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我现在起不来。”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负责把你拉起来是吗?”宋宇宁往后退了步,靠着车门没动。“别装了,他们都走远了,你就算现在起来,我也不能把津津追回来。”

孔诚手掌在身侧撑了下,想了想后为保险起见,还是躺了回去。

宋宇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慢慢躺着吧。”

她一把拉开车门想要坐进去,孔诚见状,宋宇宁这是要走啊,万一坏了靳寓廷的事怎么办?他赶紧起身,宋宇宁刚坐进去,他也跟着挤进了后车座。

女人吃惊地看向他。“干什么?”

“不该去医院吗?”

“你这不是自己爬起来了吗?我看你精神好得很。”

孔诚关上车门,上半身也随即靠了过去,“不行,我直不起腰。”

宋宇宁吩咐司机开车,她心里是很鄙视孔诚这样的做法。“男人腰不好了可不行,是要好好治。”

孔诚听在耳朵里,但想想算了,这个时候不适合跟她争辩。

渎墅湖公园内人并不多,就算有人游玩,也都是在中间的广场上,鲜少有人会钻小道。

顾津津坐在车内,觉得腿上的肌肤好像要灼出个洞来,“靳寓廷,你松手。”

男人就跟雕塑似的坐在那里不动,可任凭她怎么推他都没用,顾津津掐着他的手背,一条条血印子都被她抓出来了,可靳寓廷还是不撒手。

“你割伤了商麒,所以商家人就这样对你,是吗?”

顾津津徒劳地收回手,“是,我出事之后,商麒的态度跟之前判若两人,我觉得不对劲,就想约她出来。”

这跟商麒说得多多少少有点出入,商麒的意思是顾津津将她约出去,是因为要让她跟靳韩声求情。

“她的杯子掉到了地上,我蹲下身去捡,但却被她踩住了手背。”顾津津抬起手看了眼,手背上的伤都好了,也拿不出证据给靳寓廷看,“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她那天说的,她说,饭店失火那次,我两手都是伤,她当时想着,我的手怎么没被踩断呢?说我不就是会画几张破漫画吗?而且还是抄来的,还不如将我的手碾断,让我以后不能祸害别人。”

靳寓廷将她的每一个字都听在耳朵里,除了触目惊心外,更多的则是从心底冒起来的寒意。

顾津津轻抚了下手背处,“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你会说我恨商陆,所以也恨她的亲妹妹,我现在反正无所谓了,手上的伤好了,腿上的伤也结疤了,但我却已经把该看透的人都看透了。

靳寓廷另一手想要将顾津津的手拉过去,她却用力挣开掉。“该问的都问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还想问什么?”

“既然受了那样的伤…”

他说到后面,后半句话并没有说下去,他这才意识到顾津津那时候是处在怎样孤立无援的地步。

“在你们眼里,我是把商陆害得摔下楼,又导致她流产的人,我说什么你就能信吗?我说我没动过备用珠,你不是不信吗?”事已至此,顾津津再提起那件事的时候,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原来很多事痛过去之后,伤口是真的可以一点点长好的。

顾津津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忽然就觉得特别好笑。“靳寓廷,你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是你已经觉得,原来商麒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样子了?”

“所以,你跟修司旻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津津嘴角的笑意仍旧挂着。“你这话问得真是奇怪,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可以去民政局调查,我的婚姻状况骗不了人。”

“他对你施以援手,你就能嫁给他了,是吗?”从那天之后,他们就找不到顾津津了,原来是被修司旻给带走了。

顾津津觉得车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这里面是有一定的因果关系,我也不必瞒你,我当时叫天天不应的时候,他救我了。”

“修司旻就不是绿城的人,你难道不想想他为什么能及时出现救你吗?”

顾津津这会完全当靳寓廷是个笑话似的在看,“九爷,我给你做个选择题吧。”

男人知道,这个选择题肯定是很难抉择的。

顾津津说得很直截了当,“死和生面前,你选择什么?”

靳寓廷胸口起伏下,顾津津替他做了回答,“有句古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肯定知道,所以这个答案不难选,肯定是生。那我再问你,如果你濒临死境时,有人朝你伸出了手,可那人手里是握着刀的,你要握住他的手,就意味着可能也会活不成,你会怎么选?”

“修司旻,就是那个人吗?”

“是我我就会选择握住对方的手,一定会死和可能会死之间,当然要选后者,后者还有挣扎的余地。”顾津津把当初的日子说的那样难,她也确实是难。“你跟我说过修家的事,兄弟反目,还要伤及彼此的性命,这就是修司旻手里的刀。但我现在觉得我的选择没有错,人的顾虑和彷徨其实都来自于自己的不够强大,我跟他结婚,是因为他救了我,我觉得他就是我的天,是我可以崇拜的人,要喜欢一个人其实并不难。只要他身上有英雄光环,就很容易会令我心动。”

顾津津方才说了那么多话,虽然都一一扎在了靳寓廷的心上,却只有最后一句话,是深深扎进他的心底。

他几乎没有多想,伸出手臂用力抱住了她,顾津津先把裙摆放下去,她两手很快抵在他胸前,“靳寓廷,别这样。”

“你心肠不是很硬吗?我不信你这样轻易就能对别人动心了。”

顾津津两手挡在身前。“我要是心肠真的那么硬,当初何必喜欢你呢?我现在已经结婚了,心里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靳寓廷,我的心里早没了你的位置。”

她就算真是这样想的,也不必这么残忍地说出来。

顾津津满身都是他的气息,“九爷,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么多双眼睛明里暗里都喜欢盯着你,我们这幅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了,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顾津津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了电话想要接通,但靳寓廷还是抱着她没有松开。

“如今,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样,你如果很享受藕断丝连的话,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对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要是哪天发现了我当初是被人冤枉的,你也不要来找我,你更不必悔不当初,挽回,那是不可能的了。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能过得去的,你更别说你其实是喜欢我的,我受不起。我看得言情小说太多了,靳寓廷,在我这你再也别浪费时间了,我说过的,我走了就是走了,不会回头。所以,不要挽回,不要纠缠不清,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要过。”顾津津当真是看得透透彻彻的了,她还未年长却已早早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活着不是为了爱情而活的,当你被逼居家搬迁,让你的父母跟着你担惊受怕过之后,你确确实实会迅速成长,也太想要他们能够老有所依了。

顾津津用力将靳寓廷推开,他这次没有再紧紧抱住她不放。

手机铃声还在继续,顾津津调整下呼吸后接通,“喂。”

“是你自己下车,还是我过来?”

“我自己下车。”顾津津挂断了电话。“修司旻来了,我走了。”

她打开车门,手腕被人扣住,顾津津回头看了眼,毫不犹豫地甩开,“我记得你有轻微洁癖,我提醒九爷一句,别人碰过的女人你难道不介意?”

顾津津走了出去,靳寓廷还想拉她,却听到车门砰地一声被甩上了。

修司旻的车就停在不远处,顾津津大步走过去,拉开车门。

男人抬下头看她,“没事吧?”

“没事。”顾津津坐定后,目光望出去,看到靳寓廷的司机也坐回了车内。

车子很快从公园内开出去,修司旻放下手机,“以后还是让宋宇宁跟着你。”

“嗯,今天情况有些特殊。”

“怎么了?”

“没什么,不想他一直来纠缠,有些话说说清楚比较好。”

修司旻没有多问,他知道顾津津有分寸。

回去的路上,司机不住小心翼翼地看着靳寓廷的神色,“九爷,去哪?”

靳寓廷一语不发,他双手轻交握,手掌心内仿佛还磕着那条疤痕。他现在想要找个出气的人好像都找不到,顾津津都说了,那两个人已经被修司旻修理过了,那他呢?只能自始至终都袖手旁观吗?

这种无力感更加令他受挫,“去商家。”

“是。”

商麒就算是在家里,也是坐立难安的,靳家那边始终没有消息传来,这几日有关于她要嫁入靳家的消息在绿城传了个沸沸扬扬。也有不少亲朋好友直接打了电话过来问,商太太也不隐瞒,就说靳家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可偏偏,靳家这个时候是最沉得住气的,商太太也去主楼探过秦芝双的口风,却被她三言两语就给打回来了。

商麒坐在卧室内,身前放着画板,她心烦气躁,压根就画不进去,她拿了笔在纸上胡乱涂抹。

门口传来敲门声,她丢开手里的笔,“谁啊?”

“麒麒,寓廷来了。”

商麒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就看到商太太站在外面。

“九哥来了?”

“是,在楼下坐着呢。”

商麒手掌轻攥下衣角,“他来做什么?”

商太太笑着拉过她的手,“八成是谈结婚的事吧,赶紧下去。”

佣人已经将沏好的茶端到靳寓廷的手边,商余庆也很是客气,“老九,你真是不常来这边啊。”

“是。”靳寓廷环顾下四周,确实是好久好久没来过了。

商麒下了楼,轻唤过一声,“九哥。”

商太太拉着她入座。“到底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这称呼还是改不掉呢。”

“这儿倒真没怎么变。”

商余庆接过他的话。“家里一直有人住着,摆设也没变动过,你小子之前还能过来陪我下两盘棋,现在真是…”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商太太赶紧朝商余庆使个眼色,他们都心知肚明,靳寓廷之前往商家跑还不是因为商陆吗?可现在要跟他谈婚论嫁的人可是商麒。

商麒垂着视线,双手交握,商太太轻拍了下她的手背。

商余庆也知道自己失言,忙将话题扯开。“老九,你这次过来是…”

“外面都在说我跟麒麒的事,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了。”

商麒紧张地掐着手指,他总算将话挑明了。

“我听麒麒说,这是你先提的,是你的意思。”尽管商家人已经没意见了,可这种事就不该女方太主动。

“是,我提了一句,不过我当时忘了麒麒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商麒有些奇怪,她当时分明是满口答应的。

“麒麒回来就说了,再说确实也能够更好的照顾商陆,我们也没什么意见。”

靳寓廷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商麒,视线一点点落到她的腿上,商麒一直记着靳寓廷说她矮,所以这会即便是在家里,她都穿了双高跟鞋。

靳寓廷看到那双鞋的跟,又细又长,像是钉子一样,也不知道当时踩着顾津津手背的,是否就是这双鞋,还是比它还要可怕些。

商麒见他神色不对,眼神越发冷冽和犀利,她浑身不自在起来,将腿动了动。

男人眼帘轻闭后又睁开,“我跟家里人商量了下,也跟大哥说了下情况,可现在却有个问题摆在眼前。”

“什么问题?”商余庆不由想到了顾津津。

“大哥的意思是,我之前娶了顾津津,所以害得商陆摔下楼流产,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要是娶了麒麒,商陆今后还是不能有安生日子过?”

商麒一听,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扯上商陆?她就算明知他结婚的目的,也不用他这样一遍遍提醒。

“这怎么可能呢?”商麒出声说道。“商陆是我亲姐姐,我怎么会害她?”

“可女人的嫉妒心比毒药还毒,我们确实不得不防。”

商麒不知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想。“那是我亲姐姐…”

“大哥有句话说的没错,只要我娶的女人爱我,就算是她亲姐姐都没用,除非,你不爱我。”

商麒面色微变,没想到事情会被这样摊开到明面上。

靳寓廷手指在手背上轻敲。“我仔细想了想,如果娶个不喜欢我的女人,那我还不如不娶,能照顾商陆的人有那么多,不差你一个。”

商余庆拧起了眉头,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老九,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徐家那边最近也有消息,徐家的小姐你们也认识,知书达理,出了名的温柔,主要是前两年就跟我表过意…”

商麒胸口微窒,“她能对姐姐好吗?”

“她至少能对我好。”

“老九,麒麒也能对你好。”商太太在旁边插了句话。

“可徐家小姐对我有情。”

“九哥,难道你以为我就不喜欢你吗?”

靳寓廷的眼角处轻跳,像是猛然被人扎了一针一样,原来啊,原来这跟前的人,居然是有那方面心思的。

她想进靳家,断不会因为商陆,分明就是为了她自己。

靳寓廷嘴角泛起冷笑,为了照顾商陆进靳家,那是她最好的保护伞,也最不会令人怀疑。至少很多门当户对的婚姻,真是不讲究什么真感情的。

商太太在一旁帮腔,“麒麒之前总是跟着你喊九哥九哥的,那时候还没长大,久而久之有的这种感情,才更难能可贵。你前几天提了之后,她仔细想了想,才敢往男女感情上面想,这下啊,她是完全想通了。”

靳寓廷听了越发想笑,所以商麒之前并不知自己是喜欢他的,听说了靳寓廷想要娶她的意思之后,她这才去直面两人的关系,也才看清楚了内心。

骗鬼呢,她当这是荷尔蒙被药物刻意激发过后吗?感觉说来就来。

12替她羞辱回去

商余庆盯着靳寓廷的面色,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几句话一听,有些端倪还是能听出来的。

“老九,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商太太以为靳寓廷还有所顾忌,“徐家小姐再好,你要不是真心喜欢她,你就没法保证她时间长了不会生出异心来。老九,你之前对商陆有过的心思,我们都看在眼里,说句自私点的话,你难道就不怕那个徐小姐变成第二个顾津津吗?”

“她变不成顾津津。”靳寓廷菱唇微启,嗓音也是冷的。

“我也不舍得看着商陆总是被卷进去,她是最无辜的,可偏偏接近她的人,谁都能去害她。”商太太想到疯癫的大女儿,神色晦暗,这也是她极力促成商麒和靳寓廷的理由。

“那麒麒呢?”靳寓廷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说不定,她也会害商陆。”

商太太觉得这设想,压根就是不能存在的。“麒麒可是商陆的亲妹妹啊。”

“亲妹妹就能保证不害她吗?”

商麒手掌撑在旁边,掌心底下是皮质的沙发面,绵软而舒适。“九哥,是不是顾津津又跟你说了什么话?”

“麒麒,你觉得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你身上,是吗?”

商麒心里是有些慌的,她总觉得靳寓廷话里有话,话题又时不时在往商陆身上扯,“九哥,你要真觉得我会对自己的亲姐姐不利,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没什么好说的,结婚的事,还是算了吧。”靳寓廷淡淡出声。

商家人闻言,均是吃了一惊,商余庆的脸瞬间就拉了下去。“你这是在当儿戏吗?主动开口的是你,如今说算了的也是你,老九,你未免太过分了。”

“您方才也听见了,那是麒麒的意思。”

商麒向来知道靳寓廷脾气不好,有时候闹起来谁的面子都不会给,但他现在说是她的意思,她何时这样讲过?

“九哥,我没有…”

“好了!”商余庆厉声打断商麒的话。“还没听出来吗?他在耍着你玩呢!他要真有这个心就不会说这种话。”

商麒冷静下来,心里的寒意不住在往外滋生,靳寓廷抬起的双眼正对商余庆,“我听说您派了人,将顾津津的腿弄伤了是吗?”

商麒呼吸微紧,商余庆一手撑在腿上,身子往后靠,他是何等的精明,有些话听到个头就能猜到尾了,“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我准备把商麒娶回去,天天用一模一样的手法在她身上开个口子,行吗?”

商余庆气得嘴唇哆嗦,“你个混账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吗?”

“顾津津虽然出了西楼,可还没轮到你去动手!”

“九哥…”商麒生怕他和商余庆闹僵,“这件事肯定有误会。”

商麒轻拉了下商余庆的手臂。“爸,你找人去对付顾津津了?我怎么不知道呢,你干嘛要那样做?”

“还不是为了你,你看看你腿上的伤…”

“我都说了,我没事。”

靳寓廷将商麒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是,她永远都是不知情的那一个,永远都是受害人、无辜者,哪怕顾津津受了那样的罪,那也只能说是商余庆爱女心切,更何况还是顾津津先动的手呢?

“行了,”靳寓廷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的话,“麒麒,我原本确实是想让你进靳家,但你爸动了顾津津,就是不行。”

“老九,那个顾津津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商太太也觉得这件事很荒唐,这哪像是靳寓廷会说出来的话。

他沉思良久,是啊,好像一直都在他心里,就没有出去过。

“好,就这样吧。”商余庆挥下手。“是我让人动的顾津津,只可惜就扎了她几刀,这桩婚事就此作罢,今后你要娶谁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靳寓廷听着,太阳穴处不住轻跳,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却没有喝一口,手里力道松开后,杯子砸在了茶几上,崩开的口子划到了商麒的腿上。

“靳商两家是世家,你扎了顾津津两刀,我似乎不能在你身上扎回去,”靳寓廷说这话的时候,说话声是从他牙关里挤出去的。“我先前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娶商麒,娶回家后折磨她,这样你就没法好受。”

商余庆越听越气,愤怒都堵在了胸口处,他气得真是手都在抖,他原本血压就高,不能受刺激,这会觉得脑袋都快不清醒了。“靳寓廷,你以为我的女儿你想娶就娶?商麒不会嫁给你!”

“是,当然不会,我当时也就是随口说着玩的,想看看她什么反应,没想到这会闹得全城皆知,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散布出去的。”

如今商陆疯癫,商麒就是商家捧在手里的掌上明珠,平日里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哪能受得了被人这样侮辱。

商余庆伸手指着对面的男人。“你——”

靳寓廷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望着几人。“商麒,我从前是把你当成妹妹一样,现在看来,你连妹妹都不是。今天让我最吃惊的,就是你那句喜欢我,你藏得可真深,你要不说,我想没人能看出来。”

商麒嘴唇蠕动下,难道他过来,就为了她的这句话吗?

她脸色越来越差,靳寓廷看了眼商余庆和商太太,“如果说顾津津害了商陆,是因爱生恨,这话要是成立的话,反过来也可以说有人因爱生恨,而害了商陆吧?”

“你不用在这耍文字游戏,你口口声声说着顾津津,也不想想她把商麒和商陆害成了什么样,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商余庆想到商麒今日的委屈,越发恨得牙痒痒。

“你要还想动她,我不动商陆,我动你的小女儿。”

“九…九哥?”商麒难以置信地盯着靳寓廷,“为什么是我?”

“你——”商余庆今天真是要被气疯了。

“您自己好好想想吧,商麒还没结婚呢,改天要是有些不好的流言传出去,对她将来的择偶必然会很不利。外面既然都在传我们要结婚的事,那从我嘴里说出去的话,应该挺有可信度的吧?”

“靳寓廷——”

靳寓廷转身走了出去,商余庆弯下腰,抄起桌上的茶杯丢过去,他力气用尽,可那杯子还是没能砸到靳寓廷的身上。透明的玻璃杯应声落地,摔了个七零八落,靳寓廷连头都没回,就这么离开了。

商余庆袖口上都湿了,他跌坐回沙发内,手还指着门口的方向,“靳家的又一匹狼,看到了吗?咬起人来又狠又准,我们被人这样上门羞辱,却还要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你看看,这就是你要嫁的人!”

商太太安慰着坐在边上的女儿,商余庆是余怒未消,“他们靳家的人,骨子里都有狼性,既凶狠又不择手段,麒麒,你就庆幸吧,他要把你娶进西楼后才原形毕露,谁都救不了你。”

商麒坐在边上哭,可就算进了靳家后不好过,那也是进了,总比她现在这样被人拒绝的好吧。

靳寓廷坐到车上,重重关上车门。体内的那把火还是没能下去,是,他只是稍作试探而已,他若是能忍得住,就应该陪着商麒把这场戏继续做下去。

可做戏太费时费力,到了这一步,靳寓廷已经不屑一顾了。

修司旻将顾津津送回了公司,他并没有上去。“我明天要回趟家,文文有个家长会,我要参加。”

“我知道,她跟我讲过了。”顾津津看了眼坐在身边的男人,“你凡事自己当心点。”

“你不必担心我,我不在你身边,你别轻易出去,特别是不能单独出门。”

顾津津轻点下头。“我知道。”

她回到公司,经过方才那么一折腾,原本要谈的事只能推到晚上,宋宇宁还没回来,顾津津只能先给合作方打个电话另约时间,毕竟她也不太敢单独赴约。

她坐在电脑跟前,一忙起来就忘记时间,宋宇宁回来的时候带着满身火气,她推门进入办公室。“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