落在顾津津的小腿上,她瑟缩下,将腿挪开。

“津津,我们以后好好过,行吗?”

顾津津目光看向坐在身旁的男人,“怎样才算好好过?”

“像正常的夫妻一样,忘记我娶你的目的性,就像我们是正常认识的,经过自由的恋爱一样。”

顾津津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讽刺极了,她坐起身来,双手撑在身侧,“我知道,这些美好的画面都只能出现在商陆没出事的时候,我跟她之间是不能冲突的,对吗?”

靳寓廷对上她眼里的哀戚,张了口说道。“不会,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今天是想救你的,你相信我。”

“我就是不信你,”顾津津伸手朝自己的胸前指了指。“我有自知之明,你今天的选择,我也都看在眼里。”

“你为什么非要那样想?”靳寓廷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敞开心扉,却不想吃了个闭门羹,他伸手握住顾津津的肩膀。“我当时若知道你在那个房间里面,我绝不会不管你。”

“别说了行不行,有些事越是追究越难受,靳寓廷,我不在乎了。”

“你应该在乎,你是我妻子…”

“原来你也知道。”顾津津推开他的手,“很快就不是了,靳寓廷,你心高气傲,我不信你能容忍有些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靳寓廷俊脸紧绷,牙关很明显被用力地咬着,“我要是可以陪你走过去这道坎,你是不是就会相信,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会。”顾津津毫不犹豫地开口。“我要是真被人侵犯了,我也不可能那样逃出房间,靳寓廷,你现在知道我有多么不想在你身边了吧?我为了让你厌弃我,我自己给自己泼脏水,但我没想到你这样都能忍。”

“你——”靳寓廷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向自己,“你疯了是不是?这样的事情也拿来骗我!”

“是啊。”顾津津再度伸手将他推开,她躺回了床上,将被子扯高过头顶。“当一面挡箭牌变成了定时炸弹,我看你还怎么选择。靳寓廷,我总有一天会害你的,再害你喜欢的人,你如果不介意,你就留着我,我们走着瞧。”

顾津津的狠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在靳寓廷头上,却并不能将他敲醒,他觉得现在的他好像也陷入了怪圈,偏偏他还走不出来。

“我不想跟你躺在一起,你要是想睡床上的话,我睡沙发。”

靳寓廷没说话,像个雕塑似的坐在那里没动。

许久后,他才走过去,和衣躺在了沙发上。

另一个房间内,此时的商陆缩在墙角,靳韩声试图一步步靠近过去。

“别过来。”

他忙站定脚步,满脸都是担忧。“商陆,现在没事了,不要怕。”

进了房间后,她就没让他靠近过,她这会浴袍的带子被扯得松松垮垮,胸前和腿上的风光几乎完全挡不住。一想到方才见到她时的场景,靳韩声眼露阴鸷,恨不得杀人。

“你别管我,我就想待在这。”

靳韩声看得心疼极了,他没想到他的大意竟害得商陆差点被人侵犯,这样的可能性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子里折磨着他。

“商陆。”他试探着伸出手,商陆却用力缩起肩膀,靳韩声不敢再往前。

他目光盯着她脸上的惊恐,靳韩声太阳穴处的青筋直绷,他平日里最看不得商陆受伤害,哪怕是一句言语伤害都不行,可今天若不是他大意,她也不会遭受这样的事。

他叮嘱过商陆别出去,有时出门在外他也带着她,却从未发生过这种事。靳韩声的生活中充满了防备,他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但是一个不经意的大意,带来的都有可能是致命性的打击。

靳韩声抬起手抽向自己,清脆的巴掌声传到商陆的耳朵里。

她想也不想地从她的安全区内走出去,她拉住靳韩声的手,目光落到他脸上。“你干嘛打自己?”

“商陆。”靳韩声回握住她的手掌。“对不起,对不起。”

商陆用手掌摩挲着他的脸,他这一巴掌很重,脸都打红了。

“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间,我应该时时刻刻看着你,这样你就不会出事了。”

商陆望进他潭底的黑暗,那里面夹杂了太多的愧疚和后怕,她双手捧住靳韩声的俊脸。“我没事,没事。”

靳韩声的眼里露出吃惊,他原本以为商陆受了这样的刺激会受不了,会更加疯癫,没想到她这会居然还反过来安慰他。他伸手将商陆的睡袍拉紧。“我一会给你洗个澡好不好?”

商陆这会出奇地乖,“好。”

靳韩声抵着她的额头。“你把我吓坏了,知道吗?”

“我以后一定乖,你别打自己。”

靳韩声伸手将她抱到怀里,“我爱你,我就不容许那双脏手碰你。”

他不敢当着商陆说出血腥的话,靳韩声不住轻拍她的后背,她的反应也让他觉得欣慰不少,他以为他今晚是要带着商陆连夜回绿城去找医生的。

顾津津睡到后半夜,被噩梦惊醒了,她睁开眼,卧室内的灯被关了。

她坐起身,没有下床,隐隐约约间能看到靳寓廷躺在沙发上的身影。

“怎么了?”靳寓廷显然醒着,听到窸窣声就坐了起来。“做噩梦了吗?”

顾津津手掌轻抚向脸,“几点了?”

“还早,你再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