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楼一楼大堂,二楼包厢,三楼宴会厅,近期客人少,二楼三楼关了很久没开过,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秦恬仰头望望天花板,问了个很傻的问题:“那啥,包厢里没床吧…”

秦母噎了一下,狠狠的瞪了秦恬一眼。

秦恬感觉很冤枉,尤丽安娜肯定在这附近安插了眼线,海因茨一出现就回去通风报信,千防万防没防住,还是让她的堵人大计在这儿得逞了,等会海因茨不定怎么狂化的…

56赶人

再一次看着伯爵夫人离开,秦恬绝对不像上次那样淡定。

她的表情没咋地,虽然气场有些低迷。

可是旁边坐着的人,表情就不咋地了。

海因茨低垂着眼,坐在包厢里的太师椅上,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秦恬端了杯茶进去,半晌没见他喝一口,想一想,还是给他倒杯酒。

刚转身,阴森的声音就传来了:“逃跑不能解决问题。”

秦恬以军训似的姿势的向后转立正,报告道:“我我我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想给您倒杯酒!”

“哼!”他喝了一口茶,然后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放下茶杯,“给我杯水。”

“酒要么?”

“我的德语不标准到这程度了?”

“我我我给您拿…”

“别结巴了,又不打你!”

“是是是。”秦恬跑下楼,拿着玻璃杯先给自己灌了一杯水,调节了一下心情,才拿着一杯水上楼。

海因茨继续做反派经典的幕后BOSS状坐在那儿,秦恬悄悄在他手边摆了水,他也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他说:“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

“我没搭理人家啊,是她找上我的,我什么都没答应!”

“让我想想…”他揉着太阳穴,“她是不是跟你说,反抗分子想借我们的手解决她丈夫,而我们想从他身上获取更多的情报?”

秦恬眨巴眨巴眼:“耶?我不知道耶…”

海因茨深吸一口气:“以后遇到我以外的任何一个盖世太保这般询问,别给我摆出这么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犯人这么副样子总会让人有开枪的欲望。”他顿了顿又道,“一般情况下没人会特地去忍住这种欲望。”

“哦。”秦恬立刻一脸严肃,“我记住了!”

“哎…”海因茨又叹气,“真麻烦,以后她来,赶出去!”

“人家是客人,还是老主顾,哪能随便赶,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不做生意了呢。”秦恬虽然也想,但总觉得不妥,“再说了,只要你不来,不就没事儿了嘛…”

“噗!”海因茨正喝水,当场喷了,瞪大眼看秦恬,“你赶我!?”

秦恬刚才没过脑就说这话,现在也反应过来了,立刻双手抱头忏悔状:“没没没没有,我只是想说,您又不爱吃中国菜,人家爱吃,那啥,您过来了,我们也没啥能招待您的…”

“胆儿肥了啊!”海因茨还是做不可置信状,“你意思我来这还给你添麻烦了?要道歉不?”

“别了大爷,您是老大,您说什么是什么!”秦恬狗腿的就差掉眼泪,“说实话那女人跟我说事儿的时候我就盼着您别来,但那时候也通知不到你,想想你不爱吃中国菜一般肯定不会来,却没想到…”

她的话被海因茨的一个动作阻止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斜着眼看她:“于是我该滚了?”

秦恬张口结舌,海因茨带来的,还能是谁的信…她低下头,低声道:“谢谢。”

“哼,你俩进展挺快啊,已经用上家属通道了…”

“…”

“我在巴黎的时候他会让我转达,等我不在巴黎了,他如果直接寄到你家,你自己考虑怎么解释。”原来海因茨转交是为了保密。

其实有什么好保密的呢,邮差送来一封有鹰徽的信和盖世太保来一趟,在别人眼里一个含义。

秦恬想了想道:“其实,我父母知道。”

海因茨挑眉,似笑非笑:“哦?他们竟然支持?我记得奥古斯汀说中国人的家庭很注重气节,你们的气节呢?”

秦恬报以冷笑:“这无关气节,他们没有表态,我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

海因茨斜着眼看了秦恬半晌,也冷笑一声,耸耸肩站起来:“那么,祝你好运。”说罢,他大摇大摆的下楼,刚巧遇上往厨房收拾东西的秦母,丫还人模狗样的作彬彬有礼状,似笑非笑的扶着帽檐点个头。

排除立场问题,秦母公正的评判过她见过比较多次的这俩军官,对奥古斯汀倒是赞不绝口,对海因茨,除了说他样貌好,其他的就只剩下类似于发憷啊,让人心里发慌啊这种形容了。

显然,海因茨的礼貌再一次让秦母“心里发慌”了,她的手一抖,差点没拿住抹布,然后勉强的回了个微笑。

等背对海因茨了,用手不着痕迹的抚着胸口。

秦恬连忙下楼扶着她,俩母女相互靠着,看海因茨走了,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阿恬啊,这个军官,怎么这么慌的啦。”秦母又提起了。

秦恬颇为愧疚:“对不起啊阿妈,都是我的错。”

“哪能呢,我们阿恬这么乖,这些人又不是你招来的,只要记得小心做人,总会没事的。”

“恩。”秦恬不置可否,她还是觉得不安。

第二天那伯爵夫人又来了,她直接找了秦恬,道歉:“对不起,昨天我太激动了,走得太匆忙…没给您带来什么麻烦吧?”

秦恬脸色不太好,或者说是相当臭,她看了伯爵夫人半晌,缓缓道:“如果平时,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夫人,这是战争时期,你有想过你这样的行为一不小心会给我们家带来别顶之灾吗?所以抱歉,我希望以后您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餐馆附近了,也希望您的手下能够收敛一点。”

伯爵夫人表面很平静,静静的看着窗外。

秦恬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不认识您的手下,他们或许有人在我的餐馆外探头探脑,我肯定无法察觉,而您,若是您这么大摇大摆进了我的餐馆,我自然不能拿扫把把您赶出去,相反,我会好好招待,但我相信您一定能明白我不情愿的心情,希望您不要你强人所难,也不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她皱皱眉,寻找措辞,“放在一个,不受欢迎的,招人讨厌的地位。”

精致的面容终于有些变化,伯爵夫人嘴角不可抑制的往下撇,看着秦恬,轻笑:“我倒看不出你是这样一个女孩。”

怎样一个?秦恬疑惑。

“是那个海因茨少校说的吗?他说不让你接待,你就来赶我了,对第三帝国如此忠诚,看来我们福气楼聪明的中国女孩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了。”她语气很平静,但秦恬却觉得她周身弥漫着一种类似于失去理智的气息,她继续叙叙的说着,“我本就没指望一个黄种人拿了法国国籍就能对法兰西忠诚到底,但是你的表现也太让人心寒了,法兰西养育了你,你就用为虎作伥来报答吗!?”

秦恬不由自主的瞪大眼,她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当然不是因为愧疚,只是因为这番转变太突然,反应不过来而已。

过了一会,她笑了,气乐的。

“面对您的指责,我只有一个字能回答,滚。”秦恬转身,想想还是觉得气不过,冷笑道,“您的丈夫是个救国大英雄吗?我,一个和你素不相识的人,就活该为了你那罪责不明的丈夫和您的鲁莽牺牲自己的家庭吗?夫人,自以为是是一种相当丑恶的嘴脸,如果你总是认为别人都有义务来帮助您的话,那您还是学学怎么好好的滚,否则我不保证你以后会不会滚到瘫痪为止,如果刚才拒绝您来这用餐时我还带着略微的愧疚,那么现在,我发现我做了一个无比英明的决定!”

“你!”估计是没有被这样说过,大美女终于变色了,气的站起来。

“奉送您一句吧,您的婚姻前途黑暗,好好想想你到底在干什么吧。”秦恬恶意的说。

“你什么意思?!”

“我想您求助的人不止我一个吧,估计有不少人已经看出您肚中的小生命了,试问您能向您的丈夫隔空借种吗?”秦恬忽然发现像反派一样说话会上瘾,又加了一句,“在我们国家的旧社会,您这种人是会被沉塘的!知道沉塘什么意思吗?绑上石头,关到笼子里,扔到池塘里!我倒不知道,法兰西已经浪漫到这个地步了!丈夫都能容忍妻子跟侵略者上床生小孩了!”

“闭嘴!我是为了…”她气得浑身发抖。

秦恬深吸一口气,让大脑降降温,才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她似乎确实说的有些过分,甚至相当邪恶,可是她确实怒了,尤丽安娜那些有关中国姑娘,黄种人的言论把她的理智都激没了。

她来自一个只有国家局域网的时代,表面上言论自由网络自由,实际上接触到别的国家的论坛和信息还是很困难,被如此局域网保护之下,她或许知道有很多国家对自己的祖国抱有恶意,却从没亲耳听到过什么黄种人这种话,这简直是一种全新的让人炸毛的体验!

不后悔,秦恬咬牙,对付这种没自知之明的人,就要越毒越好!

这边厢,伯爵夫人已经气的像牛一样在喘气了,她鼻子高挺,如此抑制不住的愤怒之下更加显得夸张,她一拿皮包,转身就走了出去。

看她离开,秦恬终于有点后悔了。

她太冲动了,虽然法国的所谓贵族都只有虚名,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特权,可终究这个伯爵夫人还是个有点手段和强势的女人,女人难养,心还如海底针,秦家一家子根本斗不过,更何况,尤丽安娜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个爸爸呢!

能把尤丽安娜逼到上床的地步,这孩子他爸肯定也是个不简单的,要不是海因茨接手,说不定就把尤丽安娜丈夫的事儿给办了,职位肯定不低。

尤丽安娜现在这副样子明显已经处于一不做二不休的边缘了,她既然还挺着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显然是对孩子他爸还抱有希望的,只希望孩子他爸不会蛋疼到欺负她一小商人了。

秦恬本来就对自己说出那么一番话有些良心不安,再加上冲动之后的懊悔,萎靡不振了许久,可是等了几天,平安无事,她又很阿Q的满血满状态复活了。

人家一个大军官,管自己干嘛,以为人人都和海因茨一样闲的蛋疼哦…

57讽刺

几天后传来消息,德军占领罗马尼亚。

秦恬甚至不知道罗马尼亚在哪里,她只知道那儿似乎是吸血鬼的故乡,于是一堆YY出现了,从惊情四百年到夜访吸血鬼最后想到暮光之城,她把这些用中文写在了小本本上,最近日子开始无聊起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事情打发下时间。

天气转冷了,秦母开始帮秦恬倒腾以前的大衣,相比春夏的衣服满是中国风,秋冬的衣服就比较西化了,以前穿的短款一件件换下,长大衣开始成为衣柜里的主旋律。

秦恬一开始以为宅在家中,帮忙端端盘子,偶尔看看汤锅,这些大衣能穿到的机会也不多,可是很快就知道不行了,天冷了,以前负责联络货源的康叔老寒腿就犯了,一般这种情况掌勺的秦父就会负责联络,可是今年冬天不知怎么的,康叔老寒腿犯的厉害,有时候疼的站都站不住,更别说做饭了,于是联络的差事就落到了新兴劳动力秦恬的身上。

联络货源其实也是个例行的事情,大家都是老熟人,联系来联系去也就这么几家,只不过每过几天菜价都会有变化,有些商人担心辛辛苦苦送到了货却因为价格变化被退回去,而电话里面说不清楚,有时候便需要饭店派人亲自去选货,掂量货色。

比如猪肉涨价了,却还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那么就需要秦恬亲自去看看,这猪肉的品质是否值得继续按平时的量买。

曾经分不清生菜和青菜的秦恬现在已经号称全身沾满阳春水(相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她虽然没有什么犀利的奸商的天分,但是经历了后世那些匪夷所思的奸商行为,在这个相对来说比较朴实的商业氛围中,还不至于吃亏。

福气楼的生意平稳进行,秦父秦母也不是溺爱孩子的人,秦恬也得干活才能零用钱,几个月下来秦恬终于小攒了一笔,她倒没什么特别大的理想,只是想着能不能买些什么好东西,好到以后升升值。

可是走到路上,随便逛一家店,满大街都是古董,她对于什么东西价值比较高一窍不通,最后左思右想的,跑进邮局把有的邮票全买了一套。

别看邮票便宜,这么一叠加下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秦恬摸着瞬间憋下去的钱袋子心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抱着邮票当即赶回家,刚放好邮票,就被秦父派出去干活。

晚上一个高级聚会来买他们的蒜香牛肉当菜吃,订单有点急,秦父看着订单上那个鹰徽标志,只能硬着头皮接下,然后责令秦恬火速买牛肉。

牛肉要口感好是需要时间伺候的,他们必须先在饭店里炖得半熟,然后再到别人聚会上现做。

此时刚进入下午时段,饶是时间还有充裕,秦恬也一点不想耽搁,她火急火燎的跑到七区的牛肉店,那儿不仅零卖,还接比较急的大批量订货。

秦恬刚和店老板谈完走出肉店,就看到一个熟人在挑肉。

圆筒警帽下半长的深棕色头发还扎着小辫儿,清秀的脸蛋儿上温和略阳光的笑,显得很可爱,他正细细的挑着挂在肉铺上的牛肉,半晌对伙计道:“我还是觉得你骗了我,牛腿上有那么多肥肉吗?”

秦恬神采飞扬的向他打招呼:“伊万!”

伊万还揪着牛肉,转头看到秦恬,挥着手比她还神采飞扬:“哎呀亲爱的媞安,你来买肉吗?我怎么记得穆斯林不吃肉…”

秦恬黑线了:“一,我不是穆斯林,二,穆斯林只是不吃猪肉而已。”

“哎呀,我一直以为你是穆斯林!”

“…为毛你这么觉得。”

伊万挠挠头,比秦恬还好奇:“对啊,我为什么这么觉得呢…”

秦恬绝倒。

自从上次误入犹太人杂居的小院儿后,秦恬有时候路过,都会进去看看,伊路莎奶奶常年晒太阳,她很疼孙子伊万,可是每次他出现,她都爱理不理,秦恬隐晦的问原因,无论伊路莎奶奶还是周围的人都不肯说,秦恬自然不再多问了。

只是见了几次后秦恬发现,伊万真是个二到可爱的孩子,很难想象一个在法国警察队伍里混了两年的男人依然这么纯真率直,据大院里的人说,他从小就是所有人的开心果,又憨直又好欺负,很多人都觉得要不是他强悍的奶奶在背后撑着,这孩子早就被人拐到黑非洲去了。

对此秦恬深表认同,然后就更加奇怪这样的二货怎么混进法国警察队伍里的,莫非这就是法国战败的原因?废柴去军队,二货去警队?

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了伊万在,大院里的犹太人都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一点保护。

忘了说了,大院里并不全是犹太人,也有一部分法国人住着,伊路莎奶奶和伊万就是法国人。

只是在二战前,从来没有人意识到这点罢了。

伊万看到秦恬很兴奋,挥爪子:“媞安媞安!你会挑肉不?奶奶要做茄汁牛排,她让我挑肉…”

秦恬自认眼毒,看着伙计推荐给伊万的肉,又看看余下的,点点头确认道:“那这块肉足够了,很好。”

“真的?可是好肥…”伊万嘟囔着,还是付了钱,然后抓住秦恬的袖子,“那么媞安,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晚上有重要的事情。”

“那太遗憾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们带点酥油饼吧,我拿奶奶的黑加仑子布丁跟你换!”

“你不是不喜欢么…”

“我挺喜欢的,只是没奶奶那么喜欢罢了。”

“好吧。”秦恬默默记下了,两人寒暄几句,秦恬打算走开了,刚走几步,却忽然被伊万叫住,“媞安!”

“什么事?”

“你们那有…有…”

“什么?”

“算了。”伊万最终没说出来,笑了笑朝秦恬挥挥手,“记得给我带酥油饼啊!如果你想还想吃到黑加仑子布丁的话!”

秦恬大汉:“我貌似还没吃过那个啥布丁。”

“很好吃!真的很好吃!不吃你亏了!”

“…好吧…那么,再见!”

回到饭店,秦恬照着丰富给牛肉加了调料炖到七成熟,然后带着牛肉跟着秦父出了门。

这次是在香榭丽舍大街上一家高级会所摆的宴席,秦恬等人直接从后门进去,进了大厨房开始忙不迭的准备食物,这儿的环境就没上次跟着康叔干那么好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更大型的缘故,厨房里一团兵荒马乱,秦恬端着盘子差点走出凌波微步来。

她参加了几次类似聚会后渐渐的也被餐饮业的人所认识了,至少周边几个区的饭店里很多人都认识了她,有时候服务生一提到缺人手,就会有人推荐她。

“中餐馆的那个小姑娘不错,干起来相当专业,人手不够就找她好了,出不了岔子。”

就这样,秦恬刚进厨房不到半小时,还没帮秦父摆好盘子,就有人找过来让她帮忙了。

秦父对这事儿也习以为常,反正这样会多加钱,何乐而不为,于是自己摆起盘子,让秦恬准备准备就换了服务生的衣服上阵了。

秦恬一进大厅就晕了,这什么情况,楼上楼下全是人啊!而且一片灰色黑色的军装,夹杂各色华丽的晚礼服,男人的刚硬和女人的柔美全在这儿融合完美了,显然这是个法德大型交际舞会,主办者权利绝对不小。

这种时候人虽多,更要夹紧尾巴做人,秦恬端着盘子,跟着一群被临时拉来的服务生开始工作,这时候服务生的供不应求就完全暴露了,完全的僧多粥少啊,满大厅人挤人的客人,只有几十个可怜兮兮的服务生在其中穿梭。

秦恬端起酒盘十分钟不到,就遇到了三次同时被三拨上尉以上军衔的德国军官叫住要酒的情况,饶是她业务熟练也有种团团转的感觉。

有时候她辨明军衔准备向军衔最高的迈步了,那个军衔最高的却说不不不你先给XXX吧他职务比我高,然后那个职务比较高的XXX客气道那哪儿能啊军衔是军衔职务是职务,这种时候只看军衔不看工作!

秦恬快哭了,这种时候只有自己分辨,大多数情况她一旦迈步绝不停下,倒好酒微笑问还有什么要求吗,人家客气着也不好为难她一个小服务生。

可总是有这么一两个不好惹的,秦恬一上前那人就怒了:“怎么回事!让你先给法尔施泰因上校倒酒,你耳朵聋吗?!”

遇到炸毛的秦恬就不能霸王了,只能无奈的低眉顺眼,转头给那个法尔施泰因中校换酒杯,换了酒杯后刚要转身,就听三十多岁的陆军中校问:“没想到在这场合遇到亚洲姑娘。”

秦恬僵硬的笑笑:“在这儿工作是我的荣幸。”

法尔施泰因又道:“来来来亲爱的尤丽安娜,这是你说的中国姑娘吗?”

秦恬:“…”抬头,刚好对上伯爵夫人似笑非笑的眼睛,她优雅的抿了一口红酒,半晌,点点头:“嗯哼。”

“哦,还真是!”他似乎也挺惊讶的样子,挑挑眉扫视了一下秦恬,道,“听说你因为尤丽安娜和我交往的缘故,不让尤丽安娜进你们饭馆用餐?”帅叔叔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

“…”无声胜有声。

“那你现在在为我换酒,你应该怎么惩罚自己呢?砍了自己这只为敌人换酒的手?”说完他似乎认为自己说的很好笑,哈哈哈的笑了两声,旁边围观了几对也笑,军官还好,他们的女伴笑得尤其大声。

秦恬深呼吸:“胜者为王,我无话可说,但人总有点想守护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我的尤丽安娜伤害到你想守护的东西了?”这哥们儿还不是笨蛋,他一搂尤丽安娜,“亲爱的,我就说你有时候太强势了。”

尤丽安娜表情一贯的慵懒,她是笃定秦恬不敢在这情况做什么,便笑道:“难道我吃了他们的饭菜,对外宣扬他们的饭菜很不好吃,呵。”

“道个歉吧姑娘,也不是什么大事。”谁知法尔施泰因竟然有点老好人的潜质,他拍拍秦恬的肩膀要求道。